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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光法師:達摩大師血脈論通解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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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摩大師血脈論通解(5)

釋照光法師


丙三以夢明示不執法相義趣

【若夜夢見樓閣、宮殿、象馬之屬,及樹木、叢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樂著,盡是托生之處,切須在意。】

我們在前面已經說明了,真正的道離一切言說,離一切相,不可思議,絕諸名言,離一切戲論。要向自心體悟道體,這是白天的修行,那麼在夢境當中我們如何修行?一個真正的禅修者,縱然是在夢境當中,也是一樣不著一切相,離一切相的黏著。在夢境中夢見樓閣、宮殿、象馬等等,也應當訓練自己不起一念的樂著。再美好的,或者再恐怖的夢境,我們也要做到好的不生貪念,壞的不生恐懼。因為若在夢境中見這些境界不能把持,則在中陰之時類似這些相則即是托生之處,故當在夢境中訓練自己不被諸境所迷,如是在中陰時才不會迷惑,故切須在意!

如果自己修行功夫沒有達到轉化夢境的境界,就要拼命去修,爭取在夢境中都不迷失自己,能住於光明夢境中。這樣在面對死亡,面對中陰時才能在光明境界中圓滿佛道。

【臨終之時,不得取相,即得除障。】

夢境中能達到不著相的境界,這是為臨命終時做的准備,在臨命終之時如能不取一切相,那麼一切障礙就能除掉。在死亡的這一剎那,就可圓滿法身的修證。否則,就會在死亡的剎那迷失,還是會墮落到六道當中。

【疑心瞥起即魔攝。】

到了臨命終時,若自己不能真正斷除對一切相的執著,不了解真心自性的道理,那麼疑心就會生起:“本來我平時修得很不錯,禅定不錯。為什麼我在臨命終時六道現前了呢?看來釋迦牟尼佛騙我了,或者我悟得不對啊。”這樣疑心一起的話,就被魔所攝了。所以要從自己平時的夢境中觀察,以了解自己能不能在命終時不被迷惑。如果夢境中自己能住於不取捨的境界中,不管好壞夢境都不生貪著、怖畏,那麼在臨命終時就能正念分明,意不顛倒,住於禅定境界當中。可是如果平時夢境很散亂,不管現見什麼夢境,自己都在夢境中迷失,那麼在臨命終時也是會散亂,迷失,不能正念分明住於禅定,因此會隨自己臨命終時業力現起投生到各道中去。

自己有沒有功夫,並不是看有沒有夢境。有的人說沒有夢境就是好功夫,錯了!如果睡著時是一種光明境界,那是好功夫。如果象死豬一樣,那就跟愚癡相應。有的同修很喜歡睡覺,要是睡著了都是光明境界,那睡覺很有功德,很好!因此要想堪驗自己自心的境界如何,當從夢境中堪驗,這是其一;其二在日常生活當中,面對自己執著的境界,或者是自己恐懼的境界時,堪驗自己的心還動不動。若平時看自己禅修還可以,但夢境中沒有達到能了了分明而不執著,那在臨命終時,就會被所現起的各種障礙障蔽。在六道相現前時,內心疑惑,看來佛法不對,我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了生死呢?這個心一疑,即被魔王所攝持了。

【法身本來清淨無受,只緣迷故,不覺不知,因茲故妄受報。】

法身本來是清淨無色無染,不受一切六道相。只因為我們迷而不覺的緣故,才會受種種的業因果報,而這些業因果報其實也是虛妄不實。

【所以有樂著不得自在。】

凡夫眾生由於不覺清淨本心的緣故,對日常生活中所現起的一切法,產生苦樂諸受的執著,因為執著它存在的緣故,才會不自在。被這一切相系縛,不得自在。一切不自在皆由迷失自心,而求五欲的緣故。

【只今若悟得本來身心,即不染習。】

如果現前當下就能悟得本來清淨之身心,那麼就不染這一切習氣。昨天有上海的道友問了我一個問題,如何當下就能出離煩惱習氣?我告訴他《達摩悟性論》裡說:“唯觀心一法。”若能當下契入自心,當下脫離一切束縛。所以禅宗講“見性成佛”,因為一切業障習氣,都來源於迷惑不覺,那麼覺的當下,其實這一切都無根了。

蓮花生大師講過:“念頭生起不怕,而念頭的力量來源於執著,執著的力量來源於不覺。”所以念頭、妄心生起並不可怕,怕的是生起妄心時,根本就不覺悟,執著心繼續支持種種妄念的生起,這是最可怕的。所以不怕念頭起,可怕的是沒有去除執著。在念頭生起時,要讓它沒有力量,就要把根本的迷破掉。因習氣的緣故,妄念會現起,比方說看到個美女,這個美女很漂亮,心中第一念就產生一點愛好的心,第二念就了知這是虛幻,一個執著都不需要。所以古德說:“不怕念起,就怕覺遲。”

因為不覺的緣故,執著心就成為念頭連續不斷生起的一種力量根源,這個根很粗重,這是可怕之處。若真正覺悟了,雖然有一點點習氣,見到美好的境界還有貪著的時候,但剎那間以覺悟可打掉執著心,使其喪失作用力。例如,如果油燈裡的油快沒有了,即使燈捻仍然著著,也不會有力量著很長時間。所以作為一個修行者,要時刻觀照自心,在念頭起的當下,馬上覺悟妄念的生起,或者習氣串習的生起,是由不覺自心而起。當把這些虛妄顛倒看破放下,以覺悟的心放下執著,這個時候執著心就如強弩之末,不至於有太強的造業串習。若面對境界的時候不覺,虛妄沒有破除,就會連綿不斷地去造各種的業。所以達摩祖師說:“只今若悟得本來身心,即不染習。”

真正覺悟這個本來身心的人,就學會修持佛法了。雖然不能象佛陀那樣圓滿,但是念起的當下會覺悟,能把執著的心拋開,那麼妄念縱然生起也毫無力量,只能是慢慢地歸順於覺悟之心,這就能降伏妄習。所以說:“凡夫只緣迷故,不覺不知。”原因就在這裡,應當向自心中體悟。

這一段概括來說,是以夢境來給我們作一個譬喻,說明不著法相的義趣,以及到底如何勘驗修行的境界。如果在夢境中能不著一切相,也不迷失,那麼對出離生死輪回將成竹在胸,在死亡現前的剎那將能證悟到圓滿的法身。如果在夢境中都不能保證不迷失於境相,那麼在臨命終時也不能保證。

念佛的同修,要想知道自己能否保證往生極樂世界,也可以用這個來攝持、堪驗。平時念佛功夫再好,如果在夢境中不能覺醒,那麼臨命終時因正念不分明,往生也絕對不會有把握。如果念佛念到對夢境中現起一切,知道是夢境,心仍然系於念佛,那麼在面對死亡時,才能正念分明,意不顛倒而稱念佛號,往生彼國。所以要想觀察到自己能否往生,平時觀察自己念佛功夫如何,就看面對一個仇人時,能不能覺醒這是個幻相,能不能以佛法來攝持,如果能則證明也有這個把握,說明修行的力量還可以。不管面對很貪的境界,或者起嗔的境界,佛法的正念依然能在心相續中生起,依然能督攝六根,此人必定能往生極樂世界。如果平時念的功夫很厲害,但是在隨緣對境時,面對很貪或者很懼怕的境界時,心已經動了,佛號也不能相續了,那臨命終時很難往生。

所以夢境或者隨緣面對的境界,都可以堪驗自己修行功夫到底如何。一位居士曾經問我:“師父!我此一生能不能成就?”我說:“這話應該問你自己,既然你問這樣的話,也證明你成就不了,因為成就不成就要問自己,而不是問別人。”能不能往生其實自己很清楚,不需要問別人!若想了解自己的功夫如何,通過我以上所說的這些方法來堪驗就可以了。丙三以夢明示不執法相意趣竟。

 

丙四明聖凡自在束縛而導眾生入佛知見

聖人自在,凡夫受束縛,原因為何?達摩大師要以此引導眾生入佛的知見,通過聖人和凡夫自在與不自在的各種境界,而來說明佛的知見,讓修行者悟入佛陀的知見。

【若從聖入凡,示見種種雜類,自為眾生。故聖人逆順皆得自在,一切業拘它不得。】

【若從聖入凡,示見種種雜類。】這是指聖人為了方便度化眾生,從聖入凡現凡夫相、現種種相,皆是為度眾生而示現方便。聖人逆順皆得自在,不管逆輪回也好,順輪回也好,統統自在。

這裡還有個差別,緣覺乘的修行者,是逆出輪回,但順輪回不能自在。他們是逆十二因緣而修證,緣覺乘的修行者不敢順十二因緣作種種的修行。而菩薩乘的行者,能隨順凡夫現凡夫相,入於凡塵當中順逆皆得自在,所以一切業拘他不得。

觀世音菩薩為了度化眾生現妓女相,文殊菩薩為了度化眾生示現種種相。總而言之,一切菩薩、一切聖賢,為了度化眾生示現種種不可思議之相,皆是自在無礙。其原因是我們本來的清淨心無出無住無去,不動不搖,於一切時皆能自在,只看你悟與不悟這個心。諸佛聖人是悟得此心,而獲得自在的。

一切聖賢雖然入於凡塵境界,現凡夫相,但並不代表他和凡夫一樣不覺自心,他們是雖處輪回,而安住於大涅槃的境界當中。因此說菩薩的境界是‘悲不住涅槃,智不墮輪回。’由悲心故為度化眾生入凡塵,由於證悟般若智慧之故,不起種種的顛倒想,於一切凡塵當中自在,不受一切凡塵之業束縛。這個【拘】就是拘系、束縛的意思。如果我們在生死輪回當中,能念念間與自己本心的智慧相應,那麼一切業也束縛不得,我們也能證得自在的境界。

一些大修行者所做的事情,看起來是屬於犯戒的,可是他們做了沒事,我們就不能做。帝洛巴尊者吃活魚,把魚撈上來,扔到鍋裡煮著吃。我們要吃魚的話罪業就很大,所以漢地提倡素食,不得殺生害命。可是為什麼這些大成就者示現這樣的相,又於一切業自在呢?

大修行人不昧因果,百丈禅師說得非常有道理。佛菩薩示現種種不可思議之相,內心則是住於智慧境界中不起顛倒,所以於因果當下解脫,不受因果的束縛,並不是說大修行人不落因果。說不昧因果的時候,說明了他內在所住的境界。

舉個例子:像鸠摩羅什法師,皇帝給他很多美女。他一個出家人,每天跟這些女人在一起,卻不犯戒,而我們普通人若這樣做就犯戒了,何以故呢?凡夫面對凡塵境界時,起諸顛倒夢想,而佛菩薩等聖者,則不起如是諸顛倒心。鸠摩羅什雖然每天和美女在一起,但心中不起淫欲想,因此不犯淫戒。因為一切業的現起是與不覺而相應的。那麼大修行者,是為度眾生而現起這些方便,內心不起任何貪嗔癡,就不與三界相應,內心不生起六根本煩惱,就不在六道當中。故而百丈懷海禅師答野狐:“不昧因果。”而不是不落因果。所謂不昧,是明悟諸法實相而不昧,而因果是由不悟實相所起的顛倒,故不昧因果者乃是證悟實相境界之人,故一切業不能束縛他,頓然超出因果之外。此等之人時時安住在般若智慧中,心中不起貪嗔癡三毒,那麼就不在三界。貪毒與欲界相應,嗔毒與色界相應,癡毒與無色界相應,無三毒故不投生在三界中。凡夫眾生不悟實相與因果之真理,故隨境界起顛倒而生三毒以及六根本煩惱,故造三界六道之業因。這是凡夫和聖者的不同之處。

漢地一些人,不明白藏地那些有成就的大瑜伽士為什麼可以有老婆、小孩,而他們卻可以成就佛法的修證。其實,道理很簡單,他們面對這一切時心如虛空,與自性的般若智慧相應,安住在究竟不動的境界中。所以雖現諸凡塵相而不起貪嗔癡,也不與貪嗔癡諸業相應,不與貪嗔癡趣向之道相應。我們凡夫心中有一念的時候,就有它的一個趣向。我們有貪念、嗔念、癡念的時候,統統都在六道當中。三毒現起時,就造下了屬於三界之因。那麼依三毒再起六根本煩惱,這就屬於六道之因。因此諸業所相應的趣向之道為六道,而一切業是由三毒及六根本煩惱所造,故輪回的根本即是由迷而起的三毒等根本煩惱。諸佛菩薩等聖人不起與一切諸業相應之心,不與貪嗔癡等六根本煩惱相應,所以他們於一切業自在而不受束縛,也不落在輪回當中。一切自在,一切業拘他不得。

通過這樣詳細的分析,諸位應該明白為何聖人如此自在,怎麼做都可以,我們怎麼做都錯誤。原因是不昧自性與本智相應之故。而我們與根本煩惱相應。外在的事情看上去一樣,但內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境界。

【聖成久矣,有大威德,一切品類業,被它聖人轉,天堂、地獄無奈何它。】

聖人已經證得這個果位很久了,具足自性當中種種妙用,種種神通自在,威德赫赫,諸業力等皆能自在而轉,三界六道不能奈何真正悟道之人。

【品類】是類別的意思,是指各種業。

【凡夫神識昏昧,不同聖人內外明澈。】

凡夫不覺本心,神識昏昧。【昏】就好象睡著一樣神志不清。【昧】是無知、不明、愚癡之意。是指凡夫不悟本心,故迷著外境幻相而顛倒,被無明癡暗所覆而無智慧。

【不同聖人內外明澈】聖人內證自心,而外明諸法皆空,故通達一切法而無迷惑,故說內外明澈。

凡夫則是不悟本心,迷著外相,為無明覆蔽,愚癡無智。而聖人則恰恰相反,因此說不同。

【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後悔無相救處。】

【有疑】是指行者若對自心覺性沒有真正了悟,還有疑惑之處,那麼就當安下心來參悟心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俗緣之中。修行若沒有獲得一點成就之前,不能效仿大菩薩游戲人間,要精進用功參禅悟道。

當今之世,常見一些沒有任何修證之人,整天嚷嚷著要去行菩薩道,而且每天為了一些世間俗務把修行的時間全部浪費掉了。此處祖師對我等教誡之意,即是還沒有對佛法生起真正定解之時,不要作相似利生之事,否則白白浪費時間,而造生死之業,最後當面對死亡無常時徒自後悔。

【作即流浪生死】是指作相似的利生之事。

諸佛聖人已經獲得大自在了,而我等佛子還在迷惑之中,對佛法未有生起定解,故當前最緊要的是覺悟自心。前文講到聖人不被一切業所拘,雖示現入世,但一切自在,而凡夫修行者若對覺性還沒有生起現量定解時,是不可以效仿聖人入世行為的,否則只能枉造輪回之業。

【貧窮困苦皆從妄想生,若了是心,遞相勸勉,但無作而作,即入如來知見。】

我們了解了聖人和凡夫的差別,那如何獲得聖人的自在呢?當入如來知見。

前文中已經講說了諸佛聖人,為度眾生而示現種種入世之相,於三界六道中自在游戲,而世間凡夫則有種種煩惱不自在。凡夫和出世間的聖人相比,就像一個乞丐和億萬富翁一樣。出世間之聖人種種自在皆由悟自性而來,而凡夫的一切煩惱皆由迷自性而起,故只有覺悟自心本性才能究竟獲得解脫。

而此文所言之【貧窮困苦】非是指世間貧窮之人,而是通指一切凡夫眾生。世間凡夫無有大福德和智慧,故稱為貧窮。凡夫有種種煩惱不自在,故稱為困苦。

凡夫之所以有如是等憂惱之事,皆因迷失自心之故。所以一切煩惱、苦受,皆從妄想生起。但如果能了達我們現前的真心,獲得真正的覺悟,即能從生死輪回和煩惱中出來,那麼如何才能做到呢?覺悟自性後,只需要無作而作,即能入於如來知見。而自覺之後還應當不忘眾生,而行利他之行,以諸佛所弘傳之心地法門利益眾生。文中【遞相勸勉】即是將覺悟自心的佛法弘傳給其他眾生。

【但無作而作】意為:行者悟自心且鞏固後,當行利他之行。但行菩薩六度之時,當令自心相應覺性而安住,於一切無所著中而利益眾生,故為無作而作。也如《金剛經》所說一樣,即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但令自性自然而然現起妙用即可,不需要頭上安頭而起任何造作。雖做種種利生之事,但並無我人眾生壽者等諸相,若有所執著,則已經落入了顛倒之中,故《金剛經》雲:“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又雲: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既非菩薩。”所以凡欲行利他者,當安住自心清淨中,而行無為無作之道。

其實,此中所言之無作而作,也即是告誡我等行者,雖然要作利生之事業,但不能忘記安住清淨自心,也不能在行一切事中散亂。要做到心中無任何相,而不滅自性靈光隨緣做一切利生的事情。

我等眾生的真心自性雖是畢竟空之空性,但空性中明覺恆常不斷,故安住空性者並非是入斷、頑空境,而是空明不二的安住。如古德雲:“但令心不染諸境,何妨覺照一切。”因此行者當知,我們只需要讓覺性妙用自然顯現,安住在如虛空般的境界當中,日常之穿衣吃飯當中與空性相應。如此即能做到念念間都是道,念念間都能入如來知見。

達摩祖師以對比聖人的自在和凡夫的不自在,讓我們凡夫生起對聖人自在的向往。只有一個方法才能獲得這個自在,並不被一切業束縛,那即是了達自心!了達以後隨自心的妙用自然顯現,不起任何造作,無作而作,即內心無任何造作之念,而隨緣現起一切自心的妙用。隨緣覺受一切,而不染著,如聖人應眼能見,應耳能聞,但是內心如虛空一樣,無有任何作的執受,這叫無作。雖然內心如虛空般,但又隨緣對境做一切、任運一切這叫無作而作。

有的人不理解,不作就是作,作就是不作,是不是在玩文字游戲?此處之‘無作’和不作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是指內心如虛空般的與空性智慧相應,而外在不滅本心的作用,隨緣能現起一切。不迷自心本性,心不取著任何相,雖做一切利生事業,但內在無能作所作之相。

如一些菩薩為了利益眾生,在三百六十行裡現各種的相,什麼事情都要做,但內心如虛空一樣。佛陀講法度化眾生,但無有我講法,我度化眾生的概念執著存在。內心如如不動,安住於自心的自體當中,因此佛說我無法可說,這叫無說而說。同樣佛陀四十九年行利益眾生之事,同樣是無作而作。

我們既然來到這個世間,要面對這個世間家庭、工作等諸多事情。那麼面對的方法就是無作而作,覺悟自心,安住自心心體,這是真正的修持,也是最終極的如來知見。丙四明聖凡自在束縛而導眾生入佛知見竟。

 

丙五以夢境堪驗成道之相分三:丁一明夢為心起不可執著;丁二明成道因之夢境;丁三明業重之夢境;

 

丁一明夢為心起不可執著

【初發心人,神識總不定。】

初發心人是指剛剛開悟的人,真正了悟自心的人,才是發起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人,能真正對成佛產生定解,知道成佛不虛。

初發心人安住覺性自心的力量不足,原因是雖然明悟自心了,但因定力不夠,故不能阻斷習氣的串習,所以雖悟了但有時還是會迷,因此說神識總不定。

初悟心性的行者剛破迷關,還沒有深伏煩惱,也沒有究竟突破生死。因此禅宗強調:“破迷關者,當入死關。破重關者,當住深山。破生死玄關者,當入鬧市。”此中所謂破迷關者,也即是破本參。破重關者即是深伏煩惱。破生死玄關即是末關,即直斷生死頓超輪回。所以初發心之人,雖悟自心本性但煩惱習氣未伏,故總是不定。

從上文中也可以獲知,要想真正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佛子,必須是真實發起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人,而能發起這個心的人,必定是見性的人。沒有見性的人所發起的心,非是真正的菩提心,只能說是相似的發心而已。因不見性之人發心是與妄心相應的,而不與真心相應。與妄心相應的發心還是凡夫的發心,這種發心不是清淨的菩提心,或只能說是世俗菩提心。

愚僧反復強調得悟空性的重要,就是希望大家成為一個真佛子,真正發起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楞嚴經》裡講:欲成就一切事究竟堅固,以及諸菩薩萬行,當獲得如來密因,而這個如來密因即是見性明心,這也是修行者真正能成就佛果的密因。所以若不悟自性,則亦無有真實地發起菩提心。

所以成佛是由明悟空性開始的,發起真正的菩提心也是由悟開始的。成為一個真正的佛子,也是由覺悟自心開始,真正修學大乘法也是從覺悟自心開始的。故只有覺悟本性了,才是真正地入了大乘道。否則我們所生悲心和慈心都不是真正的大慈悲心,因為悲心的生起是建立在了悟和眾生同一本體上,慈心是安住在無所緣的境界中現起的,故雲:“同體大悲,無緣大慈。”

 我們佛教從古到今都是以覺悟自心為根本的,但當今之修行者捨本逐末,不悟自心而行有為之修,是屬南轅北轍之錯謬。

初心之人習氣未伏,故神識總是不定,偶爾也會生顛倒。

【若夢中頻見異境,辄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從外來。】

如果在夢境中頻繁現起各種怪異夢境,也不用懷疑。因為這些都是自心的現起,不從外來,只要了解這個道理,不執著就可以,逐步地夢境就會趨於清明。

若雖悟自心本性,但夢中還出現與戒法相違的夢境,也不必懊惱,若見如此等相,則當在平時加緊禅修安住,當定力增強後,這些習氣力所現的迷亂自會消除。丁一明夢為心起不可執著竟。

 

丁二明成道因之夢境

前面已經講過夢境都是唯心而現起,不可執著。不需要由於夢中不覺悟夢境的緣故,內心就非常煩亂。只需要加強自己空性的安住、修持就可以,逐步地夢境自然而然變成清明。下面要講什麼樣的夢境是堪驗成道的夢境?

【夢若見光明出現過於日輪,即余習頓盡,法界性見。】

夢境中如果出現光明,而且光明超過日輪,比太陽光都強烈,這種光明夢境證明習氣除盡,這屬於法性自然而然顯現於夢境當中,與中陰身中沃色光明無二無別。

有人說:“師父!我也夢到過光明。”但這裡是指整個睡眠過程中都持續這種光明境界,而且心始終都不迷失、不昧。這證明此人已經證得法界性體了,或者說證得法界體性智了。並非是夢到一剎那光明超過日輪,而是整個睡眠中都自然而然現起覺性的光明。誰真正在睡覺當中能做到這樣,那他就是一個肉身佛,是一個真正的活佛,可以說是觀音菩薩的化身,因為現前已經圓滿佛果,說是誰的佛身都可以。

【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

如果真能安住在光明夢境中,證明已經與道相應了,或者已經有所成就了。還有在修行中出現很清涼的境界,雖然不是每天都這樣,但若某天晚上整個就安住在這種光明當中,夢境就是那種光明透徹的,而且內心一點迷惑都沒有,睡著跟沒睡著是一樣的境界,那麼也證明這是成道之因,可以堪驗對空性的體悟是正確的。有了這樣的夢境要怎樣做呢?

【唯自知,不可向人說。】

有了這樣的夢境,可不要沾沾自喜向別人說,否則境界的加持力就沒有了,所悟的東西都會退失。

【或靜園林中,行住坐臥,眼見光明。或大或小,莫與人說,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

或者在園林等靜處安住,或在行住坐臥中,眼見之處皆現見光明,這皆是自性光明的顯發,也證明自己所悟所修皆是正確的。

但不論光明大小,不得生執取之心,也不得向他人宣說,若自己不懂得取捨,只可以對自己的根本上師說,除根本上師之外,任何人皆不可以說!否則加持力全部退失,不僅是密宗,禅宗也是這樣的,不可以洩密。在密宗來說,要是說出就犯密乘戒。

現在有很多人晚上做了一個夢,第二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夢。一天到晚講自己的夢境如何好,而平時的行持卻處處顛倒,這樣的人是大愚癡者。

若見如是等殊勝境界,則心不生執取,如是即為自性光明的顯現。

【或夜靜暗中,行住坐臥,眼睹光明,與晝無異。不得怪,並是自心欲明顯。】

若在晚上屋子裡面沒有任何光明的時候,眼前出現雪亮如同白晝的境界,也不得向任何人說,也不要驚怪,這是自心光明的顯現,要更加精進地修行。禅修很精進的人,如果真正做到了睹夜晚如白晝一樣,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說明修行進步了。要繼續安住自性,好好修持,不要起任何疑怪。也不得向任何人說。

出現了這樣的境界證明自己對自性覺悟的境界增長了,而且也相應地增長了定力。

【或夜夢中,見星月分明,亦自心諸緣欲息,亦不得向人說。】

很奇怪的是一般人做夢時,基本上夢境中是沒有太陽、月亮以及星辰的。如果夢境中月亮很皎潔,星星也很閃亮,特別清晰如覺醒時一樣,這樣的夢境很殊勝,這證明心中的顛倒緣慮之心將要熄滅,修行有所進步。不得向任何人說。但這種夢必須是非常清晰,而且和覺醒時無二無別,這樣的夢境醒了以後,一點點遺忘都沒有,縱然經歷了幾年,這樣的夢境都歷歷在目很清晰。若向人說出這樣的夢境,那麼加持力有多大,招來的違緣就會有多大,對自己修道的障礙會很大!

以上的夢境可證明有成道之因,或者說已經證得真正法身的境界了,那什麼夢境是業重的夢境呢?丁二明成道因之夢境竟。

 

丁三明業重之夢境

【夢若昏昏,猶如陰暗中行,亦是自心煩惱障重,亦自知。】

如果夢境中昏昏而無記,或者特別亂,前後無有相連。或者老是夢到自己在陰暗中行走,或者走到孤獨無人的曠野當中,而且內心也不是很清明,這說明業障特別重。或者夢到自己往深淵裡面掉,掉到髒水裡面,或者踩到大小便瀝,身上染著大小便等等,或夢到身上起膿瘡,這些統統都是表示自己業障深重的夢境。

如果正在修忏悔法,夢到膿流出來了,證明業障消除了。但是如果不是在修忏悔法時,夢到自己害懶病全身骯髒,這證明最近絕對修得不是很好,而且業障很重。若夢境中很散亂,也證明自己的內心也是很散亂的。若在修忏悔時,夢到自己洗澡,排大小便瀝,坐飛機,或者騎著龍在空中飛翔,這些都屬於消除業障的夢境。對這樣夢境的解釋有很多,在此不給大家詳細解釋了。丁三明業重之夢境。丙五以夢境堪驗成道之相竟。

 

丙六明見不見性之行持差別

【若見本性,不用讀經念佛。廣學多知無益,神識轉昏。】

一個見性並得到高僧大德印證的人,不需要廣泛地讀經念佛,因為若這個時候還廣泛讀經念佛,會使心越來越散亂,使神識轉昏,象一個不見性的人一樣,這樣反而特容易散亂。

有的人會問:“修行人不讀經念佛,那修什麼?”其實,愚僧在前面已經講過:“讀經的目的是明自心,而成佛道。念佛的目的是由念外佛,而最後覺悟自己內在的佛,由持名念佛而獲得實相念佛,最後成就佛道,故念佛也是最後讓自己念自性之佛。”淨土宗有一位大德作過這樣一個偈子:“彌陀教我念彌陀,口念彌陀聽彌陀,彌陀彌陀直念去,原來彌陀念彌陀。”如果真正已經見到自性了,就不需要假一個造作而去念一個所謂的佛。我們的自心就是三世諸佛,安住自心就是念三世諸佛,這叫實相念佛。所以真正見了本性的人,不需要多作廣聞博思,只需要讓自己一心安住於禅定中修持,獨一味住於空性。這時若過多地聞思,會讓心越來越散亂。如果在見性以後,不加緊禅修,這樣的人肯定是沒有真正見到佛性。見到本性的人,會很勤快自覺地去禅修。

【設教只為標心,若識心何用看教?若從凡入聖,即須息業養神,隨分過日。】

建立教法的目的只為標心,如果已經認識了真心自體,即不用再看教言!

真正開悟後只需要好好禅修,保養聖胎,令自心在日常的行住坐臥中安住道體而不散亂皆可,如此而隨分度日即是真修行。

佛陀在菩提樹下成道以後,觀察法界內的眾生沒有一個人適合聽佛的教法,因為佛的教法是無言說的,佛所證的自性是離一切言說的,那眾生怎麼能明白呢?所以當時佛陀要准備圓寂,後來大梵天王率領他的一千個兒子下來請法:“您不講法的話,眾生就不能悟這個心,所以您應當現起善巧方便,來講說您成道的種種經歷,以至於您的思想,您所悟到的智慧,引導眾生能入如來知見。”因此,教法的建立,只是為了指示我們真心的存在,讓我們得悟現前的真心。如果你真正認識了現前真心,就不需要借助於教法了。如:船的作用只是為了運載人到對岸,如果已經過河了就不需要背船而行了。

再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假如我用手來指月亮,手指的作用是指給人看月亮,不是看我的手指,看到月亮了,這個手指的作用就已經完成了。教法和手指的作用一樣,只是給你指一個東西,讓你去覺悟它,去見到它。一旦見到了,那麼只需要好好安住自心,不需要再過多地去聞思。

悟得自性後,還沒有圓滿證悟,那麼若想從凡夫位入於聖人位,即須息業養神。此處【即】是當下的意思。【息業】是息滅現前的分別,以及一切業的造作。因為一切業隨分別心、隨執著而起。所謂息業亦是‘不思善、不思惡、不落無記。’如此自然而然不起一切業了,因為一切業皆是從這三種所起。不思善,善業就息滅了;不思惡,惡業息滅了;不落無記,無記也息滅了。

【養神】即是保持任運,簡稱保任。這是見性後的功夫,即是指不離現前真心而任運,在穿衣吃飯、行住坐臥中保任自心,即是養神。

因此,真正見性之人,不會再做不相應真心之事。悟自性的人懂得了如何修行,如何將修行融入生活中,所以在隨分度日中保養聖胎。

為了令諸位能徹底明白心性,愚僧再次做一下開示:所謂心性即是自心之靈明,此明覺在五根中能現諸覺照之用。若能在根門中覺照現起之剎那而不迷惑,不起分別顛倒,覺照明然而其性空寂,如是心無所住地明然,即是真心現前。正所謂:“惺惺寂寂是,惺惺妄想非。寂寂惺惺是,寂寂無記非。”

【惺惺】即明明了了的覺照而無錯謬。

【寂寂】即內心空寂,如虛空般的,無有任何執著。

也就是說若能做到心無所著,但有覺照分明而不昧,如是即是真心現前。這也是禅宗所說“照而寂”的功夫。

若雖明明了了但自心卻是不能做到無相,還有分別執著,這樣是為散亂,不是安住自性。

若內心空寂而又能明覺諸法不昧,即是“寂寂惺惺是。”也是寂而照的功夫。

但若空寂無所覺照,心中昏昏無覺,這即是無記頑空,不是自性現前。

【若多嗔恚,令性轉與道相違,自賺無益。】

如果見性了,但是嗔恨心比較重,應當在嗔心現起時馬上轉過來,與道相應。否則與道相違,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令性轉與道相違】即指雖見性,但若不精進安住禅修降伏嗔恚,則此嗔恚之分別念亦可令行者轉迷,而與道體相違。故當覺知後,廣修慈悲而降伏此嗔恚之心。否則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故雲:“自賺無益。”

如何避免生嗔恚心呢?要斷絕一切外緣,遠離一切鬧處,精進地禅修。歷代祖師都是這樣強調的。作為一個見性之人,要想讓自己心識不昧,見性之心越來越明了,方法只有一個,遠離一切潰鬧散亂之處,遠離怨仇爭執之處。因為這個時候,你雖然見性了,但是見性的境界還沒有穩固,如果經常面對散亂的境界,或者嗔恚的境界,妄心就會紛然生起,不能與自心相應,而與自心相違,久而久之不僅不能成就道業,而且還會退失道業。

【聖人於生死中,自在出沒,隱顯不定,一切業拘它不得。】

剛剛見性的人跟聖人是不一樣的,因為境界不穩固,不能深伏煩惱。聖人在生死當中自在出沒,隱顯不定。隱也好,顯也好,一切業不能束縛他。而對剛剛見性的人而言,禅宗講一旦破了迷關,應當坐牢關去閉關修行。在閉關中將自己見性的境界,完完全全鞏固下來,然後住山修行,把重關突破,把煩惱完全深伏。之後到鬧市裡再去修行,突破生死玄關。

如果見性了,卻不去保任自己的境界,那麼見性的境界還會退失。要想避免,必須遠離一切外緣精進禅修,在禅修的過程中,連經文都不必要讀誦,連咒語都不必要念持。唯相應自性而來禅修即可,希望各位同修要注意這一點。若真正對自性有所了知的話,我希望各位同修捨棄一切外緣而去禅修。

關於這一點禅密是相同的,大圓滿的教言中亦強調,真正獲得大圓滿見的證悟後,就要遠離一切散亂而覓靜處閉關禅修。修持大圓滿禅定時,除安住外無別的可修持的。

【聖人破邪魔,一切眾生但見本性,余習頓滅。神識不昧,須是直下便會,只在如今。欲真會道,莫執一切法。】

聖人怎麼破邪魔呢?眾生怎麼樣學習呢?但見本性,一切余習皆能頓滅,令自己的神識不昧。如何令神識不昧?當下在靈明的覺照妙用中體會,只在當下直會就可以了。所謂的當下,有人講是前念滅了,後一念還沒有生的中間,其實也不竟然。覺性恆常不變,不管念生念滅,永遠光明燦然,並非就在念生念滅的中間。其實,從根本上來說,一切念頭本無生起,何處有前後念之生滅?當知真妄不二,故真心不離前後念,而所謂的前後之念亦是無生。

若欲體會真心只需當下放捨一切執念,不起任何法相之執著即可。

【直下】是當下、頓然之意。遠離一切分別,心無作而自明是“直”。“直”跟“曲”是相對的,曲是曲巧,或說谄取造作的心,而直下是遠離任何分別不起造作。所以若欲見性不在過去未來,而在當下,故說:“只在如今。”若離當下之心而尋覓自性,則了不可得。

【息業養神,余習亦盡。】

體會自心的當下不是馬上就能斷除一切了,還要保任,保持自己見性的境界,令自心自然而然現起,任它作用,這就是一個修行的方法。怎麼樣息業?不起貪、嗔、癡等心,也不起善、不善、無記等心,於此當中讓自心自然任運就可以了。如此保任下去,其它習氣毛病也都會斷盡。如《楞嚴經》雲:“理需頓悟,事需漸修。”

【自然明白,不假功用。】

這是承上一句‘息業養神,余習亦盡。’真正這樣去做的話,自然而然就明白‘大道無為’和無修無證的道理,了知成就佛道是不假任何功用的。

一切自性功德非由修而得,而是自心當中自然本具的。自心本來圓滿,所以我們所做的息業養神,只是把自己的顛倒分別的妄念統統放下,讓自性自然顯現就可。放下顛倒分別,這非是一種造作的修證。放下是自然而然的,因為本來虛妄的緣故。如此修持,才能自然契入無為之道。

【外道不會佛意,用功最多。違背聖意,終日驅驅念佛、轉經,昏於神性,不免輪回。】

外道不了解佛陀所闡述的甚深義趣,雖吃苦用功,但是遠違聖義,沒有與真法相應,落入一種顛倒的計執當中。這種執著屬於跟無明相應的,他們不了解真正的無為道體,因此以種種虛妄、執著,行種種苦行,這樣只是白白受苦,沒有成就道業的機會。要說用功多,外道用功最多,但是成不了道,因為不了達本心的緣故。

一些皈依佛門的修行者,雖然念佛轉經,但是從來不向自心當中去體會佛法,只能得個人天福報而已。若不尋覓自心之佛,拿什麼來成道呢?成佛是自心的事情,要了達自心才能成佛。

【終日驅驅念佛轉經】這些都是消除業障,增長福慧的方便,是菩提道之資糧。但若行者只以凡夫心而行如是等事,則是為人天福報,非出世之法。若將此等以為是究竟,如此則不能獲得究竟之證悟。

如果我們念佛不念自心佛,不向自心來念持,那念佛也很難成就佛道。當然,雖然沒有見性,通過念佛達到一心不亂,可以往生極樂世界。但要想真正地成佛,必須要覺悟自心。不是說你沒有覺悟自心,就不能往生極樂世界,但是若要成就終極之佛道,還需要見性方能成佛。

行者雖行念佛轉經等事,但卻不悟自心,故亦不能究竟成就,如是則還未離輪回之因。念佛往生極樂世界雖得不退,但非是自證不退,乃是由阿彌陀佛威神加持之故。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即使往生極樂世界,但若還沒有見性悟道,則不是自證不退轉。因此也不能說已經究竟斷除輪回之因了。

【昏於神性】即是指令自心不明,擾亂清淨自性。之所以昏於神識,是因為不斷地造作,越來越令自己的心不清淨,心不清淨就不能讓清淨心體現前,分別心會越來越重,這樣只能使自己無法認識覺性本體,最終不免輪回。所以,要想認識覺性本體,必須把一切分別統統放開。作為一個修行者,應當與無為法相應,才能出離輪回。不與無為法相應,一切所作皆是輪回之因。雖然念佛法門非常方便、殊勝,但是它需要達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往生,比如臨命終時正念分明,一心不亂往生彼國。這不是一般的功夫可以做到的。平時修行的禅定功夫很厲害,夢境中一點都不迷惑,命終時才敢保證自己正念分明,這時才能念佛往生極樂世界。如果平時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臨命終時很難有把握正念分明。因為臨命終時人的身體非常虛弱,乃至於自己很難有正念控制自己的分別心,這時往昔的業力隨著分別心都會現前,乃至於怨親債主也會現前,這個時候很難把握。但不是說不能把握,那要看平時的功夫了。雖然我們經常說念佛十句佛號都可以往生,但是條件是在臨命終時必須正念分明很堅定,如此十念佛號必定往生,乃至一念也能往生。

淨土宗的同修經常說,念佛就能往生很簡單。但他們沒有認識到那需要很大的功夫。要保證臨命終這一念的佛號能念起來,平時要精進達到一心不亂的功夫才行。念佛往生極樂世界無可質疑,但是要想真正究竟地脫離生死輪回,成就佛道就必須要明心見性。不管修學哪個宗派,都必須見性成佛。各位同修一定要清楚這一點。只有真正見性的人,才知道如何與無為法相應。我們大乘道講究利益眾生,行持六度等等,而行六度最根本的條件是住於三輪體空的境界當中。三輪體空是指安住於清淨的心體當中,不著對境,也不著自我,不著所施的物,非是象外道一樣安住一個斷滅的空中。所以,真正開悟的人,才能做到與三輪體空相應行利益眾生的事業。如果沒有開悟,那不可能安住在三輪體空當中行布施、持戒、精進、忍辱,說自己能做到,都是妄語。

大乘佛法要求行布施時安住在空、無相、無願三解脫門當中。如果不體會自心的話,如何與三解脫門相應呢?不與三解脫門相應,就與三界相應。只有了悟自心,才可以真正地與三解脫門相應,頓然間就出離三界,不落入輪回當中。

【佛是閒人,何用驅驅廣求名利,後時何用?】

佛到底是怎樣的人?作為學佛的人應如何做呢?

有的人說:“我學佛是為了往生極樂世界,這就是我要做的。”錯了!學佛的人是要成佛,圓滿佛道。既然要成佛,首先要了解佛的特質,佛是一個大閒人,心中沒有任何掛礙,不起任何一個造作忙碌。佛是絕學無為的閒道人,閒到不除妄想不求真的境界。妄想也不除,所謂的真我也不求,真如自性本來如是何必要求呢,妄想本來虛妄何必要除呢。

比如當我們瞪大眼睛盯住虛空看一會兒,就會看到狂花亂舞了。這個時候如何滅去空中的狂花呢?用不著拿個東西把空中花滅掉,只要讓眼睛休息下來,狂花就自然滅去,不需要有個除狂花的想法。因為狂花本來虛妄。凡夫的虛妄顛倒也是這個道理。所以佛是大閒人,只讓自心自自然然、圓圓滿滿顯現,求真除妄都是多余之舉。成佛的本體就是我們現前的自心,她本來清淨圓滿,何需為她忙碌呢?或者若想在其中求名求利,則又落入世間顛倒法,等到死神來臨,名利對出離生死輪回又有何益!

秦始皇一統六國,威震四方,成吉思汗披靡亞洲,所向無敵。但是權力、勢力再大也不免無常,與無常相對之時亦是毫無能力。再鞏固的城堡、再厲害的雄兵都不能阻擋無常的來臨。再多的金銀財寶、再多的追隨者和吹捧者,也都要被無常截奪。要想了生死,就要做絲毫妄念不起、任何顛倒不起的閒人,只任自心自然地顯現,絕諸善惡之念。

【但不見性人,讀經、念佛,長學精進。六時行道,長坐不臥。廣學多聞,以為佛法,此等眾生,盡是謗佛法人。】

此中意言:如果不見性之人,即使讀經念佛,聞思廣博,修學精進,乃至於坐禅坐得夜不倒單,若以為這樣就是佛法,或者對別人說這個就是佛法,那是謗法。只能說這是成就佛法的前行,或者方便。真正成就佛法的正行,絕對是與清淨的自心相應。如果說佛法是讀經念佛坐禅,那錯了。佛法是自心之法,從覺悟自心開始,這才是學佛。

在《金剛經》裡佛陀早講過了:“若有人說佛有法可說,即為謗佛。”因為認為佛陀有法可說時,已經是執著文字即為佛法了,認為這些虛妄不實的東西是真佛法,那肯定謗佛了!凡佛弟子必須要清楚,經文不能代表佛法。經文是讓我們明白如何修學佛法的一個方便,進入佛法的殿堂必須從覺悟自心開始,真能破迷除惑,明了自心,才算掌握佛法了。所以在《金剛經》裡佛陀就開示了一個獲得究竟勝義佛法的竅訣,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除此之外沒有佛法可說。經文只是了悟自性的一個工具,了悟自性以後,緣自性而修學,這才是真正的佛法。

佛是覺悟之義,所以覺悟了自心才是佛法,讀經念佛非是究竟的佛法,只是一個方便而已。佛法中分方便與究竟,或者說了義和不了義。了義是究竟的,不了義是方便。不能把方便說成是究竟,說成是佛法全部的精髓,否則就是誹謗佛法了。

雖然我們現在也要讀經、念佛或者念咒,但要知道在沒有明了自性之前,這些不是真正的佛法,只是了解究竟佛法之方便,這樣內心不會有偏邪之見,不會被現前所學而束縛,那麼為己所用也就不一樣了。

相反,如果把本來的方便之法當作佛法,就已經把自己的心束縛在這個狹隘的境界中了,那麼以後就不可能得到究竟的佛法。當知達摩大師不是在誹謗其它宗派,也不是在誹謗經典,而是告訴我們讀經、聞思的作用,什麼是真正的參禅,為我們區別出了義和不了義。什麼是真正的佛法,什麼是獲得佛法的方便。佛在《金剛經》裡說無法可說,這是了義。佛講說經法的目的,是為眾生能認識自心。而自心本來清淨,空無所得。佛陀沒有法可講,只是設了一個方便而已。因此,讀經和廣學博聞不等於已經獲得了佛法,只有認識自己本心的面目,才是真正獲得了佛法。如果每天在背經、持咒而沒有明了自心,那只能說還在為獲得佛法而奮斗而已,不算擁有了佛法。

佛法就是了悟自心,覺悟自己的人生,讓自己的人生自在。由覺悟自心而獲得自在的人生,這是真佛法。把讀經念佛打坐定義為佛法,這絕對是錯了!絕對屬於謗法。不是說讀哪一部經典,或念哪一個咒語是佛法,讀經典、念咒語、念佛號是為獲得對自心的體悟而做的鋪墊。舉個例子,要上十樓的話,必須要先經過一樓,但走一樓不是目的地!目標是十樓,一樓只是要經過的一個基礎、方便,以達到上十樓的目的。同樣,見性之前所作的種種聞思修學也都是獲得佛法的基礎和方便。

一個修行人要善於取捨了義的佛法和不了義的佛法。了解什麼是佛法的究竟,什麼是佛法的方便。否則,無法自利利他。自己修行盲目,也不能使別人明白何為真正的佛法。要想作大乘佛弟子,對他人有利益,自己首先要了解什麼是真正的佛法,這一點至關重要,希望各位同修好好參悟這個問題。

本論中一直都在圍繞這一個話題,那麼就是“惟見心性才是佛法。”這種觀點不是禅宗特有的,而是所有佛教的法門共同的觀點,因為三世諸佛說法的目的除此之外,別無有它。所以讀經是為了明了萬法的真相,而不再受邪見攝持。念佛持咒是為了方便成就佛道。但一切修法中唯有息滅妄心,明心見性乃為一切諸佛所弘之根本。一切眾生本具如來性德,只是因為不了萬法真相,而生顛倒執著,但若能息滅現前妄心分別則真心自性自然顯現。正所謂:“狂心頓歇,歇即菩提。”這是《楞嚴經》中的微妙法語,這句話很確切地點明了獲得佛法的竅訣,此乃息心絕妄之道。如《永嘉證道歌》雲:“放四大莫把捉,寂滅性中隨飲啄。”丙六明見不見性之行持差別竟。

 

丙七明不見性成道無由之義趣

達摩祖師再一次地強調,若不見性而欲成道,是絕對沒有依據的,這是富有深意的!

很多佛弟子口口聲聲要成佛,但是不知道成佛的根本是什麼,以為讀誦經典就是成佛的根本!不懂得經典只是讓我們去覺悟自心,因此念的時候也不向自心參悟,這樣念了半天只是人天的福德。念經有功德,絕對沒錯。但只是人天福善而已,沒有真實的功德,真實的功德是緣自心而生的。

【前佛後佛只言見性。】

【前佛】是指過去諸佛。【後佛】是指未來諸佛。舉此前後二種概括三世。

經雲:“諸佛如來唯一大事因緣,而出現世間,為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而所謂的‘佛之知見’即是見性的正見。故三世諸佛所弘一切教法,都只是在闡明心性,因只有見性才能成佛。也只有見性才能入佛知見,才能悟入佛知見及境界。

【諸行無常,若不見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

【諸行】 指一切有為法。所謂行,即表示由因緣和合而造作者。所以行,亦是和合造作、流轉變化之意。

世間一切萬物皆是因緣和合而現之假法,都無實有,故時時刻刻皆在變化生滅。

如果修行佛法者,沒有於諸法之無常幻相中得見真如佛性,而得相似之世間禅定等境界,就認為自己已經獲得無上菩提,也作如是言說,如此之人乃是大妄語者,是大罪人。

若有人說自己已經修行成就了,那我們就可以考一考他,看看他到底真地見性沒有。如果沒見性,這個人肯定是個狂妄之人,或者是魔子魔孫。只有真正見性的人,或者說證悟的人,可以說自己已經獲得了修證。不要認為只是修了一些世間法的禅定或者神通,就等於證得佛果了,若這樣做只能是阿鼻地獄的客人。見性了後也不能說自己就已經成佛了,見性是剛剛開悟,只有圓滿證悟了以後才可以說成佛,如禅宗說的究竟大徹大悟。所以說若不見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因為造了大妄語的罪業。

【十大弟子,阿難多聞中得第一,於佛無識,只學多聞。二乘外道皆無識佛,識數修證,墮在因果中。】

【十大弟子】是佛陀弟子中最著名的十個弟子。

(1)捨利弗︰智慧猛利,能解諸疑,有智慧第一之稱。

(2)目犍連︰神足輕舉即能飛至十方,有神通第一之稱。初與捨利弗同為懷疑論派之門人,後來兩人同時成為佛弟子。曾於定中見其母墮於餓鬼道,為救之,依佛言於佛歡喜日設齋供養諸佛及僧。此即盂蘭盆節的由來。

(3)摩诃迦葉︰修十二頭陀行,能堪苦行,有頭陀第一之稱。釋尊滅後率領五百羅漢僧,作第一次結集。又稱付法藏第一祖。

(4)須菩提︰恆好空定,能分別空義,有解空第一之稱。常出現在講說空理的大乘經典中。

(5)富樓那︰善於弘法,分別義理,有說法第一之稱。

(6)迦旃延︰能分別深義,敷演教法,有論議第一之稱。

(7)阿那律︰因得天眼,能見十方世界,有天眼第一之稱。釋尊的堂兄弟,與阿難同時出家,曾在佛前瞌睡受叱責,遂立誓不眠而致失明,仍勤修不懈,終得天眼。

(8)優波離︰奉持戒律無所觸犯,有持戒第一之稱。佛入滅後,第一次結集時,負責編纂戒律。

(9)羅侯羅︰釋尊之子。不毀禁戒,誦讀不懈,有密行第一之稱。於釋尊返鄉時出家,為僧團沙彌之鼻祖。

(10)阿難陀︰知時明物,多聞不忘,有多聞第一之稱。釋尊之堂兄弟。出家後以迄釋尊入滅,二十五年間皆為佛的侍者。第一次結集時,經藏之結集即由其所誦。

阿難尊者多聞第一,凡佛陀講法他一個字不差都能記憶,但阿難只慕多聞而不悟自心,故雖常見佛,但不識真佛。由於不悟自性真佛,故未破本參,不得真定。在面對摩登伽女迷惑時,束手就擒不得自在,還得佛陀從佛頂出楞嚴神咒救他。連一個外道都抵抗不了,能抵抗生死的業力嗎?根本抵抗不了。所以小乘的修行人雖然證得滅盡定出離了三界,但是還沒有真正認識到佛性,因為落到了單空當中,所以說於佛無識。

小乘尚且如此,何況外道。小乘的修行人出離了煩惱障,但墮在對法的執著當中,為所知障所束縛。而外道更不用說,連煩惱障都不能出離。他們的修證只是一種分別攀緣的不究竟修證,還墮在因果當中,沒有超越相對的境界,而進入絕對的真理境界。

【是眾生業報,不免生死,遠背佛意。即是謗佛眾生,殺卻無罪過。】

他們所做的這些,都是屬於眾生輪回的業報,不免生死。二乘雖然免得生死了,卻要住二萬個空劫,沒有任何修證,然後再出來重新開始修起,小乘的阿羅漢即辟支佛就是這樣的。外道所做的都是輪回當中的業報,雖然終日忙於修行,仍舊不免生死。

好多佛弟子由於不悟自心,雖然精進修持,但是遠背佛意,終日背覺合塵,行生死業。若認為這些所行就是佛法,自己所證之有為禅定神通就是成道,如此即是謗佛之罪人。達摩祖師說:像這種人殺了也無罪過,當然這只是一個說法。此是表明這種邪解佛法之眾生,不悟真法而生邪解,自己迷惑還诳惑眾生,故罪業極重,因此說殺卻無罪過。

【經雲:闡提人不生信心,殺卻無罪過。】

此句乃是祖師引證經文之法語,證明自己所說是有聖教量所依的。

【闡提人】 亦即是一闡提迦之簡稱。意譯為:斷善根、信不具、多貪等意。此種人有欲望又執著於世榮,貪著生死之境,則妨礙出離修道,故後轉為斷善根、信不具之人。

此處之闡提人是指那些把方便法定義執著為究竟之佛法的人,以及那些未見性而因有為功用自認為證悟之人。由於心中生起堅固的邪解,障蔽真正的佛法真理,如此之人已墮入歧途,將來成佛之期遙遠難思,故稱為闡提人。祖師恨鐵不成鋼,故說殺卻無罪過。

而且那些妄說自己成就證悟之人最能誤導眾生,其罪過極大,乃至大到了你殺了他也沒有罪過。這是一個形容,並不是說要我們去殺人。但這樣的人影響力極大,诳惑無邊眾生,而且還毀壞真正的正法,斷眾生慧命,那麼這種人真的殺掉也沒有罪過。關於這一點,很多經論裡也有教證的,不過是不得以嗔恨心而為,當以菩提心而為之者,無罪。

切記!作為佛弟子千萬不要做闡提人,不要做斷善根的人。什麼叫斷善根?即錯誤定性地認為念經、聞思等方便,即是究竟的佛法,不悟佛性就能成道。這種人已經斷了法身慧命了,很難成就佛道的。

要知道!佛法絕對是覺悟自心的法,如果不覺悟自心,就不可能是究竟的佛法。所以佛陀在《金剛經》裡告訴我們,佛陀無法可說,就是為防止我們落入到虛妄的執著當中,執著佛陀的經教就是佛法。經教只是標心的,是明心的方法和工具,起到的是引發覺悟的作用,不是究竟的佛法。誦經能有福德,但是這不是究竟的目的,通過誦經明心才是目的。

現在很多佛教徒都不了解這一點,認為每天誦經就是佛法,從來不往自心體會,以為我今天誦了幾部經,臨命終時就肯定能往生,或者肯定能成就,這是在做春秋大夢。

了悟自心是真正了生死的佛法。如果念佛的時候,知道這是個方便,發心先往生極樂世界,然後通過阿彌陀佛的加持了悟自性,這是可以的。但如果說我念佛就是究竟圓滿了,這就是真的佛法,這已經謗法了。

經教不是佛法,同樣念佛往生極樂世界也是一個方便,是最後明心見性的一個方便,因為我們在這個世界中壽命短暫,各種違緣又多,心容易退失。通過念佛這個方便,往生到極樂世界好處很多,不經歷生死了,一生當中必然見性證得果位,乃至一生補處。但去了極樂世界並非就萬事大吉了,要再繼續受阿彌陀佛加持,聽他講法以後明心見性,成就佛道。往生極樂世界是自得心開,即明心見性。因此,念佛是方便,到了極樂世界才算圓滿,明心見性以後肯定成佛了。

如果用凡夫的知見說念佛就是究竟圓滿的,那就錯了,已經是在謗法了。究竟的教法,只有了悟自心,緣自心而成佛道。一些高僧大德,為了讓我們的心安定下來好好修行,告訴我們念佛很圓滿的,或者說念佛法門是究竟圓滿的,可以這樣說!因為念佛法門裡面包括了實相念佛,實相念佛是很圓滿的,是究竟的佛法。

淨土宗之四種念佛法中,實相念佛是最圓滿究竟的,而持名念佛、觀想念佛、觀像念佛只是方便。不過其它三種通過念持名號與阿彌陀佛相應,到了極樂世界,必然明心見性,所以我也說念佛法門殊勝。但是不能說持名念佛就是究竟圓滿的,這是一個方便,但它是一個殊勝的方便。

【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

此中之意即是指一個已經對佛性有定解信的人,已經入於佛位了。因為見性的剎那已經入了佛位,雖然見性的剎那還有習氣,還要通過保任逐步斷除習氣,但是他已經入佛位了。因為見的剎那是這個佛性,最後圓滿的時候還是這個佛性,二者沒有差別。不要認為見性的時候是一個佛性,最後圓滿的時候是另外一個佛性!見修行果當中永遠沒有離開這個佛性。只不過是雖然見了性,還有很多習氣沒有阻斷,通過修行讓這個習氣全部阻斷以後,自心就會圓圓滿滿現前。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初見性的時候就好象初一的月亮,而初一的月亮和十五的月亮真正來說沒有差別,只不過圓缺有差別而已。所謂的圓缺有別也是因一點點障蔽,但是見的時候是這個自性,最後成佛的時候是十五的月亮,還是同一個月亮,沒有任何差別。如果信心具足,那證明已經要入佛位了,因為有信心就必然能見性成佛。

【若不見性,即不用取次,謗它良善,自賺無益。】

【取次】即是指其它方便法門。

【良善】是指見性之究竟法門。

此中之意:即修行者若沒有見性,但也不應該執著方便之法,而謗究竟勝義之心地法門,這樣做對自己而言無有任何利益。不僅無益而且還有害,因已經造謗法重罪之故。所以取次,即是執取方便此等之法,而良善即是指超越方便的究竟法門。

作為一個修行者,自己若不見性而選擇修學方便法門,那麼就把自己分內的學好,但千萬不要因此而起顛倒,執著自己的法門而謗究竟勝義之法。這對修行成就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自賺無益’,意思是算計之後,不僅得不到什麼利益,還會很麻煩,對自己沒有好處。

是故,諸位同修道友當知,在未見性之時,我們要假借種種方便修行,以期為將來徹悟而打下基礎。但心中也必須要明白這些是方便,不是究竟法門。如果將自己所修之方便執著為究竟,進而诋毀殊勝之究竟法,如此就是造了謗法罪。

現在很多淨土宗的同修,聽到一些大德方便的說法,就認為其它法門皆不究竟,不能度化眾生,而且並對別人說在末法時期,只有念佛得度,其它一切法門失效。這種言行已經是誹謗正法了,半條腿已經進了阿鼻地獄,若不能及時醒悟,則必墮阿鼻地獄。所以我們一定要注意口業,這個口業是很重的。如果不能把這個口業照顧住,不僅不能往生極樂世界,還要墮阿鼻地獄。

【善惡歷然,因果分明。】

這句話是承上所說,若不見性而執著方便謗殊勝法,如是所作罪業深重,因果分明不可不慎!

我們修行佛法之人,基礎條件就是深信因果,為了獲得最圓滿的解脫,而修學菩提道。但若進入佛門卻不思了悟殊勝正法,反而執著方便誹謗殊勝,如是因果非常可怕。雖然我們佛教最究竟的目的是讓每個眾生了悟佛性,或者可以說空性。空性中雖無任何一法可得,但並不代表因果法則在凡夫的角度來說不存在,雖勝義中是畢竟空的,但凡夫還是受因果法則束縛的。是故當知!善惡分明,因果不爽。正所謂:“縱經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聚時,果報還自受。”所以要想避免自己造如是重罪,必當正確觀待佛教之一切法門,若不能在自心中正確了解一切法門之意趣,則非常容易造下謗法之重罪。

假如:有高僧大德說念佛是最究竟的,其他不究竟。我們也要觀待這是從什麼角度說的,是對什麼人說的。一個真正的高僧大德,在度化眾生的時候可以有諸多方便說法,這是一種權巧,但不是究竟!

例如:念佛法門中的實相念佛,也是究竟的心地法門,但這種法門非是善根不夠之人能深信的。因此若單一弘揚比較殊勝究竟的法,則不能度化劣根之眾生,所以就出現了其它三種念佛的方法。有一些劣根眾生,雖然不具足修學上乘法之根性,但是彼等還好高骛遠,不務實而修,如是一些大德為度化此等眾生,則為彼等說方便法時,便告訴他們現在所學的已經是最究竟的了。為了利益這些不穩定的人,而說持名念佛最究竟,要專一念佛,不能學習其它,這就是個方便。可是有些人不懂這個用意,真實地執著起來,並抵毀其它宗派,則必墮阿鼻地獄,果報很可怕,所以大家千萬要注意。

以上的例子,也說明了聽聞佛法的必要。若不正確地聽聞佛法,就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佛法,什麼是方便的佛法。了解這個道理,也不等於是把自己的信心破滅了,而是讓自己明白現在所學是佛法的方便。這就是對自己在修學菩提道的過程中,每一刻都處於什麼位置上,心中能了了分明,如此也就不會無緣無故地造下謗法的重業。明白這個道理後,遇到別人問起什麼是佛法,就可理直氣壯地說真正的佛法是明了自心,見到自心的本來面目。其他都是明心見性的方便,這個話到哪兒都講不錯的。

【天堂地獄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現墮黑暗地獄中。】

天堂地獄只在眼前,如果不明了這些道理的話,要麻煩纏身的。人惡不怕,最怕的是愚蠢,不信真理。人雖惡但若懂得思維真理,懂得尋求覺悟,這樣的人雖有深重的習氣,但最終還是能成就佛法的。可若是愚蠢至極,而不信真理,從不尋求覺悟解脫,這種癡人最終是要墮落的。

雖然我們佛法中講空性,但還是要在名言當中安立因果的存在。如果一念覺則不離輪回,就是涅槃境界,也即是極樂世界。一念迷的話,不離人間就造地獄之業。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一念佛果,一念輪回。所以天堂地獄只在眼前,只看用什麼心去做,因為一切世出世間之法皆由心做。心相應於覺悟則能入涅槃,若相應貪嗔癡,則隨三毒而墮落輪回。

世間愚癡的人總不相信這些因果報應,最後會因自己的愚蠢而造下墮黑暗地獄之因。黑暗地獄不見光明,是因愚癡造下的地獄。

【亦不覺不知,只緣業重故,所以不信。】

很多人頑固地不信因果,乃至因果報應現前了還是不信。為什麼如此不覺不知?因為業障習氣太重,縱然從地獄裡出來後為人,而且也在人道當中受了種種的因果業報,各種報應現前,這些人還是不會信,不會覺知因果法則的真實。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些人的癡業太重了。那麼此一生愚癡,不信因果報應,不信真理的人,因前世造下這樣的重業,剛剛從地獄爬出來,這些余習還沒有淨,所以才不信。

當我講人生唯苦無樂的時候,有人就會說:“師父你講得挺好的,但是我認為人生有苦才是人生,人生沒苦就不是人生了。”對這樣的人我只能佩服,這樣的人誰也度不了。明明知道是苦,還認為這個苦是對的,不需要脫離苦。這樣的人肯定是前世墮黑暗地獄的人。這種人不相信任何道理,他此一生不管在顯現上多麼有知識,有學識,乃至於多麼善良,也絕對度化不了,而且絕對是從黑暗地獄出來的人,癡的業習未淨。

【譬如無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縱向伊說亦不信,只緣盲故,憑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復如是。】

這些人無知的癡人,好象盲人一樣,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光明燦爛!只因為自己從來沒見過,就不起深信。只有當一百個人中,九十九個人都這樣告訴他的時候,他才會認為大家都說有光明,承認自己確實是瞎子。若沒有這麼多的人對他說,到死都不會承認的。

世間的盲人之所以承認世界上有光明,是因為大家都這樣說的,若不是所有人這樣說,那麼他們是不會相信有光明的。如果只是一個人跟他說,他根本不會相信。

這就如同現在那些愚癡顛倒的人,本來因果法則以及佛法所宣講之正理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但彼等之人怎麼都不會相信,其原因只是因為世間大部分的人不承認的緣故。但真正的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的,學佛的人相對世間之人來說,占的比例很小,因此即使指出世人的顛倒,他們也根本不會信。這就如同這個世間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盲人,只有百分之十是眼根具足之人,若具眼根者對諸盲人說世間有光明,這些盲人絕對不會相信,因為絕大多數不見的緣故。所以世間人也是這樣,很多學佛的人看到別人很苦,很煩惱,告訴他學佛覺悟人生,了解人生的幻相,就不會痛苦了。這些人不僅不會信,反而會認為學佛的人有問題。所以即使我們給世間的人廣泛宣說佛法,但因為業力重,障深慧淺的緣故,他們不會信,皆是不悟心光的睜眼瞎,沒有般若的智慧,所以不能照見諸法實相。正所謂:“凡夫如盲,不見諸法實相,為無明大暗覆蔽,不見性光。”

不能深信正理之人,乃是最愚癡的人,癡業極重。此等之人猶如盲人不見光明,永遠生存在黑暗之中。

【現今墮畜生雜類,誕在貧窮下賤。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雖受是苦,直問著,亦言我今快樂,不異天堂。】

愚癡業重的眾生,造癡業較輕者,墮入到畜生道,而重者墮入地獄等處。畜生道的眾生,都因為愚癡而墮入畜生道。即使出生人道,也會成為貧窮下賤,受種種苦痛。可往往這些人,還自己認為活得挺快樂,好似在天堂。其實,這種人十分可憐。

譬如有人雖然很有錢,生活條件優越,但內心很苦,每天愁眉苦臉。但問起他們的生活時,他們卻表現得很高傲,好像活在天堂一樣。這樣的人雖然有錢有物質生活,但是他是個愚癡的人。

在這裡我們必須要清楚,現在畜生道的眾生,就是由於它們前世愚癡的緣故,才墮到畜生道的。現在那些貧窮下賤,受種種苦的人,也是由於愚癡不覺,不懂得取捨善惡因果,不懂得行持善法的緣故,才墮到貧窮下賤的。此一生比較有錢的人,前世雖然懂得行持善法,在現世中能受到享受物質的福報,但也由於物質條件比較好,而不懂得覺悟人生,迷在五欲的執著中,乃至於也不懂得思維因果法則,從而不信因果,如是便會造下來世的苦果。

【故知一切眾生,生處為樂,亦不覺不知。如斯惡人,只緣業障重故,所以不能發信心者,不自由他也。若見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鬓發,白衣亦是佛。若不見性,剃除須發亦是外道。】

這話說得是超標准。一切眾生生處為樂,本來是苦,執著自己呆的這個地方就是快樂的。比方畜生道的眾生,雖然畜生道本來很苦,而它們卻不覺知,反而認為很快樂。為什麼不知道苦呢?愚癡的緣故。

【如斯惡人】是指那些不信因果以及正法之人。這種人業障深重,所以不能對成佛之法發起信心。能發起信心之人,也必定能入佛位,因為前世具大善根的緣故。如果此一生不能發起信心,那說明業障深重。愚僧經常說:“各位同修要發心成佛,不要湊合混個往生就可以了,湊合一下那就錯誤了。我們不是混往生的,既然皈依佛門就必定要成佛,爭取現生成佛。真有這樣發心的人,善根肯定深厚。不能這樣發心的人,業障太重了,太愚癡了。”

【不自由它】是說明不能深信正法真理之人,是由於業力牽引的緣故,不由自己乃為業所系,而發不起學佛的心來。

有的人雖然進入佛門了,卻不能發正確的學佛之心,也是因為業障重的緣故。所以為什麼密宗裡面講究好好地修法忏悔,先把業障忏悔淨了,才能打造為成佛的法器。如果能見自心是佛,即明心見性的話,白衣也是佛。所謂‘白衣’指在家人。也就是說如果真正了知到自心是佛,而了了分明見到自心,不剃除須發也是佛。如果不見性的話,雖然剃了腦袋出家了,也只是內道中的外道。判斷一個修行者是不是真正的佛弟子,不是在於你是不是一個出家人,而在於你見性不見性。所以這裡說,如果不見性剃除須發也是外道,因為念念間迷惑,念念間造世間的善惡諸業。

前面我主要講到滅卻幻相之執敬禮心佛。要想真正與諸佛相應,只有滅去當下虛幻的妄心,滅去一切執著,讓真心自然而然顯現。如果作為一個佛弟子修學佛法,不能了悟現前這一念靈明的覺性,想成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成就佛道必須要見性,成就佛道真正的真因是從見性開始,這正是《楞嚴經》裡面講的‘如來密因’,有了這個‘如來密因’才能做到修證了義,進而才能發起諸菩薩之萬行,最後達到一切事究竟堅固。所以成道的必要條件就是明心見性,如果不明心見性是不可能成佛的,也不可能真正地圓滿菩提道的修持。在佛經裡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好:“聖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智人調心不調身,愚人調身不調心。”一個真正修學佛道,並真正了解佛法的修學者,他是不會造作地去求一個外在的佛,智者只會向自心求證,因為自心本來是佛。那麼應當如何修行佛法呢?要調心而不是調身。很多外道喜歡調身,把身體調理得非常好,但是也不能成就無上的道業,真正的修行者要會調心。

在前面也給大家講過,身體恆時應有心,再進一步心中恆時應放松。這就是調心的一個方法。首先要把這個心關閉在六根門頭,不讓它向外攀緣,而是向內覺照。在覺照到這個了了分明的剎那,把覺照和修整之心放下,讓它自然而然顯現、放松即可,這就是調心的方法。我們從經文的教證當中,也了解到修行佛法必須了悟自心,因為不了悟自心,你就不知道如何修持。佛法是心地法門,是覺悟自心的法門。沒有了悟自心的因,那怎樣修這個心呢?不知道這個心在何處?這個心是什麼?不知道佛法的根本,就沒有辦法真正地修學佛法。

真正了悟自心的人,縱然是一個在家人,也是真正的一個出家人,他已經出家了。那麼從這一點來理解出家與在家:所謂在家者墮落在凡情當中,出家者出離凡情。了悟當下一念清淨之心,緣清淨體,而自然顯發心之任運,出離凡情。出離凡情的人就是出家人,是真正的三寶。所以達摩大師說:“若見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須發,白衣也是佛。”如果了悟自心是佛的話,白衣也是佛。或者說,如果了悟自心,白衣也是真正的僧寶,真正的出家人。如果不見性縱然剃除須發,總是以顛倒執著的心向外追求,到頭來也是一個佛門當中的外道而已。因此,一個修行人,必須要作一個出家人。我並非是讓大家都要拋妻棄子去出家,我這裡講的必須要做一個出家人,是說不管在家出家,要做一個明心見性的人。只有明心見性了,我們才開始真正地走上菩提道了。如果沒有明心見性,那麼我們還在佛門之外,還沒有真實地進入佛門。

就如同六祖慧能和神秀大師一樣,神秀大師雖然能講說經法,引導徒眾,但是他的修為乃至於真正的見解還沒有進入佛門。而六祖慧能大師當時還是在家人,而且也沒有學會講說三藏十二部經典,但是由於了悟自心的緣故,五祖弘忍說他已經真正入門了,是真正的佛子,因此把衣缽傳給了六祖。從這點我們可了解到真正了悟自心的人,縱然不識一個字,也是真正能成就佛道的人。沒有見性,即使具足很高的學問,也不是一個能成佛之人,因為還沒有真正具足成佛之因。就如同《楞嚴經》裡面所說的一樣,沒有具足成佛之因,如何成佛?總以妄心求法,以妄心思維佛法,佛法也成為妄心。這裡很明白地說明了,作為一個修行人,不管出家在家,我們要做一個真正的出家人,因為只有真正出家人才能出離世俗凡情,才能真正走上菩提道,才能真正獲得究竟圓滿的成就,最後才能圓滿地利益眾生。一個佛弟子不具足這樣的條件,不是一個圓滿的佛弟子。所以不管在家出家,我們要真正做到遠離凡情,而遠離凡情的第一步是覺悟自心。丙七明不見性成道無由之意趣。乙四滅卻幻相之執敬禮心佛竟。

 

乙五論述何等眾生可成佛

見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須發。如果想成佛的人,不在白衣服及不在出家,而在於了悟自心。下面更詳細說明什麼樣的人可以成佛。

 

乙五論述何等眾生可成佛分四:丙一論述白衣不斷淫欲見性成佛之義趣;丙二論述旃陀羅見性成佛之義趣;丙三論述諸佛祖師唯傳心印之義趣;丙四論述心佛無別之義趣

 

丙一論述白衣不斷淫欲見性成佛之義趣

這個科判告訴我們縱然是個在家的白衣,雖然外相上還有在家的淫欲,但是只要了悟自心亦可成佛。

【問曰:白衣有妻子,淫欲不除,憑何得成佛。】

剛剛說到如果在家人了悟自心也能成佛。那麼緊接著問題就提出來了:“白衣有妻子,不斷淫欲,憑什麼得成佛道?”欲望沒斷除怎麼能成佛呢?其實這裡的淫欲沒斷除,只是看的一個外相,而真正見性,要斷除的是心的執著。雖然外相沒有離開,但心的執著斷除掉了,當然也可以成佛。

斷淫欲是斷對欲的執著,因為生死或者造業皆是從心而起,如果不起心不動念的話,那麼縱然有外相之事,也不會造下這個業。像取捨四眾弟子的淫欲戒時,是從有沒有淫欲的樂受上來取捨的。如果有淫欲之樂受,那麼就破戒了,如果沒有樂的覺受不破戒。就如同已經入了四禅的比丘尼,有人來強奸她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淫欲的樂受,這個時候她不犯戒。這就說明斷除淫欲是指斷除內在的淫欲心,而不是所謂外在的一個行為。外在的行為不是考量犯不犯戒的准則,關鍵是在於內在的心。

這裡問白衣有妻子丈夫,淫欲不除,憑何得成佛道。提問者光看了外相,而不注重內在。

【答曰:只言見性,不言淫欲。】

達摩大師在這裡講,我們只說見性,不說淫欲。因為眾生的顛倒執著是從迷惑而起,而迷惑的原因是不覺自性。只要覺悟自性,顛倒就會斷除,顛倒斷除後,執著也就不存在了,那麼所謂的淫欲心也就斷掉了。所以不說淫欲之外相,而斷的是淫欲的根本之心。因能起淫欲的是心之造作,而不是單一的生理反應,若是單一的物質生理反應就不會有這個作用。只有心起欲念,然後身體才會去造作,因此這個地方只言見性,而不言淫欲。

有的人看到這裡會說那太好了,我作為在家居士可以不斷淫欲了,這個說法又錯誤了。如果真正能做到見性是佛,安住在清淨本心當中,雖然有淫欲現前,但內心不取不著,安住如虛空般的境界,那是可以的。如果不能做到這樣,有一念執著、樂受、一念顛倒的存在,那所種的就是淫欲的業。不要認為可以不斷淫欲了。好多在家人在這個地方會錯意了,如此將導致一輩子修持沒有所成,由於不見性的緣故,念念顛倒在淫欲當中,那怎麼能成就呢?

【只為不見性,但得見性,淫欲本來空寂,不假斷除,亦不樂著,縱有余習,不能為害。何以故,性本清淨故。】

既然只說見性不說淫欲,為什麼在佛法中還要強調斷除淫欲呢?而且戒法中還要有淫欲戒的守持呢?之所以要設置不淫欲的戒律,是因為眾生不見性的緣故,由於迷失自性,一切所作皆與三毒相應,故凡所作皆是罪業。所以這裡說:“只為不見性。”

又眾生顛倒,起淫欲的執受,都由不見自性而起。因為見自性的人就沒有顛倒,沒有顛倒即不會由顛倒而生執著。所以只說見性,不說淫欲。

真正見性了,就會了解到淫欲也本來空寂。因為淫欲是從妄念而起,這種妄念顛倒是由不覺自心而現起的。若真正去觀照種種貪欲的由來時,我們會發現它們無來處、無住處、無去處,實際上其本體亦是空性。所以淫欲是由於不覺而起的一種迷惑顛倒而已,但淫欲本來空寂。

而淫欲本來空寂的自性即是我們本有的真心,若能剎那間覺悟真心,而不再為淫欲之顛倒所染,那麼為何需要有個所謂的斷相、除相的執著呢?一切業皆是由於不覺自心而現起,故只要覺悟自心,則不需要有所謂造作的斷除之心。一旦覺悟了真心本體,且安住在其中,沒有顛倒執著,雖然還面對淫欲之事,但不為淫欲的樂受所染著,如此即不造淫欲之業。縱然還有一點點剩余的習氣,但不能為害了。

所謂淫欲以及五毒的本性,其實也是本來清淨的空性。在密法裡講到五毒的本體就是五種智慧,同樣,所謂的淫欲是不是就是實有的不清淨呢?不是!淫欲本身也不離空性。之所以說淫欲是不淨行,是因為由顛倒所攝的緣故。凡由顛倒所攝的一切身口意的行為,皆是輪回的業。

我們要清楚,所謂淫欲的不清淨從何處說起?它是在眾生的名言中安立,在眾生的顛倒位中安立了一個不清淨,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沒有清淨和不清淨的真實對立!這個對立是從顛倒的境界當中說起的。因此清淨不清淨是在凡夫位中建立的,而若在勝義谛當中觀察,則一切本來空寂,無有淨與不淨可得。所以,五毒的根本體即是如來五智,因此密法就有一些高級的修法,從五毒入手而證悟佛智。從這一點也可以了知,從究竟義上觀察,是沒有所謂清淨與不清淨的概念的。

既然如此,一旦覺悟清淨的本心,而不再顛倒,雖然面對這些顛倒之事,但已不會造下顛倒的輪回之業。因此祖師唯說見性,而不說淫欲等事相。

從這個道理上,也可以證明密法中雙修法是可以成立的,而不是邪法。但很多顯宗的人,卻認為密法中的雙修法是搞淫亂等等。其實並非如此,密法並不是搞淫亂,是借助雙修打通氣脈明點,進而達到成佛。要真正能達到修雙身法的境界,必須真正做到明心見性,乃至於對淫欲已經不起任何樂受,才能通過雙身法的修持,打通自身的氣脈明點,而成就不死的光身。但是如果不具足對淫欲不起樂受的境界,就認為自己可以這樣胡來,那肯定要墮金剛地獄。

從達摩祖師的教言,我們可以看出,禅宗也有一些方便,縱然是一個白衣,面對淫欲之事,但是內心已經證得清淨的話,已經不落輪回的顛倒了。事相上還沒有遠離淫欲,但也可以成佛。

因此密宗裡講到的雙身法的修持,實際上是一種無上的殊勝法,當然需要殊勝的根器,也就是能真正地了悟自心,安住在清淨當中,通過雙修的模式,令自己的智慧越來越開發,乃至於自身的氣脈明點完完全全修圓滿了,這樣的話就可以成就無死光身。

我們在禅宗裡可以找到證明,密宗的殊勝修法並不是一種世間的造業,或者外道的修法。可是有很多顯宗的同修,不了解這一點就妄加誹謗密宗,造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業,謗密法是墮金剛地獄的果報。

但是愚僧並非鼓動大家搞什麼雙身的修法,只是給大家解釋清楚雙身修法是殊勝的修法,但是它需要自身達到對淫欲不起樂受的境界,才不會犯這個戒。因為所謂犯戒是指內在,在戒律當中講到了破戒的第一根本因素是發心,任何一條戒律的破戒都從發心衡量,如果真正證得了這樣的境界,就沒有這個發心,也不會從這個方便當中起樂受,那就不會破戒。只要把這個虛妄的根本鏟除了、覺悟了,雖然面對這樣的事情,但是內在的根本因已經滅掉了,那麼將來不會有這個果。

愚僧希望各位同修要清楚這一點。有人也許會說:“師父,我做到了,我對男人沒有什麼興趣。”若沒有明心見性的話,那只不過可能是我們醫學上所講的性冷淡而已,不是真正地斷除了淫欲。世界上那些性冷淡的人是不是就見性了呢?不是的!他搞邪淫的話就會造邪淫罪,因為沒有破除迷的根本。

【雖處在五蘊色身中,其性本來清淨,染污不得。】

雖然我們還在五蘊色身中,而有色法的外相,但其性本來清淨,因所悟之自心不受染著故。

安住於這樣清淨的自性當中,不起任何顛倒,哪有個污染存在呢?我們的自性本來清淨,只要覺悟,不起顛倒、樂著,雖然面對這樣的事,其實當下已經斷除了淫欲,已經出離了淫欲。

達摩祖師告訴我們內心要如虛空一樣,無有任何染著,不起任何樂受,這才是真的能成佛之道,要是有樂受,不破除樂的顛倒,那還是不可能成佛的。

【法身本來無受、無饑無渴、無寒熱、無病、無恩愛、無眷屬、無苦樂、無好惡、無短長、無強弱,本來無有一物可得。】

前面說雖然處在五蘊色身當中,其性污染不得,其性指我們的法身本體,空性法身。法身既然是空性,空無一法可得,何談有受!所謂的受是由顛倒而起,因為說到有受的時候,就會有一個覺受的我,有一個受的對境,有一個能和所,這才會有受。有一個能所的執著,就會有我執,才會有饑渴、寒熱等覺受。既然法身本來清淨空寂,無我無相,故不會有個饑渴寒熱等事。所謂的饑渴寒熱等緣於有我執而生起的,但如果行者真正地證悟到自性法身之時,自然斷除了我和我所的二取概念,惟安住於法身的本來清淨之中,故無有所謂的寒熱、疾病、恩愛等等,因這一切其實都是從顛倒迷惑現起的。而證悟自己擁有的自性法身後,則已入畢竟空之境界,無有任何一法可得,我尚不可得,何況依‘我’所起的寒熱、饑渴、恩愛、情仇、苦樂等?

真正覺悟自心法身本來無一物,本來清淨,不僅沒有凡夫位當中所說的受、饑渴等,就連四聖谛、智德也統統空寂。而所謂的無受非是象死了一樣,任憑刀子切割都不覺受了,而是沒有顛倒的無分別覺受。證得自心以後,雖了了分明地覺受,但不起任何一個妄計所起的覺受,而是一種清明無執的覺受,不起任何的顛倒分別。不是有的人理解的那種無受,就好象死了一樣,扔到火裡燒也沒有感覺或者一點都不知道。這種覺受是了了分明的覺照,但沒有凡夫的妄計,不會由這個覺受起苦和樂的分別,所以不會因此而起煩惱。

凡夫的顛倒妄計皆是依能和所的二取生起的,但聖者已經絕了能和所,絕了對待,超越了相對。所以就沒有我們所說的苦受、樂受,好壞等等,這一切都不存在,但卻了了分明。六祖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本來清淨,本來無一物可得,不染一切。凡夫位當中一切染,聖人位當中一切不可得。

【只緣執有此色身,因即有饑渴、寒熱、瘴病等相,若不執,即一任作。】

這句話解決了我們一些同修的問題:為什麼凡夫會顛倒?因為凡夫執著有此色身,執著有一個我,然後才會有依我之概念所起的饑渴等事,如此一切顛倒妄計就生起了。這是凡夫眾生苦樂等受產生的原因,這說明一切苦樂是來源於自心的執著,而不是外在的事物。

【一任作】一是指唯一顯發真心。任作即是指保任真心,隨真心覺性自然遍覺一切而不染著。

如果真正地了悟自心,不執著的話,即一任而作。讓真心清淨地顯現,隨緣遍覺一切而面對諸法。隨緣吃飯、睡覺、行走坐臥,在行走坐臥當中不起行走坐臥的妄計覺受,在穿衣吃飯當中不作穿衣吃飯之想,內心清淨無一掛礙,這就是清淨的菩提道的修持,這就是一種真正的清淨無為的修持。只需要讓我們的自心赤裸裸、明然然地顯現,隨緣去任運就可以了。修法就是這麼簡單,經常有人問:“師父,修什麼法簡單?”其實,覺照自心最簡單,只需要讓自心顯現,不用造作。不造作的事情最簡單,造作最困難。因此會修行的人選擇不造作,他真正地明了自心,只需要在穿衣吃飯當中任運自心就可以了。這就是最簡單的修法。

凡夫念念執著有一個我,故念念顛倒。修法時執著我在修法,打坐時有我在打坐,我在念佛,還有個能修法的人,所修的法。這樣的修法還是在顛倒妄計當中,不能成就佛道,只是一個方便。所以真正成就佛道的修法,是了悟自心後,即一任作,當下這個心獨一味自然顯現就可以了,不假任何造作。如此安住,不迷不起妄計,雖然如白衣面對淫欲之事,但是內在斷除了淫欲的顛倒,所以他當下就能出離輪回中的淫欲的業力,因為他心無所執。

但若說作為白衣不斷淫欲,而不能證得佛果。其原因是未有明心見性,故還有我執,還有淫欲的顛倒執著,如此則不能究竟成佛。莫說是在家人,倘若是出家人雖外在已遠離淫欲等事,但若內在未有明心見性,則亦不能成佛。

佛弟子若不覺悟自心,那就會有個依我所起的覺受,在面對淫欲之事相時,就會多多少少或微或細地產生淫欲的樂受執著,只要有一丁點的產生,就已經造下輪回之業。所以如果是一個出家人,內心的淫欲沒有斷除,也還是不能證得佛果。內心當中沒有斷除淫欲的心,雖然外相的淫欲沒有了,但是內心淫欲的執著還存在,那這樣的話,還沒有真正說明心見性,沒有斷除它,這是不可成佛的。

【若於生死中得大自在,轉一切法,與聖人神通自在無礙,無處不安。】

如果真能明悟自心,而在日常中任運保任,如此就會於生死中得大自在了。便能轉一切法、轉一切境。轉一切境不是把對境摧毀,是內心當中把境相的執著摧毀了,雖然一切相現在面前,但並不造種種的業了,因為心轉了。

心轉清淨的這一剎那,雖然這個境還在,但是你不造這個業,因為心已經清淨,不隨外境轉了。比如不隨淫欲的境產生淫欲的心,那麼雖然淫欲的境還在,卻不能構成障礙。這個時候就已經把境轉了,因為心轉變了,境也轉了。一切境皆是心安立的,相對心而生的。既然這樣,顛倒妄執的心沒有了,雖然還面對淫欲的境,卻不造生死業,於生死當中即得大自在,這就是不離一切轉一切法。

例如,妓女搞邪淫,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可是換了佛菩薩,證得大自在境界的人,如果看到某些眾生與自己有因緣,就幻化為妓女去度化眾生,佛菩薩雖現妓女相,亦不會因此而造惡業。因為內心當中無絲毫的淫欲概念,人我等法統統不存在。一點執著都沒有,一點顛倒都沒有,因此造不下墮落地獄的因。因為一切業皆由心造,還會由心感受。既然心當下清淨,不再造這個業,雖然有個外相,它也不會成為你墮落輪回的業因了。所以蓮花生大師講的特別好:“一切境相本身並無過患,因不覺而成錯謬。”境相的本身,沒有任何好與壞,或者淨與不淨的概念,境相的本身,不是我們輪回的因。輪回的因是自心的不覺,是自心的顛倒。所以我們不需要轉境,需要轉心。轉心的話境就轉了。

舉個例子:觀世音菩薩在妓院不是造業,而是度眾生積累功德。凡夫在妓院的話時時刻刻都是地獄的因。為什麼同樣做妓女,凡夫就和觀音菩薩不一樣了呢?原因是內在的心境不一樣。菩薩時時刻刻安住於自心清淨當中,不起任何執受。可是凡夫面對任何境界,都隨境產生執著,這就是一個凡夫和聖人的差別。

如果能把自己的心念念間安住在自心本性當中,雖然表面上還是面對生死的業,但實際上已經不造生死業了,於生死當中當下獲得大自在,能轉一切法,跟諸佛聖人一樣神通自在無礙。無處不安,不管在任何處都是大涅槃、大安穩,都是極樂世界。

為什麼我們現前的不是極樂世界,因為自己的心沒有入極樂之境,怎麼能得到極樂世界呢?如果心入極樂之境,那麼一切處皆是極樂世界。因為心清淨即入極樂世界,極樂世界是清淨的佛國,自體清淨,不離我們現前清淨自心,所以說心淨則國土淨,心轉的話一切都轉。

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一個普通人在沒有覺悟的時候,有很多怨親債主或者很多仇人,他一遇到這些人內心就煩惱,怎麼躲都躲不掉,乃至躲掉以後心裡想起來都會煩惱。可是一旦他把這個心轉過來的時候,真正了解到外在並沒有一個真實的怨親債主,並且真正地能安住在如虛空般的自性當中的時候,他不會再有怨親債主所起的一切煩惱,對他來說,怨親債主的對境再也沒有了,一切清淨了。所以清淨不清淨關鍵在於自心,自在不自在關鍵在於自心,而不是外在境界。如果不能這樣去做,這樣去觀待,這樣去修持,那麼縱然把世間所有的敵人都殺盡了也沒有用,也不會帶來自在快樂。若人顛倒不覺,不管面對任何境界,還會束縛在其中。假使是一個出家人,如果內心不清淨,縱然出家了,外相上看上去比在家人清淨自在,可是內心處處執著,處處迷惑,那這樣的話不能得大自在。若雖然是一個在家人,沒有離開世俗煩惱的外相,但由於將煩惱的心轉掉了,故煩惱的境界當下就滅了。若覺悟自心,則不離一切煩惱境界,反而能轉為練心的道場,而不是生死輪回造業的場所,所以是不是造業關鍵在於自心。一旦真能這樣做,保任自心,讓自心在一切處當中清淨而不顛倒,那麼就能轉一切法,與諸佛聖人無二無別,獲得大神通大自在,無處不安穩。

【若心有疑,決定透一切境界不過,不作最好,作了不免輪回生死。若見性,旃陀羅亦得成佛。】

【透】是透視、看透、徹底看破,以及照見之意。如果一個修行者內心對於覺性沒有真正的決斷了知,還有疑惑,那他絕對透不過一切境界,不能看透一切,不能於一切境界中獲得自在,面對境界時只能隨它而轉。因為沒有真正徹底把這一切境界的幻相看破,因此會執著,由執著的緣故就不自在。這樣的話,不做最好。對於殺盜淫妄的事情還是要遠離,不遠離的話,做了不免生死輪回。如果認為自己能達到於一切境當下自在,那做一個在家人很好,面對這一切把它轉為清淨道用,無所謂的。可是如果沒有這樣的把握還是不做最好,做了不免生死輪回。

愚僧常說:“出家人根基不行,在家人是大根基的人,在家人面對殺盜淫妄要轉為清淨,必須要做到面對造惡業的對境而不造業。這是需要大根器的人才能做到的。而出家人不同,先遠離一切造惡業的對境,不去做也不接觸,慢慢修行得到一點功夫時,覺照自心,最後了悟自心,再面對這些境界時,他也不會有任何造作或者起心動念了,這個時候就可以了。”出家人是先躲開令自己散亂造業的對境,等有功夫時再面對,而在家人是要在面對時就要看破放下,故我說若在家人欲在家成就道業,則說明比出家人的根器要好。

覺悟自心的人於一切業自在,一切業拘他不得,故雖外顯顛倒,但不造輪回之業,如濟公等聖者。但如果自己對自心沒有一點了悟,對境時還是會如凡夫一樣起顛倒心,如此便不可效仿成就者的不可思議的行為,否則的話是要造惡業的。

達摩大師在此處已經給講得很清楚了,真正地了達自性而且完全生起了現量的定解,念念間緣自性而起修就可以了。這時是沒有在家出家分別的,這種能悟自心之人,能做到真正地心出家,依清淨自心而任運無為,這是真正的出家。而且這種人即使面對一切顛倒境相時,亦能心不顛倒而不起倒執,故縱然是在家人亦能成佛。即使是下等種姓的旃陀羅亦能成佛。

但如果自己不能現量地覺悟自心,而依自性任運修持,那麼出家在家還是有不同的。依此而言出家比在家殊勝,因持戒斷惡是為大善之故。所以修行者若自己不能透視諸法實相,亦不能任運自心,則必當嚴謹守持清淨戒律,不得以聖人之自在而套自己所行,否則是為造業之大罪人。

【旃陀羅】 印度種姓之一。是位居首陀羅之下的賤民階級。又作旃荼羅、扇提羅、旃提羅。意譯嚴熾、暴厲、執惡、暴惡、屠者、殺者,或險惡人、執暴惡人、主殺人、治狗人。是印度四種姓中最下等的種族。四種姓為:婆羅門,剎帝利,首陀羅,旃陀羅。首陀羅、旃陀羅是下賤的種族。在印度,旃陀羅被認為是極惡卑賤的種族,古來最被輕視。因為這個種族之人大部分以行殺業等為生,故旃陀羅也被直接稱為屠夫。

在古印度時,其它外道等是不允許這個種族的人出家修行的,認為這些人罪業深重是不可能獲得解脫的。而世尊成道後,度化人出家時沒有這個規定,四種種姓之人皆可以在佛教中出家。這是因為佛陀觀待的是你有沒有出家的因緣,而不是觀待種姓差別。

為什麼說若能見性旃陀羅亦能成佛呢?其實,這裡引用旃陀羅來說明一切罪性本空,乃依顛倒妄想而起,故若能見性而悟諸法實相,則亦能圓滿佛道之修證。一切罪業從心而造,所謂心者即是妄想顛倒之心,妄想心非是實有乃為虛幻,既為虛幻則亦是畢竟空。妄心無實則依它所起之一切業亦是虛幻,故若能覺悟真心破滅虛妄,則一切業當下亦能滅盡。如《佛名經》所說:“罪從心生還從心滅。”既然罪業乃由妄心生,妄心滅時罪業也滅去,故旃陀羅雖然罪業深重,但若能悟得心性,而破滅虛妄,直透諸法實相,如是則一切業亦滅盡矣,故當得佛道。故如《維摩經》入不二法門品雲:“罪福為二,若達罪性,則與福無異。”罪和福其實都是從顛倒心而來的。所謂的罪福也是畢竟空寂,如果從究竟的角度來說,罪福本來空寂,罪福無異。不管罪也好,福也好都是輪回的業,罪是三惡道,福是三善道。二者都是輪回之因,但觀二者的本體都是空寂。罪福由妄心而生,所以罪福為二,若達自性則罪福無異。這說明如果真正了達罪性當體空寂,所謂的罪與福無二無別。面對造罪業的境界時,如果能安住在當體空寂的境界中,所謂的罪業就並非是罪業,因為心不相應故。因此《菩薩戒》裡有的殺盜淫妄等戒律是在特定的條件下可以開許的,例如:如果有某一邪惡眾生對佛法,以及眾生的生命將造成極大傷害時,此時作為菩薩戒弟子當阻止其造如是惡業,若以理及寂靜相不能度化時,當以菩提心攝持,而安住在罪性本空的境界當中,遠離我人諸相的執著,現起忿怒相,而斷彼人命根,如是為開戒不是破戒。因為不與造罪業之心相應之故,而且因菩提心的攝持還有大功德。

大修行人昧不昧因果,落不落因果呢?大修行人不昧因果。因為內心當中不起任何顛倒分別,不與罪業之妄心相應,罪又從何而來呢?在小乘戒來說,有一些戒是不可以開許的。可是在大乘菩薩戒裡面有些戒律開許了,因為所安住的境界不同。所以一個菩薩戒弟子,安住在自性本空的境界當中,可以為了利益眾生開殺盜淫妄之戒。

我再給大家舉個例子:曾經有一個比丘尼,想度某一國的眾生,可是國王非常邪惡。而這個國王特別垂涎比丘尼的美色,他說:“如果你要到我這個國家當中把佛法弘揚起來,你要跟我行不淨行。”那這個比丘尼就與國王行不淨行。由此緣故,國王也兌現他的諾言,同意在他的國家推廣佛法。後來佛陀說這個比丘尼戒律非常清淨,她沒有破淫欲戒。為什麼她沒破戒,換了別人就破了呢?因為她已經對淫欲不再起任何的執受了,況且她是為眾生而做這事,故是功德一件。所以一切業力皆是由不覺自性而起妄心所造,故罪業之因是妄心,若能明悟心性則妄心不生,一切罪業必能滅盡,由是之故,旃陀羅雖然罪業深重,但亦能由悟自性而成就佛道。

諸位當知,眾生之所以輪回不是其它問題,而是不悟佛性的緣故。不悟佛性即不能透視萬法的實相,故隨緣起幻相而生顛倒,故不得自在。若能於不見諸法相中,而見實相則即能解脫,如經雲:“不見有無,即真解脫。”亦如《涅槃經》雲:“不可見,了了見,無有知者,無不知者。”依如是悟入之實相境界而面對諸法時必然是自在的,故不需要觀待種姓以及罪業等差別。丙一論述白衣不斷淫欲見性成佛之意趣竟。

 

丙二論述旃陀羅見性成佛之義趣

這一科判的內容與前面所述相同,都是講罪性本空的義趣。

【問曰:旃陀羅殺生作業,如何得成佛?】

這一句也是承上面來詢問的,前面說:“若見性。旃陀羅亦得成佛。”祖師剛說完這個觀點,就有人生起了疑問,隨即問祖師言:“旃陀羅殺生作業,怎麼能成佛呢?”

我們佛教不是說因果業報真實不虛嗎?怎麼造殺生業之人也能成佛呢?之所以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問者不明罪性本空之道理的緣故。若真明白罪性本空,惟隨妄心而起,妄心滅則罪滅,如是則不會有此一問。

【答曰:只言見性,不言作業。縱作業不同,一切業拘他不得。】

祖師聞疑問而即答:成佛不成佛只說見不見性,不說業力。因凡夫之所以淪為凡夫,不是因為罪業實有,而是因為不悟佛性,才有所謂的罪業的,也才有輪回現起的。縱然罪業有很多種差別,但其罪性無別,皆是當體空寂的,若證得本心則一切業已經滅盡,故於一切業自在無拘。

【從無始曠大劫來,只為不見性,墮地獄中,所以作業輪回生死。】

眾生之所以墮落輪回,就是因為從無始劫來不見自性,而妄起顛倒迷惑,故造業無數,受業力牽引而墮地獄等六道當中。

輪回中的一切皆是由於不悟自性,使一切作業皆成為生死輪回之業。無論善惡業皆是輪回的業,因此我們造業的根本原因是不覺,但若見性覺悟的話,雖然還做同樣的事,但已經把迷的根本斷除了,不與業力相應,因此不墮輪回,而當下解脫。

【從悟得本性,終不作業。若不見性,念佛免報不得,非論殺生命。若見性,疑心頓除,殺生命亦不奈它何。】

這說明如果悟得本心,而圓滿自性的修證,那麼就不再造業了,因為造業的根本是妄心,若無有妄心,則縱有所作非是輪回業。得悟本心以後妄心終不起,如何有作業呢?但如果不見心性,念佛亦免報不得,即使跑到極樂世界,生死輪回的業也沒有滅盡。只有見性以後,斷除了生死業的根本,才不會再墮入輪回。

當然,去了極樂世界,由阿彌陀佛開示加持肯定能見性。但不要以為即使念佛不往生,也能免生死輪回之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說非論殺命,這裡不單一論殺生命,而是告訴我們念佛誦經如果不見性,也不免生死輪回的報應。但是如果見性的話,疑心頓除,縱有所作亦非是造業,故祖師雲:“殺生命亦不奈它何。”此處不是勸我們凡夫不注重因果,而去造殺生等惡業,而是說明一切業現起的根源是什麼,一切業力的根源是無明,無明乃是由不覺自性而起,故若覺自性一切業即能滅盡。所以若不被無明所覆則縱有所作亦非是顛倒,故不受業之束縛。

因此,罪業本空皆因妄心而起,若無妄心亦無罪業,故《永嘉證道歌》雲:“無罪福,無損益,寂滅性中莫問覓。彼來塵鏡未曾磨,今日分明須剖析。”這就是告訴我們:所謂的罪福皆是從顛倒虛妄當中而安立的,所謂的損益也是這樣的,因為有了罪福之心才有了損失和利益。前者是因,後者是果。罪福損益等等一切皆是由妄心所起的。因此在畢竟空之中,罪業福德皆非實有,乃是不可得之法,故修行者不得在畢竟空中安立罪福實有。凡夫之所以受罪福牽系,乃是因為未有覺悟罪福本體之畢竟空,故說:“彼來塵境未曾磨,今日分明需剖析。”

真正通達佛法之人,欲忏罪滅障之時,非是在表象上下功夫,而是在覺悟自心上用功的,如《觀普賢菩薩經》雲:“我心自空,罪福無主,一切法如是。”其意為:這個造罪福的心,其實本來空寂,若安住在畢竟空中,不起人我等倒執,則一切善惡諸業皆已無主,無主則無受業之人。不僅罪福如是,一切法亦復如是。

凡修行佛道的人,欲成就佛法,必當參悟自心,若不依悟自心而起修,則縱然經歷無量阿僧祇劫也不能成道。如《禅門經》中雲:“於外相求,雖經劫數,終不能成。於內覺觀,如一念頃,即證菩提。”若行者能向內觀照而覺悟自心,則一念間即能證得無上菩提。但若只知道造作事相,而不悟自心,則不能成就佛道。

眾生之心性本體中具足無邊功德,圓滿一切佛智,故若不向自心體悟佛法,則無由而得近佛道。所以《金剛經》中雲:“須菩提!我今實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寶滿爾所恆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此中所言受持四句,並非是指僅僅念誦一下,而是依四句法而思維空性安住空性之意。如此才能剎那間滅卻恆河沙的生死業,因為自心本具無邊功德,與自心相應的剎那,已經獲得無邊功德。所以功德不假外求,唯於自性具足。能這樣了解佛法的人是真正的智者,此人終能得到佛法的真實義趣和真實利益。

我們從以上所說可以了解到一個道理,即是任何眾生都能成佛。成佛不局限於種性、地位的差別,只在於悟還是不悟。如果悟,縱然是旃陀羅和淫女亦能成佛。如果不悟,縱然是出家人,所謂的修道者亦不能成佛。所以成佛的差別不在於種性、地位和年齡等外相,而在於你是否能得悟本有的覺性。了悟清淨的本心當下就是佛,如果不了悟而以妄心修持,縱然經歷無數阿僧祗劫終不能成。如果向內覺觀,覺悟當下之心,那麼一念間即證菩提。因此作為修行者,必須對這一點有一個真正的認識。

我們作為一個修行佛法上求佛道的人,若不知道這個理,是成不了佛的。不管身處任何地位或種性,只有了悟自心才能成佛,這才是成佛之道,也是究竟解脫之道。丙二論述旃陀羅見性成佛之意趣竟。

 

丙三論述諸佛祖師唯傳心印之義趣

歷代諸佛,佛佛只傳心印,這裡還是強調歷代祖師都是唯傳心印。

【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遞傳心印。吾今來此土,唯傳頓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進、苦行,乃至入水火,登於劍輪,一食卯齋,長坐不臥,盡是外道有為法。】

達摩祖師是西天二十八祖,從達摩大師往上數到迦葉尊者,有二十七位祖師。從釋迦牟尼佛靈山一笑,傳衣缽與迦葉開始到般羅尊者總共是二十七代。

西天指印度天竺。二十七祖傳法只是遞傳心印,以清淨心印清淨心。因一切佛惟為開示心性而建立教法,故諸祖師亦復如是。

既然歷代祖師都是惟傳佛心法,而達摩大師亦不例外,故說:“吾今來此土,唯傳頓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進、苦行,乃至入水火,登於劍輪,一食卯齋,長坐不臥,盡是外道有為法。”若不悟自心,無論是內道之持戒念佛,抑或是外道之種種苦行,皆是外道法。

【頓教】此為頓超,不說次第之意。關於此義當作三種分別:(一)以說法之內容而分,長時間修行而後到達悟境之教法,稱為漸教;迅即證得佛果、成就菩提之教法,稱為頓教。或循序漸進到證果之教法,稱為漸教;一躍頓至佛果之教法,稱為頓教。(二)以說法之形式而言,對根器未熟之眾生,由淺入深,初說小乘,漸次說大乘之法,稱為漸教;對頓悟之機,自始直說深法之教,稱為頓教。(三)華嚴宗於五教之第四,立頓教之名,謂教、理、行、果等四法皆為頓教之旨。

而此中所言之【唯傳頓教大乘】,即是說明達摩大師來中國不傳方便法,只傳心地法門。

【不言持戒精進苦行】說明見性是成佛的關鍵,如果我們不見性,以有為造作之心,持戒、精進、苦行,這一切都是有為之法。因為你的心沒有與無為相應,只有見性才與無為相應,才是真正的無為之道。因此達摩祖師強調即心是佛,是心是佛,只傳這個教法,不講持戒、精進等等。因為持戒、念佛、誦經、苦行等,這一切如果不能與自心相應,還是在心外造作。如果了悟自心了,隨自心的妙用現起而持戒、精進、苦行,這個時候又不一樣了。這是無為之道,因為與無為的自心相應。如果我們起造作之心,向外執著之心而持戒、念佛、誦經、精進,那這一切還是不免輪回,因為這是有為的造作。

【登於劍輪,一食長坐不臥,盡是外道有為法。】什麼叫長坐不臥?即是晚上不睡覺,夜不倒單。如果禅修到夜不倒單的地步,但是沒有了悟心性,還不是真正的無為法,還未證得了生死法,因為還是念念間與生死相應的。

在內蒙古有個禅師住山裡面修行,雖然達到夜不倒單,但是對心性還是不了達,那麼雖然在山裡閉關亦不能了除生死輪回。明心見性以後,不論持戒、精進、布施,都隨心性的妙用自然而現前這一切修持,這就是無為之道。但是不與心性相應,還是沒有辦法成佛,還是種的有為福報,而不是無為功德,都屬於是外道有為法,我以前講過心外求法者,皆為外道,佛教徒亦不例外。

【若識得施為運動靈覺之性,即諸佛心。】

如果能真正了知日用中之施為運動的這個靈覺之心就是諸佛之心的話,那麼當下就能解脫,當下獲得涅槃,於生死當中當下自在。

【前佛後佛只言傳心,更無別法。】

三世諸佛,只是傳心地之法,沒有別的法可傳。蓮花生大師在伏藏法裡這樣講過:“假使三世諸佛的經典遍滿虛空,但是所傳之法唯有明心見性的三句話。”即密宗裡見性的三句竅訣。

這就說明一個問題,雖然三世諸佛所講的經典浩如煙海,但宗旨是傳開悟心性的法,一切經教皆是為開悟心性而服務的。

【若識此法,凡夫一字不識亦是佛。】

如果了知這個心地法門,了悟了現前的清淨本心,即使是再愚癡的凡夫,哪怕是目不識丁,也能成佛。假使是一個大學者,若不了達這個心性的話,那麼只是一介凡夫而已,也不能於生死當中解脫。

【若不識自己靈覺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塵,覓佛終不得也。】

如果不認識自己當前這個靈明覺照之性,假使把這個身體剖析得如微塵一樣細致,也找不到佛。如同現在的科學家那樣,用各種儀器細微觀察,剖析到量子等等,也找不到佛。縱是能剖析到最細微處,像《楞嚴經》裡所說的極凌虛塵一樣微細,也不可能找到佛。而且也不可能真正地覺悟人生真理。所以作為一個修行者,若能真正了知此修行心要,那麼此生不會白過,必定得大利益,得大自在,得大解脫。否則,縱然再能剖析至深,不認識靈覺之性,也還是個外道,與成佛背道而馳。因此覓佛只向當下這一念心來尋覓,而不是離這一念心之外別覓他佛。修行人應對這一點了了分明,將這個正見領納於心,時時刻刻都不忘失。丙三論述諸佛祖師唯傳心印之義趣竟。

 

丙四論述心佛無別之義趣分二:丁一總述心佛無別;丁二別說心之功用;

下面進一步說明心佛二者沒有差別。達摩祖師苦口婆心地反復強調,因為這對修行者來說是非常關鍵的。我們現前靈明之心就是佛性,就是佛陀無上的法身。這是三世諸佛的實在語,真實語。不了達這一點,那麼就夠不上一個真正的佛子。各位同修要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中。

 

丁一總述心佛無別

【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無形相,無因果,無筋骨,猶如虛空,取不得。不同質礙,不同外道。此心除如來一人能會,其余眾生迷人不明了。】

佛是法身,法身就是畢竟空的空性。但此諸佛之法身一切眾生皆悉具足,故稱為本心。如蓮師雲:“稱之為心者,就是那明明了了。說存在,它卻沒有一法存在,說根源,它卻是輪回苦與涅槃樂種種生起之根源。”

這個本心雖有名字,但非是實有,故無形無相。它亦非是任何因緣所生,故無因果無生滅。如《直指覺性赤見自解》中說:“從本未生而是自生之光明,這是覺性的嬰兒,可是卻無父母,真希奇!這覺性誰也未造而是自生智能,真希奇!它既無生也無由而滅,真希奇!它既現量而明在,卻無人能見,真希奇!縱然流於輪回也不變壞,真希奇!縱然成佛也不增好,真希奇!它是大家都有,卻無人知道,真希奇!你還翼望在他處得果,真希奇!它就是你自己,卻別處尋找,真希奇!”

它沒有任何實質、實體,它並非象我們肉身一樣有筋骨,它猶如虛空。說它不存在,但它確確實實在法界當中任何一處都顯現。可是說它存在,它卻無有任何相貌。就如同虛空,雖說存在但它是非實有,沒有任何形相。若說它不存在,則誰不在虛空當中?本心亦復如是。

既然這個諸佛法身的本心非是因緣生滅之法,亦非是有形可得之法,故取不得。雖然說名為空性,但空性亦非是實有之相,因空性中能現起一切有的緣故。故而空性亦非是實有一相的。因此不要有取著之心。

此段中所說的本心和外道所說的本心是有差別的,外道所言之本心,是以斷常而論的,再者彼等外道皆是在自心之外而安立的。諸佛所說本心即是指我等眾生當下靈覺之心,而此心又非空非有,故說:“不同外道。”

要想體會現前的本心,或者說本性,當安住在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無有造作的境界當中,當下體會,當下契入,那麼當下解脫。要想體會當用如來二字來體會,如來即如如不動,如是不變不生之義。而來是雖現而不滅之義。如來合起來即是捨棄一切妄念分別對待,安住在絕對的境界當中,直透不生不滅之自性。故:“此心除如來一人能會,其余眾生迷人不明了。”有雙重含義:第一即是說此心只有諸佛才真正證得了。第二即是說欲悟此心當透視不生不滅之自性方能會得。若離此之外無人能會得。丁一總述心佛無別竟。

 

丁二別說心之功用

前面講了心佛無別的體,下面說用。

【此心不離四大色身中,若離是心,即無能運動,是身無知,如草木瓦礫。身是無情,因何運動?若自心動,乃至語言、施為運動,見聞覺知,皆是心動。心動用動,動即其用。動用外無心,心外無動。動不是心,心不是動。動本無心,心本無動。動不離心,心不離動。動無心離,心無動離,動是心用,用是心動。動即心用,用即心動。不動不用。用體本空,空本無動,動用同心,心本無動。】

這個稱為法身的本心,不離我們凡夫的四大假合之身就是。如何不離色身就是呢?難道說這個色身就是法身嗎?如果見色即空,則見法身。畢竟空即是法身故。但此處乃是指靈明之心為法身本心,故從靈明覺照而言,即是指我們色身中之能覺受萬法的心。

色身是一個死物,若離開心的作用,這個色身是不能有運動施為的,所以我們日常所起之見聞覺知,乃是心在作用,而不是色身本身有這些作用。身體乃無情物,它沒有覺知,沒有動的作用。而凡能動者、能見聞覺知者、能在眼能見、在耳能聞者,皆是心的妙用。身體跟草木瓦礫沒有差別,它是無情物,它沒有覺性的靈明作用。故本論中雲:“若離是心,即無運動,是心無知,如草木瓦礫。”

很多同修不明白這個道理,錯誤地認為這個身體有這些作用。當然這也是世間的科學家的的觀點,但若是仔細觀察心和物質的差別,你會發現這二者有本質的區別,因此二者不存在能生和所生的關系。故論說:“身是無情,因何運動?”

若行者能如是觀察,則必能了知色為死物,而心乃是日常靈活之用。故論雲:“若自心動,乃至語言、施為運動,見聞覺知,皆是心動。”

有情眾生之日常的一切見聞覺知等用,皆是依心而起,心動才會有身體等造作,而這些動之產生,乃是由心而起。若色身本身有這些作用,則我們日常必然會是心隨身動,但若真實觀察則知是身隨心動。既然身體的造作是隨心念而起,則必然是如論所雲:“心動用動,動即其用。”

【動用外無心,心外無動】若離動用之外而別覓心,則為不可得。所以是心外無動,心不離動,動不離心。所謂“動”的作用全部來源於自心,所以在動用之外找不到一個自心。只有在動用當中才能了解到心的存在,因為心是無相的,所以心外無動。

因此,六祖慧能說過:“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實是仁者心動”。所謂的動只不過是心的造作而已,無情物哪有一個動與不動的概念存在。能有動的概念思維者還是心,能有這個分別者是心而不是外在的物,所以動與不動的概念統統來源於自心。

【動不是心,心不是動。】這是說動乃是心的作用,不是心的本體,所謂心者當體空寂。

心的本體雖然空寂,但它能依五根起諸作用。因此動乃是心的作用而非即是心之本體,因心之本體是空性,乃是不動的。所以只是心用,而非是心體。但若離心用之外別覓心體亦不可得。

【動本無心,心本無動。】此中意為:日常之見聞覺知雖是心用,但心體空寂,故心本無動。

心體無相,恆時清淨。哪有一個動與不動,所謂動與不動只不過是心的一個作用,在作用的同時本來空寂。所以心本無動,心真有動的話,那這個心就不是恆常之體了,就不是空性法身了。

實無有心之實有相,故所謂之心動又從何說起?心是畢竟空,畢竟空者無動。

【動不離心,心不離動。】雖說動中本無實有之心,但一切動用皆不離心而起。但若欲了知心之本相,當不離一切動用施為而覺照之,因心是不離動之用的。例如:火焚燒的作用和它自身的熱性是不能分開的!同樣我們日常中的見聞覺知,動用施為,雖然不能因有如是用就說心為實有,但這些也是心的作用。

一切動用施為雖不離自心,但心體無相乃是空性,故非實有可得之法。雖無實有但心用常現,因此心不離動。故論又雲:“動無心離,心無離動。”

由以上之觀察推斷,則知動乃是心用,而此諸作用即是“心動”之相。故論雲:“動即心用,用即心動。”

【不動不用,用體本空。】若心用不動則一切動用施為皆不能現起,因物質色身乃是無情物之故。但雖有如是諸動用,而用體亦是本來空寂的,並非是可得實有的。用體即是心體,而心體即是空性,故用體本空。

我們現在抬手動足、眨巴眼睛、說話,哪個不是心的作用?可是在做這些的當下,找找這個心有什麼形相可得,在何處?在動的當下這個心起於何處?滅於何處?來無來處,去無去處,中間亦無所住。所以動的當下本體空寂,動的用不離心體的清淨,不離心體的空性,因此當體空寂。故本論雲:“空本無動,動用同心,心本無動。”空是本來無動的,雖動和用都是這個心,但這些所謂的動,亦非是實有,乃如空花夢影。

【故經雲:動而無所動,終日去來而未曾去,終日見而未曾見,終日笑而未曾笑,終日聞而未曾聞,終日知而未曾知,終日喜而未曾喜,終日行而未曾行,終日住而未曾住。】

經裡講:動無所動,終日現去來相,但實無有一個去來。

我們凡夫之所以有去來之相,乃是安立能所為實有之故。若實無有我,則依我所現之去來亦不可得不可說。因我相空寂,即是空寂何有去來?諸法無實而空寂何有去來?如《楞嚴經》中雲:“阿難譬如有人取頻伽瓶,塞其兩孔滿中擎空,千裡遠行用饷他國。識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虛空,非彼方來非此方入。如是阿難若彼方來,則本瓶中既貯空去,於本瓶地應少虛空。若此方入,開孔倒瓶,應見空出,是故當知識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一切法是空性故無來去等相,不僅色法如是,即使能了別境界,取境界相之心亦復如是,本無來去,因妄立實有才有如是倒見。但是如果證得心性本體,安住在這個本體當中,那麼法界內任何一切事你統統明白。因為發生在你這個本體當中,本體是不動的,沒有來去的。所以說如來者來無所來,去無所去,或者去無所從。為什麼叫如來呢?無有來去,因為遍一切處。

凡夫眾生雖終日見聞覺知,但實無有一法是實有者,見聞覺知以及所對之一切境界皆非實有,故雖終日起見聞覺知等想,但實無有見聞覺知二取之法。因見者及所見均是虛妄,能起如是等用之我非實有,故依之所起的一切造作亦是虛幻。故祖師於論中才引經文而作如是之說。

【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見聞覺知,本自圓寂。】

什麼叫言語道斷?即一切言說不能表達,這種心性境界乃是離一切戲論言說的,故為言語道斷。

一切意識思維所不能測度,識心分別而不能知,是為心行處滅。

舉個例子:有人問:“師父,您說心性是啥樣的?”師父只能跟你無語,因為說不出來。或者問師父:“什麼是佛性?”師父只能給你一巴掌而已。為什麼?自己去體會,挨這一巴掌的受者是誰?一個物質死物,是否具足覺受的作用?若不具足,那麼能感受者是誰?它是什麼狀況?

其實,有情眾生之見聞覺知之體性即是本心,眾生不知,故於見聞覺知之時心生我見等倒執,而起攀緣分別之心,如是則迷失本心。但若能在起見聞覺知之時,返觀內照,如是則必知其體性本來空寂,不離當下即能得見本心。故本論雲:“見聞覺知,本自圓寂。”

【圓寂】 謂圓滿諸德,寂滅諸惡。佛陀之死為收迷界之化用而入悟界,既已圓滿諸德,寂滅諸惡,故稱圓寂。即捨去有漏雜染之境,歸入無漏寂靜涅槃界之謂。亦指離生死之苦,全靜妙之樂,窮至極之果德。其中,就離生死之苦而言,賢聖命終即入於涅槃,為圓寂。

凡夫之見聞覺知之本體即是畢竟空之本心,但凡夫不識故迷為識心,由是而起顛倒。聖人不離見聞覺知而悟本心,圓滿諸得而寂滅諸惡,超離生死入涅槃位,故說:“本自圓寂。”

本心雖是不離見聞覺知的,但它無形無相,非是凡夫之言語思維所能測度的。就如同沒有吃過蘋果的人,來問師父蘋果是什麼味道,師父為他說來說去,他還是一知半解而已。因為言語的形容只能起到一個描述的作用,但不能把事物真實地現前。所以縱然言說再巧妙,也都不能把所說的事物完全現前。但若是將蘋果拿來給他親自品嘗一下,那麼此人必然全部體會了蘋果的味道,但如果我們讓他用言語將蘋果的味道全部形容出來,不管他如何形容都是沒有辦法說盡的。連世間一個普通事物都不能用言語描述盡,更何況是無形無相的本心自性?

因此,要想了解這個離言說以及意識揣度的自性,就必當把造作思維的心放下,然後在見聞覺知之時,行無作返觀內照,如是則自然能有真實體會。不離見聞覺知,當下就是清淨自性。歷代諸祖都是不離見聞覺知而了悟清淨自性,我們顛倒的凡夫眾生,不離見聞覺知起見聞覺知的分別,而造見聞覺知的業,因此而輪回。

見聞覺知非見聞覺知,但在凡夫境界來說,凡夫起的見聞覺知是個顛倒。如果在見聞覺知的當下不起顛倒,安住見聞覺知本體的空寂當中,任見聞覺知現起而不生分別,這就是本心妙用。而此本心本自圓寂,本來不生不滅就是圓寂,圓具一切功德。於見聞覺知的自性當中圓滿一切,而又寂滅無為畢竟空寂,這叫圓寂。應該這樣理解圓寂,不是一個人死了就叫圓寂。

證得無上佛果捨化而入法性之人叫圓寂,如釋尊以及諸大成就者等。所以並不是僧人死亡就叫做圓寂,這是很錯誤的。圓寂並不是世俗死亡之意,乃是代表圓滿一切功德的修證,而令諸惡有為等歸於寂滅,而後入於不生不滅的境界。

【乃至嗔喜痛癢何異木人,只緣推尋痛癢不可得。】

所謂的嗔恨喜怒痛癢與木人無異是指,色身本身無有覺受的作用,故一切嗔喜痛癢等皆是心之用,非色身而有,色身只不過和一個木偶沒有差別。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從物質色身上觀察覺照,確實找不到那個痛癢的受者,如是故雲:“只緣推尋痛癢不可得。”

若仔細觀察之下,我們會發現這個色身沒有任何覺受的作用,而能起這一切覺受的是我們的心,這個身體象木偶一樣。所以說:“喚取機關木人問,求佛施功早晚成。”永嘉大師的這個偈子說明,我們現前這個身體如木偶,要找到抽線的人,那個木偶才能停止。我們色身的這個造作者即是自心。

愚僧有時問各位同修:“你們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屍體?”大家都回答:“沒見過,因為我們還沒死,怎麼能見到自己的屍體呢?”我說:“我每天乃至時時刻刻都見到。”沒有生命意識的有情身體被稱為屍體,但若仔細觀察你會知道,這個物質身體從來都是死的,因為它沒有任何覺受的作用。只不過在我活著的時候,神識在依它為用,故能起見聞覺知,但並非是它自己有這些作用。所以這個身體本來就非是活物,故我們每天都在見自己的屍體,但是並沒有人知道。

【故經雲:惡業即得苦報,善業即有善報,不但嗔墮地獄,喜即生天。】

身體本身猶如木偶,一切造作乃是由心指使,故一切業乃由心而造。凡夫眾生不明見聞覺知本體空寂,故而由見聞覺知而起倒執,執有人我,而生起貪嗔癡等心,由三毒攝持而造三界輪回之業因。造惡業者當得苦報,造善業者得善報,這既是說明一切所感皆是報應。

眾生本心本來清淨圓滿,但因迷而不覺,起顛倒分別,依人我執起分別計度,妄心串習而成業習,由業習牽引而感業果。如:一個喜歡下棋之人,由念念間執著下棋之故,因此必為下棋之事所轉。一個喜歡說謊的人,由於說謊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故由說謊而轉。因中之串習,最後就能成為果之助緣,故喜歡說謊之人將來必感謊言之欺。因乃自己所喜之故,故而由心串習而能感相應之果報。

又,眾生於諸法本空中起人我執著,依六根本煩惱,故而在其面前現起六道眾生之相。面對眾生之時,喜歡者起貪,不喜歡者起嗔,不在貪嗔二種執著中者,起無記之癡。凡夫造業之對境本來是空寂虛幻的,由心之顛倒而執有對境,起種種造作。其實,實無有所對之境,皆是自心之故。故能造者由業習的串習,最終亦轉為相對之境。如:殺生者,將來必定成為被殺者。說謊者將來必定會轉為被欺騙者。貪者必定會隨貪而生相應之處,嗔者也必隨嗔之串習生到相應之處,癡者亦復如是。每個眾生所對之境界皆是自心的幻化,故在妄心外顯之境界中,由業習之牽引,眾生時而為此,時而為彼,交替輪換,如是能殺及被殺而成因果。

所以造業受報皆是妄心,即是妄心則心若不滅,罪業亦不能滅。心非物質所生,故非物質生者,不隨物質色身滅而滅,因此一切業報如影隨形。故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我記得有這樣一樁公案,那是在民國時期:有一個人死去了,在七天以後要出殡時,親人和亡者進行最後道別,因此而開棺。但這時,周圍的親人朋友等,突然聽到有抽鞭子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看見這個屍體上出現鞭打的痕跡。當時親人朋友就非常害怕,隨即請一個通靈之人來和這個不明的鞭屍生物交談,最後得知,原來來鞭屍的這個眾生就是亡者自己。亡者說:“因為自己在世時,為了這個身體的種種享受而造了很多惡業,死後受到了報應,而墮入惡道。由於自己有一些特殊因緣,故而回來了卻心事,鞭打自己的身體而洩憤。”

從這個公案中,我們看出這個亡者還沒有覺悟,因能造業的是心,身體只是一個工具而已。若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懲罰身體而不罰心,則無有是處。如《八大人覺經》雲:“身為罪數,心為惡源,如是觀察,建立生死。”身體只是一個受罪的器具,真正造業的根本是妄心,這個妄心是萬惡之根源。所以若人能如是觀察,而獲得覺悟,則必能遠離生死。

【若知嗔喜性空,但不執即諸業脫。】

如果了知了所謂的嗔喜,其自性本空,如是安住在本空之中,不起任何執著,則一切業報當下解脫,於一念頃滅盡恆沙罪業。

這不是我講的,諸佛菩薩都是這樣講的。真正了達這個道理,就能看破嗔和喜的本質,了知其心體本空,並安住在本空的境界當中,那麼嗔和喜也就自然灰飛煙滅。

凡夫正是由於不覺的緣故,才會有嗔和喜的造作。若覺悟一切能所作者即是虛幻,本無作者以及所作事。覺悟的當下嗔喜等妄心當體空寂,如是不起嗔喜轉,故當下清淨,則不為彼等虛妄而轉。所謂造業是由妄心造。妄是不覺的意思,因不覺而現起的覺受和執著,這叫妄心。那麼我們覺悟的當下已經脫離了妄心了,妄心當體就空寂了,滅去了,故由妄心所造的業就不能束縛空寂的本心了。所以但不執著即諸業脫,不執著的當下解脫一切。

【若不見性,講經決無憑,說亦無盡。】

如果一個法師不見自性,那他講經是無憑無據的。因為自己沒有修證,沒有體會。人家說蘋果好吃,從來沒吃過,聽別人說蘋果好吃,就照葫蘆畫瓢給人說一通,說來說去沒有加持力,而且所說也不圓融。故不見性講經絕對沒有憑據,因為你不是過來人,那又如何知過來之事呢?如果是過來人,必知過來事。要行菩提道,當依止悟得道體之過來人。

如果法師不悟覺性,說亦無盡,說來說去終究說不到底。只有真正徹心底源,才叫通徹大悟,大悟以後不離現前之心當下就能圓通一切佛法。這樣才能真正地透透徹徹、明明白白地把佛法介紹給大家,讓大家了解佛法究竟的義趣。所以一個沒有見性的法師,無論他的言辭多麼美妙,但他所講的一切都會給人一種雲裡霧裡不清楚不明晰的感覺,因此也不會令聞者開悟。

【說亦無盡】即是指雖言說如恆河沙數,但亦不能徹法底源,而盡佛法之意趣。

因此,說法者最好是明心見性之人,若不明心多說無益。如永嘉禅師說:“宗亦通,說亦通,定慧圓明不滯空。”

【略標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什麼是邪?不見性以妄心造作而修佛法者,一切為邪。若體悟自性,而行持佛法者為正。

什麼是外道?什麼是內道?悟自心者皆為內道,不悟自心者縱是佛教徒亦是外道。

悟自心者不離殺盜淫妄,當下解脫殺盜淫妄,不悟自心者雖離殺盜淫妄的事相,但亦沒有脫離殺盜淫妄之業習,故還受不斷除殺盜淫妄之報。因此斷除不斷除煩惱、惡業,不是在事相,而是真正對內心的體證。所以區分邪和正等,只看是否悟心。

【不及一二也】意即:若詳細標邪正之差別的話,不是一二言語而能說盡的。但若歸根結底而總說的話,則當從見性不見性來抉擇觀察。所以說不見性者一切為邪為外道,見性者為正亦為內道。

如果學習佛法,與自心相應的話,那你是內道,而不是外道。念念間顛倒向外執著,不管你學了多少經教,都是一個外道,沒有真正進入佛門。

愚僧作如是之言說是想讓諸位明白,身體是死寂的無情物,而心體是靈明的。能隨方起作用者即是自心本性,在作用之時不迷即是修行佛法。如《真心直說》雲:“一切時中動用施為,東行西往吃飯著衣,拈匙弄筯左顧右盼,皆是真心妙用現前。”以是之故,諸修行佛法者,應當不離見聞覺知,而體悟見聞覺知的清淨本體。如果真能體會到,就當下獲得解脫。所謂的真如自性,不離當下的心體。所謂的虛妄是依清淨心現起的一種作用,了知這個所謂的真和妄的道理,那麼滅去真妄的取捨,歸還清淨的本體心源,便當下解脫。故《永嘉證道歌》中說:“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

愚僧再一次強調,成佛不在於種性、地位和老少的差別,也不在於知識是否廣博。因此在《大圓滿基道果發願文》裡麥彭仁波切說:“亦不觀待根基差別等。”因為“自心簡易難信之秘密”,修行佛法是證悟自心的過程,故屬於自心中的事情,所以不觀待任何根基或其它條件,只看能否向自心體悟。若能緣自性而行觀照,如是乃為內道所行,若心外求法者是為外道。丁二別說心之功用。丙四論述心佛無別之意趣。乙五論述何等眾生可成佛竟。

 

甲六論尾結歸

【心心心,難可尋,寬時遍法界,窄也不容針。】

對於頌的第一句三個心,可從很多的角度來理解,第一個是佛心,第二個是眾生心,第三個是我們現前這個心,三者並無差別。或者還可以理解為心的來、住、去。這個心從何來?中間有住無住?去的時候又滅在何處?能不能找出一個相?或者還可以理解為三心俱不可得。這裡所講的心可以說是真心自性,這個真心自性‘難可尋’,太難尋找了。因為無相。

如果說心體寬的話,它遍法界一切處。如果說窄的話不容針,乃至一微塵也是心的顯現。所以這三個心字有很大的學問,希望各位同修好好參悟。我只給大家從一二個方面去說。

【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無物。】

達摩大師說我只求證自心,不於心外求佛。因為除自心外別無有佛可得,故不於心外求佛。又由於了知三界萬物本來虛幻無主,是畢竟空不可得,故離現前靈覺之心別無有佛,因此而不外求也。

我自心本來是佛,何處求佛?何得以佛求佛,將佛禮佛?若做如是外求之事,這是外道的行為,所以我本求心不求佛。

了知三界空無物,唯自心的顯現,三界內所有的佛,眾生,以及所有的法都是自心的顯現,除自心之外無少法可得。故而除證悟自心者別無所求,所言證悟自心亦是名言,因心亦是空無相的。

現在的人不僅求佛,還把佛當成牛鬼蛇神去求,這是迷信,不是修行佛法。修行佛法的人是覺悟自心,不求外佛,所謂無有外佛可說,怎麼求外佛呢?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這心這心是佛。】

如果真想求佛見佛,不需要向外尋覓,只需求證自心,若見自心本性,則已見到真佛。

所謂佛者,乃是覺義。真正正覺之體即是法界畢竟空,畢竟, 空即是本心。本心現一切法而無所不覺,乃是正覺。又本心無相無處,空無一切故是畢竟空。一切法皆由自心現起,故本心即是法界本體。因此,除此心外別無有佛,故論說:“只這心這心是佛。”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雖然修行佛道的人是在求證自心,但自心本來圓滿而空寂,故所謂心者亦是不可得法,如是則當離一切可得造作,以無所住而契入本心。如是心本自圓,不假修證,故說:“心自持。”

自心無相本不生滅,空明現三者圓具,故為三身本具之意趣。如是真正求證自心之人是不假造作,而自明心性,不得有求及知等謬誤。故論說:“求心不得待心知。”就如《楞嚴經》裡說:“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菩提清淨涅槃。”覺性本來清淨明然,若再安立一個所謂的覺以及知,是為頭上安頭的顛倒行為。

【佛性不從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時。】

佛性不從自心之外得,而是內具。我們現前的清淨心體就是佛性。如果有一個求,有造作,那麼心生便是罪生時。罪從心生還從心滅,妄心生則一切罪生,妄心滅則一切罪滅。

這是一個總結歸納,達摩祖師講了這麼多就是告訴我們,心佛眾生三無差別。而現前這個靈明之心,乃為言語道不能道,心行處不能思,故難可尋覓。雖如是說,但這個心不離當前的見聞覺知,若不覺而迷在見聞覺知當中,即是生死輪回的業。若覺而不迷,即於見聞覺知當中獲得解脫。

我們不僅要了知到所謂的三界當中器世界是虛妄,情世界更是虛妄。諸位經常說要度盡眾生,如何度盡眾生?依覺悟自心而滅盡眾生之相執,眾生即已度盡。如:諸佛說無眾生可度,所以度眾生也可以說是度自心,自心之虛妄度盡的剎那,那麼眾生即度盡了。如果自心不得度,所謂的度眾生並非為度眾生。

下面這一偈,說明了達摩大師來東土最根本的使命,就是傳無上頓教。

【偈曰:吾本來此土,傳法救迷情。一華開五葉,結果自然成。】

達摩大師來我們漢地的使命是傳佛心地法門,其目的就是為了救度迷失自心的有情眾生。眾生都迷在見聞覺知當中,而起見聞覺知之倒想,造生死輪回之業,不能覺悟。因此,達摩大師看到這個地方的眾生與大乘頓教法門的因緣成熟了,不遠萬裡,跋山涉水來到漢地,傳無上的心地法門。後面說一華開五葉,結果自然成,講的是他傳的禅宗傳承,傳到六祖慧能時,法脈會分為五支,分為五支以後這個禅法會遍滿天下,所以叫結果自然成。

【一花】即是指唯一之心地法門。

【五葉】即是指依唯一心地法門而產生的派系。又指禅宗衣缽傳五代之後即停止不傳。禅宗法脈傳至六祖慧能大師,最後分為五家。

五家:沩仰宗、臨濟宗、曹洞宗、雲門宗、法眼宗。加黃龍與楊岐二派,則稱為七宗。

禅宗自初祖菩提達摩五傳而至弘忍,其下分北宗神秀與南宗慧能二派。北宗主漸悟,行於北地,並無分派;南宗主頓悟,行於南方,盛於中唐以後,尤以慧能門下之南岳懷讓、青原行思二支,為唐末以降禅宗之主流,傳衍出五家七宗等派別,各樹獨特之宗風。南岳懷讓一支,至唐末有百丈懷海之下之沩仰宗,及以大機大用為禅風之臨濟宗,迨至石霜楚圓之下,乃有黃龍、楊岐之分立。黃龍派甫現即衰,楊岐派則得北宋士大夫階層之歸依,至明末清初猶稱隆盛。另青原行思一支以下,曹洞宗以兀坐及五味為禅風,其影響不若臨濟宗。法眼宗於宋初得江南錢氏歸依,窮究公案,蔚成風氣。雲門宗則承法眼之後,流行於江南,至北宋末年乃漸趨沒落。我國禅宗雖有上記五家七宗之分,而旨歸不二,所異者唯宗風而已。

這個偈子已經說明了他來我們中土的目的和使命就是為了傳心地之法,救度一切在迷的有情眾生。這也是他講法和傳法的發心。

《達摩大師血脈論》的意趣深廣無邊,愚僧僅把根本的意思標立出來。如果各位同修能有所體悟的話,那麼就已經抓住了佛法的根本,也把心地法門的根本統統掌握了。《達摩大師血脈論》可以說是三藏十二部經典的結歸,要想了解三藏十二部經典宗旨,應當於此論而勤加聞思,勤加參悟,去覺悟當下這個心,那麼三藏十二部經典自然通達。若不能相應自心而去覺悟,再讀經、再念佛都不是真正究竟的佛法。

從論的正文當中,我們首先要直接了知這個心,因為這個心就是我們的佛性,而見性是成佛的根本。那麼如何見性呢?就需要詳細地來辯論見性的方法,因此在正文當中我分了五個科判,細辨如何得見真心,然後如何建立心佛不二之意趣。在最後闡明哪些眾生可以得成佛道,什麼樣的根器可以得成佛道,成佛是不是要觀待根性、種族、地位?

從這五個方面我們可以掌握心地法門的一個概況。成佛是不需要觀待地位、身份、根器的差別,只需要自悟本心,離此心外別無佛可說,也無佛可禮拜。只這心是佛。要想得見真心,當滅卻一切幻相的執著,自然歸入寂滅本心即可。不可以造作取捨之心而覓真心,當以無執契入本心。所以明心見性是成佛的根本,如果我們不能見性,成佛的因就不會興起,真正踏上菩提道的因就沒有產生。

那麼,如何到達菩提道的彼岸呢?如果連菩提道的道邊都沒有踏上,又如何能達到涅槃彼岸呢?因此了悟自心乃佛門的根本,我們每天說要修六度萬行,布施、持戒、忍辱、禅定,由六度所起之萬行也是從覺悟本心的智慧中才能現起的。如果不覺悟本心,所行一切皆淪為有為法、生死法。若了悟了自心,這一切皆為證涅槃之無為法。所以六度當中以智度為根本所攝,三學當中以慧學為根本所攝,三慧之中以慧為根本。

至此《達摩大師血脈論》已經圓滿講解注釋完畢,雖言辭拙劣,但自認不失祖師本意。

愚願此講解能令各位同修心生慧解,於相續中樹立起‘即心是佛’的正見,以及必然成佛的堅定信心,以此攝持自己的修行而早證菩提!

 

以此講著之功德, 回向如母諸有情,

願彼皆能超三有, 同證菩提涅槃果。

願我生生世世中, 常聞佛陀正教法,

通達般若深廣義, 善巧敷演化群迷!

 

釋迦座下 形象沙門 戒仁照光 撰述

公元  兩千零九年正月

佛歷  二五五三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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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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