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與證果三者的區別
今天講一講明心、見性、證果,三者的區別。
學佛的人經常掛在嘴上講:“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為什麼學佛一定要明心,一定要見性,一定要證果?明的是什麼心?見的是什麼性?證的又是什麼果呢?不明心,能不能見性?不見性,能不能證果?古人為什麼把它們排列的這麼有次序?明什麼樣的心,才是真正的明心?見到哪一種程度的性,才是真正的見性?提到證果,學佛的人都知道,要分很多層次。羅漢分四個等級、菩薩有十地,就連佛,還要分法身、報身、化身三種。
有好多時候會聽到大家說,某某學佛都已經見性了。這種人的見性,見的是哪一種性?見性之前是否明心了?通常佛門裡講“心”,有真心、妄心、肉團心。肉團心與佛門裡所講的“心”是不一樣的,修行人明心,不是這個心。無論你明的是哪種心,學佛首先要明白真心與妄心的區別。什麼叫“妄心”?通常講:這個人妄想多,很散亂。這也是一種心。有時聽人說:這個人功夫很深,入了境界如如不動。這是指的真心。為什麼說“明心見性”,而不是說“見心明性”?佛門裡通常劃分成真心與妄心,這是對初學佛者來講,存在這兩種。對於大成就者來講,真心與妄心指的是一個東西。你要知道乃至於明白自己的真心都需要妄心的顯現。尤其是在靜坐當中,雜念特別多、很散亂,這個境界指的就是妄心。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明心見性了,你會發現:散亂的雜念,都是真心在起妙用。但是,這個境界是功夫上的,不是理論上的。如果你的功夫達到了一定程度,會感受到“心”、“性”是一不是二。既然是這樣,那麼過去的祖師,為什麼要把它分成兩個?實際上還是為了讓大家明白,才把它一分為二地講述給大家。
如果用“理”與“事”來講,明心,偏重於理,見性偏重於功夫上。如果你是從“理”走上功夫,再從功夫上走出來,你會感受到理與事原本是同一體的。如果不是這樣(理→事→走出來),理還是理,事還是事。大家會問:理與事怎麼銜接?怎麼運用?這就涉及到大家經常問的一個問題:是閉門修煉自己?還是走出去修煉自己?對於這個問題,不僅是在家修行的人,出家修行的人也會對此問題疑惑。有的人認為應該完全走出去,主張在外面做人、做事修煉自己。有的人則主張與世隔絕,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實際上你會用功,兩個地方是一樣的。如你不會用功,這兩個地方,哪一個地方也用不上功。可是我們還得要修煉自己,那麼究竟如何下手呢?就像剛才靜坐的時候,念佛機一直在放六字大明咒。中間我有幾秒鐘被念咒的聲音轉走了,也就是住在聲音上去了。通常我們用功,不應住在色、聲、香、味、觸上,六根降伏不了,就會被六塵帶走。眼睛看到好看的顏色拿不開,就著到了色塵上;耳朵聽到好聽的聲音,就著到了聲塵上;鼻子聞到了香味……
如何管好六根,不被六塵帶走呢?就是要用進功裡面去,也就是進入狀態。用一句流行話說,叫進入功態。看電視如果非常投入,進去了,外界的聲音、顏色就都感受不到了。這也是進入了一種狀態。進入了電視小說裡邊。一個人打坐一旦有了境界就被內在境界抓進去了。六根自然容易關閉,六塵也就干擾不了六根了,我們現在被聲音拉走了,就是因為沒有內在的境界,自然而然地被外邊的境界拉過去了。
要降伏你的妄心,就必須把真心找出來,也就是說要“見性”。心性是一不是二。一個用功夫的人,怕就怕境界不出現,境界出現就有法喜和禅悅,就不會腿痛。雖然佛門是非常呵斥“境界”,但如果沒有境界出現,就說明你修行還未見到消息和苗頭。境界是修行過程中的消息和苗頭。就像打井,如果打了很深還未見到濕土,那就說明還沒有消息。再繼續打下去發現了濕土,甚至快帶水了,說明水快被打出來了,也就是見到了消息和苗頭了。我們現在打坐還沒有境界,如果有,那就是以胡思亂想為“境界”。古人們所指的境界是指很高的境界。比如說天眼已有所打開,會接受到無形眾生的一些信息。一旦著在這個境界裡,就非常麻煩。這時,祖師大德們都非常強調不要著在這個境界上!只要是走對了,每一步都有道中的消息,除非你還沒有入門。當一個人對外界的執著和留戀的心不轉移開,他是沒有辦法深入到內在的境界中去。為什麼有的人腰桿子一挺、眼一閉幾個小時過去了?因為他去享受他內在的境界去了,外邊的境界干擾不了他。即使六根沒有完全關閉,也可以把前五根關閉掉了。
把眼根關閉比較容易做到,但靜坐的人耳根非常敏銳。外邊一點點聲音都能聽到。如果這兩根能夠關掉自然會耳聰目明。剛開始打坐無法關閉第六根(意根),但前五根完全可以關閉掉。漸漸滲透到第六根,自性之光,就會漸漸升起。如果把六根完全關閉起來,自性之光就會完全顯現。如果現在把燈關掉,你們眼前是一片漆黑,這就是所說的“漆黑桶底”。修行就是要打破眼前的無明,也就是首先要打破這個桶底。妄心的力量和真心的力量完全是一個力量。只是你沒有認識到,更未把這股力量降伏。眼為什麼能看。耳為什麼能聽?嘴巴為什麼能講話?你會說這些器官自然就具有這些功能。那麼人死了,這些器官還在,為什麼就不能用了?這就說明眼、耳、嘴的幕後有一個操縱者。能看能說能聽的不是眼、耳、嘴,而是那個操縱者。實際上是一個力量,絕不是二個力量。只有那一個力量借助於這個工具,那個幕後者,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實際上那個操縱者,每天都通過眼、耳、鼻顯現作用。
如果你通過一個方法訓練,把眼、耳、鼻乃至六根這些工具關掉,幕後操縱者就不向外作用了,這股力量自然會出現。它出現在哪裡呢?不在內、外也不在中間,你所在之處它在,你未在之處它也在。不會因為我們在與不在,它存在與不存在。那麼你們會問:這個力量或東西,它是靠明白的?還是靠見到的?是靠見到的,是靠身心感受到的。但在見到和感受到之前,必須要有一個明白真心和妄心的過程。
明心容易而見性難。實際上我們通常看到的經書、祖師大德的開示,他們都是同時講兩邊的境界。只有通過講兩邊,才能有比較;只有通過比較,你才能認識到什麼是真心和妄心。實際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存在相互襯托、相互依存的道理,因此,你才會通過一個更明白另一個。比如說在白布上放一朵牡丹花,就是為了讓你對牡丹花看的更清楚,才用白色的布來襯托紅色的花。任何一個圖案,要想完全體現出來,必須找一合適的底色來襯托。轉到修道上是同樣的道理,真心猶如牡丹花,妄心是白布,只有用妄心來襯托真心,我們才能看得更清楚。往往用功的人不喜歡要底布,想直接去看牡丹花。你沒有底布,再加上功夫不夠,怎麼能看到牡丹花呢?只有你的功夫特別娴熟時,才不需要底布來襯托牡丹花。
如果你求靜功,為把真心找出來,那麼你又如何通過靜功找出來呢?又如何把自己的靜功培養出來呢?天天關在屋子裡,以靜求靜只是某個階段。一旦能把握自己的六根時,根本不用把自己關閉起來,你走到大街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六根不動,與關起來有什麼不同,不是與關起來一樣嗎?你關不掉六根,把自己關起來,只是看不見外邊的事物了。功夫用不上去,又有什麼作用呢?
今年夏天我到五台山,在一個女眾道場講開示。一個比丘尼說,天天被六根煩得不得了,問我能不能幫她關閉掉?我說:有一個很快的方法,少則三天,多則七天。我說:五台山有一條香火街,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在這兒擠來擠去。你把頭剃的亮亮的,穿的整整齊齊的,每天在這條街上走十個來回,至於什麼後果,現在感受不到,過一段我會打電話問你。如果相信這個方法你就去做。她果然去做了,後來問她,她說頭一天根本無法忍受,快崩潰了。第二天輕松多了,第三天就更輕松了。我問她:當你晚上回到自己的寺院,閉起眼睛來,白天所見所聞,能記住哪個鏡頭呢?她說全部都看到了,哪個也記不清。經過三天下來,真的是達到了見而未見,聞而未聞。她走路的時候也在看,是自然的看,而沒有看具體的東西。采用這種方法走到第七天下來。她們廟裡的出家人對她評價說:喊她,她聽不見。和人走對頭不知道讓路。為什麼是這種情況?因為她的六根即將或者說有所關閉,內在的力量已經慢慢地升起來了。這股力量是從外邊返回去的,不是用眼、耳等根,所以有眼等於無眼,有耳等於無耳。一旦達到這個境界,根本用不著把自己關閉起來,嚴格講這個境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關閉。六根自然關閉了。
我們現在閉關是強迫閉關。平時達不到六根關閉,關不了才走進山洞,貼上封條,強迫自己有眼看不見,有耳聽不見,如果你很幸運,強迫上一、二年,也能把內在的力量逼出來。逼出來以後,再把關房門打開,你也能“有眼不見,有耳不聞”。自然會晝夜六時與自性融為一體,打成一片。外面的境界再好看、好聽,你都可以隨時回來。開始可能會一不留神被外境拽走了。就像剛才講的一不留神就著在念佛機上,被聲音轉了。但是“知”像一把寶劍,把外境與內在一下子砍開了,又回到了心態上。就像把人罵了打了又後悔了,這是“事後覺知”。真正有覺知功夫的人,是念頭隨之而起,隨之即覺。就是佛們裡講的可以做得了主。對一個能做得了主的人來講“生死自在,來去自由”,隨心要到哪裡就可以到那裡。如果臨命終時覺知未出現,就會被業力牽著走。死亡是大昏迷,晚上做夢是小昏迷。如果小昏迷做不了主,大昏迷就更做不了主!因為做夢時前五根已關閉掉了,做夢、臨終都是第六(意)根在作用。死亡後,第六根也會隨著關閉。我問學淨土的,你怎麼往生?都說臨終靠佛接引。你很自信,但做不了主不行。即使是佛來接你,你也不會跟他走,因為你是處在昏迷的狀態。
“明心”是理上的開悟,開悟後在功夫上不會出偏差,明心後才可邁步。現在大家因為沒有明心就開始邁步了,所以一直在原地踏步,你沒有明心,怎麼能邁出這一步?縱然邁出這一步,離證果還很遠。
見性後還會不會墮落?見性後,你貪、嗔、癡不斷,怎麼會不墮落呢?如果一個人什麼都不愛好(吃、穿、種種享受),說明他已經超越了六根,已沒有什麼執著,像我特別愛聽音樂,臨命終時可能會被音樂接走。我剛出家時,一位法師對我說了一句話:如果你天天什麼都不做,(不看、不聽、不講、六根不去工作,不去追逐)又不感到寂寞,這種人去用功修道就比較快。十幾年前對這句話未引起注意,現在經常用這句話去觀察來到身邊的人。如果一個人一無所住,轉入修道,是非常利的根器!實際上看一個人的根器很容易看出來。能奈得住寂寞、又無所求,這個人前世已經修到很高的境界了。有的人一旦沒事干,就感到空虛無聊,說明本身沒有力量,必須靠外面的事物來支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