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悟是佛教瑜伽禅定成就的無上的正定、正智、正受。禅悟是主體實踐,禅悟必須親身體驗,才能獲得,所謂真參實悟、如實親證真如法界,才是禅悟的真功夫。
凡夫無明,不識宇宙人生終極實相,即是本身自性,反外迷求,妄識分別幻相,遍計生執,把好端端的心性給埋沒了,佛祖禅悟,徹見心性實相,把心性固有的妙智妙能完全的釋放出來,從而使生命主體(阿賴耶識)由必然狀態向自由狀態質變轉化升華。使凡夫的染污心性得到完全徹底的淨化,宇宙人生最終極的實相大圓鏡智中自由顯現,禅悟妙境超越時空,超越物我,排除二元,無客無主,非生非滅,無能無所,心行處滅,言語道斷之境界,此無上之妙境,唯親證者方知,未證之士,不可推測而得知其奧。
禅悟不是理智和邏輯推理的結果,所以,禅悟不屬於西方哲學認識論上的理性認識范疇,禅悟也不是生理感性知覺和心理直覺功能現象,所以,禅悟也不屬於西方哲學認識論上的感性認識范疇,禅悟是佛教實踐特有的產物,它是內心直接把握自我對真如法界的體驗。它是破除凡夫俱生與分別之我法二執,息滅煩惱與所知二障之淨智(般若)所行真實。世間外道與西方哲人用理智之分別心是無法想象到禅悟及禅悟妙用的存在,禅悟超越了世間理性與感性兩種認識形式,禅悟是充分發揮主體的主觀能動性,返觀自性,專注入定,使意識停止,回歸無意識之本源,定力成熟,豁然禅悟。禅悟之正因,是習三學,滅三毒,廣行菩薩道。禅悟是出世解脫法,與世間法有本質差別。世間法是有為有漏有生有滅的雜染品法,感性與理性都屬於世間法范疇,科學與哲學都是依據感性與理性能力建立起來的世間學理,雖然,科學與哲學對人類文明進步發展都有極大的推動作用,但是,它終究不能解決宇宙人生的最根本問題,科學與哲學是有極限的,這是因為科學與哲學所依據的感性與理性的能力本身就是有限的業力之果,人若欲認識把握絕對真理或徹底改造人生,就必須打破感性與理性的桎梏,從生命主體之中,求證最根本的答案。
禅悟是通向生命圓滿的唯一之路,只有依靠瑜伽禅定修持和具足如來所開示的如來知見(正見),才能成就無上正果(成佛)。
由於西方科學與哲學發展到一定極限之故,西方哲人大有窮途無路之感,為了拯救人類精神上的貧困,近代西方興起了一種思潮,他們意識到,傳統的思維模式的局限性,要想解決困境,就必須放下理性,用反理性方法來把握事物本質,這種思潮就是名揚全球的非理性主義。非理性主義者,企圖利用非理性(或無意識)下的“直覺”來認識事物本質,他們認為理性認識要有中介,對事物是間接認識,借助於語言概念把握,運用邏輯推理認識事物,那所認識或反映的事物,就不是事物本身了,更談不上是事物的本質了,而“直覺”則是不用中介,不用意識分別,直入事物之,而得事物實理。我們應看到,非理性主義對傳統理性來講,確實是一種進步,他們認識到認識論上二元性的錯誤,但是他們應把直覺功屬於生物機能上,這就不對了。佛教唯識論者認為,人的生命主體是阿賴耶識,而人體(根身)包括自然界(器界)都是阿賴耶識的相分而已,大腦與精神活動(包括直覺)有密切聯系,但是不能像現代神經心理學講的那樣,精神活動是大腦的機能,可見,非理性主義者,仍未超越科學的桎梏。現在我國有些學者,對非理性主義很重視,知道非理性主義思想是受東方古代哲學的啟示,其中核心命題“直覺”就能在東方人的聖典中尋到依據,如老子的“玄覽”,由此,我國又興起了對自己的歷史反思,看到佛教對西方也有深刻的影響,特別是有中國佛教特色的禅宗,更為時賢所重,禅的核心概念是“悟”,有人就把禅與非理性主義哲學類比研究,甚至視禅與非理性主義哲學為一事,等量齊觀,此為巨謬。把禅悟解釋成“直覺”更是巨謬之巨謬,禅不是理性,但也不是非理性,禅是超越了理性與非理性對待,它是心性得到的自在,無言可言,無相可相,“禅悟”是一種瑜伽現量,超越根塵,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禅是轉八識成四智,證三身得菩提涅之正果。直覺,尚屬生物機能范疇,即未超越根身,隸屬第六識范圍,系生滅世間之法,豈能與出世之禅悟法相類比。一些人的誤解之因,是對佛法沒有深刻的研究之故。直覺用佛家名相講是屬現量,但現量有四種之多,如:1、自證現量,2、根現量3、意現量,4、瑜伽現量。直覺略同於根現量與意現量而已,與禅悟之瑜伽現量則是大相徑庭,要想了知禅悟,非實證不可得其受用。只讀一點禅書,是不足以談禅的,對於禅悟的原理與機制的廣泛闡釋之書,尚在大乘有宗法相唯識學教典中,樂廣聞慧,廣取參究,當下直覺與禅悟異同自然如獲冰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