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卷三
復次阿難。雲何六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再次,阿難!為何六入(眼、耳、鼻、舌、身、意)亦是本來從如來藏性,妙真如體來的呢?入有二義:(一)為能入塵取境;(二)為所入,以為塵入之處,亦即吸入六塵之處,故亦叫六處。
阿難。即彼目睛瞪發勞者。兼目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先說眼入。阿難!就像剛才所說的那個人用眼睛直視虛空,看久了,便發生疲勞相,看見狂花亂飛。這個能見的眼,和所見的花,都是妙覺心中的疲勞現象。
因於明暗二種妄塵。發見居中。吸此塵象。名為見性。此見離彼明暗二塵。畢竟無體。
因明暗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變之見性,就發生見。這個見吸收塵象,就叫見性,這見性不是明心見性之見,而只是一個見精。這個見精,離開明暗兩塵境,就沒有一個實體的。
如是阿難。當知是見。非明暗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
阿難!應當知道這個妄見,不是從明來,不是從暗來,故不屬他生。亦不是從眼根出,故不是自生。亦不從空生,故不是無因而生。
何以故。若從明來。暗即隨滅。應非見暗。若從暗來。明即隨滅。應無見明。
什麼緣故呢?假若見性是從明塵來,則暗塵當即消滅,應該看不見暗。如果是從暗塵來,那明塵亦即消滅,應該看不見明。現在明來見明,暗來見暗,明暗有來去,見性無生滅,所以證明不是從明暗來。
若從根生。必無明暗。如是見精。本無自性。
如果從眼根生出來,必定沒有明暗二塵的時候。單單這個見精,就離塵無體,沒有能見的自性了。
若於空出。前矚塵象。歸當見根。又空自觀。何關汝入。
如果說見性是從空生,故能看見一切塵相。既能看見塵相,也應該能看見自己的眼根。又既然是從空生,則虛空自己看自己,與你本身眼見又何關系?
是故當知眼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因此應當知道,眼入亦屬虛妄無實體,但亦是相妄性真。因它的性,本來不變。只是非因緣生,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兩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勞故。頭中作聲。兼耳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現在說聞性。阿難,譬如有人,用二支手指,急塞住自己的耳朵,塞久成勞,以致頭中發出隆隆的聲音。這個人的耳朵和勞相造成的聲音,都是菩提,真如自性中所表現出來的疲勞現象。因一念無明,就生出種種妄象。
因於動靜二種妄塵。發聞居中。吸此塵象。名聽聞性。此聞離彼動靜二塵。畢竟無體。
因動靜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動之聞性,就發生耳聞作用。耳聞吸入塵相,叫做聽聞性。這聞性離開動靜二塵,畢竟沒有自己本體的。
為何我們自性有染污?就是因為眼看東西,耳聽聲音,盡吸取外邊塵相,塵是染污不清淨的。自性是清淨的,因吸取外塵,就有染污,如吸煙一樣,吸入肚裡,雖不見垢,但積久便成穢,好像煙囪裡面,積滿黃色的污油。六祖壇經上,神秀偈說:“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雖是未見性,但亦說得不錯,是修道要走的階段。在未修證之時,要照這偈的指示來勤擦心境,勿使惹塵埃。六祖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是已證果的話。一般人以為六祖之偈說得好,其實兩偈都一樣好。明白佛法,則一切諸法都是佛法;不明白,就是說得頭頭是道,亦是格格不入,不能懂得。所以要認真研究,徹底明白佛理,才有擇法眼來判別邪正。
如是阿難。當知是聞。非動靜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
阿難!應當知道,這個妄聞不是從動來,不是從靜來,不是他生,不是從耳根出,不是自生,亦不是從虛空生,不是無因生。
何以故。若從靜來。動即隨滅。應非聞動。若從動來。靜即隨滅。應無覺靜。
什麼緣故呢?若聞性從靜塵來,則動塵當即消滅,應該聽不見動。如從動塵來,靜塵當即消滅,應該不感覺有靜相。現在動來聞動,靜來覺靜,所以證明聞性不是從動靜來。
若從根生。必無動靜。如是聞體。本無自性。
如果是從耳根生,必定沒有動靜二塵的時候,單單這個聞體,就離塵無體,失去能聞的自性了。
若於空出。有聞成性。即非虛空。又空自聞。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耳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假若聞性是從空生,即是虛空有能聞之性,那就不是虛空,而且只是虛空自聞,和你耳中聽入的又有何關系?是故當知,從耳中聽入的都是虛妄,本來不屬因緣,亦不是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勞。則於鼻中。聞有冷觸。因觸分別。通塞虛實。如是乃至諸香臭氣。兼鼻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現在說鼻根嗅性。阿難!譬如有一個人,急抽其鼻,猛力地急抽,使鼻子受了疲勞,就會有冷觸的感覺。因冷觸便有分別通塞虛實。疏通為虛,閉塞為實。感覺鼻孔是否傷風不通氣,像這樣乃至吸入各種香臭等氣,皆是妄想所成,非特冷觸香臭是從鼻所入的勞相,亦兼能聞鼻入和所聞的勞相,都是屬於菩提真性中久瞪所發生疲勞的現象。
有人不能分別是香是臭,如將鮮魚擱置數日,便會發臭生蟲。不要說食,就是嗅之,亦要作嘔。又中國上海所制的臭豆腐,有人說像糞那樣臭,可是上海人卻以為香,最喜歡吃。我曾到普陀山,山上的人,特別喜歡吃臭甘蔗。我本來對於食物,已無分別,什麼都可吃。但是對於臭甘蔗,實在吃不下口。這便是各有所好,各地有各地的習慣嗜好,所以是香是臭,都是妄心在作怪呢!至於自大,即自己認為自己最大,世上第一。這比臭糞、臭豆腐更臭!為什麼呢?你自大,以為自己了不起,那麼,別人都怕你,沒有人敢接近你。其實不是以為你太大,怕你而不敢接近你,而是因為你已變臭,無人敢接近你呢?
因於通塞二種妄塵。發聞居中。吸此塵象。名嗅聞性。此聞離彼通塞二塵。畢竟無體。
因通和塞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變之嗅性,就發生嗅聞。這嗅聞吸入塵相,就叫作嗅聞性。這聞性是嗅聞之性。而這嗅聞之性,一離開通塞二種塵相,就根本沒有實體的。
當知是聞。非通塞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
當知道嗅聞性不是從暢通窒塞來,就不是他生。不是從鼻根來,就不是自生。不是從虛空來,就不是無因生。
何以故。若從通來。塞則聞滅。雲何知塞。如因塞有。通則無聞。雲何發明香臭等觸。
通和塞是相反的。假如聞性是從通來,塞則無聞,怎能知塞?如果因塞有,通根本就無從聞。如何能發生香臭等嗅覺?
若從根生。必無通塞。如是聞機。本無自性。
假若從鼻根生,必定沒有通和塞的時候,你之能聞機能,就離塵無體,沒有能嗅的自性。
若從空出。是聞自當回嗅汝鼻。空自有聞。何關汝入。是故當知鼻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若說聞性是從空來,那這個嗅性,就應該能嗅到你自己的鼻子。況且虛空自有聞性,又何關你嗅性能吸入之事!所以應當知道鼻根之呼吸及嗅性,其相雖妄,其性則真。因皆屬如來藏性,而不是因緣生,亦不是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勞。其人若病。則有苦味。無病之人。微有甜觸。由甜與苦。顯此舌根。不動之時。淡性常在。兼舌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現在說舌根嘗性。阿難!譬如有一個人,用自己的舌頭舐自己的嘴唇。久舐之後,使舌頭發生疲勞之現象。如果這個人是有病的,就嘗出有苦味;如無病就覺得有些甜的味道。由於甜與苦,就顯出舌根的嘗性。苦是舌頭不動,只覺得不甜不苦,淡而無味。故能嘗之舌,和甜、苦、酸、淡等勞相,皆是菩提心中所發生的疲勞現象。
因甜苦淡二種妄塵。發知居中。吸此塵象。名知味性。此知味性。離彼甜苦及淡二塵。畢竟無體。
因淡無味,甜苦才有味,故仍稱二種妄塵。由於甜苦和淡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變嘗性,而發生知味感覺,這感覺吸入虛妄塵象,就叫作知味之性。這知味之性,離開甜苦淡諸妄塵,畢竟是嘗不到什麼,亦即是根本沒有本體的。
在未聽經前,不知道眼耳鼻舌身意是從何處來,現在才知道,都是從如來藏裡面來的。你們一定會懷疑,為何如來藏這樣大,可以裝這樣多的東西?如果詳細分析,每人有每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還有六塵六識,及其他種種恆河沙數的物象。大家參雜在一起,那怎能用呢?如果說不參雜在一起,各人和各人分開,恐怕沒有地方能裝得盡。所以我說:如來藏比什麼都大,無所不包,無所不容。我們現在都在如來藏裡面,為何看不見呢?其實你們天天都看見,只是不認識而已。每天目觀耳聞及所有一切,無非都在如來藏裡。蘇轼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明白佛法,便知什麼都在如來藏裡。不懂佛法,無從知道,還生誹謗心,說佛為何這樣貪心,把什麼東西都收藏在如來藏裡面。這是誤解得太可笑,其實如來藏不單是佛所有,而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份的。
如是阿難。當知如是嘗苦淡知。非甜苦來。非因淡有。又非根出。不於空生。
阿難!這個能嘗苦淡的知,不是從甜苦淡來,就不是他生。不是從舌根來,就不是自生。不是從虛空來,亦就不是無因生。
何以故。若甜苦來。淡則知滅。雲何知淡。若從淡出。甜即知亡。復雲何知甜苦二相。
為什麼呢?苦就嘗性是從甜苦來,淡味便消滅,怎能知道有淡味呢?如果從淡來,就沒有甜味,怎能知道有甜苦二種塵相呢?
若從舌生。必無甜淡及與苦塵。斯知味根。本無自性。
假若從舌根生,沒有甜淡酸苦等味塵的時候,你之味根就離塵無體,沒有能嘗的自性了。
若於空出。虛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舌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若說嘗性是從空出,虛空假若能知味,那就不是你口能嘗到,而且虛空知味。若是它自己知味,和你的舌頭又有何關系?所以知道,舌能嘗味,其相虛妄,其性則真,因皆屬如來藏性,而不是因緣生,亦不是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觸於熱手。若冷勢多。熱者從冷。若熱功勝。冷者成熱。如是以此合覺之觸。顯於離知。涉勢若成。因於勞觸。兼身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現在說身體的覺性。阿難!譬如有一個人,用一支冷手,接觸另一支熱手。如果冷的程度多,那支熱手就會漸漸地變成冷;如果熱的成分高,那麼冷手便會漸漸地變成熱。照這樣看來,二手相合,就覺得有熱有冷;二手相離,亦覺得有冷有熱。不過二手相合時,冷熱可以互相涉入(即互相影響)。涉入得太久,冷熱的程度就會變了樣子,即發生勞相。不但冷熱涉入,甚至會變樣子,就是你之身體觸覺亦會變樣子。因為本來都是屬於菩提心中,湛然不動的真性,受了傳遞影響而發生的疲勞現象,這都是虛妄不實的。
因於離合二種妄塵。發覺居中。吸此塵象。名知覺性。此知覺體。離彼離合違順二塵。畢竟無體。
由於離合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變的覺性而為妄覺。在覺性中,吸入這虛妄塵相,就叫作知覺性。但這知覺,離開離合違順二塵,畢竟是覺觸不到什麼。亦即離塵無體,沒有自己的本體。離合屬二塵,違順屬二相。離合各有違順二相,違即違背屬苦觸,順即順從是樂觸。
如是阿難。當知是覺。非離合來。非違順有。不於根出。又非空生。
阿難!這個知覺性,不從離合違順來,就不是他生。不從身根出,就不是自生。又不從空生,就不是無因生。
何以故。若合時來。離當已滅。雲何覺離。違順二相。亦復如是。
為何緣故呢?若說知覺性是從合塵來,離塵便消滅,怎能覺知有離呢?違相和順相,亦是這樣的道理。
若從根出。必無離合違順四相。則汝身知。元無自性。
若說從身根出,那麼沒有離和合兩塵,加上離合各有違順二相,共有四相的時候,你之身根就離塵無體,沒有知覺的自性了。
必於空出。空自知覺。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身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若說身根是從空出,虛空自有知覺,那又何關你的覺性?所以要知道,身體的感覺是虛妄的;但其相雖妄,其性則真。因皆屬如來藏性,而不是因緣生,亦不是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勞倦則眠。睡熟便寤。覽塵斯憶。失憶為忘。是其顛倒生住異滅。吸習中歸。不相踰越。稱意知根。兼意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現在說意根。阿難!譬如有一個人,疲勞的時候,就想睡眠。睡眠既足,精神恢復,自然清醒。歷看前塵之相,便會憶起往事。如果想不起便會忘記,這都是顛倒的形相。生、住、異、滅亦是一樣。好像初睡為生,已睡為住,將寤為異,已寤為滅。開始憶念為生,正在憶念為住,將妄為異,忘盡為滅。
在佛法裡生住異滅,即成住壞空,是很重要的。無論什麼,都不出成住壞空。如眼前之桌,用木做桌為生,木已成桌為住,桌變壞為異,壞桌燒作灰為滅。就是我們的身體,甚至這三千大千世界,亦都在成住壞空裡面,流轉不停。世界是二十小劫為成,二十小劫為住,二十小劫為壞,二十小劫為空,每一小劫有十三萬九千六百余年。據歷史家計算,中國是一個古國,已有數千年歷史,但比之一小劫,實在微之又微。所以我們知道的東西,確實太少。
吸習中歸,不相逾越,稱意知根:意根能吸入外塵種種形相及生住異滅四相,次第遷流中,再回歸至意根,很有規則的前不落後,後不越前,所以叫意根為能知之根。
兼意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但這個能知之意根和疲勞之塵相,都是菩提心中湛然不變之真性,因妄想而發生種種疲勞現象,都是虛妄不實在的。
因於生滅二種妄塵。集知居中。吸撮內塵。見聞逆流。流不及地。名覺知性。
因於生滅二種妄塵,黏著湛然不變之知性,而為妄知。匯集這能知之妄性,居在意根裡面,吸收內塵,見聞二塵,逆流至第六意識,即回流而送至意識裡,還未到第八識,所以叫流不及地。在第六意識裡,有知覺心,叫覺知性。
此覺知性。離彼寤寐生滅二塵。畢竟無體。
這個覺知性,既然是因塵而有,故一離開寤寐生滅二塵,就沒有自己的本體。
如是阿難。當知如是覺知之根。非寤寐來。非生滅有。不於根出。亦非空生。
是這樣的,阿難!這個具覺知之意根,不是從寤寐生滅來,就不是他生。不是從意根出,就不是自性。亦不是從空生,就不是無因生。
何以故。若從寤來。寐即隨滅。將何為寐。必生時有。滅即同無。令誰受滅。若從滅有。生即滅無。誰知生者。
是何緣故呢?若這覺知性是從醒時來,那麼當睡的時候,知性已隨醒時去了,又怎會知道睡時呢?就如現在,在睡眠中,能作夢的又是誰呢?若說生住時,知性就來,那麼當異滅時,知性已經跟生住去了,又誰能知道異滅時的境界?若說異滅時才有知性,那麼當生住時,知性已隨異滅去,那這個能覺知生住,和能分別苦樂的,又是誰呢?
若從根出。寤寐二相。隨身開合。離斯二體。此覺知者。同於空華。畢竟無性。
若說知性是從意根出,但寤寐二相乃是隨身體之內,肉團心開合而成。肉團心是肉質,狀如倒掛蓮花。寤時則開,寐時則合。如果離開這寤寐開合二體,那這覺知性,就等於空中花,畢竟沒有能知之自性了。
若從空生。自是空知。何關汝入。
假若是從虛空生出,虛空本來屬無知,縱然是有知,亦 虛空自知自覺,又何關你意入的事。
是故當知。意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因此應該明白,意根以及所對法塵,都是虛妄相,然其性則真。因是屬如來藏性,其體不變,故此不是從因緣生。如來藏性其用隨緣,故此不是自然性。
復次阿難。雲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阿難!六根和六塵相對的時候,就叫做十二處。為什麼我說十二處也是如來藏的妙真如性呢?
阿難。汝且觀此只陀樹林。及諸泉池。於意雲何。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
阿難!你現在先看這個只陀樹林,裡面的樹木花草和泉池等物象,你以為這些東西,是因有色塵才會生出眼根的見性,還是因為有眼根,才會生出色相呢?
阿難。若復眼根生色相者。見空非色。色性應銷。銷則顯發。一切都無。色相既無。誰明空質。空亦如是。
假如由眼根生出外境之色相,則眼具生色之性。但你觀虛空時,虛空全無色相。那麼,所生之色相既無,那個能生之色性即眼見,亦應消滅了。消滅則顯出什麼都沒有,無色相、無空相,何人又能明白那便是虛空呢?你若同樣的分析眼根生空相,亦是這個道理。這是破眼生色相空相之論。因為空和色,都是眼根所對,故佛破之。
若復色塵。生眼見者。觀空非色。見即銷亡。亡則都無。誰明空色。
若說外之色塵,能生內之眼見。若沒有色塵,眼睛便看不見。但觀空時,並無色相。這時,能生見之色塵已滅,而所生之見亦應銷亡。見既銷亡,則一切都沒有了,什麼都看不見。又誰來明白什麼是空?什麼是色呢?這裡是破色生眼見論。
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因此你應當知道,能見的眼根,和所見的色空,俱無一定的處所。因為眼不生色,則色無處所。色不生眼,則見無處所。根塵皆無,則色塵和眼見,亦全屬虛妄。故這不是權教二乘所計之因緣,亦非外道所之自然性,這都是從如來藏妙真如性所表現的。
阿難。汝更聽此只陀園中。食辦擊鼓。眾集撞鐘。鐘鼓音聲。前後相續。
前邊佛已解釋眼根與色塵之關系,現在說耳根與聲塵。阿難!你且聽這只陀園內,飯菜辦好,用飯的時候便擊鼓。大家集合的時候便撞鐘,鐘聲與鼓聲,前後相續。
中國大叢林,可容數百至數千僧伽,故食飯時,一定要打板敲犍槌,以便散住各寮房之僧眾,都能聽見,一齊集齋堂來吃飯。出家人吃飯時,都要穿袍搭衣,十分嚴肅,大家都持不語戒。同時亦是食不起座,由行堂來代添飯添菜。從前有一老居士,已受五戒,並持食不語戒。可是他把五戒都犯了,只存食不語戒還未犯。有一晚他夢見食不語戒神對他說:“你既五戒俱破,為何不破食不語戒,讓我亦可跑開?”老修行醒後,才知守戒便有戒神保護,所以即再找明師,重授五戒,從此嚴守不犯,終亦成道。
至於食飯時打魚頭木板,亦有來源。據說:從前有一惡人,死後墮落為海中大魚,其尾巴大而堅,狀如大樹,專門拖翻來往船支。後由一阿羅漢教化並超度它,便把它的尾巴樹刻成魚形,以作寺裡食飯時打板所用,代它消除業障。這僅是傳說。又因魚眼晝夜不閉,警惕修行人少睡覺多用功,有此作用,所以在念經或持咒時,一定要打木魚。
於意雲何。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
你的意思以為如何?此等鐘鼓之聲,是來到你耳邊,還是你的耳根跑到聲音那邊去?
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城。在祗陀林。則無有我。此聲必來阿難耳處。目連迦葉。應不俱聞。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
阿難!若說聲音是來到你的耳邊,就如我往豐德城托缽乞食,這只陀林就沒有我的蹤跡。聲音既來你耳邊,那麼大目犍連和大迦葉就應該都聽不見才對呀!但他們都聽見,甚至連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比丘,都聽到鐘聲,同來食處。
若復汝耳。往彼聲邊。如我歸住祗陀林中。在室羅城。則無有我。汝聞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
若說你的耳根跑到鼓聲的旁邊,就如我乞食回來,住只陀園內,豐德城就沒有我。既然你的耳根跑到鼓聲旁邊,那麼同時擊鐘,你就應該聽不見,何況還有其他象、馬、牛、羊種種聲音,你都可以聽到嗎?你只有一個耳朵,怎能聽到這樣多的聲音呢?
若無來往。亦復無聞。
如果無聲來耳邊,耳不往聲處,則根塵兩不相遇,亦就無所聽聞了。
既無來往,如何成聞?其實如來藏性是周遍法界,就如無線電,在月球廣播,地面隨時能收聽。彼處一說,此間即聞。如同室內談話,一樣清楚,哪有來往之相?這證明根性周遍,托緣便顯。性本來是周遍的,只是托緣而顯出,不是藉緣而生。塵性亦是一樣。
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即聽與聲。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因此你應當明白,耳根的聽覺和音聲之塵,俱無內外一定處所。即聽與塵,二者皆無自性,皆屬虛妄。故不是權乘的因緣論,亦不是外道的自然性。
阿難。汝又嗅此爐中栴檀。此香若復然於一铢。室羅筏城四十裡內。同時聞氣。
現在說鼻根與香塵。阿難!你又嗅此爐中所燃燒的旃檀香(又名牛角旃檀,生於北俱廬洲牛頭山中,是一種異香,價值連城,香味殊勝。)如果燃一铢,於室羅筏城裡,氣味四溢,在四十裡內,同時可嗅此香氣。(廿四铢為一兩,十六兩為一斤)。此香還可治瘟疫之流行病,故十分寶貴。
於意雲何。此香為復生栴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
你以為這香氣是從旃檀木生?是從你鼻生?還是從虛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