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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煜法師:禅林風雨 21.修道與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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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與降魔
 
大家都怕著魔。然而修道人常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曰:「道高,魔更高!」「有道才有魔!」如此說來,修道人欲免於魔難者,終不可能也。魔是什麼?魔有幾類,碰著魔事,該如何調理?這是此篇中所要次第說明的:
 
魔的定義
 
首先定義:「魔者,磨也。」它是一種境界,能對行者之向道,產生扭曲、停滯或退轉之作用。所謂扭曲,是指行者雖自以為仍前進不已;但事實上,方向早偏差了。至於停滯與退轉,則行者多心理有數;或焦灼、或無奈、或怨尤、或灰心。
 
問曰:「何以有道才有魔?」答言:「蓋因有道,才有進退可言。且因進退順逆,更產生磨、難、關、障之覺受。對不上道而言,道上一切順逆磨難,與他不相干。」因此有道,才有魔。這是就世俗人的觀點而言。
 
其次從修道人的立場來看,不修道,才是最大的魔事。世俗一切欲樂,無非魔境。不修道人,終生在魔窟中,熙熙攘攘,鑽營奮勉,而不自悲。因此,著魔並不稀奇,著魔也不可怕──蓋一切凡夫及初發心行者,無非在魔境中。能於魔境中,得自覺,並且運用智慧予以降伏,這才是修道人最可珍貴之處。
 
魔的分類
 
魔有幾種呢;大部分的書上說,魔有四類:五蘊魔,煩惱魔,死魔,及天魔。然而煩惱豈不因五蘊而生?又死亦包括在五蘊的變化裡,又天魔亦是外五蘊。於是,我對魔做了如下的分類:
 
五蘊魔
 
內:
 
身:
 
病魔:饑、寒、困、倦、傷、殘。
 
死魔:四大分離。
 
心:
 
煩惱障:貪、瞋、卑、慢、疑、悔、散亂、昏沉。
 
所知障:身見、邊見、我見、自性見。
 
外:
 
無情世間:順境
 
逆境
 
有情眾生:鬼神
 
 
欲天
 
蘊,即是積集、聚攬之義。眾生在名色身心中,心有染著,故稱為「蘊」。亦因心中染著,故著而成魔。因此,一切魔事之綱領,曰「五蘊」而已。在《楞嚴經》中,以五蘊為首,而分述五十陰魔者,蓋有以也。
 
蘊有內外之別:內者即是小我之身心,外者包括器世間與眾生界。身有生、老、病、死,心有煩惱、所知二障。一切內外魔事,略如上表所敘,詳於下文細說:
 
魔之現形
 
一、發菩提心:對於一個慣在塵世中打滾的人,最最難的是發菩提心。五濁惡世,形如千年糞坑──但無明眾生,卻寧為坑中之蛆;既無頭,也無尾,卻總在那裡鑽動不已。從生到死,由死更生。因於盲目的驅策,無時地追逐竄動。雖也有迷惑仿徨的剎那,但難發向上求悟之決心。因此,生生世世總在塵海中流浪。於生死海中而深發菩提心,這是學佛修道的第一關。
 
二、回向之障:輪回道與菩提道,或類似兩條不同的道路。但其實是僅一條路途,但方向不同。順勢而下者,是生死的流轉門。逆流返源者,是菩提的還滅門。由於行向不同,因此,產生回轉的困難。用於世間,常為善緣者;轉於修道,卻成惡障。於是在回心修道之際,便立刻面臨許多沖突與折難。所謂:「萬事起頭難!」對修道而言,更是如此。
 
譬如說:交游廣闊,事業發達,婚姻美滿,世智辯聰,這些都是世間所刻意追求的成就。然而一旦轉於修道,便成瓜葛。要收,收不攏;要放,放不下。心像鐘擺,兩端仿徨。「在家人,業障重」,多是就此而言。
 
三、入道無門:要發起出離世間之決心,固已屬不易。能尋得方便入道之要門,更是難得。當今之世,邪說充斥,盲師泛濫;然而卻個個自謂:「窮盡第一義,證得無上道。」到底什麼才是真理與道路呢?
 
即使在佛教中,解門裡,三藏經論,浩瀚如海。行門間,禅、淨、律、密,各有對機。到底自己該從何處著手呢?很多人即使已擺下世緣的糾纏,甚至剃頭住寺,但對入道之門徑,還是摸不著頭緒。或者歧路亡羊,茫無所歸。或者東拉西扯,胡忙一場。
 
四、初習不相應:當一修道人,由於個人的抉擇或善知識的開導,而選定一修行法斗後。再下去的磨難,便是初習時,身心不相應。如以禅坐為例:或調身時,腰腿太生,盤起座來,晚不能擺好架勢,四平八穩;又酸痛麻癢,什麼都來。即使狠心硬撐一段時間後,還是想打退堂鼓。或調身時,因控制呼吸而使氣息風鳴、喘促、粗澀、浮散,更或胸悶、頭痛、焦燥、虛火。身既不安,心如何定?或調心時,散亂過甚,妄想如舔蜜之蠅,久揮不去。昏沉太重,正念如斷纜之錨,直墜不起。修法時,若身心不能調適,或不能持久,或久修無益,皆能令人退道!
 
用功上路,業障現形
 
關於身心不調適的問題,如僅僅因為初習生疏的緣故,則勉強用功一段時間後,便能慢慢轉熟。如以調身、調息、調心,還未能深握要領,則必靠自己細心揣摩,或求善知識開示。待將要領融會後,才能使自己漸漸安適。
 
待行者已將要領把握住了,並且持之安穩用功一段時日後,必將有禅悅法喜的感受。但初時的喜悅,大多不深也不長。甚至於心中乍起歡喜的剎那,剛有的喜樂覺受,便如夢般的消失,了無遺蹤。俗謂:「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如僅以適應方法的過程,還不算寒徹骨呢!
 
真正的寒徹骨,應是指業障現形而言。業障現形,這在泛泛信徒的口中,似早成口頭禅了。他們每於身心不適意的當下,便窮嚷著業障現形。如廣義地說:心識所及,六根所對,何者不是業障現形呢?但狹義地講,真正的業障現形,應是指努力用功一段時間後,於身心份內所湧現出的魔難。
 
眾生的業習,形如千年糞坑。內在雖發臭惡爛,但外表上卻早結成厚厚地一一層疤。平日不去掀它,還不覺得臭穢呢?但行者於努力修持一段時日後,因心氣內斂,故必將那些臭穢翻出來不可,於是有業障現形的磨難。以下依報障、煩惱障、業陣之次第說明:
 
一、報障者,身疾也。行者於禅修之際,或因痼疾內發,刺痛煎迫;或為脈道滯塞,八觸紛然。
 
(一)痼疾內發:為有些人於禅坐前,或已宿疾纏身,多所不適。或有痼根不除,隱而未發。這些病況,在用功未上路前,雖累有小苦,但不至劇重。此譬如王力不及,故任盜賊窩藏。然而一旦用功上路、心安氣閒,則如王力強盛,必直搗賊窩。於是因「氣攻病灶」,於正邪沖突之際,反而刺痛蔚起,煎迫不已。
 
很多行人,乍遇此症,便嚇壞了。非惟不敢更坐,並且到處求醫問診。結果醫了老半天,也不見好轉,倒是將很多修道的善緣遭蹋掉了。事實上,遇此狀況,惟有以「報冤行」的安忍功夫,堅持下去。待熱退痛消,大死回生後,身心自有一番新境界來。
 
(二)脈道滯塞:亦有些人雖無宿疾,但禅坐之際,仍免不了有悶熱、脹痛、輕重、浮沉、動搖等覺受,此為脈道滯塞之故。夫脈道之學,不管中國道家,或印度瑜伽,雖各有所尚,但總括是人類生理的共同現象。佛道與外教的差異,只在「執著與否」而已。執著成迷者,外道也。隨緣自在者,佛道也。因此,對於因氣脈通塞,所引起身心喜樂與憂苦的覺受,應以「隨緣行」、「無所求行」,任之而已。
 
(三)夢魇:報障的現形,其又有夢魇的形式──在睡夢間,仿佛被厲鬼困住了,硬是掙脫不得。或夢見地獄、餓鬼、惡獸、強盜、土匪、修羅等景像。
 
很多人誤以為修行有效應,多應夢見佛、菩薩、經藏、*輪、塔院;或聞天樂、或嗅異香等瑞相才是。其實不然!以眾生無始劫來,造業萬端,既有善,也有惡;有道,也有俗。如以修行消業而言,應是最重的三惡道業先消。因此,於精進修行間,多有夢魇纏繞,也就不足為奇了。
 
二、煩惱障:行者的煩惱,大抵有順下與向上兩類。其間又可以貪、瞋二習為代表:
 
(一)順下之貪:貪習中以財、色、名、食、睡為典型。財除鈔票外,還包括田產、骨董、珍玩、字畫等。而色貪,既因心理的執著,也因生理的刺激──此尤其掀動於氣機滯留陰部之時。至於睡,除昏沉、無記外,還包括放逸、不正念等。
 
(二)順下之瞋:眾生無始以來,最怕最畏的便是死。人一生,總是活在攀緣中──好象如不攀緣,便失去生活的意義。然而一旦修行用功,基本上便是要逆彼攀緣的習性。於是,有些人稍加用功,便覺生機漸減、死相迷離。於是恐懼畏怯之心,油然而生。怕怕,怕什麼呢?其實是怕死而已。死,誰都怕,但平常人太忙了,還抽不出時間來怕怕。而今靜坐之時,怕死之念,便揮之不去。死魔,未必指真的死去。而是泛指一切怕死之心所造成修行的磨難。如果怕死之念,不能克服,則行者根本不能一心用功。
 
其次,亦有人曰:怕鬼、怕黑暗、怕寂寞……。怕的對象似乎別異,但基本的心態則相同。要降服怕死之心,最有效者為「捨命法」──寧可殉道而死,不願苟免而生。我從無始劫來,生死交替,也不知凡幾,卻不曾為修道而死。如今即能於蒲團上正念的死,還是多生多劫的善根哩!又何必惶惶求免呢?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才有峰回路轉的時刻。或者,可觀想正法修行人,必能感應到諸佛、菩薩的加持與護法龍天之庇佑。或者曰:因果業報,自作自受,該來者不拒,該去者不留,怕之與否,於事何補?不如一心用功吧!
 
(三)向上之貪:此乃謂因靜坐修行,才引起的貪念。譬如貪求氣沉、脈通、暖涼、喜樂、輕安、忘身、入定等覺受。或如貪圖光明、佛像、開悟、證果等效應。或如貪得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等神通。
 
(四)向上之瞋:此也是因靜坐修行,才引起的瞋念。譬如氣積頭部,則孤高瞋慢,看一切不順眼。氣內攝間,則覺世間乏味,消極無奈!或如瞋惱久修後,仍無覺受。
 
眾生貪瞋的習氣,不管是向上或順下,大致有幾種現形的方式:
 
1妄想:在靜坐時,相似主題的妄想,交織不停。一想再想,甚至自己都煩膩了,還是想個不停。
 
2情緒:莫名其妙地就被困在喜、怒、哀、樂的情緒中,像雲霧缈缈,不知身在何處。
 
3印象:有時像時光倒流一般,陳年舊事,一時浮湧心頭,悲欣交集,感慨萬千。
 
4幻相:有時因其余的妄想,稍為減卻;故能以潛意識的自我暗示造成幻相。聲色歷歷,正映根前,似真還幻,撲朔迷離。
 
5夢境:甚至,行者既失去自我意識,也忘了當下的時空,而進入茫茫渺渺的夢境中。
 
眾生無始劫來,煩惱習氣,本如瀑流相續。打個妄想,鬧些情緒,若在平時,實不算什麼稀奇。彼因妄想、情緒太雜沓了;因為彼此制衡,所以都出不了鋒頭。然而若在修定中,因其余妄想已被調伏,故任起一念頭,都會有較決定性的力量;如彼與正法相應,則電光見道,當下體驗。如與染習交接,則癡迷著魔,難免發狂。
 
故修行,除要有「正知見」作前導、有善知識作輔翼外,也要有超靈敏的返照力。自己心念若有偏差,要能很快警覺,並加以糾正。否則,往往因煩惱習氣現形,一時失察,故隨習破戒造罪,而成魔子魔孫。修行,本為斷惡向上,結果卻成叛逆隨下,何可不慎?
 
三、業障──眾生過去生中,所從事之業習,忽於靜坐間現形:
 
(一)世間業:如士、農、工、商、醫、卜、命相、風水等。現行時,或豪興大發,或宿慧重展──世學方技,無師自通。修道人於此,若警覺力不夠,往往隨業牽引,又掉入世流的漩渦中。
 
《憨山大師年譜》中,記文字魔一事,可引為參考:「三十一歲,予曰:『我胸中無一字,安能為詩乎?』胡公乃取古今詩集置幾上,發余之思。予偶揭之,方構思──忽機一動,則詞句迅疾,不可遏捺……不覺從前所習詩書辭賦,凡曾入目者,一時現前。逼塞虛空,即通身是口,亦不能吐,更不知何為我之身心也?……」
 
(二)出世間業──如三法印、四念處、五停心觀、六波羅蜜等。彼或於坐間,見白骨狼籍、不淨充滿。或於靜中,見諸佛、菩薩,相好光明。或欲廣行布施,周濟十方。或欲教化眾生,出生死海。心念乍起,掀天動地,彼雖善根之發,或將為修定之障。
 
如行者因善根之發而歡喜噪動、憂悲愁惱、心念馳散、愛樂癡迷,則早成修定之障矣!或行者於善根發時,心轉安定,並與空明、無我、出離、夢幻等相應,淡然無欲,一心安在,此方為善根正發之相。至於善根之發,是否便改修法門。曰:「未必也!如彼乍起便謝,似雲過秋空,則不必在意。」至於堅固持久者,或可試行。
 
眾生無始生來,所造之業,有善、有惡、有道、有俗。因此業習之發,並無定型。善根先發者,不足以保證其業障不深。惡業先報者,亦不應評為善根不足。因此,不管善根之發,或惡障之起,行者唯有一心向道,此方是降魔入道的保證。
 
經典曰:「難忍能忍。」祖師曰:「如一人與萬人敵。」要修行,先要有這種心理准備。世間人,要成就一種學問,都要十年寒窗,更何況修行人,要滌盡無始業習,要證得無上菩提,更得有此擔當才行!
 
回路轉,柳暗花明
 
有謂:「否極泰來,枯木逢春。」在熬過業障現形的煎迫後,身心漸漸轉入佳境,一切酸痛苦楚,煩惱業障,蓦地如煙消雲逝。氣脈順通,身體調柔,心轉輕安明淨。仿佛已得解脫自在了。然而,這時可能著的魔,才更可怕呢!先前著的魔雖苦,但還知抗拒,但此時著了魔,卻往往還自鳴得意呢!
 
一、歡喜魔:以身心調柔輕安故,得無限歡喜。而於歡喜中,心復放逸馳散,於是功夫早失,猶不自覺。
 
二、貪愛魔:或有人對當下之覺受,貪愛著迷;更於事過境遷時,仍苦求不捨。如以癡求不得故,將沮喪而退轉。或有人能以自我暗示,一再造成幻相之重現。雖可回味無窮,亦不過是停滯而已。
 
三、慈悲魔:或有人以自己一分之所得,憐於眾生向來之所缺。於是慈悲心恸,奮不顧生,游方街頭,猖然勸道,但是自己的力量,其實還不足以自保。以久沾塵故,亦沉迷不起矣!
 
四、狂慢魔:亦有人於心念凌越之際,感激過度,生大狂心。自謂:「三大祇劫,一念劃過。」見人則誇,狂慢無比。
 
五、知足魔:亦有人得少為足,成增上慢。謂他人言:「自心清淨,本來成佛。一切修行用功,與本心不相干。」
 
六、邪見魔:從修定或參禅,而得到類似解脫自在的體驗,這在外道裡也有,只為其見地不真,復墮入輪回之冤獄。《圓覺經》雲:「善男子!彼善知識所證妙法,應離四病。」
 
一者作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於本心作種種行,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作得故,說名為病。」修行,只為去執著,非順既有的執著而種種造作,故曰:「作者為病。」
 
二者任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等今者,不斷生死、不求涅槃;涅槃生死,無起滅念。任彼一切,隨諸法性,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任有故,說名為病。」法性非染非不染,而眾生無始劫來,雜染不斷。以染不除故,任之仍生死系業也,故曰:「任者為病。」
 
三者止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今自心,永息諸念。得一切性,寂然平等,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止合故,說名為病。」法界緣起,相涉相入。一既不可得,異亦不可得;止不可得,亂亦不可得。故曰:「止之為病。」
 
四者滅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今永斷一切煩惱。身心畢竟空無所有,何況根塵,虛妄境界!一切永寂,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寂相故,說名為病。」真心寂而常照,照而常寂。以性空而緣起萬端,從無心而普應一切。以生非實生,滅非斷滅,故曰:「滅者為病。」
 
修行而無經典作依據,無善知識作鑒證。很容易將自己的覺受,濫充正法。眾生的習性,或貪瞋、或卑慢、或狂狷,即使有類同的覺受,亦將啟發山差異的見解。更何況修行過程中的覺受,千差萬別;於是世間乃有種種外道師徒。即使有人意會出相似於佛法的見地,亦只道是「如蟲御木,偶然成文」,不足以引為修行的憑借。真正的佛法,既應有經典的依據,亦須受師承之印證。
 
向上一著,永無止盡
 
修行的過程如鑄劍,以特定的方法用功,猶如將礦砂送入熱爐裡燒煉。必燒到身心柔軟後,業障才會起現形。現形時,身心受到種種逼迫煎熬,恰似熔鐵被擱置在砧板上千錘百煉。而經錘煉後,便會有一部分滓渣(常障習氣)被分離出來。爾後再經冷淬的過程,身心才能落實而得到某種層次的安定。
 
一把平常用的刀,或只須經一兩次的鍛煉、冷淬即可。但若要鑄成一把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金鋼寶劍,則必經數十次、上百次的鍛煉才行。從癡迷的凡夫,到圓滿的智慧解脫,決非一蹴可成的。
 
從理論上看「一悟永悟」,便已不可能了──眾生無始的業習,非可頓銷。因此「頓悟成佛」,終究是「增上慢」語。
 
修行,原是本分事。每個人在此生中,唯有盡心盡力,努力向前而已;原就不當期待有最後的成果。拿修行作標榜的人,根本已錯認修行的旨意。至於將修行的覺受,刻以標簽,名為入定、開悟、證果,不管是用以自我肯定,或炫耀他人,早已與禅法的「無心」、「無相」相違。充其量,不過是增上慢者的呓語,或竟是附佛法外道的伎倆。
 
修行沒有底限,只是不斷努力,使趨向完美而已;故還應時時處處,掌握當下的緣,隨份去努力才是!
 
正念與妄想,道心與業習,譬如秤之兩頭,互為起落。正念提,妄想歇;道心固,業習遠。如以見地不真,或得少為足。則即使曾努力修行,並有若干成就者;一旦道心不復,便立刻又落入業習的淤泥裡。
 
即使見地還在,但定力已失。即使因為人師表,口口聲聲不離佛法,但行行措措早不相應。這都為道心不存,故警覺、返照之力無所用也。彼譬如無勒之馬,不知回頭也。當念於「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即使是百尺竿頭,須更進一步,道心不在,即是魔。
 
外魔的品類
 
以上,「魔之現形」主要在說明內魔的品類,也就是個人身心的業障。其次,更說明外魔的品類,也就是個人身心外的磨難。
 
從「因緣和合」與「業感緣起」的理則看,一切魔障,皆以內魔為因、外魔為緣,互相交感和合而有。內者是主,外者為客,以主人迷故,客得其便。因此,著魔的著,其實是染著、執取之意。以眾生內有所著故,外魔才能相應而入。
 
從修道的立場看,修行人應畏魔、避魔才是。可是就世間人的習氣而言,又皆是愛魔、樂魔。譬如五欲,就修道人言,何者非魔?然而凡夫,又那個不愛呢?欲愛、瞋慢、頑癡、放不下,一切魔在其中矣!要能分辨佛魔之別,這已是不容易了!至於當境之中,還能做得了主,更是要下苦功才行,以下順次說明外魔的品類:
 
無情世間
 
一、順境:春光明媚,鳥語花香,錦衣玉食,華屋繡閣,這是世間人所謂的順境;但人往往沉溺其中,反成為修道的魔難,古人謂:「富貴學道難!」則是此意。
 
二、逆境:風寒濕燥,邪氣干人。重則身病,輕則意亂,皆使人身心不安而無法順道也。甚至水災、台風、地震、饑荒,資生尚且困難,更何況安心辦道?
 
然如前「回向之障」所說,世間人刻意執取的順境,一旦轉為修道,或變成逆障;而相反地,世間所極力避免的逆境,如能將之升華,或竟成修道的動力。
 
是順?是逆?或道?或魔?全在於是否能由彼激發道心,砥砺道行,而精進於修行的道業中。如果心為境轉,志為欲牽,則一切皆魔矣!
 
有情眾生
 
一、鬼神魔:在六道眾生中有鬼道,其中稍具福德,得有祿位者稱之為神,如土地公、城隍爺等,余者為鬼。
 
鬼神著人的原因,約有三類:
 
(一)癡類:有些堆剔鬼,一旦發現有人在修行,便心存搗亂,故意刁難作弄,使無法安心辦道。行者遇此,唯一心安忍,繼續用功。久之,彼覺乏味,便去矣。
 
(二)瞋類:為過去生中所結之冤家債主。未修道時,彼還不來。然一旦精修,業障現形,彼便來矣!於是或病、或逆,諸障叢生。行者遇此,亦唯以報冤行的心態,隨緣安忍,繼續用功(不要與之抗衡)。久之,業漸消已,彼亦遠去。
 
(三)貪類:鬼神多以貪慢的習性,而形成其好大喜功的傾向;又以有神通、鬼通之異能,故時時欲附著於人,以彰顯其威德。而其所尋,將以附身的對象──多氣質、心態與之相似者。俗謂:「陽氣不足,乃遇鬼也。」夫陽氣不足,可以身心說明:
 
身:年幼、衰老、重病、噩運、醉夢、昏沉、恍惚及脈遇障礙時。
 
心:自卑、抑郁、孤僻、神經質、萎弱、依賴、虛榮、邪曲、感性、幻想、神秘、感應及心有所求。
 
補償心態的著魔過程:有些人從小,或因身體的病弱,或因心智的驽鈍,而形成自卑情結,生活得孤僻、抑郁。他雖時時期待,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可是卻不肯腳踏實地,按部就班地去努力;而只是幻想、瞎望,有一天毛毛蟲,突變成蝴蝶了。他一下子具足神通異能,甚至開悟作祖,終贏得所有人的稱歎、仰慕。
 
這種自卑情結的補償心理,其實是最容易引魔上身的。因為鬼神多有神通,能順其所好,而呈現某些異能。於是,彼人在慶其正中下懷時,那有余力去分辨佛魔?即使久之,稍覺有異,但多已不能自拔。
 
鬼神附人,因魔力高低,覺受乃異:
 
1唠唠叨叨:功力差者,須與當事人溝通協調(如曰:「借我三年,補作功德,期滿還你」)。當事人若肯開門,它才能進去。
 
2莽莽撞撞:功力稍次者,不待商量,一舉撞入,然猶有出入的覺受。或覺身如觸電、或見光彩、或嗅異香。如乩童之跳吀,即足以證明,來者唯低劣耳。
 
3綿綿密密:若大力鬼神之附人,既不用商量,亦不覺出入。在不知不覺間,即已改變被附者的心智及能力。彼但覺得信心十足,能力超強,於是乃有「神慢」之現形──我即是神,神即是我。新興宗教的教主,多屬此類。
 
修行欲免於鬼神的干擾,唯有從正知見、正思惟、正律法去著手。俗謂:「同類相聚,同氣相求。」既然內學的戒、定、慧,與外魔的貪、瞋、癡相違異,則鬼神不求自遠矣!
 
二、人魔:人道眾生的魔,亦可概分三類:
 
(一)癡類:邪師外道,以盲引盲,彼或有心幫助行者,但因為知見不具足,適得其反。
 
(二)瞋類:阻撓修行的逆增上緣。
 
(三)貪類:在修行小有成就後,名聞、利養、信眾、法務,如蜂擁至。若以此而松懈旁骛,則魔在其中矣;彼譬如老樹,中心已空,而枝葉猶盛。然枝葉愈盛者,適增其危,一旦風雨猝至,便轟然倒矣!
 
瞋魔雖苦,但不可怕。而貪魔者,銷骨蝕髓,人反而不知覺也。
 
三、天魔:此謂欲界天內的魔。傳說魔王波旬,居於他化自在天上,是欲界的最高層天。此不正寓意著:「眾生若心有所欲,即不出魔王的掌握中。」
 
天魔之障道,亦不出貪、瞋、癡、慢四類。貪者,好大喜功,聚攬信眾。瞋者,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信者上天堂,背者下地獄。癡者,唯信得救。慢者,我是唯一真理與道路。
 
天魔的形跡,亦如鬼神道中所說,只是魔力更高深莫測。被附者,不但不知不覺,更且水乳交融,如癡如醉。它並擅用世間固有的學理、用語,以編造出一套似是而非的邪說來。信它,絕非基於理智的選擇,而是懾於魔力的蠱惑。
 
世間的神通、新興宗教,及佛教中的山頭主義、口號、教條,似有少許別異,但骨子裡卻都是貪、瞋、癡、慢的本質,因此,終究是一丘之貉的魔子魔孫而已。
 
心障之魔
 
從欲界以上,便不再有外魔之干擾。然心障末開,猶有內魔焉:
 
一、界內之魔:
 
色界:初禅離生喜樂,二禅定生喜樂,三禅離喜妙樂,皆是從「身見」而有覺受。身見不斷,喜樂不除,即是魔──以身為魔。
 
無色界:從四禅捨念清淨地以上,即不再有身之覺受。然猶有我癡、我見、我愛、我慢之細煩惱在。故「我」為大魔。
 
二、界外之魔:
 
小乘:以證無我而出三界,不再有身心之魔障煩惱。然偏於空寂無為,成焦芽敗種,故以偏空為魔。
 
大乘:以菩薩之發心,立上求下化之宏願。故以「有法可弘,有生可度」為魔。
 
三、最後地之魔:《法華經.化城喻品》雲:「大通智勝佛,本坐道場,破魔軍已,垂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諸佛法不現在前。如是一小劫,乃至十小劫,結跏趺坐,身心不動,而諸佛法猶不在前……。」心有所求,即是魔──以佛為魔。
 
結論
 
在修行過程中,身心的變化何止萬千。若要由「相」中,按圖索骥,以分辨何者是道?何者為魔?則非但不必要,而且徒增困擾。然若能把握以下幾個要則,即綽綽有余。
 
一、著相為魔,離性為道:一切境界,即使如見佛相好,身輕安然;若起執著,即是魔。反之,如病苦、災厄,卻能因之激發道心,彼即與道相應。
 
二、心被境轉是魔,心能轉境是道:在一切境相中,因起貪、瞋、癡、慢,而使修行產生退轉、停滯、邪進者,即是魔。反之,在一切境界中,心能超越、清明、空曠、自在、無礙者即是道。
 
三、《楞嚴經》雲:「不作聖心,是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四、以分別識心而作的取捨(包括情好與進見)是魔,從無功用智心而成就的中道行是道。
 
五、以「有所求」的情想,而作的「頭上安頭」是魔;本「無所累」的正見,而修的「以契出契」方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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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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