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佛生
釋迦佛是古印度迦毗羅衛國淨飯王的太子,有關釋迦牟尼佛的生卒年代,由於古印度的歷史典籍沒有明確記載,各國所傳和學者研究,一般都是從佛教本身的史籍去考證,並從卒年推算的。因此說法不一,竟有近六十種之多。最早一說和最晚一說之間,相距達數百年。斯裡蘭卡、印度、緬甸、泰國、老撾、柬埔寨等南傳佛教國家,一般認為釋迦牟尼生於公元前624年,卒於公元前544年,並以此為依據,在1956—1957年舉行了紀念釋迦牟尼佛涅槃二千五百周年的盛大活動。中國近代學者依南齊僧伽跋陀羅所譯《善見律毗婆沙》師資相傳的“眾聖點記”,即釋迦牟尼逝世的當年,優波離結集律藏,並在是年七月十五日,在書後記下一點,以後每年添加一點,至南齊永明七年(489),共計得九七五點。由此上推,則釋迦牟尼生於公元前565年,滅於公元前486年,大體上與中國春秋戰國時期的孔子同代,而比孔子早逝七年。此說也為日本 、印度、等國的佛教學者所采用。不過日本宇井伯壽根據北傳史料,從阿育王即位年代公元前271年上溯116年,推定為公元前466年生、386年卒。中村元又據阿育王即位年為公元前286年,推定佛陀的生卒年為公元前463—前383年。中國藏傳佛教格魯派,又傳有公元前1041年生、前961年滅之說。
釋迦牟尼佛,本名悉達多,意為“義成就者”,姓喬答摩(瞿昙)。因父為釋迦族,成道後被尊稱為釋迦牟尼佛,意為“釋迦族的聖人”。釋迦是“能仁”義;牟尼是“寂默”義;佛是“覺悟”義,自覺覺他,覺行圓滿名“佛”。
證者誰 釋迦尊 大悲願 示誕生
在我們這個染污的娑婆世界中,是誰證悟到了人生宇宙的真實相、揭示了流轉生死以及出離生死的因果規律?那就是釋迦牟尼佛。釋迦佛是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導師,四生(胎、卵、濕、化)慈父,他已是圓滿解脫、徹底自在的大覺者,同時他是賢劫一千位佛中來此娑婆世界教化眾生的第四位佛。在未成佛以前,他是以菩薩的身份大悲願力從兜率天來降入人世的,這就是八相成道中的“降兜率”。
此中“大悲”者是與“大慈”相對應。悲是拔一切眾生苦,慈是與一切眾生樂。“大”是區別“小”的,以示不與二乘的慈悲相同。《大智度論》卷二十七說:“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大慈以喜樂因緣與眾生,大悲以離苦因緣與眾生。”佛教視“苦”為一切世間法的根本相狀,求道修證也就是要脫離無邊的苦海。所以,在拔苦與樂的慈悲精神中,又以拔苦為最根本。佛教的這種慈悲精神,在大乘佛教中得到了充分的發揚,甚至被視為佛教的根本精神。如《觀無量壽佛經》中說:“佛心者,大慈悲是。”《大智度論》中更明確宣稱“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所以釋尊以大悲因緣降臨到人間,就是對眾生拔苦與樂、令其解脫為主要目的。
“大願”者,佛本為以廣度一切所有眾生而成佛,所謂發菩提心,就是發成佛之心,發成佛之心,就是發廣度一切眾生之心。因此,就是成了佛,仍然能於十方世界,窮未來際,以種種方便,無有休息,示現受生,利樂有情。
“示誕生”者,釋尊是為了度化眾生,有意在人間誕生的,而絕不是由世間善業招感於人間的。釋尊示現到人間,是在古印度迦毗羅衛國,他的父親是該國國王,名為淨飯,其母名為摩耶,他在母胎中懷了整整十月(入胎、住胎)。臨產時,摩耶夫人在藍毗尼園游玩,“見彼園中,有一大樹,名曰無憂,花色香鮮,枝葉分布,極為茂盛,即舉右手,欲牽摘之,菩薩漸漸從右脅出。同時樹下,亦生七寶七莖蓮花,大如車輪。菩薩即便墮蓮花上,無扶侍者,自行七步,舉其右手而師子吼:‘我於一切天人之中最尊最勝,無量生死,於今盡矣。此生利益一切人天。’說是言已,時四天王,即以天缯接太子身,置寶機上。釋提桓因手執寶蓋,大梵天王又持白拂,侍立左右。難陀龍王,優波難陀龍王,於虛空中吐清淨水,一溫一涼,灌太子身。身黃金色,有三十二相,放大光明,普照三千大千世界。”(見《過去現在因果經》卷一)故稱“示誕生”。淨飯王為太子取名為悉達多,悉達多又作薩婆悉達、薩婆額他悉陀、悉達等,意譯為一切義成、一切事成。根據《眾許摩诃帝經》卷三所載:“爾時,淨飯王見此祥瑞,種種殊勝,而自言曰:‘我子降生,具大吉祥,能圓滿一切福德,能成就一切善事,應為立號,名一切義成’。”其時,摩耶夫人於太子誕生後無幾日即逝世,因此,太子為母妹(釋尊的姨媽)波阇夫人所養育。
處王宮 求出離 夜逾城 人不知
悉達多太子誕生在王宮中,漸漸長大,對世間醫卜星相、算術工巧,以及各種技藝無不精通。依據《佛本行集經·習學技藝品》及《有部毗奈耶破僧事》等雲:太子習藝之師為婆羅門毗奢蜜多羅,武技師為羼提提婆。太子生活在榮華富貴的環境中,從未感覺到世間的貪乏與困苦,後因從四城門出游,遇到了人有生老病死等痛苦,又觀蟲鳥之相啖,痛感世間之無常,於是產生了厭離世間的念頭。又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修行的老人,但見鶴發童顏,步履如飛,於是更生起了出家修行之心。(見《修行本起經·游觀品》卷下)後被其父淨飯王知曉,便叫臣子們嚴加防護,一面注意太子的行動,一面則盡量用人間的五欲樂來滿足太子,以打消他出家修行的念頭,於是便在拘利城選了一位天姿國色的善覺王之女耶輸陀羅公主為妃,後不久便得了一位愛子羅睺羅。同時還有適合不同季節居住的三座宮殿(三時殿),有冬天御寒的,夏天避署的,雨季防潮的;衣著華貴,飲食豐盛;歌舞於庭,極盡享受之樂。他的父親淨飯王也對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繼承王位,成為統一天下的“轉輪王”。(見《中阿含經》卷二十九)太子雖然擁有享不盡的人間榮華富貴和嬌妻愛子,但他內心是空虛的,根本沒有打消他出家修行的念頭,終於在一個晚上趁著宮內大眾昏睡不醒的機會,騎上寶馬,由四天王捧托馬足,逾城而走,終於如願剃去了須發,換上了袈裟,而成為沙門。太子這時正好二十四歲(有說二十九歲,又有說十九歲)。
入雪山 修苦行 六年間 習寂定
太子出家以後,獨自信步入林,尋訪當時有名的跋伽仙人。到了他們的住所,仙人們見太子相貌莊嚴,風度不凡,都肅然起敬出迎。太子很謙虛地向他們請教,見彼等以樹皮草葉為衣,以花果為食,以拜水、拜火、拜日、拜月為事。太子學後,知此不是正道,便往阿羅羅仙人處請教,仙人教以“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以及“空處、識處、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的世間八定,而以非想非非想處為究竟。太子學得後,仍覺此道亦不究竟,遂入雪山,日食一麻一麥,苦行六年,結果還是未有收獲。
“雪山”者,印度北疆有終年積雪,人跡罕至的大山,為古印度出家者理想的修行之處。此山也可說是中印交接處的喜馬拉雅山。
“苦行”有兩種,一是外道的苦行,一是佛教的頭陀行,二者本質有別。前者為印度古代以苦行求取未來樂果的外道。根據北本《涅槃經》卷十六、《百論》卷上所說,外道苦行共有如下幾類:1、自餓外道:認為不羨飲食,長忍饑餓,甚至完全不吃人間煙火;2、投淵外道:在寒冷時進入深淵,忍受凍苦;3、赴火外道:常用炎熱猛火薰烤身體,甘心忍受;4、自坐外道:不論寒暑,常以裸形,坐於露地;5、寂默外道:以屍林冢間為住處,寂默不語;6、牛狗外道:認為人的前世是牛、狗,於是持牛狗戒,啃干草、吃糞溺。彼諸外道認為修如上行,便可脫苦得樂。後一種佛教的頭陀行,也稱苦行,《本生經》中載有佛陀前生曾捨棄國土、妻子,抉眼與人,割肉喂鷹,投身飼虎,截頭顱,捐髓腦等故事。此等行為純系為利益眾生的六波羅蜜行,屬於菩薩利他大悲的聖行,與上述外道的無益苦行不同,故不可相提並論。再者佛教中有頭陀行,也稱苦行,即對日常生活立下十二種修行規定,故又稱十二頭陀行:1、居阿蘭若處:住在人跡罕至的僻靜處;2、常行乞食:以托缽化食的方式生活;3、次第乞食:乞食時不分貧富親疏,次第沿門而化;4、受一食法:一日一食;5、節量食:即缽中只受一團飯;6、中後不得飲漿:中食之後,不再飲漿;7、著弊衲衣:穿著廢棄布所作的褴褛衣;8、但三衣:除三衣外,不得有多余的衣服;9、冢間住:住於墓地;10、樹下止:即樹下一宿;11、露地坐:坐於露天之地。說實話,真修行者是反對二邊的,一是自苦行邊,一是欲樂行邊。如果不發菩提大願,不修六度萬行,不明因果谛理,不積福德智慧,僅一味地以虐待自己身體為主而修苦行,這樣是解脫不了生死的。因為解脫生死唯有依於智慧,所謂依方便智止惡修善,依實相智自淨其意,或者說“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來成就二智,若離開智慧而修行,“縱經塵劫,依然還在輪回,雖有修行,總是徒勞辛苦”。(見《勸發菩提心文》)所以那些外道無論修多長時間的苦行,始終都是外道,就是這個道理。
“寂定”者,此指禅定的境界,即內心安靜名寂,如如不動名定。安靜不動,名為寂定。
從定起 出山來 坐樹下 心鏡開
太子知道這樣盲修並不能解除生死大苦,於是從世間禅定而起,走出雪山,來到西南尼連禅河洗除六年積垢,接受兩位牧女每天供養的乳糜,太子吃了,體力恢復,容光煥發。這時便安詳地來在一株高大郁茂的畢缽羅樹(又名吉祥樹)下,以碧綠柔軟的吉祥草鋪成了金剛寶座,然後頭面向東,端身正念,結跏趺坐,並發誓道:“我今若不證,無上大菩提,寧可碎此身,終不起此座。”(見《方廣大莊嚴經》卷八)大願發已,遂靜靜地參悟人生宇宙的真實相,體悟世出世間的因果規律,順觀逆觀十二因緣,心境豁然開朗,而證見諸法的真實相。
天龍喜 魔膽落 睹明星 成正覺
“天龍”即天龍八部,簡稱八部,指護持佛法的八種守護神。《法華經》卷二〈譬喻品〉雲“天、龍、夜叉、乾闼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等大眾,見捨利弗於佛前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心大歡喜,踴躍無量。”此中“天”指梵天、帝釋天、四天王等天神,果報殊勝,光明清淨;“龍”指八大龍王等水族之主;“夜叉”指能飛騰空中的鬼神;“乾闼婆”系帝釋天的音樂神,以香為食;“阿修羅”意譯為非天,性情好斗,常與帝釋戰;“迦樓羅”即金翅大鳥,取龍為食:“緊那羅”似人而有角,故又名“人非人”,又稱“天伎神、歌神”;“摩睺羅伽”即大蟒神。此八部眾皆系佛之眷屬,受佛威德所化,而護持佛法。
“魔”有“煩惱、五蘊、死、天”四種。此處的魔主要指“天魔”,也就是指魔王波旬。據《方廣大莊嚴經》卷九〈降魔品〉雲,釋尊將成道時,故作是念:“魔王波旬居欲界中最尊最勝,應召來此而降伏之。”即從眉間放白毫光,遍照三千大千世界及魔王宮殿,並說偈雲:“世有最勝清淨人,經歷多時修行滿;是彼釋種捨王位,今現坐於菩提場。汝身稱有大勇猛,當往樹下共相挍;其人已達於彼岸,既自能度當度他。應滅三惡悉無余,令彼人天轉充滿;若使得證菩提已,不久空虛汝境界。愚癡黑暗瞋恚伴,悉當銷散盡無余;彼定廣開甘露門,汝等今者為何計。”波旬聞此偈已,復於夢中見自宮殿“悉皆黑暗、塵土飛揚、糞穢充滿”等三十二種不祥之相。魔王從夢醒來,遍體戰栗,心懷恐懼,隨召魔臣而語之曰:“我聞空中聲言,釋種太子,出家學道,苦行六年,坐菩提座,當成正覺。其道若成,必空空境。汝等軍眾,宜往其所,而摧伏之”。於是先遣魔女前去迷惑太子。這時太子雖見绮言妖姿、極盡挑逗媚態的各種魔女,但其心不動,端身正坐,隨入“不淨三昧”觀,而對魔女言:“汝等故來,亂人善事。革囊盛糞,非清淨物。爾來何為?去,吾不喜。”魔女們見不能達到目的,便一一含羞而去。隨後波旬親率魔子魔孫、魔兵魔將,前去阻撓太子成道。只見可怕的魑魅魍魉,夜叉惡鬼,毒蟲惡獸,蜂擁而來。太子見此情景,威嚴不動,隨將其心安住在“慈悲三昧”觀中,而與魔王言:“魔王波旬,汝當谛聽,我今於此斷汝怨仇,滅汝惡業,除汝嫉妒,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汝宜回心生大歡喜。”復告波旬:“汝以微善今獲天報,我於往昔無量劫來修習聖行,今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作為魔王來說,根本不理太子之言,仍然采取各種手段加害太子。就在此時“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出大音聲,有十八相。爾時魔眾,皆悉退散,潰亂失據,顛倒狼藉,縱橫而走。”這就是魔王最終以計窮力竭、徹底失敗而告終。太子就在那天晚上(十二月初八日),皓月當空,繁星皎潔,見到東方明亮的星星時,竟豁然大悟,徹證無上正等菩提。那時太子剛滿三十歲(一說三十五歲)。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降魔成道”。
啟大教 說華嚴 塵剎海 現寶蓮
佛陀初在菩提樹下成就無上正等覺時,大地震動,仙鶴臨空,天樂鳴奏,異香撲鼻。忽然佛陀的頭頂放出萬道祥光,直沖天上,同時大地也變成了蓮華藏世界,莊嚴美妙,清淨皎潔,佛陀就在自己的蓮華藏世界中為已成就了圓滿法身的文殊、普賢、彌勒等諸大菩薩宣說了三七二十一日的“大方廣佛華嚴”大法。
“大教”是對小教而言。若是般若教法和方廣教法,統稱大教,又名“菩薩藏法”;若是阿含教法,便稱小教,又名“聲聞藏法”。
“華嚴”指華嚴教,後來把釋尊所說的一切教法統稱為經,而華嚴教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該經譯來我國,前後共有三次。1、東晉佛陀跋陀羅譯,共六十卷,人稱“六十華嚴”;2、唐朝實叉難陀譯,共八十卷,人稱“八十華嚴”;3、唐朝般若譯,共四十卷,人稱“四十華嚴”,實際上“四十華嚴”就是對八十《華嚴經·入法界品》的詳譯。如上三譯,當推“八十華嚴”最完備。
關於釋尊初轉*輪的說法,根據《過去現在因果經》卷三介紹,釋尊初成道後,於七日之中默然不語,獨受法樂,而自思維:“我在此處,盡一切漏。所作已竟,本願成滿。我所得法,甚深難解,唯佛與佛,乃能知之。一切眾生,於五濁世,為貪欲、瞋恚、愚癡、邪見、憍慢、谄曲之所覆障,薄福鈍根,無有智慧,雲何能解我所得法?今我若為轉*輪者,彼必迷惑,不能信受,而生誹謗,當墮惡道,受諸苦痛。我寧默然,入般涅槃。”時“大梵天王見於如來聖果已成,默然而住,不轉*輪,心懷憂惱,即自念言:‘世尊昔於無量億劫,為眾生故,久在生死。捨國城妻子,頭目髓腦,備受眾苦,始於今者所願滿足,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雲何默然,而不說法?眾生長夜,沉沒生死,我今當往請轉*輪。’”後經大梵天王、釋提桓因等眾天王虔誠三請,釋尊才從菩提樹下,至婆羅奈國,鹿野苑中,轉四谛*輪,度化憍陳如等五位比丘。
問:既然濁世眾生,薄福鈍根,無有智慧,於甚深法,難信難解,為何釋尊又受梵王勸請,到鹿野苑,轉四谛*輪?答:《華手經》卷二作如是說:“捨利弗!如我初得無上道時,有梵天王來請我言:‘唯願世尊,轉於*輪。有諸眾生於過去世深行善法,利根智慧,能知佛意;若不聞法,則為永失。’”這就是釋尊後又受請、大轉*輪的原因。
憫凡愚 不能聽 隱尊特 顯劣應
雖然佛陀剛一成道即轉*輪,但我們裟婆世界的眾生,煩惱深重,慧根淺薄,沒有大乘菩薩的那種境界,以致佛說《華嚴經》二十一日,根本沒有接受行持。大悲如來見此情景,不得不把殊勝美妙、清淨無漏的佛土暫時隱蔽,而示現一個與娑婆五濁惡世接近的世界,來重新宣說適合凡愚根機的解脫之法。這是依天台智顗判教說,所以將《華嚴經》判為初時教。
說阿含 第二時 四谛法 接小機
佛即來到鹿野苑為憍陳如(意譯初知、已知、了本際、知本際)、十力迦葉、馬勝、跋提(譯作小賢、善賢等)、拘利(斛飯王之子)五人,宣說“苦、集、滅、道”四谛之法。後又為只有小乘根性的眾生宣說以四谛、十二因緣、五蘊、四禅、善惡報應以及輪回等思想的“阿含教”,使聲聞、獨覺二乘眾生了知我空真如,斷煩惱障,出離三界,得涅槃果。這就是佛陀的第二時談教。
“阿含”,新稱“阿笈摩”,“阿”是無,“笈摩”是傳來義,謂此教法是無量諸佛展轉傳來的,非是釋尊一佛獨說。又音譯“阿含”,意譯為無比法。法義究竟,殊勝無比故。
“四谛法”,本經後有專章解釋。
“小機”,即小乘根機的人,指聲聞、獨覺的小根機眾生。
證四果 出生滅 演方等 破法執
小乘修行證果有四個階梯:須陀洹果(預流)、斯陀含果(一來)、阿那含果(不來)、阿羅漢果(殺賊、無生、應供)。證得圓滿的阿羅漢果就徹底出離了三界,永斷生死煩惱,證受常、樂、我、淨的涅槃境界。不過佛陀雖說有解脫法門的阿含教,但還有大部分不求個人解脫,而是希望一切眾生鹹得解脫的大乘菩薩,所以佛又演說了不但我空而且法也本空的大乘方廣諸經,如《楞伽》、《密嚴》、《莊嚴》、《深密》等經皆是,也就是宣說了方正廣大、微妙甚深的中道了義經典。
站在小乘的角度而言,他們只破我執,不破法執,只證人空真如,不證法空真如,始終認為世間有為法有生滅,而不能實證“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涅槃之實際,及與世間際,如是二際者,無毫厘差別”(見《中論》)的世出世間圓融的無住大涅槃。所以他們一定要捨棄所謂有生滅的世間有為法,才算成就無生無滅的涅槃解脫。因此,才勞世尊,說方廣教,以破法執,令其獲得見法平等實相的圓滿解脫。
第四時 談般若 二乘轉 教菩薩
佛陀四時以二十二年四處十六會來宣講諸法從緣所生、無有實體的大乘空觀思想的般若諸經。般若是音譯,屬玄奘法師所立“五不翻”中的“尊重”不翻,其意是無漏清淨的大智慧。用現在的話講:般若是一種最極正確、最極真實、最極偉大、最極圓滿的認識能力。鸠摩羅什解釋般若有“文字、觀照、實相”三種。玄奘解釋般若為“聞、思、修”三種,修慧中又有“加行、根本、後得”三無分別智。《解深密經》佛說般若有“世俗、勝義、饒益有情”三種。總之,佛說的經教能使眾生去無明、破執著、斷重障、證真如,從而達到超凡入聖、轉識成智的目的,故稱《般若經》。若論部數,大約有十:(1)大般若六百卷;(2)放光般若三十卷;(3)摩诃般若三十卷;(4)光贊般若;(5)道行般若;(6)小品般若各十卷;(7)仁王般若二卷;(8)實相般若;(9)文殊般若各一卷;(10)勝天王所說般若七卷。實際上這十部中,除《仁王般若經》一部外,其他皆是玄奘法師所譯《大般若經》六百卷中的支流重譯。佛說般若主要是為令有學無學的二乘人捨小轉大,從而了達諸法性空,以破除我法二執,斷除煩惱所知二障,最終證得無上菩提和無住涅槃二果的。
“二乘”指聲聞乘和獨覺乘。聲聞、獨覺,悲小智微,厭苦趣寂,僅能自度,不能度化一切眾生,故稱二乘。“乘”是運載義,若大慈大悲,攝受眾生為一體,自他普運,同歸覺岸,是為“大乘”。
“菩薩”,全稱“菩提薩埵”,菩提意譯“覺”,薩埵意譯“有情”。《成唯識論述記》卷一本雲:“梵雲菩提,此翻為覺,覺法性故;梵雲薩埵,此言有情,有情識故。”用通俗的話說,凡是自覺覺他的人,皆名菩提薩埵,簡稱菩薩。
開顯圓 法華會 學無學 得授記
佛陀晚年在法華會上以三乘方便,一乘真實和一切眾生皆能成佛的圓融理論,公開顯明地為大眾宣講,同時也對他說法四十九年作了最後的總結,如雲:“吾從成佛以來,種種因緣,種種譬喻,廣演言教,無數方便,引導眾生,令離諸著。”從而依大乘“一實相印”的道理演說了一部“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除佛方便說”的《妙法蓮華經》。同時佛在該經中給未證得阿羅漢果的有學聲聞及已證得阿羅漢果的無學聲聞,乃至惡人提婆達多與一般視作不可成佛的女人一一授記。什麼叫“授記”呢?如《阿含經》、《金剛經》俱載:過去有燃燈佛曾授釋迦記雲:“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又如南本《涅槃經》卷十四載:“汝阿逸多,未來有王,名曰蠰佉,當於是世,而成佛道,號曰彌勒。”這種提前預告弟子某劫某生成正等正覺,叫什麼佛名等等,名為授記。根據《大乘莊嚴經論》卷十二說,授記一般都從“國土名、佛名、時節、劫名、眷屬、正法存續期間”的六個方面提前預告。又根據《首楞嚴三昧經》卷下說,授記有四種類型,如雲:“何謂為四:有未發心而與授記,有適發心而與授記,有密授記,有得無生法忍現前授記。”
涅槃經 最後說 顯真常 扶戒律
佛陀轉*輪四十九年,談經三百余會,度化的眾生無量無邊。但是會者必離,生者必死,這是必然的因果規律,誰也不能違逆。因此,佛與眾生的法緣將盡時,還悲憫弟子,開示佛身常住不滅,涅槃常樂我淨,一切從生悉有佛性,一闡提和聲聞、辟支佛均得成佛的《大般涅槃經》。(《涅槃經》分小乘和大乘的不同,小乘《涅槃經》又分西晉白法祖譯的《佛般泥洹經》二卷,東晉法顯譯的《大般涅槃經》三卷,失譯,還有同本異譯的《般泥洹經》三卷,以及《中阿含經》中的《涅槃經》。大乘《涅槃經》也分北涼昙無谶譯的《大般涅槃經》四十卷,稱為“北本涅槃”,劉宋慧觀等再譯有《大般涅槃經》三十六卷,稱為“南本涅槃”。)佛陀在臨入涅槃前一刻還諄諄告誡弟子:“當持淨戒,勿令毀犯;若人能持淨戒,是則能有善法”的《遺教經》。只有嚴持戒律,“以戒為師”,佛法才能久住世間。
五時教 如是說 亦融通 亦分別
天台宗對如來一代時教,從說法的時間、方式、內容上,判釋為“五時、八教”。即初時《華嚴》,二時《阿含》,三時“方廣”,四時《般若》,五時《法華》、《涅槃》,這就是五時。“藏、通、別、圓、頓、漸、秘密、不定”,前四是“化法”四教,後四是“化儀”四教,是為八教。賢首宗把佛陀所說的教法亦分為五時說教:即初時小教的《阿含》,二時始教的《方廣》、《般若》,三時終教的《法華》、《涅槃》,四時頓教的《楞伽》、《維摩》等,五時圓教的《華嚴經》;同時還有“我法俱有、法有無我、法無去來、現通假實、俗妄真實、諸法但名、一切皆空、真德不空、相想俱絕、圓明具德”的十宗。另外唯識宗根據《解深密經·無自性相品》把佛陀一代聖教判為“有、空、中”的三時教。即初時在婆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惟為發趣聲聞乘者,以四谛相,轉正*輪”;二時“惟為發趣修大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以隱密相,轉正*輪”;三時“普為發趣一切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以顯了相,轉正*輪”。這就是唯識宗的三時判教說。而三論宗的吉藏判說一代聖教為“二藏、三輪”。“二藏”即聲聞藏、菩薩藏;“三輪”即根本*輪(《華嚴經》)、枝末*輪(《華嚴》以後《法華》以前一切諸大小乘經)、攝末歸本*輪(《法華經》)。南山律宗總判如來一代聖教為“化、制”二教。“化教”為如來教化眾生使其發生禅定及智慧的教法,如《阿含》等經、《發智》等論。“制教”為如來教誡眾生而對其行為加以制御的教法,如《四分》、《十誦》等律。該宗更把“化教”分作“性空教、相空教、唯識圓教”三類;把“制教”分作“實法宗、假名宗、圓教宗”三宗。“性空教、實法宗、假名宗”攝一切小乘;“相空教”是說直下從諸法的當體觀察真空無相的教法,攝一切大乘般若;“唯識圓教”是說觀察諸法外境本無、唯有識心、性相圓融的教法,統攝大乘《華嚴》、《楞伽》、《深密》等經。
而《三字經》所列舉的次第五時教,是根據天台宗的五時判教而說的。
以上諸宗對聖教的判釋,雖各有千秋,但我們主要應該依如來在大乘經典中對自己所說教法的判釋,或是諸大菩薩在佛陀座下、面對聖顏、承佛印可對如來教法的判釋。因為這種判釋最具真實性、權威性,是真現量所判,絕非過後一般的佛弟子僅憑個己私意推測比度判釋所可企及。
化道圓 歸真際 雙樹問 吉祥逝
佛陀化度眾生的聖道已經圓滿,所謂“若我住世一劫,會亦當滅;會而不離,終不可得。自利利人,法皆具足,若我久住,更無所益。應可度者,若天上人間皆悉已度;其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緣。”(見《遺教經》)“我已降伏一切外道,我已摧滅一切邪論,我已傾覆諸魔宮殿,我已破壞一切魔軍。正師子吼作大佛事,圓滿丈夫本所誓願,護持法眼令無毀缺。化諸聲聞,授菩薩記,為未來世無上佛眼,開照世間常無斷絕。阿難!汝等當於如是無上正法勤加護持令不滅沒。阿難!我今更無所作,唯大涅槃是所歸趣。”(見玄奘譯《佛臨涅槃記法住經》)佛陀最後欲入遠離分段、變異兩種生死的無余依大涅槃中。便率領著部分弟子由摩揭陀國的王捨城到拘薩羅國的捨衛城,由東南向西北行,一路上跋山涉水,甚是艱辛。佛陀接受冶工(鐵匠)純陀供養的以旃檀樹耳做成的晚餐。之後,小憩於拘孫河堤上,並澡浴其身。旋即來到拘屍那城的娑羅雙樹間,靜靜地躺在由阿難等眾弟子們給他敷設的繩床上,頭北面西而臥。這時城內有一婆羅門學者須跋陀羅特來求度,佛陀為他開示八正道法而證初果,是為佛陀最後的弟子。佛陀又為眾弟子說《遺教經》,教誡弟子們要少欲知足,清淨自守,嚴持戒律,收攝諸根,精進行道。佛陀說畢便寂然無聲,右脅而臥,吉祥示寂。這時正是二月十五日中夜,世尊住世八十春秋。這就是八相成道中的最後“入涅槃相”。
荼毗後 分捨利 阿育王 變古制
“荼毗”:意譯焚燒或火葬。
“捨利”:玄奘譯為設利羅,意思是靈骨或身骨。此有三色:色白骨捨利,色黑發捨利,色赤肉捨利。《金光明經》雲:“捨利是戒、定、慧所熏修,甚難可得,最上福田。”捨利有二:1、骨捨利:專指如來滅後留下的身骨。2.法捨利:一切大小乘經卷皆是。《大智度論》雲:“經卷是法身捨利。”
“阿育王”:又名阿輸迦,意譯為無憂王,是古印度孔雀王朝第三代國王。據佛典記載:阿育王即位之初,不敬三寶,不識因果,諸多暴虐,人稱“黑阿育王”。後信仰佛教,曾多次對佛教僧團施捨大量的土地與財物,在全國修建了八萬四千座佛捨利塔,人們又轉稱他為“白阿育王”。當時佛教徒認為他是個理想的國王,所以又尊稱他為“護法名王”。
佛陀剛一滅度,雙林變白,日月無光,大地震動,江河干涸,人天號泣,聲震三千大千世界。
《長阿含經》卷三〈游行經〉雲:“時阿難即從座起,前白佛言:‘佛滅度後,葬法雲何’?佛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椁中,旃檀香椁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維之。訖收捨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缯,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
佛陀滅後阿難等諸弟子,根據釋尊生前所言,將其遺體洗以香湯,纏以劫貝,五百張疊,次如纏之,藏於金棺,置鐵椁中,栴檀香椁,重衣其外,運至拘屍那城天冠寺中,供養七日,待摩诃迦葉等前來瞻禮後,方才荼毗。所留捨利,依香姓婆羅門言,分配給拘屍那伽羅、波婆、遮羅、羅摩伽、毗留提、迦毗羅、毗捨離、摩揭陀等八國。香姓婆羅門得捨利瓶、畢缽村人持地焦炭,皆分別起塔供養。所謂“當於爾時,如來捨利起於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發塔。”(見《長阿含經》卷四)
碎寶末 造浮圖 役鬼神 遍閻浮
根據《阿育王傳》卷一及《阿育王經》卷一載:阿育王由海比丘知佛懸記事,乃詣王捨城,取阿阇世王所埋四升捨利,又悉取其他六處所埋的捨利,造八萬四千寶箧,一箧盛一捨利,復造八萬四千寶甕、八萬四千寶蓋、八萬四千疋彩,建八萬四千寶塔。《高僧法顯傳》及《大唐西域記》等,亦皆載阿育王造八萬四千塔。又依《雜譬喻經》卷上載,阿育王為祈求疾病痊愈,建一千二百寶塔,並每日供養二萬僧徒,引起外道的嫉忌,企圖破壞佛法。上述經典雖載一千二百或八萬四千,其數未必可信,然阿育王實具興教護法的名王,因此,建立甚多的寺塔應該是事實。《大智度論》卷十一雲:“阿輸伽王一日作八萬佛圖。”也證實了這一點。阿輸伽王又作阿輸迦王,新譯阿育王。
“碎寶末”:據佛典記載:當時阿育王把金、銀、琉璃、玻璃等種種寶物搗碎,鑲嵌在捨利塔上;也有用金粉塗於塔表的。
“浮圖”:此是塔的音譯,又譯為佛圖、浮圖、浮屠、窣睹婆、窣堵婆等。意譯為高顯處、方墳、圓冢、冢、大冢等。
“役鬼神,遍閻浮”:據傳說,阿育王遣使其他鬼神遍閻浮提(南贍部洲)安置捨利,造塔供養,而在中國就有十七處,或二十一處,如今能保存下來的只有浙江省鄞縣一處而已。《廣弘明集》卷十五舉出鄞縣塔等共一十七座,並說是阿育王八萬四千塔內中的數塔。又《法苑珠林》卷三十八則舉出鄞縣塔等,共二十一座,並說皆是阿育王所造。而日本《元亨釋書》卷十一作如是說:近江蒲生郡石塔寺,即阿育王八萬四千捨利塔之一,然此恐系吳越王錢弘俶所造而被訛傳。又《佛祖統紀》卷四十三所載:宋·建隆元年(960),吳越王錢弘俶仰慕阿育王造塔事跡,乃以金銀精鋼造八萬四千塔,中藏《寶箧印心咒經》,以散布於宇內。當時,日僧日延至中國,曾將其中數塔攜回日本。後世以為系阿育王所建之塔,或許即為日延所攜回者。
優填王 始造像 令後人 修供養
“優填王”者,又稱優陀延王、邬陀衍那王等。意譯為日子王、出愛王。為佛世時憍賞彌國的國王。據《優填王經》所載:王後笃信佛法,優填王因聽信無比妃的讒言,乃以百箭射王後。王後見箭射來,面無懼色,而箭環繞王後三匝,仍回優填王前,王大驚,王後乃為說佛法,勸戒女色。王因而往詣佛所,受佛教化,皈依三寶。此後,成為佛陀的一大外護。
據《增一阿含經》卷二十八載:佛陀在世時,有一次上升到忉利天為其生母摩耶夫人講法,在忉利天三月不還人間。當時有一國王名優填王,許久不見佛陀,內心特別渴望,憂苦愁病,群臣遂以牛頭栴檀(牛頭山所產之香木)造一尊五尺佛像以作供養,王乃痊愈。不久,釋迦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圓滿歸來,剛近僧團,見一雕像自動來到門前迎接,佛即為他摩頂授記:“汝於來世,作大福田,普度眾生。”可見造像供養,始於優填王時代。
此一章“釋迦佛生”,介紹了佛陀應化的歷史,屬《瑜伽師地論》中“菩薩究竟清淨方便善巧”所說諸內容。如雲:“謂諸菩薩安住菩薩到究竟地,於菩薩道已善清淨,先現往生睹史多天眾同分中,無量有情如是念言,某名菩薩,今已生處睹史多天眾同分中,不久當下生贍部洲,證得無上正等菩提,願令我等當得值遇。……又是菩薩從觀史多天眾中沒,來下人間,生於高貴或望族家,所謂王家,若國師家,棄捨世間上妙欲樂,無所顧戀,清淨出家,令諸有情起尊敬故。又現誓受難行苦行,為令信解苦行有情捨所樂故。又證無上正等菩提,令余有情於所同趣菩提解脫欣殊勝故。又證無上正等覺已,未為有情即說正法,待梵天王躬來啟請,為諸有情於正法所起尊敬故。……然後為轉無上*輪,一切世間所未曾轉。如是更復宣說正法,制立學處。是名菩薩究竟清淨方便善巧。”
值得一提的是:釋迦牟尼佛在古印度示現八相成道,主要是以成所作智現丈六金身度化人天二乘的。因此,佛陀成道後首先來到鹿野苑度化五比丘,而結果只是成就的小乘阿羅漢果。最後在臨入涅槃時又只有部分聲聞弟子在其身傍。雖然中途說法時也有不少大乘菩薩在場聆聽,但這些菩薩大多是從它方世界來的,非本土菩薩。以故本章首頌雲:“證者誰,釋迦尊,大悲願,示誕生。”這就說明了釋迦牟尼佛並不是在印度成就的,而是方便善巧,大悲大願在南贍部洲應化度生的。
既然釋迦牟尼主要是以丈六金身示現於世間度化人天二乘的,當然在說法上也就以適應這些根機為其主要對象來宣說一代聖教了。雖然佛陀也講了使二乘回小向大的《般若經》及諸大菩薩所接受的《方廣經》,但畢竟站在非有非空以明白顯了的觀點來宣講“了義”的經典不多,這就使學人在依教學修上不易掌握精華,抓住要點,找出通貫全經的總持法門。如小乘人只信奉《阿含》諸經,對於大乘佛典不能接受,而言“大乘非佛說”。就是大乘人中天台以宗《法華》為主,認為《法華》是最純熟的圓教經典,應以《法華》為根據。而賢首宗又以《華嚴經》為主,認為《華嚴》是純圓獨妙的經典,應以《華嚴》為根據。真言宗又認為《大日經》是大日如來所說,此經是至高無上的經典,學佛者應以《大日經》為根本經典。禅宗認為《楞伽》、《金剛》是無上法寶,應以此經為根據。眾說紛纭,莫衷一是,學人將何去何從,很難定奪。其實佛陀獨具慧眼,早有認識,故特專門為學人建立了學法的標准,“三法印”和“大乘一實相印”以及“四依四不依”。特別是“四依四不依”中的“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就給學人在浩瀚的法海中,樹立了旗幟,指明了方向。
問:什麼是了義經呢?
答:佛陀公開而不隱密、直言而不暗示地把諸法的實相真理以及染淨因果毫無保留地和盤講出,這就是了義經。縱觀三藏教典,只有釋迦佛在《解深密經》中才公開提出了《解深密經》是了義之教。如〈無自性相品〉、〈分別瑜伽品〉、〈地波羅蜜多品〉等,皆有“此名勝義了義之教,於此勝義了義之教,汝當奉持”,以及“此名瑜伽了義之教,於此瑜伽了義之教,汝當奉持”等諸語。其他諸經佛陀還未公開這樣提出過。
由此說明真正的了義經,就是《解深密經》。
問:《解深密經》屬了義經,“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是否意味著學人對於其他諸經就不學不要了呢?
答:不是。所謂“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是說依了義經的觀點來通達認識諸不了義經,這樣不了義經也就成了了義言教。再說具體一點,依了義經也就是用“大乘一實相印”的標准來貫通一切佛法,若不依了義經也就不是依“大乘一實相印”來貫通一切佛法了。因為了義經是宣講人生宇宙非有非空的中道的,而此非有非空的中道只有一個,因此,又把這種非有非空的中道稱為“絕對真理”。學佛人只有真正通達和掌握了這個絕對真理,才稱掌握了佛法,同時也才稱是掌握了“大乘一實相印”。這就是“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的所以然。再者佛陀應世的目的主要是廣度一切眾生的,而廣度一切眾生又主要表現在八相成道中的“轉*輪”上。但是佛陀說法四十九年,談經三百余會,其所說之法浩如煙海,廣博無邊,若不抓此了義中道的核心精華來貫通一代聖教,學人則會在浩瀚的法海中,不辨彼此,迷失方向。掌握了貫通一代聖教的核心精華,自會方向不迷,渡河有舟,而順利地到達光輝的彼岸。這就是“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的又一所以然。
最後筆者依佛陀八相成道,應化世間的歷史,也就是對〈釋迦誕生〉一章,用偈頌來加以總結,作為本章的結束語。頌曰:
一
四月初八日,牟尼臨人間。
其母名摩耶,父王號淨飯。
本名悉達多,誕生藍毗園。
獨行上下指,三界我最尊。
鮮花從天降,寶地湧金蓮。
九龍沐聖體,人天共歡顏。
二
太子成年後,偶出四城門,
覺人有老死,發心修梵行。
夜半乘寶馬,逾城入山深,
嬌妻及愛子,毫無眷戀情。
初在雪山上,訪道大仙人,
整修有六年,徒勞無所成。
後於覺樹下,大發菩提心,
順逆觀緣起,頓成兩足尊。
三
先於鹿野苑,首轉四谛輪;
次說般若法,二空理最明;
再次說方廣,了義中道擒;
晚講法華教,三乘歸一乘;
涅槃遺教經,臨終苦叮咛,
以戒為導師,是名報佛恩。
四
世尊八十壽,安詳而示寂,
荼毗得捨利,八斛四萬粒。
造塔修供養,遍布閻浮提,
不愧天人師,功德難思議!
五
末法萬年中,眾生少善根,
不覺生死苦,常墮五欲坑。
筆者雖不慧,願學觀世音,
大發菩提願,廣修普賢行。
紹隆三寶種,傳法續慧燈,
普於十方剎,光周沙界明。
常作師子吼,聲聲覺有情,
娑婆變極樂,鹹登涅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