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潛力是無比巨大的,並且生命本身是一個奧秘。不是我們很機械地來看待生老病死。生老病死,它是人生的一種現象,一種規律,它不是代表生命的奧秘。那為什麼會有生老病死,裡邊就很有文章了,裡邊就很有道理了。怎麼樣做到不生不老不病不死,這個就需要修道了,就需要做功夫了。所以我們學佛法的人,就是在有生之年,有生之年也不知道多少年,因為無常,也難講你會活到多少歲,每個人都很難講。不一定說你歲數大了,就死得早,歲數小,就死得晚,它不一定的事情。無常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突然間哪天找到你的頭上,那麼你就是無常。很難講人一定要活到幾歲,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那麼我們怎麼樣在無常、有限的人生的過程當中,真正認識到自我,認識到真我,真正的自己,體會我們生命的內涵和品質,這就需要我們對佛法有用功,有認識。
3、置換名言法轉心•無常洞徹世間相
佛法說我們的身體是五蘊和合而成的。所謂五蘊和合,就是假相,因為我們認識到說自己是五蘊和合而成的,所以我們眼耳鼻舌身意所看到的種種的現象,它僅僅是現象而已啦。我們不能把這些現象就當成人生,就當成是真實的,就當成我們要下一步造什麼業、下一步怎麼去對待的一個標准。哲學上談現象、談本質,那我們佛法呢,談法又不一樣,我們佛法談“相”。當然是“象”跟“相”,一個是大象的“象”,一個是“相”。我們佛教談的是境界,所有東西都談境界。為什麼談境界呢,因為這些是我們六根六識所緣的境,所以它就成了境界了,對我們自己來講,就是境界,我們自己的境界。
那我們修行,就是要把六根六識所緣到的、客觀外在的這些色聲香味觸法的塵埃,把它去掉。這些塵埃,都是不對的。因為這些塵埃布滿了我們整個的心。然後我們要種下的都是佛法的清淨的種子,無漏的種子。那我們要把這些塵埃去掉,要把這些塵埃的種子去掉,首先我們要斷絕污染源嘛,就是我們不能再去種有漏的種子。這樣的話,就需要用佛法的觀點來認識世間,以佛法的觀點來認識人、事、物,我們才有辦法轉心,才有辦法調伏煩惱。
如果我們是一個佛教徒,我們一樣用世間這樣一套的名言、概念、邏輯來看待人、來看待事,那麼我們的心怎麼能夠得到轉化呢?煩惱怎麼能夠得到調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如我們看到木頭、我們看到磚頭、我們看到瓦片、我們看到桌子,那麼不學佛的人也是看到木頭、也是看到瓦片,也是看到桌子,也是看到椅子,它一樣的道理。但是呢,我們也可以有另外一個看法,覺得這木頭、磚頭、桌子、椅子,是我眼睛、眼根所緣的境,那麼這些境,對我們自己,對道場、對佛教、對大家,它有作用。椅子可以坐,桌子可以寫字,磚頭可以拿來壘牆,它的作用是不一樣的,要能夠把它當成一種法,什麼法?當作色法。“色法”,佛教的名言;“物質”,世間的名言。甚至很簡單的事情,比如,“眼睛”,社會的名言;“眼根”,佛教的名言。但是我們只有讀佛經的時候,才覺得這是佛教的什麼名言。世俗生活當中這些名言,我們套不過來,我們轉化不了。
那用佛教的話來講,世間上面所有的一切物質,它是兩種,一種是顯色,一種是形色。顯色就是顏色,形色就是形狀。我們看到的,實際上是看到這種顏色跟形狀,比如說我們這個講堂,我們這個人,全部都是白的話,那麼你就分不清楚什麼是什麼,這個花,這個桌子,這個天花板,全部白色,你就很不好辨認,那麼你能夠把它辨認出來,就是因為它有顏色、有形狀。所以我們看到的實際上面不是事物的本身,我們看到的只是事物的表層,表層的形狀和顏色而已。
但是我們很容易把事物的表層的形狀、以及表層的顏色就當成事物本身的體性,那肯定是不對的。實際上,你沒有看到木頭,磚頭也沒有看到,也就是你只看到外在的它的形狀和它的顏色。然後,你在這些形色和顏色上面下定義,來比較、來評判:這個比較大一點,這個比較小一點,這個顏色深一點,淺一點,你喜歡深一點,你就說這個深,這個好;你喜歡淺一點的人,就說這個好。那其他東西也是一樣的,有些人喜歡小的東西,這個越小,就覺得這個好,有些說這個大的好。實際上你說的“大、小”啊,“好、不好”啊,它跟這個物質本身、跟這個東西本身沒有任何關系,只是說,隨你自己的心裡認為它好就好,認為它不好就不好。你如果不需要的的話,別人送你一個東西,你說“趕緊拿走,放在這裡一種累贅,占地方”,是不是啊?他都不想有這種多余的東西,無關的東西。
這都是人為的一種心情,人的心情就是源於人的認識:對物的認識、對人的認識、對事的認識。那我們如果沒有佛法的智慧,那肯定用煩惱來認識,用世間的名言概念來認識,那我們怎麼能夠解脫呢?肯定解脫不了,跟原來一樣。我們要把世間上面的這套轉化過來,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佛教告訴我們,要修無常,要修無我,因為無常無我、空性是諸法的共相,一切法它都是無常的,你可以用無常來觀待一切法,那麼你就好觀察啦,好用功,就不會被諸法迷惑住。那你如果一樣一樣來分析,說這個有什麼壞處,那個有什麼壞處,這個花有什麼壞處,這個水有什麼壞處,裡面有污染,裡面有毒,裡面有添加劑,有什麼東西,那你這個腦筋怎麼能夠學佛法呢,這還了得的事情!——這個地方有沒灰塵,有沒有毒啊……天天這樣,那還了得。你都來不及分析了,你只要概括——無常!
四、善悟諸喻甚深義•廣弘聖教依緣起
1、正見超越不排斥•廣發正願福慧增
無常,但又不是世間一切不管了;無常,但我們還要去積極去看待世間的問題,否則的話你會很麻煩,因為你是出家人,學佛的人,我們對世間上面的東西既要有正知見,又不要被迷惑,然後還要超越。但是,我們又不能離開世間上面的生活,世間人穿衣服,我們一樣也要穿衣服;世間人吃飯,我們一樣也要吃飯;世間人喝水,我們一樣也要喝水,這些樣樣也不能少。那該怎麼辦?你會很矛盾。
好多人說這食物裡面有添加劑,那大米裡面有沒有呢?也是有的,大米至少有防腐劑的,怕大米爛掉,在谷子裡邊就放了防腐劑;這水裡邊有沒有去化驗?這水裡有沒有毒?這都是很難講的事情。反過來說,它有一定的標准,你超過這個標准或者超過太多,那可能到時候會有問題。但總的來講,我們吃素肯定是比較健康的、比較衛生的,只會比較好。那這個我們是舉一個例子來講。
釋迦牟尼佛規定比丘要乞食。佛世的時候,乞食有規定,一天當中最多只能乞七戶,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這七戶如果都不送給你的話,那麼你今天就不能吃了,沒有東西吃了,不能再乞了,而不是說你隨便去討。那麼,你這個法師如果不用功的話,那就很麻煩了。你上前去,大家說這個法師、這個比丘不怎麼用功,不供養他,那就麻煩了。所以他就會很用功。乞到了之後他不能全部吃,還要分四份,自己只能吃四分之一:一份給同行吃,因為你到外面托缽的時候,有人在家裡守護的,也有人生病的,那你要分給他一份;一份要布施給那些窮人,那些窮人也很困難,要布施一份給他;一份要布施給鬼神,要供這個鬼神(所以我們現在放蒙山,同樣一個道理,就是要招待這些鬼神。因為鬼神不招待的話,會找你的麻煩。他沒東西吃就到處晃,你也不得安寧,所以廟裡要放蒙山,蒙山放好,廟都安寧;蒙山觀想沒觀好,那糟糕了,念得不認真,鬼神都來作怪);然後,一份自己吃。
想想看,你一天只有七戶可乞,那你天天要去乞,他不可能送給你多少啦,有時候給你兩勺,給你兩個饅頭。因為佛世的時候,比丘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他是幾百成千、幾千人,你想想看,你天天要去乞食,那時候是很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說你如果沒有很好地修道的話,確實會發生困難。
過去藏族要出家的,都是家裡邊供、父母供,廟裡邊都不搞這個伙食的,出家都有很大壓力,就是他要帶糧食到廟裡邊來修行。在漢地呢,漢地的法師們,比較有很多的善巧方便,廟裡面有生活啊,他不發愁,只要是大廟他一般都吃不完,人越多的話他越吃不完;人越少的話,廟裡面越苦。比如那些小廟,一兩個人,廟裡都很窮。大廟幾百個人,吃肯定不成問題,你再怎麼吃,越吃越多。你看我們過去在內院的時候,就幾個人,三五個人,每天要騎三輪車到下面去買,每個禮拜買了然後推上來。現在不用怎麼買了,很多居士會送上來。
那現在人多,福報越來越大,他為什麼這樣?怎麼來的?一個三寶,一個修行修出來的。修行以後,就是會修出福報出來。你有福報然後慢慢才會開智慧,以福養慧,那福也好,慧也好,它從什麼地方來,從你的願心來、願力來,所以要廣發正願,要發大願。你發大願的話,你才能夠去承辦佛陀的事業,才會有這種承擔心嘛。
2、順應緣起智抉擇•次第接引廣結緣
所以,我們在寺廟裡邊的用心,跟我們在家裡邊的用心是不同的。在寺廟裡邊,大家在雲水堂,吃飯吃得干干淨淨。你吃不完的,別人幫你吃。都要惜福,大家都惜福。有一片菜葉、有一粒米他都會撿起來吃。在社會上面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吃不完就倒掉。你如果是把它吃得干干淨淨,別人反而會有看法,覺得你怎麼這麼吝啬。請人家吃飯,剩得越多越好,說明這個人很大方。如果吃得干干淨淨,他覺得不夠,那就很麻煩。這個觀念是不同的。三寶地,絕對是不敢浪費的,都計劃得剛好,每天都計劃,怎麼樣既要夠吃,又不要剩下,更不可以浪費。若不這樣的話,都是會虧損常住,會有因果。我們的同學都非常認真,根據這些戒律來做。社會上面不學佛的人,他對這些食物、對這些物質,他不可能有這些概念的,他不管這一套。
世間人穿的這個衣服可能一件幾百塊、幾千塊都不一定,他覺得越貴越好,越好、越是名牌,越是高貴的,覺得越是體面。這種生活的標准,價值觀是截然不同的,跟我們修道人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修道人覺得要干淨、樸素、合適、衛生,就是非常莊嚴。在我們這些出家人的服裝裡面,袈裟、衣服,一兩千年都這樣,從印度到中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越這樣子的話越是很莊嚴。社會上面的人趕時髦,趕來趕去的話,最多也是越來越難看,服裝千姿百態、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這個有什麼好看呢?這個就說明人的煩惱了,他沒事干,他就想怎麼吃、怎麼穿。民以食為天,然後就是怎麼穿著;,這個房子怎麼設計;交通工具——汽車、火車、飛機,衣食住行。總之,所有一切考慮的都是這些跟生活有關的事情。當然,社會就是這樣子一個過程,一個變化、一個發展的一個過程。
那麼佛教要在社會上面立足、生存、發展,也離不開這些物質的條件,但是如何又能夠保持我們一份清淨修道的心?我們如何來面對非常紛亂的物質世界?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如果沒有正確的知見,要麼跟紛亂的物質世界格格不入,要麼就不容易顯示出佛教的品格。那麼我們既要顯示出佛教的品格,又能夠跟時代同步,這是談何容易的事情!這是非常難非常難的事情!因為你又要和時代同步又要保持佛教的品格,不是你自己認為說我這樣子做是合適的,是符合佛教的精神的,跟社會是不脫節的。你要讓大家來評判的,要讓社會公眾來評判,那麼我們佛教徒是不是落伍,或者說是不是在趕潮流,或者說我們是能夠適應社會的,這個是不一樣的。你落伍的話肯定是不好的,落伍就說明你這人比較差才落伍;那麼你去趕潮流肯定也是不好的,社會上面的人才去趕潮流。學佛的人是要來適應這個社會,適應這個社會的發展,適應這個社會的進步。
那麼怎麼適應?這裡面度怎麼把握,我們怎麼做,那就見仁見智了,那麼也可能,我們做對的,人家認為你做的不合適,也可能你做錯了,人家會認為說你做得很好。這個都是會有可能的事情。那麼你怎麼來認識和看待別人對自己的評判,又是一個問題。我們一個人做事情,你要做的時候,或者做好的時候,最少有三種評判觀點,第一種觀點說你這樣子做很好,有一種觀點說你這樣子做非常不好,有一些人說反正也可以,就是中庸的態度。一種肯定的態度、一種否定的態度、一種中立的態度。它可以概括成三個標准。
那麼我們究竟怎麼做才符合佛教的精神,才是恰當的?這都必須要去考慮的。我們怎麼去做又能夠好用功、好用心、好修行,又能夠讓佛教發展,又能夠讓社會上面更多的民眾信仰、接受佛教呢?如果我們不跟社會上面的人接觸,那他們怎麼來信佛呢?怎麼來入門呢?這肯定是入道無門。他怎麼知道我們這裡有個龍泉寺呢?他們怎麼知道在這裡能夠聽到佛法?那肯定我們會有些介紹的東西,一些材料,要去宣傳,他才會知道。如果說我們沒有人來做這些工作,那肯定人家不知道。我們要度眾生,那麼眾生來了,他有種種的習氣,他剛剛開始接觸佛法,我們要讓他很多習氣都改,不可能。只能逐步逐步來,一點一點來,一點一點改,讓大家對佛教有好感,對寺院有好感,覺得這些信佛的人都是非常善良的,都能夠關心別人,這些人都是能夠信得過的人,他慢慢慢慢自然而然就會來學佛,他會比較的。所以不需要一下子告訴他,佛教什麼大的道理,也不需要告訴說,這佛教說什麼理論啊,怎麼樣子成佛啊,他還沒入門呢,他成什麼佛啊,哪有那麼容易?你入門了都不容易成佛,他沒入門怎麼成佛呢?必須要有一些互相接觸的、大家共同關心的話題,有這些話題,大家才能夠談到一塊。
五、善護所緣不隨轉•決定所修勿增減
1、令心安住善所緣•莫隨煩惱自在轉
那我們在寺院當中,究竟要怎麼修?實際上《廣論》上面是有告訴我們的:“所言修者,謂其數數於善所緣,令心安住,將護修習所緣行相。”就是對我們所緣的境界要令心安住,那麼我們要想方設法來護持我們修習所緣的行相,就是內心當中佛法的行相時刻不能脫離,一直要保持,一直要存在;如果內心當中沒有佛法的行相,就沒有佛法的力量。
因為我們沒有辦法得到佛法很高的一個境界,所以你必須要去建立一個行相。你如果已經有很大的成就了,這個行相就不需要了,因為他就任運,他自己就能夠代表佛法,就是所做作為已經自然,任運自然。我們初學的人是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初學的人必須要去建立一個正確面,去建立一個模范,去建立一個典型。社會上面要學雷鋒——雷鋒很了不起,做好事情。就是樹立一個形象,在內心當中樹立一個所緣的形象,就能夠產生作用。我們佛法修行,要建立一個所緣行相,目的要來調伏我們的煩惱,淨化我們的煩惱。
那為什麼我們對自己所緣的行相護持,並令心安住如此重要呢?《廣論》裡面有談到,“蓋從無始,自為心所自在,心則不為自所自在”,我們內心,我們自己內心,是指我們的分別心、散亂心,狂亂心、意識心,就是我們生命,都是被我們第六意識的分別心、散亂心所把持的,也就是我們往往說的話、做的事情,不是自己要說的,不是自己要做的,他往往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
比如我們常常跟人家說了很多話,有時候不是說你自己很願意這麼去講。我們自己講一講看,自己對自己,你用不用講話,你不用講了,如果說自己對自己講的話,你拿個錄音機錄下來,然後再放出來聽,那這些話都不能聽。為什麼?這話都沒有意義,不用講。那麼我們講很多話,實際上都是來應付對方的,是沒有用處的,他也可以不講。他講,是一種習慣。他覺得,哎呀,我不和對方說話,對方可能會誤會我”,要麼說我不講可能會很難過,不講一些話就受不了,他總是要講,一種習慣啦。實際上無義語太多啦,太多太多妄語了,就是說,無關痛癢的、沒有作用的話,沒有意義的話,羅嗦的話太多。所以是內心煩惱的表現。實際上面不是我們自己生命所需要的東西,生命所要去展現的內容——不是的。
那怎麼辦呢?“心復隨向煩惱等障,而為發起一切罪惡。”因為內心煩惱起現行,所以自己整個生命就會轉向煩惱那邊去,因為內心趨向於煩惱,就會發起一切的罪惡,就會造種種的惡業,這個時候怎麼辦呢?“此修即是,為令其心,隨自自在。”時時刻刻要去面對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要去面對自己的煩惱心,也不是跟隨我們自己的煩惱心,而是應該讓我們自己生命朝著一個正確的方向去走——“堪如所欲,住善所緣”。“堪如所欲,住善所緣”就是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我們所需要的佛法,我們所需要的三寶。能夠真正安住這樣一個所緣境,“住善所緣”。這不僅僅是我們人的血肉之軀住在這裡,我們心有沒有住在這裡,我們整個生命有沒有安住在這裡,這是很重要的。有些人他只是身體坐在這裡,他的心呢,散亂心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很難講的。好一點的話,他只是散亂心坐在這裡,意識心坐在這裡,意識流在這裡了(現在的語言“意識流”,我們佛教的語言“意識”),就斷斷續續,不太連貫了,人的生命沒有在這裡,所以就不是真正的安住。反過來說,我們生命的意義、生命的價值、我們的意識心,襯托不起來,就是我們的心沒有辦法來擔負自己生命的意義。我們清醒的時候,我們聽到佛法的時候,隱隱約約會感覺到我們內在生命的重要性以及它的珍貴性。但是我們一旦沒有聽佛法的時候,佛法的力量不起作用的時候,我們意識心、分別心又出來了,就是沒有辦法來真正面對自己,“隨自自在”。
2、任遇所緣患無窮•莫將惡友作同行
“此復若隨,任遇所緣,即使修者,則於所欲,如是次第,修習而許,善所緣境,定不隨轉。”那麼也就是,我們如果“任遇所緣”,“任遇所緣”就是我們日常生活當中有很多很多的境界,那麼我們去修行的時候,一定要怎樣呢?“定不隨轉”。不能隨我們自己的意識心、所緣到的境界來轉。如果那樣,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因為我們出門的時候,很難想象說你會遇到什麼境界。也有可能人家給你講一通佛法,那你就會覺得他講的這個佛法有道理,我們要照著去做,也有可能說他告訴你一個方法,這辦法很靈,你也可能會照著去做,這都是會有可能的事情。這樣的話,我們自己的內心所緣的行相就會放棄、就會隨轉,隨著“任遇所緣”來轉,這個怎麼去修道呢?
那你再換一個境界,再換一個地方,再有一天,你又遇到另外一個所緣,剛好這個時候你的心情跟他相應,那麼我們又會認為說“這位法師講的好,這位法師講的對,能夠了解我的心情,能夠對治我的煩惱”。好多人他在起煩惱的時候,剛好有一些人在你這個煩惱上面給你安慰幾句。說“哎呀,你這些委屈確實是正確的,別人不了解你”,你覺得,“哎呀,只有這個人會同情我,這個人會了解我的心”。那就會相信他,這個跟我們煩惱時“所應修心”是兩回事情。他只是同情你啦,他也只是說來安慰安慰你啦,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作意。那麼當你情緒極其低落的時候,你剛好需要一個人來安慰你的時候,有一個人來安慰你,我們就會很容易認為說這個人就是我們最好的同行善知識。實際上這樣已經成了一個惡知識了。我們會把惡知識當成善知識,會把善知識當作惡知識。那麼如果另外一個人同時說:“你不能起煩惱,趕緊去拜佛,你怎麼不去上課呢?”那你會把他當成惡知識,“我這麼煩惱,你還叫我去拜佛,你這個沒有同情心。”你對照佛法,你對一對看,是不是這麼回事情?,肯定是這樣子的。我們在家裡頭好,在廟裡邊也好,我們都是能夠看得出來的。所以怎麼辦呢?“若從最初令成惡習,則終生善行,悉成過失。”你一直這樣等流下去,那麼這種惡習怎麼能夠改呢?
“故於所修諸所緣境,數量次第,先須決定。”我一天要修幾個小時,要修幾座法,念幾卷經,念多少遍咒,念多少佛,磕多少個頭,這是數量;次第,早上做什麼,下午做什麼,晚上做什麼,要做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兩年,做完再怎麼修,都要做決定的,要非常清楚。“次應發起猛利誓願,謂如所定,不令修余。即應具足憶念正知,而正修習,如所決定,令無增減。”這是關鍵的,因為你數量、次第決定以後,你不要增減,為什麼呢?那有時候你高興起來,你說我今天再加兩小時,那麼你明天不高興了,休息一天吧,這都是不對的事情。我們這裡,一些同學上課,他上高興後,天天上,最後上不動了,不行也得上,這個不行的。我剛開始就講,你一個禮拜上幾次,不要多,多了希求心你就斷了,就不願上了。好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剛開始就一直這麼說,,必須要搞清楚這個數量跟次第,要剛好。
你一天飲食要知適量,修行也是要知適量,同樣一個道理,一個是滋養我們的法身慧命,一個是滋養我們的色身,滋養我們的生命。所以我們修行一定要做決定,一定不能增減,一定要善於護持自己所緣的行相,不能隨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