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普照眾生心
各位同修、各位同學:
一、“無為法”與“無有定法”
釋迦牟尼佛最初說法,說的是四谛法:苦集滅道。說苦集滅道的時候,度了最早的五比丘:阿若橋陳如等五個人,那五個人本來是因為當時佛陀出家的時候,他的父親擔心兒子受不了苦,派他們去照顧。他們五位本來不是為了出家修道,而只是去照顧釋迦太子而已,但是最後不期然,成了最初的五比丘。他們就是從苦、集、滅、道四谛法上面成就的——知苦斷集、慕滅修道、證到滅谛這樣一個境界,滅谛——無為法,把所有的苦跟集都滅掉了,苦、集、道都屬於有為法,苦谛、集谛是有為裡邊的有漏法,道谛是有為裡頭的無漏法,滅谛是無為無漏法——絕對是一個清淨的境界。
《金剛經》上面講,“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我們凡夫是在有為法上面有差別,聖賢是在無為法上面有差別,凡人注重的是有為法上面的多、少、大、小、上、下、遠、近、去、來、前、後、左、右等等……都是這些差別相,這些差別相對聖賢來講,反而成了無差別相,為什麼這麼說呢?一切聖賢看有為法,都是生住滅法,都是無常之法,都是無我的法,都是痛苦,只有在滅谛上面的境界不同。
《金剛經》裡頭,佛陀對須菩提說:“須菩提,汝意雲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如來有所說法耶?” 須菩提言:“ 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何以故?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須菩提說,照他的理解,釋迦牟尼佛所說的佛法,沒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沒有定法,如來可說。
那我們常常都會覺得,如來講那麼多法,怎麼如來沒有說法呢?無法可說呢?怎麼可以說沒有定法?這是因為我們所理解的“說法”,所理解的“定法”,跟經文上面的意思不一樣。也就是我們如何准確地理解佛經的意義很重要。打比方說我們在這裡聽開示,一個小時下來,我們可能記住不了多少話,有時候你同別人談話也是一樣,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談下來,記不住。只能憑自己去理解,大概對方講了些什麼。實際上對方要表達的那些話的意思,我們所了解到的、所能夠領納、所能夠接受的,是非常少的,一點點、微不足道。
菩提什麼意思呢?菩提就是“覺”。覺,如果覺它有的話,那麼對凡夫來講,有,有生就有滅,有滅就非有了,因為有生就有滅嘛,這是肯定的,生住滅嘛。如果我們把它覺為無,那麼就是沒有滅,沒有滅了就是非無,所以就是非有非無。如果覺有、生,那麼就是非生;覺有、滅,就是非滅,覺一乘非一乘,覺悟到三乘就非三乘,是故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若有定法,眾生便執著菩提實有,如果取有的話,生住異滅相也隨之生起;如果說菩提是無的話,眾生執著於無,那麼就會說菩提呢,無生、無住、無異、無滅,所以無論是執著於有、執著於無;執著於大、執著於小……都是凡夫的一種妄心,在菩提覺悟本身來說,沒有固定的一個什麼法可以執著,這樣的話,就叫作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就是無上正等正覺,它是清淨圓滿的,它不是說就是一個什麼法——它不等於說就是聲聞法,也不等於說就是緣覺法,不等於說就是哪一道、哪一乘、哪一個法門,它不能相等的,就是所有的佛法,佛法裡邊的一切,都是從無上正等正覺——佛的果海當中開顯出來。那麼我們一定認為說,什麼法才是佛法,這種認識就有問題;我們一定要認為說,什麼法不是佛法,也是會有問題的,這個是我們的認識,而不是佛菩薩的認識。那麼我們內心當中,難道真正要去區分,佛法跟非佛法,能不能把它區分得出來?佛法它本身包括了:世間法、出世間法;本身包括了有漏法、無漏法;包括了有為法,無為法……它已經是圓滿的。
為什麼我們內心當中,還有那麼多不是佛法的內涵呢?就是我們將佛法同世間法對立起來。佛法本身就是要告訴我們,去對治內在種種的問題。所謂內在種種的問題,就是我們內心當中的煩惱、痛苦。那麼為什麼要把它說成,無有定法就是無為法?如果佛陀說有定法,哪個是善的,哪個是惡的,哪個是有,哪個是無,這會發生什麼問題呢?會造成善跟惡、有跟無在我們的心外面,這樣一個錯誤的形象。有跟無,善跟惡,大跟小,其實都是我們內心的一種狀態。
有跟無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存在不存在。大乘小乘、善法惡法。如果佛陀說,什麼法一定是大乘,什麼法一定是小乘;什麼法一定是善法,什麼法一定是惡法……凡夫眾生很容易在外在去取相,在外在去尋求,實際上所有這些善惡法,大小乘法,也都是從我們心裡當中去區分的,如果我們發了大乘心,這個法就是大乘法,如果我們是小乘心,那麼你就是小乘法;如果我們起煩惱,你就是惡的;如果是我們智慧現前,無漏法現前,它就是善法;我們如果內心決定是一個什麼法,它就不會變的了,如果決定是一個惡法,那永遠都是惡的,如果一個善法,永遠就是善的——實際上不是。
我們內心裡頭,既有善法也有惡法,既有信心、有念力、有定力、有精進力、有輕安等等,也有貪心、嗔心、驕慢、懶惰、懈怠等等,也有惡法 ,它都在我們的心,我們心當中它本身,就具足這樣子種種的作用,不固定的。它看是什麼緣,它會起什麼心、動什麼念,這是佛告訴我們的,就從我們的境界上面來講,這些法不能把它固定。要固定、要差別,是在無為法上面來顯示它的差別性,不是在有為法上邊來顯示它的差別性。
二、種種法門,及“與法相應”。
釋迦牟尼佛講菩提只是為了要適應眾生的根基來講的——眾生很苦嘛,需要去覺悟,覺悟的話,它才會有力量去對治,才有力量去遠離這些痛苦;如果我們不覺醒不覺悟,不知道痛苦,不知道麻煩,不知道危險,他人就懶得動。就如我們在房子裡頭,聽到說要地震了,幾點鐘就要有地震,他馬上就往外跑,是不是?是因為我們人有覺悟嘛,知道說萬一地震了,房子會倒塌人會壓死了,這個就是一個覺悟的力量。覺悟以後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不計後果。為什麼呢?活命要緊哪,家裡面再寶貴的東西,都是其次的,自己先要爬到外面去,才不會死人,是不是?那佛法告訴我們的道理也是一樣的:救命要緊哪,法身慧命要緊哪,這才是主要的。那麼其他的,這些法門也好啊,這些法類也好啊,這些經典也好啊,這些佛像也好啊,它都是為了要幫助我們修行、對治煩惱,為了來滋養我們的法身慧命,為了讓我們去成就菩提的。而不是說我們時時刻刻,去在意於外在的那些形相,我一天要怎麼做啊,一天要怎麼辦啊,時時刻刻我們所有的心,都用在外在去。
我們心用在外在去的目的,就是讓我們的內心越來越寧靜、清明,有覺悟力,我們能夠更加有力量去斷惡修善。那我們心如果用到外面的這些形相上,不能回歸到自心,這樣子的話,我們的心就用錯掉了。比如我們在拜佛也好,我們在念經也好,如果我們拜了一個小時佛以後你說,我已經拜佛拜一個小時,已經很辛苦了,不需要再去做事,這就有很大的問題了;你說我念經,剛才念一個小時給佛聽,念完了以後,現在不能再去勞動,是不是?你念經以後,你拜佛以後,你內心應該更有力量了,覺悟力更高了,如果我們念經以後,拜佛以後這就辛苦——那你還不如不念,因為你念錯了。
佛他為什麼要聽我們念經,是不是?你好好去想啊,它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啊。你念經如果真正很專注、很虔誠、很投入,你內心很寧靜、內心非常的清明,肯定是有力量,內心都是這些善法現起,它怎麼會疲乏呢?怎麼會累呢?不可能的,因為你用功的時候,它本身是在對治煩惱、在調伏煩惱,在轉心,轉心、煩惱得到調伏,內心肯定是非常有力量。也就是我們用完功以後,才能夠有這種資本去弘法利生,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說我們用完功以後,就不需要做事情,或者說我們用功之後,就沒有力量去做事情,這就是我們長期以來,學習佛法以及認知的偏差。
釋迦牟尼佛講了很多的佛法,比如說對業障深重的眾生,他教導念佛觀,說念一句佛,能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這些業障比較重的眾生,他覺得自己,念一句佛有這麼大的功德,他就天天在那邊念,他就喜歡去念,念一念他就越來越專注了,然後慢慢慢慢業障就消了;對散亂的眾生,佛陀就告訴你數息觀,是不是?讓你數你的呼吸,呼出來,吸進去,照道理你說,去數自己的呼吸,這能夠算修行?但是它是一個法門哪,能夠對治我們的散亂,都是對治我們的心,也都是在修心哪。所以我們是在修心,而不是在那邊數呼吸,更不是在那裡去數數,是不是?你如果你去數數的話,那就跟小學生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樣,那誰不知道,誰不會數?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它本來就是,借助來數我們的呼吸,來調伏我們的煩惱,來讓我們的內心寂靜,所以它只是一個法門。對於貪欲的眾生,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不淨觀,人有種種的不淨等等。這樣子的話,這種貪欲能夠得到對治;對愚癡的眾生,佛陀告訴我們修因緣觀,緣起無自性,然後慢慢去破無明;對於嗔心重的眾生,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修慈悲觀、慈悲心,對人都有慈悲心……釋迦牟尼佛沒有定法啦。
所謂沒有定法不是說,你一定要修什麼法,如果說這個人本身就是慈悲心很重很重的人,這個人本身就是非常調柔、和顏悅色、非常好說話的人,如果我們繼續再修慈悲心,修下去最後弄不好會變成好人壞人都不分,真的會變成這樣子的,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很多出家人也好、居士也好,學佛久了以後,他甚至會變成好人壞人不分,好事壞事不分,大事小事不分,就是所有的都不分,所有的都不分別了,說好聽一點,所有的都不分別,說不好聽一點就是,什麼事情都不管了,管你什麼人,管你什麼事。那你這樣學佛法,不得了。如果學了佛法,都不知道說,我現在跟誰說話,我現在在做什麼事情,是不是?你的父母來了,你的老師來了,你的朋友來了,你都不管,你說我在學佛,這個不行,這個肯定有問題,那還學什麼佛啊。
那佛告訴我們,對老師應該怎麼樣子,對父母應該怎麼樣子,對同行應該怎麼樣子,對善知識應該怎麼樣子——它是有標准的,那才是叫做學佛。所以說學佛,它不是一個借口,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小乘人聽它是小乘的法,大乘人聽就是大乘法,最初五比丘聽四谛法,證聲聞果,但是有八萬諸天,聽了四谛法以後,證了無生法忍。那麼無生法忍就是大乘法。
釋迦牟尼佛得到的菩提是無為法、滅谛。釋迦牟尼佛所說的法,也是無為法、滅谛。對釋迦牟尼佛所說的法,我們不能去執取,執取它就是煩惱,也就是我們不能以煩惱心去緣佛法——佛法是要來對治我們的煩惱心。取就是煩惱,無明、愛、取三煩惱嘛,十二因緣裡面有、取,那麼釋迦牟尼佛所說的法,通過我們凡夫的內心的境界,要做到什麼呢?心行處滅。我們常常講,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心行處滅,我們才能夠心領神會,心行如果不能滅的話,就是煩惱去除不掉,我們內心的狀態如果不把它止息掉,這佛法就進不來。所以為什麼說佛法,是心行處滅,言語道斷。你只要去說,它就不是真正的佛法,就不是一種境界了,你說了話就落入一種文字相,心、行、處什麼意思呢?就是行、行蘊,就是內心的活動,我們內心的煩惱的活動,這樣子的一種狀態,沒有了,就變成佛法的狀態,變成清淨光明的狀態,所以我們內心如果有執取,內心如果還是一種有為法的狀態,這樣子的話,我們就是落入到生滅法,落入到生死之法,落入到有為法。如果內心是無為的狀態,才是滅谛的狀態,才是不生不滅的狀態。凡夫以妄想心,來緣取佛陀的不生不滅的法,所以我們念佛也好,念經也好,磕頭也好,聞思也好,剛剛開始它有對立的,有人有法,有心有法,最後呢?他完全進入到佛法的一種狀態,心跟法相應,心跟法相應他是分不出來的。什麼是心?什麼是法?他完全相應,內心裡面就是佛法,佛法就是心,他叫做相應。
如果我們內心當中還知道說,這個是我的心、那個是佛法,這個心跟佛法還是對立,這個心還是煩惱,也就是所有的佛法,本身我們內心裡面就是具足了,只是透過外在的因緣來啟發,啟發了以後,我們的心跟法相應。心跟法相應,如果我們能夠很好地用功,它會一直持續的,如果不是這樣子的話,我們都是一種分別心,都是一種妄想心。《法華經》裡面講,“此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知”,它不可以思量心、分別心,去取如來的法,只有思量心、分別心盡,才能夠領會如來的法,所以說不可取。
三、佛法是在口頭還是在心裡?
那麼我們的心,如何才能夠滅呢?念佛念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心跟法兩亡,才能夠心行處滅呢?如來所說的法,既然不可以妄心取,那麼我們能不能,用口頭來講呢?從究竟了義上面來說,我們也是不可說的,不可用口來宣說的。為什麼呢?如來所說的法是超過我們凡夫的語言的境界,不能用凡夫的語言來表達出來的,所以說不可說。到言語道斷的境界,才能夠明白如來的法。那麼我們言語未斷的時候,還就是在我們語言的這樣一個狀態當中,這個同佛的境界、同覺悟的境界還是不同的,我們佛經固然是佛講的,它是要來了解佛的境界,來描述無上正等正覺的境界,來描述從人如何進入到正等正覺這樣一個境界,這是肯定的。
但是呢?我們通過佛經來用法,自己的心能不能契入到那樣子的一種境界當中去?如果心不能契入到佛法的境界裡頭去,就會變成言說,就是所有的佛法就會變成一套理論。所謂理論就是我們口頭的佛偈,大家在說來說去,你說一套,我說一套,你說一段,我也說一段,就會變成這樣子。我們常常說,不要搞理論,就這樣一個意思。因為你自己的心只跟理論相應,而沒有跟理論裡頭的境界相應。如果我們真正同理論裡頭的境界相應的話,那我們不會在乎那個理論啦。
打比講,我們一本書當中,寫到吃糖有怎麼甜,吃糖有什麼好處,它描寫得非常的實際——這個只是宣傳單,書本上面來描述的。那麼實際上,我們真正要去吃這個糖,你才知道說,這個糖是什麼味道,你那個想象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要能夠通過這些語言、文字,通過這些經論,內心裡邊能夠去契入到這樣子一個境界當中去,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嘛,就是不可以用言語來表達。但是為了讓我們能夠有修行上面的方便,讓我們能夠有一個准則,所以佛菩薩、祖師大德們,還是苦口婆心,講了很多的佛法,翻譯很多經典,為我們提供很大的方便。
古人講,‘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裡用功夫,若於紙上談佛法,筆尖點干洞庭湖’,就是如果是我們在筆墨上面來談佛法、在口頭上面來談佛法,沒有在心裡面去用功夫,這個跟佛法是不相干的。所以我們在寺廟裡邊,用功修行、學習佛法,絕對要用心,要去了解我們心,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們內心,不能在佛法境界上面真正去用功的話,我們就非常容易經常在分別,什麼是佛法,什麼不是佛法;什麼是如法,什麼是不如法;什麼是究竟了義,什麼是不究竟了義;什麼法可靠,什麼法不可靠;什麼法有傳承,什麼法沒有傳承……是吧?天天都是講這些,不切合實際的、沒有用的東西,實際上你自己內心,都是非常的空洞,自己內心本來就一無所有,沒有真正領會到,佛法的要旨究竟是什麼。只有你自己的功夫很高很深,你才能夠知道,別人的功夫怎麼樣。如果我們自己的境界很低,別人的境界,我們是不知道的——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們學佛法要有一顆信心,非常重要,而不是在理論上面去推理,也不是在理論上面去分析、比較,更不是道聽途說、自以為是。
四、如何體驗佛陀智慧光明的普照。
我們所有的一切:學、修、發心、用功,都是在佛菩薩的光明庇護之下。佛菩薩的智慧光明,不是一般意義上面的光明,這佛光不同太陽的光,不同月亮的光明,不同星星的光明,更不同我們電燈,這樣子一種光明——佛的光明是大圓滿覺,是大圓滿、是清淨圓滿的法身的展示,是不可思議的境界——三業:身、語、意,時時刻刻都在饒益有情。只要我們誠心學佛法,就會有很大的感應,得到很大的加持,會有很大的收獲。
《法華經》裡邊講,“我所得智慧,微妙最第一,眾生諸根鈍,所漏癡所聞,如是之等類,雲何而可度?’釋迦牟尼佛的智慧,最為微妙,最為殊勝,但是眾生鈍根、無明,對世間的種種的五欲快樂貪著,如是等類,雲何而可度,就是不能作為所度化的機了,也就是如果我們對世間上面種種的生活啊、現世上面種種的成就啊,有為法的事情啊,非常地貪著——覺得有樂趣、有意義,我們的出離心就培養不起來了,就不能得到度化了。因為都是有為法嘛,因為它就是生住滅的法,生住滅的法都是不可靠的,都是如夢如化的,都是不真實的。那我們真正只有超出三有、超出三界,‘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過去有這樣子一個說法。就是我們的身、語、意,不在欲界、色界、無色界裡頭,無色界的有情已經禅定的功夫相當深了,那我們在佛法上面的成就,要比無色界的有情更深、更高,那麼怎麼樣才能夠比無色界的有情禅定的功夫更高?我們只有同佛的法性光明相應。
那我們又如何隨時隨地,能夠體驗到佛的光明、佛的智慧,我們怎麼去體驗呢?怎麼去感受呢?比如我們吃飯、我們看經、我們走路、我們在談話、我們在做事等等,日常生活當中的一切的一切,只要我們能夠保持正念,我們能夠專注,我們能夠安祥,我們能夠寧靜,我們能夠感受到說,自己的心同佛法相應,那我們就是沐浴在佛的自性光明當中,我們才是真正意義上學佛了。因為呢?我們時時刻刻,內心想到的是佛法,時時刻刻想到,一切時處普攝護,時時刻刻都想到,佛陀大慈大悲,無時無處不在饒益我們。
我們在日常生活當中的行住坐臥、衣食住行,自己的內心都不能忘失掉佛法。如果我們在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衣食住行、行住坐臥這個過程當中忘記了佛法,那麼你吃飯就是吃飯,穿衣就是穿衣,走路就是走路,它就沒有多大的意義,是不是?做事就是做事,你只有內心裡面充滿了佛法,從佛法的角度,從發心的角度,那麼你在做事、你在穿衣吃飯,它的意義就不同一般,都是能夠體現佛法,都能夠讓自己非常安詳、非常快樂,所以佛法都是能夠在很多很多層面得到體現的。
我們學了佛法,內心當中應該要有很強的力量,這種很強的力量什麼意思呢?比如一個電燈泡,接上了電,接上了電源,它隨時隨處都會亮,它會一直在亮,為什麼它能夠一直在亮呢?因為電線是暢通的,因為有電流。這個電流從哪裡來的?就從電站來的。我們學佛法也是一樣,每個人就象一個電燈泡一樣,你只有跟三寶、跟佛菩薩這個電線接上去,我們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如果不是這樣子的話,我們自己內心的力量,是很有限的,是不是?就猶如我們的這個手機充電一樣,手電筒充電一樣,很快就用完了。那麼你如果跟電站的電接起來,這個就不得了了,當我們去緣念的時候,我們的心,就跟佛菩薩的電源就接上去;我們如果不去緣念的時候,這個天線就斷了、電線就斷了,就不行了,一天兩天、時間一長,這個心就不對頭。所以呢?我們在平時日常生活當中,心情好的時候,快樂的時候,固然需要佛法,固然需要去用功、去努力、做功課、緣法;在困難的時候,在有問題的時候,在迷茫的時候,困惑的時候,更加需要佛法,更加需要去緣法,無論是學習也好,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日常的一切,都是需要去緣法,去用法。
佛陀來到世間,就是用佛光普照眾生、攝受眾生。所以我們常常在經典裡面看到佛說法的時候:大地放光、現瑞、種種的瑞相,那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種種的不可思議的境界?這些不可思議的境界的出現,其目的也是為了去感化眾生、度化眾生,讓眾生能夠非常容易去相信佛法。
五、契入佛法—我們內心的境界。
佛法我們能夠真正信解、真正去相應,它不在於有多少本,也不在於有多少卷,反過來說,如果我們不能契入,即便我們讀了很多本經,讀了很多本論,也未必我們真正是內心當中有佛法,這個小跟大,它有時候不好說的,怎麼樣子不好講呢?比如說我們滿屋子都是堆滿了經書,我們一個佛堂裡面都裝滿了經書,但是呢?一塊電腦的芯片,對不對?它可能只有一小塊,一小塊裡面,裝的東西可能比整個佛堂堆滿的經書,要多一百倍、要多一千倍都不止了。所以你從這個形象上面,你是看不出來的,看不出來到底你是滿屋子的經書比較多呢,還是我小小一塊芯片裡邊,裝的東西比較多。
但是我們一般的人,他就會在外在的形象上面去看待大小,他沒有實際上面認識到說,內涵的差異性、大跟小他看不出。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大小,是在色法上面,是在物質方面去分別,他很難從境界上面去分別,這個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華嚴經》裡面講:‘於一毫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裡轉大*輪’,坐微塵裡能夠轉大*輪——現在用這個電腦,能夠可以說明。它一小點的東西,能夠包括一切。
所以我們在寺院裡邊聽經聞法,這些法的源頭,都是從佛陀那裡過來,佛陀的大圓滿覺那裡出來,從佛陀的智慧之光流露出來。它不是哪一個人發明的,是師師相傳、師師相通的。在不同的環境裡,在不同的時空狀態下,诠釋的方式方法不同,每個人體會不同,每個人的領納有深有淺、有多有少,而不在於佛法本身有多有少、有深有淺,它佛法深的部分也有、淺的部分也有、廣的部分也有、略的部分也有。只是我們願意、我們能夠,同佛法裡邊的哪一部分去相應。
比如佛法告訴我們,信心非常重要。信心就是種子,所有佛法的種子,都從信心開始。慈悲呢,就是種子的根。你有信心,沒有慈悲心,就猶如一棵樹一樣,它沒有根;智慧呢,就是樹身、樹的干、樹的身體;智慧,方便呢,就是一棵樹的枝干;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所有的這些,都是樹的葉,樹葉。這些樹葉,它有多有少、有疏有密;智慧、一切智、佛果,就是這棵樹上面所結的果,所以我們的信心、慈悲心、智慧、方便,還有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智慧,可以用一棵樹來比喻。那麼一棵樹來比喻的話,它是一環又一環的上去的,同時呢,它整棵樹又是一體的。
我們人,能夠從一棵樹上面得到啟示,從一棵樹身上來說明佛法,我們從這樣子的一個境界當中,更加感性地來理解佛法的內涵,更加簡易地來理解佛法的內涵。但是,我們要從更深層次上面來理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六道眾生,天、人、地獄、惡鬼、畜生、阿修羅,還有四聖道:佛、菩薩、聲聞、緣覺,這十法界的眾生,十法界的眾生,就是我們生活的層次,我們生活的等差。
這些層次的不同,這些生活的等差,它在哪裡有差別呢?在精神領域,在精神境界上面的差別,而不是在物質上面的差別,地藏菩薩發大願——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什麼意思呢?地藏菩薩雖然在地獄,但是他不受苦,他在地獄裡面度眾生,他是願力到地獄裡頭去,所以他能夠轉變那種外境,如果是一般的人,你造了業,下了地獄,那是業力下地獄,是要受苦。也就是地獄對佛菩薩來講,它也是一個境界了,他發願在地獄度眾生,就猶如佛陀發願,在娑婆世界度眾生一樣,他能夠度很多很多的眾生,但是呢不會再受苦,這個境界是有區別的,是境界上面的區別。
那我要說的什麼意思呢?就是佛法,是我們內心當中的一個境界。因為我們常常說自己要對佛法很好地聞思修,我們經論哪來的?磁帶哪來的?我們不知道怎麼去聽,不知道怎麼思、聽聞、思維、修行、用法,都用不來。用不來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佛法是我們內心的一種境界,是指內心轉變的一個過程,是告訴我們如何來調心,如何來轉心,這樣子的一種經驗、心路歷程。而不是很機械地說,我要把哪幾句經文記住,我要把哪幾句話記住,死記硬背。死記硬背的話,你還是消化不了了,你還是領會不了了。只有真正進入到那樣子的一個境界當中去,才是有可能的。
六、煩惱及修行的經驗,及對三寶、善知識的信心。
如果我們能夠非常清楚地覺察到自己的內心當中有問題,這些問題的原因是長期以來累積下來的,那麼在這方面我們有經驗,在修道方面我們沒有經驗,因為我們沒有修過,我們修得不好。也就是在負面的方面、在煩惱的方面,我們有經驗,比如你要發脾氣了,你知道說我馬上要罵人,他還是知道了,但是他要是不罵的話,他受不了,是不是?甚至你這個人要說假話,也是知道的,但是覺得我還是說一點假話對自己比較好,他也是知道,他有經驗,就是做這些壞事他有經驗,做這些錯事他有經驗。他為什麼有經驗呢,是等流下來的。甚至我們講一些好聽話,他也是有經驗的,他知道我這話怎麼說別人喜歡聽,一直在等流,他就有經驗,是不是?
那麼我們在戒定慧的修學上,沒有經驗、沒有等流,沒有很好的等流,這樣子的話就是我們在用功的時候,這種負面的煩惱的等流,會一直出現,它的作用會一直在產生,他的心念還是依然會在這些煩惱上面轉動,這個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說自己要去顯現,他不去顯現,他這種等流的力量非常強,一直在推動。那麼這個時候我們在修行,我們在修心,如果我們不用祈求的辦法,不用皈依的辦法,內心裡面,沒有去緣念三寶的時候,那麼我們所緣的內心裡面的這些佛法,是非常微弱的。因為你很簡單地說,我今天要緣一個什麼法。但你真正去緣的時候,自己的心又跑偏了,又離開了,又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反過來說,你別的煩惱又跑出來了,別的等流又下來了,只有一個非常強的一個力量——三寶的力量,才能夠讓我們的心,進入菩提道,進入到一種佛法的意境當中去,讓我們從自己的一種心猿意馬的狀態,進入到佛法的一個境界當中去。
如果沒有真正根據善知識的指引,我們是很難去實踐佛法的,因為這佛法是非常的微妙的,不可思議的。如果我們自己憑空去想象是很難的。因為我們本身要發起一種修行的心就很不容易了,我們一天當中好不容易能夠發起真正要去修行這種心,你發起的時候,你還能夠修得起來,你又能夠用得上功,這都是非常不容易的。那我們只有真正這種心發起來的時候,在《華嚴經》裡面講,“主伴圓明”,什麼意思呢?如果我們眾生對佛菩薩來講,那佛菩薩就是主,我們就是伴,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們時時刻刻緣念佛、菩薩、善知識,這樣子的話我們內心就會非常的安穩,就猶如走路一樣,我不知道往哪裡走,但是我跟著人走,那麼他就敢去走。不然的話,一個人去走,他就會害怕,你看前面都沒有人,是不是走到絕路上去?修學也是一樣的。
如果我們很多人在修,很多人在走、在用功,大家就會越來越快樂,大家就越來越有希望。但是我們領頭的人、領路的人,就非常不簡單了,這要一種實際的功夫。反過來說,我們學習佛法、用功,上不了路,反反復復,容易退墮,就是自己認為說,我自己在路,自己在道,自己有一個很好的路。好像自己這種修法,這些路,別人都不如自己,然後你那邊去用功,一天兩天下去,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下去,到時候看一看,自己修了也害怕,這樣子的話,修對了修錯了,這樣子修下去會怎麼樣?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也沒有信心,所以只要你自己認為對的那一點,你自己認為好的那一點,你自己有憑籍的那一點,這個就是你自己的慢心。最後這個人就會死在這一點上去。
所以我們佛法的一個解脫門,一個契入點,信心是樞紐。釋迦牟尼佛是娑婆世界的教主,所有的佛法都是在佛的智慧這種教化之下去用功的,我們所有的人,都是跟佛學的,這法都是一樣的,所有的祖師大德再至我們,都是根據這佛的法來學習的,所以我們只有真正非常地至誠懇切,向佛菩薩祈求、祈白,讓我們自己的業障消除,讓我們自己的煩惱能夠淡化、斷除,內在的智慧光明顯現,而不是在那些有形有相的外在去追逐、去分別,這樣子的話,不知不覺就著相了。我們需要借境來明心,借境來轉心,借境來啟發和圓滿我們內心的智慧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