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開經典之門
當我們打開佛經,宣講其中深奧的妙義時,我們也同時隨著佛所指示的道而深人進去。佛典的文義是一道門,要通過我們的智慧與體悟來打開,使它內在的核心與我們靈妙的真心相碰擊,在碰擊中產生活的靈智去照破一切妄想習氣,恢復本來佛性的德用。
佛陀一代時教流傳下來極為豐富的三藏寶典,在幾千年來引領了眾多的行者進入了聖道,同時又通過祖師的發揚,使大道的形像永遠保持清新活潑的風格,至今仍熏沐我們這些求道的學子。
我們這次學習《圓覺經》,是所有根本經典中的根本,這是一部成佛的甚深、微妙的經典。因為學佛真正的目標是成佛,而要成佛首先要信人人本有的圓覺性,進而通過正確的理解圓覺的性質、迷悟、修證、功用等方面的原理,然後再去依解起行,使行行歸於圓覺,最終畢竟成就佛道。
但是佛教到了末法時代,正法式微,邪見縱橫。大家都是對佛的崇拜而求保佑與世俗的利益,對佛經僅作知識性的了解,不能消歸自性,直接體現。即使修行用功,也全是執著自我,追求外在功能與效果,少有以正定而開發正智慧的。這是一種極為普遍的現象,是依人生世間的欲望而存在發展的世俗佛教,它適應了世俗人的信仰需要,但卻無法深入堂奧,得證真正的道妙。
佛住世時的印度,有九十六種外道,皆依自我解脫為本修行,所以佛以無我解脫的四谛**度至羅漢的化城,再勸發菩提心、行菩薩道而成佛。佛滅後八百年左右,開始是以密乘的方法,先修成天身而再證人佛道,故其離般若正見即落外道。而現在是人間佛教--即以人的五戒、十善的道德行為作為學佛的標准,而進人後世增上、菩薩人生。因此,太虛大師有「人成即佛成」的提法。
佛法從普遍的存在現象看,是逐漸從聖界走向了天界,而今又走向了人間化。但是其中不乏圓頓根器之人,曾從無量劫來熏入大乘佛法,發心於末法時代自度度人。因此,佛教中仍有禅的正脈的傳承,密的無上瑜伽、大圓滿、大手印的教授。淨土的實相念佛、理事不二的修持,以及台、賢的圓滿教觀的弘揚,都說明了雖至末法,仍需要提倡明心見性、悟入佛道的法門,為的是使佛道正眼不滅,真實法義不失。用這樣的末法中的正法之光,來引導眾生心生菩提正信、正見,不斷地依正行轉化自我執著,逐漸深入佛智而方便利樂。
依天台宗教來判斷佛一代時教,這部經屬於華嚴時所說的圓教。是佛在淨土說給已證法身的菩薩聽的,所以當時的凡夫、外道、二乘及淺位的菩薩都無法聽到這部經。而經中處處提到末法眾生修證大乘的問題,這說明就在我們現今的社會上,有許多的發心菩薩正需要通過《圓覺經》來悟修佛道。「發心即佛」、「發心畢竟無有二」。因地中發心,是與果地覺完全一致的。因此,現在諸位能發心聽受這部經,信心具足,並能發心依之學修而成佛,必是善根深厚,與佛在經中的咐囑是相一致的。
一個學佛人能在末法時代的世俗化潮流中,把自己擺脫出來,清淨不染,正見分明,正念堅固,真實地發心去修無上的大道,才是真正與佛相應的佛弟子,必受十方諸佛的護念,必是末法眾生的指路明燈。
黃龍祖師講:「古之天地日月,猶今之天地日月。古之萬物性情,猶今之萬物性情。天地日月,固無易也,萬物性情,固無變也。道何為而獨變乎? 」天地萬物沒有古今的差別,都是一樣的,因此,不要認為《圓覺經》的法門太深奧了,求開悟成佛太難了,應該想到「道」並未改變,我們本有的佛性也沒改變,只是世俗的眾生依賴物質、享受五欲的心更嚴重而已,如果能夠勇敢地脫出世俗的知見與執著,大道就在平常處呈現出來。
學習的這部經是一乘佛道,沒有三乘及宗派的偏見,是以佛的知見來修習的。從認識上講我們都是佛,但還是因地的佛,其中有解與證的區別;在修持上講我們都是菩薩,因為正有漫長的菩薩道需要我們去努力前進,直至寶所;從煩惱習氣講,我們又是凡夫,因為有許多幻妄的習氣未完全化除清淨,所以有時又有世俗的念頭出來。可見我們是佛的智慧,菩薩的行持,凡失的習性結合一體的一個學佛者,只要努力用功,不斷深入,一定會解脫凡夫習性,超越菩薩法行,證入圓滿的佛道。
盡管我們現在的發心與解悟的能力還很微弱,這是因為剛剛開始,行持還沒有完全相應,許多境界還沒透過,所以道用還未全部開發。但我們不能認為力量微弱而說不是「道」,沒有作用,「道」是由每秒每秒的智光與德行慢慢擴大並聯成一片而來的。悟可以頓開,行卻是慢慢地開發,隨著解行的相應,道性上的妙用也就不斷地顯現。因此,最初的發心與承擔是最最要緊的。所以學《圓覺經》的人應在內心深處,認識到我心即是佛,現成的佛被無明妄想所迷,成了凡夫、成了顛倒輪回,假如我們真正把佛性與無明弄明白,把無明化掉,開發佛性的功德,就能由微弱而壯大直至圓成。
學習《圓覺經》,最初的因--動機要正確,才會學習好,要把自己投入到經的甚深內容裡去,才不會與經義隔開或僅作佛學的一種知識來學習,所以現在的心念應當與經義相一致,與諸佛的心海相應,這樣才能使自我從輪回執著中一躍而跳進入大智慧的覺性之海中。
那麼,如何具體地去聽聞這部經呢?因為這部經是無上的微妙佛法,是佛果覺的全體流露,是稱性之談,所以聽聞的人應當離開一切知見,所謂凡夫貪著的知見、外道心外求法的知見、二乘偏空陝劣的知見、菩薩著相行法的知見,以及宗派與法門的知見等等,應放下一切知見,無心而聽,無為而入,自然與佛義打成一片而相應。因此,對於過去的人生經驗、各種的知識、虛妄的觀念、修持的體會,都不能執著而成對比,或者牽強附會,比量佛義,產生自以為是的妄覺,應在不執著、不比量的情況下,善用一切經驗與知識,深入佛智,一一化解,而成為有力的法種,助成佛道之行。
一個人在讀誦或聽聞佛經時,能把自心相應其中,實際上已經在修行了,所以不是聽完了經以後才去修行。現在把聽聞法義、正思、覺境與心行觀照相契在當下,即是絕妙的修行,無漏的道智必由此而開顯。為什麼呢?因為是佛的聖言量的力量,加持了我們的因心,藉佛的智慧之光,使我們凡夫蒙昧之心、顛倒之心、狂妄之心、污染之心、執著之心、散亂之心,頓時休歇下來,自性的心光同時得以照耀,心佛不二,感應道交。這種心佛不二的光明,就是智慧開發的最初階段,也是佛法裡面最圓實的信、解、行的最初階段,知見無見,信行一致,甚至道的果證也在因心中獲得最初一致的剎那頓現。當我們在聽聞時有一點點相應的體悟時,證的閃光也就在當下產生了。因為是佛性本具,所以人人都有相應契證的可能,所以信、解、行、證是一體,在圓教裡應該是同時顯現於行人心中的。
《圓覺經》是淨土說經。那麼我們在那裡呢?不要以為我們這裡全是穢土,要知道我們也在淨土之中。十方世界都有淨土,因為眾生心染所以只見穢土,如果心淨了,隨處都是淨土。但是因為共業、共識的關系,著相的人只見穢土而不見淨土,如能超越共業的束縛,打破共識的執取,一一化歸自性的淨德,那麼,當下也就呈現了淨土。淨土又有理事之分,理屬自性清淨之無相妙德;事屬聖德所示報、化。所以隨著修行人的程度不同,福智差異,所見淨土也有多層次的安立。如西方淨土講凡聖同居、方便有余、實報莊嚴、常寂光。其實在我們現在的當下也同時亦具足這四土的。
如果你在聽經時,完全以世俗的眼光去領會,以世俗的道理與習慣去接受,或者覺得這部經深不可測,不是我們能夠修習的,最多也只是以「聽聽經罪業輕」的觀點來聽,那麼這類人就是以穢土心理聽經了。假使在聽經時,發現了佛、菩薩的廣大慈悲利樂之心,真實圓滿智慧之境,深悟法義,理解通達,發起真正的菩提之心,努力探索修道之路,內心有一種親切的覺受,身在穢土、心入淨域,雖有煩惱而具菩薩之心,這類人亦凡亦聖,也就是凡聖同居土了。若能進一步用禅定寂靜行把見思煩惱斷盡,無復三界業行,即入定性的方便有余淨土了。空性不可住、不可偏,因為不是佛性的全部,所以偏在空寂處即不見佛性、不顯妙德。因此,更應起如幻三昧,普度眾生,培養、開發福德、智慧與一切利生的方便差別妙用,於是便成就實報莊嚴土。直到功行圓滿、性相融通,一切清淨無礙,即證法界全體的常寂光土了。
我們聽經學道的人,就是立足於佛性圓覺本體而開發始覺之智,深入佛法,成就性德。因此,必依各人的智行而成淨土的妙境。我們通過學修《圓覺經》,應體會到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淨土,煩惱的地方就是菩提,生死的地方就是涅槃,一切唯心所現,故心淨的人佛土也就清淨現前了。
可見淨土是智與理相契、行與證相契的一種自然顯現,不是妄想執著來的。像一個沒有德的人,就不可能有莊嚴的相貌一樣。人的生活環境及思想觀念,所有的相都是德顯現的。「能斷金剛經」翻譯《金剛經》時把人、我、眾生、壽者的四相譯成四想,四相就是四想而現的,所以在「相」字的下面加了一個「心」字,充分說明我們心想若淨,則事相也即轉化為淨,故淨土《觀經》中說,心想佛時即現三十二相等,都無非說明一切要歸於自心,而不向外求。通過內心的開悟與解脫,一切的妙境與妙用自然都得以開發。禅、密、淨都是同樣的道理,一切的法門都是證成這個道理的方法過程,其實也都是果乘,是乘佛果的智、德而引人的初心的方便,一旦證成大道,法與境,一一都會歸不二,一體平等了。
所以在這個地方聽《圓覺經》,實際上也就是淨土的體現。我們通過聖言量,把佛的果覺之智轉成因心的覺照工夫。
《圓覺》是華嚴所宗,也是禅理所宗。其實密乘的無上圓融妙理,淨土的寂光實相,也無不從《圓覺》出而歸於《圓覺》。譬如淨土宗說六字洪名是萬德所歸,只要專念佛號一切功德都具備了。那麼,是不是所有念佛的人都能往生成佛呢?這要看你的認識與智慧,或看你的智慧與修行是否相一致;看你通過念佛是否解脫了煩惱、改變了心的品質。如不能相應地念,就無法開發本性的功德,念佛也就不成功。因為心佛不能相交,所以還是世俗的凡夫,還是用世俗的眼光看佛經,因不能入佛聖流願海,只知道說佛經講得好,佛真偉大,但卻沒有回光返照,沒用自己的心與佛整個境界聯成一體。假如你能夠聯進去,心佛相應,那麼,歡喜就會從內生出,清淨、智慧、莊嚴一一都會從內生出,你就會知道自己與佛的智慧不二,心與土的不二,娑婆與極樂的不二,乃至煩惱菩提、生死涅槃,一切都是不二的。因為只有達到不二,你才能夠超越--超越凡大地,超越外道、超越二乘、超越菩薩,乃至超越任何宗教、任何地位、任何痕跡的所在,超越了世出世間,才是真正的平等無礙,隨緣自在。因此,只有一個超越的人,才是自在的人,才能與佛統一--不是有一個心與佛統一,而是內在本具的佛性逐漸顯發出來了。其實這樣超越是一份份地證得佛德,直到圓滿。所以《圓覺經》要顯現這樣的「道」,這是佛教裡面最根本的「道」。
我們之所以如此贊歎這部經,就是因為它是成佛的「道」,是最最永恆與最最究竟的無上之「道」。我們知道,人道是善;天道在世間的善上行於離欲的清靜與有漏的禅定;外道是心外求法,非因計因,非果計果,是各種錯誤的偏、邪知見造成的修行誤差,所以很多境界都不合正道;二乘的道是脫離三界後的無為空位,因住在空性上,雖了生死卻不能行菩薩利生事業,莊嚴淨土;菩薩的道,發心成佛度生,因自覺覺他未到圓滿,所以不是偏空就是偏有。當他弘法利生時,往往把自性的空覆蓋住,當他離緣無事時,又將一切化空,但是空掉之後,就提不起精神去做事情,不願去弘法利生了,始終是兩頭掛著。因此,初心菩薩有著相的、也有偏在自性的空上的,發心雖然遠大,卻未悟佛旨,未明真心,所以才產生兩邊分別的執著。有的深位菩薩因未了細惑,仍有極細的生相無明的分別。如果離開執著,達到不二,就能超入佛道。因此,只有佛乘才是無上究竟的道。
行於佛乘之道的,他做事等於沒有做,觀照也離能所的分別,空有不二、事理不二、心境不二。只有不二,才是真實究竟的圓行。不二不僅是一種理悟,更是行人的真實體驗與實證。一個人走路時,能體驗到我沒有在走路,真正沒有人在走,這是走與沒走達到了不二,其中沒有我與法的分別執著,所以這是一種體驗。當說話時,說了等於沒說--沒說著一個字,這是一種實際的體驗。所以這不是理解,單單理解是不夠的,理解是對對象的把握,對某一種道理內容的接受,產生了一種自以為明白的認識,但是這不屬於自心的體驗。我們主張學佛者在佛法裡進行實際的體驗,在不斷地深人體驗裡面,靈妙覺知的心體就會透出活潑的智慧,以全然空明心的作用去面對人生萬物,機用活潑,顯了無礙。在不二契人的時候,事物永遠是新鮮的,如春、夏、秋、冬的代謝,人事發展的遷流,生命現象的變化,任何一個事物到來時,它全部是新的,它不可能是舊的、不可能像同一個模子壓出來的;因此,以空靈無住的妙心去運用於人事萬物時:水遠在新新不已的變化中而恆處中道,平等自在。但是許多人未經佛智的洗練,他們的觀念是舊的,很多的品質是污穢的,雖然許多人自稱學佛幾十年,但他從未跨人佛門,從未經過佛光的照耀,他的觀念未變成佛見,品質未經淨化,所以還是劣質的凡夫,造業不止的業種。這說明他盡管自以為信佛,並未知佛、入佛,仍然是舊的人在行舊的業道。以舊的人進入佛教裡面去學習佛法,如果他不願意將舊的人格化掉,他怎能學得進去呢?即使學進去的東西也會變質,成了舊的附庸品,成了他的談資而產生不了相應的作用。譬如一個器具裡面污穢的髒東西還未洗干淨,如把甘露水倒進去,那麼,這甘露水也變成臭穢不堪的了,還會連帶地毒害他人。
所以說佛陀教誨我們要把對舊的東西的執著--各種習氣種子破掉,要把不好的品質、不好的觀念,所有迷惑顛倒中的境界破掉,使你我變成一個空白的人,變成一個清淨的人,變成一個充滿智慧與慈悲的人,變成一個心量廣大、又方便具足的人,變成一個不是人的人!這種不是人的人沒有面目,沒有個體,他是法界全體的顯現,是活的佛應現在人間,因為這種人已與佛道相應不二。只有這樣才是真道。這個無上大道不是理解出來的,也不是創造出來的,它是由一個自覺的人向內在深入探索到極處的自然體現,因此,必然是實證的。也可以說這個道是本有的--「法身流轉五道,故名眾生」,說明了眾生因為惑業苦的因果造作了染污緣起,在廣大圓明的空靈裡,裝了太多的東西,妄認這些東西都是實有的,所以把這個大道給覆蓋住了,而成了主僕顛倒的迷惘假相。
其實,我們無時無刻不在道中,無時無刻不在道的規律中,雖然有道的規律,卻沒有現成的規律,一切言語所表達的規律只是一面鏡子,讓你看到你自己。所以道是通過體驗的,正因為這個道是永恆發展的,永遠存在的,三際平等,十方圓明,所以對於道的體悟與所起的作用也是無止境的,是永遠新鮮、永久地具有生命力,道是不會變得陳腐,即使古德們言道的文字,仍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永遠有新的啟迪作用。所以一個得道的人,他在任何地方都是放光的--智慧與慈悲,他做任何事情都能起到恰到好處的妙用。他不會粘滯事物,不會落後於社會,不可能被任何學說所影響,這是因為他在道中行--靈妙覺性是萬法的源頭與中心。
那麼,我們今天學習佛經,經裡面所顯示的是什麼?經裡所顯示的就是實相。但是這實相不可言說、不可理解,實相是眼睛看不到的、耳朵聽不到的,實相非有非無、無實無虛,它是道的存在的一種真實的相--無相之相。佛在《法華經》裡面說:「諸法實相,唯佛與佛乃能究竟。」這是最高真理之所在,它是普遍地、如實地體現了宇宙人生的真實存在,唯因如實,所以不能站在凡夫相待的眼光去看實相--一個沒有打破二元的人,根本無法見到實相。
由此,我們就要提問:如此深奧的實相到底隱藏在那裡?如何才能讓我們發現而證悟呢?只有通過佛經這道門。因為佛經是佛的法身之所在、佛的慧命之所在,是佛的大道流布之所在。所以直接談論圓覺妙性的佛經,對我們還未悟證的人來講,無疑是一道極善巧的門。通過聽聞學習,我們會在字裡行間發現真理,會發現實相,會在剎那契合時領悟到真理。但是經是固定而不可能改變的,經一旦記錄之後就定型了,成了永久不變的言教。很多人說隨時代的改變經也應有所改變,但是改變不了的。為什麼改變不了呢?因為經在戒定慧三學裡面屬於“定學”,是決定不可改變的、不可討論是非的,只有領悟與會通,只有通過體悟而發揚光大。這與經是法身所在有關,是與實相的直接顯示有關--文字即實相。如果有人改變了佛經,或綜合整理了佛經,就會與原來相矛盾。當一部經同時出現了不同的講法時,對於道的說明和解釋就有了分歧,這樣學佛的人就忙於爭經論的問題,而不知借經而入道,於是道便消失了。道是統一的,尤其對於一個開悟的,不但佛所說的道是道,就是其他宗教中開悟人所說的也一樣是道,只是道的表達方式有所不同,在眾生中所起的作用也就有無量差別。因此,道是統一的。當一部經有好幾種解釋時,你就會在裡面分別、抉擇,這時道已經消亡了,道已無復存在。當一個法師只教給學生分別知見,依文解義,或如何研究注解的話,那麼他就給了學人一條死路,害死了活的智慧的道意。道是直接的體現,道不可能改變。所以對佛經最要緊的是不要產生臆解,有臆解必有異見,矛盾的心態永難解除,一元不二的正見就無法體現。
但是,在我們歷史上流傳許多對佛經的注解的書籍,其中肯定存在臆解,因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理解,對經的體會不同,有淺有深、有外有內、有悟有證。但應注意,凡是認為自己有所悟、有所解、有所發揮的,統統屬於臆解,都不可能完全符合佛經原有的法義,這就給後人帶來困難。當我們看前人的注解等資料時,因為異見的不同,就會產生分歧、矛盾。一旦對道的接受產生分歧時,學人就會失去信心,失去正解與正確的方向,內心就會產生分離,苦惱與困惑就會到來,對立面就會產生。一個人如在思想裡面產生了對佛法對立的、矛盾的認識時,他就會失去平衡,失去道意,就會帶著一種斗诤的心理去與人家辯論,辯論還是世間法,佛法正道無須辯論。如果為降伏外道等人的執著,打破不正的見解,不妨運用辯論,其時是心平氣和,道在目前的。但是如果辯論的人在裡面存在分歧、是非等因素,他就會對自己的認識與他人的見解產生堅固的執著,把這些都當做實法,他就會失去道,也就是說他在此時此刻不是道的體現。
所以我們學習佛經要依據佛經的原文,這些經過成就的古德們的翻譯與審定的經文是絕對可靠的,它們是能夠表現出佛的原意的。但僅找到原文去學還不夠,應把經的原文裡所透顯出來的智慧之光與自己的心聯系起來,相應於佛經裡面所顯示的真理實相。因為實相是大乘佛法的法印,來印證我們的心,所以經具有印心的作用。通過我們心身的體驗、通過我們的修證、通過妙智的觀察、通過種種豐富的領悟映射到佛經裡面去,再從經的文句背後所透出的語言閃光中折回到我們的心裡來,相互之間就產生了相應間的交流體驗,這樣的體驗也是日新月異的、不斷變化的。今天有這樣的體驗,明天可能又有深一層的體驗。
所以面對經的固定的文字,我們要在心靈的深處不斷去契入、去發現,不斷地在升華中變化,這一點大家千萬要注意!所以,真正學道的人,沒有固定的師父--道無常師;道也沒有固定的經典,因為得道人不墮在常見上,他時刻在發生變化,當到了某一個超越點時,就不再受原來的師父與經典的限制,如果被限制住了,就不能開悟成道,「迷時師度,悟後自度」。沒悟時應尋求明眼師父來指點你悟,或指定你一個方法或一個途徑,打破各個偏邪的執著與局限,歸於中正的大道。當遇到某些境界時,師父給你印證或別開善道,這些都是師父們的作用。當你打開之後--開了眼睛後,就應自己走路了,再也不能讓師父領著你行走。如果還是依賴師父,老是把他裝在腦裡,還是什麼事都要問師父,你這個人就沒智慧、沒氣魄,也就是沒有徹悟,是不可能會證得大道的。得道的人是大雄無畏,天馬行空,一任無礙。真正悟道的人應具有這樣的氣質與氣魄,他是不甘人後,立志要開悟成道,不可能一直跟著他人的腳跟後頭過一輩子;同時又不驕傲自滿,他應是虛心接受的人,平直無偽的,他有勇氣把自我破掉。世間上的人能夠戰勝別人,卻沒有辦法征服自己。學道的人要有勇氣,能夠戰勝自我,打破執著。這個戰勝自我的力量是非同尋常的,是人生中的一種壯舉。成佛就是絕對地削弱了自我後的純粹的無我空靈。因此,圓滿佛果也就意味著整個法界都成了佛,就是佛的世界了。
所以說學道的人沒有常師,也沒有固定的佛經,我們要日新月異地深入佛法,念念覺照,時時刻刻在變化,在進步當中。這樣去學習佛法,就能夠通過佛經的理與行,而悟入實相,證見本性,圓成大道了。這是佛經的作用。
「佛種從緣起」。佛所說的《圓覺經》就是我們未悟眾生的佛性種子的一種殊勝緣起,為甚麼要這樣說呢?我們每個人雖然皆有佛性,譬如在自然界裡,土地能生長一切萬物,但是需要種子作為正因,空氣、陽光、水份及肥料作為助緣,才能茁壯成長、開花結果。人人具有佛性是肯定的,但是這佛性已經流轉五道,沉沒在業海之中,無法發生功德妙用,因此,需要證成大道的佛陀來啟發正因淨種,再加上各種理行的助緣,方能開發。所以佛性種子是新熏來的,是已經開悟了的善知識藉用佛陀的言教來開示眾生,使佛性種子深入心間,生生增上成長,終有一天因緣時節到來時,便開花結果了。由此可知眾生雖有佛性,但必須經過善知識的方便開發,使裡面成佛的潛質發生現前的功能作用。一個人相信有佛性,相信自己能夠成佛,這是多生多劫由佛祖善知識教導形成的善根,而佛經正是蘊藏佛性種子的寶庫,我們借助學習的機會,必然地緣起了清淨的悲智與方便。有些老年人真正的佛法沒聽過,也不懂,但讀誦大乘經典,因為沒有正確的理解與發心,所以即生難得正悟之果,而於熏習識田來說還是有比較模糊的種子,其開發的時間就會很長,慢慢地相契與熟悉,也會逐漸印合的。所以信是非常重要的,真正信入時,把一切世俗的觀念與執著放下,在沒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佛經的文字通過念誦後,就構成了一種力量,不斷地撞擊著心靈,久而久之,心靈慢慢地明朗起來,智慧也會打開,到一定的時候也會豁然開晤的。但是這樣的人要相當的純,他沒有世間的欲望、沒有自我的執著、沒有太多的顧慮,一切放下,輕安歡喜,一心一意地念誦,自然就相應不二,契入佛智了。
一個具有信心、心地又純淨的人,無論誦經、聽經,都是一種淨緣,是進入佛道的一個階梯。盡管不少人從依文解義開始,但如果能得正解而破邪執,也是一種緣起。因為正解佛理也是超越無知迷惘的必要過程,但是如果要真正去修證佛性,就要依止善知識。《華嚴經》上說:「佛法無人說,雖慧不能解。」佛經如果沒有過來人解說,讓你自己去看,雖然你很聰明,也不能全面、圓滿、正確地理解,為什麼解不了?因為你有自己的偏見,有主觀思想,你的思惟習慣存在著問題,你自己的認識干擾了你對佛的正解,你會把自己的一套人生知識套進去,所以很多人講經講錯了,原因在何處?他站在自己的立場加上了自己的色彩,把佛原本的旨意改變了。他也許會說我有這樣那樣的體會、認識,是別具一格的,其實當你把自己的一套放進佛經時,就已經根本大錯了。所以錯就錯在你有自己的知見,假如你完全照佛經的原意去說,你不會錯的。但是真正開悟的人,他的自我已經消失,法見也已空掉,他的心與佛及佛所說的經義完全合一,所以他無論怎麼說都不會錯,他是以活的心靈顯現了活潑的智慧、方便的,這是悟前與悟後的差別。
悟前的人不允許用自己的主客情見去解經、講經,不要認為自己有一套--一套理解、一套系統、一套宗派之見、一套自以為是的東西蘊涵在胸中,成了契悟佛法的大障礙,他絕對要把這些放下,應以純粹、直接的心去學佛、修法,才有可能真正悟入。悟後的人是活潑潑地去運用一切世出世法,「若能轉物,即同如來」。他以悟智去運轉萬法,因此,他沒有顧忌、沒有覺得佛教很深奧。「我要留心一點,講得好一些」,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思想,實際上他也沒有這樣思想。他已體悟到佛法與自心不二,一切眾生都是佛,只是暫時被無明覆蓋住了,所以他就眾生的迷情而活潑地隨機說法,正直而用,不偏在任何一邊。他深知佛所說的法如爪上的土,未說的法如大地土。這些如大地土那麼廣大無邊的佛法由誰來宣揚呢?就是悟後人來說的。佛涅槃以後,代代相承的佛弟子們,就是以自己的悟智與悲願來承擔如來家業的,使佛法不斷發揚光大,適應每一時代眾生的機緣,因此,佛法是無盡說、無邊說;微塵裡面都可以轉大**,這個**是轉不盡的、是永恆的。
有人提出,佛經論典已經有一萬多卷了,近代以後諸位大德也已發展了很多,為什麼還要著書立說?還要去宣講?這是因為時代不同、眾生的機緣不同、眾生的愛好欲望不同,所以一個真正發心的悟後人,就得隨機而說。又因個人修證的習因有異,所以就形成了不同的風格。這種現象是永遠變化發展的,只要有眾生,就有新的佛法出現於世。
就經的內容而言,它包含了「性」、「相」的真理,我們宇宙人生裡面無非由「性」與「相」構成。性是萬物的本體、是宇宙的大能量、是生命的靈源、是法身的所在。我們用現代語言來講,就是潛能。這個「性」是空的,它沒有一個形象、沒有邊際、沒有內外;但是這個「空」不是斷滅、不是頑空,空只是說明它沒有面目、沒有固定、沒有主宰、沒有自我,它正因為沒有自相可得,所以萬物的體性是緣生萬物的本因,這是大能量顯現的功能。因此,無論有情無情,身心世界都是由這能量而顯現的。所以當我們窮究物質本源時,物質消失了--歸於空。穿透心念的最初生機時,心念也消失了--同樣歸於空。這個空的源頭就是性。它是整體的和全然的,佛法中稱為法爾、實相,它是如如不動,周遍一切;又是靈知不昧,朗照萬有。因此,就「性」的「空」而言,沒有十方三世的相對性,沒有心與物的對立性,以及存在與意識,凡聖迷悟等一切的對立面,它是純粹絕待的,我們通過佛經的領悟,再去觀照,到一定時,就見到了「性」。見到「性」的人,一定能夠打破二元的境界,對立的境界剎那就消失了--根塵脫落,靈光獨耀。這個空明不二的靈妙真心就從覆蓋中脫然而出,開顯了智慧的妙花。這是學佛最初的正因、是根本、是成佛的源頭、是一切智慧方便的源頭。「問君那得清如許?為有活水源頭來」。因此,一切清淨妙用,都從這裡開發出來了。因為見到了「性」,就當下了悟一切法都從本性而顯現,一切相都是性的作用、都攝歸於性,而性的明淨即於當下朗照於萬法,透徹不昧,虛朗無礙,見相即是見性,自然到了性相不二的圓妙境界,這是真正的明心。性是體,相是緣起;心是用,其中空明無礙正是悟人的現量境界。
學人悟心之後,唯一的任務就是化轉習氣,透過境界。而相上的境界是差別無量的,十法界的理事,三千諸法的性相,乃至於現代社會的科學、哲學、心理學等,都要一一透過,直到一切世出世法都圓滿無礙後,才能圓成佛道,一切種智圓攝了性相的法界究竟寂光。
因此,我們應當先破相歸性,再由性起用,才不致於落在相上了無歸期。譬如建造房子有它的原理與規律,電視機也有它的原理與規律,這些事物非常之多。如果一個人迷在其中,還在做夢,想要通過這一切的原理與規律,去運用,肯定會身心勞瘁,迷上加迷,結果永無出頭之日。
但是作為悟道的菩薩,就是應用差別智與甚深的大定之力,去深究萬法的緣起規律,善巧運用,妙化無盡,去造福人類,利樂眾生,方便教化,成就各種事業,把人間化成淨土,把眾生從迷中喚醒。這時就需要這些廣泛的原理與規律,而不僅僅用神通,神通僅能影響於一時,卻不能給人智慧和向上的力量,因為外道與鬼神也都具有神道,所以搞不好還會增加眾生的迷惑,使人更加顛倒。所以盡管得道人有神通,卻不隨便顯示,偶然給眾生起信,或道人相互間作些游戲才運用的。其實真正做到一切境界都無障礙,都能自在起用,才是大神通妙用境界。因此,善用一切原理,通達史、哲、科、社等學說,了知各類眾生的根性,應機施權,方便建立,使真正的佛法發揚於當代,才是悟人的真正作用。
通過佛經,我們明白「性」與「相」的統一性,明白「空」與「有」的不二性,了悟它們的般若大智慧--由文字到義理,由義理到實際,由實際到觀照,再由觀照到實相的真理。般若的智慧是佛法的正眼,是道妙的如實體現,它是佛的母親。學佛的人有了般若之智,就能觀察「業力」、轉化「業力」、削弱「業力」、淨現「業力」,最後使整個法界,都成大願行化的無窮微妙的不思議「業力」。
我們把握了學佛的根本原理與修證方向,就要沿著佛經所指示的軌則去做具體的工夫。如何參究、修法才能悟入?這個悟入的途徑就是軌則。如果你上路了,軌道就走對了,那就能開悟、成道;軌道走錯了,走偏方向了,就可能始終在痛苦的輪回之中:永無了期。因此,這個軌道相當要緊:「知見立知生死本,知見無見涅槃因」,這是軌道;「知幻即離,離幻即覺」,也是軌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幻」,「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軌道;「一心不亂,佛來接引」也是軌道。所以學習佛經要把握好前進的軌道,原則性的要領不能有稍微的偏差,否則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了,不是正法了。而且,你面對許多佛經、祖師的語錄,要把所有的軌則統一起來,如《金剛經》所說的軌道與《楞嚴經》所說的軌道,以及我們現在學習的《圓覺經》的軌道等,都應當圓融起來,成為總持不二的一心法門,圓解大開,整體妙現,這樣才能處處無礙,法法圓通。
譬如我面前的這張桌子,有時指的是桌面,有時說體積,有時又說它的材料和顏色,其實總是一張桌子。當我們通過各個方位與途徑,把握了整體的桌子時,各別也就消失了,融入了整體的就是道的體現。所以如果你對佛法已經有了完整的體悟,在自心中全方位地顯現了出來,猶如全息照片一樣。你就在任何時候、任何處所,以及做任何事情,體現出來的都是道。就宗派而言,無論是淨土宗,還是禅宗;是密乘,還是顯教,一一無非是道的不同表現與不同逗機的善巧方便,根本上軌則是絕對一致的。因此,你無論是做世間工作或弘揚佛法,以及教會管理,如都能契合這軌道,都能體現佛法的真精神,那必然地是行於佛道,而且會面面俱到、處處自在,會恰到好處地應付一切事緣。但是假如你的力量還不夠,有一些事不是你力所能及的,譬如你沒有受過教育就不能做教師、沒力氣就難以登山一樣,你雖然已了知了道的作用,卻一時還不能去做,這是暫時的現象,有朝一日待力量充足、善巧具備,即能勝任。而且在復雜的事緣上也必須有所分別抉擇--在無我、無法的前提下,應以差別智去面對現實,善用機緣,用妙智觀察該做與不該做,才能完成這一生的菩薩使命,才能如理如法負荷如來的事業,才能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因此,在我們一生中,了知了自己的作用之處,發展前程,就應努力去做,且念念與道相合,這是必然的原理--無論在那一方面,都要與軌道相合。可見這個軌道是千古不易的准則,是上證佛道、下化眾生的正路。這樣的原則不但要十分正確地把握,也不能被其他不正的學說所破壞,誰要是把這個原則講錯了,使人修行不成就,就要墮惡道,這是根本問題,絕對不可馬虎草率!目前許多人以一己之偏見,把佛法講偏了,譬如有人反對「一心不亂」,或認為「末法不可能有人開悟」等等,都是錯誤的提法,是反對佛法的,結果給佛教造成極大的混亂。還有佛在世俗谛上方便門頭所說的,本是善巧接引沉迷難醒眾生的特殊說法,因不了真義,不能借假入真,便把這些當作實法,把真的遺失了,反而去反對,抗诤真實的如來勝義言教,這樣不但引起矛盾,更把發心學佛的人給害苦了,使他們無法悟入真正的佛法而超出輪回,證成佛道。
「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它有個非常細致的引導過程,其引導方法就是先滿足你好的欲求,滿足你人世間的福報,也就是先讓你的自我存在,使你對佛、菩薩產生信仰,通過信仰,引導你去皈依三寶,持五戒、念誦、禮拜、供養、聽聞等一切善業;先說你這樣是修行,可以得到佛、菩薩的加被,甚至繼續努力也能夠往生或成佛。因此,世間的欲望與事相上的皈仰,產生了世俗佛教,是源於人生的困苦與不足,於是企求佛力的垂加,這完全從崇拜性的信仰建立的;但對於佛祖來講,這根本不夠,這不可能自求解脫,利樂有情。如果始終以自私的欲望為出發點,那麼就永遠在世俗世界裡面,在迷惑無奈中流轉。因此,要從著相的信仰步入世俗佛教,再通過引導轉為無相的智覺的真實佛教。因為學佛修行的目的就是開悟成佛,在於人的內心的徹底改變,所以要從世俗佛教走向真實佛教。但是很多人雖然學佛數年或數十年,只是不改變自己,習染依舊,希望有現成的佛果給你,認為佛有願力,只要念佛就能往生,根本不看自心是否純淨、是否與佛相應,僅是希望佛或師父給你加持,給你神通、力量,給你一個現成的道果,這是世俗的貪心在作怪。雖然初心引入是利用俗人的貪而信修的,但是一旦信入之後,就要逐漸曉以真義,導入正路,打破執著,開發智慧,如此方能真正改變人的品質,提高人的智慧,把人性中的佛德引發出來,證得解脫自在。
在現實中,我們看到不少人因沒有引導好,有些人退失了道心、有些轉信他教、有些得了些福報去享受去了、有些則去練氣功等等;有人說我學了一輩子也沒改變,沒有意思,灰心喪氣,這能怨誰呢?除了師父沒把你引導好之外,自己也沒有求索精神。應當發奮去尋訪善知識、去探求真理、去精進修持,如果一時找不到善知識,應跪在佛前天天發願,願諸佛、菩薩感應我、加持我,使我找到真正明眼的善知識,指示我學佛的正路,使我開智慧成佛。
學佛的人生最要緊的是兩件事:一是找到真正善知識,修持正法,速開佛智;二是通過自心修持的體驗幫助有緣的眾生,也使之開智慧。所以學佛不成功的應當怪你自己,你在向外貪求,著相修行,沒有把改變人性作為前提,還是老一套,這是根本的失策。
綜觀佛法的流布,每部經都有引入正道的方便,都是悟入修證的軌則。因此,我們要尊重每部經,贊歎隨喜,而不可輕毀。有人說只要一部《無量壽經》就夠了,其他都不要,這是片面的知見,會造成佛教過早的衰亡。應知任何佛經都有其作用與價值,雖然我們現在的機緣要講授《圓覺經》,但是從圓攝一切佛經來說,決不能抑制與否定其他佛經,如果只需要一部《無量壽經》,那麼正與邪如何分?科學家、哲學家以及各類根性的人如何信入佛法?許多的智慧方便又如何能具備?只有全部的佛經,才構成了佛法的面面觀,才給世人以無盡開發的作用。因此,佛經是佛法流布的保證,我們要通過精美的印刷來流通佛教的原典與現代善知識的注解、演繹,我們更應通過讀誦、研學、聽聞、受持、講說來使佛法活起來,在內心點亮一盞智慧的燈,照亮自己,也照亮一切眾生。
我們離開佛陀的時代愈來愈遠了,而佛教所面臨的范圍也愈來愈大,就會形成世俗化的佛教--表面佛教與真實化的佛教--內在的佛教相互遠離,產生對立,唯有真正悟入佛智,才能把世俗佛教引導入於真修實證。當今時代的人承荷愈來愈重,這與世界知識量的迅猛發展有關,因為積累愈豐富,人的壓力也會愈大,所以人的自我意識在社會所包圍的圈子裡亦愈小愈厚、愈陷愈深,很難再超越出來,這就得借助佛經的聖言量--深妙意境,給世人以慰藉、心力與超越的智慧。因此,佛法對於那些經歷人生磨難,曾經奮斗過的人,尤其可貴。
今天,我們因為有了這部《圓覺經》,才有了確切可信的文字作為宣講聖智的資料,它就如佛陀直接對我們開示一樣,十分地親切。大家要珍惜這個機緣,放下身心世界,一心聽聞,念念相應,就能把佛的無字真經,活現在心中,成為佛道之路上的時時不離的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