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茶一味_2011.4.15
——復星集團CEO沙龍無我禅茶會的開示 2011.4.15
奘師:
那我們現在體驗一下另外一個。請把鞋子脫掉,鞋子脫掉像一條線似的作為一對放在自己的身後,左身後,不影響自己也不影響別人走路。這個墊子比較適合跪下來。因為各位身體偏胖,從來沒坐過,盤不住。
跪的原則:左腳大拇趾或者右腳大拇趾,隨便哪一個一定要壓著另一個。盡可能的往前,讓這個拇趾在這個墊子上跪實。膝蓋反而沒關系,現在天暖和。你們就體驗一下。
我們經常看到,到寺廟去或者是這些名人書法家寫些“禅茶一味”,但是到底怎麼透過喝茶就能體驗到“禅”呢?這個“一味”如何體現出來?光是嘴上說、只是書法那麼寫、畫,都不如實踐來得實在。所以,剛喝了三巡茶之後,身體會發暖。發暖必然就會發軟。軟了呢?心態軟了,生理也跟著就軟,所以現在跪下來,我們就盡可能的讓自己是自己。自己是自己的意思:我們沒必要關注過去發生了什麼,也沒必要去想像還沒有實現的未來是什麼。我們當下的身、當下的心,就在此時、在此地。甚至剛剛你喝過的茶,你奉出去的茶,都是過去了。現在,你只是非常清晰的覺知到自己是自己。剛一開始很好奇,你就接受、覺知這個好奇。過一會兒,你會有不愉悅、不舒服、壓迫感、緊張感,甚至躁熱,沒關系。你就接受和覺知這種壓迫和緊張、不舒服,它都是你生命的一部份,是你經驗的一部份。熱,就接受這個熱。它們只是因為如此它才有熱。因為“如此”,它就是有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一旦不具足了,那這個熱也就消散了。所以就只是如實的讓自己是自己。
所以,禅很簡單。但是把它神聖化、神秘化、玄學化、學術化,就轉玄轉遠。但是一旦我們透過一個簡單的方式、至簡至易的方式,讓我們的身、心、當下,跟我們所在的環境。但是每一個身心跟當下的環境,它並不是一個死板板的,而是一個鮮活的靈動的,也就是當下的身心和這個環境一體。我們正在經歷的事情是什麼,我們盡百分之一百的心和身全部的投入在裡邊,這就是禅。它無關乎學術,也無關乎宗教,它關乎每一個個體的生命。它就是我們自己。
所以我們現在就請大家把眼睛閉起來,眼鏡最好摘下來,短短的幾分鐘。當然跪著是比坐著不舒服,但是我還是建議大家跪著,不舒服一會兒。放心,這樣的同學會很多,比如今天給你們講座的張老師,第一次我教他跪坐,我陪著,還有郭總的老朋友戴總,前三次坐都是我親自陪著坐,他們才能跪下來。所有的不愉悅,是因為我們這樣坐,它才不愉悅。一旦我們不這樣坐,它就不存在。所以,我認為有一個恆常的、不變的、過不去的難過和難關,並不是真有。但是它也不是沒有,你確確實實因為跪坐了,會有一個生理的,由生理的緊張、壓迫引發的心理的不愉悅、不舒服,它又確確實實發生過。這是佛教的高度的辯證思維方法:曾經有,但不是恆常有;是條件而有,所以它不是絕對有。
我們就當下來體驗一下自己。在這裡,不需要有目的,不需要有想法,百分之一百的精神力貫注在你正在經歷的事情,就是了。
任何的目的都會讓我們此刻失去了此刻,但是沒有任何目的而又百分之一百的專注當下正在經驗的事情,這就是禅。所以,禅不是一個道理,禅也不是一個境界,禅就是我們生命的當下。
生意是場加法,經營還是場加法,但是,禅修是捨開的方法。我們的任何目的都不是,所以要捨掉它。我們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但是在無目標、無方向中,又清晰的覺知到我正在經驗的一切、正在經歷的一切。
所有的不愉悅,是因為我們這麼坐,它才不舒服。因此它不是恆常的、固定的、實有的,它只是因為諸多的條件聚合而有。這個道理,就是佛教的最核心的思想之一,叫做無主宰的意思,簡稱為“無我”。
一般人會體會:噢,佛教說“無我”了,那世界如何進步?文明如何推展?物質與精神財富如何創造?那麼既然人間變成天堂了,大家都“無我”了,又由誰來享受?所有的生命都成佛了,那麼“無我”了又有什麼意義?所以,這是一個根本性的誤區。
無我,是說沒有一個恆常、固定不變的、實實在在的主宰物。但是,盡管沒有實實在在、恆常不變的這樣一個實體,因為條件的組合不同,顯現的這個樣子也就不同。盡管一個我,叫張三叫李四,但是我在父母面前,這個張三變成兒子;在兒女面前,變成父親或者母親;在同學面前,又變了。所以,境遇不同,這個動態的我,它的面目、作用也就不同。
放松,擁抱你的不舒服,接受你的不舒服。歡喜的接受,然後慢慢的看看,自己找一個臨界點,把這種被動的忍受變成歡喜的接受,最後到平淡的享受。一個人能享受寂寞、享受痛苦、享受折磨了,生命中再沒有力量可以打倒他。
從被動的忍受,到歡喜的接受,然後平淡的享受,沒有什麼。歡喜了,也是要過去的。很舒服了,也會要過去。極端的不愉悅、極端的舒服都會過去。
好,現在可以慢慢的睜開眼睛。如果覺得能堅持的,就繼續保持那個跪姿。可以把那個話筒拿來分享用,誰有什麼很直接的經驗,不妨來分享一下。如實的,我們不需要點綴它、加工它,就是我們如實經歷的,就是最真實的。
分享A:小的時候經常罰跪,就回到小的時候罰跪的感覺。
奘師:但是小的時候罰跪,是不是有一種不甘願啊?
分享A:跪著跪著就睡著了,就繼續跪著。
分享B:我覺得是在鍛煉身體,又多做了幾個鍛煉的動作。
奘師:確實是。因為禅修的姿勢有七八十種。這是一種方便法,就是對於年歲大了、骨骼比較硬的、身體偏胖的,這三類人比較適合這個方式。
分享C:剛才在敬茶的時候還是感覺蠻熱的。有一點慢慢慢慢讓自己靜下來的感覺,我感覺到出汗沒有前面那麼多了。
奘師:隨意隨意,自由的……
分享D:這個關節的地方蠻不舒服的。因為這個地方不舒服,所以聽法師講“無我”,其實也沒怎麼聽明白。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想著不要想事兒吧,又會去想事兒。但是因為不舒服吧,這個事兒還想不下去。過一會兒,後來好像就不想事兒了。
分享E:體會一下、體會一下……我想能不能堅持下去啊。剛才旁邊的那位師父糾正了一下我的姿勢,受益頗多。
分享F:法師不斷的講,從被動的接受、到歡喜的接受和平淡的享受。我盡量在體驗這個過程,還沒到這個境界。
分享G:眼前很亮,然後你的語言很動聽。
分享H:我數了六百多下,我堅持下來了。(眾笑)
分享I:因為我比較胖一點,也容易出汗。因此剛才一喝茶呢,汗也多。胖呢,腿腳就不好使。但是感覺呢,實際上它就是一個堅持,咬咬牙就過來了。這個實際上就當作一個鍛煉身體,就跟我們練器械一樣,有的時候再加五公斤,怎麼舉也舉不起來,一咬牙,也就過去了。因此到後來,也就是它了。多堅持會兒就多堅持會兒,也就過去了。但是堅持完了以後呢,腿腳確實比較麻。
分享J: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麼體會了。
分享K:想隨著法師進入法師說的那種境界,可能自身修煉還沒達到那程度吧,還要繼續修煉。
分享L:感覺自己心態的調整。第一,肯定是有感覺,感覺肯定很不用舒服,尤其是剛初練的,但是隨著隨著思維逐步散開,可能會感覺也就那麼回事兒。
分享M:由於剛剛練,所以不舒服這種感覺太強烈。但是聽著法師一邊講,一邊在堅持。所以,也悟出一個道理來,我們做企業也是一樣,在遇到什麼困境的情況下,還是得堅持下來。所以一旦堅持下來之後,剩下來有點麻木兒,也就很容易變成習慣了。第二個呢,也就是法師的“講道”,基本是處於一種催眠和入靜的狀態。所以,人在入靜的時候,可能會達到忘我這種狀態,所以,這也許是我們追求的一種境界。
分享N:現在這個腳還是很麻,但是感覺比剛才好受多了。
西酉師:這個姿勢我體驗過很多回。最難受的時候不是坐著的時候,而是等一下放下來的時候。所以,我感覺到自己,不怕等一下放下來有多麼的麻多麼的難受,而是怕自己一下子站不起來,比較丟臉。佛教有一句話說,人要不掉不舉,活在當下。我發現我的心念已經在為未來的事情而焦慮了。但是又有一句話說“不怕念起,就怕覺遲。”那我現在呢,就回到當下。而且 “怕丟臉”這是一個我執,咱們茶會的精神是無我。所以,我現在要把這個念頭放下。跟大家匯報一下。
分享O:想得比較多。佛教講的東西,是哲學的東西、到底還是心理學的東西?一會兒是順著法師說的去想放下放下……一會兒在想,這到底是“忍受”,講的這個方式是一種哲學呢、是一種宗教呢、還是一種心理學呢?所以,亂七八糟的在想一些東西,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好意思。
奘師:這個無我茶會呢,實際上最核心的一個“無我”。剛才西酉講了六條,核心的一條:“無尊卑貴賤”,這是放下我執的很大一個。尤其對各位做企業的。所以,這個座位不是由這樣排定的,是進門抽簽決定座位。所以,哪個座位你抽到幾號就是幾號。所以,你左右邊的你也不知道是誰。也許你這邊是你們經理,這邊就是你的辦公室給你搞衛生的,它是這樣的。
那另外一個呢,我們所以要准備四個杯子,三個都要是敬給您。如果我們約定向左旋:一、二、三,這三個都是敬出去的。每個人四個杯子只留下一個是自己的。所以起來敬茶,是要一、二、三,每個人都要起來,每個人都要向左邊奉三杯茶:一、二、三。每個人前面還是四個,因為你接受來的。所以,還有一個最核心的原則……(問:就是用自己的杯子敬別人?奘師:對。)第一泡。所以是,四個杯子,敬出去三個,只留下一個是自己的。但是你同時又接受了三個。所以,每個人向左。那麼,我只向左付出,但是我接收的全來自右。因此,“無報償得失之心”。我的是十萬大洋一兩的好茶,奉出去。我接受的是十元錢十噸的菊花茶、茉莉花茶,我也歡喜的接受。無報償得失之心、無尊卑貴賤、無地域流派、無器皿好壞、無高低上下。總歸,把所有能夠把“我”外延為“我的”。比如說:我的房子、我的地位、我的榮耀、我的尊嚴……我的一切的東西全打破,沒有“我的”。
我們的生命,實際上就從“我”到“我的”開始異化。先是只有一個純粹精神的“我”,然後有了“我的肉體”。有了這個身心組合的“我的肉體”,必要有我的財富、我的家庭、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這個東西就越來越異化,生命的負累越多。
唐代柳宗元有一篇小說,像寓言一樣,叫《蝮蝂》。蝮蝂自己不做殼,但是每次揀到一個小的蝸牛殼,就說:“這是我的房子,很好!”它就背著走。走著走著,發現又一個大蝸牛殼。它說這個蝸牛殼更好,它原來那個蝸牛殼沒有丟下,然後就穿著這個蝸牛殼鑽進了更大的一個蝸牛殼。然後走著走著,到了第十個蝸牛殼,就累死了。那所有的蝸牛殼,都不是“我”,都是“我的”。
所以“無我茶會”,它的核心精神,打破一切對於“我”的執取,執著的執。把這種執著——堅持認為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合法的,就是“我執”。所以佛教核心的,跟哲學宗教不相通的地方,也就是佛法所獨特的定位,就是對於我們認為一切堅強的、自我的核心,要搗毀它。因為我們人類一切的痛苦,都認為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我”。所以我們才痛苦。
但是,這裡就會有一個引起大家不解的地方:既然說“無我”,我們要創造干嘛?我們要國家民族干嘛?我們要商業、要利潤干嘛?所以,這個“無我”,佛教給它的定義非常的嚴謹,叫做“無主宰義”。
比如,我們都認為身體是我的,對吧?好,我請各位無論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都可以,請把你們的心跳停下一分鐘。誰做的到?所以司空見慣的……(學員:總有一天做得到!)
奘師:(笑)那就是被動的停下!所以,佛教對這種被動的是看不起的,一定要主動的。主動的就是享受,被動的就是忍受。忍受就必產生怨恨,所以社會不可能太平。但是主動,它就是享受。人無怨尤了,不怨天不尤人了,當然他才能真正的享受生命。
所以,無我茶會呢,它很有意思,很有意思。通過一個茶的方式,讓大家很放松。再一個呢,敬茶的時候,因為茶畢竟屬於什麼?它不是一個儀軌,因為茶是進口之物,進口之物超過自己的鼻端,以表示對別人的尊敬。比如,我感冒了,我什麼了。超過頂端,一定不對頭,萬一是滾燙的100℃的水,那燙著誰也不好。所以,超過鼻端,以示對別人的尊敬,它畢竟是入口之物。所以這個儀式,純粹是對對方的尊敬,沒有他意。
我看這准備的非常好。可以在公司裡,我記得很多的公司,他們到懷柔朝陽寺喝完茶,學會了這個,經常的老板給職工泡,最後很多的要離職的就不離職了。我倒建議你們從你們的郭總開始往下,逐級逐級的給你們下邊人的泡茶。每天早晨泡,三巡下來,很多問題很容易解決了,很多問題解決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嘛,用武力、用制度、懲罰解決不了的,你用這種茶,淡淡的用禅給它化掉了。(問:倒酒也行?)酒呢,是沒問題。但是你一大早晨喝酒總不對頭吧!對不對?倒醋也可以,但是誰一大早喝醋呢?恐怕都不現實。因此茶……,晚上喝酒,中午吃醋,早晨喝茶。因為早晨喝茶,一是醒目,二是很多上年歲的人,晚上喝茶他睡不著覺。晚上適當的一點點的酒。
現在倒可以開放一點,各位有任何問題我們來交流。
問:我注意到你們幾位的衣服不一樣,唯獨法師的衣服比較特別,這個是不是也有尊卑之分?
奘師:(笑)我是師父,跟他們的有所不同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自己經常駕車,所以穿這個比較便利。所以這三年我幾乎沒換過衣服,就這身衣服。穿兩身,徹底穿破了,又做了兩身一模一樣的。快四年了,沒換過衣服。帽子,我戴了四年。
問:他們隨便都可以戴帽子嗎?
奘師:在其他寺廟,好像都不可以。但是在我這些寺廟,他戴什麼帽子,好像我也不反對。因為我比較開放。
問:我想問一下,到您這個朝陽寺,需不需要買門票呀?
奘師:這個也是我一直想要解決的問題。現在你們如果到嘉興,他們幾位都從嘉興石佛寺趕來,我就不賣門票。那麼我們在黃山的梓路寺,在宏村那裡,我也是堅持不賣門票。
那懷柔的呢,是我從風景區裡邊贖買回來的。我07年剛去,是戴總幫我出的第一筆錢。但是沒辦法,沒有權買回來。所以我受制於風景區,我每年大年初一給風景區十萬塊錢門票錢。這樣我的門徒來了,在我們外邊有一個工作的地方,領個車證、領個進山證就可以了。游客還得買,但是來參加我們共修的人,來過一次的都知道,從禅修中心前台可以自由領共修證,我們有幾百個。像何總去,現在都熟悉了,就拿個車證,車也能開上去了。
問:是不應該收錢還是可以收錢?
奘師:我一直想要做的一件驚天之舉,就是先在五台山搞一下,把全世界的媒體都搞去。我們的和尚反正靜坐功夫都深,把三個門口全一封,不打不鬧不吵,靜坐。就是靜坐,該吃吃,該喝喝,但是門口一封。因為最大的傷害是佛教徒和佛教。
所以,寺院賣門票,這是個災難性的,毀壞中國人良心的、精神的後花園的一個“國策”。中國不差錢,但是,佛教現在是“魚肉”,各種利益集團是“刀殂”。就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所以,我們人微言輕,怎麼呼吁怎麼說,也沒辦法。去年賈慶林到朝陽寺來,我仍然跟他提,我說:北京也不差這點錢呀,北京所有開放的寺廟只有17所,去年的時候。今年又新開了幾家。20所,加一個居士林,實際上19所。所有的郊區寺廟都在風景區裡邊,所有的和尚都受制於……包括各位都知道的北京的潭柘寺、戒台寺,是一個上市公司,京西旅游公司,他們買斷的。所以,和尚在那裡邊半點尊嚴都沒有,想建個廁所都沒權力。(問:有違佛法嗎?)不是有違佛法,徹底的是糟蹋佛法!所以你們要是有條件,也幫助我們佛教來呼吁。
但是我能作主的地方,但凡我能作主夠51%了,我一定會取消門票。所以,最早戴總和我去的那個昆明的三和寺,我去了第一件事就是不賣門票,這都是我的條件。只有北京懷柔的朝陽寺,是我去了就沒錢沒有底氣,我從人家手裡,把人家建好的東西贖買回來,並且贖買金一直沒給到位,所以到現在受制於人。很抱歉。
問:你們每天打坐幾個小時?有規定嗎?
奘師:別人的規定不多。我自己的打坐時間一天很長。(問:沒有硬性規定?)我們的應該比別的道場打坐時間要長一點,長得多的多。因為我們一不念經超度,沒有佛事;二沒有搞這些迷信、玄學的東西,就是講法和禅修。所以我們周末禅修一直在堅持。五一在嘉興石佛寺,他們四位都會在那裡,包括這位資深的義工。我們周本的禅修在北京已經辦了上百期了。現在我在北京大學又開辟了一個容納三十人的地方,跟這個房間一般大,做的榻榻米。所以現在針對在校大學生的公益的禅修,五一就正式開始。上上個禮拜才裝修好正式啟用,大家感興趣,在北京的可以去禅修。
問:佛教飲食葷素是怎樣子?
奘師:在寺廟裡邊是嚴格的素食。本來吃素這件事跟佛法沒關,這是南北朝時期梁武帝,自己推廣佛教,有點運用了佛教的……當然他本人,作為一個修行人,梁武帝很厲害。但是作為一個王者,他為了江山的穩固統治,也確實的不容易,運用了佛教的一些宗教的麻醉之術。比如,他自己率先出家,銅泰寺捨身三次出家,讓國庫的錢捐的錢都進了這兒,皇帝的錢都進了廟了,那天下老百姓的錢都進了廟了,誰也沒錢再去造武器造反了。它起到了這種作用。
所以,很多是當時為了政治需求。比如和尚頭頂上點三個點兒、點十二個點兒,是當時元朝統治了中原之後,色目人、漢人、蒙古人。他為了跟喇嘛教區分,喇嘛衣服斜披的,為了區分,所以漢族的和尚都點。這是一種人格的屈辱。也是為了作奸犯科之人。因為當時的國法是這樣的,一旦被國法制裁了,你要出家,國法不再糾纏你。但是國法不再糾纏你,不是他剃了頭、穿了這身衣服,他就成為聖賢了,他還得慢慢轉化他的這個慣性、習氣呀。所以政府也想出一些辦法,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都點上點兒。讓人一看,你是和尚,你想做壞事兒,給收拾了。所以這都不是佛教的戒律。吃素不是佛教的戒律,燙戒疤不是佛教的戒律。只是一種生活習慣而已。是王權對佛教的一種干涉和改造,當然這種改造一定有好的,也有它的流弊。
問:形式和內容是不是有必然的聯系呀?
奘師:形式和內容肯定有必然的聯系。比如說,國旗班的衛兵,咱們搞幾個雲南的少數民族的服裝,背著簍子,采蘑菇的小姑娘的給升旗降旗去,大家不覺得莊嚴。所以,陸海空的儀仗,叫“法住法位”。我就穿得跟各位一樣,公交車上我去擠,破口大罵,人家踩了我一腳、擠了我一下,我破口大罵,可能大家覺得正常。但是穿著僧服,去擠公交車,去搶座位,馬上全車人不管信不信佛教了不了解佛教,“這和尚,是個壞蛋!”對吧?所以,這是佛陀他老人家 “象教莊嚴”,他規定的這些東西,自我保護,同時也讓社會監督。所以,穿著這身僧服,自然的防非止惡。
何總:我比較想請教一下汪總。因為我在敬您茶的時候,我看您特別享受的喝而且豎了大拇指,您是對每一個人這樣嗎?
汪總:這個呢,我是這麼想的。一開始,實際上按照要求來講,我沒完成。第一個呢,泡茶的時候,第一波最好是不喝的,最好是第二第三波。我敬了兩個以後,發現很多人都來敬我這裡喝。那我就從一種理解的角度來講,第一,茶確實好喝。第二個,多喝點茶也是對別人的尊重。所以就干脆很享受,不是急急忙忙的去敬別人。我想,這也是相互的吧,相互的一種感謝。
喝茶是這樣,實際上我覺得工作也是這樣。從本人也好,包括我們整個公司的發展壯大,我覺得從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感恩我們所有的同事,感恩他們為我們的發展所作的貢獻。從另外一個角度呢,我也覺得要感恩這個社會、這個時代。因為要感恩這個社會、這個時代,要能夠多做點事,那我們還是要順從規律,讓身體更加的健康,更好的用這個平台、這個舞台,為最多的人能多做點事。
何總:還有一個特別感興趣的就是,郭總好像去給很多人敬茶了?郭總被敬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而且我比較好奇的是,大家被郭總敬是什麼感覺?
郭總:沒特別的感覺,都一樣嘛!(何總:已經無我了?)我覺得,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找一個宗教能夠傍依。所以這是我人生裡一個很大的課,覺得應該相信點什麼。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完全找到,說一定要信哪種宗教。
因為我們從小被教育嘛,是無神論者。但是在這些過程當中,我也在總結自己到底相信什麼。很多東西,你不是說不相信,還是說你還沒有完全相信。那麼到底相信什麼?我感覺,我自己來總結的話,有幾樣東西我已經相信了。一個是理性,或者與理性相關的科學。我覺得,雖然科學是有止境的。但是人追求這種理性追求這種知識的本身一定是無止境的,一定是可以不斷去做的;第二個,我相信市場經濟。相信用企業這種創造的這種方式來組織這個社會,是最大的造福人的,這是我相信的;第三個,多元價值。就是文化的這種包容,價值方面的包容。我們中國的叫“儒釋道”三家嘛,我覺得其實這三家,最後的話,好的一個宗教應該都是包容的,就是都是為了現代人生能夠生活得更好,能夠把價值觀更多的包容起來。
當然在所有這些追求過程當中,我比較喜歡佛教,也比較喜歡“禅”這樣一種意境,和以這個為入門方式的一種對佛教的一種追求,但就是還是剛剛入門而已。我覺得在敬與被敬的過程之中,讓你靜下心來去體驗對別人的一份尊敬,和人家對你的一份尊敬。很多時候,你都被很多別的一些儀式完全工作化、程序化了。而敬茶本身不帶有任何工作上的要求,而只是平等的一種相互尊敬,這種感受還是蠻有意義的。作為一個學生,匯報學習體會吧,謝謝!
分享P:我覺得這個形式挺好,以後開會的時候就用這種形式,會議效果可能比……
奘師:把真話說出來了是吧?(笑)以後像吉普賽人一樣,拿根草標,誰拿到草標誰就有話語權,徹底平等。
分享P:現在信息有點爆炸,因為你灌灌灌,有時候開會說我也是在公司灌的多,發現沒有效果,還不如輕松一點……
奘師:讓人能接受這個東西有多種多樣的方式,有高壓的方式,比如文化大革命,無限好無限好,究竟怎麼好?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怎麼好了?怎麼也不好,但是宣傳口號,它就是好——高壓。這是一種方式。但是高壓的結果,最後引起的反彈,是災難性的。所以我們傷痕文學開始反思,徹底的,我們原有的東西,價值體系,只有破沒有立了。
那另外一種,徹底的是幾十年不動,忍、忍、忍,最後徹底的以倚天屠龍記裡的謝遜那樣,他先是殺人無數,以一己之私殺了幾十號人,到了冰火島,到了少林寺,最後被三個高僧關在地窖裡,可以走的時候他不走了,可以復仇的時候他放棄了恩怨了。這是一種。但這種境界,非我等凡夫眾生所能為也。恐怕要幾十年的修為、大的人生撞擊、大的人生命運可能才會有。
那麼跟多的可能是要有一些小的方法、要有一點小的道理,這些小的方法、小的道理,一學就靈、一抓就會,可能就效果更好了。所以有時候我就看我們現在無論民營企業還是國有企業,這個會議冗長,多得實際上沒有什麼效果。太浪費生命了。大家在一個缺氧的狀態下,聽了冗長的說,毫無道理。那不如,(徐皓峰《大日壇城》)那個小說描寫的就是,他到杭州女子專科學校,實際上就以汪精衛為原型,來了,做了幾個肢體語言——叫“現身說法”,嘩~那女生就尖叫。他描寫的特別到位。然後開始“我哭了,第一排的觀眾一定會看到我哭了。”嘩~大家就真的,第一排的很多人就真的在哭了。他描寫的非常好。然後幾個動作,演講簡短結束,反響空前。
當然我只是舉例,就是說一個演講、上課、這種培訓,應該要有效才好,盡管每個聽眾……佛教把無論哪種學習分四類:有極少類的人物,一聞知十的,極端聰明絕頂。聞一知十的,極少。一說他就明白了。中上的,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第三類的,C等的,叫學多解少,他學了很多,但了解的很少。第四類,學了很多但什麼都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