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唯識學派的傳承體系
韓廷傑
印度唯識學派,亦稱瑜伽行派或大乘有宗,其創始人一般認為是彌勒(Maitreya-nātha)。彌勒這個名字是大家所熟悉的,即未來佛彌勒菩薩。據日本佛教學者宇井伯壽考證,除神話中的彌勒以外,歷史上確有彌勒其人?。也有人認為是無著托彌勒之名。但此說也難以確立,因為有的論典署彌勒名,有的則署無著名。為什麼有的書無著要托彌勒之名,而有的書就不托他的名字呢?所以,究竟有沒有彌勒這樣一個人,至今還沒有定論,我們暫且按宇井伯壽的考證,認為有彌勒這樣一個人。彌勒相傳為中天竺阿逾陀國人,生卒年代約為350—430年,算在彌勒名下的漢譯佛典有五部:
1《瑜伽師地論》一百卷,唐玄奘譯;
2《大乘莊嚴經論頌》十三卷,無著造論,唐波羅頗密多羅譯;
3《辨中邊論頌》一卷,世親造論,唐玄奘譯;
4《分別瑜論》,未譯;
5《金剛般若論》二卷,姚秦鸠摩羅什譯。
唐遁倫撰《瑜伽論記》卷第一之上稱:“慈氏菩薩隨無著機,恆於夜分從知足天降於禅省,為說五論之頌:一、《瑜伽論》,二、分別觀所名《分別瑜伽論》,三、《大莊嚴論》,四、《辨中邊》,五、《金剛般著》。”?
此據漢文資料,藏文佛典中保存的彌勒著作更多一些。
無著(Asānga),亦稱無著,音譯阿僧伽,生活年代約為公元四、五世紀,生於北天竺犍陀羅國的布路沙城,屬婆羅門種姓。其父名忄喬屍迦,母名比鄰持,共生三子:長子無著,次子世親,幼子比鄰特跋婆(意為比鄰特的兒子),亦稱覺師子(Baddhasimha)或師子覺。無著原出家於小乘佛教化地部?,相傳後遇賓頭羅羅漢為其講小乘空觀?,無著對其說教感到不滿足,後從彌勒受《十七地論》。晚年游化於中天竺的忄喬嘗彌國,死時已一百多歲,比弟弟世親早死25年。無著的著作很多,主要有下列幾種:
1《顯揚聖教論》二十卷,唐玄奘譯;
2《攝大乘論》三卷,有玄奘、真谛、佛陀扇多三個譯本。
3《大乘阿毗達磨集論》七卷,唐玄奘譯;
4《大乘莊嚴經論》十三卷,唐波羅頗密多羅譯;
5《究竟一乘寶性論》六卷,後魏勒那摩提譯;
6《金剛般若波羅密經論》三卷,隋達磨笈多譯;
7《能斷金剛般若波羅密多經論頌》,唐義淨譯;
8《六門教授習定論》一卷,唐義淨譯;
9《順中論》二卷,元魏般若留支譯。
世親(Vasubandhu,音譯婆薮豆),是無著的弟弟,生活年代約為公元四、五世紀,因為有陳真谛(Pavamārtha,499—569年)翻譯的《婆薮豆法師傳》流行於世,所以關於他的情況我們知道的略多一些。其傳稱:“於薩婆多部(即說一切有部——引者注)出家,博學多聞,遍通墳籍,師才俊朗無可為俦,戒行清高,難以相匹。”?釋迦牟尼涅九百年中,在阿逾國王正勤日王的主持下,世親的老師佛陀密多羅與數論師頻诃婆娑辯論失敗?,遭污辱,當時世親在國外,他回來後,非常氣憤,造《七十真實論》,破外道的《僧亻去論》獲勝,正勤日王賞給他很多金子,世親用這些金子在阿逾國修建三座佛寺:比丘尼寺、薩婆多部寺、大乘寺。後來,世親學習《阿毗達磨大毗婆沙論》,學成後為人宣講,並刻在赤銅上,“標置醉象頭下,擊鼓宣令,誰人能破此偈義,能破者當出,如此次第造六百偈,攝《毗婆沙》義,盡一一皆爾,遂無人能破。”?世親把這些偈頌匯集到一起,即成《俱捨論頌》,他把這些偈頌和50斤金子送給賓國的毗婆沙師,他們看到《毗婆沙》教義傳播得這樣廣,非常高興,但有些偈頌他們看不懂?,遂賞世親100斤金子,讓他做長行?,解釋這些偈頌,這就促使他著成《俱捨論》,立薩婆多部(Sarvāstivāda,即說一切有部)義,並雜有經量部義⿰。
為了維護說一切有部教義的純潔,眾賢論師(Sanghadra)作80萬言的《俱捨雹論》予以駁斥,並帶其弟子,自迦濕彌羅國出發,找世親當面辯論。當時世親在北天竺磔迦國(jakka)的奢羯羅城,得此消息後,故意躲避到中印,他說:“吾今遠游,非避此子,顧此國中,無復鑒達。眾賢後進也,詭辯若流,我衰耄矣,莫能持論。欲以一言,頹其異執,引至中印度,對諸耄彥,察乎真偽,詳乎得失。”⿱這段話道出了世親遠避眾賢的真情。世親認為北印沒有能夠裁判他與眾賢爭論的高僧,看來中印的佛學水平高於北印。眾賢到磔迦國後,悟出了世親的用意,寫信給世親說:“如來寂滅,弟子部執,傳其宗學,各擅專門,黨同道,疾異部,愚以寡昧,猥承傳習。覽所制《阿毗達磨俱捨論》,破毗婆沙師大義,辄不量力,沈究彌年,作為此論,扶正宗學;智小謀大,死期將至。菩薩宣暢微言,抑揚至理,不毀所執,得存遺文,斯為幸矣,死何悔哉!”⿲眾賢還對其弟子們說:“吾誠後學,輕陵選達,命也如何,當從斯設。汝持是書,及所制論,謝彼菩薩,代我悔過。”⿳說完後就死了。看來眾賢對其著作《俱捨雹論》感到後悔了。世親被眾賢的悔過姿態所感動,對弟子們說:“眾賢論師,聰敏後進,理雖不足,詞乃有余,我今欲破眾賢之論,若指諸掌。顧以垂終之托,重其知難之詞,苟緣大義,存其宿志。況乎此論,發明我宗?”⿴遂改題為《順正理論》。
正勤日王死後,由其兒子新日王繼位,世親受新日王和王母的供養,並被請留住阿逾國。新日王的妹夫是外道婆羅門,與世親辯論失敗,新日王和王母賞給世親很多金子,世親又用這些金子在富婁沙國、賓國、阿逾國各起一寺。
世親原笃信小乘佛教,通達小乘十八部教義,認為大乘佛教非佛所說,後聽其兄無著弟子朗誦《華嚴經·十地品》而改信大乘。無著死後,世親開始造論解釋大乘佛教,所造解釋大乘經典的著作如下:
1《攝大乘論釋》十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一年至二十三年(公元647—649年)。異譯本有二:隋達摩笈多譯本稱為《攝大乘論釋論》,十卷,譯於大業五年(公元609年);陳真谛譯本稱為《攝大乘釋論》,十五卷,譯於天嘉四年(公元563年)。
2《百論釋》二卷,姚秦鸠摩羅什譯於弘始六年(公元404年)。
3《六門教授習定論釋》一卷,唐義淨譯於長安三年(公元703年)。
4《勝思惟梵天所問經論》三卷,元魏菩提留支譯於普泰元年(公元531年)。
5《能斷金剛般若波羅密多經論釋》三卷,唐義淨譯於景雲二年(公元711年)。異譯本是《金剛般若經論》三卷,元魏菩提留支譯於永平二年(公元509年)。
6《文殊師利菩薩問菩提經論》二卷,元魏菩提留支譯於天平二年(公元535年)。
7《大般若涅經雲何得長壽偈論》一卷,元魏達磨菩提譯。
8《涅經本有今無偈論》一卷,陳真谛譯。
9《妙法蓮華經論優婆提捨》二卷,元魏菩提留支譯。異譯本是《妙法蓮華經優婆提捨》一卷,元魏勒那摩提譯於正始五年(公元508年)。
10《三具足經論》一卷,元魏毗目智仙譯於興和三年(公元541年)。
11《轉*輪經優婆提捨》一卷,元魏毗目智仙譯於興和三年(公元541年)。
12《寶髻經四法優婆提捨》一卷,元魏毗目智仙譯。
13《無量壽經優婆提捨》一卷,元魏菩提留支譯於普泰元年(公元531年)。
14《十地經論》十二卷,後魏菩提留支譯。
15《大乘莊嚴論釋》二十卷,唐波羅頗密多羅譯。
16《發菩提心經論》二卷,姚秦鸠摩羅什譯。
17《遺教經論》一卷,陳真谛譯。
世親年80逝於阿逾國,因他原來信仰小乘佛教,後來皈依大乘,其著作既有小乘論,又有大乘論,成為小乘佛教徒和大乘佛教徒共同尊崇的對象。世親的著作很多,號稱千部論師,相傳先造小乘論五百部,後來又造大乘論五百部,這當然是誇張之詞。但不可否認,世親的著作確實不少。除上述解釋大乘經論的著作以外,主要著作還有以下幾種:
1《辨中邊論》三卷,唐玄奘譯於龍朔元年(公元661年)。異譯本是《中邊分別論》三卷,陳真谛譯。
2《唯識二十論》一卷,唐玄奘譯於龍朔元年(公元661年)。
3《唯識三十論》一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
4《大乘成業論》一卷,唐玄奘譯於永徽二年(公元651年)。異譯本是《業成就論》一卷,元魏毗目智仙譯於興和三年(公元541年)。
5《大乘五蘊論》一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一年(公元647年)。
6《百法明門論》一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年)。
7《佛性論》四卷,陳真谛譯。
8《阿毗達磨俱捨論本頌》一卷,唐玄奘譯於永徽二年(公元651年)。
9《阿毗達磨俱捨論》三十卷,唐玄奘譯於永徽二年至五年(公元651年—654年)。異譯本是《阿毗達磨俱捨釋論》二十二卷,陳真谛譯於天嘉四年(公元563年)。
10《止觀門論頌》一卷,唐義淨譯於景雲二年(公元711年)。
11《如實論》二卷,梁真谛譯於太清四年(公元550年)。
世親還著有因明學著作《論軌》、《論式》、《論心》,已佚。
師子覺,據《婆薮豆法師傳》是無著的幼弟,據《大唐西域記》卷五是無著的弟子。關於他的情況,佛教典籍中記載很少,《大唐西域記》卷五稱他是“密行莫測,高才有聞。”《大乘阿毗達磨集論述記》稱:“覺師子,禀承先訓,更為後釋。”又稱:“菩薩本論,釋者眾多,詳緝最要,唯佛陀僧诃。”由此可見,師子覺(即佛陀僧诃)曾注釋無著的《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可惜已佚。
據窺基著《成唯識論述記》卷一,親勝和火辨與世親同時,親勝(Bandhu srī,音譯畔徒室利)是首先為《唯識三十頌》作注的人,《成唯識論述記》卷一稱他是“天親菩薩同時人也⿵,本頌初行,先為略譯,妙得作者之意,後德因而釋焉。”⿶此中所說“本頌”即《唯識三十頌》。親勝首先注釋《唯識三十頌》,闡述世親教義,然後其他人才開始注釋。可見親勝在唯識史上居重要地位,是繼承發揚世親教義的重要人物。
火辨(Citrabhāna,音譯質羅婆籋)《述記》卷一稱:“亦世親同時也,尤善文辭,深閒注述,形雖隱俗而道高真侶。”⿷火辨是與親勝同時為《唯識三十頌》作注的人,《成唯識論述記》卷一稱:“凡百年中天親生也,同時唯有親勝、火辨二大論師造此頌釋,千一百年後,余八論師方造斯釋。”⿸
德慧(Gunamati宮籋末底),《成唯識論述記》卷一稱:“安慧之師,業冠前英,道光時彥,芳聲流於四主,雅韻骧於五天,聖德神奇,未易詳舉。”⿹據玄奘《大唐西域記》卷八,德慧曾在摩揭陀國,與享有盛譽的數論師摩沓婆辯論獲勝,使摩沓婆嘔血而死。從此以後,德慧深受國王崇信,又以外道封邑建造寺院。據義淨著《南海寄歸傳》,德慧是南印度人,擅長定學。主要著作有《隨相論》、《唯識三十頌釋》、《中論注》等。
德慧傳給安慧(Stkiramati,音譯悉恥羅未底),《成唯識論述記》卷一說他“糅《雜集》,救《俱捨論》,破正理師,護法論師同時先德,南印度境羅羅國人也,妙解因明,善窮內論。扇徽猷於小運,飛蘭蕙於大乘,神彩至高,固難提議。”⿰可見安慧是一位博學高僧,既通小乘,又通大乘,還善解因明。主要著作如下:
1《大乘廣五蘊論》一卷,唐地婆诃羅譯於垂拱元年(公元685年)。
2《大乘中觀釋論》十八卷,宋惟淨和護法共譯於天聖五年至八年(公元1027—1030年)。
3《俱捨論實義疏》五卷,失譯。
4《阿毗達磨雜集論》十六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年(公元646年)。
5《寶積經論》四卷,元魏菩提留支譯。
除此之外還有《大乘莊嚴經論疏》、《辨中邊論疏》、《三十唯識論譯》等。
因為安慧主張見分和相分都非實有,所以他的唯識理論和難陀一樣,也被稱為“無相唯識”。
難陀(Nanda,意譯歡喜),《成唯識論述記》卷一說他是“勝軍祖習,故於後卷新熏種子,此師所說,造《瑜伽釋》等,大有制作。”⿱難陀的生活年代早於安慧,因為他的唯識理論維持世親舊說,故稱“唯識古學”。難陀主張種子新熏說,認為種子是由現行熏習而形成,佛教修行的無漏種子也是由於現行的熏習而形成,因此他廢除了唯識的“五種性”論⿲。難陀首創見、相二分,因主張相分無體,見分無形相,所以他的唯識理論稱為“無相唯識”。
難陀傳給勝軍(Jayasena),關於勝軍的情況,《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四有些介紹,他是西印度蘇刺陀(Suratha)國人,著名居士,屬剎帝利種姓。從小就愛好學習,又從安慧學習聲明和大、小乘論,又從戒賢學習《瑜伽師地論》。他知識淵博,通曉四《吠陀》、天文、地理、醫學、數學等,深受摩揭陀國滿胄王的賞識,欲立為其國師,並封二十大邑,勝軍沒有接受。滿胄王死後,戒日王繼位,又請勝軍為國師,並封烏荼國八十大邑,勝軍又無接受。戒日王的再三請求,都遭勝軍拒絕。他“每依杖林山,養徒教授,恆講佛經,道俗宗歸常逾數百。”⿳玄奘留印其間曾跟他學習唯識教義和因明兩年。
淨月(Suddhacandra,音譯戌陀戰達羅),《成唯識論述記》卷一稱:“安慧同時,造《勝義七十釋》、《集論釋》。”⿴看來淨月對唯識學的主要貢獻是注釋世親的《唯識三十頌》、《勝義七十論》和無著的《大乘阿毗達磨集論》。
世親的另一支傳給陳那(Dignāga,約440—520年),意譯域龍、童授等,他是世親的弟子,生於南印度香至國婆羅門家庭,⿵先於小乘犢子部出家⿶,後改學大乘。陳那對世親的唯識理論有所改造和發展,和難陀、安慧的唯識古學相比,稱為“唯識今學”。因其主張相分實有,見分有其行相,所以他的唯識論稱之為“有相唯識”。
陳那沒有被列入十大論師之列,他的主要功績是在因明方面,被稱為“中世紀正理學之父”,他是新因明的創始人。義淨的《南海寄歸傳》列舉了陳那的因明八論:一、《觀三世論》,二、《觀總相論》,三、《觀所緣緣論》,四、《因門論》,五、《似因論》,六、《理門論》,七、《取事施設論》,八、《集量論》。
陳那關於唯識學方面的著作,主要有以下幾種:
1《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園集要義論》,一卷,宋施護、法護、惟淨同譯於大中祥符四年(公元1011年)。
2《掌中論》一卷,唐義淨譯於長安三年(公元703年)。
陳那傳給商羯羅主(Sanharasvāmī),著有《因明正理門論》的釋論《因明入正理論》一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一年(公元647年)。
護法(Dharmapāla,約六世紀中葉),音譯達磨波羅,《成唯識論述記》卷一稱:“此大論師,南印度境達毗荼國建至城中帝王之子,學乃淵於海浚,解又朗於曦明,內教窮於大小,聲論光於真俗,外道小乘鹹議之曰:大乘有此人也,既猶日月之麗天,皎皎而垂彩,亦如溟渤之紀地,浩浩而無竭。天世以後,一人而已,制作破斥,具如別傳。年三十二而卒於大菩提寺。”⿷
護法曾於中印一帶與小乘、外道辯論獲勝,他的唯識理論主要繼承陳那的傳統,弟子很多,主要有戒賢、勝友、勝子、智月、親光等。主要作品如下:
1《廣百論釋》十卷,唐玄奘譯於永徽元年(公元650年)。
2《觀所緣論譯》一卷,唐義淨譯於景龍四年(公元710年)。
3《成唯識寶生論》五卷,唐義淨譯於景龍四年(公元710年)。
護法還有聲論(文字學)方面的著作《雜寶生明論》二萬五千頌,數十卷,已佚。護法最主要的著作應推《二十唯識論釋》和《三十唯識論釋》。由玄奘糅譯而成的《成唯識論》即以護法的觀點為主,兼蓄具余九家論師對《唯識三十頌》的注釋。所以,十卷本的《成唯識論》主要反映護法的唯識理論,關於“種子”問題,護法調和難陀和護月兩家主張,認為既本有又新熏。
戒賢(Silabhadra,約六至七世紀),音譯屍羅跋陀羅,玄奘的《大唐西域記》卷八稱:“論師(即戒賢——引者注)三摩吒國之王族婆羅門之種也,少好學,有風操,游印度,詢求明哲。至此國(即摩揭陀國——引者注)那爛陀僧伽蘭遇護法菩薩,聞法信悟,請服染衣,咨以究竟之致,門以解脫之路,既窮至理,亦究微言,名擅當時,聲高異域。”《大唐西域記》卷八還記載說,戒賢三十歲時曾代表他的老師護法與南印的一個外道辯論獲勝,受到國王的崇信。
我國唐玄奘於貞觀十年(公元636年)到那爛陀寺,向住持戒賢法師(當時已106歲)學習《瑜伽師地論》,同聽者數千人。
勝友(Vistsamitra),音譯毗世沙密多羅,曾在那爛陀寺向住持護法學習唯識教義,以“高談”著稱。
勝子(Jinaputra)亦稱最勝子,音譯辰那弗多羅,據《大唐西域記》卷十一載,他在北部缽伐多國(Parvata)造《瑜伽師地論釋》,現存一卷。唐玄奘譯於永徽元年(公元650年)。
智月(Jānacandra),音譯若那戰達羅,勝友在那爛陀寺時的同學,護法的弟子,唯識十大論師之一。
親光(Bandhuprabha)的生活年代約為公元六世紀中葉,那爛陀寺的學僧,護法的弟子,著有《佛地經論》七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
親勝、火辨、德慧、安慧、難陀、淨月、護法、勝友、勝子、智月是注釋《唯識三十論頌》的十家論師,被稱為唯識十大論師。他們的唯識觀點在《成唯識論》中都有所反映。
除此之外,當時著名的唯識師還有無性和德光。無性曾為無著的《攝大乘論》作注,稱為《攝大乘論釋》,十卷,唐玄奘譯於貞觀二十一年至二十三年(公元647—649年)。
德光(Gunaprabha),音譯瞿籋缽剌婆,《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二稱:“昔瞿籋缽剌婆(唐言德光)論師於此作《辯真》等論,凡百余部,論師是缽伐多國人,本習大乘,後退學小。”⿸據《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四,德光在缽伐多出家。《大唐西域記》卷四稱:“論師(即德光——引者注)少而英傑,長而弘敏,博物強識,碩學多聞,本習大乘,未窮玄奧,因覽《毗婆沙論》,退業而學小乘,作數十部論破大乘綱紀,成小乘執著,又制俗書數十余部,非斥先進。所作論典,覃思佛經,十數不決,研精雖久,疑情未除。”
德光主要傳世親的律學,著有《律經》,是說一切有部的主要律典。除此之外還注釋過《瑜伽佛地論》的前幾品。
注釋:
見宇井伯壽著《印度哲學研究》卷1第335頁。
《大正藏》卷42第311頁。
化地部(Mahisasaka),亦稱正地部,音譯彌沙塞部。小乘佛教二十部(或十八部)之一,釋迦牟尼逝後三百年從說一切有部分出。相傳部主原為國王,為教化人民而捨國出家。該部主張過來和未來是無,現在的無為法是有。
賓頭羅,全稱賓頭羅跋惰(Pindolabhāra drāja),是印度十六羅漢或中國十八羅漢之一。
《大正藏》卷50第188頁。
數論(Sanhhya),古印度哲學流派之一,音譯僧亻去,創始人相傳是迦毗羅,故亦稱迦毗羅論,依據的主要經典是《數論頌》,以二十四谛概括宇宙萬有。
《大正藏》卷50第190頁。
偈(Gāthā),音譯伽陀,佛經的詩體,主要分為兩種:一通偈,亦稱首盧伽陀(Sloka),固定由32個梵文音節構成;二別偈,以四言、五言、六言或七言的四句構成。
長行,佛經中的散文體,因文句的行數長,故稱長行。長行可以直接敘述佛陀說教,也可以解釋佛經中的偈頌,長短不一,不受字句限制。
經量部(Sautrantika),小乘二十部(或十八部)之一,釋迦牟尼涅四百年初從說一切有部分出,反對說一切有部的“三世實有”理論,因主張以經為量(准則)建立本派的理論體系,故稱經量部。認為人體有細微難言的“一味蘊”,以此為根本長出構成人體的色、受、想、行、識五蘊。“一味蘊”又稱為“勝義補特伽羅”,成為輪回的主體,其學說對大乘有宗影響較大。
語出《大唐西域記》卷四。
見《大唐西域論》卷四。
天親,即世親。
金陵刻經處本第十一葉。
金陵刻經處本第十二葉。
金陵刻經處本第十葉。
五種性是唯識學派把眾生區分的五個等級。一、聲聞乘種性,聲聞乘屬於小乘,系指親聞佛說教的四谛理而成羅漢者;二、辟支佛乘種性,辟支佛乘亦屬小乘,辟支佛乘種性是指觀悟十二因緣之理而得道者;三、菩薩乘種性,菩薩乘是大乘,菩薩乘種性是指通過修行而成佛者;四、不定種性,通過修行可達羅漢、辟支佛、佛的果報不定;五、一闡提迦(Icchantika),無論如何修行,永不成佛。
《大正藏》卷50第244頁。
婆羅門是印度的第一種姓,印度傳統上把人區分為四大種姓:一、婆羅門,祭司;二、剎帝利,武士;三、吠捨,農民,手工業者和商人;四、首陀羅,雇傭勞動者等。
犢子部(Vatsīputrīya),小乘二十部(或十八部)之一,亦稱可住子弟子部,釋迦牟尼涅三百年從說一切有部分裂出來的一個重要派別,它把一切事物區分為過去、現在、未來、無為、不可說五藏。不可說藏就是補特伽羅(我),成為輪回的主體。
《大正藏》第50卷第23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