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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農教授:梁漱溟的佛學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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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的佛學思想  

高振農

梁漱溟是中國近代知名的學者和社會活動家。他從20世紀20年代末走出大學之門,搞鄉村建設。從十六七歲起,由於對人生問題不勝懷疑、煩惱,即傾慕出世,尋究佛法。其後雖轉向儒學,但在其哲學體系中,仍摻雜有許多佛學思想。

一、生平事跡及思想演變

梁漱溟(1893—1988年)原名煥鼎,字壽銘。一度用壽民或瘦民作筆名,後改名涑溟。原籍廣西桂林,其祖父因任京官遷居北京。早年就讀於北京順天中學堂,畢業於直隸法政專門學校。1917年被蔡元培聘為北京大學哲學系講師,主講印度哲學,並對佛學進行研究。1924年辭去北大教職,在山東自辦教育,從事鄉村建設。1929年到河南輝縣籌辦河南村治學院。1931年去山東鄒平創辦鄉村建設研究院,主編《村治月刊》。抗戰時期,參加民主黨團同盟,從事民主運動。1938年初赴延安,與MZD主席作兩次徹夜長談。1939年進入敵後坑日游擊區,巡視各地歷8個多月。1945年以民主人士身份參加調查聞一多被國民黨特務暗殺事件。1946年春,參加在重慶召開的政治協商會議。會議閉幕不久,就參加各方人士組成的赴延安參觀團,再一次與MZD會見。建國後任全國政協委員等。

據梁漱溟自己講,他的“一生思想轉變”大致可分為三期:

第一期“便是近代西洋這一路”。(《人心與人生》,第37頁)這一時期,他先是對資產階級改良派的思想有興趣,其後又贊成資產階級革命派的思想,並參加革命派的組織和活動。辛亥革命以後,一度熱心社會主義,撰有《社會主義粹言》小冊子。這一時期梁漱溟在政治思想上是順應時代發展潮流,向著比較激進的方向發展的。

第二時期,是在辛亥革命以後。這一時期他的思想是“從西洋功利派的人生思想後來折反到古印度人的出世思想”(同上)。這一時期梁漱溟笃信佛學,想從佛法中求得人生問題之解決。

第三時期,約當1921年他的《東西文化及其哲學》一書出版前後。這一時期,他的思想是“從印度出世思想卒又轉歸到中國儒家思想”(同上)。一開始,他對出世思想有所捨棄,但還是對儒佛兩家同樣稱贊。後來則完全站到儒家思想一邊,並對西洋伯格森的生命派哲學感到興趣。至此,梁漱溟形成了以中國儒家思想為主,同時又糅合印度佛學和西洋生命派哲學為特征的哲學思想體系。

梁漱溟的著述甚多,其中現存論及佛學較多的有《印度哲學概論》、《東西文化及其哲學》和《人心與人生》等。

二、佛學思想

(一)對佛教哲學的一些基本看法

梁漱溟在其所著《印度哲學概論》、《人心與人生》等書中,對佛教哲學的一些基本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主要有:

1佛法不能算是哲學

梁漱溟認為,佛法不能算是哲學。他說:“佛法之為物若以為哲學而研究之,實失其本意。”因為“其本意初不以哲學為事”。而且兩者所要解決的問題也不同:“哲學之所事在知,佛法之所事在亡知。”(《印度哲學概論》,第63頁)“哲學之本性為從無可知中向知之方面開展,而由上觀察佛法雖亦從亡知處(禅)不妨予人以知,而所事實在亡知而不在知”。他的結論是:“蓋佛本不以哲學為事也,即今之所謂佛之哲學者,亦第為吾人從流傳下來佛的宗教教訓搜得,在佛初無是物,其為哲理抑非哲理亦非可定。”(同上書,第64頁)關於佛法非哲學之說,當年歐陽竟無大師曾提出過。但梁漱溟對此所作的解釋,有一定的獨到見解。

2唯識家不是唯心論又是唯心論

梁涑溟認為,唯識家不是唯心論,又是唯心論。為了說明這一點,他自設問答,進行闡述。他說:“或問:唯識家言是今所謂唯心論否?可答雲不是。”因為“唯識家說,五識所有色聲等屬性境故,屬現量故”。(《人心與人生》,第202頁)他認為,“性境”和實在的境沒有多大區別,不是隨心而有的;現量是沒有分別計度作用的。所以他說;“性境義同實境,非可隨心而有”;“現量如鏡照物,沒有分別計度。”(同上)因此不可稱之為唯心論。但是,唯識家又自稱是唯心論,所以梁漱溟又說:“從另一方面來說,則唯識家固自言唯心也。此心指第八識。(心、意、識三名字分別相當於第八、第七、前六識)所謂第八識者實即為吾人生命整體;其曰:‘一切唯心所造’者,一切唯吾人生命之所造耳。”(同上)為了進一步說明這一問題,他再一次自設問答說:“若問,為什麼唯識家既不唯心矣,而卒又唯心起來?答曰:其不唯心者,實事求是;其卒又近若唯心者,仍是實事求是。”為什麼這樣說?他認為唯識家“在解決人生問題的實踐中,不實事求是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的結論是:因為唯識家“他們原不是在談哲學,無所謂唯心、不唯心”。如果一定要談唯心、不唯心,則“前之不唯心,後之唯心”,是由於“其心之意詞意義寬狹不同。前之不唯心即不唯主觀意識之義;後之‘唯心所造’者,即一切唯生命所造之義”。(《人心與人生》,第203頁)

梁漱溟的這些說法,有其一定的道理。因為唯識家所講的六識,不完全來自主觀意識,而是分別“來自眼耳鼻舌身五根和第六意根(分別計度之頭腦)”(同上書,第202頁)。所以說他“不唯心”。但同時唯識家又確實主張“一切唯心所造”的,所以也可以說他是唯心論。至於把“一切唯識所造”解釋為“一切唯生命所造”,則完全是梁漱溟自己的見解。

3佛法是無我論、無神論

梁漱溟認為,佛法無論在人生觀上或本體論上都主張無我論。他說:“佛教三法印,一諸行無常,二諸法無我,三涅〖FJF〗NB231〖FJJ〗寂靜。順此印者為佛說,違此印者即非佛說。故佛法在人生觀上為無我論,在本體論上又為無我論。”又說:“一切法不出有為無為,有為法雖有作用而不常住,無為法雖常住而無作用,故無常一主宰之我。”同時“大小乘中”也“處處破我”。(《印度哲學概論》第131頁)最後他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人們說:“然人若問佛法於此之問題為有我論為無我論,則仍答言無我論。”(同上書,133頁)

梁漱溟還認為,“佛法為明確之無神論”(同上書,第115頁)。其根據是佛教經籍“《成唯識論》、《十二門論》、《瑜伽師地論》皆有破神之詞”。(同上書,第116頁)

梁涑溟又從本體論的角度研究了佛法,認為“佛法初不立本體,亦復非一元、非二元,非心非物。乃至種種問題但有否辭,靡或肯定”(同上書,第184頁)。

梁漱溟對佛法的一些見解,基本上是符合實際的。佛教,特別是早期佛教,確實是主張無我、無神的。而釋迦牟尼也確實對本體論的一些問題,不作肯定的回答,而常用一些否定之詞。

4因明是外學亦是佛說

梁漱溟認為,佛教因明既是外學亦是佛說。如果從來源上說,因明是從外道而來。他說:“余意印度學術悉與宗教相連,五明本外道先有,佛教興亦必有之,不加摒除,亦不以此取重,唯因明亦然。”(同上《印度哲學概論》,第214頁)在梁漱溟看來,因明一開始是外學,但在陳那、天主以後,則已經完全屬於內學了。他說:“《起信論要決》極言因明是外道法,非真佛教。所以知者,結集《三藏》及《六足》、《發智》、《大婆沙》無因明說,《瑜伽》判此以為外學。因明家則以《地持經》為證,以為源唯佛說。實則兩是,亦外學亦佛說耳,诤言徒枉。佛教之古因明本效法外道,今審龍樹、無著、世親所言,皆與尼耶也比同,未能以佛法熔鑄之。當此之時實唯外學。陳那、天主以後,深辨現比以說認識,因明乃得介通於佛法。當此之時則固內學矣。”(同上)這些說法,基本上符合佛教因明發展的史實。

5法相宗、法性宗殊途同歸

中國佛教有法相宗、法性宗兩大家,長期以來爭論不休。梁漱溟認為,兩家在根本義理上並無不同,只是在方法、途徑上有所差異而已。所以他說:“兩家之義未見乖舛,而竟以興爭聚訟者何也?余以為唯識曲解依他,而後歸於離言;三論直下明空,句句便揭本旨;此誠所謂殊途同歸者。歸結既同,則诤出誤會;途路既殊,則訟為唐勞。”(同上書,第155頁)這是說,兩家所以不斷有爭論,主要是因為不明其“途路之殊”,如果明白了這些情況,就可以“豁然得解”。因此他又說:“持論者不明其途路之殊,诠言各別,則鑿枘相牾固亦其宜。而問學者誠執斯以析疑,又不難豁然得解耳。”(同上書,第159頁)最後,他認為“兩家為說各殊而皆圓,固不可以此破彼、以彼破此耳”(同上書,第162頁)。

把法相宗、法性宗說為在義理上並無二致,這也不是自梁漱溟始,早年歐陽竟無也認為法性和法相是一種學,而不是兩種學。不過,用“殊途同歸”、“為說各殊而皆圓”等等理論來闡述兩家之間的關系,則可說是梁漱溟的獨到見解。

(二)以佛學作為觀察文化、研究知識的方法

在梁漱溟的一生中,曾有較長一段時間以佛學作為觀察文化和研究知識的方法。1921年出版的《東西文化及其哲學》,可說是他用佛家唯識學去觀察文化和研究知識所撰寫的一本代表作。

1用佛家思想探索宇宙的本體

梁漱溟說:〖KG-*9〗“我這個人未嘗學問,種種都是妄談,都不免‘強不知以為知’,心裡所有只是一點佛家的意思。我只是本著一點佛家的意思裁量一切。這觀察文化的方法,也別無所本,完全是出於佛家思想。”(《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第48頁)這是說他要以佛家思想來衡量一切。

在梁漱溟的哲學體系中,曾用“生活”這一范疇來說明宇宙的本體,而他對生活的說明,就是用他“所得到的佛家的意思”。他〖KG*9〗說:“生活是什麼?生活就是‘相續’。”為什麼要研究生活?他認為“生活”與“宇宙”是等同的,“宇宙”就是“生活”。他說:“照我們的意思,盡宇宙是一生活,只是生活,初無宇宙。由生活相續,故爾宇宙似乎恆在,其實宇宙是多的相續,不似一的宛在。宇宙實成於生活之上,托乎生活而存者也。這樣大的生活是生活的真象,生活的真解。”(同上)這是說宇宙即生活,有生活才有宇宙。

什麼是“生活相續”呢?他解釋說:“生活即是在某范圍內的‘事的相續’。這個‘事’是什麼?照我們的意思,一問一答,即唯識家所謂一‘見分’、一‘相分’一是為一‘事’。一‘事’,一‘事’,又一‘事’。……如是湧出不已,是為‘相續’。為什麼這樣連續的湧出不巳?因為我們問之不已。……問不已答不已,所以‘事’之湧出不已。因此生活就成了無巳的‘相續’。這探問或追尋的工具其數有六:即眼、耳、鼻、舌、身、意。凡剎那間之一感覺或一念皆為一問一答的一‘事’。在這些工具之後則有為此等工具所自產出而操之以事詢問者,我們叫他大潛力或大要求或大意欲——沒盡的意欲。”(《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第48—49頁)梁漱溟在這裡用唯識家的“見分”、“相分”來說明“生活相續”。認為“生活相續”就是“一問一答”、“問不已答不已”。而這“一問一答”即唯識家所說的“見分”、“相分”;每一剎那的一個感覺、一個念頭,都是“見分”、“相分”的統一;“生活相續”則形成宇宙。這裡明顯地可以看出,他確實是以佛學思想去探索宇宙的本體的。

2用佛家的唯識學作為研究知識所用的方法

梁漱溟認為,“思想就是知識的進一步,觀察思想首宜觀其方法”,所以“要先為知識之研究”。研究知識需要一定的方法,梁漱溟“研究知識所用的方法,就是根據於唯識學”。他自稱在研究知識時,“所用的名詞就是唯識家研究知識所說的話”。唯識家在論述知識的構成時,常用的基本概念和名詞是“現量”、“比量”和“非量”。梁漱溟在研究知識時,同樣也是用的這三量。他說:“我們觀察知識,即要曉得知識如何構成的。知識之構成,照我們的意思,即由於此三量。此三量是心理方面的三種作用,一切知識皆成於此三種作用之上。”(以上引文均見《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第69頁)但是,梁漱溟在用唯識家的三量來研究知識時,並沒有完全照搬照用,而是有他自己的解釋和發揮。

關於“現量”,他認為“現量就是感覺”,“現量的作用只是單純的感覺”(同上書,第70頁)。意思是說,現量相當於感性認識的感覺階段,不能把屬於知覺的部分也包括在內。所以他又指出,他“所指的‘現量’,只是唯識家所謂對‘性境’的那一種認識作用,不可超過或不及這個范圍”。“性境”是什麼?他認為“照唯識家的解釋”,有兩個條件:“第一條件是有影(親相分)有質(本質);第二條件是影要如其質。”(同上)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在這裡,梁漱溟根據唯識家的觀點,只承認感官的主觀活動,只強調感性認識的主觀性,忽視和否認感官活動的客觀物質基礎和感性認識的客觀內容,把感性認識說成完全是主觀自生的東西。

關於“比量”,梁漱溟認為,“比量”即是所謂“理智”。這裡的“理智”,指的是認識過程中的理性階段;是指認識過程中的簡(分)、綜(合)作用。這種簡、綜作用,即所謂比量。他還認為,比量所認識的境是“獨影境”。而“獨影境是有影無質的”,“是非借於客觀之物才變生的,而是我心所自生私有的”。(《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第71—72頁)梁漱溟在這裡按照唯識家的觀點,否定了理性認識的客觀基礎,否定了理性認識的來源及其內容的客觀性,把理性認識說成是純主觀的東西。

關於“非量”,梁漱溟稱之為“直覺”。他認為,在現量和比量之間,應當有一個直覺階段。他說:“知識是由於現量和比量構成的,這話本來不錯。但是在現量與比量之間,還應當有一種作用,單靠現量和比量是不成功的。”他還進一步發揮說:因為照唯識家的說法,現量是無分別、無所得的,除去影象之外,都是全然無所得,毫沒有一點意義;如是從頭一次見黑無所得,則累若干次仍無所得,這時間比量智豈非無從施其簡、綜的作用(同上書,第72頁)這就是說,在現量和比量之間,必須有一種作用存在,這就是“直覺”。所以他又說:“在現量和比量中間,另外有一種作用,就是附於感覺——心王——之‘受’、‘想’二心所。‘受’、‘想’二心所是能得到一種不甚清楚而且說不出來的意味的。”因此,“‘受’、‘想’二心所對於意味的認識就是直覺。故從現量的感覺到比量的抽象概念,中間還需有‘直覺’之一階段”(同上)。這些說法,是對唯識學的進一步發揮。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對於唯識家的修訂”(同上)。

梁漱溟還認為,直覺所認識的是所謂“帶質境”。“帶質境是有影有質而影不如質的”。這種直覺所認識的帶質境,“其影乃一半出於主觀,一半出於客觀。有聲音為其質,故曰出於客觀;然此妙味者實客觀所本無而主觀之所增,不可曰全出客觀,不可曰性境,只得曰帶質而已”(同上書,第73頁)。

“直覺”就是唯識家所說的“非量”。梁漱溟為什麼不用“非量”而要用“直覺”?他認為“唯識家所謂非量系包括‘擬觀量’與‘擬比量’而言,乃是消極的名詞,否定的名詞,表示不出於現量比量之外的一種特殊心理作用,故不如用直覺為當。”(同上)意思是說,因為“非量”包括“似現量”與“似比量”。而任何一個判斷或推理,只要其中包含似現量或似比量,都不是正確的或假的,所以要把“非量”換成“直覺”。

梁漱溟把“非量”換成“直覺”,這並不是一種對唯識學的簡單的修訂,實際上是由此規定了“直覺”對現量與比量的支配和決定的關系。換句話說,是直覺對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起了一種決定作用。

梁漱溟用唯識學的三量作為研究知識的方法,確實是連名詞概念都搬用了唯識家的。其對唯識家思想的修訂,主要是宣揚直覺主義,認為只有直覺才能認識宇宙本體。他說:“要認識本體,非感覺理智所能辦,必方生活的直覺才行。直覺時即生活時,渾融為一個,沒有主客觀的,可以稱絕對。”(同上書,第79頁)這就是他改訂唯識學所宣揚的直覺主義。

(三)反對佛教為現世所用

梁漱溟一度曾熱衷於佛法,他卻激烈地反對佛教為現世所用。

近代以來,學術界和佛教界的一些知名人士如梁啟超、太虛、劉仁航等,都曾主張佛教要為現世所用,提倡人間佛教,用佛法救濟人心,等等。梁漱溟對此堅決反對說:“上海劉仁航先生同好多的佛學家,都說佛化大興可以救濟現在的人心,可以使中國太平不亂。我敢告訴大家,假使佛化大興,中國之亂便無已。”(同上,第202頁)

根據佛教教義,世界上的一切紛爭,其根本原因是由於世界上人類的爭權奪利。因此,佛教要求人們去掉貪欲,不求名利。近代一些佛教界人士就是運用佛教以救濟人心,使天下太平。梁漱溟對此大加反對,認為佛教不僅不能救濟人心,而且還會引起天下大亂。他說:“一般人——如劉仁航先生等——就以為大家不要爭權奪利就平息了紛亂。而從佛教給人一服清涼散,就不復爭權奪利,可以太平。這實在是最錯誤的見解,與事理真象適得其反。”為什麼這樣說?他認為“我們現在的政治制度是采自西洋。而西洋則自其人之向前爭求態度而得生產的,但我們大多數國民還依然是數千年來舊態度,對於政治不聞不問,對於個人權利絕不要求,與這種制度根本不適合,所以才為少數人互競的掠取把持,政局就反復不已,變亂遂以相尋”。他的結論是:“今日之所患不是爭權奪利,而是大家太不爭權奪利。只有大多數國民群起而與少數人相爭,而後可以奠定這種政治制度,可以寧息累年紛亂,可以護持個人生命財產一切權利。”(同上書,第208頁)佛教是一味叫人止息向前爭奪態度的,所以他警告大家:“假如佛化大興,中國之亂便無巳。”他呼吁“倡導佛教的人”要“可憐可憐”那些“遭兵亂的人民”,莫要延長了他們“這種水深火熱的況味”(同上書,第209頁)。

梁漱溟反對佛教為現世所用的態度是十分堅決的。在他看來,佛教“專談現世生活以外的事,不談現世生活。這樣,就導致佛教在現代沒有多大活動的可能。在想把佛教抬出來活動的人,便不得不謀變更其原來面目”。他說:“似乎記得太虛和尚在《海潮音》一文中,要借著‘人天乘’的一句話為題目,替佛教擴張他的范圍到現世生活裡來。又仿佛劉仁航和其他幾位也都有類乎此的話頭。而梁任公先生則因未曾認清佛教原來怎麼一回事的緣故,就說出‘禅宗可以稱得起為世間的佛教、應用的佛教’的話(見《歐游心影錄》)。他並因此而總想著拿佛教到世間來應用,以如何可以把貴族氣味的佛教改造成平民化,讓大家人人都可以受用的問題,訪問於我。其實這個改造是做不到的事,如果做到也必非復佛教。”(同上書,第210頁)他的最後結論是:“總而言之,佛教是根本不能拉到現世來用的;若因為要拉他來用而改換他的本來面目,則又何苦如此糟蹋佛教?我反對佛教的倡導,並反對佛教的改造。”(同上書,第211頁)其反對佛教應用於現世的堅決態度,於此可見。

梁漱溟在這裡反對用佛教來救濟人心、改良社會的說法,有其合理的一面。因為近代社會的累年紛亂和人心動蕩,有其深刻的階級原因和社會原因,決不是提倡佛教、弘揚佛法所能根本解決的。在那個社會提倡佛法,只能起到一種麻痺人民,叫人民忍受統治者的壓迫與剝削,不要起來反抗的作用。因此,梁漱溟反對在那個社會提倡佛法,是一種遠見卓識,值得肯定。但是,他認為佛教只談現世生活以外的事,不談現世生活,卻是有它的片面性。因為從佛教教義來看,並不是專談現世生活以外的事的。《增一阿含經》說:“諸佛世尊,皆出人間”;《六祖壇經》也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這都說明佛法與世間的關系密切,佛法是可以應用於現世的。現在,中國佛教協會把提倡人間佛教思想,提高到當前中國佛教向何處去的高度上來看待。“莊嚴國土,利樂有情”這句佛教名言,成為廣大佛教徒積極參加社會主義四化建設的動力。這些都是佛法可以應用於現世的最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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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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