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教育的學科設置和學制管理
北京大學:李四龍
近代中國的佛教教育,在內憂外患之中,改革傳統的叢林制度,創設佛學院、僧學堂,尋求振興佛教之策。1903年,湖南僧人笠雲在長沙開福寺創辦湖南僧學堂,之後,全國各地紛紛興辦各種類型的佛學院。其中,1907年楊仁山(1837-1911)於金陵刻經處創辦的祗洹精捨、1922年歐陽竟無(1871-1943)於南京成立的支那內學院、1922年太虛(1890-1947)於武昌成立的武昌佛學院,在近現代中國佛教史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們的辦學思路至今仍不失其時代意義。
佛教教育一度沉寂之後,現在又呈復興之象。本文試圖從學科設置和學制管理兩方面,檢討歷史,溫故知新,探索當前佛教教育的辦學思路。
一、佛教教育的學科設置
近代佛教教育的發展,是有感於僧人缺乏必要的佛學知識。楊仁山在《釋氏學堂內班課程刍議》裡說:“自試經之例停,傳戒之禁馳,以致釋氏之徒,無論賢愚,概得度牒。於經、律、論毫無所知,居然作方丈開期傳戒,與之談論,庸俗不堪,士大夫從而鄙之。”佛學院的設立,佛教教育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改變這種“釋氏之徒,不學無術,安於固陋”的局面。
那麼,發展佛教教育應該從哪裡入手,哪些經、律、論應該列入佛學院的課程裡呢?縱觀中國近現代佛教教育史,我們不難發現,幾大佛學院在設置佛教基礎課時,都是遵循了“大小兼容、八宗並包”的原則,對於大乘、小乘佛教經典以及中國佛教八大宗派的內容,采取兼容並包的態度,貫徹“諸法無有高下”的平等精神。
楊仁山以居士身份辦學,顯然要比僧人更容易打破歷代宗派的門戶之見,兼綜各家之長。他在《釋氏學堂內班課程》裡規定“每日課程六堂,每堂一點鐘”,上下午第一堂課均為佛教,詳列所需學習的30多種經論。第一年包括《四十二章經》、《八大人覺經》、《佛教初學課本》、《釋迦如來成道記》、《念佛伽陀》、《菩薩戒本經》、《大乘起信論》、《唯識三十論》、《因明論》、《八識規矩》、《心經》、《阿彌陀經》、《晨昏課誦》、《百法明門》、《小止觀六妙門》,這些經論有的是“讀誦講解”,有的是“隨時講解”,有的是“暇時細閱”;第二年包括《楞嚴經》和《大乘止觀》;第三年包括《圓覺經》、《金剛經》、《維摩經》、《十六觀經》、《七佛偈》、《信心銘》、《證道歌》、《定慧相資歌》、《萬善後偈》、《願生偈》、《地藏經》、《顯密圓通》、《原人論》、《高僧傳》、《釋氏稽古略》。從第四年起,設想用兩至五年的時間,“或專學一門,或兼學數門”,根據他自己“十宗”的判教理論,列出若干經論:俱捨宗原典包括《俱捨論》、《普光記》和《法寶記》,成實宗包括《成實論》;律宗包括《梵網經》、《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毗尼止持》、毗尼關要》、《毗尼集要》;天台宗包括《法華經》、《妙玄節要》、《涅槃經疏》、《刪定止觀》、《釋禅波羅密》、《四教儀集注》、《教觀綱宗》;賢首宗包括《華嚴懸談經疏鈔》、《行願品疏鈔》、《華嚴著述集要》、《法界無差別論疏》、《大宗地玄文本論》、《釋摩诃衍論》;慈恩宗包括《成唯識論》、《樞要》、《相宗八要》、《瑜伽師地論》、《倫記》、《因明論疏》、《法苑義林章》、《解深密經》、《密嚴經》、《唯識開蒙》;三論宗包括《中論》、《百論》、《十二門論》、《肇論》、《大智度論》、《三論玄義》、《三論游意》、《寶藏論》;禅宗包括《楞伽經》、《會譯》、《思益經》、《五燈會元》、《六祖壇經》、《禅源諸诠集》、《宗鏡錄》、《萬善同歸集》、《宗范》、《禅林僧寶傳》;密宗包括《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蘇婆呼童子經》、《蘇悉地羯羅經》、《施食補注》;淨土宗包括《無量壽經義疏》、《無量壽如來會》、《彌陀疏鈔》、《無量壽三經論》、《往生論注》、《淨土十要》、《安樂集》、《往生集》。他還建議使用《教乘法數》和《大明三藏法數》這兩部佛教辭典。通過這樣的佛學訓練,學員基本上不僅可以掌握佛教的根本要義,亦可對佛教發展的全貌有深刻的認識,而不純粹是專治某宗某派。
由於經費原因,楊仁山的只洹精捨只辦了兩年,其辦學思路後來由支那內學院發揚光大,經過歐陽竟無、呂澂(1896-1989)歷年的潛心勘酌,內學院建立了“佛學五科”的講習體系,成為中國佛教教育史上的一大創舉。一般都認為支那內學院是法相宗的根本道場,但是,呂澂在1925年9月13日支那內學院法相大學特科開學儀式上,明確聲明“並不拘限於法相一宗,正面觀之,直指純正佛法之全體”,並在《內學》第二輯上撰文,強調“絕非推尊一宗,亦非欲以一宗概括一切。正此趣向專志精勤,必使純正佛法遍世間”。《支那內學院簡章》亦明言,內學院的大學部要設法相、法性、真言三所大學。其中,法相大學本科以慈恩宗、賢首宗、俱捨宗為根本,設有“戒律、本經、本論、著述、因明、觀法、小乘、世典、梵文、藏文、傳教”等學科;法性大學本科以三論宗、禅宗、天台宗、成實宗為根本,設有“戒律、本經、本論、著述、觀行、小乘、世典、梵文、藏文、傳教”等學科;真言大學本科以淨密宗、淨土宗為根本,設有“戒律、教典、儀軌、觀行、圖像、世典、梵文、藏文、傳教”等學科。
支那內學院把玄奘、窺基一系所傳的印度佛教視為“純正佛法”,所謂“佛學五科”,就是在那爛陀寺佛學六科基礎上加以改造而成的。1938年,呂澂認真研究了那爛陀寺講學的規模、分科及其次第,認為佛學六科的次第是“毗昙--因明--戒律--中觀--瑜伽--般若”。1943年,他把印度的佛學六科改為“佛學五科”,即“毗昙--般若--瑜伽--涅槃--戒律”,編定五十部書,分三周進行。呂澂說:“五科佛學,各以義理推闡,逐時開展,故必歷三周而盡其學,合五科而識其全,經之緯之,成章以達,此純異乎判教之陋說也。”第一周以“心性本寂”為中心主題,稱為“知本”之學,講習五經七論共計十二部書,被認為是“根本要文”,即毗昙科的《法句經》二卷(吳譯、藏要本)、《阿毗昙心論頌》一卷(晉譯、院刻稿本),般若科的《能斷金剛般若經》一卷(隋譯、藏要本)、《菩提資糧論頌》一卷(隋譯、藏要本),瑜伽科的《摩诃衍寶嚴經》一卷(失譯、院刻會《瑜伽釋》本)、《辨中邊論頌》一卷(唐譯、藏要本),涅槃科的《勝鬘師子吼經》一卷(宋譯、藏要本)、《大乘法界無差別論》一卷(唐譯、院刻稿本),戒律科的《清淨毗尼方廣經》一卷(秦譯、院刻稿本)、《菩薩戒本羯磨》二卷(唐譯、藏要本),為了鞏固以上的學習成果,另加兩部娴習止觀的論《解脫道論》十二卷(梁譯、藏要本)和《六門教授習定論》一卷(唐譯、藏要本);第二周以“轉依”為中心主題,稱為“正宗”之學,講習十九部書,即毗昙科的《四阿含經毗昙讀》十六卷(晉宋等譯、院刻稿本)、《阿毗達磨俱捨論頌》一卷(唐譯、院刻會譯本)、《大乘阿毗達磨經頌》一卷(唐譯、院刻稿本)、《大乘阿毗達磨集論》七卷(唐譯、藏要本),般若科的《維摩诘所說經》三卷(秦譯、藏要本)、《摩诃般若波羅蜜經》二七卷(秦譯、院刻稿本)、《大智度論》節本二十卷(秦譯、院刻稿本)、《中論頌》一卷(秦譯、院刻本),瑜伽科的《解深密經》五卷(唐譯、藏要本)、《瑜伽師地論本地分菩薩地》十六卷(唐譯、藏要本)、《顯揚聖教論頌》一卷(唐譯、藏要本)、《攝大乘論本》一卷(唐譯、藏要本),涅槃科的《妙法蓮華經》七卷(秦譯、藏本本)、《大般涅槃經·正法分》八卷(涼譯、院刻本)、《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四卷(宋譯、藏要本)、《究竟一乘寶性論偈》(魏譯、藏要本),戒律科的《郁伽長者所問經》一卷(曹魏譯、院刻稿本),為了有助於轉依,另加一經一論作為“增上相資”,即《因明入正理論》一卷(唐譯、藏要本)和《大方廣佛華嚴經·修慈分》一卷(唐譯、院刻稿本);第三周以“一法界”為中心主題,稱為“終鹄”之學或“究竟”之學,亦講習十九部書,即毗昙科的《諸法集要經》十卷(宋譯、院刻本)、《入阿毗昙達磨論》二卷(唐譯、院刻稿本)、《四谛論》四卷(陳譯、院刻本)、《論事標目》一卷(院編稿本),般若科的《大般若經·曼殊室利分》二卷(唐譯、院刻稿本)、《佛母般若圓集要義論》一卷(宋譯、院刻合釋論本)、《廣百論釋》十卷(唐譯、院刻稿本)、《大乘掌珍論》二卷(唐譯、藏要本),瑜伽科的《華嚴七品頌本》三卷(唐譯、院編稿本)、《觀所緣論釋》一卷(唐譯、藏要本)、《成唯識寶生論》五卷(唐譯、藏要本)、《成唯識論》節本四卷(唐譯、院編稿本),涅槃科的《大方等大雲經·大眾犍度》一卷(涼譯、院刻稿本)、《大乘密嚴經》三卷(唐譯、藏要本)、《佛地經論》七卷(唐譯、藏要本),戒律科的《六度集經》八卷(吳譯、院刻稿本)、《佛所行贊》五卷(涼譯、院刻稿本),為了長養菩提,資糧善集,另加一經一論,即《集量論釋節本》六卷(院編稿本)、《大集虛空藏所問經·抉擇分》三卷(唐譯、藏要稿本)。整個過程為3-5年。支那內學院的大學部實際上只辦過法相大學,而且也只維持了兩年時間,所以,內學院的講學規模不斷縮小,“佛學五科”的講學體系在當時並沒有完全實施。
跟支那內學院齊名的武昌佛學院,是由太虛法師發起創立的。他早年受教於楊仁山,並與歐陽竟無進行了長期的辯論,彼此的辦學思路不無相通之處。由於太虛的僧人身份,他的佛教教育主要集中在僧教育方面,撰有許多有關僧教育的講演和著述,先後辦起各種佛學院,武昌佛學院只是其中最為著名的一所,其他還有閩南佛學院、柏林教理院、漢藏教理院等,在1928年出游歐美期間,他還在法國巴黎發起籌建世界佛學苑,總部設在武昌佛學院內,成立“世界佛學苑圖書館”。
1922年武昌佛學院成立伊始,所授課程由於受到師資、經費等客觀原因的干擾,並沒有體現出十分明確的辦學思路。1928年7月《閩南佛學院續招學僧簡章》規定,第一學年設有《佛學概論》、《各宗派源流》、《律學大意》、《因明學概要》;第二學年設有《佛學大意》、《俱捨學大意》、《成實學大意》、《四論學大意》、《唯識學大意》;第三學年設有《律學大意》、《禅學大意》、《淨土學大意》、《天台學大意》、《密學大意》、《賢首學大意》、《佛典泛論》、《大乘宗地引論》。這種設置比較明確地體現了“八宗平等”的思想。不過,最能系統地體現太虛關於學科設置理想的當數“六系”說。1934年9月,他在對世界佛學苑圖書館館員發表講話時,規定“五三共法系”、“小大律藏系”、“法相唯識系”、“般若中觀系”、“中國台賢禅淨系”、“印華日藏密法系”作為研究員研究的目標,點明了每一系所需學習的原典。
五三共法系,五指的是人乘、天乘、聲聞乘、獨覺乘、菩薩乘五乘,三指的是聲聞、獨覺、菩薩,太虛認為,這一系要以《俱捨》為中心,旁及《阿含諸經》、《婆沙》、《六足》(《集異門足論》、《法蘊足論》、《施設足論》、《識身足論》、《品類足論》、《發智論》)、《正理》等論。小大律藏系,不僅研究小乘的《四分律》、《五分律》、《十誦律》、《僧祗律》、《說一切有部律》,還要研究大乘的《梵網菩薩戒》和《瑜伽菩薩戒》。法相唯識系,主要依據所謂的“六經十一論”,依彌勒菩薩所說的《瑜伽師地論》為本,以《成唯識論》為綜合。般若中論系,以《中論》、《百論》、《十二門論》為依據,以《大般若經》為本,亦可增加《大智度論》。中國台賢禅淨系,要以《法華經》、《華嚴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佛經》、《佛說阿彌陀經》、《中論》、《大智度論》、《往生淨土論》等經論為依據。印華日藏密法系,要以《大毗盧遮那成佛經》、《金剛頂經》、《蘇悉地經》等及諸部儀軌為依據。太虛認為,對佛典進行分系研究,就是世界佛學苑圖書館的事業。
現在需要特別說明的是,上述楊仁山、呂澂、太虛等人關於學科設置的設想,首先是由於各種原因,大多沒有實現,到目前為止還只是空想;其次,它們有的是針對大學本科水平,有的則是針對研究生水平,對象並不完全一致。我們這裡回顧歷史,目的是要設想目前應該設置哪些佛學基礎課,而要設置這些基礎課,則要對佛教的整體有一個明確的把握,要對佛教分科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所以,設置基礎課的關鍵,是要在兼容並包的前提下確定佛教分科,如果對佛教分科有了相對統一的認識,這些基礎課就不難確定了,而本科生和研究生在課程設置方面的區別其實比較容易把握:本科生偏重於概論課,研究生偏重於原典課。目前,我們如果能夠沿著前人的足跡,去實現他們未競的事業,充分領會呂澂“佛學五科”以及太虛“六系”的旨趣,結合各個佛學院現有的辦學條件,設置佛教基礎課應該不是無章可循的,我們在這裡只是通過歷史的分析明確一項原則,即“大小兼容、八宗並包”。
讓學員接受基本的佛學訓練,這是佛學院辦學的首要任務。除此之外,佛學院還應注意另一項任務,即把學員培養成具有世界眼光的現代人,在學科設置方面應當堅持“內外圓融”的原則。這個原則旨在建立完善的知識體系,與主流學術界接軌,樹立佛教教育的世界眼光,建設符合現代思想和生活的新佛教。
印度佛教曾有“五明”之說,也就是說,僧人應該掌握五種學問,即聲明、因明、醫方明、工巧明、內明。聲明指聲韻、語言、語法之學;因明指邏輯學、論辯之學;醫方明指醫藥學、體育、養生學;工巧明指與物質生活有關的工、農、商、畜牧、算計、書畫、音樂、法律、飲食、行政、占相、咒術等學問;內明指佛教關於解脫生死的學問。五明概括了古印度所有的知識體系,佛教對僧人提出五明的要求,體現了佛教不離世間法而出世間的特點。“內外圓融”的原則,其實是沿續五明的思想,把佛學和現代世俗社會所需要的學問結合起來。
楊仁山主張學佛者不僅要學佛,也要學“普通學”,包括語文、歷史、地理、數學以及英語、日語、梵語等語言,在只洹精捨英語、漢語和佛學一樣,同為基礎課。印順在《太虛大師年譜》裡如此評價楊仁山,他說:“為佛教人才而興學,且有世界眼光者,以楊氏為第一人。”其後,支那內學院同樣也把世典、國文、梵文、藏文列為必修課,世典既包括印度哲學、中國哲學,也包括宗教學、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內容。其他的佛學院,如武昌佛學院、閩南佛學院,亦開設有國文、外文、數學、科學、哲學和宗教學課,乃至設有教育學、藝術等課程。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就是“根據佛法的常住真理,去適應時代性的思想文化,洗除不合時代性的色彩,隨時代以發揚佛法之教化功用”,復興印度佛教,從而建設中國的新佛教。
當前辦好佛學院,仍然是要堅持“內外圓融”,不過,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哲學、宗教學等學科,較諸半個世紀以前都有了很大的發展,應該能及時地反映在當前的佛教教育裡。知識體系的豐富和發展,同時也會引起佛教研究視角的變化和更新,促使佛教研究和其他學術領域的聯合,促進中國和歐美、日本佛教研究的交流。
在講完學科設置的兩條原則之後,我們最後還要講一條“修學相應”的原則,就是要把學術研究與信仰主義相結合,實現佛教所謂的“轉識成智”。這條原則要求每位學員,要有宗教家的氣度和悲願,去關懷社會,真正做到“莊嚴國土,利樂有情”。這其實應當是佛教教育的根本目的。
因此,歸納起來,佛教教育的學科設置應當遵循“大小兼容、八宗並包、內外圓融、修學相應”的原則。
二、佛教教育的學制管理
近現代全國各地的佛學院、僧學堂,不在少數,但是規模普遍較小,而且除支那內學院外,持續時間普遍不長。現在,各地佛學院也不算少,如何能讓歷史不再重演呢?我個人認為,佛教教育的學制管理是關鍵。
近現代的佛學院普遍設有大學部和研究部,甚至還有小學部、中學部、大學預科。但是,這種學制最終沒有堅持下來。究其原因,是師資、生源等方面出了大問題,當前的佛學院同樣也存在這個大問題。如何解決呢?那就是要模仿大學教育,在佛學院裡推行學分制。學分制的前提,是各個佛學院的學分具備同等的知識水准,否則就無法保證教學質量。這就要求成立全國性的“佛教教育委員會”,在學科設置、教材、教務管理、學員資格等方面起到監督和管理的功能。現階段可以由各大寺院先行試驗,采取相對統一的教學模式,編寫必要的佛學院教材。
在近現代佛教史上,晚清時期各地曾經有過“僧教育會”。1907年,釋覺先以辦僧教育必須聯絡各寺院和社會各界為由,在北京發起創設了僧教育會。之後,敬安、谛閒、月霞、棲雲等人亦紛紛建立僧教育會。這些僧教育會成了近代佛教組織的雛型之一,成為後來成立的中華佛教總會的基礎。當時的僧教育會,其主要功能是聯合僧眾的力量,維護佛教界的整體利益,自身的教育功能反而並不明顯。星移斗轉,中國佛教協會現在是受政府保護的合法的全國性佛教組織,從理論上說,佛協已經具備了籌建“全國佛教教育委員會”的可能性。
如果有了類似的“佛教教育委員會”,規范全國各地的佛學院,監督它們的學制管理,那麼就有可能在佛學院推行“學分制”。這種學分制,其實可以與傳統的“游方”參學結合起來,佛學院之間互派學員交流學習,既可以解決當前各地佛學院師資緊張的局面,又可以開擴學員的知識面,提高佛教教育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