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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蓮法師:隆蓮法師關於佛教與作家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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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蓮法師關於佛教與作家的對話

  作家:佛教最根本的東西是什麼?

  隆蓮:佛教最根本的東西就是探索宇宙和人生的真理。生從何來,死從何去?是不是這個世界除了物質就沒有別的存在了?

  作家:那你認為有沒有呢?

  隆蓮:有。我認為有。所以我不是唯物主義。

  作家:是什麼呢?

  隆蓮:靈魂,精神。

  作家:它們獨立地存在嗎?

  隆蓮:人死神不滅,是佛教的理論基礎。這個神,是指的精神。

  作家:佛教的目的是什麼呢?

  隆蓮:勸人為善,不做惡事。即“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少欲望少煩惱,胸襟開闊。其目的是使人們轉迷成悟,獲得真正的快樂。

  作家:這話怎麼講?

  隆蓮:意思是說,神鬼也不是永遠的神鬼。神如果當得不好,就會下台,變成人或者鬼。神鬼都沒有逃出生死輪回。前因變了,後果就會變,一切皆是無常。

  作家:如果說神鬼都是眾生的話,那佛教就是無神倫了?

  隆蓮:從根本上講,佛教是無神論。

  作家:但一般的老百姓拜佛時,往往把佛和菩薩當做萬能的神來求拜。你對這怎麼看?

  隆蓮:的確如此。一般老百姓往往混淆了佛教與民間風俗及迷信活動,把它們混在了一起。但佛教的教義始終認為沒有主宰一切的神,一切因緣而生,行善就吉,作惡就凶。

  作家:據我所知,佛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這三大宗教都追求順從忍讓、自我犧牲、行善贖罪,以追求來世的幸福。你認為有來世嗎?

  隆蓮:這個東西,你信它就有,你不信它就無。報紙上曾有過這方面的報道,說某某人被某死者附體,我想那就是轉世。過去的古書上也有記載。《左傳》中就記載了有一個叫彭生的人,轉世變成了一頭豬,“人立而啼”。轉世不一定變人。

  作家:那你個人呢?相信有來世嗎?

  隆蓮:我們佛教徒都是相信有來世的,也有過去世。這三者之間(即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是以因果關系相互依存的,此世行善,彼世就會有幸福。我想這不無好處。相信有來世,可以對人起到警醒作用,不要做壞事,做了壞事來世要遭報應。

  作家:佛教在我們國家傳播得最為廣泛,如果整個民族單方面提倡揚善、順從和忍讓,會不會因此變得軟弱?

  隆蓮:佛教所提倡的忍讓順從,主要是指對自己內心的榮辱苦樂的態度,不計較不煩惱。當我們面對公共權益和國家利益時,是不應當軟弱的。比如當侵略者入侵國土時,我們就應當奮起抗暴,捨身護法。因為侵略行為本身就是違背佛法的。當然,我們首先是呼吁和平,呼吁全世界的人民都能夠以殺盜為戒,以慈悲為懷。所以我們經常召開祈禱和平的法會。

  作家:現在信佛的人多還是解放前多?

  隆蓮:看怎麼說。解放前出家的人多,現在做居士的人多。做居士的總要給廟裡一些香火錢。而過去窮人多,走投無路時往往就入山門。自己都吃不飽,哪來香火錢呢?現在生活好了,所以做居士的就要多一些了。

  作家:可我覺得許多信佛的人並不是真正地出於信仰,而是為了世俗的、功利的目的。比如生病了,希望菩薩保佑趕快恢復健康;做生意了,希望菩薩保佑發財;高考了,希望菩薩保佑能順利考上,等等。你對這樣一些人怎麼看?

  隆蓮:很多人燒香磕頭,並不是真正地學佛信佛,這我也知道。真正出於信仰和喜歡而學佛的,是少數。這很正常,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們燒香拜佛,心裡總是虔誠的,總是出於對佛菩薩的信賴。他們雖然不懂佛法,但至少懂得一些因果報應、行善積德的道理。這樣對於他們的行為,總是有一些善的引導,有一些警醒的作用。

  作家:我通常在書上和影視上,看到一些信徒燒香念經時,有的是說“求佛祖保佑”,有的是說“求菩薩保佑”,佛和菩薩有沒有什麼不同?

  隆蓮:佛和菩薩是不同的。准確地說,佛是指佛祖,即釋迦牟尼。在印度佛教裡,只有佛祖才是至尊的信仰對象。過去小乘教認為只有釋迦可以成佛。後來大乘教認為三世十方有無量無數的佛,提出了“菩薩”的名稱,把它作為成佛的准備。

  作家:就是說,菩薩比佛要抵一等級?

  隆蓮:通俗的講是這樣的。有一種說法認為,佛是自己覺悟後又覺悟他人,而菩薩只是自己覺悟。不過現在已經不這麼看了,在一般佛教徒的心目中,最有地位的就是觀世音菩薩了。

  作家:佛教在我國經歷了積極入世和消極避世的變化。到了近代,太虛法師又提出了“人間佛教”,主張積極入世。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隆蓮:我是贊同太虛法師的主張的。六祖(慧能大師)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求菩提,猶如覓兔角。意思就是說佛教不能脫離社會,脫離了社會反而不能修練成佛。我覺得我們與其號召人們到極樂世界去成佛,不如在現實世界弘揚佛教,弘揚人間淨土。

  作家:就是說,積極投入到社會實踐中?

  隆蓮:但佛教與現實社會又要保持距離,不保持距離的話,就不能很好地持戒修行。所以我以為,出世、入世關鍵是把握分寸。出世復入世,一切以發揚佛教的根本精神為基准。比如我們佛教所提倡的自我犧牲、勸人為善,就很符合現在這個時代所提出的精神文明建設。我們就沒有必要消極避世。

  作家:你對雷鋒、孔繁森這樣的人怎麼看?

  隆蓮:我認為他們就是菩薩。他們做的就是菩薩做的事。

  作家:我從書上看到介紹說,密宗是外來的,在中國影響不大,您是修的密宗嗎?

  隆蓮:最初我發心學佛時,受外婆的影響,學的是淨土宗。後來出家,皈依的師父昌圓法師也是淨土宗。但40年代時,往來成都講經的大法師多為密宗,我也就慢慢地傾向於密宗了。

  作家:密宗有什麼特點?

  隆蓮:密宗比較注重儀軌,講究修持、念咒……其實各個宗之間是互相滲透互相影響的,密宗的有些咒其他宗也在念,它宗之弘揚淨土者也相當普遍。它們不是對立的。

  作家:就是說,您認為是什麼宗並不重要?

  隆蓮:長一宗專一宗是必要的,但其他的經書也應當看,廣采博收,誰有學問就向誰學,不掛哪個的牌子。關鍵是學習根本精神。

  作家:可我聽說一些佛教宗派還是很對立的,您怎麼看這個問題?

  隆蓮:我認為佛法是一味的,不應當分宗立派。當初佛說法時就只有一味,止惡揚善、普度眾生。燒火就那麼幾塊柴,還分什麼宗立什麼派?

  關於佛教中的女性

  作家:為何寺廟中和尚廟多尼姑庵少?並且和尚廟的香火比後者更旺?比丘(和尚)也比比丘尼(尼姑)有錢?我看到信佛的大多是女人,可她們還是願意把香火錢給和尚。可不可以這樣說,佛教裡也同樣存在著男尊女卑?

  隆蓮:和尚廟多嘛是因為和尚多。男人想出家就出家,比女人有自主權。和尚多了自然廟就多,就大。有些信徒喜歡到大廟子去燒香。這沒什麼。

  作家:但我還是覺得,佛教中存在著男尊女卑。比如比丘出家受戒只須一次,比丘尼就得受二次。還有,比丘尼的戒律也比比丘要多得多,對吧?

  隆蓮:是的。比丘尼出家,要先由比丘尼傳戒,然後再由比丘傳戒。即所謂的二部僧戒。說到戒律,的確是比丘尼多。比丘250條,比丘尼348條,多98條。

  作家:能舉個例嗎?哪些戒律是比丘尼獨有的?

  隆蓮:(笑)這不能告訴你。因為你不是出家人。

  作家:佛祖說眾生平等,即所有的生命都平等,那人就更應當平等了。可比丘和比丘尼為何不平等呢?

  隆蓮:說到平等,我認為人生來是平等的,從生命的意義上說是平等的。但人活在這個世上,要絕對平等卻是不可能的。這很簡單,有人走在前面,有人就得走在後面;有人坐在上面,有人就得坐在下面。總不可能大家都跑上去坐。對不對?

  作家:既然是這樣,女性出家修行是不是比男性更艱難、更不容易?

  隆蓮:這是肯定的。當初釋迦牟尼是不願意讓女人出家的。佛祖認為女人有5障……

  作家:有哪5障?

  隆蓮:這我也不大清楚,要查一下書。我們比丘尼的始祖,也就是佛祖的姨媽大愛道,當初堅決要求出家。佛祖就說,如果你一定要出家,就必須遵守“八敬法”,即對比丘懷有敬意,遵守八項特殊的戒律。這樣將來才不致毀滅佛法。大愛道為了出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佛祖就專門為大愛道修建了一座廟,這也就是我們愛道堂名稱的來歷。既然是先有比丘後有比丘尼,有些現象也就好解釋了。

  作家:女人學佛這麼難,可是在實際的生活中,信佛的女人卻比男人多。為什麼?

  隆蓮:女人苦。人追求幸福的動機,是從苦出發的。女人生活苦、內心也苦,就渴望通過信佛,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再一個就是女人弱,她們對自己不自信,總希望借助於他人的保護,尋找依靠。同時女人更善良,樂善好施,與佛法親近。

  作家:我查了一下佛教詞典,關於女人的五障,有幾種不同的解釋。《法華經》說的五障是“欺為信障,怠為進障,嗔為念障,恨為定障,怨為慧障。”可我覺得這些“障”並不是女人所特有的,欺騙、懶惰、嫉妒等等,男人也一樣有。

  隆蓮:當然,人都是有弱點的,所以才需要學佛修行。把“五障”歸為女人,可能是女人在這些方面更弱一些,更需要注意。

  作家:關於八敬法,我也查了書,非常不公平。比如第一條,百歲的比丘尼見了剛受戒的比丘都要行禮。

  隆蓮:只要他真的有道行,戒行精進,年齡不是問題。

  作家:可是並沒有這個前提。

  隆蓮:過去小乘教認為女人不能成佛,到大乘教才有了改變。《法華經》上說,龍女八歲就成佛了,她把自己最心愛的珠子獻了出來,就立即成了佛。

  作家:但她成了佛,就變成男的了。

  隆蓮:是的。……佛教中的男女確有一個高下之分,這樣僧團內部才能穩定。其實在別的宗教中也一樣,比如基督教,就只有神父。天主教的牧師也都是男的,好象最近幾年才開始有女的擔任。俗世間的男尊女卑,必然會反映到宗教中來。

  關於辦學

  作家:很多人都有一種誤解,認為和尚不必有多高的文化水平,會念經就行了。但您卻一直主張提高出家人的文化素質,您是怎麼想的?

  隆蓮:其實這並不是我個人的主張。佛教的皈依本來就是“三皈依”。就是說,你要信仰佛教做個僧人的話,不僅僅只是皈依佛祖和師父,還應當皈依“法”。這個“法”,就是指的三藏十二部經典和歷代高僧的著作。要把這些教義搞明白,沒有文化怎麼行?

  作家:能讀懂這些經書的人恐怕不多吧?

  隆蓮:光是“三藏十二部”,讀一遍就得花幾年的時間。過去老百姓的文化水平普遍都很低,投靠山門的窮人自然也沒什麼文化。的確沒有多少人能讀懂經書。現在時代已經發展了,全民族都在提高文化水平,出家人也應當提高文化水平,不能再用過去的老觀念來看問題了。

  作家:您的意思是說,不能把信仰佛教僅僅停留在拜佛燒香上?

  隆蓮:對。只是燒香拜佛,不可能真正地弘揚佛教。要讓佛法更多地被人了解和接受,首先就必須提高出家人的文化素質。現在中外交流越來越多,人家外國人到你的廟裡,向你提幾個問題,你什麼都不懂,光會念“阿彌陀佛”,那怎麼行?

  作家:所以您就積極呼吁創辦了這所佛學院?

  隆蓮:那不是我個人的呼吁,很多人都一起呼吁。中國佛協和各地宗教局都很支持。特別是趙樸老,為此是投入了很多心血。在此之前中國已有了好幾個佛學院,但還沒有一所是專門培養比丘尼的。我想我有責任來做這件事。

  作家:辦學中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麼?

  隆蓮:困難?(笑)那就是一個字:錢。

  作家:?

  隆蓮:簡單地說吧,我們學校從84年正式開學起,每個學生的經費是650元,平均每個月50多一點兒。包括吃、穿、住、醫療、學習資料等等,到現在仍然是這麼多。與實際需要相比差距很大。光是伙食費一個月50也不夠啊。學生雖然是吃素,可正是年輕長身體的時候,飯總要讓她們吃飽呵。我們只好讓每個學生再交錢。但仍很困難,那些年紀大的老師來上課,我們都出不起車錢。

  作家:那你為什麼不采取些別的辦法呢?比如打開山門,進些香火錢,或者出去化緣?

  隆蓮:有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他們對我堅持不開山門很惱火。如果打開山門,方圓幾十裡的城鎮和農村居士會來進一些香火錢。可學校就那麼大一塊地方,如果山門打開,學生還怎麼上課?至於化緣,我是個不會化緣的人。我也不想讓我的學生出去化緣。學生應當以學習為主,不能分散她們的心思。

  作家:你的想法大家接受了嗎?

  隆蓮:接不接受,我都要堅持這一點。其實大家應該明白,辦學校本來就是個蝕本的事。你想想哪個學校是賺錢的?辦學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財,而是為了“賺人才”。如果我們國家不把自己的學校辦好,學生們就會跑到外面去讀,跑一個少一個,人才都流失了……盡管我對那些跑出去就不回來的人很不滿意,但我們搞教育的人是不是也有責任呢?

  關於詩詞創作

  作家:你這一生寫了近千首詩,對詩歌一定有不少見解。

  隆蓮:我平時東塗西抹,沒有系統琢磨過……我想作為詩,首先要有豐富的情感。古人說,“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平平淡淡的話是不能表達感情的,有了“嗟歎”,有了強烈的感情,才能成為詩。有了詩,才會有其他:“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你看,舞蹈、歌曲乃至戲劇,都是從詩裡演變出來的。

  作家:就是說,詩是表達感情的?“詩言志”?

  隆蓮:對,我認為“詩言志”是詩歌的“憲法”。如果我們沒有思想,大可不必作詩。一定要心之所志,表由衷之言。不能拿假思想假感情來和讀者見面。

  作家:我給你整理詩的時候發現,你的詩中亦有一些應酬之作。我以為只有我們俗人才做一些勉強的事,你們出家人也不能完全超脫嗎?

  隆蓮:我們出家人也是生活在社會之中的,也要與這個社會中的人打交道。超脫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我的確寫了一些應酬之作。不過我以為詩之發生都含有應酬的成分。詩(指舊體詩)有唱和,一唱一和,就已經有了應酬的意思在裡面。當然,真的好詩,就不能為應酬而作。詩也好文也好,說空話不行,要有感而發,言之有物。

  作家:據我所知,你所寫的,大都是舊體詩,那你對新詩怎麼看?

  隆蓮:只要是表達真實情感的新詩,我也一樣喜歡。比如說聞一多的《洗衣曲》:“一件二件三件,洗衣要洗干淨,四件五件六件,熨衣要熨得平。”看上去似乎很平淡,但到最後兩句,感情和氣勢一下就出來了:“哪裡不干淨,哪裡不平,問支那人,問支那人。”詩人在這裡演了一個雙簧,把我們中華民族的苦難和反抗之心全都表達了出來,它實在是令我折服,使我相信白話詩也一樣能做出好詩來。

  作家:對舊體詩呢?是不是要偏愛一些?

  隆蓮: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從小接受的主要是古典文學的熏陶,當然對舊體詩更熟悉、更親切一些。舊體詩好在凝練,經過千錘百煉才能達到,那裡頭有千百年來的結晶。現在有許多年輕人也喜歡它們。我相信它們是有生命力的,不會被時代淘汰。當然,它也有局限性,不自由,不開放。但有的時候,形式的局限就是詩詞的美。

  作家:無論新詩舊詩,你以為怎樣才能寫出好詩呢?

  隆蓮:首先是創新。一般來說,新詩是指的白話詩,舊詩是指的文言詩。其實最早的詩還是白話詩,只不過是提煉了的白話。我以為詩在文體上的新舊不重要,文體是隨時代的演變而演變的。重要的是內容上的新舊。無論是白話詩還是文言詩,你都不能陳陳相因,盡寫些陳詞爛調。詩要創新。其實,詩要有個性,要有自己的見解。再者,詩還應當超脫些,庸俗的東西不能成為詩。如王摩诘的五言詩:“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它不僅僅文字清麗,且有意境,這種意境能使我們從塵囂中超脫出來,得到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作家:您最喜歡的詩人詞人有哪些呢?

  隆蓮:(思索了一下)我愛讀杜詩,仇兆鳌的詳注是我常備的書。早年喜歡讀蘇詩。我家有一部本刻版的王文诰注本,很好。可惜損失了。詞人麼,更早的時候曾欣賞李清照的詞。後來我寫的詞就比較隨意了。

  作家:蘇東坡是您的老鄉,他的詩、詞、文、賦樣樣都行,還精於書、畫、醫學,您年輕時也學了那麼多學問,是不是受他的影響更多呢?

  隆蓮:可以這麼說吧。但我不能和他比,我是這個。(比了一下小指頭,笑。)

  關於人生

  作家:據我所知,有的大法師出生時,往往都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現象。比如母親夢見了什麼,或者環境和天氣發生了異常,什麼樹開了花,什麼鳥飛來了……等等。您出生的時候有這些異常現象嗎?

  隆蓮: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很平常就生下來了。那時候的女人一旦做了妻子,就要操持一家人的生活,洗衣做飯,擔子很重。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就正在廚房裡做早飯,忽然覺得肚子痛,連忙跑進房間,很快就生下了我。我是第一個孩子,母親那裡20歲。

  作家:聽說您3歲就開始認字,童年都是在讀書中度過的,那您還有時間玩兒嗎?

  隆蓮(疑惑):什麼完?

  作家:就是耍不耍?(耍,四川話,玩兒之意)

  隆蓮(笑):咋個不耍喲?!耍得傷心(四川話,過份之意。),牆壁上都是我的腳印。我的小名就叫蠻子。

  作家:那你的童年還是比較幸福吧?

  隆蓮:幸福說不上,在那個時代。我1歲多時就逃難,辛亥革命中我外公因為參加了同志會,官府要抓他,我們一家就跑到鄉下去了……所以我1歲就開始逃避,我是個逃難專家……(笑)

  作家:有個問題我想冒昧地問一下。

  隆蓮:你盡管問。

  作家:您年輕的時候很有才華,家庭條件雖說不上很富有,卻也不錯,為什麼沒有結婚?

  隆蓮:這個問題很簡單,我覺得婚姻是苦事,不想結婚。

  作家:?

  隆蓮:那時候我覺得世上最好的男人,不過就是我們家裡的三個男人:爺爺、外公和父親。他們正直善良,有文化修養,也有責任心。可是在男權社會裡,他們的妻子也和別的女人一樣,沒有地位,沒有獨立人格。我的奶奶、外婆和母親,都是識文斷字的女人,一旦嫁了人,連張寫字的桌子都沒有。只能做家務,生孩子。我不想步她們的後塵。婚姻對女人來說,的確是件苦事。就是不出家,我也不打算結婚。

  作家:那你的父母親能同意?

  隆蓮:我的父親比較通達。起初他也為我張羅,後來見我都不干,就沒再勉強我。我母親嘛,也就依著我了。

  作家:那您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有沒有感到寂寞?

  隆蓮:寂寞?結婚就沒有寂寞了嗎?

  作家:您是1937年皈依佛教的。為什麼又在4年之後出家了呢?做個居士,不是也一樣可以潛心學佛嗎?

  隆蓮:年輕人,你可真不了解那個時代喲!說得簡單一點,我是給日本人的飛機天天轟炸逼得出家的!

  作家:怎麼講?

  隆蓮:那時候我想留在成都聽經。但日本飛機天天轟炸,家裡就要讓我回去。不准我在成都。

  作家:那你不能回到樂山後自己看經書自學嗎?就像你學其他學問那樣?

  隆蓮:學佛可不同。自己看經書和聽大法師說法是有很大差別的。那時候成都來了許多著名的大法師,他們有的是進藏學習多年取得了成果的,有的就是從西藏出來的。我覺得機會太難得了。

  作家:如果您不出家,很有可能成為一個文學家或者數字家或者別的什麼專家。您後悔過嗎?

  隆蓮:後悔?一點兒也不後悔。這是我從小的願望,我就是想做個學佛的專家。佛學的苦空觀念以及眾生平等、慈悲救世、止惡揚善等教義在我的心中產生了共鳴。我願意一輩子研究它,弘揚它。

  作家:我從你的詩裡看出,你青年時代一直很關心國家的前途人民的命運,可以說經常處於憂國憂民的心境之中,那你想過參加革命嗎?

  隆蓮:沒有。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住,還敢去革別人的命?

  作家:可是從你的一些文章中看出,你對治理國家有著許多精辟的見解和清醒的認識。

  隆蓮:見解歸見解,那都是紙上談兵。真要去實踐去做,都是很不容易的。我年輕時只是個書生。

  作家:您此生最愉快的時期是哪個時期?

  隆蓮:……大概就是剛出家的時候,隨著海老上師到彭縣的太平寺和峨眉山的慈聖庵的兩次安居。我們有10個比丘尼在一起,聽老上師講經,修持。

  作家:那最不愉快的,又是哪個時期呢?

  隆蓮:最不愉快的……當屬文革時期。

  作家:那個時候您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隆蓮:還好,宗教界的一些人士都暗中保我,使我免於挨批斗。後來我就稱病閉門休養了,一直到文革結束。

  作家:那個時候您是怎麼想的?

  隆蓮:能怎麼想?整個國家都亂了套,我們能怎麼想?就好象洪水來了,個人是無法阻擋和改變的。我的內心感到非常憂慮,不知這樣亂下去怎麼才收得了口?

  作家:那時讓你最感到氣憤的是什麼?

  隆蓮:造反派進了愛道堂,讓我們和尚自己動手砸佛像,不允許我們穿僧衣,讓我們重新留起了頭發。那10年對我來說,是個中斷。但並沒能改變我的信仰。78年一落實宗教政策,我第一個帶頭剃掉了頭發,我是自己給自己剃的。

  作家:我覺得你的個性很鮮明,有話就說,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並且對看不慣的事情照樣提出批評,並且很尖銳。而依我的理解,出家人是包容一切忍讓一切的。你怎麼想的?

  隆蓮:我的個性如果不強,當初就不會當和尚了。沒有先和家裡人商量,周圍的人也不理解,條件又那麼艱苦。可我還是堅決地按自己的願望去做了。這就是我的性格。包容一切並不等於包容不正確的事情。有時候為了堅持真理,就是要敢於說話,敢於批評。

  作家:那你也得罪過人嗎?

  隆蓮:當然得罪過。1955年我第一次去北京開會,有人向海老上師發難,我就站出來說話。並不是因為海老上師是我的師父我就幫他,而是為了說真話。

  作家:後來你沒事吧?

  隆蓮:沒事。我說的是真話,大家都支持我。

  作家:你是全國政協委員,在參加政協會時,發表自己的見解嗎?

  隆蓮:當然要發表。比如討論三峽工程時,我就談了我的看法。雖然我只是個小人物,,贊不贊成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我要忠實於自己的內心。千秋大業,非同兒戲,我必須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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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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