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要把得住
來果
動轉施為中,工夫要把得住。晝夜二六時中,工夫要把得住。若有如是的工夫,與你們的本分事才有點相應。
為什麼要這麼用呢?要曉得,工夫上有一點放下來,就是一點空檔子。這一個空檔子就是一個洞,我們的生死就從這個洞裡冒出來;這一個空檔子就是發生六道輪回的根據地。你們想想,工夫上有這一點絲毫的空檔子,就是生死輪回的深處。那麼,豈有白天用功,夜裡就不用功的道理?坐香是用功,行香就不用功,再說,睡覺更安不上。這樣知見的人還不少,這就是你們的大誤會處。這一種誤會誤的人不少!誤的時間也不少!我看你們這樣的誤下去,到哪一天為止?你們現在打七是精進用功,班首師父、維那師父是助你們的精進,是助你們的奮勇的。你把行香的事倒不放在心上,跑起來如是,催起香來還是如是。這就是你們的精進?這個七還要打嗎?若要行香如是不在乎地跑,催起香來還是這樣。那麼,和尚、班首、維那不是無用?照這樣,我還答應你們嗎?規矩,招呼行,就要行;招呼催香,就要飛跑。不得訛錯一個字的!我指導你們用功,你們用與不用,我還可以原諒一點。但是,我的規矩,你不能訛錯一個字的。照你們這樣,招呼你行,你不行,你的命還要嗎?你這個色軀還想在禅堂住幾天?我今天告訴你們:向後執事上招呼你們行,就要行;一聽催香,就飛跑。訛錯一點,我看了,就是三個香板,把你骨頭打斷,有命沒有命,我不管。你們好好的當心!我不講到你們聽,香板打下來,你要怪我:“太無道理!犯這一點小規矩,哪裡要打這麼重的香板?太厲害!你的規矩沒講到我聽,你若講過,我們聽過,知道規矩的厲害,當然要聽招呼,我就飛起來跑,不算什麼事。”對吧!你們是要這樣子怪我。今天我交代過了,你們留心記好!為什麼要這樣呢?要曉得,你們一年到頭企望七期裡了生死。七期裡用功,全仗一個精進。精進勇猛的尚且不能了,懈懈怠怠的還能有用嗎?平常指望七期裡,七期裡這樣,還指望什麼時候?我把你打死,還有罪嗎?但是,叫你飛跑,不是跑著玩的,還要步步不離工夫,念念不離工夫。若是空跑,倒不如不跑!大家要留心記好!現在用功的人都要考究一個純熟。猶如山中野牛一樣,要這野牛做事,必先把它教純熟,而後才可以用。你看,初始把它拴住的時候,東奔西跳,一點不上軌道。今天也教,明天也打,漸漸可以上路了。再久,就可以跟著你跑。純熟以後,不用拴繩,它還可以在你前走。用功亦是如此。初始的一個“念佛是誰”與野牛一樣,你要用功,它不隨你用,不是這裡打岔,就是那裡打岔。久久的就好用了。再久,純熟了,只有一個“念佛是誰”向前用去。以前,“念佛是誰”用不上,盡是打妄想;現在,妄想打不起,盡是“念佛是誰”。白天、黑夜盡是工夫,想打一個妄想不可得。能這樣的用,就可以說純熟了。為什麼要這樣用?我們的工夫要想成團,必須要上這條路,從這條路走過去,才可得到成團的工夫。若不從這條路上走一下子,工夫不得成團。如何是工夫不成團?如何是工夫成團?這兩種路上的工夫,你們要徹底見到,用起功來才對。成團並不是有個什麼東西,是泥巴團子或木頭團子。若要這樣會,是弄錯了!是著相。這個團是“念佛是誰”得力的時候,心是“念佛是誰”,打妄想也是“念佛是誰”,翻業障概是”念佛是誰”。身上是“念佛是誰”,腳下也是“念佛是誰”,手裡是的,眼、耳、鼻、舌等均是的。站在這裡,站的地方也是“念佛是誰”,抬起頭來看天,天也是“念佛是誰”。如是心,如實身,如實虛空、世界,通通共成一個“念佛是誰”。就是這麼一團,並不是木頭、泥巴的團。“念佛是誰”這一個團子,滾到哪裡也是這一個。你要想把它打破,用木頭、榔頭打它一下,木頭、榔頭也成了“念佛是誰”。用個石頭打它一下,石頭也成了“念佛是誰”。我這麼說是一個譬喻,你們心裡要有點領會才對!這樣的工夫就是成團的工夫。對於成片的工夫:“念佛是誰”提起來,疑情得力,到了這時,疑情也是“念佛是誰”,“念佛是誰”也是疑情。山河大地就是我自身,自身就是心,心亦是身,身亦是山河大地。假如給磚頭、木頭打一下子,一點動靜也沒有。能可以如是用,成片的工夫就容易到家。我這麼講,你們的工夫用到這裡沒有?不要你們說,我曉得你們沒有。既然你們沒有用到,就不要講才對。要是不講,見到你們太苦惱,前途用功一點知識也沒有!你雖沒有用到,我在前慢慢地領到這裡,你們也可以跟到這裡。即是不能用到,也可以種一點道種。
你們有志向的人,這個工夫也不難做到。只要認識二六時中不論行香、坐香、睡覺,都要把工夫照顧好,不許它一點落空。行起來,要認真行,步步不離“念佛是誰”;坐下來,孤迥迥的,疑情歷歷明明的。將來可以達到成團、成片的工夫。
參!
摘自《來果禅師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