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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錄】
引子
奘師:上帝說第一天(要)有光,這世界就有了光;第二天要有什麼月亮,就有了清涼;第三天要有人,就有了亞當;第四天就有了夏娃;到第七天就休息。我本來稀裡糊塗地說,來上海——本來是明天晚上我在喜馬拉雅藝術酒店參加那個華夏會主持的一個“花非花”(——王小慧藝術展)的一個什麼發布會、藝術展、開幕式。(我)跟他是,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現在今天呢,往常我一般參加活動都是,明天下午七點半的會我肯定是六點五十到、才到上海,然後趕過去。剛好這次就很獨特,提前一天。所以提前一天也沒想到跟這麼多人見面,只是微博裡邊有人說:“一見?”我說“行”、那個說“行”,這一說“行”,就怎麼從三個到五個,從五個到現在超過五十個。所以這五十個人沒有一個場地是根本不可能的。
佛法的道理是空的,心性的道理是緣起的,那麼心性運行的那個事件是,卻都是物理的,所以再次要感謝這個精捨提供這個場地讓我們能相聚。不然的話我們在大街上,就是非法集會。呵呵……(掌聲)在這裡邊呢,它就是合法的,非宗教活動,但是是有宗教人士參加的。所以這個就是特定國情下特定場地發生的特定事件,是很有意思的,我們帶著一種娛樂的精神來理解它和參與它,就能夠成就它。不然的話,我們就總是在批評者的角度,就沒有參與感,也就不好玩兒了。這跟禅的精神、跟活在當下那個精神有所違背。所以我看大家也都是年輕人,也都是。嗯?還有就是看到我這個小徒弟——烏克蘭的,我在哪裡聚會總有一兩個小老外跟著我。你們有任何的問題,怎麼樣都開始都可以。嗯,我們來交流、探討,激揚棒喝也可以,潛移默化也可以,和聲細語也可以,干脆掀翻禅床也可以。砸碎了,我是沒問題(眾笑),主人同不同意,咱們就別管它這些個了。最多砸碎再賠他一個。怎麼樣,我們以禅者的風格來,把我們關於禅的、關於禅和生命、以心和(心)來做一個交流。怎麼樣開始都可以。光拍照不行,光拍照最後全是,好像追星族一樣。
一、釣魚島問題
弟子:我想(先)要問一個,就是師父您對這個,有點兒帶點政治的問題,就是釣魚島的事件,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
奘師:這個不應該問我,應該問那個賣萌和尚,對吧?你看那延參還不是說了一句什麼呢,那法師說,賣萌和尚說:“釣魚島是我國固有的領土,應該在那建一座寺廟。”我相信他說完這話一定能參加全國政協委員,是吧。但是,從現在,我推薦大家看一個書,《中國的國土與邊疆問題研究》,給部長們看的。(作者)葛兆光先生。是復旦大學的吧?復旦大學公共(系)(按:實為: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院長)。
還可以看一下。現代意義上,有現代意義上的版圖這個國家概念,也就是兩三百年吧,對吧?你就想,國民黨要刺殺汪精衛,汪精衛逃到哪裡去啊?逃到越南。那清政府要追殺譚嗣同、孫中山他們,光復會的,他們逃到哪兒去?逃到檀香山的、逃到日本的。那兒有沒有簽證?有沒有?
弟子:應該沒有。
奘師:沒有啊。對吧!所以現代意義上的國家,才一百來年就玩膩了。不能太當真。太當真了就失去了地球村這個概念了。但是具體到某一件個體的事、某一個寸土必爭的時候,還是需要爭一爭、鬧一鬧,不鬧不熱鬧。對吧?只要不流血,就好。
二、迷悟之間
弟子:師父,我們可以從迷轉悟,從凡轉聖,那麼會不會倒過來從聖轉凡、從悟轉迷呢?
奘師:欸,很好的問題。(看我手上的杯子)這個是從什麼鍛煉出來的?
弟子:那個是從泥土裡邊出來的。
奘師:它什麼時候回歸於泥?
弟子:時間上緣散了,它就回歸於泥。
奘師:嗯,好。那,你手上有帶著金戒指嗎?
弟子:沒有。
奘師:誰有?誰手上有,來給他看看。就是這個,最好是純金的。因為純金的才值錢。(弟子:鉑金的。)來,讓我也看看。來,你說這個什麼時候再變回,它是金礦石的。
弟子:這是金礦。這個什麼時候變回什麼?
奘師:什麼時候再變回礦石?
弟子:再變回礦石啊?這好像地球毀滅的時候吧?
奘師:嗯,所以一個聖者要想再回到凡夫的狀態,徹底解脫的聖者要想回到凡夫的狀態,就是這個星球、宇宙、法界的毀滅的時候。
弟子:噢,知道了。
奘師:明白了吧?
弟子:明白。
奘師:所以禅和那個法師的好像就不太一樣。
三、《金剛經》的三個問題
弟子:我說一個問題,看您的微博,我也是先看《金剛經》吧,我也就光看《金剛經》。對於《金剛經》有三個問題:一個是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第二個是關於一合相的,第三個是關於“如如不動”,這三個問題想請師父幫忙解答。
奘師:不容易理解,要理解你也不是初學,呵呵。這還真是不好說。三歲的時候你尿床的你還記得嗎?過去心不可得。理論上你多少歲退休?
弟子:六十。
奘師:未來心不可得,是吧。這個從歷史的事件、從你這個人,有身份證能標明。你的父母,記得你三歲的,你六十歲的時候你的兒女會記得,對吧,但是過去心能得嗎?昨天早晨你是吃的包子吃的饅頭還是吃的什麼?我要不問你,你會想到嗎?所以過去心都不可得。它只是一番經歷,都是一番經歷。我們人能記住的,超常超常記憶的,陳寅恪先生、梁啟超先生,這是有特殊記憶的。2004年,我們四祖寺夏令營有一個小徒弟,湖北襄樊的小伙子。他母子倆相依為命,他爸爸去世很多年了。(他)記憶超常好。不是,不是,零七年,湖北的小伙子,因為當時在黃梅的夏令營,然後他跟著我來到北京朝陽寺。我那時剛接朝陽寺還不到倆月,他就來了。他一定要創一個吉尼斯世界記錄大全,要背什麼呢,把《楞嚴咒》反著背。我說這麼一個吉尼斯世界記錄你也弘揚不了佛法,你要想真正弘揚佛法還是把頭發剃了,跟著我老老實實打坐。用倒背《楞嚴咒》這些,用梵文、巴利文、藏文、漢文、英文、法文,全背誦這個功夫,你不如(把)這個時間你完全用來打坐,你可以成為一個歷史上可以載入史冊的,起碼正史不記載你,《高僧傳》裡有記載你的。高僧!但是你把《楞嚴咒》倒背如流,只要是個留聲機馬上就能解決的事兒,你再去做,“嗯嗯”,把一個生命的力量沒(利)用在正道上。所以過去心不可得。
未來心不可得,那現在心呢?剛才你問問題的時候是三個問題,現在你有幾個問題?現在,現在心,當下你有幾個問題?
弟子:當下,現在還剩一個問題。
奘師:對,所以,現在心也不可得。剛才你問問題的時候,是那個現在心,對不對。現在再被我反問,這個現在心可得嗎?又過了。只不過當下經歷。所以,過心去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只是說我們心和身,和這個眼、耳、鼻、舌、意,對應外在的色、聲、香、味、觸、法,這個眼根對色塵,耳根對這個聲塵,通過眼識、耳識、鼻識、舌識,六根六識對六塵叫十八界的,生命的當下反映。對所有生命都一樣的,人、豬狗螞蟻、大象駱駝,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走的,不過如此,都是當下十八界的一個反映而已。所以,我們把曾經吃過的好吃的,阿,上海那個城隍廟的小吃,回到山東了,回到北京了,跟沒來這的人就說啊說啊,城隍廟的好吃,這是什麼?吊大家胃口。這個作為一個人生經驗,我們就錯覺了把這個我們的曾經經驗,自己的直接經驗,描述為不可更改的一個直接經驗,實際上不是。上一次,是你初戀的人陪著你吃的,所以,所有美好的,你都被你初戀的味給吃進去了,下一次,你失戀的狀態下去吃的,你怎麼分享。是吧。
所以,過去心、現在心、未來心都不可得。只是當下一問,當下一般。但凡在哪裡執著了,可得了,就必打結,認知就打結,認知打結,思想觀念就出問題。所以,我們看精神病,應該說百分之百都是這個問題,打結。他的認知在某個層面打結了。有些人,已經到了三十歲了,但他的智力水平仍然停留在四五歲的狀態,幼年的經歷,卡在那兒,過不去,打結。
什麼是一合相呢?比如說,咱們也不知道,就是說8號晚上7點半跟奘師在這個精捨相會,是吧。結果現在就會了,這不是一合相嗎,十點之後,咱們作鳥獸散了。(眾笑)這個一合相在哪兒呢?不是又過去心不可得了嗎,對吧,所以這就是一合相。緣起之義。緣起而來,緣起而現,那麼當緣散則滅。緣散則滅,所以,佛說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你把這個緣起的,當成實體的,固定不變的,那就完了。
然後說什麼,第三個問題,是那個如如不動。咱們找一個世間存在的一個如如不動的東西,找一個,有沒有?找一個。(萬事萬物都在變化)萬事萬物都在變化,對吧。無論東方西方,這個都一樣。但是萬物都在變化,這個東西是變化還是如如不動?啊,也就是無常的法則,無常的現象是隨時在生滅變化,但是無常的法則是如如不動的,是這個道理吧。所以,只要你能隨時安住在諸行無常、諸法無我,那就是緣起性空。那就是見緣起、(見性空)。
弟子: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背後認知的那個真正的真理是麼?
奘師:對,所以,真理大於天,對吧。(那實際上,萬事萬物變化)萬事萬物變化,佛教裡就四個字,非常簡單:諸行無常。這個道理,是真實的。別的道理,可能說有一個啊,江山永固,我們就看金庸的《笑傲江湖》也好,從任我行,要怎麼樣,一統江湖,到古千秋,到丁春秋,到東方不敗,每個人都想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最後各領風騷一二年。
不過你初學,就看一本《金剛經》就問出這麼刁鑽的問題,也不容易。
弟子:啊,也是根據你的那個微博,說初學者就看《金剛經》和那個《六祖壇經》啊,然後遠離那個《地藏經》啊。(眾大笑)
奘師:呵呵呵,你這是害我呀。(眾大笑)這對機說法阿,要遠離地藏經,這萬一有個誦了《地藏經》十年的,那當場不罵我一通。(笑)
弟子:其實從這個過程當中,還是受益匪淺,不過其實也就看了不到一年吧,感覺還是有,自我還是有,有所變化。就這樣的。
奘師:嗯,好。
四、男女情感
弟子:奘師,我問一個問題,就是,就是說,如果男女關系比較好,會不會變成修行佛法的障礙?是不是就是說,即使生活上的伴侶,也能變成修行上的一種道友,因為,我覺得好像佛法,單身化,還是推崇出家的那種清涼,我有這方面的疑惑,所以想請教一下奘師。
奘師:我忘了是佛說哪部,好像《六度積經》還是《雜寶藏經》。《六度積經》大概這麼厚,那個大32開的,六卷,印得好,字大。《雜寶藏經》裡面,好像有個故事。有一個老奶奶,特別特別喜歡他的孫子,喜歡得不得了,捨不得。結果,畢竟奶奶跟孫子之間的年歲相差多少歲?平均就五十歲吧,對吧。一般像過去農村結婚早,也得要四十二三才能當奶奶,她到六十就去世了。去世了,孫子要娶媳婦,就娶了他(前世的)奶奶,他們又在一起了。這是一個故事。
另外一個故事就是,還是他奶奶喜歡他孫子,喜歡就實在不得了,連一會兒都不能分開,然後她就做成了他孫子的鼻泣蟲,就像剛才我進來,因為我在感冒,和傷風,所以就挺明顯。這樣,他隨時擤鼻涕,隨時的,擤一次,鼻泣蟲出來一次,見孫子面一次,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故事,還是個老太太,小財主,像這個葛朗台一樣的,小財主。吝啬得不得了,她非得金子都埋在那個床底下,所以她死後,本來她有機會,她沒做過任何惡事,她可以直接上天的,但是她捨不得,她那些金子,實際上也沒多少,在上海,在浦東這兒,在這兒買房子,那點金子就是二平米,(笑)但是她捨不得,最後就轉生為那一個小老鼠,天天就看著那個金子,走來走去,摸一遍,爬一遍,摸一遍,爬一遍。唉,突然有一天,來了個貓,一個白貓,說,我要吃你。小老鼠討價還價,你別吃我,吃了我你解決一餐,我有很多金子,你可以經常得,可以拿金子去賣去,賣給主人,主人去換,這樣永遠有吃的,這個白貓一聽,有道理。所以,過了幾天,這個白貓養得肥肥的,黑貓又來了,“怎麼回事!”說我要吃你,嗯,給,我還有金子,所以白貓、黑貓一起跟著老太太轉生了小老鼠,分享她的金子直到光了,才死掉。三個故事都是老太太,都是《雜寶藏經》的。這(些故事是)真的呢,(還是)假的呢?夫妻關系感情深,男女關系感情深,跟父母親情感情深。
志公禅師,梁武帝的好朋友,所以,志公禅師,有首詩,那首詩,誰知道?叫怎麼來著呢,“六親鍋裡煮,孫兒娶祖母”(原詩:六道輪回苦,孫兒娶祖母,牛羊席上坐,六親鍋裡煮。),對吧。就說他家裡在娶親呢,結果孫子要娶親,結果是娶的他(前世的)奶奶;然後“六親鍋裡煮”,實際上他(吃的是他)前生的父親托生(的)這只羊。所以孫子在辦婚宴娶的是(前世轉生的)祖母,殺的是他前生的父親轉生的這只羊。所以六親、六道輪回,輪來輪去,所以叫“汝愛我心,我憐汝色”(《楞嚴經》第四卷)。恩愛相牽,永世奔赴輪回(笑)。
弟子:我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
奘師:所以說的是人之常情,所以修道這件事情確確實實是悖倫、違悖人之常情。如果我們就是說找到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不負如來不負卿”——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我相信釋迦牟尼他絕對不會做和尚(眾大笑)。因為他的智慧,到目前為止,全人類應該是最高的。從認知高度、智慧高度、圓滿高度應該是比上帝、比所有的宗教導師都要高。但是他發現他找不到兩全齊美的辦法,只能罷則已,要麼要世俗的恩愛、情仇、權利、地位,要麼要出世的清福,沒辦法。
但是有沒有辦法說兩個人一起來修行?因為現在的年輕人,我2001年在上海玉佛寺,9月23號的第一屆的上海佛教文化周,講課是別的老師,但是每次的禅修到06年禅修都是我在帶。在上海玉佛寺,從01年到06年。那時候,我記得2001年的禅修800人來參加,因為七天嘛,每天都不同,每天都不同,都是老人家來參加這個在玉佛寺的那個禅修。結果給我感觸最大的,除了當年“佛祖在線”這17個網管是年輕人來參加我的這個禅修,(其他的)都是清一色老人,並且老太太、阿姨占95%。今天不一樣了,13年過來,不一樣了。這兒來參與的年輕人有知識的多了,高薪水的人多了,下崗職工少了,怨天恨地的人少了,是感恩這個社會的多。還真的是不一樣,弘法對象明顯的不一樣。13年前是那樣的一堆老人們,所以他們請我吃飯,很真實的,你看,真的不少,我已經吃得不行了,你也不能浪費,必須得吃掉。現在年輕人不會,年輕人覺得,吃不了咱們就打包給狗。那老年人不行,“狗?再說!”這餐飯是供養你的,你就得吃光。(同笑)所以十幾年前出來應供,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笑)。
但是因為年輕人多了,互相能理解夫妻一起來學佛,男朋友、女朋友一起來學佛。可以有先後,但是要打坐實修,最好同步。因為只是理論上來學習,佛教知識上來普及,參加各種各樣的佛教的學習班兒,沒關系,有先後,甚至有完全的理解、不理解、完全反對,都無所謂。但是要想禅修的,真正從干實踐(開始)的,最好是同步,年輕人。因為一旦打坐,身心氣質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兩個人同步,最好。
頻婆娑羅王跟他的太太——王後,兩個人同時打坐。有一天,打坐著,這個他太太說:“大王啊,我有一句真話,我說了你不要殺我頭,我才敢說。”兩個人一起打坐著(呢),然後頻婆娑羅王說:“你說吧,說什麼我也不殺你頭。”她說,“大王啊,打坐我才發現,我愛的不是你(眾大笑),我最愛的是自我(眾笑)。”結果沒想到,頻婆娑羅王,“哎呀,真是遇到知音了!(眾大笑)剛才我打坐,我也是這麼想的。”(眾大笑)最愛的不是你,是我、那個自我。所以一起打坐,就……因為你只是學習那些道理啊,你比如說哼,在那《金剛經》、《地藏經》,甭管哪個經,你在那誦嗡嗡嗡,誦三年,身心氣質變化不會太大。但是打坐,你一天堅持一個小時,三個月下來,一定會(有)根本性的變化。這沒有辦法,直接的,所以有變化了,對方不理解。對方不理解——你是不是跟哪個女孩子又多看了她一眼啊,你是不是又跟哪個帥哥又多怎麼著了?你解釋不清,你越解釋不清,他(她)要——對方要(你)解釋,你就痛苦不堪,把你好不容易培養出那個清靜心,那點那個禅定的那個輕安的力量破掉了。再去累積它,你上次是三個月累積的,下次你至少要六個月。一般都這麼,兩個人相約一起的,這是我給年輕人的建議,給正處在熱戀中的男女的建議,剛結婚的小夫妻的建議,就是一起來打坐。
五、無我
弟子:請問師父,如何能做到無我呢?(眾笑)
奘師:我現在把你罵一頓,你能如如不動?
弟子:這恐怕做不到。
奘師:那你做不到,這就是有我。現在我們每個人都上去踩你一頓,像那個《功夫》裡邊的那個邪神,把那個周星馳給踩到地裡邊,沒了,沒了,把你踩成那樣,受得了嗎?
弟子:受不了。
奘師:那就扯開它。所以身見破不了、心見破不了,身心二見都有一個實在的我,你想證得無我?不可能。這些大道理不是說說而已,是要去做的。我也做不到真的無我。你現在給我一嘴巴,我嘴上說“應該要怎麼怎麼樣”(同笑),但是實際上我心裡還是有個憤怒:“你憑什麼?”這就是很實在的,所以說這個無我呢,不是說沒有這個個體,而是說沒有一個主宰性。佛教講的這個“諸法無我”是說,任何構成我們的這個客體,是沒有一個主宰性的,它不能獨立存在,不能恆常存在,必須被條件所決定,必須被條件所制約,所以叫作“諸法無我”。我們一般人理解這個“無我”就是斷滅空,就像唯物斷滅論一樣,無我只是這樣——所以七十年後,這房子也沒了,產權也沒了,就無我、斷滅了。
佛教的“空”是說,它是斷,暫時的顯現出來——顯現,不叫“有”,叫“有”呢,就成為有無之有——叫暫時的顯現。這個暫時多久呢,比如太陽五十億年,暫時的,地球呢四十五億年;河馬多少年,恐龍多少年,人類多少年?按照達爾文進化論,咱們多少年才從單細胞變成多細胞,從海洋到陸地,從爬行到直立,到今天我們我們能飛,多少年?中國不是說發明很多嗎?咱們學歷史被洗腦,給洗腦夠多的了,藍田人多少年呀?離咱們上海最近的河姆渡、余姚的對吧?就是這個我們中國的,中華民族,最早有人北京周口店,元謀人,雲南的元謀人,咱們河姆渡的,多少年?超過一百萬年嗎?所以它呢,暫時顯現。但是它不能做獨立做主宰,人類說我就是做人。不行的,人該死的時候,必塵歸塵、土歸土,必是我空,構成這個肉體的四個根本要素個個分離。所以他也做不了,所以無我是這個意思。因此你看,大家總以為佛陀是無我了,那無我了,但是(毗)琉璃王誅殺釋迦族的時候,你看佛陀哭了,他是有我的哭還是沒我的哭?他是有我的還是沒我的?
弟子:有我。
奘師:诶,人沒辦法,只要有這個顯現,一定是有象,有象就符合《易經》說的,有象必有數,有數必遵循這個法則,沒辦法。他再解脫了,親族都被滅了,國家都被滅了,還得頭疼三天,難過死了。
弟子:那這樣的話,釋迦牟尼的說話明顯跟普通人有區別。
奘師:嗯,看《金剛經》,你來讀吧,你讀的更真實吧。讀的一個字不差,這本書就送給你,讀差一個字就不送給你,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捨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奘師:行了,夠了,就到這兒,送給你了,一個字沒錯。(眾鼓掌,法師笑)這是我手抄的,(眾羨慕驚訝聲一片)唉,你看,佛都要吃飯了,但是有人替他吃嗎?他走完托缽乞食完,有人替他洗腳嗎?
眾弟子:沒有。
奘師:打坐有人替他坐嗎?
某弟子:這點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奘師:就是,所以禅宗講平常心是道。離開了人來空談,不見的那空中樓閣是胡扯,這不可能,佛法的真實特色就是在人中完成人事。完成哪些人事呢?放下煩惱,熄滅二元見,人人能做到。
弟子:我在想其實我沒有必要追求開悟?
奘師:但是大錯又特錯,當你不追求開悟,那你永遠是芸芸眾生之一,那你永遠就是那樣子,醉生夢死,人人如此。
弟子:那我只是發願,這我不執著不可以啊?
奘師:沒有那個執著勁,你說能成功嗎?吃水不忘挖井人,難道只是去想想,那個井就打好了嗎?有那麼一個故事,大家從小就看,一個富僧一個窮僧相約到南海朝拜觀音,是吧,二蜀僧吧,那個富僧怎麼樣啊,籌備三年,還總是覺得不行,欠這個缺那個。而那個窮僧呢,直接就去了,三年朝拜完觀音都滿願了,所以不行動,不可能的。你想想開悟,不付出努力,沒有一個正確的願望來指引,走在開悟的道上,永遠也開不了悟,永遠不可能在這兒睡著覺,一個阿羅漢果,“梆”,是阿羅漢了。這便宜要有的話,給多少錢,砸房子賣鐵都干,有沒有?不可能的。所以這《金剛經》整個說的,佛是良醫,知病說藥,服還是不服,佛不替你;佛是向導,知迷導方,知道正確的路在哪兒,告訴你不要走錯路。但是走的人是你是我,是我們每一個個體。不是佛要走,他走過了,何必犯那個二、犯傻,再走一遍,對吧?是要我們去走,所以正確的努力(是)必須要破除生命的迷惑,這個迷惑不破除,寢食難安。
都是你們男生的,這邊女生開始。
六、《金剛經》、蒙山施食
弟子:法師,我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金剛經》中所述斷滅相的,斷滅相應該如何理解?第二個問題是關於蒙山施食的,因為自己在家裡也做,也不能說有些感應,就這個問題也請教了兩位法師,問了之後我就更疑惑,因為他們給了相反的答案,一個是讓我暫時不用,另一個法師則說不用恐怖,沒有關系的,這讓我更加迷惑,那麼請問法師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奘師:你把它兩個綜合起來,就不矛盾了。你內心像《心經》裡所說的“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那麼你就可以放心的去做,而如果你內心有恐怖,你就暫時放下。這兩個人說的不矛盾。
但在家人最好不要施食,因為施食是這樣來的:當年呀,佛陀在世的時候,羅剎鬼子母,她是鬼,她生了500個孩子,但是每天她都出去偷人家的小孩吃,一個晚上就要吃掉好幾個小孩,結果最後老百姓就都不安了,聯名找到佛陀,請教佛陀:“咋辦呢?老是丟小孩,都是給羅剎鬼子母吃的,她是大鬼。”然後有一天,佛陀就用了一個很好的辦法,把羅剎鬼子母的最小的第500個兒子捉來擱在缽裡面,用神通擱在缽裡面,扣住。這天啊,羅剎鬼子母也不餓了,就嗷嗷地滿世界地去找她這個兒子,後來發現自己旁邊有一個更大的羅剎鬼子母,比她的身還大,發現她在打坐,她說:“你是誰?”“我是羅剎鬼子母。”“不可能!我是羅剎鬼子母,怎麼還有你呢?”“我就是羅剎鬼子母,我能幫你。”這時羅剎鬼子母說:“你能幫我啊,我兒子丟了,我難過死了!”那怎麼樣才能幫到你呢,大羅剎鬼子母就讓羅剎鬼子母把找她最疼愛的那個幺子,就是第500個兒子的心放下,然後陪著她一起打坐。坐著坐著,發現這個大羅剎鬼子母是原來佛陀變的,佛陀逐漸恢復了身相。而此時的羅剎鬼子母也慢慢地心情平靜了、臉相柔和了,佛陀恢復本色,一看哦原來是佛陀。佛陀說:“你有幾個孩子啊?”她說:“500個。”“那你最心疼哪個啊?”,她說哪個我都疼,但你現在干嗎了呢,我最心疼的這小兒子沒了。佛陀說你有500個孩子,只有一個沒了,你就滿世界瘋找,那這些家裡人,村裡人,家裡就一個孩子,你天天去偷吃,人家能不心疼嗎。他說是心疼,但是我還得活著呀,我還得養活大家的。佛陀說,那以後就讓比丘們吃飯前施食給你吃吧,比丘弟子,僅限於早餐和午餐,因為那時候的比丘都過午不食,不存在下午施食這種事,就是早餐和午餐。所以這是最早的戒律的出處施食的起處。“羅剎鬼子母,汝等鬼神眾。我今施汝供,甘露悉充滿。”是這樣的,所以在家裡,你也不是比丘,又不是比丘尼,也沒有那些護戒神跟著你,你召來這些鬼神,請神容易送神難。盡可能不要干。
弟子:這樣做的時候。禅坐的時候,心中有些害怕的感覺,感覺好像妖魔鬼怪在周圍,也知道不要著相,但是放不下……
奘師:放下,從今天開始,放下,呵呵。不要再施食。
弟子:這位法師也說這些鬼神嗔心很重,法師也說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萬一有些什麼。所以覺得不好辦。
奘師:對,是這樣,就像你經常在路上幫人幫人的,結果勸架時被揍了,都一樣的道理。第一個問題這個關於“斷滅相”,說法者於法不說斷滅相。(看到)《金剛經》說這個(的)時候,我們總是認為共產主義實現了,或者像西方格林童話,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了,這就結束了、就完了。實際上不是的,劉震雲的那篇小說《一地雞毛》才是,瑣碎的,才開始,煩惱才真正開始。所以我們總以為說,開悟了就再也沒有煩惱了;說成了佛了,(就)再也不病不老不死了。都胡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及五取蘊),八苦交煎,對佛也平等,對你對我都平等,對帝王將相也平等,對乞丐走卒還是平等。所以佛陀所說的法,這個法則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對誰都平等才是。那你認為從此之後就實現了某種主義或者說建立了什麼烏托邦之後就徹底生活在天堂了。不是的,生活在天堂裡的天人臨要命終,五衰相現。一樣的痛苦不堪,頭上戴著大花幡,你澆水它也不亮了,就老是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澆水也“pia”掉花瓣,腋下出狐臭。天人要死前。五相現前,他自己出狐臭,那麼他身邊的那些個妃子啊,天女啊不喜歡,平常來了都親近他,一臨死的身上有臭味,天女就繞過去了,然後坐不住,坐不住自己的本座。所以,以為升了天堂,就會從此over了。不是的,天福盡了,還是會繼續回到人中,回到螞蟻畜生動物。所以於法不說斷滅相,從六道輪回是這樣。
從解脫了這個六道輪回進入了這種聖者的狀態。聖者狀態是不是就斷滅了呢?更不可能!聖者要斷滅了,世間就再也沒有聖賢。對不對,他一定是經常有聖賢來人間,所以菩薩在人間。有時候以這個身份出現,有時候以那個身份出現,永遠和我們融入在一起。於法不說斷滅相,這是第二層意思。
那第三層呢,就是最高的哲學層面,抽刀斷水水怎麼流?水更流,你斷不了。舉著火箭,舉著霹雳刀,舉著核武器,來炸虛空,虛空能被粉碎嗎?不能。這種理解也是個辦法。可以這樣理解:因為這個二元見,有生有滅,有生必有滅,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就是這樣子。所以在二元對立的時候一定會有生有滅,這三個層面來理解,於法不說斷滅相。
七、自性本具慈悲菩提心
弟子:師父好!其實我們的自性是本來是具足的,但是就是說像剛才的師兄說的這個話,學佛的人,按照釋迦牟尼佛弟子來說,一定要發菩提心和慈悲心的。因為沒有這兩點的話,怎麼去做這個?像我們現在是在家的,但是也要盡力的,不能停留在那個,總歸都是自己的“心識相續”當中,總歸是要解決那個一切的。
奘師:嗯。你肯定聽的是濟群法師很多。
弟子:濟群我倒沒有聽過。
奘師:那你聽誰說的?那你就是聽索達吉說的。
弟子:我呢……
奘師:哦。那就能夠直接說!
弟子:這倒不是直接說。
奘師:因為這個詞,相續這個詞。“心識相續”這個詞,漢傳佛教從來不用這個詞,藏傳佛教的專門術語--心識相續。每種教法,南傳佛教,藏傳佛教,漢傳佛教它針對的文化區域不同,好吧!你就堅持你的發慈悲心和菩提心吧!必須的!現在就需要你發大菩提心。我昨天晚上又跟朝陽寺的村委會,他們又談判了,累死了,要慈悲心。老一任的大隊書記反經濟貪污被抓起來了,新一輪的又上來了,所以開始找各種缺口。來繼續,本來我們從去年經過數輪的紛爭導致終於可以和平相處。我以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安心過點那個小日子。所以沒想到不到半年,你趕緊發一發吧。他們把向各種朝陽寺要錢的缺口一條一條的給我羅列出來。這個村委衛主任說完了副書記說,副書記說了景區經理說,經理說完了會計說,我這邊就我一人,我就傻乎乎的,所以嗓子啞了。發菩提心趕緊發。
弟子:這個話,這個發菩提心。
奘師:所以本來菩提心和慈悲心,並不是你刻意要發的。是你真如的心體上。本具才對。你刻意發是二,明白嗎?所以你刻意發菩提心,都會累死,你要直接知道,這個真如本性上的佛心。來,《六祖壇經》,我要拷問的,最後一本,六祖見五祖,在夜半三更,點燃蠟燭,大紅袈裟一圍的,有五個“何期”,誰答得出來我就送!
弟子:何期自性。本自清淨。
奘師:說對了但是順序不能錯,答得出來,馬上就送,就一本。你看還簽了名的。
弟子: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本無生滅。(眾樂)
奘師:來掌聲,說了四個,順序錯了。
弟子:這個,這不能……
奘師:所以這不是你的。這個是簽了名的。昨天?還是前天呀?在微博上誰啊,有人一定要送給他的姐姐還是妹妹?要簽名來著的。
弟子:是我。那個在那塞納河的。
奘師:來,給你姐姐使。(掌聲)所以自性中具足一切法,自性中具足一切法,一切法包不包括菩提心和慈悲心,包不包括出離心,包不包括妄心?包不包括妄心?包不包括你要想發菩提心、想發慈悲心?是不是妄心?慢慢參。這是一個很好玩的一個游戲。所以從道理上一定要站在最高度,站在最高度。但戰術上必須要嚴謹,按次第來。但是沒有出離心。啊,我今天就開始故事會。有一個廈門的小伙子,跟他好朋友喝醉了,然後喝醉了。讓人把他送到船上,偷渡到澎湖列島去。那時候,還沒有小三通,大三通也沒有。然後結果那個船,喝醉了,跟他白白地搖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打倒共產黨!國民黨萬歲!”一睜開眼睛,大陸的邊防警察把他抓起來了。為什麼?他那個船沒解纜。出離心就是這樣,你沒解開纜繩,你想到離開此岸,可以嗎?對不對,出離心就是這樣,要想到達彼岸就必須厭離這個地方,才能到達那個地方。所以出離!沒有出離心,就在紅塵中紅男綠女中,恩恩我我,你恩我愛。對吧?所以今天講的一樣呀!
八、《維摩诘經》
弟子:有沒有像維摩诘居士這樣的?
奘師:維摩诘居士,本身從我自己的修行體驗和弘法體驗來講,他有一點不靠譜。這個平地生蓮是不為難,高山生蓮是為難,出欲行禅是不為難,在欲行禅是為難,說的就是維摩诘。我發現根本不靠譜,真的不靠譜。
弟子:就是披著佛法的外衣,還是在形式間。
奘師:所以《維摩诘經》呢。你看,我批判漢傳佛教,批判禅宗的時候,大家都鼓掌,稍微批評淨土宗了,大家說我不了解,不尊重祖師的恩德。我稍微陳述一下密宗……批!這不是批是把磚頭,板塊一個接一個。
《維摩诘經》是禅宗最核心的經典。不靠譜。真的不靠譜。你很難做到。維摩诘到底是真有其人呢,還是編出來的呢?我相信是編出來的。真實的人做不到,做不到。家有資財而行布施;家有妻妾美女成千上萬,而修清淨梵行。這怎麼能可能呢?這個在地獄十八年也做不到,對吧。很不靠譜。
弟子:孔雀吃了毒草而羽毛變漂亮。這個怎麼說?轉為道用嘛。
奘師:孔雀吃了毒龍果,吃了毒蛇。這個有些道理可以通過譬喻來理解,有些道理不太能用譬喻去理解。不能去類比。
弟子:也就是說,學佛還是以出離心為主,是第一位的。
奘師:所以你要是沒有出離心,你根本想不到要開悟。
九、自由
弟子:那麼能否是在紅塵中生活的話比如說不住了。該干嗎就干嗎。夫妻也好,怎麼樣也好。過了就讓他過了。這也好吧,該干嗎就干嗎,反正我也不去在意。
奘師:這樣也好。但是要有一個前提,該打坐打坐,該修行就修行,然後該過世俗生活過世俗生活,這樣做才對。那麼你該干嗎干嗎。你只不過該上班就上班,該體檢就體檢,該罵人就罵人,該要加薪就加薪,不給就干掉誰誰誰。這不黑龍江又出一個事,湖北剛一件,把自來水公司的領導又干掉了。這個導致了……那個該干嗎干嗎行嗎?還是不行,還是要有一個約定。
弟子:就是說要在正念的引導下。
奘師:所以佛教的修行體系對出家對在家都是一樣的。八正道,八條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所以該干嗎干嗎是你的正語、正業、正命這三個。是在世俗生活上該干嗎干嗎,必須要符合正語,正業,正命,然後正精進這四個層面上。但是你離開了前面的正見和正思維就很難。然後假如沒有後面正念,正定來滋養你,根本你談出離心,是沒有意義的。對吧。談出離心沒有的。那也就沒有辦法,那將永遠在世俗生活中過著。
十、夢中讀經、串習
弟子:我在一本書中看過,一個師父問一個老和尚:怎樣才能夠出離?再有,他說你現在念經一部一部,你念的時候,晚上念嗎?問他,他說那晚上沒念。在夢裡念嗎?他說,夢裡也沒念了。我就想真的很贊歎,既然老和尚沒說,那麼老和尚夢裡也在念經了。我也就試了試,也許有的是無心的,真的在那個裡面了,也就沒有了。無心的時候有,有心時也有。
師:完啦。實際上修行,比如說,咱們,誰還記得,誰的記憶力好。你第一次學會走路是什麼時候,來。是你記得自己,不是別人,不是你的孩子,是自己。誰能記得,記不得是吧,呵呵!那麼我們今天走路不再當回事,而是很正常了,為什麼?
弟子:因為我們長大了,學會了,習慣了。
奘師:因為我們從學會走路,從蹒跚學步,牙牙學語,到現在,我們的肢體語言,語言語言,思維語言都已經習慣成自然。這個自然在佛教術語裡叫串習,串起來的習慣。他已經自然了對不對。所以尿急了就要去解決內急。餓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這個還有約束嗎?就直接的就要合乎本能的去做了。那麼為什麼我們修行達不到夢中也能念經呢?串習不夠,對吧。你能把你念經的串習一下像當年學走路,學說話一樣,保持高度熱忱和樂趣去做的話,很快,三個月就能做到夢中念經。信嗎?
弟子:信!我信的。
奘師:對,就是這樣。所以串習,實際上修行就是累積一個良好習慣,慢慢強化,強化到一定的量變,就會突然有一個質變。叫念無念,無念而念,自然而然,就形成一個很偉大的串習,這個串習就是無論什麼時候。就,我不習慣,就好像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在裡面,在這發言。呵呵!實際上我心裡想的是你們的問題有沒有完。但是我好像講座…好像,呵呵!串習。(不停地講)
弟子:師父我還有一個問題。
奘師:對,給別人一個機會。
十一、心物、鬼神
弟子:呵呵!師父鬼神是實有的還是自心變現的?
奘師:自心變現,然後變成實有的。比如說,三千年前人類的建築有沒有五十層以上的?弟子:沒有。師:那時人類的自心都變不出來高樓大廈,對吧。那現在呢?我們坐飛機,最早有沒有?
弟子:沒有。
奘師:神話故事裡有沒有飛機?有。對吧。飛毯,一千零一夜裡。然後古希臘神話羅馬神話造了一個車接近太陽蠟給融化了弟子:還有逍遙游。師:對,逍遙游。北冥有魚裡那個大鵬,是我們的心變現出來的,然後才變成實體的。所以高樓有了。這些都是我們變的。看,手機,是吧。咱們現在那個FACETIME,還直接有可視電話。這是不是千裡眼,順風耳做到的。
弟子:鬼神是不是自然界實有的?大自然也是內心變得?
奘師:大自然也是我們內心變現的,都是在我們的真如心中生起,千差萬別。所以我們在這個千差萬別之中認為他是實有的。所以六道輪回就實有了。所以這首悟道詩:“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當你覺後什麼六道都是胡說。但你沒覺的時候,夢裡什麼都有,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所有的等級森嚴,萬象差別全都是實實在在的。所以鬼神跟六道,他是鬼道,就是這樣,是實有的,但這種跟人的有一樣的,是幻有不是實有。
弟子:這個鬼和我們中國的鬼是不一樣的?我們中國的是惡鬼。
奘師:佛教裡說的餓鬼是饑餓的餓,不是凶惡的“惡”。這是要搞清楚的,饑餓的餓。餓鬼,為什麼呢,什麼樣是成為死後轉生為鬼的正因呢?也就是哲學上主要矛盾,次要矛盾;主要關系,次要關系。主要因果和次要因果。他的正因就是貪、婪為因。貪婪為因,死後轉生為餓鬼。餓鬼就是肚子極大,恨不得把天下的美食都吃盡。結果呢,他咽喉極小。所以吃不進來。就這樣,所以叫餓鬼。他是一個很可憐的狀態。中國人,中國傳統是沒有宗教觀念的,就是不管你是什麼,就是死而為鬼,對吧。所以中國的祖先崇拜就一向,為什麼對祖先崇拜這麼、這麼這個厲害呢?就是死而為鬼。那其中的聰明正直的,死而為神。所以岳飛死而為神,關公死而為神,趙公明死而為神,這個,文財神誰呀?文財神?陶朱公,對吧。死而為神,都是因為聰明正直。這是中國人的觀念?就是誰嘛,范蠡,攜西施入吳宮的,陶朱公。這,這,這,都是中國人,所以這個中國人的鬼的觀念跟印度人的鬼的觀念是不一樣的。中國人的鬼的觀念,中國人從來說,那豬死後去哪裡?中國人沒說,對吧。中國的宗教信仰體系、哲學體系、生命體系,中國人死後,中國人死後就是鬼。那中國的豬馬牛羊駱駝大象,死後去哪裡?啊?它死後去哪裡?中國的哲學裡沒有這個問題,對吧,所以它是斷滅論。就是斷滅論。那西方的呢?你看,信的,上天堂;不信的,貶入地獄,然後中間的干嗎呢?等待審判的在煉獄中受煎熬。诶,畜生死後哪裡去?約定了嗎?也沒約定。只有佛教、印度教,把這個解釋得很清。生命的輪轉現象。所以佛教和印度教應該在這個生命觀的前一、二位。佛教是第一位的,印度教第二位。中國的道教呢它也不存在這個,都不存在關於畜生死後轉生哪裡去,都沒有說。
诶,對!所以中國神話裡你看,大鬧天宮裡面的,孫悟空當的什麼官兒吶?弼馬溫管馬的對不對,然後《西游記》裡面那些有關系的妖精都是青牛啊什麼,兔子變的。什麼?我沒聽清。
十二、西游記
弟子:《西游記》也是宣傳佛教的?
奘師:沒有,《西游記》是打擊佛教的,明代發生的這件事情是佛教和道教這個打官司,在北京,在北京那個現在的白雲觀,當年叫白雲寺,另外還有一個地,就現在中國道教協會所在地白雲觀,西客站附近那個,天寧寺旁邊。當年是白雲寺。那和尚和道士打架,佛教和道教打架,最後那個驚動官府皇帝,那最後好,你和尚說人家道觀好,就把那道觀改成寺,那道士說和尚廟好,就把這和尚和道士給互換了,白雲寺變成白雲觀了,你也甭要了。那個觀叫什麼?變成。來,那麼和尚就佛教就寫了一本書《封神榜》。所以所有的修煉道家的,無論你哪個體系,姜子牙這個正神體系,申公豹這個惡神體系,無論誰都要經過什麼,劫,那個,經過劫,所以還得死後入神,所以無論你怎麼修,這是佛教說道教。那道教說你和尚,你九九八十一難取來經還是無字經,都是假的。把一個人類歷史上,集翻譯家、旅行家、冒險家、軍事家、這個徒步者,獨自穿越者,對吧,(所以)給唐僧要給他冠以人類史上的第一,起碼前十個他都能當之無愧的排第一。結果把他給描述成那麼一個書呆子、蠢呆子,啊,動不動緊箍咒動不動就緊箍咒。身邊幾個徒弟。
有一個美國學者研究《西游記》說:“我研究《西游記》發現,就是一個和尚養了三個寵物的關系。(師模擬外國人發音,現場大笑)一個豬,就會吃,但是我統計了一下,吃了三個人參果兩塊西瓜,再沒吃過什麼東西。是啊,一個沙僧,什麼都沒干。一個猴子,總共打死了七只蜘蛛,還有什麼?白骨精,三打白骨精吧?”他所以一個美國學者寫的《西游記》寫得特別好,我特別喜歡那個搞笑的網絡的配音,我學不像,我學不像,呵呵。
所以了解那個明代,明代因為它(是)這個文藝復興,有點兒文藝復興的,所以他都可以公開寫文章來罵對方。但是從來沒有武斗。中國就很獨特,佛教跟道教跟儒家吵了兩千年,沒有死過人。這個在全世界的宗教戰爭中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十字軍東征,沒有冷血,沒有這種同教與同教與不同派別之間的歃血,啊,刀與刀劍與劍,沒有同教跟別教之間的刀與刀劍與劍。這個很神奇。盡管“三武一宗”法難,就是唐、後周、北魏、北周,這“三武一宗”法難時期也沒有死過什麼人。但是文化大革命死過很多和尚尼姑,不堪欺侮上吊、餓死的。我的縣,承德市隆化縣,我們這個縣,離縣城的西南大概有二十六、七公裡的山上的和尚,那時候不堪欺侮,最後集體吃那個苦杏仁,把這個苦杏仁軋碎了熬的粥,大家一起和尚吃完了集體死掉。商量好的,沒辦法活下去了,不要活了。這隆化,解放隆化一九四八年五月二十九號。我就出生在那個縣,那個旁邊,離縣城大概二十六、七公裡,山上,有個古廟。
弟子:但據記載,慧明禅師為了搶那個衣缽,也曾經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放火燒山哪什麼?
奘師:但是沒死人吶。這個為了爭奪那個江湖的正統地位,是吧。慧能得了五祖的真傳得了衣缽袈裟走了,南下了,那神秀無所謂,但是這個慧明其他的那些不甘寂寞,想要爭老大,對吧?所以有了這些故事。包括達摩祖師也一樣,他曾經被六次或七次被投毒,投毒的人都不是外人,都是和尚,另外的幫派的和尚。然後二祖慧可是被另外一個僧人,因為他講課,大家都跟著二祖來聽了,這個當地的和尚就到地方官那兒來告,說這是妖人,把他給腰斬了,砍頭都沒有。三祖得了法之後在安徽這個皖公山也是,就是安慶南邊那個司空山這個地方,也待不下,跑到廣東的羅孚山藏了十年。所以禅宗的達摩初祖、二祖慧可、三祖僧璨,都是居無定所,被人迫害的,因為它禅宗那時算新興宗教,當地等於邪教一樣。到四祖是因為唐太宗賜封大醫禅師,他不是因為禅法高明,是因為醫術高明,當地老百姓接受了他。你說這麼大的禅師,假禅名靠醫術,老百姓才接受他。到五祖弘忍,這武則天封他母親為聖母,才開始定居。到六祖,還得隱入獵人隊伍十五年,隱姓埋名,不敢當個和尚,當個盧行者。到三十九歲在廣州今天的光孝寺,在那個地方剃度,已經三十九歲了。二十四歲得法,三十九歲剃度,不容易吧。所以,但是如此這就個是很神奇的。
十三、組織
弟子:現在看到佛教經常和經濟掛鉤,這是正常現象嗎?那佛教到底還需要組織嗎?
奘師:我看99%的人都需要!有組織。因為組織很溫暖,組織很親切。但組織到一定程度,一法利一法弊。一旦久了,都弊端多,益處少。當然一開始都是純潔健康。所有組織都逃不了這個規則。包括佛教組織,包括佛教自身也是一樣,一模一樣。所以今年佛教和大學是重災區哈。今年佛教和大學是重災區。你看,從春天昆明的寺廟被承包;昆明的寺廟方丈還俗結婚,大擺婚宴;從雲南玉溪的一個寺廟的和尚被人給殺死,然後搜出來有300百萬存款,20萬現金,他出家前的女兒來打官司,要繼承這個300萬。這是從雲南三件事。然後普陀山全山上市,這個佛教的災難一個接一個。然後春天兩個假和尚出入地鐵,拎著假牌的lv包,摟著兩個美女在酒店開房,對吧?整個今年佛教的災難是很厲害的。然後佛教剛剛過了這個消息,光華管理學院出事了。北大光華管理學院說這個院長教授都有染這個服務員,夢桃源。所以,接下來一個災難接一個。所有把這些個精神性的職業跟經濟掛鉤的時候,災難就來臨。所以和尚,道士,尼姑,喇嘛,醫生,老師,他們就應該法住法位,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把他們跟經濟戰車捆在一起,那一定是個滅頂之災。對他們本身這個行業是個滅頂之災,對我們中華民族也是個滅頂之災。
十四、打坐
弟子:打坐的時候,坐一會兒就會流眼淚、流鼻涕,打哈欠,特別困,這樣可以繼續堅持麼?
奘師:繼續堅持,等流過一個量,出的是清水的時候,就沒有髒東西了。一開始鼻涕不是有黃的,或有顆粒,或有顏色,或有味,隨著你打坐的深入,這個會越來越明顯,你自己聞得到它的味,等到它出的是水,像眼藥水一樣干淨的時候,不要讓它流,不要擦,把它吸回來,再咽下去,到那個時候,你就好了。你們打坐的人都可以這樣,它就不再是髒東西而是純淨的東西了。它是清水,不是清鼻涕,清鼻涕還有粘度。清水是完全不受你控制的,“呼”就出來了。把它吸回去,慢慢咽下去,三次,就差不多了。也不會再出汗,也不會打哈欠了,就過去了。那就是藥,那是你自己內在的藥而生成的。打坐都會經歷這個階段,有人早有人晚。那體弱的人可能時間會久一點,體質本身就好,體質很好的,他可能就不經歷這個過程。
弟子:因為之前有問過醫生,禅修的一些現象,他就說你不要打坐了。
奘師:所以這個醫生我們就勸告他。他的醫術我們不能否認,但是在修行體系中,他不懂的。
弟子:那就堅持?
奘師:堅持,堅持。在上海,我記得魯迅公園那個路。那叫什麼路?多倫路?旁邊有一個,就虹橋,不是虹橋,那個虹口體育館,魯迅公園,就是當年魯迅寫那個,跟那個日本那個開那個,(內山完造那個),內山完造那個,對,四川北路。對!呵呵。那兒就有一個老醫生,我得幫忙找一下。他7歲出家,出了大概8年家,然後打坐,現在已經將近80歲了。他在那兒開個中醫店。有這些小問題你去問他。他自己打坐,他給你講一兩個方子大概十來塊錢。解決。你去找那些外面的西醫沒有用,完全不理解。有些中醫他也沒有修行體系,他也不知道。所以在四川北路,就那個大廈,叫什麼來著,我要走過那兒我就知道。不走到那就不知道。大概07、06、05那三年我來,經常上他那兒去看。
弟子:他現在還坐診麼?
奘師:他現在一個禮拜大概出診一兩次。幾乎他就不出來了,都是他的學生在出面。因為老人家他自己做過和尚,打過坐,所有很多問題他一摸脈,就好了。他特別簡單,一下子就解決了。
弟子:我也想問一個打坐的問題:我一打坐,一打坐就上火。一打坐就上火,打完坐就很難受。
奘師:你打坐用的什麼方法?
弟子:觀呼吸,數息呀!
奘師:平時上火多嗎?
弟子:平時也會上火,但是因為就是打坐了就上火了。
奘師:平時在公司、在家裡邊生氣多嗎?
弟子:嗯……
奘師:是多還是不多?
弟子:就現在好多啦……
奘師:呵呵,因為你的脾氣太急了。你的脾氣急了,所以你的用功方法不要再放在這兒(鼻子)。你在打坐的時候把你的注意力放在腳心湧泉穴。就不再數息,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湧泉穴。這個要開始,可能一開始有點難,湧泉穴,腳底板這個位置。它會難一點,但是你要堅持,一個禮拜堅持下來,就能找到感覺。把注意力放在這兒。凡是上火的時候,牙龈(發炎),眼紅,耳癢,嗓子干,發夢多,做夢多,那就把注意力放在腳下去。自己調,堅持。這樣包括你平時不打坐,也會發脾氣少一點,會把這個急脾氣改掉的。
弟子:我有個問題,也是牙疼。(眾笑)
奘師:在這個角,還沒有人問。剛才就你問。這個角,就是說均等,機會均等。沒有?那還是這邊吧。
弟子:打坐的蒲團的高度有什麼要求?你們買那個蒲團就是蠻高的。上次就不行。
奘師:我們那個蒲團,這些蒲團都不適合打坐,這個應該是邊緣和中心都是一般高的。我們那個是中間高,底下低。你那個棉花是新的,你完全可以一次攢。一定要全掏出來,自己往裡面塞。自己塞才會均勻,自己找到最適合的高度。本來用那個蒲團是為了讓大家腿,鋪好啊。這個我給大家做個演示。
這個,這個高點了。這個就不行。你看它太高了,太硬,它就完全沒有這個效果,它就太高了。實際上讓你打坐參禅,這個太高了,它也不放松。並且臀部只坐上邊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不是全部,只是坐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讓它這樣前傾。因為你剛開始練,三點決定一個平面。所以這兩個(膝蓋)一般人坐,他總有一邊是翹的,是吧?所以你總是翹的,那麼這樣的高度剛好,都能接觸地面。他就坐得穩。
所以你可以把這些棉花完全的一次性抽出,然後再一次性裝好,它可以自己隨時調。一定要用好棉花,有彈性,好棉花它一坐久,它就越坐越硬。但這個又太硬。那象海綿,像這個,它就不行,坐坐就碎了,它就又沒有彈性了。(一次性抽出來,然後拿掉一點點)。你只拿掉一點不行。對。為什麼?因為那個彎度不利於你坐久,它那個裡面塞的時候是一點點塞的,均勻的放。你徹底的全部抽出來,再一點點均勻的層層的放,找到自己適合的。它本來就是只是提供外包皮兒的,裡邊的棉花自己塞好,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調整。
弟子:那打坐的注意事項?
奘師:打坐注意事項這樣的。我們有嗎,帶了?那裡有一個黃色的光碟,叫《奘師教你來坐禅》,DVD,大概五個小時。所謂的打坐原理方法、問題、對治,(那裡面)都有。對不對,是這個,既有公開流通領域石佛寺有。(這帶著,那兒有)。奘師:(你們帶了)有多少?弟子弟子:十多個。奘師:那十多個。那,你們凡是有問題就來,跟他們要;然後在朝陽寺網站你都可以免費去下載;然後也可以請購,這兒帶的少。你們有問題的就。
弟子:這標價在後面。(眾笑)
奘師:呵呵。
弟子:定是不是通過打坐來的練習啊?
奘師:對!這個有些特殊人物在特殊場合會有些定。有些特殊人物在特定場合會有些定,但那種定不能導向解脫。比如高空王子在那個,對吧,踩著那一根鋼絲在懸崖上的那個定。沒有定,他立馬會葬身懸崖,他那個定,極端的把握,但他沒辦法解脫。
十五、不昧因果
弟子:禅師,解脫是指不落因果還是不昧因果?(眾笑)
奘師:你說呢?弟子:不昧因果。奘師:假如要不落因果,那因果法則就不存在了!對吧?弟子:那不是有極樂淨土的嗎?奘師:極樂淨土難道有違於因果嗎?難道它不是因緣而生法嗎?所以,要不落因果,那一定是斷滅論,邪見!一定是不昧因果。佛陀(他的釋迦)族被滅,這不是因果嗎?他也難受啊。他難道說能“咵”看到說(我的釋迦)族要滅了,把琉璃王的軍隊,就用神通都擱在缽裡了,讓他們度一個假期,等到某個法會開完了再放出來嗎?行嗎?可以嗎?不可以。所以神通敵不過業力,業力構成、運行的法則——就是緣起因果,因果緣起,緣起因果。
弟子:師父,這兒有一個這樣的人(估計指奘師的烏克蘭籍徒弟),打坐的時候……(師:說你呢,呵呵)。
奘師:西方人的體質跟我們不一樣。真的沒事!這個沒關系。弟子:然後我說他,他說你在打坐,你又在打坐,然後我就沒話說了。奘師:真的體質不一樣。我們亞洲人是吃大米。所以是酸性,都胃寒,幾乎都這樣。西方人主要是吃面(粉類的)和奶酪,所以他是熱的,他是鹼性的。所以這個打坐。同樣地,為什麼我們漢地人到了西藏去受不了,但是西方人到了西藏、尼泊爾很快就適應了。就是這個原因。他們是鹼性的,我們是酸性的。
我在幫助你呢。
十六、緣起性空
弟子:心盲怎麼辦?
奘師:是忙碌的忙還是瞎眼的盲?
弟子:盲目的盲。
奘師:盲目的盲,對吧?心目沒了,所以心盲。那很簡單呀,所以,佛教是個對治法,心盲的人用什麼法來對治呀?散亂的人用什麼對治?心散亂的人用什麼對治?我們數息觀息來對治。嗔恨的人用什麼對治?用慈悲來對治。那心亂、心盲的人用什麼來對治?緣起法。要觀察緣起、正念緣起,看到這個緣起。
弟子:緣起的時候、看到我自己的時候,心裡還是解決不了的時候,過一段時間還會改變還是回到原點那怎麼辦?
奘師:你看到的是緣起的相,沒有看到緣起的法則。所以永遠會疲於奔命。你要看到緣起法則:那麼所有緣起的現象,就無非是:一個現象。
弟子:法則是什麼?
奘師:誰來給他補補課?
弟子(乙):緣起性空。
奘師:來,你給他補補。(眾笑)
弟子(乙):師父在這,不敢。
奘師:不!佛教就是教學相長。本來就是個討論會。實際上很多經典的記載都是師徒之間的。你看《金剛經》裡面,須菩提弟子:“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雲何應住?雲何降伏其心?”世尊說,就這樣降服啊!是啊!咋樣降服啊?就是這樣降服啊?你降服了嗎?啊!結果須菩提不明白。所以(世尊)說:這樣吧!所以,善男子、善女人,東方虛空,西方虛空,南方虛空,北方虛空,上下四維,可思量否?不可思量。若有人以無量無邊的福德來布施,有色無色、有相無相、非有想非無想、九類眾生。“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滅度如是無量無數無邊眾生,而無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就是這樣來降服其心。所以他所有的述說都是討論。你就來跟他討論就行。弟子:只是在緣起顯現的那個相的當下,本性是空的。我們不要執著於那個相的顯現,不要看它們的顯現,看他們的本質是空的,只是看某個點和它連續的顯現。但它每一個當下都是生滅生滅,就是空的。
奘師:明白了嗎?
弟子:會想到,可是過一陣子……
弟子(乙):它只是一個相的顯現,你不要被相迷,就是說,你只要知道它只是一個相就行,不要被它牽著走。
奘師:再說一個。比如說吧:現在咱們在哪裡?我用的這個是什麼?(話筒)它靠什麼來支持?音箱。它的背後的圍繞它擴大是什麼?那個能量是誰提供的?是電!這個電用在燈泡上的是什麼?用在這個手機的蓄電池上是什麼?所以緣不同,它顯現的相就不同,但是背後的都是220的伏特的電壓,對吧?是照明電、民用電,當然還有高壓電、還有核電。但是無論哪個,這個電,緣不同,顯現的相是不是不一樣?緣起就是如此!
所以今天這個事你過不去,是因為這幾個人、辦這件事的這幾個人或者是某一個場,跟你不對。你就覺得過不去,你就覺得解決了這個從此就一帆風順了。但是改一天有另外的人、另外的場、另外的事兒,還是緣起。
所以要找到這個緣起,有緣在生,有緣在滅,有緣在聚,有緣在成,有緣在敗,但是中間是無常的、無我的、無主宰的,掌握了這個無常性、無主宰性、無我性,你就站在了“明心見性”的高度上,就再也不受制於“相”上的煩惱。“相”隨便來,你該傳達,這個感受一定是真實的。但是感受的力度,煩惱的那個沖擊力、爆破力、殺傷力都大了。過去一件事兒你要花30天才能解決,現在因為你了解了緣起法,知道了無常法,知道了無我法,知道了一切皆無主宰,而不過是緣起所制約、所推動、所發展、所成就,然後就明白:哦,三個小時,那你29天零21個小時你都是自由的、快樂的,喜悅的。這就是修行的進步。沒有。那個煩惱、那個緣起,只要它顯現了,誰(都)一樣,佛也一樣,菩薩也一樣。不要以為觀音菩薩就……一樣的還是。觀音菩薩在今天一定是特兩難的、很尴尬的境地。
最近不是網上熱心人發起一個簽名,就是抵制陝西法門寺這個賣門票對吧,綁架佛的佛指捨利來詐騙、欺騙嘛。那觀音菩薩如果今天來,看到這個景象,你說觀音菩薩咋辦呢?她把佛指捨利毀了?她把那片國土給移民了,弄到月球上、火星上,弄到普陀山?是不是?恐怕觀音菩薩看到這個景象也得沒辦法、拜拜。唯一能做到的是,我做不到改變我能躲開吧。所以一旦緣起的相已經顯了,所以佛陀的不能叫做,佛不能改變眾生的定業,佛不能改變已定的這一切眾生的共業所感召。
沒有辦法,佛不是萬能的。佛只是個導師,很智慧的導師,只是一個覺者,只是一個教給我們生命宇宙人生實相的一個導師,他不是個神,更不是個大神,更不是個具備主宰我們生死福禍的大力神。佛陀就是一介王子,出家、修行、證道、成果,然後無保留地把他的教法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的老師。看到這個,你也就心安了。
(疑似小孩兒聲音,眾掌聲)這伴奏太好了……我上個月在廣州講座,“好嘛”。那天比這還響,還抱著,還抱在懷裡就來聽課的,我當時一進那個場合我的腦袋就大了。最小的還在吃奶的,那還有老人,七八十的,攙著上來的。我怎麼講禅吶,沒法講禅。但是像在這樣的場合沒問題,講禅是可以講的,因為容易理解、共振、溝通。
十七、悟後起修
弟子:到底是悟後起修呢,還是通過修行、持戒來開悟的呢?是先悟後修,還是通過修行來悟道呢?
奘師:上海的烏鴉跟北京的烏鴉,是長得一樣還是不一樣?弟子:它的本質是一樣的,但是……奘師:天下烏鴉一般黑。所以悟前修悟後修都得修。
弟子:就是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有些人先悟了,但是他悟後還是要修;但是有些人修之前他悟不了,只能通過修慢慢來,有些人悟性可能不高,所以通過修道再悟?
奘師:嗯,所以大多數人都是這個,先修後悟。然後悟後再修。那麼極少數是先悟後修,極少數。
弟子:像慧能是先悟後修的吧?
奘師:不,他實際上在來見五祖之前他的禅定功夫很深了,他在從離開他媽媽來走在路上,在江西北部拜見過一個法師,那法師的定功很深了。結果六祖他也不懂,自己六祖是那種天生的有那種天生的定境,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剛好就一路走來,他也就知道,也開始明白要進廟裡了,住在廟裡啊可以免費地吃啊、免費地住,還可以請教問題。結果他一問,那個和尚,因為他有定力,那個大師說:“你比我功夫還深呢,你在故意跟我搗亂!”六祖是自己有那個定功,但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六祖在這之前就已經定力很深了。
弟子:我覺得他可能是前世累劫修行了,也有可能,到當時那一世就定完就來了。(眾笑)
奘師:才沒有呢。他一定想很多的事——三歲喪父,大字不識,家有老母,他不想事?那還是人麼?但是他心思單純,有過去生的累積。
奘師:我覺得,關於這個問題,可以,老人家他退休了,沒關系。一個月有30天在廟裡,發大悲心菩提心出離心,修行,沒問題。但是各位年輕人還是都有自己的工作,都有自己的崗位,自己的家庭、學校,對吧?有學業有事業有婚姻有……所有這些東西。最適合各位在家庭裡的,就是最高的法理,平常心是道。那具體的入手方法,正念禅。就是隨時隨地保持正念的現前。隨時隨地——诶,我正在喝茶,保持正念,我要喝茶。那平時沒有正念的時候我喝茶,可能“哦,燙死了”。是吧,那樣燙。
但是,有正念你就:我要喝茶了,你“念在行先”——它的修行方法很簡單,念,在行動之先。“我要喝茶了”---你看,都在覺知狀態下,這就是定的一種,通過辦事定來體現出來。你都覺知到每個動作。當然現在咱們覺知能力還不夠,但起碼外表的你都能觀察到。正念禅法。你既不用在那兒“嘭嘭嘭”(磕頭),也不用燒個香,磕個頭,都不需要。在領導面前,在公司面前,在同事面前,都是一個正常人。所以佛法和禅法,不是把你改變成為一個佛裡佛氣、流裡流氣,佛油子,而是讓你成為一個在你的本職崗位上,做一個更好的學生,更好的經理,更好的白領、藍領,更好地在你的行業做出你的最佳成績。
诶,然後你每年或許有年假,對吧?你們的年假是15天還是20天?如果加上年假,加上十一的假,加上清明的假,加上什麼端午的假,加上八月十五的假,加上春節的假,一年假期夠不夠40天吶?你們把所有假攢起來,今年12月25號到1月15號,跟著我來嘉興石佛寺打禅七,三七21天,我從早到晚陪著你們,(掌聲)那禅堂也大,可以坐400人,但是我得有一個要求,你從現在要想,做准備,因為我主七不像別的,你就是一套規矩來做,你今天坐,明天坐,十年後你坐,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我每天會有遞進,甚至每支香,每一次我都會往前遞進,所以只有中途甩下的,沒有中途加塞上來的。
所以從第一天起開始就得跟上。那麼這個前提你一定要讀四本書,《六祖壇經》、《論開悟》、《略論明心見性》、《轉識成智》,這是四本現代人能看得懂的。還有一個《古尊宿語錄》,最好用中華書局版的,它比較校對得好,標點符號點校得好,中華書局的。《古尊宿語錄》,古代的古,尊重的尊,宿就是住宿的宿,《古尊宿語錄》,語錄,就是毛主席語錄。第四本是《轉識成智》,是轉掉你的認識。
弟子:這是誰寫的?
奘師:賈題韬。賈寶玉的賈,題是文章題目的題,韬是韋字,就是姓韋,加那個滔滔江水的滔,不要三個點水。
弟子:《論開悟》也是賈題韬的?
奘師:對,論開悟。《略論明心見性》是元音老人的。所以要讀《六祖壇經》有這四本的書,再加上《古尊宿語錄》上下本,六本書,做基礎。否則你確確實實恐怕得一個禮拜後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是不等人的,這個課程是不等人的,不會等你們,那比如一百人來參加,最後只剩十個,那也會堅持下去,但是絕對不會加塞或者再接受,因為他跟不上……
十八、開悟的狀態
弟子:法師您好,開悟的狀態對一個修行人來說,真的值得羨慕嗎?對一個沒有開悟的修行人來說,他和已開悟的修行人相比,在修行上有什麼區別呢?
奘師:有區別。那麼開悟是什麼狀態呢?有誰是第一次來這個樓,來這個房間?請舉手。好,我請這個幫忙配合下,把所有的燈都關掉,把門關上,我們自己找一個門出去。沒開悟,我們就是像在這個在暗室裡邊這個瞎找門還想出去,撞南牆也不知道,踩狗屎也不知道,把別人撞飛了也不知道。開悟就是我清楚地看到了,我還沒走出這個房間,但我知道路在哪,門在哪兒,障礙在哪。所以沒開悟就是往前踩路,你也在努力,所以看我剛才我說的,他那個纜繩沒解開,你劃一夜,你劃十萬年,還是在此岸。
弟子:我看你微博上說,每個人都有,在開悟的時候,就是安住定在那個境界裡面?
奘師:對,所以開悟的狀態,那個臨界點經常會湧現,大家都知道。但是有些人是不知道,因為教理不明白透,不知道這就是開悟的狀態。所以,過了一閃即逝,沒抓住。太多人都在這個時候不敢質疑,因為教理不明白,教義不明白,所以不知道那就是開悟狀態,然後又不敢,有一部分人又:“這就是嗎?”又生起了對自己的疑惑,這個疑,又把這個力量給減弱了。所以開悟那個臨界點那個狀態,幾乎每一個修行的人都應該是經歷過,那一剎那。對,頓悟的剎那,應該是人人都有經歷,經歷過。你忽然想到了那個藏區,到了那個大山上,什麼都沒有,沖一面石頭硿硿硿磕頭痛哭流涕,哭完了之後心安了,比十字街頭見了這個失散三十年的親娘還親,那個感覺,有沒有?都是一種開悟的狀態。但是那種是另外找到組織、找到家的感覺。那麼禅宗講的明心呢,真的是見到“真如本性、明心見性”,那更厲害了。所以它還有小悟、有淺悟、有深悟、有圓悟,有圓滿地這個悟到心性的本體,這是禅宗的見地。所以無論各宗各派,修行的最高目標都是“明心見性”。
只有這樣才知道成佛的根本是什麼。因為這個身你怎麼修,都是一個變化無常的肉體,對吧?你的念頭你怎麼去斷滅這個都是妄念,怎麼才能找到那個不變的那個,跟佛性常在的那個真如——那個找到了,就是了。所以任何佛教的宗派,八個宗派,千經萬論,任何方法最後導歸,不是導歸極樂,而是導歸明心見性。也就是,它是各個宗派最高的目標。
十九、四個我
弟子:南老的書裡面,他講人有兩顆心,一顆是外在的緣慮心,一顆是內在的本體心。人是不是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包括遇到事情,一方面有自己處理各種事情時的決定和感受,一方面好像有一個自己在裡面如如不動。就好像有兩個人一樣……那“明心見性”到底是見哪個我?要怎麼見?
奘師:前兩天,南老的微博有人替他發過,是吧?前天好像。來,你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看得到。看著我,看著我在做什麼。這個就是你,這個就是你,啊,(你不拍照?這麼精彩。)這個就是你,這是你,這是你,這也是你,這還是你。這就是我們打造的自我,成熟的自我,在親人面前的、在領導面前的、在事業面前的、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個我。你要往前走,對吧?你有目標、有願景、有定位,無論你是哪個方面的,人生努力的方向你都定好了。當你走得快的時候是什麼阻礙?是什麼阻礙你?想過沒有?
弟子:我覺得應該也是一個人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總是在追求一個自己?
奘師:是另一個不相信自己的你在這阻礙著。所以當你走得快的時候,不是事、不是領導、不是價值把你擋著,而是另一個對自己的疑惑開始阻擋著你:我是不是該停下來了?開始擋著,那這個呢,是另外一個你,當你懶惰當你想要不思進取、當你想徹底靜下來停下來不動的時候,這種責任:“不行,我有責任,我應該要完成我的目標和努力的方向。”在推著你。這才是真的佛性的,在這看它。看這三個自我、真我、假我在這斗來斗去,這才是真我在這看。你能做到嗎?pia~,像孫悟空那樣,嘟,跳出,這才是跳出三界外。三個界——過去、現在、未來,時間的過去跳出,自我、真我、假我跳出來,這個才是佛性之本、自性之本。所以,南老說的有兩個我還不夠,四個我。
弟子:怎麼樣可以把除了本我之外的心都消滅掉呢?那怎麼樣把下面的相是,我說的假我還是真我??
奘師:诶,先跳出來,就知道這是假的了,諸法如幻。所謂的自我,是多麼的虛幻。圍著它們轉,冤死了。所以一下子就知道,那這種力量就弱,那這種力量就強(用兩個杯子做演示)。所以佛性的力量、自性的力量越來越強,那世俗的這些東西就越來越弱,當天秤達到它、重過它的時候,這就是解脫現前。所以佛教的解脫叫別別解脫,它叫解脫現前,自己是自己證知——你自己很清楚,在權力面前你已經解脫了,在欲望面前、在物質的欲望面前、在男女的情愛乃至性情面前,你都知道這件事我已經解脫了。所以什麼時候你能做到,說跟男的,你可以像蘇東坡那樣,懷中有妓、心中無妓的時候,你可以隨便出入酒樓、歌肆、妓院了。
弟子(另一人):你的那個說法是不靠譜的,對,因為你剛才在說維摩诘經也是不靠譜,那麼你剛才在講蘇東坡那句話一樣不靠譜。
奘師:對,所以那也就是說,你必須的,遵守一個約定,把這個力量培養到足夠,它占百分之九十,它有百分之十。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積習難改!你要知道,哪怕它占了百分之九十的醒覺的,覺醒的力量了,剩下的百分之十的那種業習的力量,仍然它隨時會死灰復燃。所以“道業難成,染緣易就”。
弟子:那如果這樣子,我想就完全的去……
奘師:出家?不行吧?不靠譜?所以(那樣)出家是不靠譜的。沒有。況且現在出家的環境不如你們在家的。真的,你就,我就從一個做和尚的這個,如果說,像你啥也不想干,就像這個散兵游勇,像我給人家的印象,奘師就你雲水一樣,你今天這兒,明天那兒,就像個雲和水一樣。那是假象,實際上真正是苦不堪言啊!
你要成為體系內的,你就是天天,一個月30天,你就21天都在開會。痛苦不堪。我最大的痛苦是,因為別人開會,你看在遼寧開會,他們都很精神是吧,其他旁邊那些(作瞌睡狀)。我從小上學,除了我高一的物理老師他一講課我(作瞌睡狀),(無論)什麼課、枯燥無味的課我都是越聽越精神,所以無論他講什麼,真的狗屁不通的、八股的、官僚的一些文章,讀了無數遍,毫無生意、毫無新意、毫無生命力的東西,我也聽得津津有味!痛苦死了!浪費生命!
但是你說,你,但是又有一個問題,你在家你說能夠老老實實的,不一樣啊。法住法位,是吧。你當公司老板的,結果你不當老板,你整天去種地,除非你是個生產隊的大隊長。否則你就又,法位,還是個問題。要不你是個大企業家,你整天去登山,跑南極北極。那你也不住法位,對不對,都有點問題。
所以佛教把這個世界叫殘缺的、不圓滿的世界。所以這個殘缺的、不圓滿的世界,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一個美好的東西放在心裡面無限擴大。以點綴這個沒有意義的人生。就是佛教的所有美好的、極樂世界的學說,涅槃境界的學說,也同樣具備這種宗教的安撫性。沒有這種安撫,人活著實在苦不堪言!對吧。所以不用描述,這些時間和精力,人人都一樣,無一例外,你找不到能夠例外的人。所有出家在家,男的女的,中國人西方人,都是一樣的。
所以,佛陀說,八苦交煎,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八苦交煎。再個,苦苦、壞苦、行苦,三苦。眾生平等,誰都逃不掉。上帝也逃不掉,真主也逃不掉,老子也逃不掉。老子真正要自由了,怎麼騎個青牛跑,還被官令給截住了,還是不自由啊,對不對。按道家的傳說,他是生下來,從胳肢窩下面出來了啊,一生下來就81歲。按說有這個能力才能對啊。結果怎麼一出函谷關,被那個關令叫什麼,尹喜給截住了。你——不給我講點法,我不給你蓋章。你看出生就81歲,結果出了函谷關,一個縣官不如現管,那個掌關(官)印的尹喜,蓋章還(不肯),你想想,老子也能,怎麼辦?沒有怎麼辦。
弟子:二祖求初祖開示的時候,他的心的問題。初祖說“覓心了不可得”。我想問,對於這顆心的問題。
奘師:對啊,妄心是可以找得見的,但是真心呢,明心見性就是講,剛才給你開的這些,六本書的書單,也是呀,都是要找到這個”覓心了不可得”,而又找到”我為汝安心竟”。為什麼”覓心了不可得”?可是祖師又說”我為汝安心竟。”這就是整個佛法的一大公案,必須要找到它,不找到他寢食難安,所以佛,禅宗就這樣講:“大道未明,如喪考妣,大道已明,如喪考妣。”考妣就是親爹親媽的意思。有些人,可能只是在一生中,那麼一兩分鐘,把這個生死的終極問題作為問題,考慮一兩分鐘;有些人,就把這個生死終極問題作為他生命的根本問題來對待,所以他就出家做和尚。
弟子:剛才問的那個,出來了以後,那個思維和那個智慧的語言出來了……
奘師:接著問,還沒說完呢你?
弟子:我說的這個,就是這個過程吧。
奘師:你出來了哈。
弟子:就是說你說的那個。應該你明了的呀!還問?!(眾人鼓掌,笑)
奘師:所以,你看唐代的那個禅宗的典籍裡,一大堆的老婆子,把這個禅宗的開宗立派的祖師一個個給滅了。(哈哈哈)所以,婆子燒庵。知道嘛。到然後德山宣鑒禅師被這個老婆子賣點心,不賣給。一個一個的,所以唐代的這些個,趙州禅師,要去朝禮五台,結果被老婆子截下了。
所以禅宗絕對不是象牙塔、高深之物。那個東西,至簡至易、至大至遠。至簡的是最難的,明白了,當下就是,就這麼手到擒來;不明白的,你說死了,你有多少的學問,也不是那回事兒。就那麼回事兒。明白就是明白,明心見性。二祖給你安的心在哪兒呢?掏出來。是吧。就那樣子。咋樣子啊?《金剛經》說道:“(應)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唯然世尊”。他。什麼唯然世尊啊,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這就是禅。但是,“唯然,世尊。願樂欲聞”,這就是教。“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雲何住?雲何降服其心?”佛曰:“善哉!善哉!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應如是降服其心。”“唯然世尊”,就這樣。你能做到嗎?做到,那就是;做不到,願樂欲聞。就得要,十六字真言,“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法隨法行”。所以這個根基的利鈍就在這一點點顯現出來,根基的利鈍就是顯現出來。
弟子:兩個問題,就是回到前面那一個問題,就是說,那三個自我嘛,那麼假如說我在平時開悟的那種方法,是不是也是用一種方法,自己先跳出來,因為你就是說你悟的時候,有時候做到了。因為一自我的疑,把它擋開了。是不是我也可以跳出來,比方說通過這種方法,發現自己開悟的呢?
奘師:明代高僧原妙禅師,離咱們這很近,住在那個天目山,就杭州往西走,天目山嘛。參禅18年,沒有悟。他的問題就是,最後他把這屁股一墊得那麼高,還是一坐“呼”睡著了,一坐“呼”睡著了——這他還有這個業障。
明代的著名的禅師高峰原妙祖師——最後跑到天目山的那個——弄梯子上去,然後把梯子撤了。三十六計,釜底抽薪,上樓抽梯,把兩計都用了:一個釜底抽薪計,一個是上樓抽梯計,全都用上了。然後,送飯,弄個繩兒,護關的和尚一到了給他送來,一拽,裡邊有個小鈴铛,一晃,一天就一餐,給他送來。沒有用。最後只好算了,回家,看看老娘去。回家老娘一看:兒子出家快二十年了,辛辛苦苦,骨瘦如柴,好吃好喝,吃了一大頓,一個月,诶,體力恢復了。再回到廟裡,一坐,解決了。該放下時必須要放下,連修行這件事也得放得干干淨淨,想要開悟這個念頭也得放,才行。
弟子:煩惱的東西,不會因為你成為聖人或者悟了,就沒有了,煩惱還是會存在的,就只是你不被煩惱所轉了。
奘師:對,“若能轉物,即同如來”,《楞嚴經》。所謂要想轉物就是說你不被煩惱所轉,而能夠轉煩惱成菩提,這就是解脫——是心解脫,而不是事上解脫。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有些學者就說佛教是唯心主義,確確實實,是心解脫而不是事解脫。
弟子:奘師,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但比較庸俗一點。就是我想知道,我是誰?我從哪來?
奘師:“我”什麼都不是,呵呵。就這麼來回答就好了。因為在佛教對“我”的定義叫作——鐵臂阿童木的名字叫什麼?用英文拼,Atom——那就是佛教“我”的意思,所以阿童木徹底的整個的是佛教的“我”的這個觀念。宇宙英雄奧特曼,全來自佛教的這個詞,就是“我”。所以最早對“我”這個定義完全來自佛教的。英文的“我”怎麼界定?--I,icouldsee.沒有意義。
所以對“我”的定義就是五取蘊,蘊藏,蘊積。就是五種東西聚集起來成為“奧特曼”,這就是“我”,就是《心經》裡說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就是色、受、想、行、識。肉體:色,包括了地、水、火、風——地大:堅硬的,骨骼、毛發、皮膚,叫地大。流動的,體內的鼻涕、眼淚、小便、大便,液體(,叫水大)。風大:呼吸、推動。火大:熱量。這個屬於色蘊。什麼是想蘊呢?受蘊?比如說現在很悶,具體怎麼悶呢?這是通過什麼表達出來的?受蘊、想蘊、行蘊、識蘊,這四個都是精神層面的,所以身心組合,成為一個叫“五取蘊”。那這個五取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受想行識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識,空不異受想行識,受想行識不異空。說來說去,沒有一個“我”、緣起。
弟子:那這個要怎麼定位?
奘師:沒法定位,所以這就是我們的問題。我們老想在這茫茫的宇宙找到一個定位,所以這個就叫作“我”、“我所”,我所居住的地球,因此我們的貪執就是從這個定位開始,一旦我們想放,一旦放下這個定位的時候,你就領會了“懸崖撒手,絕後再蘇”。有一個人拽著一個朽掉的木桿,在這拽著。佛陀經過,那人說佛陀你救我,佛陀說那你得撒手呀,他不撒手,只好掉下來摔死了。撒手啊,撒手佛陀就接住他了,所以放下這個定位,馬上就自由了。
就像這個——假裝它是一個地球儀吧,這個更像一點,多少度?360度。你假如不站在任何角度的時候,是不是360度你都有了?你站在任何一個度,你是不是失去359度?明白了吧?
所以“無立足處”。《紅樓夢》裡說的,“無立足處,是方。”哎呀!那紅樓夢你不熟,“無立足處,是方干淨”。這個就個寶玉,黛玉和史湘雲、寶钗她們四個斗禅機的時候,“無立足處,是方干淨”。所以當你明白這些,你再看《古尊宿語錄》一下就明白了:“去年貧,猶有立錐之地;今年貧,片瓦也無。”一下就明白了。
那麼再看巖陽尊者來問趙州禅師:“一物不將來時如何?”一物不將來——心裡已經有個空了,一物不將來,那趙州禅師說:“放下著!”。一物不將來,你背著一個空來的,那趙州禅師說:“放下這!”“放不下時如何?”“擔起著。”你就理解了禅師在說什麼,所以就這麼簡單。一旦你理解了,真的明白了緣起,見到了空性,再去看《古尊宿語錄》、《五燈會元》、《祖堂集》、《景德傳燈錄》,雍正皇帝親自選的《御選語錄》、《碧巖錄》、所有東西,《無門關》,你一看,了然,了然,呵呵,就明白了。不要給一個“我”,所有的“我”都是個烏龜王八蛋也不是的烏龜王八蛋,所有的“我”都是這樣子,一旦這樣子我執就好破了。對吧,诶,明奘是個狗屁,“我”是個狗屁(笑),你就很開心,很開心,這就這麼簡單,明奘不是個狗屁,那麼就不是狗屁了麼?它還是個狗屁。(笑)這樣一想,哎,就那麼回事,一下子心裡就自由了。所以解脫是當下的,佛教的解脫不是死後的,是當下的,叫作“現法樂住”,現前解脫。所以你修了,就實實在在解脫了,真解脫了就是心解脫,你從煩惱中解脫了,煩惱的事,永遠在奔騰不息,但是煩惱的心頓斷。很好玩。所以禅宗祖師說,真正的滾滾紅塵,大冶烘爐,才是鍛煉一個明心見性後一個行者的真正道場。這時候才能體會出“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山”那個味道,沒有這個明心見性,就說“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野”,這就是空話。
我02年這個普仁法師。我本來去焦山定慧寺,我們幾個,正剛法師,那時他在普陀山佛學院教書;界诠法師,我們幾個一起去。加上現在天台山國清寺那個永觀法師,我們一起去給心誠法師他升座開光。完了我本來想到揚州高旻寺打坐幾天,普仁法師把我拽住,“不行不行,你從來沒在這常住過,到興安寺去住幾天”,他把我硬拽非要到興安寺住去。我也不在那兒住,我自己瞎轉,我跑周莊……
我本來就想落個自由,結果坐著一個中巴車,一個武漢《知音》雜志的一個小伙子,就追著我。我下車他也追上我,非得要和我作伴,一起游覽周莊。哎呀!你躲我干什麼,一個和尚嘛。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嘛。就一直跟我說這一句話,就這一句話反復說了不下二十次。終於到了成仿吾,郁達夫他們成立創造社還是太陽社那個,詩社那個地方,那個樓一個小二樓,周莊裡的。我說:“诶,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朝。哥們,你在這給我寫一首《天上的街市》”。他說:“這太亂,沒法……都是游客,還有喇叭……”我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朝——小隱隱於野。”他說:“不行,我寫不來。”我說:“那你那句話,一下再也不說話了?”我也不用甩他了。逛完周莊那個廟,“水上是有個廟吧?”(他回答我:)“有。”我想拉著他走,他再也不跟我走了。
所以很多的是空話,拿大道理來套,就是狂禅。狂禅不可取,文字禅不可取。實修實證的,但是又不是那個盲修瞎練的那個實修實證,而是由佛教的教義來指導,以佛教的教理來做,叫“行解相資,解行相應”,然後這樣子踏踏實實地,以理論指導這個實踐,這就是佛教的實踐體系,修行體系。那佛教的信仰體系是一個宗教體系,宗教體系要求的這個信仰,對三寶的恭敬,對三寶的信心,這個,是佛教的宗教體系。不可否認的,對於很多民智未開的老百姓和區域需要這個體系。
二十、關於三寶信心
弟子:關於這個對三寶信心的問題,比如說我現在很相信奘師,我認同為我的老師,但是我不能天天跟著您,我可能還是沒這個福報。那我現在在您身邊,我現在想知道,不是說各個方面都想得到,其實,現在也聽到一些邪師法師說法如恆河沙。然後,就說有些法師你就問他,解脫之法要心內求法,向內求法。但是我覺得,特別是在追求的過程中,我怎麼能找到一個我能夠相信的。我在微博上有過交流,有時候,我也帶著執著的眼光,可能有些不如法。我可能會存戒備心理。我也有的時候,一不小心,看了一些比丘戒,這個也有點不如法。我也和我的師父,師父你這個。“哎呀。我是凡夫僧嘛,我還沒成道,沒開悟呢,不能拿一個聖僧的角度來衡量我。”那麼我如何找到一個好的老師,一個可以引領我解脫的好的老師。
奘師:好,剛才我來之前,我們正在吃晚餐,我接到那個小春的電話,她剛好今天到北京,跟新浪佛學頻道的主管們他們在一起,就是《不負如來不負卿》的作者,她寧波人。那她寫的那個《不負如來不負卿》的主角是誰呀?怎麼成了倉央嘉措了,真是亂點鴛鴦譜。(她說的是)鸠摩羅什,中國四大譯師,咱們現在用的《金剛經》呀、《法華經》呀、《彌陀經》呀都是他譯的。
鸠摩羅什他當年,他那個西涼被滅,他那個國家龜茲被滅的時候,姚興過去了,對吧,就給他灌了那個,那個藥叫春藥,春藥給他灌下去了,跟他表妹他倆在一起,逼。他還在外面娶了一個。姚興派來那些,軍人。而他自己也在旁邊拉了一個女的,叫亂性。所以說他比丘戒已經破掉了。
然後等他到了長安逍遙園。要看僧傳的真正記載,直接他是好幾個妻子,所以之後有很多和尚都想跟他學。說你有了不是一個老婆還是好幾個,大家都想跟他學,所以有一天早晨吃早齋,大家行堂吃早齋,每人面前都是一碗針。縫衣服的針,咱們也沒歷史考證,《鹽鐵論》是什麼時候發明的,這本書寫的,漢代啊,那在那個兩晉時期應該是有了這個鐵的針了,一堆的鐵針。行堂,平等嘛,那鸠摩羅什拿起那碗針咽了下去,跟嚼脆脆棒似的吃掉了。那其他的和尚看著那個針傻了。所以,鸠摩羅什說:“你們能像我這樣子吃,你就可以娶老婆。”所以別人不敢,然後他說,“我翻譯的經典如果有罪,那就讓我身陷地獄,讓地裂個縫,把我吞進去,身陷進去。如果我翻譯的經典沒有違背佛陀的教義,讓我死後舌頭不爛。”你們有沒有自駕車上西北玩,到甘肅張掖武威去拜過羅什塔,羅什寺的去過沒?一定要去,看看他老人家的舌頭,還在,燒完了別的都化成灰,舌頭不但真的沒爛,舌頭還真的長出了一朵蓮花。現在在,實物在。(掌聲)
所以要找這樣的具格的比丘僧,又能教你法,又能夠完全的符合作為一個聖賢僧的要求,確確實實。在今天實在特別特別的難,真的很難。所以只能借四依法作為我們的選擇老師的法。依法不依人,依智不依識,依義不依語,依了義不依不了義。你只能這樣子。然後,鸠摩羅什就發願說:“你們學我,但像蓮花長於淤泥,但取其芬芳,莫學其染污。”這樣子選擇你的老師才好。只能這樣。
在今天這個時代,我自己的親身體驗。我拜的和尚老師很少,很少。出家前也沒有走過廟,出家前唯一去過兩個廟,第一個就是柏林寺,第二個就是……不是,先去的五台山,1994年的臘月三十,我就哪兒也不想去了,整個北京到太原去五台山的火車,整個火車就我們六個人,凌晨三點三十八分在沙河站下車,那個零下那麼多度,哇,那個候車室就我一個人,凍得跟個孫子似的,所有窗玻璃都漏。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有錢沒處花,人家誰都不營業,小賣部都不開,徒步走到五台山,住在普壽寺,此生第一個住的廟,所有的廟裡不留。我大年初二上晚殿,我整整走了兩天,走去的五台鎮,從沙河,那時候都是沙子路,現在修了柏油路,那時候都是沙土路,有錢也沒地方花,你想租個拖拉機也不行,大年初一誰出門啊,都不干,那時候也沒有商業意識,現在只要有錢都能夠。
第一個廟住在普壽寺,第二天,(當時)妙音老和尚在當家,然後我跟他聊了兩個半小時,(之後)下定最後出家決心。我問的他第一個問題實際上很尖銳。我說:“你們出家人躲在廟裡不問紅塵、發了洪水也不知道,地震了也不知道。你連社會苦難你都不了解,你還度人呢?胡說!”這是我問妙音法師的第一個問題。你們有誰敢到廟裡直接問這個當家的和尚?我走了七個廟,無一個廟留我。因為我沒有皈依證(眾笑)。這很好玩!只有普壽寺留我,所以我做了和尚,我跟女眾有緣。(眾大笑)也真有緣!今天我來這兒,結果江西大金山寺女眾佛學院,她們四十四個今天去(北京)朝陽寺。今天打電話,剛剛。早晨四點半從五台山普壽寺出發來朝陽寺。所以跟女眾真是有緣。所以選老師只能是這麼選。那各位也一樣,四依法,“了義,依了義不依不了義”。
所以遠離《地藏經》,堅持《金剛經》。就是支持“了義”,而從“支持了義遠離不了義”角度入手,就不會挨磚頭。但是微博140字,還要針對一個問題而回答。經常在90個字、100來字當中讓我表達出一個完整的思維體系、思想體系,真的是不容易。只能解決主要矛盾,對吧?次要的、輔助的邊角料就沒有,就被人挨了磚頭。以前我不玩微博也是這個原因,就是覺得它不能表達圓滿的思想,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弟子:我再想問一個問題。
奘師:我這問題還沒說完呢!(眾笑)然後“依智不依識”。所有的二元分別建立起的能所對立、極樂與娑婆的對立、解脫與束縛的對立、煩惱與菩提的對立、生與死的對立、世俗與出世的對立……這個二元的對立他都是方便安立,它不是究竟。佛教的最高的認知高度是打破能所對立,沒有這個二元對立。所以一定要依智不依識,依智慧。
打破二元並不是建立一元,一旦建立一元論就一定建立成有神論跟一神論,又不是佛法。佛法的鮮明特色是緣起論。記得這個:是緣起。生於一切,緣起滅一切,緣起不主宰一切,緣起也不消滅一切,緣起就是隨緣起而顯現一切的善、惡、因、果關系,隨緣起而泯沒一切善惡因果關系。這中間無神明在主宰,無個體一個神我在主宰,更沒有一個能夠自我在主宰,都是緣起在生滅變化。而生滅變化的法則叫作無常法則、無我法則、性空法則、緣起法則,所以“依智不依識”。“依法不依人”,人他就是個烏龜王八蛋,但是他說了一句“生滅滅已,寂滅為樂”(語出《大般涅槃經》卷第十四、聖行品第七之四),打破了二元對立,他就站在了認知最高度,你就得接受他。他出去就殺人了,那跟你沒關系,他去承擔那個因果殺人的相,跟你沒關系,你享受了那一句“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這一句突破二元認知的,就夠了。
所以“依智不依識,依法不依人,依義不依語”。還要有些話不能撈根,要看看話外那個弦音,對吧,要聽那個話外弦音。“諸佛妙理,非關文字”,你非得執著在那個字上,(認為)“經典是這樣說的”。經典八萬四千法門,每一個都是師徒之間的問答,而不是佛陀在這兒閉門造車在這兒來想。“我今天要講《地藏經》,針對孽緣哪。”在那寫;然後凝聚、頒行、聖旨。不是的,是今天星期六,這個問題,關於“空”的問題不太了解,所以有了師徒問答。《楞嚴經》是因為有一個“見”“心性”。這個心在哪裡?見“七處征心,八還辨見”。到底這個心性在哪裡?找到它那個心性是如何又開始創造山河大地?是你的心跟我的心,是一個心?還是眾生所有的六道的心是一個整體?但是為什麼又感到不同的山河果報?同樣一個山河大地,為什麼又東方西方有差異、南北有差異?所以在第五品第六品當中《楞嚴經》又講了,雲何在那,本自清淨湛然的,真如本性中,忽生了千差萬別的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花鳥魚蟹。都是問答!
所以,“依義不依語”解決了你的煩惱了,不管是良藥苦藥,還是扶陽的藥,還是瀉火的藥、敗火的藥,藥到病除,病除了,藥就是病。一定要把它放得干干淨淨,所以四依法就是我們所有在家人出家人心裡面的依賴。這個建立起來了,對於門派之爭宗派之爭,就發現毫無意義。我有時參與那些,不是有什麼樂趣,我是覺得很好玩兒。暫時晚上不睡覺,干點什麼事,所以經常我在飛機誤點了,我就參與一些好玩兒的事兒;晚上睡不著了,我就參與其中,其他時候我才懶得去管,理你這些。
弟子:我之前是很想出家。在家裡解決不了,我就跟我師父說,師父說,你的機緣未到,你在哪兒都是修行。問題是我找不到好的老師,好不容易找到居士班,但是都是教佛教歷史啊什麼的。我覺得我學的不是這些,我又不是學佛理的。我師父跟我說,現在讓你去考佛學院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啊。佛學院是不是一定要出家人才是?
奘師:中國佛學院,中國大陸的佛學院,不論十個人的還是三百人的,都要出家人,不論男眾女眾,這是中國的宗教法律法規所限制的。但是台灣的佛學院,佛教大學,既受教育部門的認可,在那裡讀了,你可以得到博士碩士本科文憑,受教育部認可,(同時)它還跟全世界一些關聯的像美國的英國的法國的同樣互相承認學歷的都可以。大陸的佛學院發的文憑跟過去中央黨校發的文憑是一樣,屬於內部培訓。哪怕憑你的博士文憑回到社會上評職稱都沒用。所以在中國大陸學佛學院不可以。
結語
好吧!這個因為時間已經十點十分了啊!兩小時四十分鐘了。我可是真能說。(自笑)基本以我說為主。我先給自己做個廣告,“十一”期間在嘉興石佛寺,虹橋機場坐高鐵二十一分鐘。嘉興南站離石佛寺六公裡,很方便,有公交車。我們有“快樂的一休營”。三歲以上全剃頭,只設年齡的低限,三歲以下不要,三歲以上你就是九十了,你來剃,都給你剃了!短期出家,七天,“十一”,我會在。
回向偈:
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了。普願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薩道。
普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遠離痛苦之因,痛苦之緣,痛苦之業。
普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建立解脫之因,解脫之緣,解脫之業。
普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快樂安詳得以解脫。
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快樂安詳得以解脫。
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快樂安詳得以解脫。
願一切見者聞者聽者,快樂安詳得以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