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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法師:佛教的生命力——從人類歷史發展的視角看佛教(賢清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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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生命力——從人類歷史發展的視角看佛教

賢清法師

從人類歷史發展的視角看佛教

賢清法師

很多事情,當身處其中,無論是津津有味,還是單調枯燥,事實上,都不容易真正地認識到它們背後的意義和價值。如果有一天能夠幸運地跳脫出來,身處其外再去看它的時候,便能夠增添一份客觀與理性。之所以說幸運,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下,人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從所做的事情中跳脫出來。接觸佛法以後,就慢慢習慣了以佛法的眼光看事情,也希望自己偶爾能從對“佛法”的執取中解脫出來,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上來品味佛法的魅力和佛教的價值。我想,要想評定一個事物的意義和價值,將它放到人類歷史長河裡去看待,應是值得嘗試的角度。

無限的時空格局

當說到人類的歷史時,向前追溯,當至遠古時期,長有數萬年的歷史,短也有五六千年的光陰;向後展望,當是未來的百年、千年抑或萬年的歲月,至於具體的期限,現在亦是不得而知。粗略地看,這跨度也夠長的了,但如果發揮一下我們的想象力——實際上覺悟的佛陀早在兩千五百年就已經宣講——我們所處的世界在空間上是無邊無際,在時間上是無始無終。而科學研究的進展也一次次地打破人們對於空間認知的局限:先是認為地球是平的;後來發現地球是圓的,便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後來“地球中心說”又改成了“日心說”;再到後來發現太陽系無非是更大的銀河系的一個小分子而已……如此以往,到底宇宙的中心何在呢?而宇宙又有多大呢?到目前為止,科學並不能給人們一個確切的答復。對於宇宙空間,佛教也有自己的看法。佛曾將“一日月所照”的方所看作一個“小世界”,將一千個這樣的世界看作一個“小千世界”,再將一千個“小千世界”看作一個“中千世界”,而一千個“中千世界”才組成了一個“大千世界”,稱為“三千大千世界”。如此算來,一個“三千大千世界”共包含了十億個“小世界”,而整個宇宙又有無數個“三千大千世界”組成。因此在佛教的世界觀裡,宇宙的無邊無際性是可以了解的了。既是無邊無際,那麼尋找宇宙中心就是一種徒勞的做法。正因為沒有中心可找,實際上各處又都是中心。關於宇宙起始點的認識,人們從來也沒有放棄過努力。現在有一種普遍被人們所接受的看法是:宇宙起始於“大爆炸”的那一刻。如果這種觀點成立的話,那麼就有一個問題:“大爆炸”前又是怎麼回事呢?這又成了一個不解之謎。而佛教則認為宇宙中無量的“三千大千世界”處在不斷地成、住、壞的發展過程中,同壞同成,一個舊世界“壞”的當下便是另一個新世界“成”的時刻。如此看來,如果“大爆炸”理論成立的話,那麼在“大爆炸”前的時刻就應當是上一個世界毀滅的時刻,如此往復,無始無終。

在嘗試認識人類的歷史之前,對於時空觀念的界定顯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人們在考慮問題時,都會在一定的時空格局下進行。比如說,考慮一個人與考慮整個人類,這就是不同的格局;再比如,考慮十年與考慮一千年,這也是不同的格局。因為格局不同,那麼所考慮的問題也會有天壤之別。談到這一點,就不能不由衷地敬佩那些雖然已經離開數千年但仍被人們所懷念的人,他們之所以能有這樣長久的影響力,不能不歸功於他們有著無限寬廣的時空格局,這讓他們在短暫的一生中所做的事情,擁有了超越時空的價值。

自由的流逝與回歸

提到對人類歷史階段的劃分,馬克思的做法是大家所熟悉的: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就某個具體國家而言,或許會有一定的偏離,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對問題的分析和認識。在西方,馬克思的學說也有相當的影響力,但也僅是一家之說,而在我們信奉馬克思學說的國家,這就是正在被實踐、印證和完善著的真理。無可置疑,馬克思對於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敏銳洞察,深刻地影響了我們國家的歷史進程。即使是一百六十年以後的今天,重新溫讀《共產主義宣言》,其中蘊含的真知灼見也能給人以啟迪與力量。

(一) 非凡的起點

回顧最初的人類社會形態,雖然被貫之以“原始社會”的帽子,但實際上卻有著特有的優越性,比如,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非常團結和睦的,並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在決策處理族群的事務時是絕對民主的,並沒有任何專制的成分;在物質利益的分配上是均等的,並沒有********的現象發生;而那時的人們對大自然也有種種的敬畏……當然,所有這些優越性都來源於不自覺的集體行為,因為如果不這樣,那麼個人與集體都會遭到傷害,乃至於影響到個人與集體的生存。換句話說,這些優越性更多地出自人類保護自身和群體的本能。按照馬克思的觀點來說,這都是由於當時人們非常低下的生產力所決定的。簡單地說,這種生產力所體現的實際上就是人們改造自然的能力,主要以人們所使用生產工具的先進程度來衡量。因此,原始社會常被區分為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乃至於後來青銅器和鐵的使用,都標志著不同的生產力水平。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與大自然的相處中,在實際的生產勞動中,人們不斷累積豐富的勞動經驗,並不斷增進對大自然的認識。這勞動經驗不斷地完善著人類借以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工具,而這對大自然的認識也不斷地將人類從蒙昧無知的狀態中慢慢解脫出來。馬克思告訴我們,當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人們生產獲得的物品超出了人們日常需要而產生過剩的時候,就需要有一部分人從完全的體力勞動中解脫出來,對這些物品進行管理和分配,並對勞動進行組織和統籌,進行所謂“勞心”的工作。但對於“勞心”人的確立,一般都是由人們公認的有威望的人來承擔。在中國古代的社會裡,像出現的堯帝、舜帝、禹帝都是通過公眾推舉產生的,也就是所謂的“禅讓制”。這在當時也是一種合情合理的做法,如果歷史就這樣一路下來,那麼天下就會平靜很多。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從事“治人”工作的時候,對物質和財富的占有欲慢慢取代了自身應負有的責任和使命,於是為人民服務變成了對人民的統治,從此開始了所謂的“人剝削人”的漫長歷史,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都被認為是這樣的社會形態。在人類歷史的每個階段,處於弱勢群體的生存狀態應特別受到關注,因為評判一個社會的文明進化程度,主要並不是以強勢群體的生存狀態而是以弱勢群體的生存狀態為標准。

(二)自由的喪失

在奴隸社會,主要有兩類人,一是奴隸主,一是奴隸,他們之間是直屬關系,這就意味著奴隸沒有任何的人身自由,乃至於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都掌握在奴隸主手裡。想想看,這是多麼糟糕的一種狀況!在原始社會,人類是大自然的奴隸;而到了奴隸社會,一部分人卻成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奴隸。大自然的威力盡管很強大,但畢竟還有規律可循;而人貪婪的欲望,又如何能得以滿足呢?可想而知,人們爭取自由的覺悟在當時殘酷的狀況下是多麼容易就被激發出來了。

(三) 租來的自由

這種不斷奮爭的結果最終讓人們擺脫了奴隸主的束縛,原來的奴隸變成了農奴,而原來的奴隸主遙身一變成了地主——土地的主人,這也就進入了所謂的封建社會。盡管獲得了自由,但為了生存,沒有任何生產資料的農奴只好向地主租賃土地,並向地主繳納田租。這看起來是互惠互利,實際的情況是,因為收取田租的份額主要是由地主們自己來規定,最後的結果往往是,農奴們辛苦一場,到頭來卻一無所獲。豈不悲哉!豈不哀哉!當人們生活窮困到了極點,爆發起義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了。然而浴血奮戰所換來的,除了略微改善的生存條件之外,往往是更為殘酷的鎮壓。

(四) 虛無的自由

當歷史的車輪繼續向前邁進的時候,封建割據勢力成了一種巨大的障礙,這就引起代表先進生產力方向的工廠主階層的強烈不滿,人類社會再一次的更替已是在所難免:地主的位置讓給了資本家,從土地的束縛中解放出來的農奴成了自由人。資本家關心的問題是如何讓資本最快地在增殖,而這只有在自由人的勞動創造中才可以實現;資本家關心的問題是如何讓資本最大限度地集中起來,而這只有讓資本在最廣的范圍內、以最快的速度流通起來才可以實現,這些特點都意味著全球經濟一體化必然降臨。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時代裡,自由、平等、民主成了越來越被人們所普遍接受的價值觀。而在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繁榮的時代,一個事實很容易被人們所忽視:近幾百年來,連續幾次科技革命大大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其增長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人口數量的增加,合乎邏輯的推論是:人類早就有能力消滅貧困並過上富裕的生活,早就有能力擺脫繁重的勞作而抽出空間讓心靈放松,早就有能力……有能力實現這些事情,卻辦不到,這就不能不引發真正有社會責任感的善良的人們的思考。人們追求自由,卻經常會被各種現實的壓力所捆綁;人們追求平等,卻經常會被各種高下貴賤的觀念所熏染;人們追求民主,卻經常會被各種有失偏頗的輿論導向所蒙蔽。這樣看來,在整個社會繁榮發展的面紗之下,實際上卻隱藏著更為深刻的矛盾。只不過這種矛盾不容易被覺察,它像一個無形的指揮棒在遙控著人們,又像空氣一樣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人們。

(五)自由的回歸

當有一天人們擺脫這個指揮棒的遙控,並從侵蝕人們的空氣中跳脫出來的時候,人類的歷史就進入另外一個暫新的階段了,在馬克思那裡,這個階段被稱為共產主義。這個社會階段的主要特征,用馬克思的話來說就是:“……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裡,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簡單的一句話卻傳遞了非常豐富的信息:首先,建立在以犧牲他人自由之上的自由並不是真正的自由,終有一天,人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其次,如果人們希望獲得真正的自由,最好的途徑就是幫助那些沒有自由的人獲得自由。因此,在這樣一個社會裡,人們彼此的命運息息相關,每個人的努力都具有整體的意義和價值,這就是馬克思心目中的理想的社會。從某種意義上看,這好像是一種回歸,又回歸到人類出發的那一刻:在那裡,沒有領導者,也沒有被領導者,每個人都是社會的主人,每個人都有責任和義務將自己的一切貢獻給這個社會,因為屬於自己的,也就是屬於全人類的……然而,這一切並不在是出於不自覺的行為,而是出自每個人內在的覺悟。毫無疑問,在這樣的社會裡,每個人都將是最自由最幸福的人。

回顧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不難發現,這其實就是人類在不斷地解脫束縛的過程:首先是要從大自然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借助於先進的生產工具,人類成功地解脫了這個束縛;其次是要從統治階層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當人們從愚昧無知和盲目順從的狀態中覺醒過來,靠著團結群體的力量改造新生活的時候,人類已經和正要解脫這個束縛;最後就是要從人類對自身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當開始意識到自身的局限並願意接受真理的時候,人類必能解脫這最後的束縛,從而得到最終的自由。

佛教的生命力

(一) 智慧與信仰的結合

在最初的人類社會裡,對於來自大自然的威脅,除了束手就擒外,人們所能做的無非是兩個方面:一是祈禱;二是面對。出於對大自然的敬畏,人們學會了祈禱,而祈禱的結果是產生了信仰;出於對生存的渴望,人們學會了面對,而面對的結果是增長了智慧。很多民間的信仰,因為人類智慧的增長而消亡;也有人類的智慧,因為民間信仰的存在而受到抑制。從這個角度來看,盡管信仰的產生都有其歷史的背景和價值,卻並非所有的信仰都有助於人類走向文明。佛教則屬於另外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裡,越是智慧得到尊崇,信仰就越得到加強;越是信仰得到加強,智慧就越是得到開顯。兩千五百年前的印度,空氣中彌漫著理性思辨的氣息,在那裡,任何迷信與邪說都將被剔除,而真理與正義則得到沉澱,於是佛教誕生了。

(二)平等與慈悲的源泉

當人類進入階級社會以後,來自統治階層的壓迫取代了來自自然的威脅。壓迫自然是不公平的,甚至異常殘酷,但卻能維系很久的時間。探究其背後的的原因,無非是兩個方面:一是統治階層有武裝軍隊作為輔助統治的工具,來維持這種不公平的秩序;二是,統治階層巧妙地延用了人們早期的信仰,並以此為麻醉人們思想的工具,讓人們甘於受苦受難。在某種程度上,思想上的麻痺比軍隊上的鎮壓危害性更大,影響更為深遠。

我們注意到產生佛教時的印度是一個種姓制度嚴明的國度,在這個國家裡最高的種姓是婆羅門,是掌握祭祀文教的僧侶階級;其次是剎帝利,是掌握軍政的國王和武士階級;其次是吠捨,是商人、手工業者,也有從事農耕的農民階級;最下的種姓是首陀羅,是農人、牧人、僕役和奴隸。各種姓都有它世襲的職業,而不允許被婚姻所混亂。種姓制度不僅訂在法律裡面,而且神聖不可動搖地規定在婆羅門教的教條中。在婆羅門教勢力強盛的地方,種姓制度也最為嚴格。提倡眾生平等的佛教就是在這種有著嚴格等級制度的狀況下誕生了,可想而知,佛教從一產生起就受到不少攻擊和仇恨,但這並沒有妨礙一種新事物的成長。事實上,佛教得到了當時印度勢力強大的摩揭陀國及其鄰國國王們的支持。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著剎帝利和婆羅門之間的沖突,同時也反映著當時恆河流域的新興國家中新興地主們和商主們與領主割據勢力之間的沖突,而後者則是婆羅門神權和種姓制度所支持的。佛教主張眾生平等的教義具有革命性的意義,不但受到新興地主階級和商人們的歡迎,更受到廣大民眾的普遍擁護,對於社會經濟的繁榮和人類文明的進步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佛陀去世兩百多年以後,阿育王在歷史上第一次實現了印度的統一,他後來不但皈依了佛教,而且讓佛教得到了最廣范圍的弘揚,首先是遍及整個印度國土,其次南傳至斯裡蘭卡,東傳至緬甸,西傳到敘利亞、埃及、希臘等地。為什麼阿育王這麼推崇佛教呢?這一方面,據考證阿育王是旃陀羅種姓,而這是比首陀羅種姓更為低賤的種姓,在這種情況下,主張眾生平等的佛教怎能不被欣賞和接受;另外一方面,當阿育王在征服南印度羯陵伽國的時候,戰爭的慘狀讓大動悔悟之心,於是決定放棄殘忍的武力,在這種情況下,以慈悲度眾為基本教義的佛教則引起了他深刻的共鳴。皈依佛教以後,他開始實行轉輪王理想的政治,興辦巨大的水利灌溉工程,修築從摩揭陀國到伊朗的國際大道,發展國內經濟和國際貿易,從而使印度成了非常繁榮和富強的國家。

後來在中國皇帝和藏王的引請下,佛教分別傳入中國和西藏。看看我們的歷史就知道,凡是佛教得到光大的時候,就是國家繁榮人民安樂的時候,“貞觀之治”、“開元盛世”是這樣,“康乾盛世”也不例外。這與佛教自身的教義應當有著密切的關聯:當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的時候,欺詐壓迫就會遠離人類;當慈悲的情懷浸潤人心的時候,殘酷無情就會遠離人類。這就是佛陀留給人類永恆的精神財富,它並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褪色,而只能會越來越發出耀眼的光芒。

(三)走向心靈深處的渠道

當平等與慈悲深入人心的時候,也就是統治階層走向消亡的時候。擺脫了來自統治階層的束縛,也就意味著人們能夠過上自由的生活,這時物質上的需求已經能夠比較容易地得到滿足,而健全的民主機制又能有效地制約人們對於欲望的過分貪求,現實生活中人與人之間都能以平等的身份和諧地相處。在這樣一種狀態下,人類要解脫的最後一層束縛,來自於人類心靈的深處。就整個人類社會來說,當人們還食不果腹,或者還遭受著種種凌辱和不公平的待遇時,是不太可能認識這層束縛的,更談不上從中解脫出來。但這也是就社會大眾而言,就個人或個別團體而言,這也並不是必然的次第。像被人類所永遠懷念蘇格拉底、佛陀、耶稣、孔子以及他們的弟子,就能把認識心靈深處的自己,並不斷超越心靈的束縛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生活安然時是這樣,食不果腹、遭受凌辱與不公平的待遇時亦是如此。這些努力功不唐捐,他們不但自己獲得心靈的解脫,而且也給人類留下了走向心靈解脫的的經驗和方法。社會越進步,這些經驗和方法將注定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些經驗和方法相輔相成,彼此並不相互違背,而引導人們走向最終解脫的則是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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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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