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經:本經記述了捨利弗尊者因病涅槃後,阿難異常地感傷與悲歎。佛陀教導他不要悲傷,而要努力修習於四念處。
根據本經的記載,捨利弗尊者的涅槃地是在“摩竭提那羅聚落”,涅槃的原因是“疾病涅槃”。當時侍奉在捨利弗前後的,是一位叫純陀的沙彌。待尊者涅槃之後,純陀沙彌將捨利弗的後事料理妥當,“取余捨利,擔持衣缽,到王捨城”,谒見阿難尊者。從經文中我們可以看出,捨利弗在諸上座弟子中,圓寂時間當早於佛陀——這早已是定論。當阿難得悉捨利弗尊者已入涅槃,自然是傷心欲絕。他將此訊立即報告給佛陀,並將自己內心的悲傷予以表白:“世尊!我今舉體離解,四方易韻,持辯閉塞,純陀沙彌來語我言:和上捨利弗已涅槃,持余捨利及衣缽來。”而“舉體離解,四方易韻,持辯閉塞”十二個字,雖語句精煉,卻將阿難的內心無限的憂傷很直觀地表現出來:他一下子覺得四肢柔軟無力,眼前簡直是天昏地暗,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佛陀對於捨利弗尊者的涅槃,當時是如何的心情,我們自然無從知曉;但佛陀是大徹大悟之人,他能看穿世間的生死洪流。他對於捨利弗的逝去,臉上卻是那樣的平靜。他反問阿難道:“雲何,阿難!彼捨利弗持所受戒身涅槃耶?定身、慧身、解脫身、解脫知見身涅槃耶?”
佛陀所說的“戒身、定身、慧身、解脫身、解脫知見身”,合稱為五分法身,它們是無學位所具備的五種功德。戒身又作戒蘊,是無漏之身語業;定身,又作定蘊,即無學之空、無願、無相等三昧;慧身,又作慧蘊,即無學之正見、正知;解脫身,又作解脫蘊,即與正見相應的勝解;解脫知見身,又作解脫所見身、解脫知見蘊,即無學之盡智、無生智。其中,解脫身與解脫知見身,合稱為解知見。
阿難對此的回答的是:“不也,世尊!”佛陀繼續問:“若法我自知,成等正覺所說,謂四念處、四正斷、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道支涅槃耶?”阿難對此亦給予了否定的回答,然而阿難的觀點是:“(捨利弗)雖不持受戒身乃至道品法而涅槃,然尊者捨利弗持戒多聞,少欲知足,常行遠離,精勤方便,攝念安住,一心正受捷疾智慧、深利智慧,超出智慧、分別智慧……無等智慧,智寶成就,能視、能教、能照、能喜捨、能贊歎,為眾說話,是故,世尊!我為法故,為受法者故,愁憂苦惱!”
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捨利弗雖然已入涅槃,但是其所具有的超絕智慧,以及利用自己的智慧誨人不倦的事跡,依然浮現在阿難的面前,這些都足以使阿難感念不已,因此他十分傷心,不為別的,正是這句“我為法故,為受法者故,愁憂苦惱”。阿難無論是於公於私,對捨利弗尊者的尊崇可謂時時溢於言表。
佛陀對此也並沒有予以異議,但是阿難的想法與佛陀的主張卻並不怎麼合拍。佛陀對阿難說“汝莫愁憂苦惱”,世間一切無常,皆有敗壞之時。捨利弗再好,他也有離開人世的時候。不僅捨利弗如此,佛陀也概莫難外,“如大寶山,大巖先崩”。作為眾生,我們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呢?這就是佛陀的一句話,叫“當作自洲而自依,當作法洲而法依,當作不異洲不異依”。我們要將自己作為依托,為佛法作為依靠,而不能將期望寄望於某一個人身上。我們常說的“依法不依人”,講的就是這個理兒。
第637經所表達的觀點與此基本相似,當捨利弗以及大目犍連兩位尊者圓寂後,整個原始僧團簡直落入到一片空虛之,因為捨利弗時常代佛說法,而目犍連亦曾代佛說法。此二人的說法本領在教導可謂享有盛譽,佛陀在本經中對他們亦加以印可:“我聲聞唯此二人善能說法,教誡、教授,辯說滿足”,並說人間有二財(錢財及法財),所謂“錢財者從世人求,法財者從捨利弗、大目犍連求”,因為“如來已離世財及法財”。二位施予眾人法財者的尊者已經遠離人世,大家該怎麼辦?還是要以自為洲,以法為洲,而不是其他。這個法洲,就是我們上文反復所謂的“四念處”。(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