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佛教哲學?佛教真是迷信嗎?
想一想,人這一生要經受、體驗多少林林總總、光怪陸離的因緣果報幻相!由於前世的種因,導致神識心在今生幻化出“人道”的果報幻相,並從今生伊始便幻生出“我相”這種特定的果報狀態,由此今生今世始終牢牢地受到“我相”的牽纏與鉗制!同樣由於前世的種因,神識心還幻化出與“我相”相對立的“(他)人相”以及“三維空間相”、“不可逆的時間相”、“愛、恨、情、仇”相、“舒服相”、“痛苦相”、“人身相”、“人欲相”“生死相”、“人道邏輯相”、“善惡相”、“色、聲、香、味、觸、法”等諸幻相。總之,今生呈現的人道諸幻相皆是由於妄心在前世(指以往諸世)諸域界(可能是人界,也可能是畜生界、修羅界、諸天界、地獄界等各幻域)的有為造作從而種下了前因,並由此前因而引發的因緣幻相的自然流轉。
這裡構建一個最簡單的因緣流轉模型。例如在神識心所幻化的前世幻域中,由於妄心的有為造作而演繹了一場“我傷害他”的幻相組合戲(當然這裡的“我相”、“傷害相”、“他相”既沒有存在的實體,也沒有實際的意義,不過是妄心迷相而賦予了它們特定的意義,其實它們就是特定狀態的幻相組合,就類似於A+B+C+D,A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我相”,B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傷害相”,C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他相”,D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快樂相”),那麼這種特定狀態的幻相組合就構成了前因(也叫業因),由於因緣流轉合和的客觀規律的復雜作用機制,導致神識心必定幻化出下一世特定的幻相組合戲,這裡不妨把下一世的果報幻相組合狀態設定為C+B+A+E,C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他相”,B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傷害相”,A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我相”,E狀態相我們將它賦名為“痛苦相”。這樣這下一世的特定果報狀態幻相戲就以“他傷害我,使我痛苦”的方式演繹出來。這就是佛教所說的“因果報應,絲毫不差”的道理。只要你的業因沒有轉變,那麼你就必定會在特定的空間、特定的時間經驗、感受到“C+B+A+E”的狀態組合幻相,真正是絲毫不差!當然從人道世俗表面的邏輯來分析,這場因果幻相戲可能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的:你和他之間可能曾經是好朋友,其間因為一件世俗的偶然事件,使你和他之間產生了誤會和嫌隙,於是他就在一個特定的時點以特定的方式對你構成傷害(可能是辱罵你、陷害你、毆打你甚或是殺害你)。從世俗表面的邏輯來看,你可能此生還曾施恩於他,所以在你被他傷害時,人道的邏輯讓你產生了“委屈、無辜、憤恨”等狀態幻相,總覺得他太壞、太惡,他不應該傷害我。但如果把每一世的因緣展開來看,由於神識心在前世就曾經造作出“我傷害他”的業因幻相,所以神識心在這一世就注定會經驗、感受到“C+B+A+E”這種特定狀態的果報幻相。不管從這一世的世俗表面的邏輯來看,你顯得多麼的無辜與委屈。事實上,恰恰是因緣流轉的規律借助於此生人道表面的邏輯來實現“C+B+A+E”這種特定的果報狀態幻相組合。所以這真的是造化弄人。
可以說你在此生任何特定時點的想法、邏輯、知見、感受都不是由你自己主宰和支配的。想一想,人一來到這個世間就注定受“我相”的支配,你此生賴以思維的邏輯體系也不是你自己構建的,而是先天的、與生俱來的。你借以判斷一個人長得是美還是丑的審美觀念也是先天的、與生俱來的(想一想,同樣是眼、眉、鼻、嘴、耳組成的面部,這樣的五官組合你會認為是美的,另一種五官組合你又會認為是丑的,這種審美能力也是先天的、與生俱來的) ;你在經歷某件事情時內心所生成的舒服感或痛苦感,這些感受都不是你自己造的。那麼你在某個特定時點的想法、邏輯、知見、感受等又是怎麼來的呢?佛教認為,一切皆是由於神識心在以往諸世種下了業因,而此業因在因緣流轉規律的作用下幻化出了今世你所體驗到的一切狀態,包括“我相”、“人身相”以及任何時點所生成的特定的想法、觀念、知見、感受等諸幻相。由於因緣規律,每一片雪花都必定在一個特定的時點落在一個特定的地方,絲毫不差!
在實際生活中常常有這樣的情況:你對所遇見的“他相A”(比如小華)很是看不慣,小華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令你生成“厭惡”、“嫌恨”的狀態相,但仔細想想,在此生中,小華根本就沒有做出一點傷害你的行為,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就是令你感到不舒服,見到他“厭恨”的情緒就會油然而生。但與之相反的是,你對今生所遇見的“他相B”(比如小明)卻是一見如故、非常投緣,小明的一言一笑就是令你感到特別舒服、特別溫馨,平常小明就是犯了錯,你也能夠很輕松地原諒他。想一想,這種明顯的反差是什麼原因呢?在這個案例中,小華和小明都是你的頭一次遇見,按人道世俗邏輯來分析,這兩人既沒有施恩於你,也沒有傷害於你,但你的心中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生成了對小華的嫌惡和對小明的偏愛。而換一個人來分別接觸小華和小明,這另一個人又偏偏對小華很投緣,對小明又生出嫌惡之心。這個案例已經超出了世俗邏輯所能解釋的范圍。但佛教哲學卻給出了明確的解釋:那是因為神識心在前世幻域中曾經演繹過“他相A(小華)傷害我”的狀態幻相戲,也就是神識心在往世已經種下了這段惡因(是名惡因,實際上是一種特定的狀態相),所以此生注定了“我會遇見小華”,而且一遇見他,我心中就注定會生成“厭惡”、“嫌恨”的狀態相,並且冥冥之中受這種狀態相的支配,我會忍不住做出一些傷害小華的事情從而來完成這段“惡因緣”的自然流轉。而神識心在往世幻域中又曾經演繹過“他相B(小明)對我好”的幻相戲,所以今生的幻相戲中就自然而然、按部就班地演繹出了“我對小明好”這樣的情節來完成往世那段“善因緣”的自然流轉。
然而,佛教哲學又不是簡單機械的命定論、宿命論。恰恰相反,佛教哲學認為神識心以往種下的一切業因又可以通過當下的造作而有所轉變。比如神識心在往世的有為造作積下了很多惡因(只是賦名為惡因,往根裡分析它只是一種特定的狀態因,不妨稱之為A狀態因),那麼根據因緣流轉的規律,惡因必然會結下惡果。往根裡分析,也就是A狀態因必然會導致生成B狀態果。但是由於神識心在今世造作了很多善行,這諸多善行就會對A狀態因(即惡因)構成中和與抵消,如果此生善行足夠多,善的能量足夠大,就可能將往世的惡因惡能抵消消耗待盡,從而出現惡報轉輕,甚至惡報轉善報的現象。所以佛教它又是積極的、充滿辯證法的哲學體系。它積極地倡導世人“眾善奉行,諸惡莫作”,以此積累福報,抵消惡因,以達到改變命運之目的。
那麼佛教哲學認為的“改變命運”是一種什麼樣的理想狀態呢?佛教哲學所認為的“改變命運”當然也包括世俗觀念中的“平安”、“富貴”、“高壽”等內涵,但更多地則是強調神識心的平靜無紛擾,即所謂面對世俗的任何紛擾能夠寵辱不驚,內心時刻回歸本性、觀照本性,從而時刻保持內心的淡定從容,即佛教所稱的“看淡一切,看破一切,放下一切,隨緣一切”。那麼應該怎樣回歸本性(又稱佛性)呢?那樣的境界狀態據說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佛教哲學中卻是有兩個著名的教喻用來形容“本性”與“萬相”之間的關系:即“水性喻”和“金粉喻”。所謂“水性喻”指的是水性隨緣變現出各種形態的波浪、水滴、雲、固態冰、水蒸汽等等,但其形態無論怎麼變幻,各種形態的本性依然是“水”;同樣道理,“金粉喻”指的是金粉可以隨緣變現出“金碗”、“金盆”、“金桶”、“金勺”等各種形態,但各種形態究其本性仍舊是“金”。與此類似的,神識心(即佛性)也可隨緣變現為前面所提到的千萬種幻相,如“我相”、“他人相”、“人身相”、“愛、恨、情、仇相”等各種狀態幻相,但各種幻相究其本質依然是佛性(也稱阿耨多羅菩提心),據說如果能夠回歸本性、回歸佛性,就能夠做到“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就能夠做到“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但問題恰恰在於,由於神識心在往世造作種下了太多的惡業因(也稱業障深重),那麼在今生神識心就必然會遭遇太多的逆境與不順,加之業障深重的人往往就很容易“迷相”,用世俗的話來講就是傾向於對所經驗的事情看得很重,對很多事情特別執著,所以業障深重的人往往很容易就“入戲”了,遇到逆境時的受傷感與挫折感也就特別強烈,這時的人會有強烈的願望去尋求解脫的道路。什麼是解脫道呢?佛教哲學認為解脫道只有一條,那就是把逆境作為修行的資糧,苦修戒定慧,斷除貪嗔癡,不斷地感悟,不斷地寬恕,相信總有一天能真正回歸本性,看破一切,視世間萬相“如雲如煙,如夢如幻”,恬然閒適,平靜安樂。據說這樣的境界狀態完全可以超越六道輪回,破除萬年大夢。是啊,神識心在今生所遇見、所經驗的一切萬相本就是一場如幻大夢,這場大夢醒來後又會隨因緣輪回至下一場大夢,每一場大夢不可能憑空斷滅,因為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在這裡誠願世間眾生都能廣種善因,廣積善福,從而生生有福報,世世有好夢!
元芳,對這個世界,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