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是盡攝利鈍各種根性全都度脫。其余法門,高的下等根機沒有分,低的又不是上根修的。所以聽華藏如聾如盲,螢光小智反增罪結。唯有這一法,上下根都兼收,可算是萬種病都用阿伽陀藥治好,千種器具都用大冶爐煉成。難道不是慈門廣大,普度眾生沒有遺漏嗎?
所謂如盲,就是如來在逝多林中,講演大華嚴,那時上德聲聞,捨利弗、目犍連等,如盲如聾,聽不到看不到。甚至修行很久的菩薩,也很困惑,說明高的法是道理太大,根機小不能修。所謂增罪結,《淨名經》上說,有二比丘犯了根本戒,發露求忏悔。優波離根據戒律定罪,二比丘疑心不解。淨名說:“你不要按常法擾亂他們的心,加重這二比丘的罪。”永嘉比喻為螢光,認為不能開啟他們的迷暗,反而更增他們的迷暗啊。說明低的法是根機太深,教理淺不能修。人如果不清淨錯用方法,數息就不利於守墳人(捨利弗教徒弟的故事)。彼此雖然相通,也各不相同,而深淺大小,實在不能兼修。惟有這念佛法門,三輩九品,都能度脫。對於上根,那就三心圓發(誠心,深心,回向發願心),直入無生。對於下根,那就十念成功,也能往生極樂國。所謂不離念佛一法,巧度眾生,豪傑(上根)沒有降格的羞恥,庸愚(下根)卻有高攀的利益。因為無機不收,有情都攝取啊。所謂阿伽陀,就是西域的藥名,能用一種藥總治所有的疾病。比喻只要持念佛名,五欲三毒,無量煩惱,甚至偏乘外道,一切疾病,全都斷除。所謂大冶爐,就是一爐之中,能鑄造萬物,各種各樣的器具。比喻只要持念佛名,隨眾生的根行,九品往生,都不退轉。所謂廣大,就是《周易》的乾叫大生,坤叫廣生。如今沒有不度的,比喻天的覆蓋地的承載,並育兼容,慈悲至極沒有選擇,名叫普門啊。
七是護持多罪障的修行人不遭墮落。末法時期的修行,有很多障難,一旦喪失了正見,就陷入群邪。阿彌陀佛的願力威神加被修行人,在大光明中,不遭遇魔事,能被護念,直至道場。所以知道澤圖能退辟鬼怪,寶鏡能使妖魔逃遁,正念分明,沒有能擾亂的。
所謂多有障難,就是修行人在禅觀中,引發陰魔。如《楞嚴經》開示的五十種陰魔,都說“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所以知道正見稍有虧失,邪魔就強盛,沒有利益更有損失,想求提升反而下沉,因此淺根眾生害怕修道不學。今天念佛的人,因為佛的大願攝受,大力匡正扶持,威力強大,神妙不可測量,雖然有魔事,自然消退。又有經上說:“念佛的人,有四十裡光明照耀身體,魔不能侵犯,因為阿彌陀佛,以及十方佛,常常護念。”從今發心,直到成佛坐道場,從始至終,沒有不吉利。實在是因為正念分明,縱然魔來了,也容易識別容易排除。不像沉溺靜、執著空的,心中沒有主宰,遇到魔不覺察,於是魔就入心了啊。所謂澤圖寶鏡,用這二個比喻,說明不只是佛力,也有自己的念力啊。有神獸名叫澤,能說人話,能辨別萬物的情狀。邪魔望見澤的影子就逃避,所以家中有白澤的圖像,必定沒有這樣的妖怪。又有山精野魅,能變換種種形像,迷惑人們,但不能改變鏡中的形像。比喻念佛的人,正念現前,智照精朗,一切天魔心魔沒有辦法擾亂。
八是確實說明有念心能入無念。心本來沒有念,有念生起就是錯。而眾生無始以來,妄想習慣了,不容易徹底排除。如今教他念佛,這是以毒攻毒,用兵止兵。病好了寇賊平定,那麼捨了病體更沒有自身,原來寇盜就是我的赤子。
《大乘起信論》說:“心體離念。”而起念念佛,難道不是反而擾亂那心嗎?《佛藏經》說:“無覺無觀,名為念佛。無想無語,是名念佛。”而起念念佛,難道不是背離佛了嗎?這裡說滅除覺觀,是實相念佛,理上確實是對的。只是心雖然離念,而無明染污心,念念相續,如七年的病,擾亂很久了,所以說習慣了。那麼想要勉強壓制,馬上達到空寂,而止住動、歸到靜,越止越動。縱然粗念暫時平息,細念還在,便以為是相應,錯謬不小。既然在凡夫地,沒有能絕慮忘緣,為什麼不就著緣慮而作修進?所以用念再去攻念。念一佛名,換那百千萬億的雜念啊。而妄是從真心生起,波是隨著水生起,這個念就是空,就是本體,不是念外另外得到菩提。所以說“萬法虛偽,唯是一心”,了悟自心,見到的都是菩提了。比如病體康復時,就叫做健體,亂民平定後,就是良民。去除念而求心,這是醫生必滅身而治病,將帥必屠國而安民啊,哪有這個道理呢?
九是巧示因在往生實在悟無生。七地是僅名現相,八地才證得無生法忍。而急迫想滅生求無生,那是越求越遠。如今求生淨土,就是悟到無生,入有門證得真空,凡夫成聖,可以說是通達玄妙的秘訣,脫胎換骨的神丹。
所謂僅名現相,《華嚴經》十地菩薩每一地都是無生,而真正證得無生的是八地。那七地說的是,清淨無量的身口意,證得無生法忍光明相。《華嚴疏》說無生法忍,八地證得。如今這七地,那無生法忍光明相現前,不是真的證得。如《觀經疏》說,無生就屬於初住,意思差不多。到了八地,離一切心意識的分別,才叫做真得無生法忍啊。所以知道無生,聖人尚且很難證到,何況凡夫輩呢?所謂越求越遠,就是厭生是禍患,急迫想滅生求無生。而滅不是真滅,只是更辛勞,終究成為輪轉。如牛撞壞車,古人明明有比喻。現今專門念佛,發願往生,生到極樂國後,華開見佛,識悟本心,本自不生,往生又有什麼妨礙?所謂熾烈求往生,而不違背無生的道理,整天往生而未嘗往生的,就是真無生啊。有往生而悟到無生,所以說入有門證得真空。往生屬於凡夫,因往生得到無生,所以說凡夫成聖,就路還家。潛超密度達到無生,真是難思難議,所以說通達玄妙。忽然轉變,如平地升遷,平民突然成為貴人,所以說脫胎換骨。捨秘訣而講空理,放棄神丹去服狂藥,難道不是太可憐嗎?
十是說明徑路修行是捷徑中的捷徑。這有二個意義。
一是,學其余法門,萬裡遙遠,念佛往生,古人稱為捷徑。而念佛一法,又有多種門路。現今這持名念佛,是捷徑中的捷徑。捷徑而又捷徑,鶴沖鵬舉,骥驟龍飛,不疾速就很快,不走路就到了,是捷徑中的捷徑了。所謂二個意義,一是比較多種淨業修行方法。二是區別本部大本《無量壽經》。所以說是捷徑的捷徑啊。所謂徑路,就是路小而快捷名叫徑。小比喻念佛用力的簡易,捷比喻念佛成功的迅速。善導大師的偈說:“唯有徑路修行。但念阿彌陀佛。”就是啊。所以說,學其余法門,名叫豎出三界。念佛往生,名叫橫出三界。如蟲子在竹節中,豎著出來經歷多節難通,橫著出來就是一時透脫。其余法門比起念佛,那念佛最快了。所謂念佛又有多種門路,如後文中所開示的實相念佛四種,以及萬行回向等。實相的佛,雖說本來具有,但眾生的業障深重,解悟的很少。以下數門,觀像念佛,就是像離去就沒有了,因此成了間斷。觀想念佛,就是心粗境細,妙觀難成。六度萬行,就是作的繁多,重要處偏廢退墮。唯有這持名念佛一法,簡要直捷,只要能繼念,便能往生。古人說“既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就是不期望實相而實相契合了。所以念佛是修行的捷徑,而持名念佛又是念佛中的捷徑啊。鶴的沖天飛起已超過凡鳥,哪裡如大鵬的展翅?千裡馬的奔馳雖然超過群馬,趕不上龍的飛舞。都是上比喻念佛,下比喻持名念佛啊。所謂不疾不行,《易經》的系詞說:“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有感應於是通天下,不是天下的至神,誰能做到如此?唯有神的感應啊,不疾速就很快,不走路就到了。意思是疾速然後才快,走路然後才到的,是物體的常態啊。蓍卦的本體,寂靜無思無想,而有感應就通靈,這是不疾速就很快,不走路就到了,妙萬物就叫做神啊。用這個說明其它念佛,雖然同樣說往生,而用力稍微難一些,用時間稍微久一些,是須要走路須要疾速,才到才快啊。如今卻是不管歲月,不借助作為,七日一心不亂,就往生極樂國,這是多麼的神妙啊。所以《普賢行願品鈔》說:“大藏中數百余本,或經或論,說修的那個因,但是都要勤奮積累,才能往生。”現今只要稱名念佛,便登上不退菩薩,難道不是捷徑中的捷徑嗎?
二是,《無量壽經》,廣泛陳述極樂世界的依正莊嚴,完備記載了修持方法。現今這部《阿彌陀經》,簡單不繁瑣,簡約概括廣博。更沒有說別的,單指持名念佛,只要能一心,便往生極樂國。可算是又簡又約,又妙又玄,是捷徑中的捷徑了。
《無量壽經》,詳細的見部類譯釋二門。相對《阿彌陀經》,世上稱為大本。因為部類相同而廣泛簡略不同啊。《無量壽經》是為喜歡廣泛的眾生說的,《阿彌陀經》是為喜歡簡略的眾生說的。但是辭簡略而道理更明白,事修簡約而功效倍加殊勝。如大本《無量壽經》廣談各種福,而這部《阿彌陀經》說只要持佛名號,就是多福多善。大本還分三輩,而這部經說只要往生到極樂國,都是不退菩提。這不只是種種念佛門中的法要,又在本部中更加是法要。可以說是妙中的妙,玄中的玄,捷徑而又捷徑的了。
如上面別中的十種意義。又以前面的九種為通,最後一種為別,兼有前面的總義,是這部經教起的因緣。
所謂通,就是通通說明淨土的經典,都是同念佛這個因。所謂別,就是特別說明這部經專重持名念佛,以持名念佛為因。所謂總,就是總體說明一切經典,都是一大事因緣。那麼佛說這部經,是為了教眾生念佛,為了教眾生持名念佛,為了教眾生持名念佛而入佛知見,因而了結這一心大事而已。合起來就是這部經教起的因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