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五年陰歷四月,孫瓞香居士等寫信叫諸慧心居士趕緊返回無錫,因為尤惜陰居士等已經邀請印光大師到無錫說法,所以叫他回去專門接待大師。
四月二十三日上午,印光大師由南京乘車抵達無錫,南京羊皮巷觀音庵住持妙蓮法師隨同前來。陶頌銘、金昌兩位居士到車站迎接。他們把大師接到佛學會住下來。休息片刻,陶頌銘、朱晉卿、金昌、沈雲藻等居士請求皈依,大師就在佛學會佛堂為他們說了方便皈依。午飯後,到念佛堂講演淨土法門。
四月二十四日,佛學會舉行集體皈依儀式,縣立女師范學校校長諸希賢和監捨過士藹等三百人參加。居士們香花迎請大師到大殿,大師拈香,大家齊唱戒定真香贊,並全體跪拜。大師就坐,先為大家講解了三皈的含義,開示說:
三歸者(歸,亦作皈。皈字從白從反,取其反染成淨之義。)
一歸依佛、二歸依法、三歸依僧。
歸者歸投。依者依托。如人墮海,忽有船來,即便趣向,是歸投義。上船安坐,是依托義。生死為海,三寶為船。眾生歸依,即登彼岸。既歸依佛,以佛為師。從今日起,乃至命終,不得歸依天魔外道、邪鬼邪神。既歸依法,以法為師。從今日起,乃至命終,不得歸依外道典籍(法,即佛經,及修行種種法門。典籍,即經書也)。既皈依僧,以僧為師。從於今日,至命終時,不得皈依外道徒眾。
接著開示了五戒和十善的大意,然後正式為信眾授予三皈五戒。最後,大師勉勵大家從此以後要敦倫盡分,閒邪存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真為生死,發菩提心,信願念佛,求生淨土。皈依儀式圓滿結束,大家皆大歡喜。隨後幾天,大師又為皈依的居士書寫法名,令佛學會加以分送。
在無錫的幾天裡,來會拜訪大師的居士絡繹不絕。秦效魯居士來拜訪大師的時候,呈上自己撰寫的《獄中讀莊老》一卷。大師直截施折攝之語說:晉之陶淵明,本從遠公學佛。既而淵明自陳曰:“吾耽杯中物。首違大戒。”遠公曰:“他人不能寬恕,爾能來特寬容爾。”淵明徘徊而去。千古以來,遠公之成就,與淵明之徒,遺後世以高士之名,聖凡異果,在當下一念耳。
侯保三居士來見大師,贈送昔年旅行普陀山所撰寫的《普陀山日記》。自述在山時曾相見。大師突然問他:
“試述何為三太?”
侯居士回答說:“太虛、太極、太無”。
大師搖搖頭,對侯居士說:“周室創八百年之宏基,肇於‘太任、太姒、太姜’。以太姜,太任,太姒,皆是女中聖人,皆能相夫教子。太姜生泰伯、仲雍、季歷三聖人。太任生文王,太姒生武王、周公。此祖孫三代女聖人,生祖孫三代數聖人,為千古最盛之治。後世稱女人為太太者,蓋以其人比三太焉。汝辦女學,必發揚此等經訓,庶幾能救國救民。”
侯居士為之折服,當眾自陳自己的錯誤,並記在當天的日記中。
諸希賢校長及過女士一同來拜訪大師,請求大師開示了生死之道。大師說:“諸為孝貞女,既盡力於教育,父母終天,了生死之道較易爾。過為青年孀婦,兒女尚稚。今後當母兼父職,教之育之,扶之成人,為國家有用棟梁,以盡父母之大責任。平居念佛,忏消夙業以外,當求深入經藏。汝二人者,了之之道,一易而一難,爾等其自勉之。”
諸校長、過女士和諸慧心都是一同在佛學會受的皈依。大師喜歡小孩。諸慧心的第三個兒子諸錫文剛剛六歲,大師再三摩其頭頂,而且帶著他一起上惠山北茅蓬,一起吃午飯。大師在北茅蓬覺聖寺與老友松泉和尚見面敘談,並留下香金復修覺聖寺,振興古剎。
四月二十五日,無錫邑紳楊干卿、秦效魯、華文川等在佛學會禮堂宴請大師。外地聞訊來無錫佛學會拜訪大師的居士有上海淨業社鄧際昌等三十余人,一起在念佛堂攝影留念。午後三時,衛質文等居士送大師到車站,准備去蘇州。
四月二十六日,大師到達蘇州,暫住在道前街自造寺。諸慧心居士也趕到蘇州,住在三元坊工業學校。諸居士昏夜到自造寺拜訪大師。當時天氣很熱,大師在園中納涼,自己汲井水洗臉。諸居士請求替大師汲水,大師推辭說:“予居南海數十年,事事躬親。出家而呼童喚僕,效世俗做官模樣,予素不為也。”大師又說:“予夙業重,眼目不如人,以是常服清寧丸耳。”
諸居士第二天再次拜訪,帶了幾盒清寧丸供養大師。並請求大師給自己的胞兄、大兒子以及謝君等三人授皈依。大師高興地答應了,就在自造寺登座為三人說居士戒。授完皈依後,無錫的劉柏荪居士正好趕到。他啟請大師定期和蘇州某巨紳一起上莫干山避暑。大師正言厲色說:“予住普陀,氣候愈熱,愈喜做事。天天握管,寫信且不暇。何暇學今人時髦乎。”又對劉居士說:“某紳將《金剛經》信手放坐凳之上。某紳受詩書之訓,將經書亦同等看待乎。予不與此輩同行。”
大師在蘇州期間,陸西林居士多次來談敘,陸居士多年以來,長齋奉佛,修持淨業。年已八十,精神強健,遇有公益,雖數裡遠,皆悉步行,人力車等,概不肯乘。目力甚好,能寫小字。其謙卑自牧,為現今所無。大師對他十分贊賞。
摘自:《印光法師的故事》作者:余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