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時代的佛法
今天的主題,我很喜歡。現在是科技時代,你們是科技大學,此時此地探討科技與佛法,有不一般的感覺。
愛因斯坦講過:“沒有信仰的科學是跛子,沒有科學的信仰是瞎子。”他為什麼這樣說?
以我的理解,科學若離開信仰的引導,對人類會弊大於利,最終,它走不快也走不遠,猶如跛子;反之,假如信仰經不起科學驗證,其教義很難令大眾信服,學修者也常有各種疑惑,如同盲人。
這位科學先哲在那個年代說的話,我認為,在當今時代,也有必要引起重視。若能體會其中涵義,或許,有助於解決這個社會的失衡。
哪方面的失衡?
人們追求物質的節奏太快了。不少人聲稱“時間是金錢,效率是生命”,結果怎樣?不說別的,就人的步速來看,英國一份報告說,現在比10年前快了10%。若是這樣快下去,可能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了。每天如此忙碌,人們卻沒得到預料中的安逸,反而越來越不快樂。
缺少內心的引導,在追求物質的過程中,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會發生,比如毒奶粉事件、蘇丹紅鴨蛋事件、孔雀石綠魚事件……尤其是科技一旦掌握在不信因果的人手裡,為了滿足自己膨脹的欲望,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若想扭轉這種現狀,佛教可以提供一些方法。
作為一個佛弟子,我不管去大都市,還是偏僻地方,都會給大家講佛教道理。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自己從中得到了利益,同時也很清楚,我得到的這一切,正是現代人最需要的。
愛因斯坦的回信
今天的社會,人心紛紛投向名利,對生命的思考日漸減少,煩惱越來越多。那麼,解決之道在哪裡?
1950年,有位19歲的大學生給愛因斯坦寫信,提出一個疑問:“我不知道是誰把我降生於世,不知道世界是什麼,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我發現自己被縛在這個宇宙的一隅,不知道為什麼把我放在這裡,而不是那裡……”
收到來信後,愛因斯坦很快回了信。他肯定了這個年輕人的思考,但同時又告訴他,這樣提問“不可能有合理的答案”。
愛因斯坦說,一個人活著,重要的是問自己“怎樣度過一生”,這才合情合理。他認為,答案應該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量滿足所有人的願望和需要,建立人與人之間和諧美好的關系。”
若想達到這一目標,他說:“需要大量的自覺思考和自我教育。不容否認,在這個重要的領域裡,開明的古代希臘人和古代東方賢哲們所取得的成就,遠遠超過我們現在的學校和大學。”
愛因斯坦認為,“古代東方賢哲們”的思想可解決人生問題。這其中,我最熟悉的,就是釋迦牟尼佛。
我最怕的 是對傷害我的人失去慈悲心
我學佛的時間很長,雖然學得不好,但看的佛教典籍比較多,顯宗的、密宗的,藏傳的、漢傳的、南傳的都看。越學,越覺得佛的智慧不可思議。
不管時代如何變遷,佛陀的理念都適合每一個人,永不過時。
比如說“慈悲”。佛陀的慈悲,遍及任何眾生,不論人或是動物。(有人認為:“植物也有生命。佛教不讓殺動物,對植物也該如此。”其實,動物與植物的差別很大,二者雖然都叫“生命”,但植物並非由五蘊組成。)
人的天性中,與生俱來就有悲憫心,即使你不信佛,當看到一個眾生被殘害,也會自然流露出不忍。所以,佛陀的慈悲觀很適合人類。縱然科學再發達,也不可能離開它。
慈悲引申出來,可以說非暴力。它並不帶有政治意味,是佛陀對修行人的教誡。《毗奈耶經》中說:“人若打我,我不還打;人若罵我,我不還罵;人若嗔我,我不還嗔;人若毀我,我不還毀。”這種處世原則,就是非暴力。人類需不需要呢?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有人認為這樣做太懦弱,被欺負就應該反抗。其實,以暴制暴,只能讓爭斗升級,在今天看來,戰爭不論對國家還是個人,有百害而無一利,安忍才是解決爭端的最佳方式。
甘地曾說:“我的價值觀很簡單:真理,非暴力。”所以,世界的任何角落,慈悲都是需要的。
當然,慈悲是一種境界,不是每個人都有。只有明白了為何要慈悲、怎樣擁有慈悲,才能真正做到慈悲,坦然放下仇恨。
有一位堪布,曾蒙冤入獄很多年。被釋放後,一位大德問他:“你在監獄裡,最怕的是什麼?”他回答:“我最怕的,就是對那些傷害我的人失去慈悲心。”
這句話令人動容。換成是我們,身處那樣的環境,最害怕的會是什麼?
青海也有一位大德,在那個年代天天被批斗。每次他去接受批斗之前,都默默發心:“願我以今天安忍的功德,利益打我的人,乃至一切眾生。”被打的時候,守護自己的心不生嗔念。打完以後,再將功德回向給那些人,有時間就默念一遍《普賢行願品》,實在沒時間,就念一些短的回向文。
他把磨難當作一種修行,並以“三殊勝”攝持——最初發菩提心、中間不執著、最後回向善根。如此,那一段批斗和折磨,反而令他的修行迅速圓滿。
可惜的是,這種理念,當今很少有人懂得。
征服了外太空內心卻是黑洞(圖源:網絡)
勿待老來方學道 孤墳多是少年人
今年QS亞洲世界大學排行榜中,香港科技大學位居亞洲第一(香港大學第二,新如坡國立大學第三,日本東京大學第四,香港中文大學第五,北京大學第十三,清華大學第十六,台灣大學第二十一)。從排名來看,你們在教育方面是頂尖的。但只要是人,就離不開生死,除了科學知識,不知你們對操控生死的心性可有什麼認識?
前美國總統尼克松說:“我們已經征服外太空,卻無法征服人們心裡的太空。”
的確,科學工具再發達,也只能觀測外在的物質。而對於內心領域,不借助修行,根本無法解開其神秘面紗。
我很羨慕寂靜山林裡的修行人,他們捨棄了舒適的生活,每天處於覺悟中,享受著心靈的快樂。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這種條件,但若懂一點佛陀的教義,譬如利他心的道理,並用於生活當中,就會減少很多執著,遇到什麼都想得開,這也算一生最大的收獲。
所以,對每個人來說,了解佛理,都是極為必要的。哪怕以好奇心也可以。
有人說:“我現在忙於家庭、事業,暫時沒有時間,等老了再說吧。”
但到了那時,你精力不濟、心智糊塗,因緣可能已經消失了。古大德曾淳淳告誡後人:“勿待老來方學道,孤墳多是少年人。”
這個時代,不少年輕人已開始對佛教感興趣。前不久,我們舉辦了第一屆世界青年佛學研討會,有來自於全球各地的學生參加。其中很多人通過信仰,的確體驗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實。
當然,作為一個理智的人,若想認識佛教,光憑這些是不夠的,還應該尋找理論支持,最終達到智慧的提升。
學與修的離與合
佛教最重視的是智慧,然而許多人卻不知道,學佛僅停留在形象上,只不過是為了保平安。這是相當遺憾的。
學佛能不能保平安?
當然能,但這不是根本。最根本的,是了知佛陀的獨特智慧,而不是辦個皈依證,參加個佛教儀式。
要想了解佛陀的智慧,離不開佛典。我推薦大家學習《入菩薩行論》《大圓滿前行》《菩提道次第廣論》等。若能邊學邊修,這是最好的方式。
如果不學就修,很容易走偏。薩迦班智達說:缺少聽聞佛法,只是盲修瞎煉,來世會變成沒有智慧的旁生。因此,我們首先要明理。比如打坐,就要先弄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怎樣才能讓心靜下來?靜下來有什麼作用……道理上明白了,再修就會非常穩妥。
如果只學不修,也體會不到佛法的深層境界。《楞嚴經》中講:聽聞很多佛法,若不修行,跟沒有聽是一樣的,猶如口中念著食物的名字,不吃終究不會飽。就像有些人,把佛經講得精彩絕倫,卻從沒有實修過,甚至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這樣,即使是講了一輩子,習氣也很難改變。
因此,若想領悟佛法,一定要實實在在地學,踏踏實實地修。
最後,借用虛雲老和尚的一句話,祝福大家:心田不長無明草,處處常開智慧花。
現場互動
問:生長在21世紀的年輕人,對佛法沒有太大興趣。怎樣讓年輕人了解佛法、接受佛法?
堪布:讓他們感受到利益很重要。
當今學佛的人群中,確實中老年居多,年輕人看重眼前的生活,大多數覺得佛法跟自己無關。不過,在我看來,即便想過好眼前的生活,佛法的理念也必不可少。
這幾年來,我去一些大學推廣佛法,並不是想用教義控制哪一個人,也沒有政治、經濟等目的,只想與大家分享佛教中的真理——不了解佛法的,盡量讓他了解;已經了解的,勸他不要停留在表面上,要不斷深入。
其實,年輕人接受佛法也分階段:剛開始,比較排斥;中間,稍微有點好奇,半信半疑;最後,得到了利益。若能真正感受到利益,誰還不願意接受?
問:我對佛法很感興趣,但您說只感興趣不夠,還要修行。我該怎麼修?
堪布:修行要有次第。
你可學習《大圓滿前行》,裡面有細致的講解。比如先修“人身難得”,把握好這個人身的定位;再修“壽命無常”,知道人終歸一死,死期又不定,如此就會有緊迫感,精進修行;接著是“因果不虛”,人死後隨業力而投生善趣、惡趣,故一定要斷惡修善;然後是“輪回過患”,不論生於善趣、惡趣,統統是輪回,不是解脫,所以要從中出離……就這樣,一步一步往上修,打下穩固的基礎。否則,直接就修最高的法,聽起來是不錯,但很難從根本上斷煩惱。
要斷煩惱,乃至解脫輪回,一定要有空性智慧。這種智慧,依靠上述基礎才生得起來。只是燒香拜佛、做善事,雖然是有功德,卻無法斷除我執,仍要在輪回中流轉。
藏地有部論典《三主要道論》,其中講了解脫的三個要點:出離心、菩提心、無二慧。無二慧就是空性智慧,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很多人學佛,只注重一些表面善行,這遠遠不夠。想解脫的話,還是要學習和修行一些竅訣。
問:我是科大的學生,對佛法半信半疑。我想問:人是怎麼來的?誰創造了人?是佛嗎?
堪布:根據佛教《俱捨論》,人並非如“進化論”所說,是從猿猴演變來的,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或者一個生命,都是經歷了漫長的流轉,才呈現出現今的這種狀態。
當然,人也不是誰創造的。不是神,也不是佛,是隨各自的業力而生。
問:我現在的研究不順,很心煩,怎樣用佛法來幫助自己?
堪布:祈禱佛應該會有幫助。但祈禱是不是一定能達成所願?也不一定,還要看你的因緣。
就像去醫院看病,有些病醫生能治好,有些病則效果不大。既然有些病治不了,那還要不要看醫生?當然要。祈禱佛也是這個道理。
我們在遇到不順時,祈禱佛一定有加持。至於能改善多少,就看自己的信心和福報了。
問:我是商學院的。在這樣一個越來越復雜的時代,西藏文化、藏傳佛教會不會受到沖擊?
堪布:這個時代,不可否認,外來文化對西藏的文化和佛教確實有沖擊。不過,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
因為藏地的文化主要保存在寺院裡,而這些寺院,大多在深山裡,沒有對外開放。而且,它的傳承持有者——許多德高望重的格西、堪布,也一直住世。加上藏族人本身就重視學修佛法,不管是出家人、在家人,都把佛法視為如意寶一樣,不可能輕易捨棄。
當然,也有一部分藏族人,去了漢地或國外後,羨慕那裡的生活,整天擺弄自己的衣服、頭發,信仰慢慢消失。與之相反,西方倒重視起這些來,開始關注藏地的文化及佛學。
到最後,我想這些藏族人的心,還是會回來的。從漢地到西方,再回到自己的故土。
問:我是工學院的。您在書上說:佛教的精髓是大悲和智慧。如果“大悲”是指大悲心、菩提心、恻隱心、同理心,那麼,“智慧”又是指什麼?
堪布:智慧有兩種:一是懂得取捨並接受真理的智慧。比如你們大學生,有了智慧才能求生,否則連工作都不好找。佛教中也提倡這種智慧。
但最根本、最重要的,是通達萬法實相的智慧。跟了解不同,它是一種大徹大悟。這種悟道的智慧,才是最高深的。
問:佛教講業力、講因緣和合,那業力是怎樣發揮作用的?
堪布:佛教認為,一個人的苦樂,是以善業和惡業作為“因”,與眾多復雜的“緣”結合以後形成的。你種下什麼因,就會生什麼果。
惡業,好比有毒的種子,它會產生有毒的果——苦;善業,好比妙藥的種子,它會產生妙藥的果——樂。果的不同,來自於“因”。起輔助作用的,則是“緣”,就像陽光、水、土等。
舉個例子:兄弟姐妹幾個人,他們的父母都一樣,但各自的性格、才華、工作、遭遇,卻截然不同。這些差別的“因”在哪兒?就是他們從前世帶來的業力,而不在父母身上。父母對他們來說,只是“緣”而已。
這個道理若想弄明白,需要深入佛教的典籍,在理論上思考清楚,再從實際生活中,方方面面地觀察一些現象,這樣你會有進一步的認識。
問:對年輕人來講,四谛、十二因緣以及空性觀等哲學思想很有吸引力,可是一看到經典裡這個佛、那個菩薩,就覺得離我們很遠,不太相信。請問,這些是真的嗎?
堪布:是真的。釋迦牟尼佛在2500多年前,確實來過這個世界。不過,他不是神,而是來傳法的,把真理介紹給世人。他的思想也留在文字上,被後人稱為佛經,這些你們都看到過。所以,佛陀一生的事跡不是神話。
四谛、十二因緣或空性觀,就是佛陀的代表思想。從古到今,許多人依此學習、修行而開悟,看一些大德的傳記也知道,他們的境界絕非凡夫可比。追隨者尚且如此,佛陀、觀音、彌勒等佛菩薩的功德,又怎麼會是假的?如果你一邊學著佛的思想,一邊又否認佛的存在,這好像有點矛盾。
當然,懷疑是可理解的。由於不了解佛法,加上環境的影響,對一些超勝境界很難生起信心,這也情有可原。但年輕人學佛,不應止於自己可以接受的部分。對於未知的領域,不能因為不相信,就否認它的存在。
問:我是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的,一直想全面了解“如來藏”。請問,應該從哪裡著手?
堪布:你可以先看幾部最根本、最精要的經論:《如來藏經》及彌勒菩薩的《寶性論》、麥彭仁波切的《如來藏大綱獅吼論》、覺囊派的《山法論》。
這些顯宗經論中,都對如來藏做了細致闡述。
問:我是金融系的職員。在香港這個大都市,人人都忙著賺錢。生活雖然享受,但圧力很大,我們該如何對治心裡的煩惱?
堪布:不僅香港,內地也是一樣,人們越來越忙,每天都在接電話、打電話,想靜一靜也很難。其實,每個人應該放慢腳步,看看自己在做什麼。人生的意義並不只是賺錢,許多人在為錢忙碌的同時,生命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盡頭。到那時再回頭一看,以前追求的好多東西,原來都是虛幻無實的。
要減少煩惱,最好的方法是知足少欲。其實,快樂並非來自於錢財,現在大多數人的苦惱,不是因為沒有錢,而是因為不滿足。俗話說“知足常樂”,這的確是至理名言。
知足並不是一種消極,而是一種不強求。假如你沒有賺錢的緣分,就隨遇而安;有機緣,也可以多賺點兒。但賺錢不要只為自己享受,還應該幫幫吃不上飯的人。
有了這種心態,你會快樂地生活,該做的做,該賺的賺,但煩惱肯定少很多。
問:我是機械工程系的。請問,“境由心生”是什麼意思?
堪布:“境由心生”是唯識的觀點。意思是,內外的一切顯現,都是由心產生的。這就相當於做夢——夢裡沒有真實的東西,一切都是心的造作。那“境”存不存在?存在,但只是幻象而已。
若要弄懂這一點,可以研究一下《唯識二十頌》《唯識三十頌》,還有《楞嚴經》《楞伽經》等。懂了以後,你會知道“三界唯心,萬法唯識”,萬事萬物是我們的心被無明遮蔽後呈現出來的一種迷亂相。
問:佛教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色是空的,比如說螞蟻這個色相,既然是空的,為什麼要對它生慈悲心?慈悲心本身也是空的,又何必執著善惡?
堪布:因為“空”即是“色”——空並非什麼都沒有,還是會顯現一切色法。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中觀的基本思想,也是《心經》的核心內容。
在實相中,也就是在佛菩薩的境界面前,在萬法本體這一層面上,色與空無二無別。但從現相的角度,在世俗的一般顯現面前,色不是空,空不是色。所以,對於實相和現相,一定要分開層次理解。
這就像在量子力學中,觀察瓶子時,它是由誇克、亞誇克等微塵組成,但在顯現上,也就是當我們用眼睛看的時候,看見的是不是微塵?不是,是瓶子。眼睛為什麼看不到?因為這是兩種層面,不能混為一談。
所以,當看到螞蟻時,它的本體是空,但我們還沒有證悟空性之前,應該緣它的苦樂修慈悲心;慈悲心的本體也是空,但在顯現上,善和惡會導致不同的果報,因此要斷惡、修善。這是世俗層面的規律,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脫離不了這個規律。
這方面的道理,如果對佛教有全面的了解,理解起來會比較容易。
問:我是人文學部的。聽您進座、看您的書,我有種感覺:您是把藏傳佛教、漢傳佛教、顯宗、密宗結合起來,進行傳播和交流的。請問,您是出於什麼因緣來做這件事的?
堪布:說到“因緣”,唯有佛陀的智慧才能徹底了知,所以我也不清楚。像你在香港科技大學讀書,這件事看似簡單,但在它背後,也有很深的因緣。這種因緣讓愛因斯坦來說,不一定說得明白。
站在這裡,我只想把佛法介紹給大家。太虛大師說過:“科學愈發達,佛教的真意愈顯。”當佛陀所揭示的真理因為科學證明而變得更加明晰之時,人們會發現內心的真實需要,此時,佛教對人們的利益也最為深刻。
尤其是年輕一代,如果沒有佛教理念的加持和約束,我擔心有些人會做出極端的事情,甚至危害整個社會。雖然我做不了什麼,也利益不了誰,但算是一種小小的使命感吧,我常常去一些大學做交流。
在此過程中,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學生。有人叫我“老師”“堪布”,很慚愧,不要說老師,即使當學生,我也不太合格。只不過一想到佛教這麼好,現在人們又這麼需要,就不由自主地站了出來。
問:不同宗派之間,對佛法的理解有差異,您有沒有遇到過別人的反對或攻擊?您是怎麼面對的?
堪布:有,但樂意接受。
假如我確實錯了,你反對,我不會執迷不悟,一定恭恭敬敬地接受,這是佛教訓練中的基本素質。可是,你若舉不出合理的依據,我還是會很自信地堅持自己的觀點。
如果由於觀點的爭執,升級到對我本人攻擊,我也不會生煩惱。在我看來,在開放的心態中交流,是一種享受。即使有攻擊,我堅持的若是真理,也不害怕。伽利略說過:“真理就是具備這樣的力量;你越是想要攻擊它,你的攻擊就越是充實和證明了它。”
實際上,反對或攻擊有時也是一種機遇,可以反省並提升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