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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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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文章
：轉載
沒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戒色！
柴靜曾經在《看見》欄目中有過一個采訪，采訪對象是一名叫做高秉涵的台灣老者。當年國共內戰，很多家庭分崩離析，這位老者的家也不例外，先是身為學校校長的父親在地方沖突中被槍殺，然後是姐姐失蹤。母親擔心他的安危，讓剛滿13歲的他離開家，去投奔南京的流亡學校。但很快學校解散，不知為何又不敢回家，只是跟著人群走，走了六個省，2000多裡路，其中腳被熱粥燙傷，由於一路逃命，也沒條件治療，很快腳便腫得爬滿蛆蟲了，幸虧遇上一個士兵，幫他把蟲子沖掉，並簡單地用急救包包住。但由於傷口並未消炎，傷口仍然不斷流膿，再加上人的體溫，急救包就像打了石膏的盔甲一樣，揭都揭不開，直到又遇上一位士兵用刺刀給挑開，發現裡面都腐爛了。沒有鞋，便拿塊破布裹住腳，由於腳痛，天氣冷，他慢慢地落在了別人後面，一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裡走著，沒地方睡，便走進了一個土地廟，不小心腳就踢到了一個人，於是往邊上一躺就睡了，第二天醒來發現有老鼠在吃身邊人的耳朵，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具屍體旁睡了一晚。後來，國民黨潰敗逃往台灣，他也跟著兩百多萬人遷徙到了台灣，登船時，十多萬人搶著坐兩艘最多能搭載一萬人的船，後面的人踩著前面的人擠了進去，這位老者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的船，到了關船門時，還有很多人卡在門中間，就這樣有的人被切斷了腿，有的直接從頸部一下就切掉了。船離岸後，沒能上船的人絕望地吶喊著，撕心裂肺地吶喊著，像鬼哭狼嚎一樣，甚至有沒能上船的兵拿著機槍就對船上的人打，機槍掃過來，甲板上的人死了一大片，一個炮彈落在船上，又死了一大群人。在擠了七八個人的船艙廁所中，他一直站著到了台灣。台灣一直是個自給自足的小島，一下湧來這麼多人，自然無處安置，沒人會顧得到其他人的死活，剛到台灣時，這位老者睡在火車站的長凳上，一瘸一拐地和野狗在垃圾堆裡搶吃的，群狗甚至還欺負他一個小孩子，只能趁只有一只狗的時候才能把狗趕走撿點西瓜片吃。小小年紀就承受了太多人世間的苦難與悲涼。這還不算，對故土的思念，對媽媽的思念，這種想見而不能見的無奈與辛酸更是無時不在傷害著他幼小的心靈。大年初一早晨，天不亮他就到山上去了，對著大陸方向大哭，大叫，喊著，“娘，娘，我想你!”在采訪中，柴靜問老人為何堅守自己內心的承諾，幫助逝去的同鄉完成回歸家鄉的遺願，這有那麼重要嗎?老人回答說，沒有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柴靜沒有經歷過戰亂時代的顛沛流離，生離死別;沒有經歷過身處他鄉，對故鄉、親人刻骨銘心的思念;也沒有經歷過與故鄉近在咫尺，想回而不能回的悲涼與無奈。所以柴靜有點不理解，這些老人都已經作古了，按照唯物論的觀點，他們除了留下一堆骨灰，跟這個世界，跟他們的故鄉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至於自己的骨灰是留在了台灣還是送回了大陸，對他們也無絲毫意義。高老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用得著不辭辛苦地一次次帶著骨灰盒從台灣長途跋涉到大陸，把他們的骨灰灑在故鄉嗎?但高老認為值得，因為他知道，這些老人和他一樣，對故土有著深深的眷念，對家鄉有著刻骨銘心的思念，畢生的心願就是能回到故鄉。盡管他們已經作古，就算他們沒有魂靈，高老也堅持著把他們送回故鄉。 人生就是如此，很多事情如果我們沒有經歷過，很多情感如果我們沒有體驗過，我們確實不足以談人生。看到父母捨不得吃，捨不得穿，還捨不得休息，只知道忙著打工掙錢，我們會不理解，認為這樣的人生太辛苦，太憋屈，卻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母關愛我們，為我們無私奉獻的良苦用心。學習工作的時候，看到有的同學、同事異常勤奮，我們會不理解，覺得人生何必活得這麼累呢，卻從來沒有體會到他們積極進取的上進心。看到有的同修天天在宣傳戒色，下決心戒色，努力戒色，拼命戒色，我們不是不理解就是做不到，為什麼會這樣，套用高老的說法，沒有深夜痛苦過的人，不足以談戒色。 我們先來看看俞淨意公的故事，很多人也可能讀過他的故事，俞淨意公是明朝人，行善積德，供奉文昌帝君，但命運卻淒慘無比，一直到四十七歲經灶神點化後，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誓改前非，實行善事。剛開始也跟我們差不多，要不就是懶惰，得過且過，混混日子。要不就是懷疑，改過行善真能改變命運嗎?我們邪YIN的人就懷疑，戒色能改變命運嗎?我能徹底戒掉邪YIN嗎?過了好一段時間，俞淨意公也沒多大長進。但他畢竟是見過灶神的人，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後，在家中供奉的觀音菩薩像前叩頭流血，並發誓願，永存善念，精進行善，如果對自己有絲毫的放松，願自己永墮地獄。從此，每天早上虔誠地念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聖號一百遍，祈請觀音菩薩助我修行。我們可能會有疑惑，為什麼他要叩頭，而且叩得頭都流血了，我們有沒有叩過頭?對於俞淨意公叩頭流血的行為，很多人可能會無法理解，就像柴靜無法理解高老的行為一樣。高老曾在很多個深夜痛哭過，而柴靜沒有，我們也沒有，但俞淨意公肯定是有的，至少他的人生際遇足以讓他在深夜痛哭。古時候讀書人的出路就是參加科舉，謀個一官半職，但他連續考了七次都沒有考出個名堂，要是他不是讀書的料也就算了，但他偏偏博學多才，書念的好。這就非常令人郁悶了，不但如此，生下來的小孩，四個女兒，死了三個;五個兒子，夭折了四個，第三個兒子倒是聰明伶俐，惹人喜愛，但也在八歲的時候失蹤了。妻子因為連遭變故，雙眼都哭瞎了，家裡也是貧困潦倒，到四十七歲時，不要說功名了，吃飯都是有了上頓沒下頓。而俞淨意公絕不是隨隨便便混日子的人，他應該還是有理想，有追求，有志向的。當初他成立文昌社，和別人一同行善積德，也是為了積陰德，好成就一番功名。而現在如此潦倒，妻子不全，他如何能接受得了。了解了這些，我們就不難理解俞淨意公的叩頭流血了，叩頭是對自己過去的忏悔，是改過修善的決心，當然也有對淒慘命運的無奈。那把頭都叩破了呢，意味著對過去所犯錯誤的極度忏悔，也表現出了改過修善的極大決心。有了壯士斷腕般的決心，立下“倘有絲毫自寬，永墮地獄”的大誓，和“每日清晨，虔誦大慈大悲聖號一百聲以祈陰相。”這些我們或難以理解，或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俞淨意公也做到了。究其原因，有善根，對行善積德，改變命運生起信心自然是前提，但更重要的是他經歷過在深夜痛哭過的人生，所以能發出大忏悔心，大勇猛心，如此改過，自然見效快。 我一直在琢磨俞淨意公的改過歷程，三年就把命運扭轉過來，到底哪一步才是最關鍵，毫無疑問，遇到灶神的點撥最為關鍵，灶神的開示讓他明白了自己的過錯在哪裡。那對於俞淨意公最為關鍵是不是對我們也同樣最為關鍵呢，我們學習他的改過，是不是也等著灶神或者某尊神靈來親自給我們點撥一下呢?這是完全不需要的，我們閱讀過他的故事，也懂得了改過的道理方法。不僅如此，現在資訊如此發達，我們想看哪本善書就能看哪本，《了凡四訓》、《安士全書》等等，隨便幾十塊錢就能買幾本，這些書都是前人的經驗總結，在如何改過這塊我們完全能在書中借鑒到很多經驗，因此俞淨意公改過的關鍵對於我們很多人來說並不足以成為關鍵，倒是他的大忏悔心、大勇猛心對於我們來說才最為關鍵，是關鍵中的關鍵。那問題來了，怎麼獲得大忏悔，大勇猛心呢。這就要回到為什麼說沒有在深夜痛哭過，不足以談戒色這個話題了。我們都知道類似忏悔心，勇猛心，別人是給不了我們的，買也是買不到的，只有自己給到自己。我們看看俞淨意公，四十好幾快五十歲的人了，一事無成，穿衣吃飯都成問題，更悲慘的是妻子眼睛瞎了，前前後後生了九個兒女，最後剩一個在身邊。你說他有悲慘，一旦他知道這些年來為何沒能扭轉命運，你說他會不會拼了命去改過行善，換作是我，我也會拼命改過修善的。如果他命運不錯，官也當上了，兒女也齊全，你說他會叩頭流血，發出下地獄這種毒誓嗎?我看只怕是很難，享受生活都來不及呢，怎麼會顧得上去發勇猛心呢。 我們戒色也一樣，很多人也不是沒有決心，沒有忏悔心和勇猛心，只是忏悔心，勇猛心遠遠不夠。有人說，有一點忏悔心和勇猛心也不錯啊，話雖如此，每個人也還有懶惰心吧，也有怕懶得的心理吧(湖南方言，即無所謂)。很多人的惰性是比較大的，那麼一點點忏悔心和勇猛心在惰性的中和下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如此一來，戒色的效果就會十分有限。沒有因邪YIN而在深夜痛哭過，說明我們對邪YIN的認識還不深刻，知道邪YIN不好，但沒到刻骨銘心的程度。當然有些人，邪YIN惡報不大明顯，你指望他發大勇猛心來戒色也不太現實，享受邪YIN的快感都來不及，哪裡會有多少心思琢磨著戒色呢。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在邪YIN惡報不明顯的時候就有很深刻的認識要戒色，但這類人畢竟是少數，而且極具善根。在邪YIN惡報比較明顯的情況下，我們也是有可能不會在深夜痛哭，我們要麼是沒理想，沒追求，沒志向，對邪YIN帶給我們的惡報，比如家庭不合，婚姻不順，事業衰敗等，覺得也還可以接受，在父母的救濟下日子也還可以過。要麼是我們心裡已經麻木了，對這些惡報熟視無睹，甚至是習慣了自己的種種不幸，從來沒想要下決心改掉邪YIN惡習。真正能從內心接受惡報的人應該是不多的，沒追求的人應該也非常少，當然排除不知道追求什麼的還在學校這個溫室的學生。人總該有點希望吧，總該有點念想，不管是找個好對象，有個好生活，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想法。大部分人面對邪YIN惡報不能發出大忏悔心，大勇猛心主要還是心已麻木，打個比方就是糊了油煙的電燈泡，不亮了。怎麼辦呢，從行善開始，慢慢擦洗自己的心靈，擦洗到一定程度，你會發現自己好像突然良心發現一樣，對過往的邪YIN生起大忏悔心，甚至在某個深夜，你會痛哭一場，忏悔自己為什麼要邪YIN，以至於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這時候，大忏悔心發出來了，大勇猛心自然而然也會生發出來，從此，戒色就開始真正步入正軌，告別了過去非疑則墮的時光。 當然，還有些人比較極端，一直放縱自己的邪YIN，導致邪YIN惡報極其慘重，甚至到了不戒則性命難保的程度。到了這種地步，一旦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大忏悔心，大勇猛心很容易發出來，但確實是有點晚了，即使完全改過來，也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自己。希望大家不要走到這一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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