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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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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開示
智能上師：《壇經心要直解》坐禅品
坐禅品第五 《坐禅品》是六祖大師講述他對坐禅的理解，以及他認為什麼樣的坐禅才是最好的。下面我們先看原文： 師示眾雲：“此門坐禅，元不著心，亦不著淨，亦不是不動。若言著心，心元是妄，知心如幻，故無所著也。若言著淨，人性本淨，由妄念故，蓋覆真如。但無妄想，性自清淨;起心著淨，卻生淨妄。妄無處所，著者是妄。淨無形相，卻立淨相，言是工夫。作此見者，障自本性，卻被淨縛。善知識!若修不動者，但見一切人時，不見人之是非善惡過患，即是自性不動。善知識!迷人身雖不動!開口便說他人是非長短好惡，與道違背。若著心著淨，即障道也。” 六祖大師對大眾說，這個法門所說的坐禅，既不住在心上，也不住在淨上，也不住在不動上，不住在任何一處。這就是六祖大師對坐禅的理解。 為什麼要不著心呢?六祖講：“知心如幻，故無所著。”這個心本來是幻的，哪有著處?!若著淨，佛性是本來清淨的，要著在淨上那也是著淨相了。六祖講的這個不著心不著淨是非常殊勝的。如果執著心和淨的話，就會障礙自性的顯現，所以住在心上也不對，住在淨相上也是不對的，心最好在什麼上都不要住，住在任何一個上面，都是妄想。這就是在禅修的時候，為什麼要求大家在沒有任何執著的狀態下安住，包括最後連安住的概念也不應有，因為這才是真正的禅定! 有些初修學的人，他在一定程度上心裡非得要有一個拐棍，比如觀想，或者持咒。六祖講的這個禅定則要求什麼都不要執著，也就是說不要依靠任何境界，不依靠任何狀態，最後連不依的狀態、不依的思想都要泯滅，這才可以是法界藏身。這就是六祖大師對禅定的诠釋。 還有，比方說心清淨了，連這個清淨的淨相都不要著，有了這個淨相，也就被它障礙住佛性了。所以，在禅法裡邊要求一切都不要著，觀想就觀想，觀想過去就沒了;念咒就念咒，念過去就沒了。我們禅修時，當停止觀想或者停止念咒，一切全部放下的時候，才會進入到無有任何執著的狀態，也就是我們常講的要把這個心歇下來。當把心歇下來之後，就自然見到本性了。 師示眾雲：“善知識!何名坐禅?此法門中，無障無礙，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為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禅。善知識!何名禅定?外離相為禅，內不亂為定。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本性自淨自定，只為見境、思境即亂。若見諸境心不亂者，是真定也。” 六祖大師繼續為大眾開示什麼叫坐禅。所謂“外於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意思是當這個心面對一切境界時，無論這個境界是好啊、壞啊、美啊、丑啊，都不要掛在心上。這裡的“心念不起”也可理解為心念一切不著，但並不是不起心念，而是念起不著，心裡卻清清楚楚。這樣當一切善惡境界來的時候，才不會被善、惡、美、丑所束縛，這樣名為坐。心能時時安住在這個本位上，就名為禅。 “外離相為禅，內不亂為定。”外就是指的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相指的是六塵，即色、聲、香、味、觸、法。當六根對六塵的時候，心不要執著在六塵上，這就叫外離一切相。“內不亂為定”，就是指真心總是保持不動就叫定。六祖講的這個禅定並不專指打坐時的這種禅定，他講的是一切時、一切處，無論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都能做到外離一切相，內心寂然不動，時時刻刻安住在本位上，而且“見諸相非相”。換句話說，這個禅定是睜著眼閉著眼都能達到這個狀態，這叫無出無入的大定，也叫那伽定。 “外若著相，內心即亂;外若離相，心即不亂。”當面對境界的時候，心一旦住在這些境界上，它就散亂了;當我們知道人和事這些所有的外境都是幻化的、都是泡影，都是一和合相，沒有永恆的，心自然就不散了。心為什麼散呢?就是因為執著這個相，執著這個事情了。如果我們不管在任何時、任何處，都能知道眼前所有的景象、所有的人和事都像影子一樣，心就不會散亂。真能做到這樣的話，我們的覺照力就起來了，也就能夠生起妙觀來了。 “本性自淨自定，只為見境思境即亂;若見諸境心不亂者，是真定也。”六祖反復地給我們講，自心本性本來是清淨安定的，但是因為看到外面的境界後又思戀這個境界，所以內心就亂了;不管是什麼事情，也不管多親近的人或者多疏遠的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化不實的，能做到這點的時候心就不亂了，這樣才是獲得了真正的禅定。 善知識!外離相即禅，內不亂即定。外禅內定，是為禅定。《菩薩戒經》雲:“我本元自性清淨。”善知識!於念念中，自見本性清淨，自修自行，自成佛道。 六祖講的這個坐禅其實是不講形式的，他要求我們要做到定慧等持。前面學習過的無念、無住、無相，也就是以無相為體，以無念為宗，以無住為本，明白了這三個的意思，實際上就把《坐禅品》全部都理解透了。 現在的禅宗大多是參話頭，或者觀心。六祖講的這個坐禅，是一種能所雙亡的完全解脫的境界——看到一切相都是假相，沒有真實的相，而且不管在任何時、任何處，心都離一切相，“若見諸相非相”，做到這個程度才是真的坐禅。六祖提倡的坐禅是這個，真正的禅法也應該是這樣的，而不是閉上眼睛每天打坐 “坐心觀淨”是禅。打坐這都是方便。 禅修開始是閉著眼，逐漸到睜開眼。睜開眼也能夠見一切相都是幻的，做到離一切相，而且二六時中都能夠達到這個程度，這就是六祖講的坐禅。如果我們現在能理解並掌握六祖講的坐禅方法，這麼修持就行了，再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了。難道離相還有什麼方法嗎?所以說禅宗是最簡潔最實用的修行!但是現在很少有人能夠理解它、證得它。 “外離相為禅，內不亂為定。”和“於念念之中，自見本性清淨，自修自證，自成佛道。”這就是六祖對《坐禅品》最究竟的一個解釋。因為這個禅法不講打坐，只講時時見道，時時能了達諸法實相。換句話說，什麼叫禅法?時時能夠通達諸法實相，而長覺不迷，真正的禅法就是這個!而不是打坐。我們要理解透徹六祖所講的禅法，這個也是我們坐禅的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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