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兒就聽姥姥念叨過這句老話兒,長大後也不過是當做閒談中的一種語氣而已。從來沒有想過,年屆不惑的我,如今必須要成為花樣的男人,才對得起自己和身邊的一切。
茹素三年、拜忏誦經一年半,其中陰晴得失、苦樂自知,似乎與旁人無礙。只是這張破嘴,曾經在不尊師教誨而信口雌黃中,向機緣尚不成熟的有緣人們強加了太多他們目前尚不能理解的東西。至如今,招來太多或贊許或鄙夷或觀望或期待的目光。而面對成分如此復雜的眼神,我已百口莫辯,唯有精進一條路可以前行,以使贊許者不致失望、鄙夷者刮目相看、懷疑者以我為楷模、期待者以我為驕傲!天吶!這是多麼巨大的加持力,給予我奔往光明的力量!
每天掙扎著從溫暖的被窩兒裡爬出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點亮燈光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皮尺測量腰圍。我必須保持腰圍在78厘米以下,因為有好幾個年輕的小伙子要贊歎他們這位叔叔的寬肩細腰,而在於我,則必須用堅實的腹肌告訴他們:叔兒我的力氣沒有絲毫來自於他們鐘愛的羊肉和啤酒!其實我真的感激這些年輕人給予我的鼓舞,讓我在疲憊和懈怠的時候可以不退縮,在這些年輕的人們中間,可以保有這種奮進的心態,我不能讓小哥兒幾個失望,更不能讓我自己失望!一個堅強挺拔的脊梁和強壯有力的臂膀,永遠是支撐花朵不可或缺的枝干!我必須努力獲得和保持!沒來地藏七之前,我在運動場和健身房裡來取得這種力量,現在告別健身房已有一年多了,我能夠維持這樣的狀態,只用一個方法:拜忏!但我沒跟那幾個年輕人細說,怕他們不懂。因為我自己,也曾經懷疑過。
還有幾位詩友曾經毫不留情地攻擊過我的儀表,指責我著裝的隨意。比如一次規模很是隆重的詩歌朗誦比賽,我就執意穿著沙灘鞋和運動褲上台;還有一次也很正規的匯報演出,台下在座好幾位區裡的領導,我的藍色運動褲因為和秋褲產生靜電效應而緊緊地包在腿上,而演出前統一下發的那件文化衫也因為被我不經意地團在車子後座上而像被牛嚼過的一樣,就這個形象上台主持了一下子,下來後被幾位大姐圍攻數落了好半天,我還振振有詞地回復她們:兄弟我就這風格!現在想來,這些細節都會影響我這朵老花兒的開放。所以在即將舉行的《殷之光杯朗誦大賽》前,我讓夫人陪我一起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逛街、買衣服。“人靠衣服馬靠鞍”,真理啊!十年來幾乎第一次穿上合體的正裝,連我自己都很是振奮,原來我還沒老到我原來認為的那個程度,我也可以像顏色蝶兒一樣亮麗一回。春秋時有老萊子75歲彩衣娛親,被後人奉為二十四孝之楷模。我今天得聞正法、學習傳統,為什麼不能衣著光鮮地漂亮一回,讓辛苦養育我的母親高興高興呢?!事實勝於雄辯,母親看過我的時裝秀以後,大加贊賞了一回,誇我會買衣服,比穿運動服精神多了。用她的話說: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老太太再不用那種擔憂和疑慮的眼光看我,那天吃了我親手制作的餡兒餅後,贊不絕口,還笨手笨腳地跟我學拜忏吶!收獲呀!
我想明白了,功課要在凌晨四下無人的黎明裡做,逢人問起靠什麼方式鍛煉瘦身時,就說哥們兒練瑜伽練的!西歸的大願藏在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絕不輕易示人!別人可以看到的,將是我最敏捷的身手、最挺拔的身姿、最燦爛的笑容、最亮麗的服裝和最悅耳的話語!菩薩呀!保佑您的弟子在娑婆世界的日子裡,先來做一個人見欽敬的好人吧!
好像這“男人四十一枝花”後邊還有一句,不便說出來,怕老婆會傷心。好在思岚師兄比我精進,只是沒我嘴皮子利落(當然誦經除外啊)。真的,這兩年來老婆的變化也是有目共睹的,眼窩兒清陷、腰細眼亮、肩背挺拔!按她自己的話說:你看我像不像一練家子!這樣的問題有時一天可以問上好幾遍,借此機會總的做一個回答:“男人四十一枝花,吾妻亦非豆腐渣!”願我們這兩朵承淋法雨滋潤的中年之花並蒂開放!
北京 淨意齋主人 韓梓洲 (男 4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