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約十七、八歲的時候,由於修持淨土、念佛的緣故,因此,經常出入台灣各處的大小寺廟參訪尊宿大德,當時已有茹素,所以對於特別的輪迴因果案例,都會產生極大的好奇心,曾經聽一位老和尚對我提到,他未出家前,曾聽他弟弟經常提到小時候,斷斷續續都有一些過去世的痛苦經歷,他弟弟對他說,他的過去世,由於曾經在某一世盜用了公家的公帑,因此往生後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要進入豬胎裡面,至於以後,他就沒有記憶了,他也可以很清楚地描述說到,某一世他當豬最後要被宰殺的那種痛苦,而且他對很多人經常說到當畜牲的痛苦,並非斷氣就一了百了,而是在每一個過程之中,其實都是有知覺的,特別是豬販他在切割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的時候,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雖然已經經歷過漫長的時間,那種畫面和感覺仍然心悸猶存的時時浮現,他還印象很深刻的,他的腿上有一處暗青色的胎記稍微隆起,上面還有一撮黑色的毛,他記得這是他上一世當豬所帶來的印記,這位老和尚由於經常聽他描述這些情景,所以他深有同感的常常覺得當畜牲的可憐,有時也會悲從中來,忍不住地為他們常做祈禱和迴向。
在過去中國的修行人當中,也有很多悲心特具的例子,在晉朝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僧群法師,他從出家以後,一直守護著頭陀行,身上一席僧衣,終身未曾換過,每日過午不食,只吃少許的青菜和水,不和任何人做無謂的交接和應酬,一個人獨自住在靠海的山區,有一次他住的地方跑來一隻斷了翅膀受傷的鴨子,他正好就住在法師每天瓢取日常飲水的地方,而且就不走了,法師初期有用隨身的錫仗要把他驅趕,可是慈悲地想到會傷害到牠,所以只好忍受著飢渴,這樣子經過一段時間以後,住在這附近的民眾有一天赫然發現,僧群法師為了不忍心傷害到這一隻鴨子,他竟然已經坐脫立亡在他的茅棚之中。隋朝的智者大師,一段時間為了要救度魚族的眾生,乾脆一個人就搬到遠海地區修行,他每次看到漁民為了生計,佈下天羅地網一般的網子,收羅原本自由自在的魚蝦龜鱉,濫捕這些生命,獲取財物,智者大師經常為了此事悲從中來,常常獨自哭泣,最後他乾脆把信徒供養他的錢,買了一片放生池,經常去救贖那些即將要被送去市場烹煮和被殺害的眾生,日日如此,經常如此,只要有一天沒有放生,他就覺得內心極為痛苦不堪。
從以上這些修行人的例子,我們可以理解到他們把眾生都當作曾經是養我、育我、劬我的親生母親一般,現在他們由於過去世的無明障礙造作了惡業,因此,輪落到旁生道成為眾生的腹中之物。我們的心會有如何的感受?各位如果有去了解動物被送到屠宰場的時候它的過程,屠夫為了避免動物牠本身的掙扎,他會用重機械敲擊動物的頭部或者是用電擊的方式,甚至於用二氧化碳把牠瞬間麻痺。有時碰到比較不好處置的動物,有些甚至用子彈瞬間殺害,再不然就是用利器直接往豬、羊、牛的頸部大動脈和靜脈兩處直戳看到鮮紅的血如水注般噴出極為殘酷,有的直接往心髒處勐刺直至牠無力抵抗呻吟至死,也有一些屠宰場是整批把豬或羊或雞等等集體處置的方式,瞬間全部集體用刀割或刀刺重要部位直至死亡。中間掙扎、哀嚎、顫抖的模樣,各位如果在現場看到心中都會極為心酸與不忍,心想如果我們這一世的父母遭遇到這樣子的一種傷害,而又沒有力量可以反抗或逃跑,你的心中會作何感想?過去的修行人為了避免馬驢的身體負擔和長途拔涉的辛苦,雖然他們要去求法的路程往往都要好幾個月,但是,為了菩提心他們寧可讓這些牲畜不要背負任何物品,而自己用步行的方式到達求法的寺廟,目的是憐愛和不忍這些當過自己母親的眾生身體髮膚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這就是一種悲心的展現。
真正的大悲心,在這個時代當中是在一切時、一切地看到任何的一個眾生馬上就會觀想成他們都曾經當過我們的父母,現在由於他們沒有薰習過佛法,因此習氣極為深重,貪瞋癡特別的明顯,由於貪瞋癡的緣故,這些如母一般的眾生,在臨命終的時候,必定會到三惡道去投胎,三惡道的痛苦折磨如果相應在我們如母一般的眾生身上,我們於心何忍,真正的悲憫心絕對不是為了尊顏、面子、身段而去作比較,生起大悲心一定要有大的菩提心作為輔助,就如同印度當年的明戒比丘尼,她就曾經為了要弘揚聖法,因此她就不惜別人對她的誤解和毀謗,而和當時的一人位具有影響力的皇族結婚,最後生下了無著菩薩。後來和婆羅門貴族生了世親菩薩,最後兩個小孩長大以後,明戒比丘尼才對他們說要去學習利益眾生的法門,最後成為非常著名的大成就者,利益了無量無邊的眾生。所以,由於時代的轉變,現代人如果可以作每件事都先想到如何去幫助那些精神上極為負面的眾生,和為了現時生活而痛苦不堪,甚或為非作惡的人開導曉以大義,廣作迴向,這應該是更具體的悲心流露的方法和態度。
此是我香隆立嘉措簡單地介紹初學佛者所應了解和遵守的修行基點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