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不空者。已顯法體空無妄故;即是真心常恆不變。淨法滿足。則名不空。亦無有相可取。以離念境界唯證相應故。
那有一個如實空,這個講一個如實不空。那麼如實空大概的已經講了,所以現在,講這個如實不空。
“所言不空者。已顯法體空無妄故”:什麼叫不空呢?這個不空如來藏、空如來藏,不空如來藏、空不空如來藏。那麼這要是按照〈楞嚴咒〉來講,“悉怛多般怛啰”那個“悉”,就是空如來藏;那個“般”,就是不空如來藏。等這個合起來,這就是空不空如來藏。
“薩怛多般怛啰”:“薩”就是空如來藏;“般”就是不空如來藏。這合起來就是,“薩怛多般怛啰”就是空不空如來藏,所以你講經要懂得很多的經的道理;不是單單就這個懂得一部經的意思,要懂得很多經的意思。
我再告訴你們一個人不相信的法。我昨天晚間沒說嗎?我講經,我不看注解的。我就看注解,我也不記那個注解。有的時候,也沒有時間看注解。你們不要以為我講經看了很多注解;我是一個沒有注解的法師。那麼雖然沒有注解,我看這個真的注解,沒有形的注解,那個經的本來的樣子。好像昨天說這個十個神。你不要看那個注解去,你祇要聽一聽,是不是這十個神呢,每一個都在那兒講呢?你這麼樣一聽,嗯!那就不要再去看注解了。你現在懂了嗎?(弟子:懂了。)哎!開了悟了。哈!這是不容易教的,這才叫秘密法呢!那麼,你要能聽見這十個神每一個神所說的話,祂所講的道理,那麼看注解做什麼呢?那注解根本就沒有用了,所以我說把那個注解拿來燒了它。
這個話不是誰都可以講的,不是誰都敢講的。你要沒有真正的把握,你說燒了;燒了,那是下地獄的,你如果燒錯了。你要有真正的把握,燒了它。那沒有用的經,你留它,它有什麼用啊?所以,這個要有真正的見地,有真正的這種的功夫,你才可以這樣子。
所以現在“所言不空”的,這不空就是不空如來藏。“以顯法體”:這不空如來藏,這就是顯法體,就是顯這個真正法,它是空、不空的,空不空如來藏的。“空無妄故”:那空裡邊沒有虛妄的,空了嘛!空的,它怎麼會有虛妄的呢?這就是個法體,這法體就是個空;空就是個法體。所以,它既然是法體,所以就說它不空了,這樣。這是所說這個不空,就是顯這個法體,這個真如的本體;真如本體並不是空的。
“即是真心”:這個是什麼呢?就是你我現前這一念的真心;這一念的真心就是不空。所以,你講,這個不要另外講得怎麼樣玄玄妙妙的。這根本這個經、論,都不是玄妙的。你就是把它認識了,就可以了。“常恆不變”:這個心哪,真心,它是常恆不變的。也就是這個法體,法體也是隨緣不變,不變隨緣。不變隨緣,也就是個常恆不變。
“淨法滿足”:這是這種清淨無染的法,它是滿足的。“則名不空”:這個就叫一個不空,給它起個名字,就叫一個不空。“亦無有相可取”:雖然說是不空,可是無相可取,這是個真空。真空不空,但是真空無相;你要有一個相,那就不是一個真空了。所以說,“以離念境界”,“唯證相應故”。為什麼呢?“以離念境界”:離開這個妄念的境界,離開一切的妄念的境界。“唯證相應故”:唯證這種空不空這種相應,證得這種的空不空、不空空,在這個證得這種相應份了,就是就所以叫不空。
上人:翻譯完了?今天大家有什麼意見?我們天天要研究這些個問題。
弟子:我有一個問題。
上人:今天嚇得沒有問題了!
弟子:啊?
上人:今天嚇得沒有問題了。
弟子:Well,……從昨天講的……
上人:啊?
弟子:說的那個問題,就是這個問題還不太清楚。
上人:等看完注解再說。
弟子:啊?
上人:等看完注解再說。
弟子:不會的。
上人:不會的!還有一點疑問。
弟子:師父!我有一個問題。
上人:啊!
弟子:當我在看……可是在四會祇有貪瞋癡,沒有疑。別的色和無色這兒祇有貪癡慢,沒有疑。我知道這個色和無色沒有瞋和癡,可是為什麼這個瞋,四果阿羅漢以後沒有疑?這個是什麼道理?
上人:你想叫他再有一點疑?
弟子:不是。可是,我知道為什麼說菩薩他們還有一點懷疑。
上人:那不是懷疑,那是無名。無名和懷疑不一樣的。
弟子:嗯。
上人:在這個等覺菩薩,還有一份的生相無名沒有破,那不是疑。
弟子:嗯。
上人:聽得懂嗎?
弟子:嗯。
上人:哎!好像你答覆了她這個問題。
弟子:Yeh.
上人:怎麼樣,這個問題解決了沒有?
弟子:嗯。
上人:啊,solved your problem (問題解決了)?
弟子:嗯。
上人:OK!還有誰有problem (問題)?
弟子:沒有problem。……
上人:我問你,你想叫他還有一點疑,你有沒有翻譯給他們?我說你是不是還想叫這個first(初果)阿羅漢有一點疑呢?要他有一點疑,疑了,你還叫他有一點疑,是不是這樣子?和你不一樣了,那怎麼可以!跟你又不一樣。我們現在不單證初果,我們要有人證二果、三果、四果。我們不單一點疑不要,那麼所有的疑都不要。看我講這個話靈不靈!
心生滅者。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所謂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非一非異。名為阿黎耶識。此識有二種義。能攝一切法。生一切法。雲何為二。一者覺義。二者不覺義。(注:此處論文缺解釋)
所言覺義者。謂心體離念;離念相者等虛空界。無所不遍。法界一相即是如來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說名本覺。
“所言覺義者。”我現在給你們講經,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也沒有“注解法師”,也沒有“字典法師”,也沒有“多意法師”,也沒有“少意法師”。那麼隨隨便便,那麼講一點淺淺的道理可以。現在要把這個理顯出來了;不顯出這個理,看注解的法師就要對一對注解,說注解不是這麼講的。看字典的法師就要查一查字典,說字典上沒有這麼說的道理。那麼,這個多意法師,說,喔!那不要緊,這個意思是很多的,那可以的。那麼少意法師說,沒有我這個少意,不可以有那個多意。所以這有很多的問題,現在都來了。
五年以前,我講的這個三個人,今天又搬回來,昨天晚間又搬回來了。什麼是生忍?什麼是法忍?什麼是無生法忍?你看這麻煩不麻煩?你們大家說一說。所以現在講啊,等十年以後,或者又要搬出來。我看,沒有這麼講的。哎!因為沒有這麼講的,所以我才這麼講;要有人這麼講呢,那我就不這麼講了。你看這個對不對。
那麼這個“所言覺義者”:“所言”就是所說的,誰所說的?沒有人說;要有一個人說,他就要提出一個人的名字來了。說是啊,或者果護說的,或者果寧說的,啊!或者果奇說的,或者果怪說的。啊!那麼現在,果奇、果怪都不在這兒。那麼他們也都沒說,所以說,沒有人說;沒有人說,為什麼說一個所言?
這個所言就是大家說的,沒有一個人說的。大家是誰?眾生說的。眾生是誰?佛說的。佛是誰?心說的;心又是誰呢?就是你說的。你看!那麼,這個所說、所言,沒有一個指定的人,沒有一個固定的人,他所說的,所以說“所言”。
這個所言呢,你也可以謂之所言,我又可以謂之所言,他又可以謂之所言:那麼大家說的,所以這叫“所言”。這個所言懂了嗎?“所言”,就是這麼說的。你看!你要不信,你找注解,也沒有這麼講的;找字典,也沒有這麼講的;找這個多意,也或者有;找這個少意啊,那恐怕就是談不到的。那麼為什麼這樣講?這個所,是沒有一定的,不定辭。“言”,也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指定的人,所以“所言”,就是大家所說的。所說的什麼呢?“覺義”。
這個覺義,你不要以為這個覺又是個佛了。不是的。這個覺不是個佛;這個覺就是覺的這個意義,覺的這個道理。覺悟這個道理,其中包括有本覺、始覺、究竟覺。那麼這個覺義呢,也不是本覺,也不是始覺,可以說是個究竟覺。那麼什麼叫覺呢?覺就是明明了了的,真明白了,真明白這個意義,真明白這個道理,真明白世出世一切法,真明白人為什麼就做人了,狗為什麼就做狗了,貓為什麼做的貓。啊!那個雀鳥為什麼做的雀鳥。這天地間萬事萬物一切一切都明白了,沒有一粒微塵那麼多多的東西不明白,這叫“覺義”,“言覺義者”。
那麼怎麼樣呢?“謂心體離念”:就是這個心的本體離開那個妄念。我們為什麼不覺?就因為有妄念,就因為那個心的本體,沒有明白,那個妄念沒有離開。這個心的本體就是個覺義,也就是個佛義,也就是眾生義。但是因為沒有離開這個妄念,所以他就不覺了。那麼要心體離念呢,就覺了,就是個覺義。
“離念相者”:什麼叫離念呢?離妄念呢?這個妄念也就是一些個煩惱、無名、塵沙、粗惑、細惑、塵沙惑,這都叫妄念。你要離念相者,什麼叫離念的那個樣子呢?離念有個樣子嗎?本來離念就如如了,就是那個真如。那個真如又有一個什麼樣子呢?沒有樣子!你要想找一個樣子,找一個相貌,那就錯了!所謂,你著相就頭頭錯了,無為又落空了。你執著相就沒有一樣是對的;你要落空了,無為了,又落空亡了,那又是錯了!你著相和無為都是一樣的。
“等虛空界”:那麼本來沒有樣子,現在勉強舉出一個譬喻來。這譬喻什麼呢?就譬如虛空,“等虛空界”也就是譬如虛空。“等”就是等於虛空那個樣子,也就是譬如虛空那個樣子,也就好像虛空那個樣子。“等虛空界”,“無所不遍”:那個虛空雖然是空的,卻沒有一個地方不在虛空裡頭包括著,沒有一樣的東西不在虛空裡邊。因為虛空是無相的;無相,它才能容納一切相。一切相都沒有到這個虛空外邊去,所以說,“無所不遍”。
“法界一相”:這個“等虛空相無所不遍”,也就是法界的一相。“法界一相”又是什麼?“即是如來平等法身”:這個“等虛空界無所不遍。法界一相”,就是佛的一個平等的法身,就是佛的法身。“依此法身說名本覺”:依這個佛的法身,再給它起個名字,叫什麼呢?叫“本”覺。這個本覺就有不覺的意思在裡頭包括著。要按著這個字義說,本來它就是覺的。這個本覺又有一個意思,本來它是覺的,可是現在它不覺了。所以講這個道理,你怎麼講怎麼可以,圓融無礙的。你要說,它現在不覺,本來它是覺的,也可以。
這就可以用一個什麼來譬喻呢?好像這個鏡子,這是個覺,被塵遮上了,它就不覺了。那麼不覺,是不是不覺了呢?本來它還是覺的。它那個鏡子那光,塵雖然遮上了,它的光並不是沒有了。你把塵擦干淨了,啊!它那個覺義又現出來了,所以這叫“本覺”。
講經,講論,無論講什麼,你要細講,那個道理多的很。就這一個不覺和本覺這個道理,往千千萬萬那個理論上去講都可以的。不過,我現在對你們講的,就因為最開始講《楞嚴經》,本來不容易講,因為你們都不明白佛法,那時候祇可以淺淺地講。那麼一年比一年講得深一點,一年比一年講得多一點,那麼夠時候了,由淺入深,由近及遠,這麼一點一點的,這個佛法就明白了。不是說聽一部經,聽一年經,就統統都懂了。除非你們善根利智,有大善,上上的根,一聞千悟,聞一個道理,那一千個道理都明白了,不必再聽了。那才可以的。所以,我給你們講的經,是看你們的根性來講的。那麼過了三年、五年,或者就不相當了。雖然不相當,你們由這一點淺淺的,可以研究到深的地方去。
那麼這講經,是無有定法。智者就見智,有智慧的人就看見很多智慧;仁者見仁,那個仁慈的人,就研究出很多仁慈的道理:這各人所見不同。所以我現在給你們講經,我希望你們講經的時候,也講自己的經,不要講我的經。像果寧似的,他自己有一部經,也不要盡看注解。你看你自己那部“果寧經”,照著“果寧經”來講,OK!
今天是中國的舊歷年正月初五日,所以今天有中國人來參加這個法會。那麼這個佛法,猶如大海一樣。你每一個人得到佛法的一部分,滿足你自己所需要的那個法。但是這個法是無窮無盡的,像大海那個海水一樣,是無窮無盡的。你就多少人,和一切的有生命的眾生,也沒有法子能把這個大海的水來喝乾了它。那麼佛法也是這樣子。
佛怎麼樣成的佛?有人說,我知道,佛捨棄國王的這個王位,不做皇帝了,去雪山打坐六年,然後菩提樹下開悟,成佛。不錯。這個祇是看佛今生的這一小段落。佛所以成佛的原因,不是僅僅就因為今生這幾十年的時間成的佛。
所謂:
三衹修福慧 百劫種相好
三衹就是三大阿僧衹劫。每一個阿僧衹劫翻譯成中文,就叫無量數。這阿僧衹是梵語,翻譯過來叫無量數。這個無量數就是沒有數量那麼多的數目,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一個無量數目,已經就是不可思議了。那麼三個無量的數目,這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不可思議。在這三個無量數裡邊,佛修福,修慧。什麼叫修福?修福就是幫助他人。佛不單幫助人,而且幫助一切眾生,所有的眾生,他都幫助,乃至於最惡的這個老虎,他都幫助,所以佛在因地的時候,曾經捨身喂虎。
怎麼叫捨身喂虎呢?因為佛在因地修道的時候,在這一個山上修道;修道啊,遇著這個天氣就下雪了。下的這個雪不知有多深,把這一切的動物都埋到這個雪底下了,或者藏到自己的洞穴裡邊,或者藏到雪的底下,那麼就沒有這個畜生可以吃的。這個老虎各處去找畜生來吃,就找不著,那麼七、八天的時間也沒有什麼東西吃。這個老虎不單自己,還有個虎的崽子,有個小虎。在這時候,這個母老虎領著這個虎的崽子,一邊走路,就一邊晃晃悠悠的那麼晃蕩,因為餓得要走不動路了。虎雖然那麼大的力量,但是沒有東西吃,也餓得很沒有力量了。
於是乎,這釋迦牟尼佛在因地時候,見著這個老虎,就要餓死了。這個虎的崽子也就要餓死了。他就想,啊!這虎也是眾生之一。雖然它那麼惡,但是我幫助眾生,就不應該選擇他是惡呀是善。它既然餓得要餓死了,我應該把我自己的身體捨了,來喂這個老虎。那麼說,他自己想完了這種的思想,於是乎就向十方諸佛來叩頭,請十方諸佛給他做證明,他要捨身喂這個老虎。那麼叩完頭之後,他把這個頭,用他這個衣服蒙上,就跳到這個老虎的身邊,給這個老虎吃。
啊!你想一想,釋迦牟尼佛能捨這個生命,來喂這個最凶惡的老虎。我們能不能做得到呢?我們看見老虎餓得要死,我們是不是能把我們的生命,布施給這個老虎呢?恐怕做不到的。就便有人說,我可以做得到。這祇是說說而已,真要這個境界現前,恐怕也做不到了。為什麼呢?第一的,老虎是最凶惡的一種野獸,人人都想把它殺了,所以你不願意救它。第二的,自己這個生命很是寶貴的,你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獻出來,給這個老虎吃。
釋迦牟尼佛在過去百千萬生中,都是幫助人;發願幫助人,而把自己忘了,生生世世,他都行這個菩薩道。菩薩道就是利益他人的;利益他人,這就是菩薩道。所以,我們人,想要明白佛怎麼樣成的佛,應該研究這個佛的藏經。可惜佛的這個藏經祇有中文,現在沒有英文,所以一般西方人,對佛的怎麼樣成佛這種的因緣,就沒有太多人知道。有人知道,也祇是少少的,或者一萬個人裡頭不一定有一個人明白佛法的。
那麼按照一般人的見解,看釋迦牟尼佛是不會了解的。你要明白釋迦牟尼佛過去生中,沒有一生不是幫助人的,不是利益人的,利益一切眾生,幫助一切眾生。他的利益眾生,幫助眾生,不僅僅就在這個財產上幫助眾生,不僅僅在這個力量上來幫助眾生。他用他的這個寶貴的生命,來幫助眾生,來護持一切眾生,保護一切眾生;不單保護人,就連這個飛禽走獸,最凶惡的那個走獸,那他都幫助。所以,佛是最偉大的,是最無上的。他的犧牲性比任何人都大。所以,在這個無量劫以來,生生世世都是利益眾生,到今生他才成佛。這不是這麼容易成就一個佛。
佛究竟什麼叫佛呢?佛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那麼自覺,那個二乘人是自覺了,但是沒能覺他。自己覺悟了,和凡夫不同了。這二乘人斷了八十八品的見惑,證初果阿羅漢。二果斷八十一品的思惑,證二果阿羅漢。什麼叫見惑呢?見惑就是見著,你就迷惑了;見著這個境界,你就不明白了,你就執著上這個境界了,所以叫對境起貪愛。對著這個境界,你就生出一種貪心來,生出一種愛心來。
見著其他人坐好汽車,你也就迷,生出一種迷惑心來。啊!他有這麼好汽車,我也要買一個這個最名貴的,今年出這個最值錢的汽車,吃這個汽油吃得最多的。以前講,吃得最多汽油,這是最好的汽車。那麼現在這個汽油少了,就吃得最少的汽油,這是最好的了。那麼這生出一種貪心,貪這一個好的汽車!看見人家一個好的衣服,也生出一種貪心來了。喔!我也想做這麼漂亮的、華美的衣服。這是對境起貪愛了。見著人家一個好房子,也生出一種貪心來。啊!我也要造這麼一個好房子來住!總而言之,你遇著什麼境界,就被什麼境界所迷。這都叫見惑。
思惑呢?是迷理起分別:對這個理論,你不懂了,你生出種種的這個別心來。分別這個是怎麼回事呢?這個如何,那個又如何,怎麼樣呢?啊!生種種的分別心,這叫思惑。你證得二果,就斷了思惑。三果、四果,那就斷無名惑了。那麼這叫自覺,他和凡夫不同了,凡夫是不覺。凡夫,我們以為我們做的事情對了,其實是不對的;但是不對了,你不知道是不對,還認為自己對。喔!你看這個世界,所有的人就是我是最好的,沒有再比我好的了。這是凡夫的見解:祇知道有己,不知道有人。凡夫,就這麼顛顛倒倒的,拿著自己這個臭皮囊,就當了一個寶貝來看。
那麼但是他(二乘)不能覺他,自己明白了,不能叫人家明白。菩薩呢,既能自覺又能覺他,所以和這二乘又不同了。菩薩,行菩薩道的人,自己明白了,也願意叫其他的人明白:這是菩薩。但是,他沒能覺行圓滿,做得沒有圓滿,覺也沒有圓滿。佛呢,是自覺圓,覺他也圓了;所謂覺行圓滿,這叫佛。佛不是這麼容易成的,是在無量劫以來所修的。怎麼樣修的呢?就是幫助其他人。他生生世世都幫助其他人,不是這一生幫助其他人,所以你要是想明白佛怎麼樣成的佛,就要研究佛法,是最初的條件。
在佛修福的時候,就是微塵那麼少的福,他都要去修去,他不會放棄它,說這麼小的福,我不修了。這是修福。修福就是幫助一切眾生。那麼修慧,修慧就是幫助自己。幫助自己也可以說是幫助他人。因為你自己要沒有智慧,你就不會幫助其他人;你要有大智慧了,其他人有什麼困難的問題,你都可以幫助他解決了。解決他自己所不能解決的問題,這要修慧。
修慧呢,就要研究一切的經典。這個經典就是開人智慧的,所以,你要深入經藏,才能智慧如海;你要不深入經藏,雖然有這個如海的智慧,但是你自己不會利用他。不會用這個如海的智慧,也就等於在你衣服裡邊藏著一顆寶珠一樣。你自己不知道有這個無價的寶珠在自己的身上,所以還是一個窮人;你要是知道你自己衣服裡邊有一顆無價的寶珠,你要會用這個無價寶珠,那麼自然就不會貧窮了,這是修福修慧。
那麼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中,還又割肉喂鷹。怎麼樣割肉喂鷹呢?因為這有一個鷹,它追逐一個雀鳥,大約就是個鴿子。這個鴿子,它不會和這個鷹打架;打不過這個鷹,所以它看著鷹,它就飛著跑。但是它飛得慢,這鴿子;這個鷹呢,飛得快。它飛得沒有地方躲避了,於是乎,就飛到釋迦牟尼佛在那兒修道打坐那兒。它就跑到釋迦牟尼佛這個懷裡來了,藏在釋迦牟尼佛懷裡。釋迦牟尼佛就把它放在衣服裡邊,在那兒保護著它;保護著它,可是這個鷹啊,不是一個平常的鷹。這個鷹是一個會說話的鷹,就說了,說:“老修行!你保護這個鴿子,把我餓死了,這也是不公道啊!因為我吃這鴿子,我就不會死;那麼你保護這鴿子,叫它活了,我是會餓死啊!那你這太不公道了。你修道修得這麼不公平。那你修一個什麼道呢!”
釋迦牟尼佛說:“那麼你所要吃的是肉。是不是啊?我給你肉吃可不可以啊?”鷹說:“當然可以啰!你要給我鴿子肉,那我是求之不得的。”釋迦牟尼佛說(這不是今生的釋迦牟尼佛,是在無量劫以前那個釋迦牟尼佛,在因地,那個佛行菩薩道的時候),說:“我給你這個鴿子,你要吃它的肉;我把我自己的肉給你吃啰!”於是乎啊,這個老修行就拿著刀把自己這個厚肉的地方,肉多的地方就割下來一塊肉,給這個鷹吃。這個鷹一邊吃這個肉,一邊就說話了,說:“這個肉,吃是可以吃,但是老一點,沒有鴿子肉那麼滑,沒有鴿子肉那麼嫩;很老的,吃著沒有什麼的。不太香,這個肉,但是勉強可以吃啦!”
吃完了,說:“這個肉這麼老,我吃這麼一塊也沒有吃飽,還要吃。”於是乎這個老修行又給它割了一塊肉,它又吃。一邊吃還是說這個肉不好吃,像木頭片子似的,像柴那麼硬,也嚼不爛。總而言之就調皮搗蛋哪。又說這個肉又不夠肥啊!又不香!那麼這個老修行,把身上的肉都給這個鷹割下來,喂鷹了。這個鷹吃得,還說沒有吃飽;那沒有吃飽,釋迦牟尼佛說:“那你沒有吃飽,把我所有的這個肉都給你吃了。你隨便你自己吃好了。”
那麼在這個時候呢,這個鷹和這鴿子都飛到空中去了。原來是什麼呢?是天上的人,來試驗這個老修行有沒有真心呢,是不是真正幫助眾生。那麼這個佛,當初修行,發願幫助眾生,就經過這樣天人來試驗。我們人,要是想要幫助人呢,也會受到種種的考驗,所以啊,在考驗的時候,要是不認識,那就要再修過。所以,我對你們各位說這麼四句話,說:
一切是考驗,看你怎麼辦?
觌面若不識,須再重頭煉。
* * *
現在有什麼問題沒有?就是,當面你要不認識,觌面若不識,須再重頭煉。你要再來一個開始,你再要從beginning(開始)再做。OK!
講到哪一個地方了?(弟子:講到……法身菩薩等……。這一段,師父還沒有講。)
很久和你們各位也沒有談話了,我們先談一談話。誰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可以先問一問。有什麼想要講的,可以講一講。大家講完了,再來講法。(弟子:……)啊!你要聽香港的新聞?還有誰有什麼問題?他要求,願意聽香港的新聞,不知道有人反對沒有?要有人反對呢,我就不說;要沒有人反對,大家就都同意這個問題。那麼我不知道你們哪一個是要緊。這個問題是不要緊?是願意聽,不願意聽?那我要不問一問呢,假如我答覆這個問題,有人在心裡就想:“唉!我不歡喜聽這個問題。這個,講這個做什麼!”所以現在,先來先問有沒有人反對。
弟子:我有一個小問題。
上人:啊!
弟子:請問老法師,我在看一本書,就是〈大悲咒〉。那一本書前面說了,你沒誦這個〈大悲咒〉以前,要誦這個小句,就是讓你嘴干淨,讓你口干淨,讓你身體干淨。這是需不需要?
上人:那個可以,需要的。
弟子:需要的?
上人:可以,這身口意三業清淨。不單誦〈大悲咒〉,誦什麼經咒,都可以先做這個工作;先清淨身口意。還有誰有什麼問題?果歸是不是和他那哥哥鬧過什麼意見呢?
弟子:No.
上人:No,他有沒有什麼意見?在一個禮拜之內沒有?沒有人反對講香港這個問題?那我現在就講香港的問題,香港、台灣的的事情。
在去年,早就預備決定到香港、台灣走一走。因為香港十三年也沒有回去了,台灣根本就沒有到過。那麼這一次,在香港有一點點事情,我想回去看一看,順路經過台灣。在我一月三十號到台灣;到台灣,大約已經是二月一號了,或者一月三十一號。到台灣是晚間,那麼謝冰瑩和姚孅的父親母親啊,還有周宣德老居士啊,還有這個曹永德夫婦他們,這個徐儀君、臧廣恩,他們這一些個人去接飛機。
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呢,他們在那兒等了大約等有兩個鐘頭。姚孅!你記得你們在那兒等有多久啊?(姚孅:一個多鐘頭)一個多鐘頭。本來是那個飛機也晚一點,我出來也晚一點。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很誠心的,見到我了,從這個,那兒有一個繩子攔著,不准人進來;他看見我出來,那麼他就從那繩子底下鑽,鑽進來就叩頭。那麼他這一叩頭呢,這徐儀君,大約他們也就好幾個人叩頭。那麼聽說起來,台灣這個情形是沒有的。過去這個法師到這兒,他們都沒有什麼人這樣來歡迎。到了台灣就住在這個志蓮精捨。這個志蓮精捨是一個居士造的。
這個居士就是你們第一次五個人到台灣受戒,最後和你們結緣的那個曹永德居士;他的太太信佛,以後她的先生也信佛了。這樣子,夫婦兩個又很誠心的。那麼他太太對她先生說,說:“我信佛,最好你能造一個講堂,那麼家裡常常有人在這兒講經。這樣子呢,我覺得這心裡就很安慰了。”她這樣向她先生說呢,她先生也很發心的就滿她的願,就造一所樓房,四層樓。在這個第一樓是他做生意office,做寫字間。第二樓他自己住。第三樓,他的兒子他們住。那麼第四樓就做佛堂。這個佛堂大約可以坐得一百二十多個人座位,不太大,有一間睡房。常常請法師來講經。
那麼這一次,我到台灣,就在這個志蓮精捨,在那兒住著。住呢,一開始也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那很清靜的,在那兒住。我因為在台灣預備那麼十天,然後就到香港去。等住到五天的時候,他們就有人知道了;有人知道,又這個也來看我,那個也來看我:天天都很多人來見我。那麼最後第九天上,因為我十號我走了;在九號,他們就要求我在那兒給講講開示。就講開示這天晚間呢,大約有八、九十人來聽開示。聽完了講開示,他們又發心請我再回台灣給他們講經,講《普賢行願品》。那我也就答應了。我看他們都很誠心的,跪到面前來請法,所以就答應他們再回到台灣,給他們講《普賢行願品》。
在沒有走之前,我在這個台北,到日月潭去參觀參觀這個玄奘寺,那麼又參拜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本來是在中國,那麼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被日本人給搶去了。在中國這個玄奘法師的靈骨,他也給搶去!這死人的骨頭,他也都放不下它!你說這個日本哪!這種土匪的行動,是很可憐!
那麼在日本投降之後,這玄奘大師這靈骨他給搶去了。這又想改過自新,這日本人,所以把這靈骨還給送回中國來;送回中國,他不送到這個中國去,他送到台灣去。那麼台灣呢,因為這有玄奘大師的靈骨,所以就修了一個玄奘寺,在日月潭那兒。這是唐朝的高僧的靈骨,想不到到現在這麼有價值了,這麼值錢了!在台灣,那麼成了一個名勝,所以到那兒去參觀了一次,在那兒住了一宿;住了一宿,我也沒有吃著東西。
這個果涵呢,和這個徐儀君啊,還有一個姓譚的,叫譚果行呢,哎!他們有福報,晚間吃的很好的齋菜。想不到那麼高的山上有那麼好的菜。以後一打聽,為什麼你們預備有那麼好的齋菜?他說他們那個地方,每天都要預備現成的這個好的齋菜,不然的時候呢,不知道哪個達官貴人,就來要到那兒吃齋去。那如果沒有啊,再就不來了。再就怕這個達官貴人不來了,那麼,所以一定要預備,這個齋菜都預備好了。
在台灣的寺廟,互相爭艷斗麗;爭艷斗麗什麼呢?齋菜。啊!你的齋菜好嘛?哎!我這兒請一個名廚,比你那兒做得更好。大約這個居士以食為天,誰的齋菜好就歡喜往誰那個地方跑。因為這個,就以這個素菜作為招徕的一個王牌。所謂招徕的這個王牌,就好像做生意,我這兒賣的貨品最好。這個一般的買東西就都來這兒,都來買。
那麼台灣的寺廟,就是以這個齋菜色香味最好,以這個來誘惑這個居士。他不講,說是哪個地方講經講得最好,哪個地方用功最好,哪個地方是真正修道的人;不講這個,就講齋菜,以這個齋菜做為第一個信佛的條件了!這是第一個。
還有一個,台灣互相斗這個廟大,看看哪一個廟修得最大、最高,用的材料最名貴。所以有的廟,譬如造得七十尺高,喔!他那個就要造七十五尺。那麼你造七十五尺,他要造八十尺。那麼看看誰的廟最高,這互相比賽。也沒有人比賽,說是看看誰這個神通最大,誰的道德最高,誰的修行啊最好,誰的學問最深;沒有人比這個,是比廟大、高,齋菜最好,看著最好,味道最好,比賽這個。這是台灣的佛教,養成這麼一種習慣。因為這個習慣,我沒有這個福報,所以到這個玄奘寺,祇喝了幾杯茶。這個齋菜就沒有吃著,沒有這個口福。啊!這是很可憐的一件事!
去玄奘寺,回來經過一個廟,叫凌雲寺啊是什麼。有個忏雲法師在那兒,帶著大專學生有七、八十人,在那兒修行。給他們講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的開示;回來就到台中那個佛教蓮社,在佛教蓮社那兒吃的中飯。這回我有口福了,所以,在那兒也吃過他們色香味俱佳的這個齋菜。
在我們沒到蓮社之前,他們都預備好了,我們一下車,他們裡邊,那個蓮社裡邊就放著一掛鞭炮,炮仗?cracker fire, cracker fire?(弟子:firecracker?)啊!放的一掛鞭炮。我就說了,我說,他拿我當鬼,來趕鬼來了。其實這不是;這是他們歡迎。歡迎啊,還有這種的舊習氣,放鞭。那麼有李炳南老居士和這個許寬成這個教授,這麼有很多人,還有蔡念生,這一些個老居士歡迎,在那兒又給他們這個好像軍隊似的那些個學生;我一進那個房裡他就說:“起立!”啊!就大家都站起來了,像軍隊那麼很有規律的樣子,就好像 army似的。我說,你們坐下,坐下!你們不要像軍隊這麼樣子。嘿嘿……!那麼足見呢,台灣他們對這個學生的訓練,都很好的,很有規矩的。
在那兒吃了飯之後,又回到台北去;回到台北啊,這一次很值得紀念的,我見著一位證初果的人。雖然證初果,但是,這是個鈍阿羅漢;是鈍阿羅漢,他不會說法,不會怎麼樣子來教化眾生。他就用他這一個樣子來影響人。怎麼叫鈍阿羅漢呢?就因為他智慧不夠,沒有智慧。但是,這個神通有少少的,有多少他心通。在我沒去的前一天,他就告訴他的徒弟,要把那個道路都打掃干淨了它。他說明天呢,有一個特別的人來,那麼都要預備好了。那麼第二天呢,下著濛濛的雨,我上山去見著他;見著他,他很高興的,講話就好像忘形了似的。什麼都忘了,就像那個小孩子講話似的,啊!talk, talk, talk講了很多。但是講的有的時候都語無倫次,沒有什麼;不像人作文章,那麼作得很順口的,很容易念的;他不是那樣子。
那麼他就對他徒弟講,說是我們是老同參,好幾世的老同參了。我說,好幾世,那麼究竟幾世啊?他說好幾世了。我說,恐怕好幾劫了吧!啊?我說你,你忘了?你自己要餓死,我給你送飯吃。你記得嗎?他說,啊!有!有!完了,他在今生,這個人就在福建住過山;住過山,他住過這個洞。住什麼洞呢?住在老虎住的洞。那老虎晚間就回來了;回來,這個老虎眼睛很亮的,看看他,也就走了,也不咬他。那麼等一等,這個虎的兒子也回來了,虎崽子回來,也看看他就走了,所以老虎都嫌他沒有人味了,都不吃他。
有一次,他餓了,在山上修行,餓得不能動彈了,以後就爬到那河邊上去喝一點水,又吃點草根啊,樹葉啊,水果之類的,那麼樣子,他就沒有死。那麼由這個以後,他就盡吃水果,所以台灣他們都知道他叫“水果和尚”。
這個水果和尚,他們都說他會降服鬼。怎麼樣呢?最初,他到台灣的時候,有一個比丘尼的地方;這個比丘尼不敢住。這因為鬧鬼,常常地把這個比丘尼從床上就給撇到地下去,推到地下去。這個比丘尼就想不要這個地方,又捨不得。那麼以後他這一個孤獨的一個比丘來了。這比丘尼,就想拿他做一個試驗品,看看這個比丘怕不怕鬼;就告訴他,說我這兒有鬼,你怕不怕啊?你不怕你就在這兒住,你要怕你就走。他說我不怕鬼,就在她那兒住。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告訴那個比丘尼,說在你床底下那個地方,你刨開,那裡邊有一個死人在那兒。那麼這個比丘尼,就叫人把這個床底下扒開來一看,果然有一個死人在那兒埋著,有一個死屍。那麼拿走了,以後就沒有鬼了。這是一趟。
還有,他在那兒有點緣法,這個人就想要拿他做招牌,就給他造個廟,在新店那個地方。你們知道新店?新店那兒造個廟;造個廟嘛,就拿著他來騙錢。他們這個鄉下的人,常常拿豬羊啊去上供,到那地方喝酒啊,吃肉啊,無所不為。啊!他一看,這麼樣子,他就跑了,不在那兒,不要這個廟了;不要這個廟,那麼那時候這個周宣德老居士,就想請他回去;他說他不回去。周宣德說,我叫他們來請你。他說來請,他們也不聽話的,我不能回去了。他(周宣德)說,不聽話,我叫他們聽話。
這個周宣德大約認識軍隊一個做將軍的,就找這個人,指令叫那地方的人,派人去往回請他,說你們不請,這個不行的。那麼這個地方這個鄉長啊,他們那些個人就雇的轎子,打著鼓,吹的喇叭,這麼來歡迎他回去。到那兒,周宣德本來和他說好了,接他回去,但是他們來,他還是:“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回了,我不回了。啊!就說我不回去了,你不要請我了,我不回去了。”那麼他也不回去;不回去,那麼這一班人又回去了,請不了他回去。以後又是在新店,不過另外一個地方,他又修一個廟;修一個廟,他這個徒弟要接受這個廟,叫他不要管。那麼他又站起來就走,也不要了;不要,所以,以後到土城那個洞那個地方去住去。
那麼這個人呢,我到台灣,看見這個人還有點意思。可是雖然有意思,他不會講經說法。這次,他對我講,哦!我也沒有讀過書,也不認多少字。我說,那沒有關系,六祖大師還沒有讀書,不認字,成祖師。你好好用功修行,這可以的。我想要請他到美國來;他說他老了,但是他精神隨時都會來的,他說。他什麼時候我叫他來,他都會來的。所以,這個水果和尚呢,是有點意思。
我在台灣,前後大約,頭一次十天,第二次又二十六號到十一號,大約兩個禮拜的樣子。前後,我到他那個山上去過四次。我帶人去,去過兩次;我自己去,去過兩次。那麼和他談,他都很好的,他和我。見著我,不知道他怎麼那麼歡喜說話?他見到你,也是那麼歡喜說話嗎?(弟子:沒有說那麼多話。)他見著我笑得,就像那小孩子笑似的,呱呱那麼笑;笑得,啊!他徒弟說很奇怪的,從來沒有看見他這麼笑過!那麼從來沒, 有看見他這麼笑過,那麼這是這個水果和尚。我看他很有點誠心的,但是台灣這一些個法師都罵他。這些出家人,都說他是自了漢,是啞羊僧,什麼都不懂。
他今年八十三歲了,本來正月初一的時候,他就要走了;要走了,就面都變白色的了。好幾天以前,他就告訴他徒弟他要走了。那麼初一這天,有徒弟就給他拜年的,最這個什麼;他就說就要走了,喔!這面即刻都變白色了,精神也沒有了,頭也低下了。等完了,他有一些皈依弟子,就又哭又喊地說:“師父啊!你不能走的。現在,你要再住世啊!你走不了的。你不可以走的!”那麼他也沒有走。他即刻這個又回來了。這是這個水果和尚。
不過這個水果和尚,這我這麼講,他不高興人去和他啰唆。你們就以後到台灣想去見他,你不要講那麼多話;講多話他就要走了。你也不要說他證初果了;你誰要知道他是證果的聖人,他也就要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個證果的聖人,他就要叫你似是而非的,你認識又不認識。你說他沒有神通呢,他又顯一點點;你說他有嘛,他又沒有。就這麼樣子,叫你這個人不認識。
何以故。本覺義者。對始覺義說。以始覺者即同本覺。始覺義者。依本覺故而有不覺。依不覺故說有始覺。又以覺心源故名究竟覺。不覺心源故非究竟覺。此意雲何。如凡夫人覺知前念起惡故。能止後念令其不起。雖復名覺。即是不覺故。如二乘觀智初發意菩薩等。覺於念異念無異相。以捨粗分別執著相故。名相似覺。(注:此處論文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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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法身菩薩等。覺於念住念無住相。以離分別粗念相故。名隨分覺。
在前邊這個論文上說,有本覺,有不覺,又有始覺。這本覺,就是我們人的本有的佛性,也叫實相,也叫真如,也叫如來藏,那麼很多的名詞。它是本來清淨,是不垢不淨的,是不生不滅的,是不增不減的,這是本有的佛性。本有的佛性,因為這一念不覺就生出三種的細相,所以說:“一念不覺生三細。”因為生出這個三細相,就迷了。
這三細相,第一個就是生相;生相,它名字又叫業相。那麼生相也是這個業相;業相也就是這個生相。因為這個無明的力量很大的,無明就無所明了了,不明白了;不明白就是糊塗了。在這一糊塗的時候,就把這個清淨的本心轉了。這個清淨本心本來是不動的,因為這無明的力量,就把這個清淨心動了。因為這個清淨心動了,所以就生出一種的妄念來。在這個妄念方才開始生的時候;這時候,也沒有分別出來這個相分,和這個見分的時候。這相分,有相,就有相的這一分。見分就是能看見的這一分。
為什麼你能看見呢?就因為有相了。為什麼有相了呢?因為你見著相了。但是在這個業相的時候,這個相分和見分還沒有分別開,也不知道哪個是相分,也不知道哪個叫見分;在這個時候,這就叫業相。這起惑了;這起惑就造業;造業將來就是受報的。
我們這個人,為什麼他造罪業?就因為他不明白了,才造罪業。等造出來罪業了,將來就受果報了。那麼這第一。這個業相,這時候是最微細的,很微細很微細的。一般人覺察不到這種的微細的妄念,所以叫生相。那麼這種生相的無明,也就是這個業相,祇有佛才知道。那個等覺的菩薩,還不完全知道,所以說等覺的菩薩,也就是這個法身的菩薩。法身的菩薩,還有一分生相的無明沒有破;他要把這一分的生相無明破了,這就成了妙覺佛果了。所以前邊講這個始覺、本覺、不覺。那麼因為在這個無明的力量,一念的不覺,就生出這麼多的麻煩的東西來。
這個相,有四種相,就是生相、住相、異相、滅相。生相就是這個業相。這個住相分出四種來,有轉相住,有現相住,還有智相住,還有相續相住。因為這個無明的力量,他不了解,在前邊這個動相,本來不動的。他一見著這個動相了,就隨著動了;隨著動了就把本來那個智光--智慧的光明,轉成這個見分了,轉成這個妄見了。
怎麼叫妄見呢?這種見不是真實的,是虛妄的,所以這叫轉相。現相,現相也就因為這個無明,不覺,不明白前邊這個妄見。他不明白這個妄見是虛妄不實的,所以他就生出一種執著,有這個染和淨:染污法、淨的法。在這個晦昧空中--晦就是黑闇的;昧也是黑闇的--所以這個黑闇的空裡,結闇為色。啊!一結闇為色了,這色裡頭又摻雜這個妄想;色裡頭參雜著妄想,想像為身;在這個妄想,由這個想像就成這麼一個身體。有這個身體了,於是乎就生出這個身和這個境界,這種妄現。身也現出來了,這個境界也現出來了,所以這叫現相。
前邊這個業相,和轉相,和現相,這叫三細相。為什麼叫三細相呢?因為它非常的微細,不容易覺察到,所以叫三細。“一念不覺生三細。”在《楞嚴經》上講過這三細相,也講過這個六粗相。可是,我現在不知道有人記得這個六粗相不記得。如果記得呢,就提出來講一講。這個講《楞嚴經》,把這個六粗的相講一講。你們誰講《楞嚴經》呢?你不記得?那你怎麼樣講法?
弟子:沒有方法。
上人:啊?
弟子:沒有方法。
上人:你說什麼?你記得嗎?拿出來講一講,六粗相、三細相。唉!那都不記得怎麼辦?說什麼,說一說。
弟子:一個是智,智慧的智。一個是相續,最後一個我不記得,是 bundle of suffering,是因為系業受苦,這個苦 body bundle,三個業。
上人:先用中文說,然後再用英文講,把那意思要講出來,好像這個三細這個意思。
弟子:師父!在《起信論》講的三細相的那個名字不同。
上人:什麼?叫什麼?
弟子:第一個是業相。
上人:啊!
弟子:第二就是他就是能見相。
上人:嗯!
弟子:第三個是境界相。
上人:嗯?
上人:第三個是境界相。那麼誰說的,這是?誰說的,這是?
弟子:在《大乘起信論》。
上人:是誰說的?是注解,是那個正文呢?
弟子:我想是正文。
上人:嗯。
弟子:這個三細相是說無明,根本無明。六粗是講塵沙無明。這個六粗是從這個三細生出來的,所以第一個是這個業相,是總相。以後有一個能見,和一個所見,然後有一個能見。這個能見;能見,因為他有一種……知,這個知,不是真正智慧,就是世間的小小的聰明。這個知道是久而久之,是相續不斷,這是一個相續相。
好像一個人先知道有過去、現在、未來一念的相續。以後這個人想了,生出一種知覺;知覺他所知道的,這是或者是好。如果是對他好,他熟習就愛惜;對他不好,他生出一種討厭的心,所以有這種不知道。知道以後,有這種的思想,想要給他一個名字,就是,是什麼?是我應該著這個東西,要不愛,這個東西是好,怎麼樣要執著什麼。
所以在世間上,不但……有那個東西,每一個東西有它自己的名字。本來這個東西是假的,又起給它個名字就是頭上安頭;一種執迷,就是這個名字,起給它的名字。所以這個世間你本來的清淨無染的佛性是好像……,有一個人,再有這個世間,所以這個願做什麼是他造業。或者他做好事就……,或者他做壞事就受苦。無論他做什麼就一定會受業,所以這是第五個。
第六個是業苦相,是雖然他生在世間有受苦,或者是享福,都是一樣是苦,因為是不究竟。享福是消福,受苦是了苦。所謂樣樣都是苦,你造什麼業,你就要受苦。
上人:有人對她講這個六粗相,有什麼意見?她講得對不對?要不對呢,現在就提出來研究;要對呢,那麼你們就各位要再往深了研究。那麼這個研究佛教,必須要把它真正了解了,真正明白了;不是像那個風,從耳邊哪刮過去就不管了。我們研究一切的佛法必須要深深地了解,然後這才算明白佛法了。不能說似是而非,囫囵吞個棗,那麼食而不知其味的,就過去了。所以,大家要特別注意來研究。
果修!她講這個對不對,六粗相?我記得,講得差不多。(果修:嗯,差不多。)啊!你也覺得差不多啊?(果修:講得差不多。)好!你也研究研究,能今天晚間你把它講一講;不是講笑話,這是大家要懂才算的。聽了這麼多經典,三細相、六粗相都分別不清楚,那研究一個什麼佛法?
你記不住,太多了,你就記得起惑就造業,造業就受報。起惑就是生出迷惑來。怎麼樣生出的迷惑?本來我們人和佛是一樣的,是覺而不迷的。可是就因為這一念的無明妄動,就生出迷惑來了;生出迷惑就造種種的業;造種種的業就受種種的報;受種種的報,其中就有苦報、樂報、不苦不樂的報,這種種不同的報。我們要能一念回光覺,在這個不覺的上又生個始覺;始覺,這個就覺的一個開始。這覺的開始就是返本還原了。
我們好像到外邊去,漂流各國,離鄉背井,把自己的本有家鄉失去了。那麼有一天想起來,要回家了:這叫一個始覺。那麼要回家,就向家裡走;走到家裡了,這又回到這個本覺上了。所以在這個《大乘起信論》前邊那個論文上,有這個本覺和始覺,和不覺,也就是這個道理。
我對你們所講的這個佛法,無論哪一個地方,你們不明白或者沒有了解,隨時都可以提出來討論的。我隨時都准備答覆你們這些個問題。在過去,講經的法師,他不准人來討論,不准人來問這個問題,就是他講;你明白也算了,不明白也算了。
我們現在,在西方這個佛教一個開始的時候,必須要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學得似是而非的。你學得似是而非,現在就似是而非,將來傳下去更似是而非了。那麼在這一個基礎,沒有正式建立起來,我們一定要從這個基礎上,開始就把它做好了它。這是我對你們各位來討論佛法的一個期待。
全文完
後記:上人於1971年應弟子之請開講本論,惜未講完。現就當時所存之錄音整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