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精神范疇,智慧乃生命精華。佛法的悲智是對生命的一種愛、一種責任,今天再將這種文化播種到人心,傳播給這個社會,讓人們的心靈充滿陽光,充滿幸福感。—— 傳喜法師
人物身份簡介
寧波鄞州區慧日禅寺住持;一個足跡遍及世界各地,並在海內外眾多媒體上弘法利生的現代和尚,深受海內外信眾的歡迎,被譽為“中國文化非官方大使”;“一帶一路”文化輸出佛教先行,十余年來,成為中國文化“走出國門”的先行者與傳播者。
全文約8000字,傳喜法師介紹了自己的生平:兒時的困惑到不斷追尋生命意義,以及出家前後的故事。
隨後,法師又為我們解答了一些大家感興趣的問題:生命的意義是什麼?神秘的住持每天在做些什麼?如何看待佛教的神通?佛教的“捨利子”意味著什麼?為什麼現在的明星、企業家很多都信佛……
▌城鄉間的“旁觀兒童”
1967年,我出生於上海,文革已開始的年代,幼時的記憶裡也會有游行、貼大字報、拿小本本、斗地主等畫面。
後來,父母響應黨的號召支援農村建設,下放到安徽鳳陽。當時生活條件很艱苦,母親會來上海做點小生意以補貼家用,因而常常上海、農村兩邊跑。在農村廣闊的天地裡,感受過泥土的芳香,見識過山芋、花生、棉花、芝麻是怎麼生長的,同時對上海的工人上下班、排隊買豆漿油條等生活場景,也非常熟悉。
一時還體會不到大人的生活壓力,只是頻頻來往於城鄉之間,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的人流裡,年幼的我就像一個旁觀者,或說更像是一個旅途中的小孩,城裡那麼多人擠公交、趕火車,轉眼間到了鄉下,則是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緩緩而行的平板車。
那時的農村,紅白事都是開放的,哪家有人過世了,全村人都去參加,每家兌分子,兩塊錢、五塊錢,大鍋飯吃上三五天。過世的人躺在門板上,用布搭著,臉上也蓋著一張黃裱紙,頭和腳邊各點一盞油燈,這是喪葬文化裡尚保留的一些傳統遺存。那忽悠閃爍的燈苗,黃裱紙下的臉孔,在一個孩子眼裡是既好奇又充滿恐怖的,尤其這橫著的屍體曾是村裡那麼熟悉的一個人,現在卻僵直地躺著;旁邊是他的家人,披麻戴孝,哀哀哭泣。三天後,棺材蓋子“咔咔”釘進去,接著孝子賢孫在前,抬出去送到山上就埋掉了。送葬的人流全走了,山野裡平添了一座新墳而已。
這一切不僅充滿恐怖與好奇,同時給一個旁觀的小孩帶來的則是極大的心靈沖擊:試想,我們每一個活著的人都要走這條路,那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讀書時的最大困惑
讀書時,學習到自然科學、人文歷史,逐漸就啟發我更深入地思考:我們人,我們的社會、歷史是怎麼來的?最後就產生一種困惑,生命的價值是什麼?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我們所受的教育對人的精神層面的認知缺失,沒有這方面的關注,當時的我就很困惑,同樣這個困惑依然在困擾著今天的年輕人。幾天前有條微信:北京大學心理健康教育與咨詢中心副主任、總督導徐凱文陳述:四成北大新生認為人生沒有意義,有些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課堂,家庭,社會都給不出答案,我們只是被告訴“讀好書,工作好,才能賺到錢……”,甚至“金錢至上”、“及時行樂”,發財、成功,成為人生的唯一目的,這種狹隘的人生觀,促使他為了錢不惜铤而走險,他就只考慮到自己有錢,不顧及給別人帶來的痛苦和傷害。
媒體報道,記者采訪一個人販子:“你為什麼偷人家的孩子賣錢,你難道不知道別人失去孩子很痛苦嗎?”人販子回答:“沒了可以再生啊!”多麼冷漠!這就是社會教育的缺失,在財富面前,文化良知已經消失。包括改革開放之後,許多人把“成功”、“賺錢”作為單一的價值觀,看成生命的全部,是一種狹隘的思維。
▌求助傳統文化
困惑的我就在思考,我們人現在活著很痛苦,那祖先們又是怎樣活過來的?
我去了上海福州路——書店一條街,挨家書店去搜尋,渴望在書裡能找到答案。春秋戰國、諸子百家,全是文言,看不懂,就從最初級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開始,當看到“三才者,天地人”時就納悶:人這麼渺小,人死活對天地無所謂,何來三才也?百思不得其解;《周易》裡也提到“天地人”,依舊不知所雲。
又找道家的看看,《道德經》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太玄奧,有點雲裡霧裡。看到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好像有點明白了!
《道德經》一下解放了我的思想,讓我看世界的眼光一下改變了。“長短相形,高下相傾”,好壞、美丑、高下,是比較中產生的,善惡不是一定的,任何問題都是相對而言,不是絕對的。就像那時看電影,首先要區分出是好人還是壞人,若是好人,我們就站在他的立場,同仇敵忾,若是“地富反壞右”就恨不得他快點“死!”將黑白、好壞、善惡簡單地絕對化,這種矛盾對立的二元論思維,放在現實生活裡往往是行不通的。
這時我就把心放下了,不再鑽牛角尖,接下來我就在用,“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首先我們要做回“人”,常常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自己“自我迷失”了,當我去實踐的時候,當自我開始回歸時特別好用。
後來通過這個才學到佛,一學到佛所有的這些都有了答案,把我的疑惑全都解決了。我們的生命是有延續的,我的今天是昨天的延續,我的明天是今天的延續,我的這一生是前生的延續,我的下一生是這一生的延續——這是佛教的三世觀。學到佛之後,我發現自己的身心越來越能安頓了,我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價值觀,我的生命狀態也越來越舒暢,身體也發生了轉變。我以前每年冬天手腳、耳朵都生凍瘡,一學了傳統文化凍瘡沒有了,六神有主,歸元了!
現在到大街上去看,無論是坐地鐵的還是等公交的,很多人都是六神無主——有人沒魂,所謂的浮躁,就是“魂”飄在外不在他那個體內——生命是完全迷失的狀態,一個迷路的生命肯定是痛苦的。現在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是通過念阿彌陀佛找回自己,皈依阿彌陀佛,在平靜專注中找回自己,“魂”安到身體裡來,六神有主。這時我發現,凍瘡再也沒有了,身體也越來越強壯了,幸福指數也越來越高了,也覺得人生有意義了。
正是因為我厘清了思想,心靈找到了歸宿,所以這時才覺得生命充實了。正如孟子所言:“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 生命就有了光和熱,有了光和熱,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指生命的一種正能量,指生命層次的提升。
▌出家前:成功商人,DJ,第一批外企員工
上世紀80年代末,我自己做了私營老板,第一批個體戶,那時別人工資幾十塊、兩三百塊,我一個月賺幾千塊。但不久發現一個問題,別人上班8小時為了錢轉,剩下的時間是自己的,我自己做老板,24小時都為了錢轉,本來賺錢是為了生活,結果現在全搭進去了。我就把店關了,朋友們當然都很詫異,我就在家看書,研究傳統文化。不久,朋友讓我去幫忙,我就做起了DJ,負責調音台。
後來,我學佛的老師說,那個環境太嘈雜,佛弟子最好不要去那裡。隨後我去了家合資企業,1000多塊一個月,工資在當時比別人仍高好幾倍。德國的牙醫機械企業,我算第一批外企員工了。負責人事的副廠長面試時,我問:“我是有佛教信仰的,可以嗎?”副廠長回答:“你信仰你的,不要緊啊!”
但因為我吃素,一吃飯大家就研究我:“這個小崔怎麼吃素啊?”我在那悶著頭吃,他們就講佛、菩薩、觀音菩薩,討論佛教的主題。因為外企吃飯是免費的,大家都撿好吃的紅燒肉、排骨吃,雖然免費我也不吃,我就吃個青菜,所以大家都好奇,一吃飯就講這個。
幾個月後,副廠長來找我:“你信歸你信,不要影響大家,不要宣傳啊。”我說:“我可沒宣傳,我吃飯的時候,大家看我吃素就好奇,是自行熱議佛法。”因為我還朝山,後來聊聊,那個廠長和我關系一直很好。
最終,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出家修行這條路。我1990年皈依,1994年正式出家。當時領導和同事包括之前的居士,共60余人,乘當時最大型的一輛大巴,大家一起送我到了廟裡。
我出家前的生活大致如此,出家後的我就跟著師父更深入地、專心學習佛教了。
▌入教,弘法,國際化
我的師父悟公上人,法名悟道,1921年出生,一生通宗通教,禅淨密律獨步教內,為浙江乃至全國的佛教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2005年圓寂,留下百余粒捨利。他的徒弟,遍布浙江一帶(寧波人物後期會單獨介紹悟公上人)。
我跟著師父十幾年,一邊學習佛法,一邊在師父的指導扶持下,給大家講經、傳播,開法會做超度,做當家。
無論在哪裡,我繼承佛法,修行好佛法,以“修學修習弘揚”為主旨。所有的存在就為了這個核心,所以政府和佛教界2003年請我到了慧日禅寺,這裡是由1999年台灣性海法師重修的。
當時我提出三個要求,才答應做住持:1.寺廟佛門淨地,不抽煙不喝酒,做無煙道場;2.不做經忏佛事,不為了賺錢去做;3.不賣門票,寺廟就是一個開放性的場所,想拜誰都能來,不要讓門票把大眾隔離。佛教講到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社會,為了國家,是屬於人民,屬於國家的。
隨後,我的師父,其他高僧大德也來廟裡。因為我以前給師父做記錄,錄音、攝影,有些媒體宣傳的經驗,隨著推廣弘揚越做越多,台灣有位海濤法師,聽人介紹而來,把我們這些內容放在了他的生命電視台,有了這個平台,更加國際化了。
從2004年至今已12年了。中國崛起,如今文化先導,一帶一路,佛教先行,習主席也提出:中華傳統文化基因要延續。即使受文革影響,我師父那一脈的傳承也沒有斷掉,可以代表大陸的正統力量,師承歷代可排至釋迦牟尼佛,所以我應邀去台灣,以及國際弘法,都是代表正統的,佛教弘法講究法理權威性。
有人問:“你有沒有讀過佛學院?”我回答:“沒有,但我是最正統的佛學弟子。”師承沒問題,所以走出去很正統,也為十幾年前走出國門,去各個國家弘法打下基礎。我師父非常支持我出去,當時我有顧慮,考慮了4個月,後來去請教師父,師父立馬說:“馬上去,哪裡有法緣就去哪裡!”
▌兩岸三地最具教育影響力的寺廟
2014年,中國政協報,大公報,大公網匯集40多位學者,兩岸三地在幾萬家寺廟中評選最具國際影響力、慈善、禅修、建築等系列寺廟。其中,最具教育影響力的寺廟有七家,台灣法鼓山(李連傑、林青霞等皈依的聖嚴法師創立),香港的西方寺,藏傳的是拉卜楞寺,漢傳的是龍泉寺(中國佛教協會會長學誠法師擔任方丈的寺廟)、中國佛學院、廈門南普陀寺,還有一家就是我們慧日禅寺。
其他都是全國乃至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寺廟,就我們一家很特殊,我們這座小廟,許多寧波人也不一定知道,所以我們很慚愧。
這十多年來我們在國內外弘揚佛法,特別是以文化的形式來傳播,以各種媒體弘揚佛教,引導大家,喚醒大家,是一種文化輸出,這成為慧日禅寺的特色,也是我們致力去做的,“最具教育影響力”這項殊榮對我們這座小廟是壓力也成為動力。
弘法,我們希望對大家有幫助,對社會有貢獻。但對個人修行來說,這是兩回事,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精進修行。
阿彌陀佛!
接下來,傳喜法師回答了
一些有趣的問題……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生命在於活著,而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活得明白!活了一輩子沒明白,大夢一場,白活!一個活得明白的乞丐,一個活得沒明白的人,即使富如“比爾·蓋茨”,前者比後者有意義,明白的人生比糊塗的有意義!在中國,我們說,大夢誰先覺,在覺悟這個問題上,上自皇帝下至販夫走卒,也是平等的,是一種東方式的民主。這種民主不體現在權力上,而是覺悟。覺悟是人活著非常重要的指標。
▍那麼,生命要覺悟的是什麼?
是生命本質,宇宙人生的真谛,這就要去悟。中華文化一直以來就是這個方向,鯉魚跳龍門、轉凡成聖、轉迷成覺,說的就是這些,即覺悟之路。各種傳統經典,所謂經者徑也,就是覺悟的方法。佛是覺悟的,佛告訴我們每個人覺悟的方法,僧傳承並保持這些覺悟的方法。這就是佛法僧,人間三寶,一直呵護著人類能不能覺悟,佛教就是做這個事業。佛教的事業不是賺錢,佛教保護並傳承我們文化的核心價值,用文化造福人類、造福社會!
覺悟什麼,用一個大家比較通俗接受的詞,就是快樂。這個快樂是真正的快樂,不是建立在山珍海味、高官厚祿上。人不堪其憂,顏回不改其樂,因為他覺悟了,一箪食,一瓢飲,在陋巷,上沒有遮擋,下沒有飲食保障,但他很快樂,因為他覺悟了。覺悟了就快樂,沒覺悟,擁有再多也會是痛苦。所以,人生的任務是追求真正的快樂,不是山珍海味、買房買車,這些不是真正的快樂,有可能還會成為痛苦的來源。
▍傳喜法師覺悟了嗎?
我當然還在路上。但是覺悟的方向我已經知道了,戒定慧,都是我們實現覺悟的方法,我也正在享受修行,在靠近覺悟的路上,所以越活越快樂!
▍民間有很多迷信活動都參入了佛教元素,那麼如何區分迷信和佛法?
比如燒了紙錢,還是不能解脫,佛法是究竟的,若只相信燒紙錢,你就迷信;若只崇拜錢,拜金,不相信道德、文化,就是一種迷信。相信科學,但科學是不完整的認知,明天會推翻今天的,僅僅執著於這種階段性的概念,也是一種迷信。有人說“我只相信感情!”或“我只相信自己!” 但一個人真正了解自己嗎?你若了解了,還買醫保、保險?這也是一種迷信、執著,而非終極的覺悟,都是迷信。
▍住持很神秘,每天做什麼呢,為什麼一般游客都看不到寺廟的住持?
一個寺廟的當家,要維持寺廟正常的運轉。寺廟,除了本身的工作,還有教化,弘揚佛法的工作,我們自己是三寶弟子,也要修行。寺院裡每天天南海北的人來,有各種業務上的聯系、交流、接待。我們把手機、互聯網都當做工具,微信、微博、八國語言的博客,還有網站,App,報紙,雜志,專欄,電視節目,直播,訪談……我還要訪談別人。
這些宗教,文化,管理,外聯,技術等各個層面,非常多的事務都要我們負責。所以,一般人到寺廟不太會看到方丈,但實際上他正在打工,做服務員,正忙著為大眾服務呢。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你來到寺廟,看到寺廟的正常運轉,看到牆上的各種文字,看到微信裡的文章,擺到你面前的這些茶果、食物,實際上就是我們已經以各種方式在陪伴著大家了,住持無處不在,實則你已經見到住持了。
▍工作日程安排很緊,那麼睡眠時間呢?
有時候比較短或沒有。比如晚上談很重要的事,就沒時間睡了。平時不能接電話,空下來的時候,看看微信,回一些匯報;還有,各種審稿,電視片、報紙、專欄、微信文章……每一條都要審核,不能出錯,如果誤導,我就有罪了,表達錯了責任很大,那我睡覺就不踏實,要等完成了才能睡覺。
雖然睡覺是私人的,但寺廟是大家的,一早有人來,我就要接待,所以我的睡眠時間不是私人的。出家人沒有子女、家庭,也沒有他自己,身體、語言、思維、自己的時間都不屬於自己,沒有節假日、離退休。
佛教文化是大眾的,出家人也是大眾的。比如我前幾天去法國弘法,每一天行程都很緊張,畢竟人家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財力,我就盡量各方面都去滿足,講經、弘法、法會……現在回到廟裡,時差還沒倒回來呢。
▍普通人覺得佛法很好,但是不懂,佛經裡有相關一些術語也看不明白,如何入門呢?
主觀上要學習,有念頭就很好,保持溫度,別冷了,什麼方法都不一定。比如我喜歡寫毛筆字,我寫多寶塔,金剛經,心經,有時寫到一句經文就觸碰到了佛法。佛經是全息的,有時一本經書就能代表所有藏經閣的經書,有時一句話就能涵蓋整本經書。你也可以用各種喜聞樂見的形式來接觸佛法,比如看佛法是誰在傳播的。最權威的是僧人,你願意以恭敬的心親近僧寶,喝個茶,可能馬上就腦洞大開了,一下就帶進了佛門。
除了出家人,有的居士、佛教學者,他們也會准確無誤地傳遞信息。
▍很多明星,大佬,企業家們為什麼都信佛?
他們往往是因為有名了,社會關注度高了,大家才會發現:诶?他有信仰!
實際上因為有信仰了,人生目標明確,才能百折不撓。這些人往往是之前就有信仰,而不是在成功後。有信仰才能支撐他們,從失敗迎來成功,我們往往只看到後半段的成功。而信仰是因,成功是果。
社會上都是這樣,只不過他們的事業成功展現了思想的正確性。比如馬雲現在講的主要是思想,講的是文化,而不是電商。
▍佛教裡的神通是什麼?
我們的眼睛,鼻子,舌頭,觸覺,思維,局限性很大,我們辦不到的,有人辦到了,我們就覺得有神通。我們不能預測地震,但老鼠等動物可以;豬的鼻子比我們人靈,他們的能力范圍比我們廣,我們就覺得神通。說白了,現代科技也是神通,只是通過物理顯化了。比如古人覺得我們有神通,會用手機聯系到別人,其實都是物理現象。我們看作神通的,佛菩薩覺得很平常,就是這樣子。
▍如何看待旁門左道打著佛教的幌子?
首先,中國法定五大宗教。佛教是比較溫和,寬容和開放的。現在有些人說些佛教負面的段子,還有藝人袈裟反穿,各種行為藝術、炒作,佛教也不會去報復。
社會上,有些拿佛教做護身符,讓你給錢,是邪的,不要上當,要保護自己。但少部分人就會利用佛教的善,做自己的惡,滿足私利,我們要分辨,要有一雙擇法眼,要看是正宗的還是山寨的。
所以我們要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佛教。我們每一個公民都要保護傳統文化,不要被打著佛教招牌的人所利用。
▍有哪些修行法門?
以漢傳佛教為例,有持戒,念佛,參禅,讀經,聽講,念咒,觀想……
比如寧波觀宗寺,就是修行觀想,那怎麼觀呢?就得要講經說法了,所以就是觀宗講寺。這些法門都有密切關系,既可以拆散了也可以合起來做,實際上就是我們如何去實踐佛法,達到覺悟的真理。
▍現在能時時保持平靜、清淨,如如不動的心態嗎?
出家前後,心態有很大的區別。有信仰人和沒有信仰的人,本身就有區別,我畢竟出家20多年了,在信仰的初級階段,主觀的、粗重的煩惱,用戒定慧來消除貪嗔癡,初步就完成了。我們心靜,更有利於透徹地去分析佛法,但是和眾生交往,就會感受到這個時代的負能量和戾氣。比如有的人喝完酒,抽著煙來寺廟,搖頭晃腦,還一肚子火,純粹當逛公園,氣場就特別不好,要幾個小時才會恢復。就像宮崎駿的動畫《千與千尋》裡的野豬,一路跑,垃圾撒一路。
一方面,我們弘揚佛法就是為了救這些人,但是也會被感染。有些人,我們自然不會看他不順眼,但他會看我不順眼:“這個和尚,啧啧啧,怎麼當和尚去了!”或者“你別靠近我,我過我的日子!”或者“你腦子有問題,別感染到我!”
他不願意靠近我,也不願意和我說話。我們願意分享,他不願意。所以說文革雖然過去了,但是文革思維還占據著這個社會。要淨化掉這些,文化的重建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所以我們非常細致,允許不合理的存在,但是要改變,這個過程必須循序漸進。
▍捨利子到底是什麼?
捨利很神奇。佛陀涅槃之後,全身上下,牙齒、手指、脊椎等,任何部位都有留下捨利。現代科技無法解釋捨利,但捨利又具有可重復性,只要進入一定的狀態,和佛相應就會產生,比如高僧大德涅槃時,專注看經時,法會進行時。也許就像歐洲的粒子對撞機一樣,高能量相撞的能量場就會有新物質產生。但科學家去化驗,不知道是什麼物質。
捨利是佛門特有的瑞相,看到捨利就是看到了佛。
▍如何評價釋永信事件?
佛法僧三寶,不僅是佛教徒的三寶,也是國家的寶。比如說我們寧波阿育王寺的佛頂骨捨利,不止是香客的寶,還是國寶。當時,南京佛頂骨捨利出土,CCTV,鳳凰衛視,國家級的傳媒直播,加上國家一級保衛級別,因為是國寶,不管你是否信仰。
三寶自然也是國寶,我們看媒體消息需要判斷,是正還是邪,對三寶捧場還是拆台?正向的要弘揚,抹黑的、滅除神聖性、踩到地下的,就是負的,我們要分清楚正和邪。比如做好事的,你駐足看一下,甚至幫幫忙。如果做壞事,拿個刀耍酒瘋,兩眼充滿血絲,就快跑,該報警就報警。
永信法師是全國人大代表,為少林、中國、傳統文化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既然是這樣的人物,誰抹黑誰居心不良!
如今網上語言暴力泛濫,就是我們這個社會正邪不分、黑白顛倒。當然,媒體引導,培養正氣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