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我:「老師,現在是我最痛苦的時候,是否請老師指引我可以找到一個出口?」我低俯著頭湊過去他的耳畔,輕輕地跟他說:「其實我跟你一樣,但是我從裡面和你得到的不一樣。」學生繼續問我說:「可否請老師指示迷津?」
在生命的走廊中一路行駛,你會遭遇到不同的景況,有時歡樂,有時悲愁,有時風雨交加,有時卻又平靜的令人窒息,有時驚滔駭浪,有時卻又風平浪靜。總之,不同的歲月,不同的領域,不同的風光,都會幫生命留下一些注腳。過去讀過《孟子》,曾經讀到過:「觀水有術,必觀其瀾;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當我讀到這一句的時候,我深深的覺得有意思極了。因為孟子是真正的大智者,從這句話中也可以流露出,他對人生的體驗是極為透徹的:人世間的一切,不論你遭受到如何的大起大落,重點不在於你所遭遇的苦痛,而是你要去觀看在人生的波濤洶湧。懂得觀看的人可以從波浪互相拍打沖擊中,他看到了朵朵銀光閃閃各式各樣不同形狀的花朵,而且在不同的角度中,觀察到了水的真正遼闊的精神,不知不覺中會覺得人真是渺小的可憐,眼前的一切遭遇又算是什麼。
前幾天看了一本書,有一位一百零二歲的老人,他說他每天最喜悅的時間,就是他每天用兩個鐘頭來回搭地鐵去上班的時間。他並不缺錢,他上班也不是為了賺錢,他只是為自己的生命尋找一個小小的出路,從這個路中他看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對於這本書特別有講到真正的成功人物,並不是擁有整個天下,或是坐擁整個事業版圖而自诩得意。這裡面得到的啟示是,在最平凡的生活中也可以找到價值觀及被需要的感覺,這是最有成就的。現代人最大的通病就是無病呻吟,過去的農村社會,談的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現在每天聽到的都是失業、沒錢、生病、焦慮、失眠,和莫名的痛苦。從來沒有人從負面的情緒中看到啟發,或者從失敗的過程中獲取教訓,更沒有人從沮喪憂郁的情緒中蘇醒過來。其實這對自己的生命很不尊重,也很不公平極為藐視的態度。我認為生命最優美的身影,往往是在於你認為最悲傷痛苦沮喪的時候你才會瞥見,我就經常從失望之中看到曙光,從被傷害中看到人性的光輝,而且經常從大多數人認為負面的氛圍中,我反而享受獨樂這種感覺。
最重要的是希望能從沮喪失望痛苦中看到真正的無分別,尤其是苦樂不二的境界。
所以誰說痛苦本身不也是一種美麗呢?
此是我香隆立嘉措從一些世人認為的痛苦中獲得的一點小小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