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既病將起,因蒙大士垂佑得瘳,理當認真鄭重其事,修持此第一要著之淨土法門,何又泛泛然問及不急之事。至於歸結,亦不過與行人問路同一相狀。知閣下之所言信者,乃皮毛之信。所言行者,乃游戲之行。使其真以此事為人生第一事,則蘊中發外之相,當可一覽而知。閣下既有問,則為答復,有要求,亦為郵寄。然光老矣,精力不給,以後不得再來信,來則不復。一以無暇應酬,一以泛事無量故也。
一、《心經》乃撮要而譯,故無證信序與流通之文。而唐《般若》共利言譯本,與宋施護譯本,則有之。
二、一切經咒,雖有佛說、菩薩說之不同,即菩薩所說,而經佛證明,均可稱為佛說。汝以為佛弟子著(原問著系筆字之誤)述,何藐視經咒之甚也?以此心誦經咒,則決無不可思議之感應矣。
三、修羅,此雲非天,謂有天福而無天德。以其有福,故亦有列為善道者,以其瞋慢斗诤,故亦有列為惡道者,以其善惡罪福夾雜故也。世有信佛者,每每妄生己見,而懷疑謗。其人與而言之,則曰正信之士,奪而言之,亦可曰邪迷之人。
四、娑婆,是三千大千之總名。
五、結跏趺坐,先以右足安左[月+坒]上,次以左足安右[月+坒]上,名為跏趺。跏,本作加,謂兩趺相加也。趺,即足背。然坐久則或可左右相調,非崖板常須如此也。若不能雙結,則但以左足壓右足而已,此亦名半加。
六、高廣大床,此系西域僧人行頭陀行之繩床。吾國此法不行,但不宜坐貴重珍妙之床榻耳。此繩床,同今之馬札子,用繩穿之,可開可合。高不過一尺六寸,廣不過四尺。尺,系周尺,比今尺小二寸。此床非睡眠之床,乃坐禅之床榻也。
七、唯有徑路修行,此是教義,可按文會。依舊打之繞,此是宗意,須有悟處,方可徹知。曹魯川自命是通宗通教之大通家,尚錯會其意。閣下即欲令示此義,誠所謂游戲而問。閣下且放下一切閒知見,一心念佛,念到心佛雙亡之後,自可發一大笑,完全了知。未到此時,若別人與說,亦不得而知。譬如已到含元殿,其殿中種種悉皆備知。若為未到者說得縱明白,依舊是茫然不知。宗家之語句,通是教人參的。若以文義會,不但不得其益,尚且以誤為悟,其罪極大。即令真悟,尚去了生脫死遠之遠矣。以彼唯仗自力,須大悟後,煩惱惑業斷得淨盡無余,方可了;否則,莫由而了。念佛法門,若具真信切願,念佛求生西方,則仗佛慈力帶業往生。閣下之根性,也只可學愚夫愚婦之修持。若妄效曹魯川之身分,不但了生死無分,誠恐墮落三惡道為准程的。何以故?以未得謂得,未證謂證,因茲壞亂佛法,疑誤眾生故。
《文鈔》等寄一包來,若不嫌鄙陋,祈詳閱而依行之,庶可不虛此生此遇矣。若以其不堪寓目,則轉施與不具目者。以後只可與范九談敘,不得與不慧通函,以無精神應酬故也。
節選自印光法師:“復崔德振居士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