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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經要義》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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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經要義》總結 唐仲容 《金剛經》是學佛唯一必讀的佛典,其經義是成佛唯一無二的無上妙道。故經言:“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所以然者,學佛成佛必遵循一定的因果規律。從果上說,成佛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大自在、大解脫者;從因上說,是要修大菩薩行,起慈、悲、喜、捨四無量心,修布施、愛語、利行、同事四攝,以及布施、持戒、安忍、精進、禅定、般若六波羅蜜。總起來說,就是要悲智等運、福慧雙修、真俗圓融,久久行持,才能證得覺行圓滿的偉大佛果。而《金剛經》所說:“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是以簡馭繁,守約施博,赅括四攝六度的總持法門,也是《華嚴經》所說“以少方便,疾得一切諸佛功德”的殊勝方便。故學佛者,必需堅守此經要義,始終不移地盡力修持,才能符合成佛的因果規律,而有超凡入聖、證大涅槃、成大菩提的可能。若不依此經義修持,則南轅北轍,行與果,兩不相應,雖修萬劫,終難成佛。今特為門人宣講《金剛經》,並撰寫成文,名《〈金剛經〉講要》。深盼廣大讀者能正確而深入地掌握此經要領,善巧行持,迅速入道。今特依經義總結出五項要點如下: 一、最究竟、最圓滿的理論根據 《金剛經》著重談學佛的修證功夫。但修證必須有一定的理論根據,從經中某些精煉的言說章句中,即可窺見其理論的卓越。如經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諸菩薩摩诃薩,應如是降伏其心……。”“諸菩薩摩诃薩應如是生清淨心。”諸如是等言說章句,其義理幽微,融會貫通,自能成為一健全的思想體系。古今依而行之者,皆可獲見性入道之卓效。故《金剛經》的理論根據,通過無數實踐證明,是最極殊勝的。 “緣起性空說”是佛法的核心理論,此經所依的理論指導即是此“有為緣起說”,故於卷末作如是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有為法即是因緣所生之法,法從因緣生,緣散法還滅,剎那不住,除因緣外,別無自體可得;因緣正和合位,雖有一定的幻狀可得,然是無常,無有定相可得,即是無有定法。無有定法即不可言說、分別,遠離所執實我、實法,而其本性清淨。緣生法的總體不外是心,心是積集義、積起義,主要指:第八識受熏、持種,一切諸法種子之所積集。由於諸法種子積集其中,隨緣即起諸法現行,是故,第八識名為“藏識”,亦名“所知依”。於此也就說明了以第八識為總體的心即是一切種子的有機結合。然此心有染淨二分:染心者以一切染法種之所集積為體,以生起一切有漏世間諸法為用;其本身以染種為因,以染業為緣,而得生住。淨心者以具無漏諸淨法種為其體,以生起一切無漏淨法為其用;而其本身以淨種為因,以淨業為緣,而得生住。《說無垢稱經》雲:“心雜染故有情雜染,心清淨故有情清淨。”即是指此而言。《金剛經》所說“一切有為法”者,即是指世出世間染淨二心及其所生染淨諸法而言。染心隨染因緣所生諸法,由我法執著迷情之所混雜,一切有情的自身有生、老、病、死之苦;其所變現的器世間有成、住、壞、空之災。由淨心隨淨因緣所生諸法,其人身無生、老、病、死之苦;其淨土無成、住、壞、空之災。是為佛與眾生染淨法相的差別。但是,世間有漏有為諸法與出世無漏有為諸法皆是心之所變現,同是隨因緣所生之法,是故,皆無實自體,如夢如幻,所求人身之自體了不可得,而人我空;所求諸法之自體了不可得,而法我空。眾生為無明所盲,不達緣起性空的真理,起我法二執。由我執引生煩惱障,不得涅槃;由法執引生所知障,不證菩提。聖者通達緣起性空的真理,了知我法本空,而無二執。由通達我空,故無煩惱障,而得大涅槃;由通達法空,故無所知障,而證得大菩提。故我法二執之有無,實為染與淨、凡與聖相互區別的焦點。以是之故,佛陀於《金剛經》末後作畫龍點睛地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意指對一切有為法的有而非真,如幻不實,應作如夢等六種觀。觀者,凡位菩薩當在在處處於有為法上用功作觀,反復參悟其相有體無的事實,以通達實我實法了不可得的真空本性,而得破執、斷障;聖位菩薩深知緣起性空,已通達了實我實法了不可得的真理,而在在處處觀照諸法實相,也就是現觀實證,由此遠離言說戲論相、分別執著相,漸漸而成大覺。此正《金剛經》所謂:“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 據上所述,還可直接了當地說:《金剛經》的理論根據與佛所立的“三法印”、“大乘一實相印”完全契合。由與此勘定佛法真理的標准相應無乖,更可說它是一系列法印義理精神的直接體現。三法印主要依有為法的“緣起性空”義而立,以此為勘定真偽佛法的標准。是故,佛典中常有“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的慣語。生滅法即是變化無常的有為法。有為法是世出世間之本,是故,立“諸行無常”為初印。諸法生滅無常,即無定法,無定法即無真實的有情,而人我不可得;無定法則無真實的法,而法我不可得;由斯便入我法二空的無為真如,是故,次以“諸法無我”為第二印。既無實我實法,有誰在生?有誰在滅?有誰感受生滅呢?由斯便顯出無生無滅、本來寂靜的自性涅槃,是故,復以“涅槃寂靜”為第三印。此三法印顯示出了三個要點:一、首依有為法顯生滅無常義;二、次依如幻非真的無常義顯二空真性;三、復依二空真性來顯無為法無我湛寂的涅槃。依此道理擴而充之,即顯示出一切法皆不可取,不可說的“一相無相之實相”,而立大乘一實相印。此一系列的法印是最極標准的佛法。依而行之,必得出世碩果。故說,《金剛經》即以有為法的緣起性空義來為其理論的主干。有為法從因緣生,其性本空,但此空性不是全無,而是相有體無,有而非真。故經特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一頌作結。既一切有為諸法如幻不實、相有體無,則似我、似法非無,而有情所執之實我、實法非有;由斯便入非有非空的中道。悟此中道,則於世出世間諸法皆不迷惑,而得超凡入聖。同時又隨其人觀有為法如夢如幻的用功深淺,及悟入實無我法的無為空理的深度和廣度不同,因之而有三乘賢聖的差別。依於此義,故經言:“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有為法緣聚則生,緣散則滅,如露如電,一切無常,無常則無定法可得。由此不可言說、分別,更不可執著,由斯便可悟入非法、非非法的不二法門——無相真空。於是不同凡夫“執有”,沉淪世間;亦不同二乘“執空”,安住涅槃。性相雙彰,有空不住,便是大自在、大解脫,無住而住的無住大涅槃。由此可見,《金剛經》講修持的理論根據與三法印、大乘一實相印是完全契合、無有二致的。 在這裡,還要“打開窗子說亮話”地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這就是說世出世間染淨諸法皆從因緣生,但有幻相,了無實體。這種一切法都不真實,就是一切法的真實相,也就是絕對真理的絕對真實性。其放之萬法而皆准,豎窮三際、橫遍十方而不變,所以此理稱為“絕對真實性”。學人若欲掌握這個絕對真實,必須通達一切法最不真實,才能徹底破除我法二執,自然證得絕對真理的絕對真實性。若學人不知“一切不真實就是絕對真實”的至理,而求深、探玄,索隱、行怪,幻想一個超現實的具體的真東西,用來主宰萬事萬物,這就必然要求這個具體的真東西具有實在的作用,因而就有法執;更執此主宰為真我,而有我執;由是大大助長了無明,加深了我法二執,而成為長劫難破的大惑。因為幻想出來的神或神我,以及或由神化裝變相的其它玄妙的東西,這些都是恍恍惚惚、渺渺溟溟、不可捉摸、莫名其妙,而能被人疑為是一種神妙莫測的“萬能手”。以此為理論,就是邪說外道;以此來修學,就會鑽進“捕風捉影、不落邊際”的黑窟。如果說,一般人不知一切如幻,而把種種幻事執為種種實物,而執內有實我、外有實法,這還尚是一種直覺的迷,也可說還是低級的迷。如果是神學家或玄學家,以及神學和玄學的愛好者,他們陶醉在所幻想的渺溟空洞的虛無世界裡,這則是一種理性的迷了,也可說是帶有神秘色彩的藝術性的高級迷。前者主要是無明;後者主要是邪見。是故,此中(後者)理論是最大的無明邪見;依此理論的修學,是極錯誤的邪行。如來為了破除這種邪見,故立“三法印”、“一實相印”;為了遠離這種最大的邪行,特講《金剛經》的修持法門,以此津梁後學,導歸唯一通向涅槃彼岸之正路。那麼,我們可以站起來,高呼一聲:“《金剛經》所講的修持法門,最真、最上、最第一!《金剛經》所依的理論,最真、最上、最第一!”。 二、堅持悲智等運的最高准則 學佛修菩薩行,首須興大悲心,發宏誓願,廣度無邊眾生。同時,又必須在度眾生的實際生活中了知緣生如幻,通達我法本空,而時時生起無漏智慧。如是悲智等運,即是大乘學佛始終不移的最高准則——自覺覺他。《金剛經》即堅持這種最高准則,而於卷首、卷中、卷末都強調這一准則。如卷首有雲:“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始終廣度一切有情,令入無余涅槃徹底解脫,即是大悲願行。在度眾生中,時時了知無有實我為能度者,是無我相;亦無實有被度之人,是無人相;眾生代表世間,了知世間如夢如幻,非是實苦,何須濟度(此中密義指:世間本空、眾生本自涅槃),即是無眾生相;又復了知,涅槃彼岸亦非定法,雖入之者無有生死、壽命無疆,而亦如幻非實,故於中求實我法相,亦了不可得,是為無壽者相。破此四相,即得大智。在廣度眾生中,時時遠離四相,安住二空真性,即是悲智等運。接著又說:“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大智觀法當體即空,故心無所住。依無住心而行布施以度眾生,亦是教人悲智等運。卷中又雲:“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說法即是向眾生作法施,令其開悟解脫,是屬大悲;同時又知無法可說,即是於語言文字上了知其從緣所生,如幻非真,而於言說上離言說,分別上離分別,是屬無漏妙慧。此兩相結合,亦是教學佛者悲智等運。卷末又雲:“雲何為人演說?不取於相,如如不動。”此中為人演說《金剛經》義,以度眾生,即屬大悲;然而了知言說性空,無能诠法,亦無說法之人,亦無所诠法及聽法之人,而心如如不動,即是大智。如是二者,兩相結合,亦是悲智等運。故此悲智等運的學佛准則始終貫穿於整個《金剛經》中,為此經的核心宗旨。古人常雲:“彌不有初,鮮克有終。”是故,學佛者欲於佛法得真實受用,則必須對此正行始終堅持,而不可稍有移易。 為什麼學佛者必須始終堅持悲智等運這一准則呢?其故有三: 1、學佛必須破我法二執,以斷煩惱、所知二障,而證菩提、涅槃二果。起大悲心,把一己的生活、工作全部投入到度濟眾生的事業中去,即能徹底破除我執;在度濟眾生的實際生活中,時時觀空遣相,即可兼破我法二執;由此而斷障證真,成就佛果。 2、佛名“兩足尊”,兩足即是福德、智慧兩皆圓滿具足。廣度眾生即大積福;觀我法空即大積慧;悲智等運,即能福慧雙修而圓滿佛果。 3、學佛的目的主要是見真、求覺,真有相對、絕對兩方面:世間真實屬相對,是俗谛;出世真實屬絕對,是真谛。然而,相對真實是絕對真實的基礎,離相對則無絕對可言;絕對真實是相對真實的升華,離絕對則相對真實失其意義;是故,必須悲智等運以求真俗圓融,才能使自他開、示、悟、入佛之知見,而得成就佛眼,成就無上菩提。據此之義,所以學佛者必須堅持悲智等運的最高准則。 古今往來,有不少學佛者,專講閉關坐禅,解空求玄,而不知大悲度生;則其所修,始終不能超出個人主義的圈子,因而我執不破(主要指受道家玄學及丹道思想影響而有的不正學風,永遠不能破除我執;兼指二乘學者的遠離愦鬧、喧囂,居阿蘭若,經行宴坐,依法修觀,然法我不破。)。若起大悲心,以一切眾生為大我;以度一切眾生之事為修道;有此雄厚基礎,則觀空遣相方有用武之地,而乃真能如實破執斷障。若不然,則如有人不以地為基,而欲在高空建築摩天大廈,是為幻想,安能落實?又如:不將皎潔芳香的蓮花根植於污泥池中,則此花無由生長,而全然落空。上述這些都是不重大悲、利濟有情,而以“求玄解空為般若行”的所有過失。反之,若人們只知利他,愛樂眾生以求福德,而不重視般若,不觀空遣相破我法執,則其所為只感人天福報,不能出離世間。此如有人只知開荒辟土,擴大地盤,而不種植禾稼,則其土地必然荒蕪,光禿禿的,豪無真正的收獲。這就是說:只知求智、不知大悲,不是不得真智,便是不得大智,而流於虛妄或狹隘;或似有悲心、不知求智,便不得真悲,而流於庸俗。為遠離這兩種偏差,學佛者必須始終堅持悲智等運,才於佛道本末兼赅,圓通無礙,行果相應,而堪能成就最上、希有、第一功德。 三、力行不取不捨的殊勝方便 《金剛經》卷首述如來乞食去來的生活細節雲:“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捨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這段經文把世尊最平凡的乞食過程寫得淋漓盡致、栩栩如生,怎麼著衣持缽,到什麼地方乞,怎樣乞法,在什麼地方吃,吃後洗缽,脫下衣服,洗足,擺開座位坐著,這一點一滴、一絲一毫的生活細節都完完全全地記下來,是有何用意呢?古今多少注家沒有詳解其義;一般誦者也對此惘然無知,順口讀過,不知所雲。往昔,本人聽誦《金剛經》這段文句也莫名其妙,認為毫無意義,而言阿難之憚煩。爾後,常靜而思之,仍久而不得其解。最後尊佛語“四依四不依”之“依義、不依語”去探索,某日,聞人談禅家公案,龐女同她父母閒談論道時說:“也不易,也不難,饑來吃飯、困來眠”一段,於此而猛然有省:(乃知)殊勝妙道即在吃飯、睡覺等普通生活中。又於《維摩诘經·弟子品》中捨利弗宴坐林中,維摩诘一面呵斥,一面教導他說:“不捨道法,現凡夫事”,而恍然大悟,乃知《金剛經》首段細述如來說法前乞食的生活細節的用意:這正是“不捨道法,現凡夫事”的典范事例。因為佛與凡夫都是有為法,有為法最具體的存在形式是什麼?就是吃飯、穿衣、行路、睡覺、工作、學習等等的生活。這是佛與眾生沒有差別之處。凡與聖有差別、有嚴格區分之處就在於:一般凡夫不知有為法緣生如幻的道理,在吃飯時,執有能吃的實人,即是我執;執有所吃之食物及吃飯之事為真實,即是法執;由有我法二執,故在吃飯上沉迷顛倒。在睡眠時,執有我這個實人在睡,有實在的臥具等物,為我受用,而亦有嚴重的我法二執;故而亦迷惑顛倒。以此類推,在其他任何生活細節上,無不執我、執法,沉迷顛倒。這就是凡夫之所以為凡夫的原因。佛是大覺者,深達有為法緣起性空之理,知眾生迷即迷佛之所悟;而覺者悟即悟眾生之所迷。故在日常行、住、坐、臥、衣食、作息的生活中,了達一切有為法如夢如幻,而無執無著,寂靜安詳,自在解脫。這即是凡與聖判若鴻溝之所在。維摩诘所說“不捨道法,現凡夫事”的妙道正在於此。 妙道即在日常生活中,學人將如何去求、去證呢?這裡可用《六祖壇經》中一句話來說明。《六祖壇經》雲:“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觀照,於一切法,不取不捨,即是見性成佛道。”什麼叫不取?取是取相,即執著義。不取就是:深達緣起性空,了知一切諸法有相無體,對內而身心,知其如幻,而不執為我;對外而一切事事物物知其如幻,而不執為實法。什麼叫不捨?捨是棄捨,對應作應說的事棄而不為。不捨就是:對境處事,首抓因果,當說而說,當做而做,以自利利他。諸學佛人首須了知自身的視聽言動,了知造作營為等皆是自心隨因緣勢力之所變現,而剎那生滅,變異無常,如夢如幻,如電如露,其相雖有,其體全空。如是,相是重重因果關系的總和,故當不捨,廣行自利利他的善行,以種善因;然其性是空,無有實物,故當不取,觀我法都空,以清淨其心。具體的說,如在吃飯時:按時而食,如律而食,默念眾生具足一切善法而食,即是不捨;更應同時知無能食之人,而無我相,亦實無所食之物,而無法相,安住法性無所得而食,是為不取。在著衣時:清淡樸素,無求華麗奢侈,默念眾生獲勝善根、至法彼岸,是為不捨;更應同時,知實無著衣之人,而不取我相,亦實無衣服可著,而不取法相,輕松愉快,住無所住,是為不取。在睡眠時:按時而眠,如律而眠,默念眾生身得安隱、心無動亂而眠,是為不捨;更應同時知實無睡眠之人,而無我相,亦知實無臥具等物,而無法相,寂默安詳,蕩蕩無著而眠,是為不取。在行路時:正道而行,如律而行,默念眾生出生死海、攀登彼岸而行,是為不捨;更應同時知無行路之實我,亦無可行之實路,內外俱空,逍遙而行,是為不取。特別是在從事農、工等生產,或辦公、教書等工作時,當積極有為而作,高度負責而作,愛人民而作,為社會作貢獻而作,是為不捨;更應同時,深達我空、法空之理,不執有作者與被作之物,任勞任怨,充滿法樂而作,是為不取。其他如在學習、閒居、談話、如廁等等生活活動方方面面,一一皆應於是不取不捨的修法行之。至於處困厄、遇災疾、臨死亡之際,亦當深知我法本空之理,不取困厄、災疾、死亡之相;而即能於困厄上離困厄,於災疾上離災疾,於死亡上離死亡,而自在解脫。同時,亦當大雄無畏,創造積極條件,以轉危為安,改造逆境,在這方面也有不取不捨之義。諸學佛者,能如是行持,功夫異常嚴密,一環扣一環,環環扣緊;一步跟一步,步步落實。這樣修學,在入道上,隨處可以下手;在開悟上,隨處皆可見性;乃至在生活環境方面,處處都是清淨莊嚴的淨土;從道場上來講,因此法通俗易懂,簡要易行,而成效卓著。以是之故,在實際生活中不取不捨是學習佛法的唯一無上法門,是最微妙、最有卓效的殊勝方便。學人能遵而行之,自會如六祖所說:“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所以六祖用干脆利落的語調稱它為:“於一切法,不取不捨,即是見性成佛道。” 上來所說,六祖主張在日常生活上修不取不捨的見性成佛道,是否在《金剛經》上,也找得到精煉的同義語呢?有之。應知即是“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一句。此中“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即是離名、離相,無我法執,是為不取;但同時,又知勤修布施、淨戒、安忍、靜慮廣度眾生以攝善法,即是不捨。將此句義與經首敘述如來乞食一段的生活細節對照參究,即可知如來教學人修持的要點——即必須在廣度眾生的日常生活中修不取不捨的般若觀行。若學人能至誠遵而行之,必然會少用功力,速得道果。是故,如來用強調的語氣贊揚說:“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四、在現生中生清淨心迅速入道 《金剛經》雲:“諸菩薩摩诃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句話就是教學佛者必須在現生中生清淨心,迅速入道。 什麼叫清淨心?以一切法皆是心隨因緣勢力之所變現,是故,一切法即是一心。一切法既從因緣生,既隨因緣滅,隨因緣變異,如夢如幻,如露如電,無有實體,不可言說,不可分別,更不可執著,故其本性空寂,清淨無相,即是清淨心。然此清淨心主要是其性本淨,不是其性本覺。雖其中亦含有菩提種性的事佛性,但是種子也只是般若潛能,而非是般若的現行;一定要待淨法的熏習,本有的般若種子才會生起現行,才會有覺照之用。是故,不能說心性本覺,而只能說心性本淨。此本性清淨之心(心者,攝一切有為法;本性清淨心即是指有為法上有其真性之無為法——自性清淨、自性涅槃義。)是法爾而有,不待生成;故與新生的清淨心(指已得親證無為真性,菩提種性生起作用,已得般若現行所成就的無漏心)有所不同。 什麼是生清淨心?它就是經中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心。直言之,就是經中所說的“應生無所住心”。學人在見自心本性時,即生起根本無分別智,親證諸法實相,是故,又名實相智。生根本智見本性後,法爾自有後得無分別智,此智知一切法雖無實體而幻相宛然,為度濟一切眾生,知一切相如幻,雖強用語言文字說法利生,而善巧方便,無有執著,是故,又名方便智。學佛者在日常生活中了知諸法性空,不取一切相,自爾外不住境,內不住心,亦不住空,而寂然不動。但又由於心不住空,故於境直往直來,隨感隨應,當言而言,言了便了;當行而行,行了便了;故又須生其心。當知無所住是根本智之用,生其心是後得智之用,兩智結合,其心湛然常寂,而又妙用無邊,是為學人修不取不捨的般若行所形成的身、口、意三業清淨的清淨心。這裡所說的生清淨心與《維摩诘經》所說的“即時豁然,還得本心”是否相違?當知兩者互相關聯,而只是同中略異。“即時豁然,還得本心”即是從理入道。初得根本智時實證諸法空性,在認識上遠離迷情顛倒,知離言說分別,而還其一個離言說分別的本來面目,是為“豁然還得本心”。《金剛經》所說的生清淨心,主要是在由理入道的基礎上進而由行入道。前者但從默然寂照上說;則此主要從活生生的自覺覺他、自利利他的現實生活上說,如果要找一句經語來比擬,《維摩诘經》所說:“能善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是最恰當不過的了。因為“能善分別諸法相”就是方便智;“於第一義而不動”就是實相智;兩智融合無間,恰恰就是“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由修持所生的清淨心。 怎樣生清淨心?首須求深達《金剛經》緣起性空思想的大善知識,作畫龍點睛的指導。起大悲心,發大誓願,廣度無邊眾生,並下決心要求在度生的現實生活中迅速見性開悟。認真依如來所說,由聞、思、修為見性入道的方便,精進不懈地修學;切不可拋開聖教,隨心所欲無真理依據地胡修妄作!必須如《瑜伽師地論》所說,依於正法、多聞熏習、如理作意、勤修加行去行持。更重要的是依《金剛經》所說:“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而由聞是經,深生淨信;依須菩提聞說是經,深解義趣的典范,而生起有相當深度和廣度的思慧;特別是應根據經中數數宣稱“於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說”的修持方法而努力行持。 怎樣依聞、思、修進行精勤不懈地修學?當知《金剛經》所談修持,主要是依有為法的緣起性空義為理論根據而進行的。除《金剛經》必學之外,還需對其它經論廣談緣起性空的殊勝義理處多加留心學習。對《瑜伽師地》所說,依他起性法如夢幻、水月、鏡花、陽焰、谷響等章句;對《大般若經》所說的 “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陽焰、行如芭蕉、識如幻事”等語;對《十二門論》所說:“眾因緣生法,是即無自性,若無自性者,雲何有是法?”以及《中論》所說“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等頌,進行日夜不懈地反復熟讀,展轉深思,並在日常生活中真參實悟,降伏煩惱。如是由聞慧隨即引起思慧,由思慧隨即引起修慧;同時又由修慧印證和提高思慧,由思慧印證和提高聞慧。如是不斷往復地從事解行相應、宗說兼通、法印與心印互相輝映的行持,即會使道業日新一日地增長,而達到見性開悟生清淨心的地步。其中的實際歷程是:初由聞思智慧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環各節,都用我法二空的道理,來觀當體即空而不取;同時又需抓住當前現實的因果關系,修自利利他的善法而不捨。以此來進行無所住而生其心的鍛煉和實習,如是持之以恆,日日如是,月月如是,年年如是,久久不懈,到達功夫純熟,爐火純青之際,即會一下豁然大悟。此是便得言思道斷、心行處滅,而見諸法空性,生起無漏的實相智;得實相智即會在度眾生中隨順如幻之法相,而善巧分別,成就無漏的方便智。由具實相智即會在生活上如如不動而無所住;由有方便智即會在生活動作上語即隨答,用即隨行,說法度生而生其心。這是真正生起根本、後得二無分別智在生活上的融合運用,也就是生起了真俗圓融、通用無滯的清淨心。 為什麼學佛者能在現世生清淨心、見性開悟而得入道?因為一切諸法皆是緣起性空,其中哪有實在的我法?又哪有實在的煩惱業障?既然無有我法及煩惱業障,誰在束縛?誰求解脫?這是最極真實的道理、最極真實的事實!人們不達緣起性空之理,日日夜夜面對這些真相而不覺,從生至死,始終在此中生活,而全不感知。若有人深達和認真實踐緣起性空之理,了知一空一切空、萬境自如如;對此人生宇宙之實相,自然會豁然大悟而頓覺。古往今來,悟此實相而斷障證真、開悟入道者,大有人在。本人在多年來開蒙教人的過程中,因言下開悟而得正見,在實際生活中能堅持以我法二空的道理、用以降伏其煩惱得大受用者已屢見不鮮。以故《金剛經》言:“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信心清淨,則生實相;當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而六祖惠能根據此義,及其自身實踐,而立“迷聞經累劫,悟則剎那間”,“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的頓悟成佛說。根據上述的真理,及見性開悟者的事實,以及佛言祖語的聖言量,都充分證明了在現生中迅速見性入道是絕對可能的。但是,學人對此還須如實通達現生見性、頓悟成佛,主要是成就如《證道歌》所說:“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在教下稱之為見性登地。謂初破分別我法二執,斷分別煩惱所知二障;六識初轉妙觀察智,七識初轉平等性智;生如來家,紹繼佛種,故亦可方便說為成佛。根據五種性說,亦可言大乘人,或無上乘人,能依此“以少方便,疾得一切諸佛功德”之妙法修學,當然會現生見性,迅速入道。“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則於此經不能聽受、讀誦、為人解說。”此類小根性人,當然不能接受此無上甚深妙法,更談不上於現生中見性入道。在三乘中有不定種性,若聞是經,善根微薄,雖能信受而不堅,雖能信受而無恆;若聞此迅速入道、頓悟成佛之妙法,亦可以鼓舞其積極性,精進修持,雖不能於現生見性入道,但亦能使之在福德智慧的集積上加快其速度,而縮短其入道的歷程。故學人對此慎勿狐疑不信,勿助長自卑感或懈怠放逸的惡習,以至虛度一生,終無所成。 五、入道後長劫度生圓滿佛果 見性入道之後,菩薩如何修行?當知長劫度生,廣積無漏福慧,以圓滿佛果為事。諸大乘人始終都是大慈大悲廣度眾生的,故地藏王菩薩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金剛經》亦有類似之語,如卷前有:“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卷後有:“我應滅度一切眾生……”的言句。什麼是圓滿佛果?《金剛經》雲:“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無實”即是真空,指如來徹底破除實我、實法的執著,斷除由二執所引生的煩惱、所知二障;“無虛”即是妙有,指如來由斷煩惱所知二障所得的大菩提、大涅槃二果。《金剛經》雲:“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意思是說,如來具有一切有為、無為真實功德相,也就是三身四智、五眼六通以及大自在、大解脫的涅槃。簡而言之,也就是得大轉依的圓滿佛果。 怎樣才能得大轉依,成就圓滿的佛果?主要是在度眾生中修悲智等運的大士行,特別是見性入道後,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無法相亦無非法相的清淨心,在廣度眾生中勤修無漏福德、智慧的淨行。由此無漏淨法,展轉修學,展轉熏習,不斷增長。無漏淨法增一分,則有漏染法減一分,淨法增之又增,以至圓滿,則染法減之又減,以至於消滅。由是阿賴耶識中淨法種完全代替染法種,而阿賴耶識不復存在,由斯轉得無垢識與大圓鏡智;轉得大圓鏡智後,有漏五識即轉為成所作智;這兩智是在佛果位上轉。六識轉妙觀察智和七識轉平等性智,則是在學佛的因位上轉,故《壇經》有“五八六七果因轉”之說。如是四智各有清淨五遍行、五別境、十一善、以及各自淨識,共二十二法與之相應,故稱之為“四智相應心品”。由大圓鏡智實證清淨法身,現起最極莊嚴的報身及土,以自受用。由平等性智現他受用身土,以度十地菩薩。由妙觀察智觀察一切法自相、共相,以及一切有情諸根勝劣,說法化眾,廣施法雨。由成所作智對地前加行位菩薩現千丈大身,而為說法;對資糧位菩薩及二乘有學、無學及人天有情,現丈六身,進行化導;對地獄、餓鬼、旁生三塗現隨類化身,進行拔濟;如是一切總稱之為大菩提。由無漏淨業感得清淨肉眼,由定慧力成就天眼,由實相智通達法性而有慧眼,由方便智無倒分別法相而有法眼,更由於無漏實相、方便二智和合起用而有真俗圓融的佛眼。總稱之為“五眼”。又由無漏智慧力而有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境、漏盡六通。此五眼六通皆是四智心品所起的妙用。諸佛既得大菩提的轉依,同時自會有生活境界上的至真、至善、至美的感受,而有轉捨有漏生死眾苦,轉得常、樂、我、淨的無住大涅槃。得此兩大轉依後,就成就了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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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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