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逢氏有個兒子,他小的時候特別聰明,十分討人喜愛。可長大後,漸漸與人不同:人家明明在那兒唱歌,他卻說:人家是在這兒哭泣。漸漸地,人看是白的,他看是黑的;人聞是香的,他聞是臭的;人吃是苦的,他吃是甜的。到後來,但凡人世的一切,他和常人的認識,全都翻了過來。
人們都說逢氏的這個兒子得了精神病。逢氏更是為這個病兒子犯急。她聽楊朱說魯國是禮儀之鄉、仁義之地,那裡的君子多,孔子就生在那兒。或許那兒有人能治好這種病?逢氏便打點了行裝,領著病兒子前往魯國。
他們走到相邑,遇見了一個須發蒼蒼、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他就是老子。逢氏把病兒子的情況說了一下,並說了要去魯國療治的想法。老子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子說:“你怎麼知道你的兒子是精神病呢?現在天下的人,都分不清是非。對的說成錯的,錯的說成對的。社會的利害得失,把人搞得好壞顛倒,這才是真正的精神病呢!但是大家都患有這種病,所以便沒人感覺到是病。假使當初天下人的說法都跟你兒子一樣,那你不就被當作神經病了嗎?何況魯國,那兒的所謂君子,是最迷亂的,什麼太平治世之說,全是蠱亂人心的一套!你兒子明明是清醒的,你卻要帶他去那個地方,叫病人來治他。怎麼不叫人好笑!你還是帶著你的好兒子,趕快回你的秦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