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回沈陽,應朱將軍與朝陽縣慈善會發起,作水陸道場四十九日,超度歷年戰爭陣亡將士,綏靖殉難軍民;及歷劫死於兵燹疠疫、水火盜匪、一切無主無依孤魂。壇設艮道營子,分為三壇共作。
第一壇:請我任講經道場,每日午後一點鐘,三壇合一。
第二壇:請沈陽萬壽寺住持豁峰,領眾唪經拜忏,及施放瑜伽焰口,作各種佛事。
第三壇:請沈陽慈恩寺住持,修緣和尚,領本寺僧眾,及錦縣各寺僧眾,共作念佛道場。法會范
圍很大,動員好幾處的人。擺壇的地方是一個大廣場,搭起來三座大席棚,正中為講經壇,東為
念佛壇,西為拜忏壇。每天晚上放焰口,各方來賓,及與會僧人,均按時聽講。期間曾講地藏菩
薩本願經,法華經普門品、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心經、金剛經。共設上堂齋十六堂,上堂說法十
六次。末後法語經人存留,印成一小本,呈谛老閱過,予以印可。(法語附錄於後——大光)在
這裡也說了好幾次皈依,有好多善信皈依三寶。
在法會期間,還有好多靈瑞,和現時應驗的事。時間久了,也想不完全了。記得有一位某公受朱將軍命,任法會總管。快要圓滿的時候,他忽然病了,不省人事,直說胡話,像有人審問他受責備的樣子。有一天他忽然醒來出一身冷汗,病也好了,當時對他的左右人說:
“這幾天為了法會的事,我被地藏菩薩叫去了,原因是為我們法會裡燒的往生錢不夠數,少六十簍。在地藏菩薩問我的時候,見兩邊有很多難民站在兩旁,蓬頭垢面,不像人樣,還直嚷分配不均。問完話之後,又把我放回來,讓我調查此事。
本來在朝陽一帶,講究燒往生錢放陰赈。法會期間,許願燒五百簍往生錢,那時候,每簍往生錢,要自己刷印,有一元七八毛錢即可。找人刷印須三元左右,合計五百簍往生錢,要一千余元。後來某公到會調查此事,有無舞弊情形,據他的手下人說,五百簍往生錢,少燒六十簍,某公大怒!急令將所余六十簍往生錢焚化。
還有一位居士,在壇裡坐著,忽然看見來很多難民,裡面有軍人,也有罪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瘸腿的,瞎眼的;奇奇怪怪;什麼樣人都有。究竟有多少人,只看四下裡萬頭鑽動一大片,也數不過來。在這三個壇周圍,有一道流沙河,看那些人,都從那道河裡往上來,把法會壇場,擠得風雨不透。這位居士,看到這種情形很納悶,問那些來的人說:
“你們干什麼!來這麼多人?”
“不是你們這裡放赈嗎?我們特意來領赈,聽說還要超度我們,大伙一起到這裡,聽候倓虛法師發落我們,安排我們!”說完這話,某居士醒來了。分明自己在壇裡坐著打一個盹。在那個壇場外面,確實有一道沙河,裡面水並不大。因此,我想起小時候,我母親看見我在廣場變成出家人的那個夢來……唉!不過我慚愧實在沒那德性,超度孤魂,都是大眾師念佛拜忏的力量!
在法會圓滿的那天,當地人弄一些冥衣紙箔,還用紙扎一個大船,拖在那道沙河裡,底面用樹枝子墊上,把所有冥衣紙箔等都扔在裡面焚燒。有三個不信佛的人在一旁謗毀,說那是迷信。到了晚上,這三個謗毀的人失蹤,在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第二天上午,有人在那道燒船的河裡,發現那三個失蹤的人在沙灘上橫臥著,赤身露體,弄得嘴裡,鼻子裡,都是沙子,屁股上還一下子泥。之後,把他抬回家去,把身上弄干淨,嘴裡的沙子和屁股上的泥,都給扣出來,又給在嘴裡灌一點溫湯,漸漸蘇醒過來。後來有人問他為什麼在沙灘上橫臥著,他說:“在焚化船的時候,我們不相信這些事,說了幾句謗毀的話,就覺渾身發昏似的,打一個冷戰!一會聽有人說,在前河燒了之後,還上後山去燒,我們一同去看,見那山後,任什麼也沒有,只是陰沉沉的冷氣襲人。有好些無頭鬼像黑橛子一樣,在那裡亂動。不一會,來幾個鬼,架著我們三人,到那沙灘上,往嘴裡,鼻孔裡,塞泥填沙,弄得上下不通氣,硬把我們憋的死過去了……”
這都是現實現報,我親眼目睹。以後這三個人吃好些藥也沒治好,不久就死了。
——恭摘錄自《影塵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