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很想念孩子的姑姑。
今年春節前後給她家去過電話,每次接電話的都是她老伴,她老伴我一直稱呼他為“戎哥”,戎哥一直很排斥我和姑姑家這邊的每一個親人,所以每次去電話一聽是我,要麼就找個借口掛斷電話;要麼就說“你姐姐不在家”,反正就是不讓我和孩子的姑姑說上話。
孩子姑姑20歲的時候在內蒙古建設兵團得了糖尿病,因此從兵團病退回來,也因為糖尿病的原因成為老姑娘。孩子姑姑很要強,回來安排工作後,曾經被評為市級勞動模范。一直到她43歲那年,經人介紹認識了她現在的老伴。戎哥是離婚的,他離婚那年女兒16歲,經DNA檢驗女兒並非親生。
孩子姑姑初婚,很愛戎哥,愛戎哥的勁頭就像少女一般,時常耍個小性,耍小性時就回娘家,順便來我家看看我和孩子,孩子姑姑很實在,每次來都和我叨叨她心裡的不痛快。我工作的地方離她家很近,三五分鐘的距離,所以能經常去看望,給她送些衣物或是生活用品之類的。那時我就感覺戎哥很不悅只是強撐著自己的面子。
因為我上班地點離她家近,即便是不去她家也總能看到他們。有一次,孩子姑姑埋怨我為什麼很長時間不去她家?我沒有作答。孩子曾經說過一句話:“每次去姑姑家,戎大大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孩子說這話時才六歲多。 每次見到戎哥,戎哥在我面前總是話裡話外挨個數落姑姑家這邊每一個人的不是。
後來,聽說孩子姑姑學佛了,每天念經磕頭。當時我沒有接觸佛法,不懂孩子姑姑的這一行為,但似乎能理解她念佛念經的心情。
再見到戎哥時,戎哥不僅是數落孩子姑姑家人,就連孩子姑姑他也是缺點叨叨一大堆。
有一天,接到孩子姑姑打來電話,說戎哥住醫院了,說是說不出來話,血栓拴在舌頭上了。戎哥因治療及時,很快又恢復說話,戎哥出院後,我去他家探望,他對我態度有了個笑臉,我見他說話有些不利落,建議他扎針灸鞏固治療,他滿是點頭。
戎哥為了恢復說話功能,除了扎針灸,每天堅持念報紙,很快他說話又和從前一樣快言快語,對我們的態度又恢復到之前。
總是傳來孩子姑姑倆口子吵架的消息,一是因為孩子姑姑不能接受戎哥那個非親生的女兒常來,二是因為戎哥總是嫌棄孩子姑姑是糖尿病。孩子姑姑見到我埋怨說我不帶著我孩子去她家看他,還說人家孩子能去,咱家孩子干嘛不能去?我告訴她:我孩子不是你們倆口子吵架的砝碼!
那幾年,我孩子在讀小學,課業負擔逐漸多了起來,除此之外我還給孩子報了多個課外班,因此我的時間格外緊張。有一次,孩子姑姑來到我帶孩子上課外班的地方,和我說起了她當時心中的一些不快,主要是覺得在對待戎哥非親生女兒的事情上戎哥和她不是一條心,有些事情還隱瞞了她,為此她不痛快,我明白孩子姑姑的擔心。
孩子姑姑還在堅持每天念佛。有一天她來到我家,看見我養的那個西施犬,她抱過來對狗念大悲咒,當時我覺得她神經,並說了她。
轉眼間,我的孩子上高中二年級了,我換工作也好幾年了。忽然聽說孩子姑姑在雪地上摔骨折了,晚上下班我趕緊到市場買了個羊後腿(連骨頭帶肉)和一些羊肉片,和孩子一起去看望孩子的姑姑。幾年不見,戎哥見到我還算熱情,並自嘲道:好人變成殘疾人了!舌頭血栓之後,他又因為血栓住過醫院,出院後他的右腳走路就瘸了。
孩子上大一那年,有一天我夢到了孩子的姑姑,並和孩子說起了這個夢。沒過幾天,得到消息說:孩子姑姑有日子了整天不吃飯、只吃一根黃瓜、每天磕500個頭、誰都不理、惹急了她就說一句:我沒病!我深深理解她的內心。孩子姑姑被娘家人送往安定醫院進行治療。
前年,我坐公交車途經她家並去看望了他們,這時我已經學佛了。孩子姑姑見到我就哭了,我向她匯報了孩子目前的生活和學習,也說了說我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狀況,她越聽越高興,當我告訴她我也已經學佛時,她再一次淚水充滿雙眼。這時,戎哥從外面回來,問我目前在做些什麼,我說在上班,我感覺他對我的回答有些懷疑,他又問我在哪裡上班,我回答說在CBD,他又問我具體做什麼,我說在做會計,戎哥的問話就像審問一樣。我多想和孩子姑姑說說我學佛以來的諸多感應,可是礙於戎哥在場我不敢。戎哥說話了:在我們家不能說佛,我恨佛!也不能說因果,要說到外面去說。
出於對孩子姑姑的想念,春節過後我又給她家去了電話,接電話的是戎哥,他說他出院剛進家門,我忙問:您又是怎麼了?他回答:生氣!冠心病。他忙說:我這兒還有好多事呢,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孩子姑姑學佛已經十多年了,她自己的糖尿病,由每天打兩針到現在打針減量,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都很平穩,每天去公園遛彎兒時心裡默念“阿彌陀佛”;她吃全素也有一年多了,我想,她這樣修行自己並不是完全為自己,我多希望戎哥能夠趕緊覺悟起來,別像現在這樣: 跟別人過不去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佛渡有緣人!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