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業決定
“業決定理者,謂諸異生及諸聖者,隨有適悅行相樂受,下至生於有情地獄,由起涼風,所發樂受,一切皆是從先造集善業所起”。
就是說業果是決定的,決定不異的,造了業決定會感果的。
我們說異生——凡夫也好,聖者也好——見道以上的叫聖者了,只要任何哪一種適悅的形相,就是樂受了,就是我們感到舒服的,那種樂受。
哪怕在有情地獄裡邊,就是前面講的八大地獄了,這八大地獄裡邊在大火所燒的時候,偶爾有涼風吹過來,那感到很舒服了。
我們在夏天的時候,太陽在曬得不可耐的時候,那麼一陳涼風吹來,就感到很舒服。那何況地獄裡邊,大火所燒,燒得不可忍受的時候,涼風一吹,也感到一陣的樂受。這個就是說,最起碼的在有情地獄裡,這麼一陣涼風,這些樂受。
都不是憑空而來的,都是從過去造了善業引起的。
天上人間的快樂,當然是造善業來的了。哪怕地獄裡邊一陣涼風,也不是無緣無故而起,也是造善業。在造惡的時候,偶爾起了這麼一個善心或做點善事,就感到一陣涼風。
所以說業果是決定的,一切適悅的行相的樂受,決定是從造善業來的,不會無因而生,也不會從造惡業而感的。那麼這是從善業了。
“從不善業發生安樂,無有是處”。
你造了不善業,你要想感到快樂的果報,那是無有是處,決定是不可能的。所以說我們不要投機,做事情的時候,在做的時候,好好考慮:你這個事情是善的,是不善的?善的就盡量的做;不善的就一點也不要做。否則的話,將來苦受來了,要受的還是你自己了,人家又不會分你受的。所以說這個善惡的業果呢,這個道理,一定要把它肯定下來。一切樂受都是從善業來的,造了惡業想感樂受呢,絕對不可能的,沒有這個事情的。
“所有逼迫行相苦受,下至羅漢相續之苦,一切皆是,從先造集不善而起。從諸善業發生諸苦,無有是處。”
這個反過來了,從不善業——惡業了。
“所有逼迫行相”,苦受,都是這個行相是不好受的,逼迫的行相,那是使我們很難受的,這些苦受。哪怕阿羅漢相續之苦,阿羅漢煩惱斷掉了,心裡是沒有苦的,但是身上還是會有苦。身上的苦呢,是業報所感的了,煩惱已經斷完了,但是業報還沒有完。即使阿羅漢身上的一些苦,這些苦都是從過去造的不善業而來的。你想說如果造了善業,會產生一些苦惱的話,決定沒有這個道理的。這是兩個對照的,造了惡業想得善果是沒有的,一切不善業,感的果報都是苦果,哪怕你證阿羅漢了,過去造的果還是要受。
我們就是說目犍連嘛,他過去世跟他母親吵架,他就說了一句很不好的話,他說:“像你這樣的人,該要被別人打成肉醬。”就這麼一句話,五百世都給人家打了肉醬。一直到成阿羅漢。成了阿羅漢了,還是給人家打死。那麼這個果報呢,就是因為過去的惡因感的。
你說造了惡因,而感樂報的,絕無是處,沒有這個道理的。就是善惡的業果呢,一定要搞清楚。所以說我們現在很多人作事情要打卦,要問什麼巫婆等等,這多余的,你跟業報去看好了。你做的是善業,決定不會感惡報。如果說你做了善業,暫時有些不好的苦受出現的時候,那是你過去的惡業感的,跟現在是不相干的。並不是你可以打個卦,看看風水,把這個業報就消除了,這不可能的。那麼要消除業報、業障呢,只有靠修忏悔法,這個倒可以的。
“《寶鬘論》雲:諸苦從不善,如是諸惡趣,從善諸善趣,一切生安樂”。
《寶鬘論》來個結論,它這麼說:一切苦,都是從不善業而感的。所以說呢,有這個惡趣。就是說造了不善業呢,就感了惡趣,惡趣麼就是受苦了。
“從善諸善趣”,造了善業,那麼就感了善趣。那麼一切裡邊,因為善業造的呢,都是安樂,感到樂的果報。這個也是從《寶鬘論》裡引兩句話呢,來證明這個道理呢,就是一定這樣子的。
“故諸苦樂非無因生,亦非自性,自在天等不順因生,是為從總善不善業生總苦樂”。
一切的苦,快樂也好,苦受也好,樂受也好,決不是無因生,無緣而來沒有的。世間上的事情沒有無緣無故來的事情,總是都有因的。
今天你買彩票發財了,並不是說無緣無故,你買個彩票就發財了,是過去你培下那個福報,該是要發財的,你才買得到發財的彩票。如果你過去沒有布施供養,你把彩票買完了,你還發不了財。這是從善惡上看的,沒有投機取巧的。
印度的外道呢,當時有無因論,一切果報他們說是沒有因的,自然而然出現的,這是不對的。
“不由自性”,自性他們說一切外道,主張有自性的,那麼或者是大自在天所造的,這些也是不合理的,這些不順因,因是跟果不相順的。就是說因不是苦,而產生苦的因。因不是樂,而產生樂的果,這是叫不順因,跟果不相順的因。
大自在天,是一個天,他可以造世間,產生一些苦樂。因是:或者是上帝了,或者是大自天了,他本身,他不是苦樂。他天上是快樂的,而造些不好的苦果,不會的。
那麼自性,自性本來是樂的,那該是樂的。本來是苦的,自性就是苦的,你不會自性是一個,產生各式各樣的苦樂,都產生出來,這個也不可能的。因跟這個果不順的,叫不順因,這樣子是不符合邏輯的。也就是說我們學因明的時候,這些都可以駁掉的。
“是為從總善不善業生總苦樂”。
我們的苦,苦樂,有總、有別的。總的善、不善業,感總的苦樂報,那就是總報業了,也就是後邊要講的,引業了。
“諸苦安樂種種差別,亦從二業種種差別,無少紊亂”。
那就別苦了,就是滿業了。假使說我們生在天上,這是總的樂報,總的善業感的。在天上有的享受好一些,有的享受差一點,那麼這些差別的原因呢,也就是個別的善不善業所感的。
人更顯著了,生了人是善趣。但是人裡邊千差萬別,有的是福報非常好;有的呢,很苦,甚至於多病、殘缺、夭折了這些都會有,那麼這些就是說別的、惡業所感的。
所以說總地來說呢,總的也好,別的也好。總是善的業,感樂果;惡的業,感苦果。這是一點也不會差的,“無少紊亂”,不會亂的。
“各別而起”,各了各的。善的決定感樂的;不善的決定感苦的。
“若於業果,或決定相,或無欺罔,獲定解者,是為一切內佛弟子所有正見,贊為一切白法根本。”
假使說我們對業果,或者是決定,或者是沒有欺罔,就是說一點也沒有迷惑的,那麼得到定解了。就是說業果,善業生樂果;惡業生苦果,得了決定了,沒有欺罔,沒有搞錯亂的。那麼這個定解得到之後,這個是最可貴的。
“一切內佛弟子”,佛弟子是內了,非佛弟子是外。
“所有正見”,一切正見都從這個地方起來的,這個業果的決定,生起一個定解,贊為一切善法、白法的根本。一切白法、善法根本就是業果的決定。如果我們對業果能生起決定的信解之後,那麼一切白法,都能夠從這個地方生起來。也就是說我們得到了佛教的正知正見,得到了。
所以說正知見,我們說有得到空性見,應成派的空性見,固然是正知正見了。但是這是高度的、深度的,這個一般還得不到。那麼我們才學的,怎麼樣得正知正見呢?從業果上,一點也不錯的把業果的這個肯定下來,生定解,這就是正知正見了。這是世俗谛的正知正解,這也是跟聖義谛二無不違的。緣生的因果,對空性二個是溝通的。那麼我們緣生因果搞清楚了,將來這個性空的道理也會通達。如果緣生因果搞不清楚,你還要證空性,不可能的。證到的是邪的,不是正的空性。
這個裡邊,我們可以參照一下《廣論》後邊的一些話。後邊《廣論》怎麼講呢?龍樹菩薩,他說的,以怎樣怎樣的因緣,產生了怎樣怎樣的果報。就是說要依靠這個因果的建立,來求性空,即中道。
我們說要求性空,先從緣生下手、緣起下手。《廣論》卷十七(四一四頁),“龍猛菩薩之所許,謂依如此如此因緣,生滅如此如此眾果,即應依此因果建構,而求性空及中道義。”
在《中觀》的第二十四品:“若緣起所生,即說彼為空,即依他假設,亦即是中道。”裡邊也有說這個話。
這個話呢,天台宗引得很多,他就什麼呢?“若緣起所生,即說彼為空,即依他假設,亦即是中道。”
這個話我們漢地翻的是,“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是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
這是天台宗,空假中三觀,就是這個話裡產生出來的。實際上他的真正的意思呢,他是說,我們說一切法是自性空的,那麼假安立他的緣起。這個緣起的有呢,是假安立的,這個就是中道。當下緣起性空,兩個二不違,就是中道。這個在我們真正的中觀見是這樣子的。
另外一個地方呢,他說我們要得正知正見了,那麼該怎麼做呢?要得到正知正見的因,要“淨護所受淨戒為本,多門策勵積集資糧,淨除業障,親近善士,勤修聞思。”
要得到正知正見,我們大家都想得正知正見嘛,那麼如何得到正知正見呢?
《廣論》的後邊,他就說,第一個要“淨護所受淨戒為本”,你受的戒,假使居士五戒八戒,出家的二百五十條戒。你要清淨地守護,這是根本。
在守護淨戒的根本的下邊,“多門策勵積聚資糧,淨除業障”。積集福德資糧、智慧資糧,清除那些業障。那就是我們四加行所做的事情了,這個前面的普賢七支供也是做的這些事。
就是說,要在嚴持淨戒的根本的條件下,多多地積聚福德資糧、智慧資糧,多多地把業障消除。然後呢,“親近善士”,親近善知識,“勤修聞思”,就是聽聞正法了,如理思惟了。這樣子做,就是產生正知的因。
那麼我們要得正知,就該這樣子做:第一個戒要持好;第二個福德智慧的資糧要積集起來,業障要把他淨除忏悔掉;然後呢要親近善士,聽聞正法。這樣子下去,正知就會生起來。
否則的話,因緣不和合,正知生不出來的。那麼我們希望得到正知正見的呢,就這個方面要多多下功夫了。
這是第一個,業呢,就是說它是決定的。善的業決定感樂果;惡的業決定感苦果,這是不可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