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時世尊,而說頌曰:
瞻博迦華雖萎悴 而尚勝彼諸余華
破戒惡行諸苾蒭 猶勝一切外道眾
所以,佛說偈曰:“瞻博迦華雖萎悴,而尚勝彼諸余華”,“瞻博迦”可能是一種花名,雖然已經萎悴了,就是說這個花已經蔫了,已經不新鮮了,失去了它最興旺的時期,而逐漸地萎縮了。
但是如果和其它的花來比,其它的花即使再怎麼新鮮,還是瞻博迦花為勝。比如和草比,草永遠是草,瞻博迦花永遠勝於它。咱們都明白這道理,那花和草不一樣,對不對?或是那個野花、小花和牡丹花比,你沒法比。因為這牡丹它是花中之王。就是它壞了,它也是花中之王,它的名在那塊,它有那個形象,遠勝於草。
所以,佛就講了,出家的比丘,有個別人雖然破戒了,但他還叫比丘啊!他從佛的王族裡出來的,遠勝於你這些凡夫,就是平民百姓(編者注:指還沒有出家受戒的人)。
“破戒惡行諸苾蒭,猶勝一切外道眾”,這些比丘雖然他破戒了,或者行了一些惡行,但猶勝於一切外道眾。外道和那個比丘他沒法比,第一個,比丘的形象,就已經超越了他不知多少萬倍。就像你出家和沒出家人一樣。有的說我沒出家能如何修行,但是你要知道,出家一天一夜二十劫不墮惡道。你在家再怎麼修行,沒法和出家功德相比。
何況出家之後,這個僧相已經成立,它必然種下了無量的善根。這個善根,是個究竟的善根哪!它不是普通的善根。外道離這種善根不知遠了多少萬倍!他連知道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什麼叫僧啊、佛啊、法啊,連知道都不知道。他在世間混呢。你說他能比嗎?就像我們沒學佛之前,我們和僧根本就不靠邊,什麼叫僧,根本就不知道,你怎麼能成佛?佛法連半句你也聞不到啊!
所以雖然他破戒了,但他終歸是能出家,另外確實聞過佛法。而本身帶的那個僧相又是佛法的一部分。雖有種種的過失和惡習,但終歸勝於那些沒有學佛的,那些外道啊!
這個我深有體會,你我都有體會。你看他(破戒比丘)說一句話,能說到佛法哪句話上。我們如果沒學佛,那沒法和僧人比,僧人最次的那個——就甚至那個居士,我們都沒法比。人家能知道有佛,我們沒學佛前連佛都不知道。所以說“猶勝一切外道眾”,這個道理大家要知道。
佛告尊者優波離言:我終不許外道、俗人舉苾蒭罪。我尚不許諸苾蒭僧不依於法,率爾呵舉破戒苾蒭,何況驅擯?
佛不允許說這個僧人罪。“率爾呵舉”,就是呵斥的意思,舉是指摘、檢舉的意思。驅擯就是攆走啊、趕走啊。
當知有十非法,率爾呵舉破戒苾蒭,便獲大罪,諸有智者,皆不應受。何等為十?
率爾,即輕率、隨便的意思。佛講了,不允許率爾去呵斥,就是責備,或檢舉破戒的苾蒭。說“你這個僧人如何如何,你太不像話了,你怎麼這樣”的話,那都不行啊。不允許僧人和僧人之間說這些話,也不允許在白衣(在家人)面前說這些話。
有的人在白衣面前,就說“你看看,師父,你看他(某個僧人)這太不像話了。”完了,在居士面前不能講這話,僧人的一切過失不能講。我們有時候不加小心,有時候一氣憤了,“你看他這個做得也不對呀”,如何如何的。那千萬不能去講。因為本來挺小的事情,如果你這一講,就變成大事情了。
首先要保護住別人的那個善根,有善根才能脫離苦海。那點小過失,他今天有了,明天就改掉了。人能一樣嗎?是不是?他不一樣啊。
就像那個污染的東西,如這個衣服被墨水所污染了,你用各種的洗滌劑,洗洗能洗掉,這沒問題。如果你說了比丘的罪過,會達到什麼程度呢?就等於把這件衣服燒個大窟窿,你用什麼辦法也補不上。你用水洗能洗成原樣嗎,你怎麼去補啊?它已經燒了,就毀掉了。你說過失等於毀掉這個衣服一樣。你不能因為小的問題來破大的!
他有一個小過失,比如說有人,就犯了罵一句人的過失,你就將他槍斃了?罵人是不對,但在你量罪輕重的時候是不一樣的。那個罵人的過失,只是責備他一句就完事了,說一說他,改了就完事了。他罵一句,就給他槍斃了,不能那樣啊。
這也是一樣,你不能因為僧人有點小過失,你就進行宣揚,破了所有的善根。他的過失小,你一旦說了,你犯的比他的罪犯得還大,得不償失的事!你說我說時是好心,好心只能說是所犯罪重和輕的問題。所以說這個僧相不能破,這個是最主要的。有過失呢,都可以改。今天他犯了,明天他可能就改了,又成為一個好僧人,成為一個清淨的僧人,他是可以忏悔的。但你要把別人善根破掉了,那就毀了,別人因此不信佛了,那才是生生世世的事情,可不能因小失大。
佛講:何等為十?一者不和僧眾於國王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不和”就是不得、不應該的意思。
“不能在國王前”,這個是領導啊、國王或大官來了。正好我們是僧人在一起,得了,我就說:“某甲啊,你怎麼這麼樣的?”就故意要說給國王聽,或是在國王面前來呵斥某甲,這不行。因為什麼?就像自己家的事情,他是你的臉,你把臉給打破了,你怎麼就得到光彩啊?那國王如果對佛法沒有正信的話,聽到就會怎麼樣呢?國王就會生氣了,“這出家人,這裡邊這麼不干淨啊。”
他不說某甲不干淨,而會說整個僧人裡邊還有不干淨的話,會對僧人起反感,不護持僧人。這不護持一個僧人可以,不護持十個也行,他連整個佛法也不護持了。甚至采取了各種的手段,定了一些不合理的制度,對出家人進行制裁。由此而制裁所有的出家人,所有的出家人都受到限制,佛法還從哪弘揚呢?而且會使很多人失去善根,再也沒有接受佛法的機會了。你說過失多大?所以說,家丑不能外揚。
另外,特別在國王面前更不應該講,一定保持僧人的好,一問:“僧人怎麼樣?”“好!”因為是自己家的一點事,是不是?不能說出去。如果說了,國王一旦失去信心。他有權力呀,他要下一個錯誤的決定,就壞了。如果一旦說錯了話,會使整個佛教受到重大的損失。所以說我們不應該在國王面前舉比丘罪。
二者不和僧眾於梵志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不能在“梵志眾前”,就是於修外道的面前。這些修梵志的,就是外道眾的意思。就是像道教啦或是什麼教啦,不能在他們面前說僧人的過失,或是呵斥都不可以。你一說,他那些人就瞧不起佛法。他本來應該改邪歸正的,因為你呵舉某個僧人,他就認為僧眾不清淨,失去了改邪歸正的機會,會產生邪念,這不應該。
三者不和僧眾於宰官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允許在宰相,還有縣官,包括那一些有權位的世間官人前,不能講僧人過失。現在就成為一個大顛倒,有個別管宗教的人,才不管你那個呢。看到出家人有不足的地方,他是真說啊,真管你,什麼話都敢講。所以這都是大病啊!如果我們僧人在這個上,再給加個槓:“對,管得好!他這人呢,太不像話了,你把他制裁才行呢!”壞了,就算對他進行制裁了,實際上,他反過來也會對你進行制裁。而且,以後他對所有的僧人都要制裁,那時候佛法就要毀掉了。在他面前也不能講。
四者不和僧眾於諸長者、居士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能在長者,就是有德的人才。就所謂的世間人,比如在這一族,這個人是最高的,有德行的,家庭環境比較好的,這個叫長者。在長者面前,或是居士眾前,也不能說。我們有時候,老犯這毛病。居士在道場住著,在居士面前,有時候不管這些,就說了:“你怎麼回事兒?某甲沙彌,你這樣子的?”這不能講,這講了都不行啊,在居士面前絕對不能講。或是跟居士在一起干活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呵斥僧人的過失。
另外,還得注意什麼呢,依教奉行。在居士面前,比如師父或是別人安排活的時候,你可千萬小心,別引起矛盾。你比如師兄弟之間,可能是某沙彌告訴親某了,說:“你,親某,去把那個牆上的洞好好砸一砸。”親某不能說:“我不去。”就算親某如果說:“我還有別的事。”你不能再說:“你看你這個人,我告訴你干點活,你什麼都不干。”這種話,兩人都不能講。他不能頂嘴,你也不能去再把這個事情擴大了,這個事就得忍耐下去。
這某沙彌我得說你了,上回砸牆上的洞,(你坐那,沒事,我是舉例子說)砸洞的時候,我說:“你這怎麼……”我是怎麼說來著,我告訴你這個洞如何的砸法。然後我走了,你就在那說:“師父還叫我這麼砸呀,你看這我能砸得動麼?”吵吵幾句,那林工就過去了,林工說:“那我來砸!”
那林工雖然是去砸了,好像替你解憂,實際上,他想維護師父這句話。但同時這裡都有過失,埋怨的話叫白衣聽了不行啊!我都沒敢跟你頂嘴。因為這個環境不允許我再說——我找你算帳,我說:“你干嗎,師父說話,你還敢這麼樣的?”我都沒敢找你,我都扭頭就得走,這就趕緊回避了,不能造成矛盾。
後來林工去了,我告訴親某,我說:“你上去,你把林工替下來。”是告訴你了?還是告訴他了?上去把林工趕緊替下來,得這麼處理。你這一句話給我嚇壞了。你看我有權力吧,但是我也不能在這時說你們。你們也不應該在居士面前,就是不論這個我安排得對錯,或是師兄弟安排得對錯,都不能頂。你頂,到時候造成的這個印象不好,會說咱們僧眾不和合。我給你說,干活事小,咱僧眾和合的那個僧相事大。
所以這個大家要注意,咱們最容易犯的毛病,就在這。因為居士中,有很多他要出家的,他是我們的後備力量。如果你說多了,看毛病看多了,他不出家了。就像王工似的,一天沒事兒就盡看僧人的過失,看來看去把自己看沒了。本來我最同情他,一個是年齡大,另外他有點技術,這倒是小事,關鍵是年齡大也沒啥去處。讓他住在這裡,也能有口吃的,至少可以護持三寶。但是,嘴不好,老說僧人過失。最後說來說去,就把自己說跑了。就算我不挑你,自個就不行了,龍天護法就不護持了。
所以說,有很多人為什麼退道了?就是因為不斷地說僧人的過失,居士說僧人的過失,僧人自己說僧人的過失,這樣退道的。
很多發心的居士本來很好,來了以後,說:“師父你看那個怎麼辦?”處處都請教你。等你與居士兩人處的時間長了,熟了,就不加小心,不加防備了,你和僧人之間說話也不分場合地點了,居士在旁邊時,就說:“你看看,這個親某他也不聽話呀,他老迷迷糊糊,怎麼回事呢?原先可發心,現在怎麼這樣呢?”
這話不能講啊!你倆說話是這麼說了,覺得沒什麼。但是旁邊的人聽見心想:啊,僧人也這樣。我原先尋思,那個僧人形象不知道是多麼光榮啊,我將來還要出家。原來你們這個僧團也不清淨啊,得了,我走吧!就退道了。這裡不出家上哪去呢?還是在家當居士好。
現在為什麼很多的居士不上寺院?就因為有人贊成在家當居士好,不贊成僧人,而說僧眾的過失過多。所以就造成這種現象,使居士失掉了信心。另外我們僧人之間又不加小心,不知道損失掉僧相的害處,不知道僧相的利益。僧相一旦損失了,這個害處那是無量無邊,那是叫人墮落地獄。
就像一個大法船似的,人家本來要乘這個船,可以渡過苦海。你硬在旁邊攔著,說:“不行啊!這船走一半,船就得漏,你看那塊壞了,那塊掉漆了。你走到半道上……”老是去詛咒。正好大船走了,這個人只好乘一個別的小帆船,大風一來了,可能這人就掉到海裡淹死了。因為他的小帆船過不了苦海。只有這個大船能救他,但是你又給攔住了,不許他登這大船,你說你不是害人嗎,是不是?你有意也好,無意也好,終究是害人。
所以你不能那樣,不能攔著人家不讓登大船。本來他就夠危險的,在苦海裡掙扎著。好不容易知道有三寶,我們應該去教他恭敬三寶,將來好出家修道。本來是鼓舞信心的,因為我們自己無知,不知道這個厲害,由於說僧眾的過失,而令人最後失掉信心。這等於把他這個人又推進大海裡,推到生死苦海裡。這就是見死不救了。
五者女人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能在女人眾前說僧人的過失。這個女人,有兩種女人,有一種信佛的女人,恭敬僧人的女人;一種還沒有信佛的女人。如果她恭敬僧人,你卻在她面前說僧眾的過失,她會失掉信心。因為女人成佛必須得轉男身,因此女人必須得恭敬男子,最後才能成佛的。一旦她失去了對男子、男身這種好相的恭敬,而失去信心,會使她墮落,永遠不能脫離女身。
另外,女人容易嘲笑別人。有一種女人,就是暗中嘲笑。如果你要是說了這個僧人的過失,她心中暗暗嘲笑,一旦嘲笑,壞她自己的法身,壞她自己的心。
而且女人再一個就是兩舌的多,她會輾轉地唠嗑,和別的女人唠嗑,“哎呀,那天怎麼怎麼的了。”那長舌總去講,說三道四的。本來是不大點事,她給誇張得那麼大。最後弄得滿天風雨。
另外女人好嫉妒,有很重的嫉妒心。你說某人了,她就會起一定的想法,在裡面就挑撥是非了,“你看誰又說你了,你可得加點小心啊!”她去告訴那個人,那個人以後就對你起了嗔恨心。本來沒有啥事,都是一時的氣話,或是一時的小問題,最後由於女人的輾轉,使很多人失去了解脫的機會,造無邊的口業。
另外有個別的女人,也會有空可鑽。她那個眼睛啊,像毒蛇似的,像針似的,看誰有過失。咱這個僧團就像銅牆鐵壁似的,她就像什麼呢?就像是小蟲子,就是到處找窟窿去,找你裡面的漏洞。她要把你給吃了,要把你給拉下水。如果你這裡有一個漏洞露出來了,她就心中暗喜,“噢,可算在這清淨之中找出一點不足了。”這一是滿足她的心願,另外她要下手,從僧眾下手。
比如說,你說一個人不好,她就可能知道這個人有點什麼弱點了。妥了,她就開始做這個人的工作了。大展其能,就是來引誘這些男人,最後達到她那種卑鄙的目的,最後叫你在僧團裡整個地壞下去。你說多厲害啊!那女人可了不得!所以她見縫就鑽!千萬不要說僧眾過失,要遠離女人!特別不要在女人面前講,無論她信佛不信佛,都不能講。如果你不在女人面前講,她對僧人有一個這種真正清淨相,她將來會得到解脫。就算有了過失,你不講,她也會得到了一定的正見。因為啥呢?她不知道你有過失,她對你還恭敬,恭敬以後,實際上還是成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