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成道之後,觀察到大海龍王一族有得度的因緣,便現清淨比丘的相貌,獨自來到須彌山下,端坐思惟。這時空中沖下了一只大鵬金翅鳥王,‘啪哒’一聲,從水裡抓起一只小龍飛回空中,欲至須彌山頂啖食。驚嚇過度的小龍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遠遠看見須彌山下靜坐思惟的比丘,於是至心哀求比丘拯救;雖然最後仍葬身鳥王腹中,但小龍因臨終心念僧寶,而投胎到捨衛國的婆羅門家中,形貌端正妙好,很得父母的疼愛,並為他取名為‘負梨’,字‘須菩提’。
須菩提漸漸長大,以過人的聰明智慧名聞鄉裡;唯有一項缺點令人難以忍受,就是嗔心極重,稍有不如意便口出惡言,不論人、畜。到最後,連父母都受不了他的惡劣習性,沒有人願意理會他。
一日,受不了被人冷落的須菩提捨家出走,來到山林裡居住;但是森林裡有太多令他不如意的地方,不管是蟲魚鳥獸、乃至風吹草動,任何一點聲響都會讓他心生嗔意,所以須菩提一點兒也不歡喜。此處的山神見狀,十分憐憫他的愚癡,便現身對他說:‘你捨棄舒適的家庭來到荒無人跡的山中,究竟是為了什麼?既不修善,也得不到任何利益,天天和自己生悶氣,只有浪費一生、徒自勞苦。現在三界中最尊貴的導師降生在人間,已經成佛,能教人斷惡行善,脫離煩惱,你不如前往受教,相信他一定有辦法解除你心中的嗔恨之毒。’
這時,身心飽受煎熬的須菩提急忙央求山神協助,山神便要他閉上眼睛,須臾間就送他到了只洹精捨中。須菩提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佛陀放大光明,彷彿百千個太陽在眼前,卻一點也不覺得刺眼難受,反而是通體舒暢喜悅。
須菩提頂禮畢,退坐一旁,虛心求教。佛陀為其說明嗔恚不僅會增長罪惡,死後還要墮入地獄之中,受盡種種苦報難以出離;即使脫離了地獄的苦報,還是要常生於龍蛇、羅剎或惡鬼類中,互相殘害。須菩提聽了心驚膽跳,立刻起座匍伏在地,求哀忏悔,由於一念至誠,瞬間與道相應,證得須陀洹果。法喜充滿的須菩提求佛出家後,日夜精進修習,不久即證阿羅漢果,為人天所共敬仰。
其他比丘見此殊勝果報,即請示佛陀須菩提的過去因緣。佛陀告訴大眾:‘迦葉佛時代,有一比丘熱心勸化他人,常常帶著其他比丘至各地應供,令眾生廣植福田,如此發心經過一萬年也不曾懈怠。一天,碰巧遇到僧中另有因緣,其他比丘無法隨從於他,比丘一怒之下口無遮攔,開口便嫌罵他人狠戾不從,猶如毒龍!說完掉頭就走。因為觸惱眾人的業緣,讓他五百世中受毒龍身,身心含毒,人不喜見;現在雖得人身,習氣未盡而易起嗔心。’佛陀又說:‘當時以惡口嫌罵他人的比丘就是今日的須菩提,憑著過去供養僧眾的福報,才能遇佛得道,轉凡成聖。’眾人聞佛所說,個個心開意解,歡喜信受,奉行教法。
典故摘自:《撰集百緣經·卷十》
省思
惡性須菩提以驚人的速度改往修來,成聖成賢,證明佛性本具,在聖不增,在凡不減。我們妄認過去的習慣為‘己’,殊不知一切都是眾緣和合所產生的假象,沒有不可改變的‘我’。卸下錯誤的認知,便能回復清淨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