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淨影寺慧遠等人的化土說
(一)淨影寺慧遠的三土說
淨影寺慧遠在《大乘義章》卷第十九〈淨土義〉中解釋說,淨土裡住有佛,也住有眾生,他將淨土分為事淨土、相淨土和真淨土三類。這是中國佛教學者對淨土的最早分類。淨影寺慧遠認為,事淨土為凡夫所住,相淨土為聲聞、緣覺、菩薩所住,真淨土是初地以上的菩薩和諸位佛所住。真淨土又可分為真土、應土兩種,真土指佛本身所住之土,它又分為法性土、實報土兩種;應土指佛為了教化眾生隨機示現之土,又稱為圓應土。
淨影寺慧遠認為,法性土、實報土和圓應土分別與佛的法、報、應三身對應。他比喻說,如果將法性土比之於“金質”的話,那麼實報土就是美麗的金首飾,圓應土好像是由法性、實報所磨成的寶珠一樣,珠能夠映現萬物,根據眾生不同的根機,應現種種清淨國土。淨影寺慧遠認為,阿彌陀佛並不是壽命無量,而是應身佛[1]。阿彌陀佛的淨土,一方面是凡夫於煩惱中發菩提心,藉修行感得的世界,是事淨土[2];一方面是指藉大悲願力及其修行而得的世界,是真淨土。從淨影寺慧遠的淨土分類來看,他認為各類淨土都是由業力所感而成,他的淨土論貫穿著“心淨則佛土淨”的思想,主張阿彌陀佛國為“事淨土”,眾生完全可以憑自己的修行而往生。[3]
(二)智?的四土說
智?在《觀無量壽佛經疏》中將淨土分為“凡聖同居土、方便有余土、實報無障礙土、常寂光土”四土[4]。這裡的“凡聖同居土”,相當於淨影寺慧遠的“事淨土”,也是應身土的一種,它又分為穢土和淨土兩種,穢土是娑婆世界,淨土是極樂世界,這二者都是凡夫和聲聞、緣覺、菩薩三乘聖者共同居住的國土。“方便有余土”,也是應身土的一種,為聲聞、緣覺及菩薩方便道者所住,位於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之外。此土的聖人,已證悟空假二觀的方便道,斷了四住惑[5],捨離了分段身[6],所以叫方便,但尚有無明的存在,還有變易生死(與分段生死相對),所以稱為方便有余土。“實報無障礙土”,又作實報土、報土,為初地以上的菩薩所生的國土,無有二乘(聲聞、緣覺)。“常寂光土”,又作寂光土、法身土,是成佛者所住的國土。在智?的四土說中,前三土是眾生自業所感,後一土是唯佛所住。佛能入前三土中教化眾生,所以四土可以配合佛的法、應、報三身。智?認為,前二土是應身佛的應化土,實報土是報身佛的住處,常寂光土是法身佛所居處。可見,智?與淨影寺慧遠的觀點相同,也認為阿彌陀佛是法、報、應三身中的應身,阿彌陀佛淨土是凡聖同居土。智?認為,現實人間是穢惡土,極樂世界為清淨土。眾生從世間進入淨土必須從觀“心”做起,他在談到《觀經》宗旨時說:“今此經宗,以心觀淨則佛土淨。”[7]即“心”淨佛土就淨,也同淨影寺慧遠的思想如出一轍,強調眾生可憑自力修行往生淨土。
(三)吉藏的五土說
吉藏在《大乘玄論》中說:“淨土者,蓋是諸佛菩薩之所棲域,眾生之所歸。總談佛土,凡有五種:一、淨;二、不淨;三、不淨淨;四、淨不淨;五者、雜土。”[8]意思是說,淨土是諸佛菩薩的居處,眾生所向往歸趨的地方。五種佛土中,淨土指菩薩以善法化度眾生,眾生具受善法,修諸善緣所得的純淨土;不淨土指眾生造諸惡業的穢惡之土;淨不淨土指初是淨土,後遇惡緣,造諸惡業,則淨土變成不淨土;不淨淨土指初是穢土,後遇善緣,造諸善業,則不淨土變為淨土;雜土指眾生善惡二業俱造,所得的是淨穢雜土。
吉藏認為,這五種土都是眾生自業所感而成,應該稱眾生土,又因為佛有教化之功,而稱為佛土。吉藏還說,在五種佛土中,“淨土”又分為四種:凡聖同居土、大小同住土、獨菩薩所住土、諸佛獨居土。吉藏的說法,與智?的“四土”只是名稱有異,內容一樣。吉藏在解釋“凡聖同居土”時說:“凡聖同居土,如彌勒出(世)時,凡聖共在淨土內住,亦如西方九品往生為凡,復有三乘賢聖也。”[9]可見,吉藏的淨土分類繼承了淨影寺慧遠、智?的淨土思想,認為阿彌陀佛淨土,既是修行後得的報土,又是為教化眾生而應現的應土,由此而將它歸入“凡聖同居土”。
二、善導的“是報非化”說
善導針對淨影寺慧遠等人所謂彌陀淨土為應化土的觀點,提出了彌陀佛國“是報非化”的論說。善導這一論說的提出,從思想淵源上來看,直接繼承和發展了道綽的“凡入報土論”的思想。因此,在論述善導的“是報非化”說之前,先簡要介紹道綽的報土論。
道綽在《安樂集》中把佛身分為法、報、化三身。他認為,法身是無色無形、無生無滅的如來真身,化身是為教化眾生而顯現的佛身,報身是指淨土中成佛之身,如清淨佛剎的阿彌陀佛、寶德如來等。道綽引《大乘同性經》說:“淨土中成佛者悉是報身,穢土中成佛者悉是化身。”[10]意謂西方淨土是酬報法藏比丘的願行而成就的國土。道綽據此認為,現在法藏比丘願行已圓滿,這樣“現在彌陀是報佛,極樂寶莊嚴國是報土”[11]。道綽又說:“然古舊相傳皆雲阿彌陀佛是化身,土亦是化土,此為大失也。若爾者,穢土亦化身所居,淨土亦化身所居者,未審如來報身更依何土也?”[12]這裡的“古舊相傳皆雲”是指淨影寺慧遠等人的上述說法而言。道綽認為,把阿彌陀佛判為化身、彌陀佛國判為化土,是錯誤的。若這樣的話,穢土也是化身所居,淨土亦為化身所居,那麼如來報身又依何土而居呢?因此,道綽強調,彌陀佛是淨土中成佛,為報身佛,其土為報土。
道綽又說:“如來報身常在,雲何《觀音授記經》雲:阿彌陀佛入涅?後,觀世音菩薩次補佛處也?答曰:此是報身,示現隱沒相,非滅度也。彼經雲:阿彌陀佛入涅?後,復有深厚善根眾生,還見如故,即其證也。”[13]意謂如來報身是常住不滅的,阿彌陀佛報身入涅?是示現隱沒相,因此經還說到阿彌陀佛涅?後,根機深厚的眾生都能看到他,這就證明他並沒有滅度。
報身佛沒有受胎、降生,為什麼《鼓音經》又說阿彌陀佛有父母呢?對於這個問題,道綽解釋說,阿彌陀佛同時具有法、報、化三種身份,在淨土中出現的是報身,而穢土中示現的是化身,所以有父母、受胎、降生,如釋迦牟尼佛,在淨土中成就報佛,到了穢土則示現為化身,就有父母、降生等事。[14]
道綽還對攝論派主張的“別時意”說提出批駁。攝論派認為,彌陀淨土是受用報土,為地上菩薩的生土,凡夫不能往生。在他們看來,凡夫往生只是“別時意趣”的方便假說罷了。“別時意趣”為四意趣[15]之一。“別時”,另外時間;“意趣”指意志之趨向,即內心的意向,別時意趣指如來以別時之意趣而說法。如說誦持多寶佛的名號,可得無上菩提,這是如來為了誘導懶惰、不樂意修行的眾生,勸其修行的方便說法,並非今時就能得到;又如說眾生僅由發願,即可往生西方,也不是指今時可得。又比如依一錢而說可得千錢,非一日得千錢,而是要靠長期積累,將來才能得到。實際上這是說,凡夫念佛並不能直接往生西方淨土。這種說法影響頗大,唐玄奘、窺基也無不以西方淨土為別時意趣,所以勸人求生兜率。正如善導的弟子懷感在《釋淨土群疑論》卷二中所言:“自《攝論》至此,百有余年,諸德鹹見此論文,不修西方淨業。”[16]可見,由於《攝論》的“別時意趣”說,影響了彌陀淨土思想的流傳。道綽認為“別時意”說並非像攝論派理解的那樣,以十念為現在世的因,要在未來世才能得果。他說:“今此經中,但說一生造罪,臨命終時,十念成就,即得往生。不論過去有因無因者,直是世尊引接當來造惡之徒,令其臨終捨惡歸善,乘念往生,是以隱其宿因,此是世尊隱始顯終,沒因談果,名作別時意語。”[17]“此經”指《無量壽經》。該經說一生造惡,臨命終之際,具足十念,就可以往生西方。不是像攝論師那樣把臨終十念解釋為在未來世得以往生的因,而是認為當下即能得往生之果,至於此果之因則在過去,佛在說法時隱去了宿因,這叫做“別時意語”。道綽發揮了《無量壽經》的原意,為凡夫往生淨土提供了理論根據。
道綽在《安樂集》卷上還宣揚極樂之勝,兜率之劣的觀念,文說:“一、彌勒世尊為其天眾轉不退*輪,聞法生信者獲益,名為信同:著樂無信者,其數非一。又來雖生兜率,位是退處,是故經雲:‘三界無安,猶如火宅。’二、往生兜率,正得壽命四千歲,命終之後,不免退落。三、兜率天上雖有水鳥樹林和鳴哀雅,但與諸天生樂為緣,順於五欲,不資聖道。若向彌陀淨國,一得生者,悉是阿毗跋致,更無退人與其雜居。又復位是無漏,出過三界,不復輪回。論其壽命,即與佛齊,非算數能知。其有水鳥樹林,皆能說法,令人解悟,證會無生。四、據大經,且以一種音樂比較者,經贊言:‘從世帝王至六天,音樂轉妙有八重,展轉勝前億萬倍,寶樹音麗倍亦然。復有自然妙伎樂,法音清和悅心神,哀婉雅亮超十方,是故稽首清淨勳。”[18]“阿毗跋致”,意為不退轉。這是強調往生彌勒淨土,不僅壽命有限,且會退轉;往生彌陀淨土,則壽命就與佛一樣無量,絕無退轉。因而,彌陀淨土是遠遠超過彌勒淨土的。
道綽把極樂淨土作為報土,批評了以前淨影寺慧遠等人的化佛、化土之說,確立了彌陀淨土信仰在大乘佛教中的地位。他為擴大彌陀淨土往生的影響,提出了“彌陀淨土,位該上下,凡聖通往”[19]的命題。他說:“今此無量壽國是其報淨土,由佛願故,乃該通上下,致令凡夫之善並得往生。”[20]這裡突出強調了“由佛願故”,即由於憑藉阿彌陀佛的願力,就能使有凡夫之善的人得以往生。道綽的這些觀點直接為善導所繼承。
善導在陳述彌陀淨土“是報非化”論時,引用了有關經論作為論據。他在《觀無量壽經疏》中指出,《大乘同性經》主張阿彌陀佛為報佛,其土為報土;《無量壽經》把法藏比丘說成是“酬因之身”,阿彌陀佛為報佛,其土為報土。善導又指出,《觀無量壽佛經》中談到第十四觀上、中、下三品人臨終往生時說:“阿彌陀佛及與化佛來迎此人。”善導據此解釋說:“然報身兼化共來授手,故名為‘與’,以此文證,故知是報。”[21]善導證明彌陀淨土“是報非化”所引的三部經中,《大乘同性經》也被道綽引用過了,而善導又增加了淨土主要經典“三經一論”中的《無量壽經》和《觀經》來進行補證說明。道綽報佛論的理論根據側重於彌陀在淨土還是在穢土中成佛,而善導則強調阿彌陀佛為“酬因之身”,“以果應因,故名為報”[22]。對於《觀音授記經》說“阿彌陀佛亦有入涅?時”[23],道綽將之解釋為“休息隱沒相”,善導則說:“入不入義者,唯是諸佛境界,尚非三乘(聲聞、緣覺、菩薩)淺智所窺,豈況小凡辄能知也?”[24]在此,善導強調阿彌陀佛入不入涅?都是佛的境界,這種境界不是三乘所能窺見,更不是凡夫所能了知的。道綽、善導對彌陀佛入涅?的看法有異,但都是為了證明彌陀佛為報佛,其土為報土。
善導也同道綽一樣,對攝論派主張的“別時意”說提出批評。他在《觀經四帖疏》中說:“別時意”者主張只有萬行圓滿具備,才可以成就菩提正果,僅念佛一行是不能成佛的,這一觀點是錯誤的。善導認為,所謂成佛的萬行其實就是念佛一行。如《華嚴經》中,功德雲比丘對善財說,我於佛法三昧海中唯知道一行,這就是念佛三昧。由此看來,修習萬行就是念佛一行。雖然僅此一行,但是卻可以成就佛果,永遠不會退墮。《法華經》中也說,一稱“南無阿彌陀佛”,皆可成就佛道。這兩部經與《攝論》有什麼不同呢?善導認為,《攝論》中所說的稱佛名號,只是求自己成就佛果,而《華嚴》、《法華》兩經中的稱名念佛不包括九十五種外道,因為九十五種外道之中沒有稱佛名號的,不管什麼人但使稱佛一聲,都會得到佛的攝護而往生西方[25]。在這裡,善導突出強調了萬行歸於念佛一行,只要稱名念佛皆可得到往生,並且駁斥攝論師之“別時意”說,是只知道自己成佛不能兼及他人。
善導在《觀經四帖疏》中又說:攝論師認為,唯由發願得生安樂國與《觀經》第十六觀下品下生者十聲稱念佛的名號相似,都不能即得往生,如由一錢到千錢,多日積累才能得到,不會一日即得千錢。十聲稱佛也是這樣,只會成為凡夫以後往生的因,不能今世往生。佛不過是為令凡夫捨惡從善,才假說往生,其實是不會即得往生的。善導針對這種觀點,指出:《阿彌陀經》說,佛告捨利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稱念其名號,一日乃至七日發願往生,命臨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前來迎接往生。既然有這樣的聖教作為明證,為什麼有些行者不相信《阿彌陀經》的說法呢[26]?善導認為,“要須行願具足,方可得生”。而《攝論》是只講發“願”,沒講有“行”,這是它的一大過失,必須“願行相扶”,才能往生西方。《觀經》中所說的十聲稱佛名號,即是十願、十行具足,“南無”是歸命的意思,也有發願回向的含義,念“阿彌陀佛”就是行,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就可以願行皆備而往生西方。[27]
善導繼承道綽的思想,強調指明彌陀淨土是報土的重要意義。他在《觀經四帖疏》中說:“問曰:彼佛及土既言報者,報法高妙,小聖難階,垢障凡夫雲何得入?答曰:若論眾生垢障,實難欣趣,正由托佛願以作強緣,致使五乘齊入。”[28]“五乘”指人、天、聲聞、緣覺、菩薩。這是說,阿彌陀佛報土是很難得入的,凡夫所以得入,完全是靠佛願力這一強大外緣。善導認為,指明西方極樂世界為凡夫的最終歸宿,這對凡夫的修持是極其重要的。他說:“或有行者,將此一門之義作唯識法身之觀,或作自性清淨佛性觀者,其意甚錯,絕無少分相似也。既言想像假立三十二相者,真如法界身,豈有相而可緣,有身而可取也?然法身無色,絕於眼對,更無類可方,故取虛空以喻法身之體也。又今此觀門等,唯指方立相,住心而取境,總不明無相離念也。如來懸知末代罪濁凡夫,立相住心尚不能得,何況離相而求事者?如似無術通人居空立捨也。”[29]“方”指方位,此指西方。這是對《觀無量壽佛經》第八像想觀中“是心作佛,是心是佛”[30]意義的解釋。善導批評說,用唯心論(唯識法身之觀)或觀念論(自性清淨佛性觀)解釋阿彌陀佛及其淨土是極其錯誤的。他說,既然法身無色,凡夫就無法直觀,這就必須依靠使凡夫能夠集中注意力的形相,也就是要“指方立相”,為凡夫指明方位(西方淨土),樹立形相(彌陀相好),以使凡夫“住心而取境”,集中心力修持往生西方極樂淨土。那種離開具體形相的修持實踐,猶如沒有神通力的人,想在空中建造樓閣一樣,完全是一種空想。善導強調阿彌陀佛淨土是報土,而眾生只有依持阿彌陀佛的願力才能得以往生,其目的就是為了適應末法時代眾生的根機和需要。可以說,善道的報土論是與他所宣揚的末法思想、“九品皆凡”的眾生觀、稱名念佛的修持論等是緊密相關、不可分割的。
(作者為中央民族大學哲學與宗教學系教授)
【注 釋】
[1]應身佛,又稱應化身佛等,即佛陀之現身,是為了救濟眾生,應眾生之根機(受教者先天之能力與性格)所顯現的人格身。在此,淨影寺慧遠強調阿彌陀佛是在穢土中成佛的應化身佛。
[2]事淨土,又稱染淨同居土、染淨國。指人、天兩道之凡夫,與聲聞、緣覺之聖者同居之國土。如娑婆世界是同居之穢土,西方極樂世界則是同居之淨土。
[3] 《大正藏》第44卷,第834、835頁。
[4] 《大正藏》第37卷,第188頁中。
[5]四住惑:指三界之一切見惑及思惑。
[6]分段身:即分段生死之身。為凡夫輪回於六道,所受各種不同果報之身。亦即壽命有長短,形體有大小等之差別、限度之身。
[7] 《大正藏》第37卷,第188頁中。
[8] 《大正藏》第45卷,第67頁上。
[9] 《大正藏》第45卷,第67頁上。
[10] 《大正藏》第47卷,第5頁下。
[11] 《大正藏》第47卷,第5頁下。
[12] 《大正藏》第47卷,第5頁下。
[13] 《大正藏》第47卷,第5頁下、6頁上。
[14] 《大正藏》第47卷,第6頁上。
[15]四意趣為平等意趣、別時意趣、別義意趣、補特伽羅意樂意趣,由此四意趣可以概括一切佛意。
[16] 《大正藏》第47卷,第39頁上。
[17] 《大正藏》第47卷,第10頁上。
[18] 《大正藏》第47卷,第9頁中、下。
[19] 《大正藏》第47卷,第6頁中。
[20] 《大正藏》第47卷,第6頁中。
[21] 《大正藏》第37卷,第250頁。
[22] 《大正藏》第37卷,第250頁。
[23] 《大正藏》第37卷,第250頁。
[24] 《大正藏》第37卷,第250頁。
[25] 《大正藏》第37卷,第149頁下。
[26] 《大正藏》第37卷,第249頁下、250頁上。
[27] 《大正藏》第37卷,第250頁上、中。
[28] 《大正藏》第37卷,第251頁中。
[29] 《大正藏》第37卷,第267頁上。
[30] 《大正藏》第12卷,第343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