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的法身永遠存在我們心中
李志夫
(法鼓山中華佛學研究所所長)
民國五十五年,我有幸開始親近導師,在那個極為保守的年代,佛教法師們是進入不了學校的,在大學任教更是空前。因為當時文化學院創辦人張曉峰先生與政界關系良好,他是一位有思想、有遠見、有抱負的教育家,接受了張澄基先生之推薦,聘請導師到校任教,以後才有曉雲、聖嚴、成一、星雲、慈惠等大法師先後受聘。導師是開創法師在大學任教的第一人。
民國五十七年我去印度留學前,到士林“報恩小築”向導師辭行,老人送了我他剛出版的《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一書,這是老人著述中“承先啟後”的一部重要著作。在一次慶祝導師95嵩壽的學術會議中,我也是以這部書闡述我的研究心得。那時,導師的腸胃違和,住在慈濟醫院,我們一行向老人拜壽,我單獨叩拜後起身走近老人,老人似乎已不認識我了,我向他報了姓名,才喚起他的記憶“哦!”了一聲,又叫了我的名字。
93年4月佛光山、慈濟、弘誓及法鼓山四個單位聯合慶祝導師百歲嵩壽之學術會議後,前往新竹福嚴佛學院向老人拜壽,他對每一拜壽的人均一一端詳讓每一位前往拜壽的人都分享到老人無言、無盡的慈悲與智慧。
今年4月14日中華佛學研究所到慈濟參訪作校外教學,得知老人又住院了,得到了慈濟及明聖法師的破例安排,前往探視,下午兩點明聖法師親自接待拜谒,老人已閉目養神,本不敢驚擾,明聖法師還是輕輕地喚醒了老人,並且說:“李志夫所長來看師父…”老人很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嘴角有點微動,帶著微笑,約一分鐘又閉上了眼睛,我則以頭近偎老人的身體,就像遠游返鄉的赤子;的確,我是遠游到印度文化思想之領域又回到佛學研究的;也正因為這樣,對於印度主張大乘佛法多少帶有梵化思想,我是比較認同導師的。多謝明聖法師圓了我親近導師50年來最後一次的美夢。
6月11日導師荼毗的那天,主持長老說法完畢,最後那一句“燒!”使我也一時失去了“作為光陰過客的知覺”,直到日本立正大學三友教授,碰觸了我一下,並指著荼毗的火焰熊熊上升,我們都同時朝向火焰處深深三問訊,我們不捨地送走了導師的色身,但他的法身將永遠存在我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