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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元法師:癡心夢語 第一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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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元法師著:癡心夢語第一輯
  導師  上淨下元禅師  著
  序言 感念佛德、心系眾生
  ─師父閉關召集出家眾開示的一席話─
  多年來無時無刻希望佛教能夠重新振興,一新世人耳目,能夠代表世間光明的指引,給世間人帶來無盡的希望,在這八年當中,師父透過修行,對於內心世界貪、嗔、癡煩惱的斷除,下了一些功夫,也展開弘法度眾的誓願,在這當中發現修行度眾不是一廂情願的事,對自己尚且能夠料理,但面對無量無邊的眾生,無量無邊眾生的心,千變萬化,互相糾葛、纏縛之時,即感受一個人窮盡一生也不能做到。所以在這八年中想了許多的事,也做了許多的事。想的,從當初的理想完美,然後越想越簡單;做的,從當初極度的復雜,架構整個淨土世界的藍圖,在一心中展現,慢慢的轉換成單一的訴求。所以在這八年期間,師父創辦教團,帶領大家渡過許多艱辛的歲月,可以說每個人都很辛苦,但是一直做到現在,悲心還在,卻慢慢覺察自己智慧的不足,以及因緣的不具足,有一種內外交迫的無力感從心中升起。這段期間以來,師父一直在思惟,也許應當要來閉關。雖然師父每天照樣奔波,但是閉關的念頭越來越強,所以這不是偶然的事件,這次閉關的目的非常的單純,因為多年的教學不斷的遇到瓶頸,眾生表面上說要修行,實際上是有限,能夠超越突破的了了可數,如果不斷的講修行,弄得大家到最後沒什麼意願,這也不是辦法。
  多少年來,師父一直在為佛教找一條路,佛教再下去的路怎麼走,從這個世紀已經要跨越另一個世紀了,究竟佛教是何去何從,是不是像俗人一樣的過活,還是能夠找出一個新的方向,來延續佛法的慧命,這是一個極需要解決的問題,這問題橫在師父的心中,一直在轉,但是因為每天忙碌奔波,沒有時間停下來,太忙了,忙得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其他的事情。
  現在師父發願閉這次的關,也發願為佛教的未來做一個真正的抉擇,這個願力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實踐也不容易,但是比起歷代的佛菩薩所發的願,這又算是什麼,只不過是滄海中的小願力而已,這次師父發願在閉關當中,把兩千年來有關於漢語系的佛教經論,以及今人的作品,把他加以整理,當然這不是師父一人力量可以完成,那必須要很多人的力量來共襄盛舉,集合人力、物力、財力的資源,才可以完成的事情,師父只是扮演眼睛的角色,帶領大家來完成這神聖的使命。
  正式新版藏經的完成,當然跟我們現在收集大藏經,那立場上有很大的不同,現存的大藏經他的立場是收集各家的學說來編入這套藏經裡面,收集的越完備、越齊全、越有價值,而師父所編集的屬於聖典的精華,也就是這二千年來,存在漢語系的佛教所出版的著作,不管是佛菩薩、高僧大德的,加以篩選抉擇,把他整理出一個脈絡來,指引後世的修行人,有一個正確的方向去走,這種做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再沒有人去做,古代的高僧大德作品已經讀不完,再加上現代人的作品越來越多,浩瀚如滄海,那麼將使佛教徒不知何去何從,外界的人士也不知佛教到底是什麼,更是無從比較,所以就現在來講,佛教看起來是興盛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是衰敗的一個現象,像花團錦簇經不起風吹雨打,這是值得憂慮的事情,所以師父這次的閉關不是為了個人的生死大事,坦白說,有人閉關是為了了脫生死,以前師父閉關也為了了脫生死,現在了脫生死,對師父來講已經沒什麼興趣,那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生死可以窮盡自己一生的時間來做這樣的一件事情,那不是自私自利的行為嗎?了生脫死不管有沒有辦法達成,畢竟那不是我們修行人的事情,尤其是一個出家人,應該要發願度眾,發揮大慈大悲的精神來度化一切,而不是腦子裡轉得是怎麼開悟的事情,否則的話,佛教將臨真正的衰微。所以師父這次閉關,發願盡此一生,乃至未來際,為眾生來做這一件事情,這個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有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當中,因為教團因緣的關系,也無法做到完全的封閉,所以還是有開一些方便門,譬如說外處的講經,以及每個禮拜的禮拜天辦理會客,滿足修行人求法的願望。
  (聽完師父的一席話,長年來跟隨在師父身旁的弟子,感受深刻,看到師父長期以來不眠不休為法忘軀,弟子們熱淚盈眶,發願追隨師父,完成續佛法慧命的使命,想到多年來師父的教學法,溶入整個經典,這不就是菩薩的乘願而來嗎?)
  
    八十五年七月六日
  今天是掩關第二天,本想從昨天開始寫日記,但昨天整日昏昏沉沉,彷若進入大黑暗處,感覺身子一直在漩渦裡打轉,設論“無明蓋覆本心”,實莫此為甚。憶及四年半前的掩關,心境上大大不同,何則?上次掩關,心結未開,胸襟不展,著重於破解迷團;這次掩關,乃是觀察度眾的因緣不熟,種種資糧皆不具足,為了成就本願,拔度更多的眾生,所以決定以掩關方式,締造不思議事。其次,常年勞碌奔波,肉身早已不堪負荷,唯因憫念疾苦眾生,不忍稍事歇息,亦趁此時,略作調養。
  熟料一入關房,即碰著業報現前,頭痛、下痢、全身無力,雖勉強坐禅,仍抵擋不住業力的催迫,始知功夫退轉,令人心驚膽顫。重新檢省,自我惕厲,真丟人現眼呀!何以面對殷殷企盼的弟子們?
  下午時分,頭痛、腹瀉已減輕許多,當頭正痛時,即強迫自己坐禅,上完廁所,亦趕緊上座,終於病苦逐漸消除。修行,畢竟要靠意志、耐力!
  寫一篇“聖典精華編撰緣起”
  
    八十五年七月七日
  昨天頭痛、下痢剛結束,今天汗疹又來擾亂,癢痛不已,真是業障深重!
  下午一時三十分至四時會客。先請德宗召集出家沙門,向彼等講解此次閉關的因緣及提出六種鑒定修行階位的辦法:
  (一)悟性層次─屬於般若智的明度,如論中說“始覺”、“相似覺”、“隨分覺”、“究竟覺”。修行人一念起修,雖未成就圓滿佛道,其心體之一分已遠離妄念,如撥雲見日,故登始覺位。從始覺到究竟覺的差別,只在於對心的根源有否澈悟,如果有,就是究竟覺,沒有,就是始覺。由此可知,相似覺(二乘及初發意菩薩的境界)、隨分覺(法身菩薩的境界),不過是始覺的粗細淺深相的變化而已。而悟與不悟,即為覺與不覺,一念悟,名始覺,一念不悟,名不覺。既然始覺非究竟覺,則其覺體仍含著不覺的成份。修行人由凡入聖的過程,正是覺體明度的因果關系。
  (二)悲心顯發─屬於慈悲心的量度。悟由般若,成佛的根本卻在慈悲。如釋禅說:“菩提心者,即是菩薩以中道正觀諸法實相,憐愍一切,起大悲心,發四弘誓願。”此乃經中“以大悲為上首”的深義。
  (三〉僧團和合─僧團是上求下化的基石,僧團的和合與否,一則關系個人修行的成敗,一則關系弘化的成敗。
  (四)領眾能力─僧,負有統領大眾的重任,此非如官場或部隊之主管與部屬的關系,而是為了度眾而領眾,其身份在亦師亦友之間。
  (五)胸襟氣度─此包括私欲的多寡、貢高我慢心的有無、識見的深淺及包容力、精進力等等。
  (六)待人處事─修行人的交接應酬,送往迎來,即是佛法與生活的融合,不可如俗人辦事一般見解,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
  依這六法綜合評鑒,將很明顯地比對出修行的階位來。唯評鑒者本身若無道眼,把我見當做般若正見,豈非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之譏?
  
    八十五年七月八日
  完成“聖典精華編撰緣起”的初稿,全文如次:
  修行悟道有兩個方法,一名禅定,一名智慧。
  禅定,首重安心、淨心,而智慧即是理性的思惟。沒有智慧的禅定,就像草木石頭,縱使歷經千萬長劫仍舊癡迷;沒有禅定的智慧,猶如風中燭火,轉瞬即被吹滅。止觀說,禅定和智慧好比那車的兩輪、鳥之雙翼,若偏修習,即墮邪倒。因此,一位從事佛法教育的沙門,所秉持的理念,即是內修“定慧均等”,外弘“悲智雙運”的菩薩道,非以神怪或渺不可及,無法在現世實踐的言辭惑亂眾生。
  當然,禅定與智慧很難立即體證,它是經由正確的教學設計,從“定的修習”,進入“對內心的觀照”,反映成“對事物的觀察”,再回歸內心的“分析與思惟”,到達“正見的獲得”,整個完備嚴密的訓練,精進不懈而終於成就。
  上述過程,絕非個人獨力可及,它需要具足許多善因緣,並有外護、同行、教授三種善知識的協助和引導。外護,指認同修行人,將護修行人的護法;同行,是和修行人共處一地、共修某法,相互砥砺道業的同修者;至於教授善知識,一般常誤認為是依止的師父,實際如三藏經典、歷代高僧大德的言論及行儀、自然界的變化、人事無常,都可稱做“明師”,所謂“師之明不明,在於心之明不明”,善知識的信求,全憑修行人現前一念心的信可!因此,修行人若始終依止一師,且一味地依師所教,不敢稍加逾越,其胸襟識見將受局限,對於“法”,不能有超拔的悟證。此乃古人除了“依師”之外,為了拓展視野而行腳天下,為了汲取佛法奧義而 覽群經的原因。正如起信論說,佛法有因有緣,因緣具足,乃得成辦。
  這種“依師”、“行腳”、“研經”的模式,幾乎是佛子修學的慣性思惟,但時至今日,究竟代表什麼意義呢?於茲敘明如次:
  一、依師─佛在世時,依止於佛;佛滅後,依止道眼明師。現在的佛教,除了傳襲浮濫的法脈派系,誰是真實的悟道者?誰能示教利喜,令諸眾生斷煩惱入涅槃?
  二、行腳─古時,有祖師開山立宗,豎法幢,擊法鼓,吹法螺,凡來求問的,給予當頭棒喝,就算不即刻明心見性,至少也能沾些法益。而其依止的師父,亦常勸弟子們多多行腳參訪,不可劃地自限。今日山頭林立,無非趕經忏,大事鋪張,或澈底違背佛制,建大寺廟,搜刮民脂。如今再想行腳天下,恐將磨破鞋底,花盡家當,而一無所獲了。
  三、研經─既然“依師”與“行腳”已非最佳修行途徑,那麼“深入經藏”以圖“智慧如海”,或許是現今佛子最穩妥合適的一條路。換句話說,即把“依師”、“行腳”、“研經”三者整合,成為特勝方便的法門:(一)從研經的心得,繹出依師的觀念;從依師的期盼,趨向研經的專注與真誠。(二)於研經之中有行腳的體驗,恰是“臥游無邊佛海,浸YIN絕妙法味”,豈非豎超三界,斷前後際的事?
  所謂“欲入佛門,先聞佛言”,研經的原則既定,卻要從何著手呢?回顧二千五百年來,佛教的宗派紛起,法筵鼎盛,其有形諸文字,載於典籍的,可說琳琅滿目,浩瀚無比,常令初學者望而興歎,難以取捨。總括佛教有關的典籍作品,大概可分成五類:
  第一類─佛經(包含律的部份),即俗稱“世尊親口”的文字記錄。如四阿含、般若、華嚴、法華等。
  第二類─菩薩論典,由歷代菩薩所述的專論。如彌勒瑜伽師地論、龍樹中觀論、大智度論。
  第三類─高僧著作,由高僧大德撰寫,發揮其個人創見的作品。
  第四類─佛法概要,由高僧或凡夫僧或居士匯編,介紹佛法基本觀念,或作修行入門的指引等文章。
  第五類─佛教史,由治史的學者所考訂撰述的佛教發展歷史。
  另外,有一種是依經論注釋,或搜集名相注釋的著作,未予分類,在此附帶提及。
  如用審慎客觀的態度來探討,第一類的佛經是否世尊親口,迄今仍舊無法分辨。蓋以佛經結集與用文字明載之確定,大約有二百年的時差,而各部派陸續傳出的聖典,其文字內容均有顯著不同,卻率皆遠推世尊為本師,自承接到真正的法脈,實令學者更加迷惑而無從抉擇。因此,今人之研讀佛經,倘置“是否為佛說”,當做信與不信的依據,而非以佛教的根本教義及“法”的真精神為定奪,誠愚癡至極!
  其次,關於菩薩論典,一般學者屢有“依經作論”,或集多部經綜演成論的看法,這也是十分偏狹而不切實際的。世尊曾說:“我所說法,如爪上塵;我未說法,如大地土。”凡是宇宙人生不變的真理,不論由誰來宣說,都應該一樣的。菩薩的果位,雖不能與圓證三德的佛陀相比,但菩薩的分證三德,卻具備了覺悟真理的一分,其“發前人所未發”、“代理佛位,以轉*輪”,的確不可輕忽!因之,經與論究竟何者較正確,若從歷史的眼光作分析,是無法一廂情願地判別的。
  至於第三類的作品,均屬各宗派祖師或其派下高僧的見地,其宗派色彩已十分鮮明,如學者一入門即涉及此類,認作佛法唯一的准則,恐易受其束縛,影響後來對他宗的理解方式與好惡之心,這是最要不得的事。
  比較踏實的作法,是先讀第四類和第五類,一面掌握佛教的歷史沿革,與其在時代環境變遷中,如何分化、融合與發展,才不致對現存“漢譯經典”,懷抱著神秘的妄想。另一面,從介紹佛法的文字中,了解佛法的內涵及各宗派異同,提供學者依自己的機緣和興趣,再去攝取經論,及宗派祖師的修行要訣。
  這樣,用理智的態度看待佛教,才能避免爭辯哪個宗派究竟?哪個法門殊勝?諸般幼稚而毫無意義的問題,弄得進退失據,如地五裡霧中。
  “聖典精華”的編撰,即是以大悲願肩承修行人研經的聖命,企圖將傳統式的藏經,轉型為二十一世紀的藏經,帶領佛子一步一腳印地,登堂、入室,得窺佛法寶藏之奧。在本書中,將二千年來漢語佛教典籍,依前述五類作有系統的篩揀,輯成一部教學、自修、珍藏均宜的佛學巨構。
  有關本書編輯方式、內容介紹,及由勝緣結合的編讀情誼,將留待其他篇幅說明。期盼本書的出版,能為一切眾生開啟成佛的大門,為世間重燃一盞遍照無礙的法燈!
  
    八十五年七月九日
  ※衲僧掩關原因,乃是發大誓願,要為二十一世紀的眾生編一部實用的佛學叢書─“聖典精華”。因事涉重大,非掩關不足以成事。如三年無法將綱要就續,則不出關。
  ※眾生實在太可憐了,一輩子迷迷糊糊地過日子,還要受盡一干世俗僧的欺瞞,拿那些與佛教全不相應的迷信東西來收刮財物,去蓋金碧輝煌的大廟,或自己享樂。為今之計,就是把大藏經中的泥砂沖刷一下,把歷代的佛學作品篩一篩,整理出有系統的思考方式,才能協助眾生破迷解惑。
  
    八十五年七月十日
  將關房題名“癡心齋”。癡,有三義:
  第一,妄想義,如癡心妄想,癡人說夢話。形容一件事情根本做不到卻還想做,或者不是真實事物卻把它當真。
  第二,愚笨義,如白癡。表示一個人智能不足。
  第三,專注義,如癡情,意謂情有獨鐘,絕不變心。
  茲名“癡心”,即明白表露衲僧對佛法的正心真誠,盡未來際,此心不渝!
  
    八十五年七月十一日
  掩關,自古以來對佛教界的出家沙門是一件要事。因為並非每位沙門都有勝緣能順利掩關,也並非人人都有掩關的資格(如缺乏堅忍的意志力、身心不健康、未具佛法正知見等,均不適合)。況且,掩關之後,也不表示已經開悟證道,從此可以坐道場、轉*輪了,說不定還弄得灰頭土臉,人生愈走愈下坡(像民國六十幾年,某法師在六龜掩關,聽說要進關房時,市長還親自護送,道賀的花圈排得很長。結果呢?三年期間糾紛迭起,困擾不斷。三年之後,道業未成,甚至自己過去創下的基業差點掉了。本來該位法師還想繼續耗,繼續作掩關的妄夢,經旁人點醒,才終於無奈地出關。這即是因緣不具足,所產生的問題)。
  所以,掩關雖言殊妙,至少要進去之前先把前因後果思考一下,腦筋清楚了,再進去也不遲。現在,衲僧自然是心裡明白的:
  第一、教團剛起步,基業尚未穩,這一掩關,會不會把教團掩入泥土裡,關門大吉呢?事實上,這世間哪樣東西是真?哪樣東西帶得走?衲僧乃出家沙門,貧得連立錐之地也無(昔趙州和尚說:去年貧,猶有立錐之地;今年貧,連立錐之地也無),還需什麼教團呢?如今建立教團,只不過為了方便度眾,這不是衲僧的產業,也更不是眾生的,這叫做“因緣和合”呀!
  第二、有句話說─﹝建水月道場,作空花佛事,降鏡裡魔軍,度如幻眾生。﹞衲僧不掩關,鎮日裡拋頭露面,風塵僕僕地奔波,名曰“度眾”,其實與一般俗人勞碌奔忙又何異呢?現在把關一掩,心一定,澄明透澈,豈非觀照大千更加詳晰,審視因緣尤其分明?更能細細思惟,有條不紊的架構出如何度眾,更有效益的藍圖!因此,掩關與否,只不過是表面的現象,而因緣的滾輪仍舊如幻如化地往前滾,一切都似空花水月,卻又何須掛“心”呢?亦有雲:菩薩為度種種眾生,示現種種稀有難得之事。今之掩關,或許正是如此!
  晚上,到禅日精捨講“根本禅修學法”,來聽講的有一些新人,這表示精捨在嘉義地區已逐漸受注意,是一件好事!多年來,嘉義區的學友慘淡經營,從九年多前從事急難救助,幫助貧困開始,一直到去年元月成立精捨,正式邁向修行之路。從對佛法一竅不通,終日與酒為伍(這是剛成立時,大部份學友的真實情況)的草莽人物,到現在有的戒煙戒酒,有的減少交際應酬,甚至攜家帶眷來精捨修行,佛法真微妙呀!
  
    八十五年七月十二日
  真是心想事成!自宣布掩關,最感困擾的就是台南市警察局的人生哲學課程,因這門課程從四月排到十二月,每月有三次,合計要上二十七次,五十四堂課。如依正常狀況,應該還有十八次,而今天才不過是七月份的第一次。當早上九點,後勤課郭先生開車來載時,在車上就一路想著:究竟要用什麼理由來辭掉這門課程,因為還要跟外界接觸,有失掩關的精神。但總不能用掩關來作說詞呀!人家是公家機關,哪懂得佛教的修行?況且這是答應對方的事,而警察局也發了正式公函過來,列入
    八十五年度訓練計劃之內了。想來想去,也沒什麼高明的辦法,甘脆把念頭放空,不管他了。
  結果,上課結束後,訓練課的溫先生向副秘書長真離說:“因為警察人事變動,處長、局長都換了,所以
    八十五年度的訓練課程重新調整,師父的課程就到今天結束,以後如有排定,會再連絡。”當副秘書長把消息用紙條傳入關房時,的確令人大吃一驚!到底是佛菩薩庇佑呢?或者掩關真有不可思議功德?
  這些不用瞎猜了,趕緊遞紙條給秘書長德宗,叫警察局不用再排課程,才是正經事!
  
    八十五年七月十三日
  ※讀真華法師所寫“行化雜記”,其中有一篇“環島侍游日記”,是作者陪印順法師旅游的記載。在第一四五頁提到聖嚴法師與作者的對話:(聖嚴)說:“今天老法師給我的開示太寶貴了!這些問題如果到藏經裡去找答案,起碼要費一年的時間;盡管我對老法師的思想不能完全贊成(我沒有問他不贊成導師的哪一點)。然他老這種‘以佛法研究佛法’的精神,使我萬分敬佩!”又另一段,聖嚴問導師(印順):“演培、續明、仁俊等法師都親近老法師多年,但他們似乎沒有一個與老法師的思想相同的,我覺得很奇怪!”文中,真華法師引用印順的福嚴閒話說:“關於我(印順)的教學態度,一向絕對尊重自由的: :這是我的一貫作風,絕非聳人聽聞之言。因為我自覺到,我所認識的佛法,所授於人的,不一定就夠圓滿、夠理想,因此,我從未存心要大家學得跟我一樣。眾人的根性、興趣、思想是各各不同,勉強不來的,大家所學只要是佛法,何必每個人盡與我同?”
  茲依右文之意,分析如次:
  一、聖嚴說:“今天老法師給我的開示太寶貴了,這些問題如果到藏經裡去找答案,起碼要費一年的時間。”在此有三個疑點:
  (一)印順的開示固然寶貴,但拿來跟“到藏經裡去找答案”相提並論,未免太過誇張。因為印順雖把大藏經看了三次,也不可能完全看懂。(說真的!衲僧對於大藏經幾無一卷看得全懂,畢竟那都是前人心裡的話,不是吾人自己的話,所謂“人心隔肚皮”,況且自己又非大澈大悟的人,哪能“以心印心、以佛證佛”呢?)其次,每個人看書的理解方式不同,如聖嚴自去找藏經,或許會得到與印順完全不同的答案也說不定,因為聖嚴雖表面請教了印順,但“對老法師的思想不能完全贊成”,可見兩人尚有一段理論上的歧異。既然連面對面溝通,都會意見不同,則聖嚴和印順如看同一部經,也應產生不同的論點。所以這和是不是要一年或多久的時間,完全無關。但以印順做學問的態度及找資料的方法,提供聖嚴一些入手處,使其有所啟發,乃至於節省自己摸索的過程,這應該可以成立的。
  (二)印順主張“以佛法研究佛法”,即是依緣起的三法印(諸行無常印、諸法無我印、涅槃寂靜印)(或稱一實相印)去探究法的本質,這個理論基礎的確是很好。問題是,從古迄今的高僧大德,及無數的修行人有幾個做到了?尤其目前的佛教界,究竟誰真的這麼做?原因何在?大家都要生活、要更多的信眾護持、要蓋一間比一間更大的寺廟,如果講真話,豈不喝西北風?因此,所謂“以佛法研究佛法”,可說聞之者眾,而行之者寡。若能做到完全澈底,也只好去問世尊:那個不要命的瘋子是誰?
  (三)聖嚴以親近多年的演培、續明、仁俊,似乎沒有一個與印順的思想相同質疑,雖然印順並未回答,而由真華引“福嚴閒話”作證,表明印順的自由學風的理由,惟此論點應是站在“做學問”的立場說的,如站在僧團和合,尤其像歷代高僧創建教團的立場,豈非本末倒置?蓋出家沙門雖非搏取權位,但出家沙門除了自行,尚須化他。自行,只要一間遮風避雨的茅蓬就夠了,甚至可以“一缽千家飯,孤僧萬裡游”;而化他卻不行,首先,要建立叢林(不一定富麗堂皇,至少能提供十方大德參學時使用方便),其次,要有和合的僧團擔任執事(和合僧團依六和敬─身和共住、口和無诤、意和同悅、戒和同行、理和同證、利和同均為准則),更要培植具有恢宏的胸襟器度,及卓越的領眾能力者,作叢林住持和尚的輔弼,如此才能發揮悲濟眾生的效果。綜觀印順一生,清則清矣,高則高矣,博學多聞,廉潔自守,於當今教內,殊堪贊許,然而格局太小,器量不足,使其一生著述的流傳,僅及於學術界或有志研究佛法的知識份子,而一般的佛教徒仍舊用自己的方式在修行。你問他認不認識印順?大部份會回說:不認識!問他認不認識星雲,那恐怕連鄉下的農夫都知道,試想,別人都不知你是誰了,你的見解多高明又有何用呢?畢竟曲高和寡呀!
  另外,福嚴閒話中提到印順不敢勉強他人接受自己思想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自覺所認識的佛法不一定夠圓滿。
  第二、眾人的根性、興趣、思想各各不同,勉強不來。
  這第一點尚情有可原,而第二點卻有些混亂。因為佛法的教育是“應病設藥”,所謂四悉檀─世界悉檀、為人悉檀、對治悉檀及究竟悉檀的誘導,從“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道”,方便接引眾生,慢慢地趨入“正直捨方便,但說無上道”,此即佛法教學設計的勝妙處─或權實並進,或先權後實,或因機緣不熟而惟權無實,或對利根而捨權顯實,這才是佛法的自由學風呀!
  有句話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又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印順的為人師,其實儒家思想的成份恐比佛教思想還濃吧!
  寫到這裡,突又想起一件事,佛法講求實證,一位悟道者是絕對能觀機逗教,因勢利導眾生的,所以悟道者應該沒有教導自由不自由的問題,也沒有勉強不勉強的問題,更不會堅持大家所學的一定是佛法(因為眾生弄不清楚自己所學的是什麼?或不是什麼?至於印順,自認對佛法不夠圓滿理想,假使因‘失之毫厘,謬之千裡’之過,其一生“游心法海六十年”也許都不是佛法亦說不定,又怎能要求別人所學的一定要是佛法,而且還須‘以佛法研究佛法’呢?)不過話又說回來,評論他人思想,光從文字語言去理解對方是不足的,甚至寫評的人本身,其欲表達的意見也無法完全呈現,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無明”吧!
  ※今天下午,台北紫微禅精捨陳老師率十余位居士來訪,因早在衲僧掩關之前,已答允接待對方,現在由於不方便,所以交待德宗處理一切接待事宜。德宗很細心的安排兩天的行程,及接待人員。下午二時三十分,來請衲僧開示,並接受請法。
  
    八十五年七月十四日
  今天有居士僧團禅修班師資培訓的課程,第一堂課由衲僧開示,跟學友談及此次掩關的因緣,實眼見當前佛教的怪現狀,第一、一般佛教徒口中的高僧,無非是懂得宣傳,寺廟建得大的,與這位師父有沒有學養或真參實證無關。第二、出家沙門為了建大寺廟,到處舉辦各種法會來賺錢。結果寺廟愈建愈大,名聞利養愈豐,而佛教的內涵日漸拙劣駁雜,精神日漸喪失,空有佛教之名,卻和一般的神教活動差不多。第三、佛教徒(包括出家和在家)被種種“外顯佛教,內行外道”,的假象所蒙蔽,早已思惟顛倒,認賊作父,不識佛教的真面目了。
  因此,衲僧發願掩關的目的,非比昔日高僧掩關,悠閒自在,不染世塵,過著隱士的生活;而是十分世俗、有所為、野心勃勃的心態。美其名為“掩關”,充其量應叫“閉門造車”吧!只不過衲僧不是造車,而是造書!於此,自立一課程表:
  一、撰寫關房日記。
  二、早晚坐禅經行。
  三、整理佛教典籍。
  四、編著佛學教材。
  五、編著禅學教材。
  六、撰寫一些雜文。
  關房日記另有一名,叫“癡心夢語”,因衲僧將關房題作“癡心齋”之故。本來,世俗人寫日記屬於私密,絕不肯公開給人知道,但衲僧一介方外之士,無牽無掛,沒有私密,且於二六時中,心系眾生,常思拔度一切眾生疾苦,不為自身企求安樂,也就毫不避諱了。依衲僧的想法,關房日記每月出一本,能大量流通當然最好,不能的話,一干教團的學友至少人手一冊,一方面作紀念(由衲僧親題“癡心夢語”名稱,並蓋上刻有“沙門淨元”字樣的朱印),一方面或多或少從日記裡獲得一點佛法的利益,則稍堪安慰了。
  坐禅經行乃禅者日課,不可以任何理由廢止,更不可懈怠不行。惟此次著重於寫作,每天寫個幾千字下來,又加上要閱讀許多書籍,大概沒剩多少時間了。所以只能利用早起和臨睡前的時段坐一坐、走一走,其余的,就暫且另入“文字三昧吧”!(自我吹捧一番)
  整理佛教典籍是掩關的重心,不但耗費心神、體力,而且更要有雄厚的財力作後盾。因一則從古迄今二千年所譯的或所著述的佛典已非常龐雜,不但整理不易,而光要采購相關圖書資料,即所費不赀。衲僧計劃在三年之內,把欲編撰的“聖典精華”大綱完成,甚至還可開始出版,畢竟這是衲僧今生的弘願呀!
  佛學教材雖有人寫過,但至目前為止,似乎尚無一套比較完整的、階梯式的教材,作佛學院課本或一般在家居士自修之用。衲僧亦自甘投入這種基礎教育的建立工作,期望對初入佛門的人,或想進一步修行的人,有些許的助益。
  禅學教材算是比較冷門、艱難的問題,其涉及的爭議關鍵有兩個:一、定境的鑒別方式,二、悟境的印可。本來,佛教講求修行,不是做學問,所以定境和悟境應該可以證明、可以成立,但定悟由心,是自覺自證的,若非佛菩薩或道眼明師,誰敢自稱開悟者?誰又有資格為他人印可?因此,衲僧編著的教材,不做爭議的開悟問題,只把禅學的方法技巧,從基礎坐禅到參禅要訣,較有系統的整理,附上圖片及教學課程的設計,使有志禅學的修行人,能一窺禅門堂奧。倘或機緣殊勝,得遇大根器的來參學,終於見性成佛,豈不美哉!
  末了,尚有空閒時,寫幾篇文章,出幾本雜書,如“讀書札記”、“法味茶香”之類。算是菜單齊全,色香味都具備了。
  右項課程看似簡單,真要實施誠非易事。因平均每天寫幾千個字,又讀書,又坐禅,幾乎是不眠不休。不知如斯掩關三年,究竟滋味如何?但願眾生得離苦,不欲自己求安樂。今生今世,乃至盡未來際,讓衲僧也能燃一小燭,點亮千年暗室吧!
  ※德宗於中午來關房傳話說:慧空燒尚未全退,頭會痛,吃東西想吐,吃了西藥全身發冷,去成大醫院檢查及打點滴,又帶去蘇內科都查不出病因,不知要如何做?於是立即交待去給高雄楊醫師看看。到了晚上,德宗又來回報,是得了A型感冒,吃了楊醫師開的藥,情形已改善。
  慧空者,七十四歲老人,三年多前因某特殊緣故(事涉隱私,不便敘明),由德峰前往其家中探視。當時,德峰看到一孤獨老人,住在一間裡裡外外都破爛不堪, 陋無比的違章矮房,德峰心生憐憫,立刻派人接他來寺,本來是想幫助他能安度晚年,不意他卻十分勤勞,從早到晚忙個不停,在這三年多裡,致力教團各種建設,可以用“鞠躬盡瘁”來形容,比一般年輕力壯的人還更有效率。今乍聞病苦,內心實感憂慮,祈願慧空,長命百歲!
  
    八十五年七月十五日
  ※佛教有三施:財施、法施、無畏施。本來布施的功德應以發心大小而論,不應以類別而論的,但如仔細分別,仍以法施的功德最大。法華經說:“一切供養,以法供養最。”正是此意。
  為什麼法施的功德最大?有句話說:“你要救他的人,先救他的心。”財施、無畏施以救身為主,法施是救心,才是根本。如救了某人的身,卻不救他的心,可能將來危害世間,所以行財施、無畏施時,行者一定要有般若智,能看清楚布施的對象,其心性如何?爾後會不會有禍害?否則,胡亂布施的結果,豈非助纣為 ,使世間更加渾濁?
  至於行法施則不然,護持正法道場,印經或高僧大德著作,常以佛法勸人修行,必能使世間更祥和,人心更清淨。可說功德利益最大,其回饋於施者的,即是安住實報無障礙莊嚴的淨土世界。此果報絕對是不虛假的。
  
    八十五年七月十六日
  ※果報都是自己造成的。你只要看看自己的個性、脾氣、欲望、說話的方式、思考的方式,和遇境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注意!果報不是專指世間的善惡報,它包括出世間的成就!
  ※早上,收到龍樹庇護中心送來的現場教學相片,內心感到十分安慰。圓行學友的確有悲心,任勞任怨,不計一切地克服困境。
  龍樹庇護中心是衲僧比較外行的服務工作,所以各項籌備事宜,均靠圓行自行張羅,在缺乏人力、經費的情形下,終於順利開辨了。
  衲僧雖主張佛法是自力的,不是他力,但看到這群一出生就智能不足的孩子,不禁也要祈求佛菩薩慈悲救護,讓他們的業障早日消除,恢復正常的身心吧!
  同時,更希望發大願行菩薩道的圓行,能堅持到底,把庇護中心的業務辦得蒸蒸日上,將來收容更多苦難的孩子,減輕社會的負擔,減少家長的痛苦,除滅孩子們因業報現前所生的不安定和折磨!加油吧!
  ※某學友於辦任何事時,常指稱他人不願溝通,不願配合,或批判對方無能。但根據了解,幾乎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說,該位學友簡直不可理喻,完全無法溝通。衲僧曾私下多次與該學友談話,也有許多學友來跟衲僧談過該位學友的問題。其症結所在很單純,即是:(一)對於上級的指揮常不認同,也不接受溝通(除非好言相勸)。(二)自己還硬要以上級的立場強制下級做事,如下級不接受,即指責別人不接受溝通、無能。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弄得身心交疲,不知如何是好。
  衲僧常說:“這世間有八萬四千眾生,即有八萬四千眾生心。”所謂“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又怎麼可能要求別人的想法和自己一樣呢?像該位學友一直強迫別人接受他的意見或建立相同的思考方法,卻又反過來不接受別人給他的,不知他有沒有想過?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子,那誰聽誰呢?豈非一團混亂嗎?須知!這世間為什麼有紛爭、有是非?都是人人堅持己見,不肯放下的緣故。假設大家彼此談論某件事時,能心平氣和的傾聽對方的意見,輪到要表達自己的意見時,也能萬分懇切地說:“這是我的建議,提供給你作參考,如果你覺得不妥當的話,我們可以再重新研究。”如此溝通會發生沖突嗎?縱使兩人的意見差距太大,也應該委婉地說:“你的意見很好,可見你的確很用心。但我的意見和你的似乎有一些差距,是不是來請示一下呢?”如此溝通會無法協調嗎?
  這位學友心地非常善良,做事認真負責,又肯用心學習,最重要的,是精進修行,許多人無法和他比。但是,如用世間的標准來衡量,才能平庸、心胸狹窄、脾氣爆躁。好了!現在的問題是:
  (一)心胸狹窄,無法容納別人,以致自己看不見自己的才能平庸,比不上別人。總以為自己比別人強,而阻礙了向別人學習的機會。(衲僧曾說:“一切眾生皆是善知識。”只問你認得不認得,如果不認得,就算世尊在眼前,也會當做丈六老比丘了)。
  (二)脾氣爆躁,常與人沖突,使自己心地善良的本性隱沒,甚至讓人誤解其為心地險惡。真慘!為什麼好人難出頭?因為好人是你自己說的,別人沒感覺啊!當你責怪別人看不見你的時候,請仔細想想!為什麼要把自己抹得一團黑?為什麼不做一個發光體?
  (三)無法與人溝通,卻滿腦子認為別人很難溝通,完全掩蓋精進修行的特質。想想看!連最基本的溝通技巧和觀念都沒有,怎麼和別人溝通呢?反過來說,縱使別人要和他溝通,也幾乎沒有機會啊!在這一點,是完全違背修行原理的,所以才沒有人了解他也在修行。(不過,衲僧和該學友卻很好溝通,因為該學友對衲僧非常恭敬。)
  真正的修行是“藉事練心”,只有從生活中、辦事中、以及交接應對中,澈底的放捨身心,不被境界所轉,不受妄想迷惑,才能破除無明,消減業障,達到安樂解脫!期望該學友學會“制心”的工夫,先把自己安頓好了,至於一切音聲表相的事物,與己何干?由他去吧!
  
    八十五年七月十七日
  ※眾生的無明妄想,造成了身口意三業,而三業的力能不斷地推動,更強化無明妄想,因果循環,猶如一個無窮無盡的漩渦,這個漩渦就是“黑洞”。從望眼鏡看見的宇宙及黑洞的存在,完全依著正報的身心所生的無明妄想而起,如無明妄想一滅,則眾生依報的宇宙必將消逝,也就是不再有黑洞,也沒有星系的生成與滅亡,沒有幽冥暗影,沒有紛擾苦惱,一切都是清淨、光明!這才是真正的淨土!但是,這種世界不是外來的,是由自心創造的。畢竟,無明屬於自己,清淨也屬於自己,無法與任何人共同承受呀!
  ※聖嚴法師“禅與科學”第一篇“禅的本質”中,有一段話說:“禅是不能講的,透過語言所表現出來的禅,已經不是禅的本身了。”
  這種說法恐會引起誤解,以為“語言本身不是禅,與禅無關”,實際上,如有研究語意學及聲韻學的人,都知道語言有無限的生命力,並非只是文字與音聲而已。因此,一位真正的悟道者,其所言語,當下全體展現禅機!
  
    八十五年七月十八日
  ※下午,德宗提錄音機來關房,播放“法性寶林之歌”,旋律優美動聽,十分感謝該音樂家。(這位音樂家是能津學友介紹,忘了請教芳名)
  法性寶林之歌是衲僧於五年多前,創立教團所寫的詞,一直在等待機緣成熟,有人來協助譜曲,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法性寶林之歌
  道場鍛煉無我
  布施培養慈悲
  依歸道場修學佛法
  使人心靈境界提升
  從事社會福利工作
  使人心量廣闊無邊
  道場是一盞不滅的明燈
  是人生之旅的方向
  而慈悲如大車
  安穩地運載眾生
  駛向目的地
  ※交待德宗寫一份通啟,告訴學友,衲僧擬自八月起講述大乘起信論。本論是衲僧最喜愛的一部論書,所以想利用掩關期間一面講解給學友聽,一面當做自己復習。
  ※德宗傳話說:明天開始,一連三天要在圓覺寺辦夏令營,怕大家出了狀況時不會處理,所以要進去看一下,晚上才回來。又說:慧空在根本道場養病很無聊,不如帶他一起去。
  德宗的根機甚利,辦事能力強,反應又靈活,而且十分慈悲,唯其缺點是粗心大意,常自恃己能,而魯莽行事。此缺點若不改進,將影響成就甚钜!
  
    八十五年七月十九日
  ※重讀鐮田茂雄寫的“中國佛教史”,愈感到中國人自己寫的中國佛教史只是一些拼湊的東西,完全沒有治史的理念,也缺乏真正的佛學素養。鐮田氏身為日本人,卻比中國人研究自己更客觀。最重要的,是本書完全不站在宗教信仰的立場,於破除佛教界的迷信方面,實有很大的幫助。茲將本書錄於此:
  書名:中國佛教史
  著作:鐮田茂雄 譯者:關世謙
  出版者:新文豐出版公司
  ※剛掩關的第一天,覺得有一點興奮,心裡想著,終於可以做一些應該做的事了。
  第二天,發現渾身不對勁,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到了晚上,才看見有一股力量拉著衲僧往外沖,於是仔細觀照這股力量的因果關系,原來是多年忙碌,四處奔波,早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如今突然不出門,也不跟人群接觸,不意造成這麼大的反彈力,真正是“業力不可思議”啊!
  到了第四天,已明顯減弱力道,現在,又想著最好不出門呢!可怕!可怕!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日
  法性寶林成立迄今,一向采行隨遇而安的方式,衲僧不想建大廟,讓眾生看得眼花撩亂,把催眠式的陶醉,看作入定參禅,或美其名叫“與佛菩薩相應”。更不想成為國際大師,仿若已度化了四生六道,令彼等當作神明來膜拜。衲僧想做的,是接引有緣的人,輔導他們、教育他們,使他們心安、快樂,覺得人生還可以過,覺得未來的確不是夢。當這些受教育的人有能力了,也能再去接引更多人,積極不斷地創造一個幸福圓滿的世間。
  因此,數年來,教團在默默的耕耘中,一天天的成長、茁壯,全體的學友們,不分出家或在家, 手 足打拼,此種赤誠的心、無私的胸襟,常使衲僧萬分感激,畢竟弘法利生不是個人的力量能做的!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一日
  (一)對境時,永遠都是別人錯,自己不會錯;思惟時,別人的才能都很差,自己永遠最優秀。這是堅固的我執,不是修行。真正的修行是:常見人善,常見己過。
  (二)一位修行人於二六時中,如只見境界的人、事、物,看不見自己的起心動念,那將比沒修行的人更鄙陋。
  (三)今天下午會客,發現炎月也來了。炎月一見到衲僧即刻頂禮三拜,而且痛苦失聲,令聞之者動容。
  在談話中,衲僧提到兩件事,第一件,推動衲僧掩關的力量為何?第二件,什麼是功德?
  多年的教學,發現當今的佛教徒懂佛法的非常少,大部份連皮毛都談不上,只會講幾句口訣,然後就一味地堅持非往生西方不可;少部份的讀了一些佛法的名相,或幾本佛書,即自吹自擂,以為佛法寶藏全在其中。因此,教了幾年,耗盡心力,結果發現比世間俗人的“代溝”更嚴重的症結,即“語言不通”。佛法的理念要使用世間的文字、音聲來形容,根本找不到適當的詞匯,有些雖然類似,仔細審查,仍是不同。
  衲僧於佛法稍微體悟,但方便智尚嫌不足,生殺予奪的掌握未達火候,所以在傳法時,難免捉襟見肘,有黔驢技窮之歎了。這是推動掩關的力量之一,亟欲充實學養,突破思考的瓶頸及面對眾生時的困境。
  其次,講經者各出手眼,令人無所是從,但大抵將佛與上帝劃上等號,有求必應,信者得救。到底上帝有沒有這份本事辜且不論,至少佛菩薩絕對不是全能的神,他們是人,具備完美人格的人。他們自己得了究竟解脫,也要教導一切眾生證般若智慧、究竟解脫。但是,無始以來,人自己造了無量無邊的業,這些業,全都要由造作者自己承受,佛菩薩絕對不能幫你承受,也不能幫你消業。佛菩薩只能教你方法如何減輕痛苦,像念佛、坐禅、拜忏即是,卻還無法免除業報。
  現在這般講經者,把所有的責任全往佛菩薩身上推,反正你只要信、只要念,則一切平安、萬事如意。今生沒希望的、苦不堪言的,沒關系,將來往生淨土就成了,就大放光明、快樂極了,而且,不管你造多大的惡業,在淨土世界裡是不會發露的,所有的業種都自然消失,直到成佛,再回娑婆世界來度眾。請問:這不是上帝的信仰嗎?佛教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講自作自受,所以世尊要頭痛三日、捨利弗病不離身、目犍連被打成肉醬、六祖惠能出身貧賤、虛雲老和尚被紅衛兵折磨、谛閒大師家破人亡等,歷代祖師高僧誰不受此惡報呢?少之又少!現在,把一切夢想全部寄托給不可印證的、脫離現實的他方淨土,而忽略了人間淨土的創建,這是世尊的本懷嗎?世尊教人唾棄這苦難的娑婆嗎?
  經論浩瀚,而真正講往生淨土極少,且是密教在印度崛興之後的合成品,唯講經者不顧佛教適應時代環境,融入各地方的民間信仰的史實,竟把低級天的信仰─太陽神、祅教、侍火信仰,當作至高無上的神祈來膜拜,甚至編造一套無窮大願的神話故事,以及圓滿究竟的推理方式,欺瞞眾生,讓眾生陷入無知、狂妄的幻想境界裡,終日如精神病患一樣的喃喃而念、祈禱、呼喊、感應、歇斯底裡,只要你跟他說:真正的佛法不是這樣!縱使心平氣和的與他理論,而他竟反說你是邪教!人的愚癡真是可怕,這是推動衲僧入關的第二原因,也是最大的力量!
  度眾,衲僧的智能不足;糾正時弊,如螳臂擋車。於是發願掩身藏鋒,整理一些佛法的思惟頭緒出來,留給後代佛子多用大腦吧!
  至於什麼是功德呢?在一般佛教徒的觀念中,功德是消災免難、增福增壽的意思,如使身體健康、賺大錢、家庭圓滿、無疾而終、萬事順逐等,其實這些叫世間的福報,不是功德。功德,應是從修行悟道的觀念來說的,是出世間的。所以,在佛教裡的功德有三種:解脫德、般若德、法身德。
  什麼叫解脫德?解脫就是解脫生死煩惱的束縛,離苦得樂的意思。一位修行人自己得解脫了,還要去幫助別人,讓別人也能得解脫,那就是大功德,就是解脫德。如果是自求解脫,不想幫別人解脫,那是沒有解脫的功德的。因為這個人自私自利,是自體愛,執取“我”而不放捨,怎麼可能解脫呢?法性寶林的家風─給人路走,等於給自己路走;幫助別人,即是回饋自己。完成自己,也完成別人,用無我的精神,去發揮慈悲的大願,那才是解脫德!
  什麼叫般若德?般若就是智慧。般若是諸佛母,一切諸佛都由般若流出。這是說,一位修行人要成佛,就要有般若智慧,沒有般若智慧,那不用說成佛作祖了,也不可能開悟,不可能消業障、得解脫。簡言之,佛法的中心思想,就是般若。當一位修行人證得般若的同時,就一定獲得解脫;而一位解脫者,一定具備了般若的條件。修行人自覺自證,成就般若,就會看清世間的真相,了知因緣如幻如化、虛妄不實,就能遠離貪、嗔、癡、慢,沒有我、人、眾生、壽者四相。這時,他會看見眾生是如此的可憐,會生起大悲心去拔度眾生苦。即“應病設藥”,眾生有什麼病,就下什麼藥。現在眾生的心生了病,當然要給他吃心藥,所謂“心病還要心藥醫”。這種度眾的般若是方便般若,而前說自己了脫悟道的般若,就是自證般若。兩種般若合起來,才有無量功德,那就是般若德。
  什麼叫法身德?法身德是由解脫德和般若德而來的。有一句話說:“證一分般若,得一分解脫,成一分法身。”可見三種名相,講的都是同一種事物,只不過用“法身”來形容時,特別彰顯他的成就境界而已。因為解脫是看不見的,般若的本性是空,更加的無法解釋,而法身卻不同,般若與解脫是離相離念,如實空;法身具足一切無漏性功德, 滿虛空,盡未來際,如實不空。法身在哪裡?法身就是修行人的清淨本心,法身就是修行人所成就的淨土,是攝受有緣眾生同歸的一真法界。法身太不可思議了!修行人成就了多少的解脫德、般若德,自然就具備了多少純淨、圓滿的法身德。如用另一個方式來說,法身的架構有四:
  (一)修行成就的菩薩,或者是佛,
  (二)菩薩同行法侶,
  (三)菩薩攝受法眷,
  (四)一切與菩薩結過法緣的眾生。
  法身菩薩自住於淨土,放出心光,這個心光可以 照世間及一切幽冥之處。這就是法身德。
  佛法的功德,其根本是依著三德而立,至於世間的福報,不過是由三德揮發出來的影塵,談不上什麼功德的。
  一位修行人的成就,必須由多少的佛子來護持,由掩關的心情,看大千世間,更能感懷佛陀的大慈大悲。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二日
  某法師常於講經時說:“我絕對按照經的意思去講,不敢自己發明!”這句話簡直是愚弄眾生,把眾生當傻瓜。想想看!自古以來,有多少人注釋佛經、講說佛經,難道那些人都是低能的凡夫嗎?否則,他們的見解怎會南轅北轍呢?到底誰的見解才是真正的經義呢?該法師的見解難道比那些祖師高僧還高明嗎?
  照經講?實乃止小兒啼的把戲!衲僧只要舉一些例子,就足以證明該法師的騙術是如何拙劣了。
  一、世尊滅後,迦葉尊者於七葉巖集經,阿難說以前世尊曾告訴他:“吾滅後,小小戒應捨!”但不為迦葉所接受,甚至斥責阿難犯了許多戒。試問:究竟誰代表世尊的意思?
  二、佛滅後,捨利弗著毗昙論,迦旃延著 勒論,兩人的意見明顯不合,而在世尊十大弟子中,捨利弗智慧第一,迦旃延論議第一,都是世尊嫡傳的大阿羅漢,卻對於世尊所講的經產生歧見。試問:誰才是照經講的?
  三、佛滅後,耆年上座與青年比丘的思想開始分化,形成上座部與大眾部的部派佛教,其後兩部各自分化成更多的宗派,互不相讓,甚至連證果位的認定標准也不一致,如“大天五事”即是。由各部派所傳出的經亦有差別,所謂教、理、智、斷、行、位、因、果不同,試問:誰才是代表正統的佛教?哪個部派所依的經才是世尊親口?
  四、歷代菩薩的論典,照理應是依經釋義,不會違經的。但因為本身的理論差異太大了,導致論典的個人色彩更加濃厚。如彌勒的瑜伽師地論、馬鳴的大乘起信論、龍樹的中觀論。試問:照經釋義的大菩薩已經思想分裂了,我們這些後代的佛子,不趕緊去探究原因何在,找出一條真正的思考方式,已十分罪過了!竟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全都照經講,如不照經講就是自己發明,是魔說!衲僧想請教該法師:你到底照哪一部經講?你知道這部經的翻譯一字都不差嗎?翻譯的內容與文法完全符合原典嗎?這部經的原典何時寫成文字的定本?誰寫的?哪個宗派所依的。這些基本的佛教史如具備的話,該位法師還敢說:照經講?敢說“離經一字,即同魔說”嗎?俗雲:“敢死的拿去吃!”誠然不虛!
  五、佛教大乘八宗─性、相、台、賢、禅、淨、律、密,其中專講經教的為性、相、台、賢四宗,性宗以三論為依、相宗主唯識、天台崇法華、賢首宗華嚴,各執己是,各以彼為偏、為別,而自己才是大圓特圓。試問:該師的照經講,是照那一宗的經講呢?照了這宗,豈不謗了那宗?照來照去,還不是照該師的意思講,該師說經對,這個經就對,說經裡的意思是這樣,就代表自己的解釋最正確。問題是:經,真的是這個意思嗎?沒錯!因為該師說的!可憐!該師已俨然成為經的代言人了!稍具常識的人都知道,講經、講經,只不過是依文字上的經,講自己的一套經,哪裡跟世尊的經扯得上邊呢?該師敢信口開河贻誤眾生,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某法師講經時說,馬鳴菩薩也是主張念佛,而且最後還念佛號往生西方淨土。這段話真的會把馬鳴菩薩氣得發瘋,大罵不肖子孫,胡亂竄改大乘起信論,甚至還自編馬鳴菩薩傳。
  大乘起信論明明主張“修行有五門,能成此信。雲何為五?一者施門,二者戒門,三者忍門,四者進門,五者止觀門”,而修行信心中,以止觀最為切要。假設一為修行人因信心怯弱,有退轉的意思,此時,如來就用特勝方便來攝護他的信心。起信論說:“以專意念佛因緣,隨願得生他方佛土,常見於佛,永離惡道。”後面這段尤其要注意!“如修多羅說:若人專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所修善根回向,願求生彼世界,即得往生。常見佛故,終無有退。若觀彼佛真如法身,常勤修習,畢竟得生,住正定故。”
  整部大乘起信論,只有這一段談到念佛。前後共一百四十七字,茲分析如次:
  一、大乘起信論教人念佛的原因是:對治信心怯弱,沒有正知見的眾生。
  二、論文中用“如修多羅說”的行容詞,足證馬鳴菩薩並未如此主張,只是介紹說,有些經典這樣講。
  三、全篇文字完全未談到有“念佛號”這件事,只有說“專意念佛因緣”、“專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這兩句而已。而且,往生西方極樂還要修集善根,還要觀想“彼佛真如法身”,並非是念佛號!印順法師說:“專意念佛,即心心觀念於佛,一心不亂。”圓瑛法師說:“專意念佛者,都攝六根,淨念相繼也。”可見都是從止觀的法門來談念佛法門,與“持名念佛”無關。
  實際上,念佛法門有三種:
  一、持名念佛─即念佛名號。
  二、觀想念佛─即觀想佛的相好功德,大智大能。
  三、實相念佛─即行十波羅密門,心行合一,心是佛心,行是佛行。
  現在人心衰頹,不論出家在家,唯名利是圖,誰願修觀想念佛和實相念佛呢?甘脆,拿經典裡面一些名相來套在持名念佛的法門,就可以胡吹亂蓋了。反正文字游戲都是考古,誰才是行家呢?
  其次,查遍各種資料都找不出馬鳴菩薩是怎麼死法,卻絕對能證明,在有關馬鳴菩薩一生的行誼中,從未記載有馬鳴修“持名念佛”的事情,就連觀想念佛、實相念佛的修法,也很難確定馬鳴菩薩究竟有沒有這樣做。該法師如此放肆,果真佛法要滅絕了嗎?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三日
  (一)癡心齋位居五樓頂上,屋頂是彩色鋼板,空間雖有二十坪大,但高度不夠,以致從早上九點以後,室內溫度急遽上升,中午時分如沒有風吹來,即有烤箱的滋味,當伏案寫字看書時,熱氣自頭頂直灌,一直到晚間八時,室溫才慢慢下降。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坐禅之時,可見修行仍差,實應加倍用功!
  (二)有些學友問起“什麼是閉關”?“什麼是護關”?德峰請求開示其義,於是叫德峰拿錄音機來,將閉關與護關大概解說,一面錄音,一面整理成文字。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
  一、德宗傳話說:慧清每星期二、四,都有來根本道場服務,心中感到十分欣慰。猶記得三年半前的慧清,每次來寺裡一見面就淚流滿面,訴說著人生的不如意,著實苦惱萬分。現在的慧清不同了,雖然環境仍舊沒有改變,但心情變了,思想也變了,不但放下了苦惱的擔子,還積極的投入服務工作,人生從此邁向一個光明的坦途。修行真的不可思議啊!
  二、心一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做了許多帶有毒菌的雜善,不但徒增疲累,而於眾生益處不多,最要緊的,因此類善事中的菌毒無形地擴散,成為“外裹善事糖衣,內實惡緣滋長。”幸好!現在專精思惟,更能厘清一些從前尚且不見,或模糊的觀念,更知曉“純淨佛法”的彌足珍貴!
  佛法!佛法!的確是世間的明燈!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
  一、晚上八時,至台南維摩茶坊講“佛法疑義解答”,這個月是第二次。主要題目是“為何要修學禅定”?因深感現代人修行都只著重表面功夫,常把念佛拜佛或行善布施誤認為是真正的修行,而不去探究修行的原理何在?所以才提出這個問題。
  有許多人問:修行的法門很多,為什麼非要修禅定一門呢?在此,列舉四個理由給大家參考︰
  第一、禅定是修學佛法的基礎-佛法雖有八萬四千,其入手的根本,均離不開“止心息妄”。止心就是制止散亂的心,息妄就是息滅妄想。如果亂心不止,妄想不息,即使有非常特勝的法門,也將是學而不固了。釋禅波羅密說:
  “菩薩發心,所為正求菩提淨妙之法,必須簡擇真偽,善識秘要。若欲具足一切諸佛法藏,唯禅為最,如得珠玉,眾寶皆獲, 是故發意修禅。”
  禅定的修學是提綱契領,掌握修行的總根源。欲入佛門而不修禅定,豈非本末倒置?
  第二、般若智慧的證得,必須由禅定而來-修行的過程在斷除無明煩惱,修行的結果是了生脫死,離苦得樂,此乃大乘和小乘都共通的,只不過小乘的解脫純粹為己,大乘不但自求解脫,又能令眾生同獲解脫,其因發菩提心,所成證的智慧和佛果,非小乘者能夠理解,但兩者對於智慧的本質-性空智的要求卻是一樣。性空智從何而來?從如理思惟而來,如理思惟卻須仰賴“心一境性”的禅定工夫。沒有真正的禅定,絕不能獲證真實的智慧,尤其是大乘菩薩的果位提升,更與禅定的等級提升息息相關。所以圓覺經說:
  “無礙清淨慧,皆依禅定生。”
  大智度論亦將禅定與智慧的密切性,深入一層解釋:
  “此常樂涅槃從實智慧生,實智慧從一心禅定生。譬如然燈,燈雖能然,在大風中,不能為用。若置之密室,其用乃全。散心中智慧亦如是,若無禅定靜室,雖有智慧,其用不全....若求世間近事,不能專心,則事業不成,何況甚深佛道,而不用禅定?”
  第三、修學禅定於現世的功德非常殊勝-現世於凡夫眾生是苦的,這種苦的覺受由內心生起,使人迷惑、妄想,煩惱不斷,使人產生錯誤的知見和行為。此時,若以禅定來攝持,即刻澄心靜慮,遠離一切的苦受。大智度論從心相的表現,顯示禅定是最為重要的:
  “禅定名攝諸亂心,亂心輕飄,甚於鴻毛;馳散不停,駛過疾風;不可制止,劇於猕猴;暫現轉滅,甚於掣電。心相如是不可禁止,若欲制之,非禅不定。
  如偈說:
  禅為守智藏,功德之福田;
  禅為清淨水,能洗諸欲塵;
  禅為金剛铠,能遮煩惱箭。
  雖未得無余,涅槃分已得;
  得金剛三昧,摧碎結使山;
  得六神通力,能度無量人;
  囂塵蔽天日,大雨能淹之;
  覺觀風散心,禅定能滅之。”
  現世的修學禅定,能攝諸亂心,這應當是眼前最迫切的。再由禅定的次第覺證,能使內心清淨如水,洗滌五欲六塵,遮除煩惱毒箭;甚乃得金剛三昧-禅定的根本三昧,完全摧碎見思結使,離分段生死,得有余涅槃。若禅定功深的修行人,又能以六種神通度無量眾生,逐漸成就佛道。這的確是大功德!
  第四、修學禅定能成就微妙不思議佛道-釋禅波羅密說:
  “行者善修禅故,即便成就十波羅密,滿足萬行一切法門。”波羅密是大乘行門,初時以六波羅密為主,如已成就了般若波羅密,則前五波羅密-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悉皆具足,但前四種波羅密,其成就的圓滿與否,與禅定波羅密的成就相隨,而般若波羅密更因修學禅定而具足。所謂“心在定故,能知世間生滅法相,智慧勇發,如石中泉。”
  至於後四種波羅密:若不入真正的深禅定中,如何明見眾生根性,以方便善巧應機示化,而具足方便波羅密?如何能自在變現諸神通力,而具足力波羅密?如何成就大願,具足願波羅密?如何得一切智、道種智、一切種智,而具足智波羅密?如何自覺、覺他,直到覺行圓滿,以一切法,攝一切眾生,住於常寂光淨土呢?釋禅波羅密說:
  “若諸佛成道,轉*輪、入涅槃,所有勝妙功德,悉在禅中。”
  此言的確真實不虛!
  了解了禅定的妙用功德,然後再來專意修禅,必能功不唐捐!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七日
  (一)昨夜狂風驟雨,今朝醒來,地面全濕,唯一的好處是涼爽多了。人生,就像天氣一樣,變化無常,有誰能掌握呢?
  (二)為什麼要用“悲”字來形容菩薩的心?因為菩薩看見眾生的苦難,心在淌血,心在流淚,眾生苦即是菩薩心苦,這不是“悲”嗎?
  (三)晚上六時十分,風雨甚大,於是趕緊召德宗來,看今晚禅印精捨的講經能否延期,德宗回說:高雄的學友已出發來台南載師父了。於是先在寮房內打坐休息,心裡面想著,或許等一下雨就停了吧!不到三分鐘,雨真的停了。一直到從高雄回台南,風雨均無,結果才一入癡心齋,風又開始刮起來。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八日
  一、修行人要能忍一切苦、受一切折磨,而仍不灰心喪志,才有成就的時候。如遇境則自憐自艾,陷入狂亂或消沉之中,那與俗人又有何異?
  二、這一段話是要給某學友的,希望你能讀到這篇文字,對你的人生觀念有所啟發,如果不相應,也不要怪衲僧失言。至於其他學友讀之,亦應有多少助益。
  ××學友如唔:
  自與你結緣,已過了一年多,而你正式進入教團也有幾個月。這段期間,師父每思及你的一切,常自內心升起無限的感傷。此因為何?因你是一位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充滿著對人的熱誠,對人生的理想目標,本來應該有一番作為的。但是,多少的歲月消逝了,多少的事物更替了,你卻還在茫茫的大海中飄蕩,載沉載浮,不知何去何從?俗話說:“事情可以重新開始,人生卻不能重新回頭。”人的生命延續過去的業因,成為現前的果報,而此刻所做的一切,又將形成一股強大的力能,使人在失控的狀態下,不斷的開展自己一生的命運。難道你經歷了如此波濤洶湧的人生之旅,還未察覺命運的因果關連嗎?
  師父常提醒大家:“一個人的命運是由性格所主導的。”你這一生的因緣坎坷多變,是由於特異的、桀傲的性格使然。究竟什麼性格呢?(1).貢高我慢,自我陶醉;(2).於人事物,專注唯美;(3).情緒起伏,心思雜亂;(4).無恆無忍,乏大氣魄。
  貢高我慢,使別人表面雖因你的熱誠,而與你親近,實際上卻暗地裡將你孤立,只想利用你做事,不能真心相待,而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立刻將你棄之不顧。這不是別人狠心,是你自己出了問題,使別人排斥你。如不痛加檢省,還使自己陷入自我陶醉,自恃己能的妄境中時,你必將喪失許多成長的機會,心智將一直停留在非常幼稚的階段。遺憾的是,一個才華過高的人,其堅固的我執,往往掩蓋了般若智慧的顯發,如能靜下心來,一方面看見自己的缺點,一方面發掘別人的優點,“以眾生為師”,勤加請益,必能消除貢高我慢的心態。
  對世間現象的唯美觀念,反而丑化了世間,因為現實是殘酷的。也將使一個人的思想狹淂,目光短淺,因主觀的唯美,即無法普遍鑒賞世間的一切事物,所看見的世界就愈來愈小了。最糟糕的是,更將失去人性最可貴的純真,因專注於美,就會講求包裝,忽略了內涵,而“真”的東西常是不美的。但是,真的東西讓一個人生活踏實、貼切,美的東西卻容易讓人陷入妄境,混淆人 生真相,直到一覺醒來,才發現是一場幻夢。所以,正確的人生藝術是由“真”做立足點,再去顯發真裡面“純淨的善”和“自在的美”,不是創造的、矯飾的美。懂得這個道理,就能跟任何人相處得融洽,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缺點,也不會限定自己交往的對象。這樣,人生的路不就十分寬廣嗎?
  情緒起伏不定,是因為太在意成果,注重表現,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以及生活中的人事物有否和自心相應,患得患失,執取不放,造成情緒的暴起暴落,於是心思糾葛雜亂,理路模糊,影響對事情的判斷與堅持。
  做事沒有恆心、不能忍辱,缺乏擔當的大氣魄,以致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環境,看不清前途,看不清自己的一生。難以屈居人下,又無領袖特有的風范。人人可以跟你共處、做朋友,但不能跟你共事,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也很難接受別人給你的批評,你喜歡工作,卻不肯承擔職務上的挫敗,即使你不能完成某些任務,也必定是別人犯了錯、無法溝通。
  這些問題,想必你自己也曾思考過,只是缺乏禅定的工夫和般若智慧,所以想的都是皮毛表相,不能如理思惟,獲得正確的知見。
  自你進入教團以來,師父常欲令你先修學禅定,改造浮動不安的內心,但你的內心如奔馬、如猿猴,完全不能掌握。現在,你的年紀已開始朝中年邁進,再一蹉跎,轉瞬就成老人,而後就面臨死神的召喚了。還有多少歲月可以徘徊?可以顧影自憐?佛法的神聖你不知,誤把佛法當做古文的堆積;修行的奧秘你不解,閒著沒事到寺裡服務。天天入佛門,離佛卻更遠。可惜!可惜!
  師父說了這麼多話,也很難描繪真心,只有你善自斟酌體會了。祝你智慧增明,悟出一條人生的大道!
  三、今天下午的會客,德宗說有十幾個,沒想到來了一百多個,著實嚇了一跳!
  炎月帶了兩位印度密教的沙門,一位名昆卿依喜仁波切,一位是依喜喇嘛。勝鬘學會靜華帶了主要的干部來,還有潘居士夫婦也帶了許多人過來。
  高雄的學友,有見到慈圓、慈光、能定等人,以及楊醫師夫婦,聽說有十位左右,因一直在回答問題,所以沒仔細看清楚。
  
    八十五年七月二十九日
  一、修行人如不敬重三寶,心中沒有三寶神聖莊嚴的相,其心驕慢,目中無人,若言能得法益者,是人行邪道,用邪法,起邪念,壞亂佛教而已。
  是故,修行人於日常生活中,應自思惟:
  (1).我於佛有無不敬?不論是入大殿、禮佛,乃至交接應酬的一言一行,有無自心中相應於佛,感念佛德?
  (2).我於法有無不敬?不論是讀經誦念,乃至上台講演,彼此交談,有無自心中相應於法,戒慎恭謹?
  (3).我於僧有無不敬?不論是護持隨侍,乃至辦事或相處,
  有無自心中相應於僧,猶如敬佛?
  如是修行,為正信,否則,即是邪教了。
  
    八十五年七月三十日
  一、編寫佛學教材初級部課本佛陀略傳。采用的參考書目如次:
  (1).中華佛教百科全書(中華佛教百科文獻基金會出版)
  (2).佛光大辭典(佛光出版社出版)
  (3).印度之佛教(正聞出版社出版)(著者:印順)
  (4).印度佛教思想史(正聞出版社出版)(著者:印順)
  (5).釋迦牟尼佛傳(佛光出版社出版)(作者:星雲)
  (6).印度佛教史略(新文豐出版公司出版)(作者:呂澄)
  (7).佛法概論(正聞出版社出版)(作者:印順)
  (8).佛法概要(著者:明旸)
  (9).佛陀的啟示(著者:羅喉羅?化普樂)
  (10).佛教聖典(淨心印經會)
  (11).大智度論(著者:龍樹菩薩)
  (12).中阿含經
  (13).長阿含經
  (14).有部毗奈耶雜事
  (15).轉*輪經
  (16).修行本起經
  (17).僧伽羅剎所集經
  (18).出曜經
  (19).佛本行集經
  (20).大般涅槃經
  (21).金光明經
  (22).太子瑞應本起經
  (23).大毗婆沙論
  (24).四分律
  (25).五分律
  於資料的采集中,發現到學術研究者與宗教師,對於佛陀的敘述方式差距很大。學術研究者重史實,不重傳聞或宗教上的神秘經驗;宗教師卻相反,以神秘經驗帶動佛陀傳奇的一生。如以衲僧的立場,尊重史實是基本理念,但衲僧多年修證及禅定中的專精思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非現有的文獻資料可以考證者。所以,在編寫本教材的資料采用方面,將以審慎的態度,適當撷取一部份非史實的文字,使得學者不致感覺太乏味,太學術化,同時,也使具有完美人格的佛陀,給後世佛子一種神聖莊嚴的欣慕之思。
  二、一個人如一面積極的修行度眾,一面又不斷的造惡業,到最後將發現徒勞無功,空忙一場。
  所以,真正的修行應能承擔一切,行善法、斷惡法,勇猛精進,庶幾內外皆無愧怍,才是大丈夫!
  
    八十五年七月三十一日 
  一、又是台風天,整日風雨不斷,看這光景似乎災情慘重。台灣位處太平洋邊緣地帶,自古傳說是海上的仙山,名叫蓬萊仙島,當荷蘭人來到台灣時,高興的呼喊著:福爾摩沙,意即美麗之島。由此看來,台灣的確是人間的仙境了,這在佛經裡應稱做“人間的天堂-北俱蘆州”。但是,從台灣的三大天災人禍觀之,又與北俱蘆州大異其趣。有哪三大災禍呢?
  (1).台風-每年的夏、秋之際,是台風的旺季,從太平洋所形成的熱帶低氣壓,一團緊接著一團,毫無顧忌地掠過無還手余地的海島,強風伴著豪雨,摧殘著一切的生命和財物。
  (2).地震-火山爆發,使台灣隨時隨地像搖籃一樣劇烈的幌動,
  搖落了山頂的巨石和大樹、搖坍了公路和橋梁、搖垮了房子、搖碎了人們希望的心。
  (3).族群的相迫-台灣雖小,歷代以來卻吸引許多族群移居。
  早期原住民彼此的相爭、漢人與原住民的相爭、荷蘭人與台灣人的相爭、鄭成功與荷蘭人的相爭、滿清與鄭氏王朝的相爭、日本人與台灣人的相爭、早期來台的台灣人與晚期來台的台灣人相爭。這些史實都是用血淚和生命堆砌而成的。
  台灣真的是美麗島嗎?短短三百多年當中,一直在天災人禍的煎迫下過日子,造成了全體的台灣人-不論是哪一個族群,內心常處於不安的狀態,於是精神愈來愈渙散,思想愈來愈拙劣,識見愈來愈短淺,胸襟愈來愈狹窄。人人想著追逐眼前的利益,天天過著及時行樂的生活,人生沒有目標,仿佛行屍走肉,過一天算一天。心靈如竭澤般的枯槁空虛。表面上,大家都是人,都在士農工商,但如認真地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做?答案一定很簡單:我要賺錢!做大官!誰真能從內心裡發出一句話:
  我要救度苦難的眾生!
  我要完成自己,也要完成別人!
  我要使台灣成為人間的淨土!
  台灣已不是美麗島,是人性退化腐蝕的墮落之島!
  現在,有許多宗教家在台灣積極從事拯溺的工作,但是假宗教之名,詐騙眾生,博取名利的卻更多。使得原本神聖的角色,變成被非宗教界人士诟病、排斥的對象。其次,大部份的宗教師,尤其是佛教,其本人雖然慈悲為懷,唯專以講演或唱誦為能事,完全沒有依佛教的修行原理去如實修行,致貪嗔癡等煩惱無絲毫稍減,以凡夫心態解經,像剪貼簿般的拼湊文句義理,裂解經文,欺瞞那些沒受過真正佛法教育、尚不能如理思惟,只夢想著不用動腦筋就可解脫、可成就的眾生。這是台灣當前佛教界的怪現狀,讀幾本書即上台的多,修行悟道的少之又少。講一些天方夜譚、死無對證的話,誰不會呢?誰是真實悟道,真能教人修行,依之而修,真能得益呢?
  要使台灣成為真正的美麗島,除非台灣出現了許多大修行人,具證得圓融的般若智慧,以大悲願行教化眾生,挽救眾生的心靈,才能化解暴戾之氣,改善台灣的業報。這不是救世主,而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衲僧自甘承擔一切苦難與折磨,期盼有更多的大悲善知識,攜手同行!
  第一、使台灣成為安樂自在的美麗島,第二、使五濁世間成為永遠的淨土!
  二、編寫完“大乘起信論述解”第一章,關於作者、譯者和論名的部份,今天續寫第二章-歸敬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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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台灣學佛網 (2004-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