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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法法師:《大方等大集賢護經》講記 大方等大集經賢護分見佛品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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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等大集經賢護分見佛品第三

我們繼續來用文字印契心地,切莫作他用。經典,的確是洗滌我們心中黑暗的大光明藏,是洗滌我們心中毒素的甘露,也的確是我們最好、最直接的心地印契法則,是指導我們人生健康、完善、進趣完善、成就完善、安住完善的一個最恰當、最得力的法則。經典,是我們心地中湧出的一種最智慧、最慈悲、最善巧的言說,是從每一個眾生最善巧、最慈悲、最嚴謹的那個心智中流出來的美妙音聲,非是他說,不過是佛來宣化,諸大菩薩善知識把它聚集出來,我們再來用它引導、印契自心,如此地心心相應,如此地燈燈相傳,絕對無有絲毫增減,它是真實的、真實不可思議的,的確能饒益世間有情。若如實來洗滌心垢,點燃智慧之燈,運用慈悲方便,照亮世間,那我們學習經典的人也就如佛、菩薩、智者一樣地安住於這個世間;若不如實,我們就是以愚癡的知見、愚癡的業,相續的業流去沉淪於無窮的生死海中,不能自拔。

我們學習的目的,也就是印契自心,直出生死,不假方便!生死本不可得,眾生的妄自造作,建立生死虛妄業及業相續故,令我們沉淪,無有出離。我們現在用這個法則、經典、教言來真實地、不增減地印契、認識自心,那也就是直出生死!此處沒有什麼畏懼。往往畏懼就是分別心的蒙蔽,或者是執著的蒙蔽,如蒙蔽於高低、大小、善惡、是非、凡聖,以及“我”以前的所有行為作業,從而背上沉重的歷史包袱,蒙蔽上深厚的無始以來的染習,自己難以自拔,如同陷進沼澤地一樣。那我們如何走出呢?就需要借助經教,尤其是在佛前佛後之時,下一世尊尚未誕生應世,上一世尊已經取滅,但有遺教影響我等。我們如何來尊重此遺教呢?師師相承地遺教、不增減地遺教,這樣能令我們導歸心智,而遠離外道知見的毒害,或者說不正知見的毒害。如實地知自心,非是他法,非有他來,亦無來去。善惡沒有來去,凡聖法則亦無來去,一切法本無自性故,擇用即現前,心作心即是,此處莫作他緣,法則的確就這麼簡單、明快!佛法是無多指的,故意把佛法搞得很深奧、很玄妙、很遙遠,是不相應的事情,但若把佛法搞得很卑劣、輕賤,也是不相應的。所以,我們用這種莊重、認真的形式,來激勵自心的尊重與尊重的守護,也就是法則與法則的印契。

大方等大集經賢護分見佛品第三

此科判是為了令大家認識這段文字的要點所在,所謂綱舉目張,這個“目”能令我們清晰得見文字的實際內容。

爾時世尊復告賢護菩薩言。賢護。若諸菩薩摩诃薩欲得成就此三昧者。當應於彼說法師所。生諸佛想。

諸佛功德具施一人,實是善巧觀察,亦是透過,或借助師之因緣,回歸到諸佛清淨圓滿教化的根本上來,這實在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啟發與教育,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引導。此引導是依法不依人的,何以故呢?世尊在此處說得十分清晰,“應於彼說法師所。生諸佛想”,諸佛者,具悲,具智,具方便,以令一切眾生入佛知見,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是諸佛唯一的正因。

我們都知道,在一切外道教言的守護中,皆是有一個上帝,有一個什麼主,有一個創造人類的大力者,佛教不如是宣化,佛教說“一切眾生皆能成佛”,或者“一切眾生本來是佛”,說眾生本來是佛,眾生迷茫故,所以建立種種法則,以導引我們真正抉擇這個正知見。《圓覺經》中宣化一切眾生本來是佛,於是就有菩薩就問啊,說,一切眾生本來是佛,那諸佛如來何以再生倒見,淪墮眾生呢?這是我們一切眾生所疑惑之處,為諸佛所親證。對於所有功德在諸佛處不增,在凡夫處不減,這樣所謂的“佛性”,或說這樣的法則,我們就多產生疑惑,所謂疑惑者,是我們無始以來分別執著妄想心所造就,是我們無始以來分別執著造就的善惡法則所帶來的感知差別、業報差別,所產生的所謂“事實業相”,即我們大家現在能看得到、感知得到的業相,結果會令有情沉淪、背負自心。

於師所生諸佛想,對此我們要認定諸佛何以出世,何以施教,何以利生?所以《法華經》中,世尊告訴我們諸佛如來唯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這是一錘定音,確定諸佛出世之真實的目的是為利世間故,為饒益有情故,為令眾生回入一切諸佛本位故。這裡會令眾生生三種疑惑,說“一切眾生本來是佛”令眾生生疑惑,說“諸佛如來唯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大家還會疑惑,生疑惑之時,恰好學習佛法。

起尊重心。勿生憍慢。

一切凡夫心中,皆認為自身所作諸業是如實的、自己所見是如實的、自己的感知是如實的,即自己的知見是正確的,自己的作業是正確的,自己的思想是正確的!這就是所謂的凡夫心。諸佛菩薩心中,無一法可成,無一法可立,利益世間而無為、無染、無著!如觀世音菩薩大悲的願望,若以什麼身得度,此菩薩即應現什麼身,此中無對錯善惡宣化,但為令眾生得以度脫,成就菩提。我們平時很多出家在家學佛者的舉心動念是什麼呢?第一感覺就是“我正確”,第二感覺是“別人錯”,第三感覺就是“要說服別人”!把我的“正確知見”告訴別人,這是跟佛法了不相干!我們可以下面去觀察一下,皆是以自力征服他人,實在是無意義的!諸佛菩薩出世,皆為導引眾生離苦得樂、成就菩提。善知識們啊,我們要善於對比自己與諸佛菩薩無有差別的差別!此“無有差別的差別”,是不是我們自己強執造就出來的?

所以,“起尊重心,勿生驕慢”,此驕慢就是因為你“正確”才出現的,你認為自己十分正確,才十分驕慢!認為自己十分福德,你十分驕慢!許多不學佛的在家人跟我說,現在學佛的人看不得,太驕慢!的確讓人感到驕慢,也就是說以自己所學指責於他人,認為他人沒有習法,認為他人沒有善根,認為他人迷失,結果就是驕慢語,不是利於他人之語。佛說攝眾生之“四攝”——同事、愛語、布施、饒益。同事,不說別人的好壞;愛語,是關心、利益對方的;布施,需要無畏者,布施以無畏,需要財者,布施以財,需要法則,予以法則,令其安樂,進趣菩提道業;然後就是真實饒益的功德。因此對於區別是以世俗心學佛,還是以利益他人學佛,“四攝法”是一個比較好交流的鏡子。

大家在議論某事時,調柔者笑一笑,不說以是非,而自己有點“修證”、有點“法則”的人就開始說自己說的很正確啊、那樣要有諸多功德啊,結果是勤勞的人作不好,慢心就生起來了,惹不得,碰不得,看不得,說不得啊。你對他不恭敬,不供養,不禮拜,他就受不了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驕慢呢?這就是沒有一個師師相承的調柔的緣起。這個緣起,就是現下的心,我們要捨去自己無始以來善惡的包袱、貧賤、高低的包袱、凡聖、如法不如法的包袱,那都是你的所知障帶來的沉重啊!它會壓迫你,也會壓迫其他有緣有情,你善觀察。

諸位善知識,我們學佛是為了運用法則,的確是為了解除自己心靈的痛苦,解除自己心靈的障礙,使自己身心真正健康起來,而不是標明“我正確”。立個標簽、刷個名牌,你就是名牌了嗎?就有意義了嗎?這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意義,往往不能給自己帶來安樂,亦令他人困惑痛苦,這就與佛法背道而馳。可能是因緣問題,我經常會聽二者、三者的爭論,很少人說:“這個問題我處理得不得當,我忏悔。大家只要能學佛,我一定忏悔”,很少能聽到這樣忏悔的語言,基本上都是:“我對”!對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再多的,能說出十幾條“我的正確”,“他錯”!錯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再舉,可以舉出十幾條“他的錯誤”。這樣的佛法交流,背道而馳!這樣如同兩陣攻戰一樣,對壘建立了,與佛法毫不相應!這樣如同在尊佛法中練拳頭一樣,看誰的拳頭硬,看誰能戰勝於對方,那這個緣起是不相應的!人為了戰勝對方,就會舉對方許多過去、過去、過去所謂的過失,舉自己許多過去、過去、過去的善法因緣、正知見、作為,乃至說福德因緣。為什麼會產生這樣背道而馳的學習佛法的狀態呢?對於這一點,出家在家的善知識們,都應該認真地來調柔自己的現緣心智,也即是說你現前這一念究竟緣的是什麼?你現在這一個舉心,你自己是緣的什麼?切莫先觀察人,切要如實地知自己當下、當前一念,這樣你可以得一個解除過去沉重的清淨緣起,就是現下緣起,這樣你會有一個學習佛法的切入機會!

這裡的“欲得成就此三昧者。於彼說法師所。生諸佛想。起尊重心”,不是說開始起的是尊重心,以後就不尊重了。有諸多菩薩的修法就是:第一次見你是尊重心,第二次熟悉了就不需要尊重了,第三次呢,那就感覺差不多了,第四次就可以教育人了。那這就丟失了自己現下的清淨心、調柔心。尊重,並一定是禮拜、供養,並不是這個形式,實在是心地如實的光明、愛樂,是的確令對方、令現緣有情得以安樂的慈悲心、智慧心,是照耀著現世有情的無染無著無垢的本心,令其識得本心,莫失自心,可能才是真正的恭敬。當然,禮拜的形式啊、交流的形式啊、坐的次第啊,實在不是人為的安排,是業相所集。以前有菩薩這樣問我,大家為什麼要供養、禮敬此人,而不供養、禮敬彼人,或者說不隨順彼人呢?我說這只是業力所致、現緣所致,非是人強制安排,若強制安排,則很累,它只是大家順理成章的一種現緣所表達,實在是不太重要的。假如我們現在這裡面,不管出家在家的菩薩,實在認為自己的知見能饒益世間有情,真正的光明難以遮蓋,這樣的善知識,諸佛菩薩不把你推出來,龍天護法也把你推出來!龍天護法不把你推出來,現前大眾也會把你推出來!何以故呢?世間需求故。我們能看得到這個世間的需要:這世間的人迷茫,心智無有安樂處,沒有法則的清晰的依怙,沒有利他的方便,沒有自利的抉擇,大家需要法則!

所以,此“勿生驕慢,起尊重心”,實是現下、現緣中應起之心。就如我們每天都要來作這個禮請儀軌,干什麼呢?天天這樣唱什麼贊子、什麼諸佛海會佛菩薩,為的是什麼呢?就是為了每次我們都要象第一次一樣,恭敬頂戴自己的現緣,認識自心!

乃至無有诤競違逆不順心故。

承事師長,在三乘教言中都很重要。師長者,不為某人某物啊,他是一個標志,例如有人說,我就對這個佛像生起了恭敬、承事之想,那你現在可以給它端水、獻花與飲食,乃至美妙的音聲、念誦。實際這不是形式,許多真言都是贊頌的偈子,很美妙的,內容十分磅礴、厚重,它們都是很中肯的話,或是贊美諸佛世尊、供養諸佛世尊的最深遠、最周全之詞,或是一些誓願,或是對一些誓願的贊美、對一些誓願所回施功德的贊美,如果翻譯出來,真是十分美妙,內容十分奇特!但它屬“五不翻”之一,因多義故,翻譯出來,令眾生疑慮啊,所以不敢翻譯。如果你對一個像生起了尊重、承事、如見諸佛想,這像亦會開口說話!如果人真正極致到一種狀態的時候,什麼都會說話,人心誠,頑石都會點頭的,況且我們對佛像呢?況且我們在假彼容以求真容呢?

所以,此處對人的尊敬,其中人不過是一種表達罷了,不過人的表達有幾種方便,比如同氣,即大家的氣息相同,都是人類啊;又如感知相同,在六法中,眼、耳、鼻、舌、身、意,大家進趣的速度相同,因此容易同步相解,容易感知相應,所以,若有知識能遠離愛憎、如法守護、不增減於佛法、不減損於世尊的教言、能依法依經依傳承力回施給現緣有情,是應該尊重的,不管是誰,這不在於名字何。

我們漢地比較缺乏師長教育這一塊機制。以前我師父在的時候,依止師父學戒律,那就是小心翼翼的!師父經常會呵責你,你做得對或錯,都是一樣地呵責,令人心目中在師長這一處無所掛礙,但是供養,但是恭敬,但是平等一味的守護!你沒有對錯評價的機會,沒有分辯的機會,若一有分辯的機會,此人不為恭敬者!這樣你怎麼能恭敬呢?孝順從哪兒提起來呢?什麼是孝順?即師長怎麼說都對,這樣就能泯除你的是非對待心,給你一個完整的師長住世的意義。你說:“這是不是奪人心智呢?這樣令人不善分辨”,不是!假如我們真正地生起恭敬心、平等心、孝順心,你自己去體驗,你就會得到,或說深入、契入到一個很廣大、如實、清淨的天地,你會契入一個智慧的、十分廣袤的新的世界!不用去他方世界,你的心靈已經真正契入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感知,或說認識。是否如是?善知識們需要分辨。

然後於此勝三昧中。精勤修學。方能克證。

現在,習法者實在是多,因為向法者也多,就象我這樣一個沒有修證的、佛法利益和善根都不成熟的形式出家人,到許多地方,大家都會來問一些問題,雖然只能相似解決一些問題,而大家就很需要,那麼更需要的是真正的修證者。在座的大部分人,從現實功德、福德來說,都是比我強千萬倍的,只是說大家沒有真正地引發出來,沒有恰當地運用它,沒有恰當地成熟它,也就是還埋沒在自己的所謂是非、凡聖、善惡、得失心智中,一旦你不被埋沒了,我感覺到許多善知識的善根、福德因緣真是比我強千萬倍的。那為什麼我們會錯位呢?只是因緣。

你不要用善惡、是非來蒙蔽自心時,你心智的光明一定會生得出來,也會浮現於世間,照耀世間,利益有情,沒有畏懼的!這個地方,不是用驕慢、邪見能做出來的,因為驕慢、邪見很快就會把自己致苦了,很快就會把自己累著了、傷著了。大概在十年前左右,我們一起走出來的出家師父,當然不能說好壞,一個一個的,講法啊、不講法啊,住持寺廟、不住持寺廟啊,學戒、不學戒啊,念佛、不念佛啊……種種因緣,回頭一看,實在是觸目驚心,法則、知見差一絲,概念、作為就差一點,許多的善知識真是被蒙昧了,許多善巧、法則的成熟者被淹沒了,的確其中許多是很有善巧的人,結果就背著自己的執著,背著善惡是非這個包袱。

許多菩薩學佛,的確就是一天收點垃圾、一天收點垃圾,有自己的垃圾,有別人的垃圾——自己的垃圾,就是好東西,裝起來了;別人的垃圾,即壞東西。背一個“別人的壞東西”的垃圾包袱,背一個“自己的好東西”的垃圾包袱,也就是一邊在收集自己的好,一邊在收集別人的壞。這兩個垃圾包袱背在自己的左右肩上,十分沉重地在走著,這是一幅漫畫啊,有的人已經被壓跨了,有的人已經基本上被壓跨了,有的人在趨向於壓跨,有的人在積攢被壓垮的資糧。人為什麼會這樣不相應、愚癡呢?就是因為“我的好東西”越積越多,這是一個珍寶的包袱、珍寶的牢獄,再一個就是別人罪惡、別人過失的包袱,一天一天地在積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真是“兢兢業業”!何以故呢?沒有悲智二法!若有智慧,不染著於自己的所謂好的包袱,因為畢無一法可得故,所以勤習一切法無染著,但回施眾生,即所謂欲度眾生故、欲利益世間有情故而習一切法則,這樣是沒有一個包袱可以背的,因為不計較眾生故,於一切眾生現緣罪惡、過失無掛無礙,何以故?但生憐憫心故、饒益心故,何以計較呢?所以,垃圾包袱也就卸下來了。這兩個包袱,若能卸下來,你就一身輕快、具足方便!所以,智慧慈悲必得方便。這個方便,卸包袱者得以運用,背包袱者會方便漸失,會離大眾越來越遠,越來越孤獨,越來越難!一定要善於觀察,合理擇取。

所以,“精勤修學”,是為了見佛聞法、利益世間啊,對此一定要善於觀察。上面這個漫畫中所描繪的動作,的確是很多菩薩在勤苦地、不惜生命地實踐著的法則。我們的生命一天一天地損耗著,一天一天遮蓋不住地在損耗著,你,在做些什麼?你真正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照耀世間”這一個智慧的亮點上來了嗎?你真正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悲憫眾生、拔濟眾生”的亮點上來了嗎?你真正把自己的生命運用在“不錯時機地安慰這個世間”的方便上來了嗎?若是沒有,我們真是還要依正見來學習佛法,所謂“精勤修學,方能克證”!

賢護。若人於彼說法法師所。或比丘所。起不善心。苟違異心。诤競之心。故陵辱心。諸不淨心。乃至不生如諸佛想。如是菩薩。假令修行。終不能證。如是妙定。

這裡講得很清楚,說如是此類菩薩是不能證“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的。善知識們啊,我們學佛的目的一定要清晰,做事情的心地緣起一定要干淨,一定要真實,一定要如實自知!

若得證者。無有是處。

世尊把我們的後路堵住了,把我們的幾百條岔路全部堵住了,就給你開了一條高速公路,讓你到這條路上去行走。現在我們的路太多,結果就是處於於法不能決定、於法將信將疑、於法似是而非、於法或可行或可不行的狀態。

賢護。譬如清淨虛空。無諸雲翳。有明目人。於靜夜時仰觀空中。無量星宿。區別方所。形色各異。了了分明。

這是舉一個例子,對於清淨虛空中,即沒有烏雲的虛空,眼目又很清淨的人,獨於夜時,觀於星宿,必然是了了分明的。

如是賢護。菩薩摩诃薩。思惟觀彼法性虛空。以想成故。見諸如來。其事若此。

這是一個類比的觀察方法。有清淨的天空,以及好的眼目,這時來觀諸天象,種種星座,種種星相,你是了了然、分分明的,菩薩摩诃薩亦復如是,“思維觀彼法性虛空”,我們的心地就是個法性虛空,心地蕩然無有一物,那就是清淨的虛空,這時你細細地觀察,那麼點點星星,星星點點,就清清亮亮,你就會認得清晰,就會心智安樂的,所以“見諸如來。其事若此”。這是類比之說,我們心中是否真正無一物可染,無一物可著呢?諸位善知識,善觀察!你心中是不是有自己珍寶的垃圾、珍寶的烏雲呢?是不是有他人過失的烏雲塵垢呢?是不是有觀自己珍寶的這個眼翳蒙蔽著自己的眼睛呢?是不是有看他人過失的眼翳蒙蔽著自己的清淨眼目呢?我們實在是應該認真地去觀察。

然彼菩薩觀東方時。多見諸佛。多見百佛。多見千佛。多見百千佛。多見億佛。多見億百千佛。多見億百千那由他佛。不假作意自然現前。

這個“自然現前”,就如世尊在前面舉的這個例子一樣,眼目好,虛空清淨,二法相應,這時觀於星相,決定是了了分明,同樣,當我們法性心智無一物可掛,無一物可染,那麼你這時就是心想則事成,欲觀如來,決定得見。

這個類比法實在是很有意義,因為世尊若不用我們能看到的現象、感知到的現象來比喻,我們很難去隨順此法則、融入此法則、成就實踐此法則。對於“思惟觀彼法性虛空。以想成故。見諸如來”,世尊用喻說作了一個解釋,那麼對於見千佛、萬佛、億佛,乃至百千萬億佛呢?亦復如是,自然現前,不假作意。如我們在虛空看到的種種星座,非是我們想念而出,諸佛如來所修的報德的真實,照耀著十方世界,也非是我們心中想象所建立。因法性清淨故,此想象可立;法性思維不淨故,此想象不成立,就如烏雲遮住天空一樣,我們一舉目,不管眼睛再好,欲見種種星座,也見不到。我們可以去做這樣的思維觀察,也可以實際地去觀察太陽,大日輪這麼明亮,烏雲遮蓋之時,我們亦不見日輪之光,況且點點滴滴的星月之光呢?

所以,我們在思維“彼法性虛空”之時,於思觀這個過程,一旦心智無有一物可掛,無有愛憎,無有善惡,無有是非,如是則可以心想事成。成什麼呢?得見諸佛之心願。的確,若蕩除一切心垢,顯明清白,覺了法性,此時可以“心作心是”,心作見佛時,一定見佛,這是你心地的安排,心作見何事何物,一定生起啊。現在世間有情何以相互違背、相互輕慢呢?皆是心中生起這種相互輕慢、相互疑惑的種子的成熟,因他人而照見罷了。我們對法性虛空的認知,亦復如是,所以見百佛、千佛、百千萬佛,乃至千萬億佛,亦復如是,不假作意,也就是你不需要用力,自然現前。

而彼菩薩既作如是觀東方已。次觀南方。及西北方。四維上下。十方世界。各多見佛。所謂多見百佛。多見千佛。多見百千佛。多見億佛。多見億百千佛。多見億百千那由他佛。不假功用。皆現在前。

這是對觀察所舉的一個例子,告訴我們可以這樣來思維,來觀察。多有人說,我在走般舟中見到的是什麼、什麼。其實基本都是心地的種子。我遇到有菩薩走到第三天之後,就“到”藏地了,他說,哎呀,我現在到大草原上了。我告訴他,不要說,你自己悄悄地走就對了,這跟你的幻覺有關系。他說,真是在草原上,這麼多牦牛、帳篷啊,牦牛在叫,還有紅衣喇嘛,你看他們在開法會!我說,你閉口就對了,去如實地守護這個東西。還有的人說自己見到什麼白菜、蘿卜了,有的人見到面包了,有的人見到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好了,有的人會見到自己心靈的東西……各式各樣的都有,為什麼呢?心地的種子成熟了,跟別人實在是不相干啊,如前面所舉的例子一樣,“思維觀彼法性虛空”,你於此法性虛空沒有入觀,還未有善巧,這時就是自己種子的翻騰,是不能了了分明照見這個世間的,只能是照見自己心地的那一些種子。

我經常遇到一些是非人啊,沒事就來說,哎呀,張三這個人是不是應該把他攆走啊?李四這個人過失太多了!陳二這個人有問題,什麼問題呢?他在底下偷吃東西!王五這個人也有問題,你看看,他的確是夠嗆,他怎麼能出家,怎麼能學佛呢?這個居士怎麼能住在這個地方呢?你看他做的什麼事吧,他做的不是人事!……他翻這些東西,也就是背別人過失的包袱,行不行呢?可以背。但你若是會卸包袱了,卸到我這個地方了,我真替你慶慰!就怕卸到我這個地方後,你感覺到吃虧,又還會背走啊!也就是我們觀法界性空的機制不成熟,一旦此處成熟了,往我這兒倒垃圾是很好的。以前有人來訴苦,我說:“行!我就是你一個無限大的垃圾桶,你倒就對了,隨便倒,你有多少垃圾都可以盡情地來倒!但是不要帶走!一定倒完以後,就不要留一絲東西了!你回去時干干淨淨就好!”但很多人,一袋垃圾會倒幾十次,倒了他又掂走了,倒了又掂走了,我都感覺累啊,我說菩薩,你真是啊,你丟棄了多好呢!垃圾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它累你啊,它負背你啊!

為什麼說這個呢?就是我們現在“善觀”的法則不足啊。所以,諸位學佛的善知識,一定要把這兩個包袱卸掉!我讀《無量壽經》原譯本中世尊告阿逸多的一段文字後,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佛告阿逸多,如來所作應作已作,汝等安住無疑,莫住珍寶成就牢獄。這是世尊對彌勒這樣一身補處的菩薩講的,講什麼呢?勿住珍寶成就牢獄,如來所作應作已作,你放下你的菩薩的心地,回歸到如來世尊的究竟安樂法則中來,你不要再造就什麼了,隨順就對了!我是十分震驚的,因為是佛對阿逸多這位未來世尊所宣化,而我等不知是不是有很多珍寶垃圾呢?有很多珍寶的設置呢?太多了!今天在這兒學個長處,明天在那兒學個長處,一會兒在這兒學個技術,一會兒在那兒學個優勢,我見世間的這些菩薩們,有自大的人是高的做不來,因為沒人讓他做高的,低的絕對不願做,因為感到大材小用,所以一事無成,浪費終生!這樣的人太多了。在僧眾中,高明話學得越多的人,越不能做事,掂個水、做個小事就感覺到不合適了,因為認為自己是“大”人物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滿嘴都是大話,已經踏實不下來了,不能如實地如同初發心一樣樸實、沉靜地做一件事情了。

我經常對比,過去對我師父這樣講,現在還是這樣講,我師父在臨病倒的前一段時間,年紀很大,身體很不好了,但一天早晚兩堂課是決定不會缺的,我一對比,就跟師父說:“師父,我的業障這麼重啊,一想上課,就有問題,就有事情,怎麼辦呢”?的確很多次都是這樣的,就在放光寺,我試過很多次了,一想上殿,就有事情讓你必須得過去,不做不行。師父說:“業障啊,這是多生多劫沒有修福報帶來的業果啊”。以前跟我師父出家,師父對功課要求是十分嚴的,我聽別人講,當時佛協請他回來,也就是為了讓他帶一帶國內的板鼓鐘點和功課,當時國內的出家師父特別少,老和尚對規矩特別精通,於是當時佛協的趙老等人就邀請他回國。他對功課是十分認真的,往往其他人跟他學功課都十分認真,但我就比較放逸,從來不去認真學,也不去背,那時三個月不會背功課就簽單的,出家人,既然出家,就是這樣的,三個月必須把五堂功課學會,否則你就回家去,若不然你來這兒干什麼的?我現在對僧眾不敢這麼要求,因為我也不會,以前我也沒有這樣做啊。但我們需不需要自己要求自己呢?因為這個因緣,以前我上功課還行,在比較簡單的小廟子,或在一個大叢林中做執事,那很簡單,但現在,雜緣一熾盛,想上個殿都難了,我經常在殿堂當中徘徊,上殿吧,一想剛才約的五分鐘以後一個電話,不得不去,就感覺到很痛苦,心中也是有矛盾的。這是業相、業報的差異啊。

另一方面,看到一些出家師父對功課的感知,我也做了一些對比。什麼是福報因緣呢?我感到僧人做自己的事情就是最大的福報了!我是個僧人,我來念誦,來學習自己的法則,這就是最大的福報了;若是居士,來恭敬三寶,來愛樂道場,也是最大的福報了。做自己的本分事已經夠用了,何必無端地制造一些事情呢?阿逸多有珍寶牢獄,那我們現前的人有沒有呢?心智中是不是真正地在如實思觀“彼法性虛空”呢?思維思維這個問題,對比對比這個問題。所以,我感到我這一代與我師父那一代相比,就差十萬八千裡了,從道德、修持上,都有十分大的距離。我經常會思觀這個事,有的是業報相逼啊,慚愧無用,也就是說很慚愧也沒有用,怎麼辦?只能在自己的業報中忏悔,盡量地趣於自己比較愛樂的一種佛法法則上的守護,但很不容易,因為什麼?業報成熟了,業力相逼啊,一般情況下我感到很難以逾越。為什麼呢?因為若真正證得所謂“思維彼法性虛空”,那我們現緣的、當下的緣起是無虧無欠的,是清淨抉擇的,是沒有任何遺憾的,這樣的話你是可以從現下抉擇了,不需要任何的包袱。比如我剛才說電話,什麼電話不電話,愛上殿堂我就上殿去了,沒有什麼問題,不需要牽掛,遠離一切痛苦的抉擇,人就簡單了,那就是法性的晴空啊,不患得患失了,不背上自己無始以來的業緣的異果了,不背這個包袱了,不背這個珍寶牢獄了。它還是生命的鼓勵、生命的支撐,你可以逾越它,怎麼逾越呢?就在你現前這一念,若是不虧不欠的、清淨具足的,以此緣起,來做事情,來觀察現緣,就是所謂果地行法的“當下修”、“當下行”、“當下的抉擇”。

復次賢護。如彼阿彌陀如來應供等正覺。其世界中。諸菩薩等。生彼國者。於初一日。觀察東方。多見諸佛。多見百佛。乃至多見百千億那由他佛已。然後於第二日。觀察南方。如是乃至十方。事皆若此。如是賢護。若菩薩摩诃薩。成就菩薩思惟諸佛現前三昧。

該品重點落在見佛及見佛的方法,其中觀星的比喻,能引導我們思維“觀彼法性虛空。以想成故”,這是見諸佛世尊的清淨緣起及心作心是的法則。為什麼現在人在見佛中產生障礙呢?或說被兩種“垃圾”,或“烏雲”所蒙蔽呢?即所謂“自身之好”的烏雲與“他人之壞”的烏雲,這兩種烏雲,一種白障,一種黑障,他人的惡業就是黑障,蒙蔽自心;自身的善業、善緣,所謂“好”的東西,就是白障,亦蒙蔽自心,一樣可以令人心智愚迷啊,因此在這二種障緣中,則不能見佛。若人有禅定功夫,就比較好審視這個事情,比如在一些禅定修法中,五種障是必然會現前的,黑障、黃障、白障……即五色障,次第而起,蒙蔽心智,使我們有目而不能覺察了知,也就是不能審觀世間。有人會在禅定中觀到境界時,突然出現黃障、白障、黑障,蒙蔽其境,實際就是自己無始以來的業、業的執著所造成的事實,一般抽煙的人若修諸多禅定,那個障就象黑幕一樣,很容易就拉起來,是很厚的一個帳子。但如果我們真正地觀察到法益的清淨,所謂見佛就不假用功,皆現在前。

這裡寫得十分清晰,主要就是思維、觀察——思維諸佛現前三昧。我們學《般舟經》到現今為止,所看到的文字最主要就是引導我們思維、觀察此三昧之力。我們看到,《觀經》所說的“觀”是觀相,如佛的相好如何如何,極樂世界的地如何,寶幢如何,觀音勢至阿彌陀佛如何……,如是觀相,而這裡純粹是“觀想”彼國。思維觀想,就用你現前這個凡夫心想、雜亂心想,去想極樂世界,去觀察極樂世界,如《楞嚴經》大勢至念佛圓通章中,世尊這樣講:“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並非告訴我們念佛憶佛不是用眾生心,而用的還是我們現前這個心。這裡的“想”,亦復如是,用眾生心“想”極樂世界,思維彼國,思維阿彌陀佛,思維“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我們不要再去尋找一個另外的思想,就我們現前的思想,即可思維,即可觀察!

如是菩薩。於自土中。觀察十方。多見諸佛。多見百佛。乃至多見百千億那由他諸佛也。

“自土”,就在我們現下,我們現在是娑婆世界閻浮提中的有情,我們不假方便,也不去他土,他土之佛也不來此土,只是各依神變善巧,放大光明,令心智清淨得見,如此而已,如鏡照物,鏡中無來去者。這是很容易理解的,我們拿一個鏡子來照,什麼來什麼現,但這個鏡子裡面實在是沒有什麼來去,只是如是顯現而已,若無境相,但現虛空,若來種種影相,種種影相現,此鏡不減不增,亦無作,含納一切。心智如鏡啊,照了覺知世間,佛教中有說“大圓滿鏡智”,就是這樣一個智慧,此“智”是一切眾生本具之智,稱為俱生智,修不來的,毀不掉的,有的人用了,有的人沒用,用了,就是把幕障拉開了,大圓滿鏡智表現出來了,就真正地觀察到法界之“法性虛空”,蕩然無有一點雲翳能將其遮蔽,因此我們就能觀察世間了。

復次賢護。如諸如來成就佛眼。如是見已。於一切處。悉如是知。悉如是見。如是賢護。若菩薩摩诃薩。亦既成就菩薩思惟一切諸佛現前三昧已。自然滿彼檀波羅蜜。屍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禅波羅蜜。般若波羅蜜。乃至滿彼一切菩薩諸功德等。

這裡提到六波羅蜜,翻譯過來即大家比較熟悉的布施波羅蜜、持戒波羅蜜、忍辱波羅蜜、精進波羅蜜、禅定波羅蜜和智慧波羅蜜。波羅蜜,強翻譯就是彼岸,就是安穩處所、真實處所,六波羅蜜即是通過禅定到彼岸,通過智慧到彼岸等意。有時翻譯實在是很無力的,因為此語不達彼意啊,不能圓滿地表達其意,往往是介紹前,丟了後,介紹後,又丟了前,說上丟下,總是要丟失。

六種波羅蜜,實在安住處所、自在方便處所的一種修持,是彼岸守護之修持。如何修持呢?即當下就是利益。例如,布施者即得布施之利益,佛頌偈說:“所謂布施者,必獲其利益;若為樂布施,後必得安樂”,這是如實語,是世尊對不擅言說表達、不擅偈贊之有情說的四句話,使其在他人布施時,可以說這四句偈贊,作為對布施的一個贊歎。而持戒呢?精進呢?忍辱呢?也會得到安樂,就如對布施說“後必得安樂”,那麼持戒一樣“後必得安樂”,忍辱、精進,一樣是“後必得安樂”,此六波羅蜜行持,必然得到安樂,此安樂是真實不虛的。對六波羅蜜的種種利益,應如實宣化,佛在經典中專門有所宣,說了許多美妙的言辭、真實的功德、如實的教言,令人守護六波羅蜜的修持。

“自然滿彼”六波羅蜜,我們能見諸佛,就是善根成熟,對於持六波羅蜜所得到的功德,我們都能在“十方諸佛悉皆現前”三昧中真正地印契、相應地得到。此“得到”無所得,以無得處清淨安住故而得;此“得”者,利益眾生,一身輕安,無所牽掛,不是世間以為有所得之“得”,即以為“我”怎麼樣了,那樣是負重者,是執著有情。執著有情多墮邪見,我們是知道的,也看得到,就如前面所比喻的珍寶垃圾包袱,負重著“我”的好東西,比如說“我”持戒,“我”精進,“我”禅定等等。

以前我這種毛病就特別重,如果我一上殿,看到別人不上殿,就不行了,就會找別人麻煩,即使現在這個毛病還是很大的,看不得這好好的學佛人,初發心,就象剛剛到學校裡,為什麼不去學習呢?因為他跟老師比去了,但是老師已經畢業了,已經教了很多畢業生了,你還跟他比,說:“他不學,我就不學”,那就走錯路了!現在許多剛到寺院的人,剃了頭了,搭上衣了,就干什麼呢?就跟師父比了。我現在到殿堂一看,都是跟我學的,說:“你不上課,我們也不上課”。但就如我們剛剛進入小學,那就是需要學習的,要作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五年級的功課,而你非要跟小學老師學其不上課了,那行嗎?這樣你就學不到任何文化,真是贻誤自己啊!

諸位善知識,在這個安居的過程中,我們怎麼盡自己的本分呢?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分事,比如你是初學者,就一定要遵循自己初學者的因緣,是個沙彌,就老老實實做沙彌的功課,做自己的五堂功課,學習自己的戒律;是比丘,就好好學習自己的比丘戒律。這是本分啊!你若要去比,那就太煩惱了。剛剛出家,不學功課,不學戒律,不學法器,不學寺院的規矩,就拿自己過去那老一套,還都是成年人出家,在南傳,都是小孩子出家,成年出家本來就有很多過失,知見已定、業習已定、習慣已定,本身就很難逾越了,不用大力、強緣,我們根本改變不了自己了,結果出家枉受其苦,不相應故。實在是這樣的!因為這是安居的功課,我在這裡說得重點,大家原諒,但有一點,你要警覺。

我經常思維這個事情,為什麼這個沙彌不上殿呢?為什麼這個剛剛出家的出家師父不學習功課呢?出家師父中有大寮的,有唯那,有知客,也有當家,如果大家都跟一個人比的時候,全部就錯亂了,沙彌不做沙彌的事,跟比丘比去了;比丘不做自己的本分事,跟沙彌比去了,他睡覺,我也睡覺;他放逸,我也放逸;他不學,我也不學……行了,這樣學習佛法,那我們就是不安本分啊,各個相壞!所以看到我們現在這個出家啊,我心中實在是十分不好受。那居士呢,當然有居士的本分事,比如尊重三寶啊,守護自己的法則啊,實踐自己的法則啊,除去自己的煩惱知見啊,都是有自己特定因緣的。

所以我感到,大家都應該注意自己的本分事,我若做不到,我應該忏悔;大家做不到自己的本分事,亦應忏悔,不要相互侵奪。否則我們來到寺廟做什麼呢?寺廟的優勢是什麼呢?在家的優勢是什麼呢?出家的優勢是什麼呢?沙彌的優勢是什麼呢?你若是為掛這個名號來了,那實在可惜,也對不起自己啊,只是包裝這個外衣,沒有用啊,一點兒意義都沒有,最多多了二斤份量罷了。我第一次搭這個衣的時候,大概是受戒的七個月後,在念搭衣偈子時,真是感覺自己入地三尺,沉下去了,難以支撐,不能荷負啊,不能承擔搭衣這個壓力。而現在,大家都是急於“進趣”啊,要這個名!我們可以考試考試,你是不是真正合格的形同沙彌、沙彌、比丘?你有什麼內涵?又如居士到寺院裡,就要看這個寺院有什麼優勢,那我們居士借助這個優勢運用了什麼樣的法則?成熟了什麼樣的善根?我感到這些都需要思維觀察,這裡沒有絲毫的指責,這是每個人自己的本分事啊。

蕅益大師有句話一直在沖擊著我,在其《靈峰宗論》中,蕅益大師說,多有人法則未習,慢幢先立!什麼叫“慢幢”呢?目中無人了,自己已經站立起來了,說話已經變腔調了,面目已經變了,過去是個世俗人,現在已經成“佛”了!什麼佛呢?自己給自己認定的一個慢心罷了!對此,出家人應該注意出家人的,居士應該注意居士的,這是一個特別普遍的現象。因為現在是安居的時間,大家對此來審視審視,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那就當修持忍辱了。但是,我們能不能真正地思維思維呢?作為一個出家人,你是沙彌,盡到沙彌的義務了,真正行持到沙彌了,再進趣比丘;你是比丘了,真正把比丘的事做好了,大家一定會讓你做其他事情,你不用著急!有一天,我在寺院裡走,上面走了一圈,下面走了一圈,我就思維,現在這個寺廟,建它還有必要沒必要?別人說建這個房子、那個房子的,要再招更多的人嗎?那我們現在的人有沒有法益呢?實質的利益不能真正地把握得住,建它有什麼意義?我自己問自己,我們建這個寺廟干什麼?因為我以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空廟子,走一個廟是空的,走一個廟是空的,就忍受不了!因為本來是道場啊,現在都是鬼房子了,空屋嘛,人不住鬼住啊。那我們這兒是不是一個道場呢?大家的道業在什麼地方呢?是不是在我們每個人的心智中真正生起尊重了呢?還是急於功利地想馬上改變自己的身份,迅速成就個什麼東西呢?真正是不是如實地踏下身心來了呢?我感到大家都需要如實地扪心自問,問他人沒有用!現在寺廟還是多得很啊,如果在這個地方,我們真正地不習法,而只是習一個表面現象,在這兒改換一下身份,這不需要的,身份隨時都可以改變。我們要很認真地這樣觀察自己的道業、道業的成熟,看自己是不是對自己負責任?先莫管其他的,信施來之不易,就看我們這個殿堂的使用是不是認真的?我們的道業是不是認真的?我們現在吃的、用的,還有環境,的的確確都不能說壞,但我們的道業的進趣是不是如實的呢?對此,不論我們從忍辱上觀察也好,從般若上觀察也好,從戒律上觀察也好,不觀察不行。

因為說到六波羅蜜,這裡對住眾作一個提醒,希望我們珍惜自己的因緣。有一個沙彌從外地來,我問他住的寺廟怎麼樣,他說,現在是安居,等安完居,可能該走的也就走了,該來的就來了。我說,是這樣,寺廟就是這樣的,緣集則集,緣散則散。安居是在諸佛菩薩的加被下,使大家能夠共同學習、實踐一個法則,能夠條理地、系統地、有階梯性地把它學習下來,一旦安居結束了,各人就忙各人的,有的是忙業力去了,有的忙法則去了,凝聚力馬上就沒有了。現在在三寶、諸佛菩薩的加被下,我們有這個凝聚的力量,如果不是這樣,早不知道大家到天南海北什麼地方去了,更不要提學習不學習。所以,在安居的學習時間,我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實際每一個當下、每一個機會,我們都應該珍惜,只是說它所表現的不一樣。

提到六波羅蜜,雖然跟大家說得重一些、生澀一些,但希望大家以智慧的眼來觀察這個事情,以諸佛智慧的教言來洗滌這個生澀。不要生澀,因為生澀可能是業力所現,我們實在是要逾越業力與因果的纏縛,來尊重因果、利益業力有情!實在應該這樣!

爾時世尊。為重明此義。以偈頌曰

猶如靜夜除雲霧  有明眼者仰觀空

一定要看到這是觀佛、見佛的一個法則性的教言。

見彼眾星過百千  晝念明了亦無失

晚上我們看到滿天的星,白天必然也能回憶起來,你會說,昨天晚上的星星真亮啊!昨天的天太晴了!何以故呢?你的憶念中、思維中,是可以相續的。

菩薩如是得定已  多見無量億千佛

前面四句偈子是給我們作了一個見佛的比喻,這裡是若已得如是定,多見無量億千佛,你若相應,那就會起到這樣的作用。

復於起斯三昧後  還為大眾演最尊

如我佛眼清淨故  無有障礙見世間

“如我佛眼清淨故。無有障礙見世間”,我們都知道,般舟三昧的行法,“十方諸佛悉皆現前立”這個功德成就了,未得天眼,而得見諸世間,未得神足,即不需飛去他方,未離此土,而得見諸佛,得見他土之莊嚴!

是諸佛子菩薩門  出此三昧最勝觀

以無相想思如來  而見十方諸等覺

“以無相想思如來。而見十方諸等覺”,這裡的“無相”思、想,十分重要!所謂法界盡虛空,所謂法性盡虛空,若不如是思維,你那個心作心不是啊,不能成立“心作心是”,因為虛妄所執蒙蔽故,即你的所執已經把你蒙蔽起來了。

破除惱毒及諸想  汝聽菩薩妙功德

若聽彼法清涼心  能入空寂無畏處

“若聽彼法清涼心。能入空寂無畏處”,一切凡夫在空寂、無知處,會生大怖畏的,所以一切諸佛如來各個建立淨妙國土,令眾生進趣,遠離怖畏。若我們沒有這個莊嚴、清淨、無盡妙用的國度,直趣於空寂,就會生畏懼的。

空寂為心自在之極啊,你沒有這個基礎,一到空寂、無知處,就生怖畏了,什麼樣的怖畏呢?斷滅的怖畏、無知的怖畏、無所得的怖畏、無所對待的怖畏、無所抓尋的怖畏,一時都湧起來了。所以,諸佛如來所建殊勝功德,乃至種種受用,欲令眾生安樂進趣這種“空寂無畏”善巧。現在我們不要說在空寂處得無畏,就是在實有處——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這種莊嚴、殊勝、具足受用的國土中,許多人對這種願望都還顯得不清晰。這是一種相續過渡的法則。你可以審視自己的心理,若不抓撓個東西,你心中是不是真正地安樂、明亮、無所畏懼?若是真正在這個空寂處能安樂、無所畏懼,此人得法眼善巧;若透視法性,能得現下自在!此自在力,唯有佛親證,唯有菩薩善覺之、善運用之!這一段文字,是十分有份量的。

如我當今說斯法  為令眾生證菩提

如彼安樂諸菩薩  多見無量佛世尊

菩薩如是入思惟  亦見百千多調御

如此比丘唯阿難  一聞我說悉能受

菩薩如是得三昧  聽一切法能總持

“菩薩如是得三昧。聽一切法能總持”,總持者,陀羅尼之譯名。總持法門,翻譯成“總持”二字,有點太白,說“陀羅尼門”,大家就感到具足許多內容,所以一般“陀羅尼”都不翻譯,此處為了詞句對應,就把它翻譯成“總持”了。

成就信慚具三昧  悉捨一切世語言

“世間語”是什麼語呢?是非語、善惡語、凡聖語……一切對待語所生處,就是世間語。“世間”者,以對待而安立。人若說以澄淨語、慈悲語、饒益語、調柔語,多是消除對待,令眾生離苦得樂。所以,我們張嘴在說是非的時候,一定想想自己是不是世俗之人?世俗之心?學佛者說世間之語,即是非語,說以人我是非,想干什麼呢?這樣的心不是修行者的心。但如果說:“我要處理問題,我可以不可以提出來呢”?這是可以的。比如說“問難所滯”,有問題滯約在這個地方了,應該說,此“說”是消除是非方便,而不是說是非了,那就不是世間語,是善巧語、調柔語、令眾生消除對待疑惑之語。

現在的學佛者,出家、在家的,多說世俗語、世間語、顛倒語、對待語、斗爭語、“我”強語……為什麼呢?因為不相應故。我們讀讀諸佛世尊的願望,如阿彌陀佛所發四十八願,每一願都是調柔語、真實語、利益語、智慧語,沒有任何的世俗之語!我們看看文殊菩薩的願,看看觀世音菩薩的願,看看釋迦佛的五百大願,再讀一讀藥師佛世尊的願,如第一大願:“願我來世,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自身光明熾然照耀無量無盡無邊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隨形莊嚴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無異”,令眾生得大光明身,這是其願望所在,成就菩提是其唯一的願望,其他都是借助分。

常以慈心慧他說  要當到斯寂靜地

於自身得失之處寂靜無染,於他但得利益回施,這是佛教與其他法則不共之處。我們都知道許多其他宗教的教言也都是利他的,也都是博愛的,但佛教有個什麼呢?——寂靜於自身、空淨於自身,利益他為方便,唯有回施,這是究竟、自在、解脫的威德所在。善知識們啊,如果我們習法不依經教,而依自己在家的習慣,那只是無始以來累積的習慣的延續罷了,不論再怎麼灌上佛的名字,灌上佛的稱號,灌上佛法,灌上出家、在家的形象,其內容還是世俗,就是一個以“我”為中心,落到我執、法執中。我們出不了這二種執,那與佛法甚遠,實不相干!現在世間對我們學佛人的評價,比如現在居士對出家人的評價、不學佛的人對學佛的人的評價,不是十分公道,但我們也應該檢討自身,這個“不公道”最根本的來源,是源於我們學佛者、出家者自身的利他之心不足!所以,諸位善知識,真應該喚醒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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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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