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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光法師:達摩大師血脈論通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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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摩大師血脈論通解(3)

釋照光法師

丙四論依止及善知識法相:丁一需依善知識而悟佛性;丁二教發心勤苦參學之必要;

丁一需依善知識而悟佛性

前面說到了唯以見性而為成佛的正因,那麼如何明心見性呢?在這一章節當中,達摩大師告訴我們想要見性,需參善知識。

【若自己不明了,須參善知識,了卻生死根本。】

如果我們自己通過聞思經論,參禅打坐,總是得不到一個見性的消息,就應當去參訪善知識,以達明心見性之目的,令自己了悟心性。

善知識是成就佛道的引導者,若無有善知識引導則佛道不易成就,如《法華經妙》莊嚴王品雲:“善知識者是大因緣,所謂化導令得見佛,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又如《有部毗奈耶雜事》雲:“阿難陀言:諸修行者,由善友力,方能成辦。得善友故,遠離惡友,以是義故,方知善友是半梵行。佛言:阿難陀勿作是言,善知識者是半梵行。何以故?善知識者是全梵行,由此便能離惡知識,不造諸惡。常修眾善,純一清白,具足圓滿梵行之相。由是因緣若得善伴與其同住乃至涅槃事無不辦,故名全梵行。”所以善知識是成就佛道的引導者,故一切行者當精勤依止善知識也!

【若不見性,即不名善知識。】

這一句說到了善知識的法相,說明自己欲明心性,當參什麼樣的善知識,當參訪已經現量了悟佛性的善知識。如果沒有見性,又如何教示別人呢?如《摩诃般若經》雲:“能說空、無相、無作,無生無滅法,及一切種智,令人心入歡喜信樂,是名善知識。”這裡給我們點明了一個最根本的條件,要想得見自性當參善知識,而善知識必須是已證悟佛性的,並不是說名頭大,地位高,或者弟子多就是善知識。如果這個善知識沒有見性,那麼我們就不可能從其處獲得見性的竅訣和消息,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說:“若不見性。即不名善知識。”

此處是唯以見性為抉擇善知識之條件,但在其它經論中則說善知識有十德,如《瑜伽論》雲:“善知識具十功德:一調伏,二寂靜,三惑除,四德增,五有勇,六經富,七覺真,八善說,九悲深,十離退。且初調伏者,謂與戒相應由根調故。寂靜者,定相應由內攝故。惑除者,信念與慧相應煩惱斷故。德增者,戒定慧具不缺減故。有勇者,利益他時不疲倦故。經富者,多聞故。覺真者,了實義故。善說者不顛倒故。悲深者,絕希望故。離退者,於一切時恭敬故。”

【若不如此,縱說得十二部經,亦不免生死輪回,三界受苦,無出期時。】

為什麼非要善知識是見性的大德呢?理由是:“若善知識不具見性之修證,如此則縱說得十二部經典,亦不免還墮生死輪回,在三界中輪轉交替而受諸苦,無有出離之期。”如果想即身成就,了脫三界輪回的痛苦,就必須要獲得成佛的正因。若我們所參的這個善知識他自己沒有見性,縱然能講說三藏十二部經典,亦不免生死輪回,因為非出離三界成佛之正因。他自己都在三界當中沉倫,受生死果報,自然無法教別人出三界啊!就如同二祖慧可,在未見達摩祖師之前,他雖然能講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但猶不免生死,因而捨棄自己所謂的講法事業,去參訪達摩祖師,由達摩祖師簡單明了的幾句話而得悟心性,最後真正地即身成就了。

所以行者想解脫生死,那麼就要找一個真正見性的人,對心性無有任何疑惑,而能開啟諸多方便為我們講說,令我們了悟本心,才可以讓我們出離生死。如果不悟此性,出離三界遙遠無期,但了悟此性的話,不離當下即是涅槃,可見參善知識極為重要。

參善知識並不是看能不能講說三藏十二部經典,最主要看他有沒有心通,或者說宗通,所謂的宗通或是心通即是指明心見性。光說通不行,說通只是能講說經典而已。所以在禅宗裡面有個要求,圓滿的善知識是說亦通,宗亦通,即通達教法理上的講解,又通達心性,而且能善巧地闡述頓悟法門的竅訣。沒有明心見性之人縱然會講經說法,但由於自己沒有真正地見性,故並不能完全圓融佛法。因此唯證悟自性者才能圓融佛法。

【昔有善星比丘,誦得十二部經,猶自不免輪回緣,為不見性。】

佛陀時代,有一位善星比丘,此人乃是釋迦牟尼佛在家時所生三子之中的最長子。佛之長子即此善星比丘,次子優婆摩耶,三子羅睺羅。《涅槃經》雲:“善星比丘,菩薩在家之子。”此善星比丘通達十二部經典,但卻從來不向自心觀察體悟佛法,因此不見自性,由不見性的緣故猶不免輪回,後因妄說法空撥無因果,誹謗佛陀,造如是等重罪連肉身墮入阿鼻地獄。所以善星不見自性,不悟佛法而生疑謗,雖通達經論尤不免輪回。

所謂善知識者,不僅自己能覺悟,亦有能力覺悟他人,即是善知識之德。《涅槃經》第二十三卷雲:“所謂自修菩提,亦能教人修行菩提,以是義故,名為善知識。”

【善星既如此,今時人講得三五本經論,以為佛法者,愚人也。若不識得自心,誦得閒文書,都無用處。】

善星既然如此通達三藏十二部經典,亦不名佛法,更何況余諸人等?現在有的人,講得三五本經論,就認為這是佛法,是佛法的根本,這種人其實是最愚癡的人。何以如是說?因此種人不識成佛正因,似是而非行顛倒行,故為愚人。

【若不識得自心,誦得閒文書。】若不悟自性,則即使再通達經論也無是處,一切誦讀只是在浪費時間。如二祖慧可經典講得那麼好,但是無常鬼到他夢境中來要勾他的魂魄,猶不免生死輪回,最後在達摩祖師名下三言兩語了悟自心,才以此出離生死輪回。

所以,具見性之證悟是一個善知識的根本德相,否則,終日講說也都是一種緣木求魚的行為,而非是真正之具德善知識。蓮花生大師說過:“縱然能講說三藏十二部經典的班智達,若不悟此性,雖剎那亦無接近佛地。”這是蓮師在《深法寂靜忿怒尊密意自解——直指覺性赤見自解》中強調的。所以即使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放牛郎,只要他肯向自心去修證、參悟,雖然他不會說理,一旦了悟自心也可成道。因此,了悟自心不在於通達了多少經論,而是在於你能不能時時觀照自心。如果沒有徹底了達自心本性,即使每天背誦很多部經典,也只是人天福報而已,是出離不了三界輪回的。

這一段主要告訴我們一個善知識根本的法相就是見性。一個見性的善知識,首先他的知見絕對不會錯。一個沒有見性的善知識,雖然通達了諸多經論,但是他的知見最終是不圓滿的。故能開示微妙的覺性,令我們悟得覺性,無論其言辭修飾如何,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善知識。

舉例而言,學院的索達吉堪布在講說經論中,他的言詞並不是那麼華麗好聽,講述的言辭語句並不象台灣的法師那樣嚴瑾,但是仔細觀察其中的法義,卻句句之間都透露出真正的智慧,因為他是真正獲得修證的人。而某些法師在講法的時候,可以說一個語病都沒有,用詞都很得當,但是仔細聽下去的時候,並沒有很深的內涵。他們相比索達吉堪布,就顯得智慧並不深邃,這就是有修證和沒修證的一個差別。有修證的人,即使言詞比較笨拙,但法義是從自性流露出的,能給人一種實實在在、踏踏實實的感覺。能給聞者真實的法義加持,往往令聞者徹達心底而明了自心。沒有見性的人講出來的內容,盡管言詞再美麗,聽起來好象很微妙,但是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好象明白一點點,又感覺離得很遙遠。因為講法者自己未能徹法底源,只是在邊上轉來轉去,始終不能切中要害。這說明,佛法真正的正見是在見性的基礎上才能建立起來,沒有見性,雖學得三藏十二部的經典,也只是一種相似性的智慧,這樣的善知識不能給人真實的智慧的受用。所以善知識最根本的一點是要見性,而不是終日把言詞只掛在嘴上。這裡強調說明了看善知識不要看外表,不要看能講說多少部經論,最主要看他是否真正地見性,用禅宗的語言,是看心通不通,宗通不通。丁一需依善知識而悟佛性竟。

 

丁二教發心勤苦參學之必要分二:戊一佛法在心中之定位;戊二依師勤苦參學之必要;

 

戊一佛法在心中之定位

【若要覓佛,直須見性。】

要想見佛,當向何處見呢?向自心處見,見性即是見佛。自性即是真佛,離此佛外別無佛可見。古大德之所以反復強調這一點,因為這是我們修學佛法的關鍵所在。

【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無事無作人。】

所謂的‘性’就是指的我們自心本性,離自心之外別無有佛,要想證得佛果需要見性。那佛是什麼狀況呢?佛是一個自在人,無事無作人。既然我們自性是佛,那就去觀察什麼是佛的狀況,去觀察自心當中何為自在,何為無事無作。這個地方埋著一個法義,什麼時候能真正地悟到自心自在不染一切,又無事無作,那你肯定是見到佛了。

我們靈明的覺性在起心動念當中於任何一念都了了分明,但是卻不隨念轉;善念惡念在自心當中了了分明,所謂的善惡者生滅,所謂了了分明者自性,生滅由了了分明現起,這個了了分明是體,所謂的善惡生滅是一個作用。但是愚人凡夫不了解這個道理,認為生滅者是一個我,我現在在想什麼,我在怎麼怎麼樣,對於那根本的了了分明,從來沒有在善惡起滅的當下去回光觀照。應當觀察,在善惡無記當中起落的時候,什麼東西不受這些染著?

有情眾生在起心動念的當下,心之光明是明然不滅的,無論你造作什麼念頭,它都是一味地了了分明。當我們高興時,妄心已經轉為高興,但高興的同時還了了分明的這個自明之體是什麼?當我們的妄心一會兒為煩惱所轉時,我們同時還是了了分明的。這個不造作而自明的,無論妄心如何轉變,它只是一味地明了覺照,並無任何造作生滅,而妄心的起落也是在它的明覺中幻生幻滅。因此這個遠離造作分別取捨的明覺就是我們圓滿的自性本心,也是修行者所稱為的佛性,這即是自性真佛。這個明然覺性,雖然遍覺一切,但並不隨妄念的生滅而轉,不受一切束縛,自在地遍覺一切而超離一切法相。它雖明然遍覺但並無有任何實成,其即是離戲之空性,故而它是超離一切的。諸佛正是證悟了如是之自性,故獲得了究竟之自在,所以說:‘佛是自在人。’

而此覺明之空性中能現起一切念之游舞,但其卻永遠不動,不受一切染著,而無事無作。所以證悟此心性之諸佛亦是不出不入無事無作,此之心性本來如是,故凡悟得此心皆能入究竟無為之道。凡夫眾生因迷失此心,則妄認緣塵分別影事以為實有,故有造作就有生死輪回。若當下能得悟此圓滿心性,則已入佛道,如是即是繼承如來位者,亦為見性成佛之人。

這個自心真佛本來清淨,迷之者便現輪回諸相,而悟之者涅槃當下現前。對於如是之意,當以實際觀察而得了知,是為如實正行。此明然之心雖現起一切念又不被諸念想染著,雖依諸根現起種種動用施為之用,但卻無動搖出入而永遠恆常不變。如此之心佛是我等本具,諸佛亦共證此性。

如上所說之明然心性是不離念之起落的當下就是,所以它是那不為念起念落而動之明然,五根中一切動用亦是它之所為。二六時中無所變化,時時刻刻都在作用。

世間一切造作之法皆是生滅法,而我們本具之明然心性不論如何觀察它都是無所作的,因此它是超離生滅概念的空性。有情眾生之所以能憶持一切事情,是因為此明然之心性能覺照一切的緣故,此覺照是三世恆常的。所以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境相均能自在顯現,而此妙用由迷則轉為凡夫之記憶等作用。因此妄念起落時,它也自在而明然地覺照。如果有情眾生不具此三世一如之覺性就不會有記憶等事。若妄念起落的當下不明白,是過後才明白,那我們怎麼能有記憶呢?因為在念起落的同時我們是明明白白的,因此才會有記憶。所以不管你一會兒想張三,想李四,想仇人,想親人,或你的心專一的時候,你同時還了了分明,此了了分明永遠沒有間斷,能生滅的只不過是你的妄心在生滅而已。

有的人問我:‘師父!前念剛滅後念還未生的時候,中間的是什麼?’我告訴他:‘悟者是覺性,不悟者即是無明。’有的修行者說這個一定是佛性,我告訴他‘對於沒有悟的人來說,其實還是無明。’如果真正覺悟了的話,就知道覺性在妄念生起或未起時都未曾間斷過。所以難道只有前念剛滅後念未生的時候,才是覺性嗎?不是啊!無論念頭滅還是沒滅,覺性永遠都不間斷,妄心的起落是不能障礙覺性的。所以能問這話的人根本不明了什麼是覺性,要知道心性並不是在妄念滅了以後才存在或起作用,妄念沒有滅的時候,這個心性就這樣現起一切妙用,也就是說不滅妄念的當下覺性是明明然的,只不過是你迷了而已,由於迷的緣故雖然在用它,但卻不知道它的存在。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一切作用皆是依覺性所現起的,這了了分明的覺照也是覺性現起的。妄念沒有這個作用,妄念只是由迷所起的顛倒攀緣之分別心而已。當你把心念定在一個事上,比方一心就想張三的時候,我要問你內心清楚不清楚?想張三的同時你沒有造作第二念的時候,請問你當時是象睡著了那樣的糊塗呢?還是了了分明?如果說你象睡著了那樣的糊塗,那麼我問你過後你怎麼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當時你已成一念了,你還能同時明明白白的,這個能想能分別的是妄念,這個明明白白的不是覺性嗎?再進一步觀察,那麼這個明明白白什麼時候動過,什麼時候有生滅過?根本沒有!生滅的是你的妄心,隨妄心走是由於你迷的緣故,所以妄念起落的當下,皆是自心的妙用,並不是說把這個妄念完全滅了自心才顯現,只不過凡夫眾生在妄念沒有清淨的時候,不懂得如何在妄念起落的當下去見這個自性。因此禅宗好多大德告訴我們,把妄念清淨下來,然後心性就顯現了。如六祖慧能大師說:“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做麼長。”但實際上對大家說一個大實話,不管什麼時候覺性一直都都明明然的。蓮花生大師雲:“明和覺從未有間斷,而你卻不認識。它處處皆無礙顯現,而你卻不了解。”真稀奇!它二六時中明明然,你卻沒有見到過。它自在現起一切不染著一切,任何一物皆不妨礙它,它無任何所在,所以無事無作。

【若不見性,終日茫茫,向外馳求覓佛,元來不得。】

如果不見性終日茫茫而造作諸有為之事,則欲辦解脫生死之事必無有頭續和方向。因不見性之人,雖做聞思佛法等事,但還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自己心的迷惑,故內心有種無所依靠的感覺。這樣的修行者,他們對什麼是佛,什麼是佛法的根本沒有真正的定解,由於不見自性則不能真實生起究竟之定解。因而彼等行者修來修去總感到茫然,修行總是進進退退的,信心堅定不下來。但若能見性,這些問題都煙消雲散,進而知道怎樣修行是真正的修行。

凡夫眾生之煩惱是由迷失自性而生,故欲斷煩惱需要覺悟自性。沒有覺悟的情況下,以茫然無知的狀態去修行,再怎麼精進,也會感覺斷煩惱的力量不夠。又若不知自心本來是佛,而向外馳求,如是之人縱經無量阿僧祇劫亦不能得成佛道。如蓮師雲:“若不認識心而向外馳求,如身外去找自己怎能找到自己,好比一個傻子進到一大群人中,為熱鬧的場面所惑,而忘失自己。由於不認識自己而去它處尋找,誤認別人是他自己。同樣,如果不知萬物的本性,不知外境原來是心,而仍誤入輪回,不見自心是佛則障涅槃。”所以說:“向外馳求覓佛,元來不得。”這個比喻很簡單,我們成佛是找到自己自心,成佛不由外得,自性就是佛,於外在的森羅萬象中去找佛的話,是不可得的,只有向自心去觀察才能了解什麼是佛。如果你出外去找你的大象,以為你的大象丟了,其實你的大象就在家裡面。但是你忘記了,卻不停地在外面去找,你縱然遍三千大千世界去找這個大象,終究不能找到。因為你的大象安住在你的家裡面,並不是安住在外面。大象是比喻我們的覺性,成佛是由內在的覺性而成,如果念念間都向外馳求,那縱然經無量阿僧祗劫去尋覓,永遠也不可能得證佛果。所以如果不見性的話,你終日忙忙做修持也只是茫茫然而已,不可能得見真正的佛,也不可能成佛!

【雖無一物可得,若求會,亦須參善知識,切須苦求,令心會解。】

這個心雖然無一物可得,但是若想獲得心的體會,必須參訪善知識。很多經論裡說,佛法深奧,不依善知識而得悟者,在這個世界上寥寥無幾。象辟支佛那樣根基的人,沒有善知識自己能悟道的很少,簡直可以說寥若晨星。我們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這樣的根器,所以我們需要精勤參訪善知識而求悟道。那怎麼樣參訪呢?【切須苦求】這四個字裡面涵義很多,‘切’是切記的意思,我們要明白了悟心性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麼重要,了悟自性是修行佛法的根本,這是我們修行佛道的人生命中唯一所求的,故當發起懇切心來。不管在參訪善知識當中會遇到什麼樣的苦,縱然面對善知識任何苛刻的要求,都要能安然接受,把這些苦轉變為自己成道的資糧。所以這個‘切’是求道者必備的心態,要想真正做到所謂的苦求,就要真地發起懇切心、希求心來。若想隨便求求就算了,這說明佛法在你心裡的份量不夠,你沒有了解到見性的竅訣有多重要,不知道其重要性就不會去經歷種種苦難得到它。所以這四個字告訴我們首先要發起希求心,而發起希求心的動力來自於我們對佛法正確的定位。所謂正確的定位,就是要把佛法放在生命中第一位上,也就是說佛法是我們生命的全部。我們修行者的根本目標就是成佛!悟道!悟得自性!既然了解到唯一佛法能讓我們解脫生死輪回,而見性又是成就佛法的唯一關鍵。若真地知道這個道理,以及把佛法放在了人生的第一位上,那麼希求心和懇切心統統會生起。你就會做好准備,為了求得殊勝之法,縱面對種種苦難都能克服,這樣就具備了求法的心。在求法過程中,或者修行過程中即使經歷很多苦難,你都會安然忍受,這樣你很快就能獲得佛法之成就。如:米拉日巴尊者在未學佛前造了很多罪業,後來深知罪業的可怕,唯有佛法才能滅除這些罪業,以及解脫輪回,所以他參訪善知識的時候與我們就截然不同,他以自己的身口意三業供養善知識,以求得善知識的教授,最後依上師瑜伽的加持而獲得成就。

 二祖慧可為了求法斷臂,表自己的決心,傳說當時達摩祖師對慧可說:你要想向我求法,除非天降紅雪。正好當時降雪,慧可馬上拿刀把自己的胳膊砍掉了,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他將紅雪奉獻給了達摩祖師,祖師一看既然有斷臂的決心,那將來亦能為法忘軀,那這樣的人不傳給法能行嗎?達摩祖師於是給他安心,用安心的竅訣模式讓他開悟自心,最後成為一代祖師。這個傳說並沒有真實的依據,但是也說明了求法決心的重要。

歷代的祖師大德求法之心非常堅固,可是我們為什麼不具足如他們一樣的求法之心呢?其實,這是因為我們沒有真實地認識到輪回的可怕,以及佛法對自己的重要性,因此在求法之時才不會有真實的恭敬希求心,往往是以散漫泛泛之心求法,之後亦是懈怠泛泛而學。

【切須苦求,令心會解。】這是說明在依止善知識之時,當精勤承侍供養善知識。清淨自己的身口意三業而承侍之,對善知識的任何教言都要用心體會,用心參悟。

【生死事大,不得空過,自诳無益。】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覺悟人生解脫生死,其它一切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若將暇滿的人身浪費過去,下輩子不知道能不能做人,甚至於會墮落到三惡道當中,遙遙而無有出期。生命無常剎那即逝,若不在生命存在之時精進用功,當大限到來時後悔也來不及了,如《大游戲經》雲:“三有無常如秋雲,眾生生死等觀戲,眾生壽行如空色,猶崖瀑布速疾行。”又如《梵網經》雲:“壯色不停,猶如奔馬。人命無常,過於山水。今日雖存,明亦難保。”觀當今之修行人懈怠者多,精進者少,都認為自己能活到明天,明天我再精進也可以,不能對生死生起怖畏心、出離心。作為修行人應當常念死亡,令自己生起精進心來,如《中觀四百論》雲:“思念我必死,若誰有決定,此棄怖畏故,豈畏於死主。”我們對佛法不能發起真心來,求法也不能真正地希求,修行也不會真正地用功,這樣的話,只是泛泛而修,蹉跎歲月,這樣的人自诳無益,認為我在修法,其實你根本不是一個真實的修行人。暇滿的人身非常難得,我們已經得到了,佛法難遇也已經遇到了,因此應當思維人生大義而棄懈怠。若不能精進修持佛法,當無常到來之時,我們只能隨業報而往六道,一旦失去此人身而再欲獲得,則機會很渺茫,如《親友疏》中又雲:“海龜投木孔,一會甚難遭,棄畜成人體,惡行果還召。”

【縱有珍寶如山,眷屬如恆河沙,開眼即見,合眼還見麼?故知有為之法,如夢幻等。】

達摩大師在這裡告訴我們貪著世間之事是毫無意義的。即使你在世間有名聞地位以及財富等,亦不能出生死煩惱。縱然你具足財富以及珍寶多如恆河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或眷屬廣布天下,也都無益於了生脫死。這些世間諸事開眼時能見,閉眼的時候還能見嗎?舉個例子,秦始皇為一代枭雄,東征西討吞並六國,可謂是一代枭雄,但面對無常時,即使有再多的軍隊、再好再堅固的宮殿,也不能保護他免脫無常的索命。莫說是凡間之帝王,即使是天人再具足福報,亦是要面對無常的。天人可隨意幻化很多東西,但是與他了脫生死並不相干。我們用金錢不可能買得長壽,不可能買得不生不滅,不可能買得究竟的智慧。縱然擁有眾多的眷屬,以及眷屬都對你非常好,又能怎麼樣?自己的生死大事只有自己才能解決得了。所以擁有世間這些有為富貴等,並不是真正的解脫之因,也不是真正快樂之因,一切有為之法只是夢幻泡影,只是一個虛幻相而已。如《金剛經》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故修行者應如是觀待世間諸事,而令自心不黏不著,心時時刻刻安住道行之正念中,因只有修學佛法才是真正的解脫之道。

世間的營求對於真正解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此,我們從這段當中要了解到佛法的重要性,所謂生死事大,不得空過。每天浪費時間去集聚世間的資財,散亂地交往,沒有任何意義。很多法師每天以講法為散亂之緣,如是講法亦沒有意義。即使是一個能講經說法的法師,自己也必須要有修行的時間,安住禅修的時間,以期了悟自性。若不能得悟自性,即使講經說法也不能了脫生死輪回,因講經說法只是利益眾生的一種方便,但回歸到了脫生死輪回的大問題時,只有了悟自性才能真正地了脫生死。所以佛法是第一,佛法當中的修證,見性為第一,這是根本。

這裡還再次提出了須懇切地去參訪善知識,因為善知識很重要。各種經論都說明了善知識是養育我們法身的父母,讓我們覺悟自性的父母。世間的父母只給了我們色身,而真正的善知識是令我們獲得解脫、圓滿自性修證的法身父母。《法句經》講:“善知識者是汝父母,養育吾等菩提身故。成就汝等法身故。善知識者是汝眼目,能見一切善惡趣故;善知識者是汝大船,運渡汝等出生死海故。”我們如果想渡生死之海,當依止善知識,那麼達摩大師在這裡強調如果自己不具備得悟自性的能力和根器,則需要參訪善知識,並精勤地依止善知識,從而獲得究竟殊勝的教授,達到悟性的目的。想離善知識別覓佛道比登天還難,除非你是像大菩薩一樣的根器吧。

為什麼《達摩血脈論》裡只講了善知識必須見性這一點,因真正見性的人對佛法具足不退的正見;會善巧地調伏自心,也會依自性的智慧調伏弟子;他已經通達一切教義,斷除一切疑惑,能念念緣自性而修學,使一切功德增長;他了知一切諸法本來虛妄則有無畏的勇健;他了解了一切眾生與自己本來一體不二,從而能現起大悲心來;他面對一切法而不被一切法所轉,心非常堅定不會退失道心。一個真正見性的人必然具足《瑜伽師地論》裡講到的善知識的十德,而一個不見性的人就會在這些德相上有缺憾。《瑜伽師地論》裡第六德是‘覺真’,就是指覺悟真如本性,而《達摩血脈論》裡只用這一點概括了十點。《永嘉大師證道歌》雲:“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這個道理也說明了從自性悟入,是佛法的總綱領和根本,所以一個了達自性的人才是究竟地通達了佛法,因此,善知識具備通達自性的德相也是最根本的一條。

另外,要想獲得一個善知識究竟的加持,還要觀察自己把佛法放到了什麼位置,如果佛法在自己生命當中不是真正的第一位,那麼依止善知識的時候就不會全身心地投入,也不會把教授佛法的善知識放到第一位。所以,要真實地依止善知識,在善知識名下獲得受用,首先要把佛法放在心中的第一位,這樣才會做到尊師重道,要想尊師必須重道。如果道在內心當中還不如對世間法的執著重,怎麼可能真正地去恭敬依止善知識呢?我們之所以不能象那些大德依止善知識獲得成就加持,原因是我們根本沒有重道,因此就不會尊師。戊一佛法在心中之定位竟。

 

戊二依師勤苦參學之必要分二:己一善知識之重要性;己二不悟佛性即非真善知識;

 

己一善知識之重要性

【若不急尋師,空過一生。然即佛性自有,若不因師,終不明了。不因師悟者,萬中希有。】

一個修行者要想真正成佛,而欲在此一生當中獲得圓滿的解脫,應當趕快參訪尋覓具緣德的善知識,免得讓一生空過。前面已說到一個重要問題,要想成佛必須見性,要得見性當參訪善知識,一個修行者必須要對此有深刻的認識。

【然即佛性自有,若不因師,終不明了。】我們雖然具足佛性,但是不依善知識指導終不能明了。因具相之善知識乃是過來人,若無善知識指導開示,行者縱有聰慧亦不能明了心性,如《勝天王般若經》雲:“如生盲人不能見色,如是煩惱盲諸眾生,不能見法,如人有眼,無外光明,不能見色。行人如是,雖有智能,無善知識,不能見法,以證知。人雖有智,未能自悟要須良友,故付法藏。”

【不因師悟者,萬中希有。】不依善知識而了悟自性的人萬中希有。

龍樹菩薩也強調依止善知識得悟佛法的必要性,不依止善知識而了悟佛法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極為稀少,除非象辟支佛一樣的根器,辟支佛還是屬於小乘,也沒能完完全全獲得成佛的了悟。

作為修行人如果不認識清楚這一點,就不會知道善知識的重要。達摩大師告訴我們要‘急尋師’,因為生命特別短暫無常,如果尋找善知識比較懈怠,那麼在你還沒有獲得善知識攝受的時候,你可能已經無常了。所以要趁著我們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趕快尋找一個善知識,讓我們開啟自性,能真正地獲得見性的修證,這樣此一生不會空過。就如同一個重病之人,欲治療疾病必當全力尋找能看病之醫生,一切眾生為無明覆蔽而不見自性,故眾生有煩惱病。欲治療煩惱病,則當尋覓明悟自心之醫王,如《三摩地王經》雲:“諸人病已身遭苦,無數年中未暫離,彼因重病久惱故,為療病故亦求醫。彼若數數勤求訪,獲遇具慧明了醫,醫亦安住其悲憫,教令服用如是藥。”

佛陀有一次問阿難尊者,善知識對於修行人成就道果來說,能有什麼作用呢?阿難說:‘修行人的成就一半來源於善知識。’佛告訴他說:‘阿難你錯了,修行的所有成就全部來源於善知識。’這裡說明了善知識與我們的關系。正所謂:‘佛性雖自俱,無師終不明。’善知識是一切功德的源泉,善知識是一切加持的根源。善知識是過來人,他會在觀察因緣成熟的情況下,以各種善巧方便讓我們了悟自性。善知識是導引我們走向覺悟的心靈橋梁,知道如何讓我們不走彎路。沒有善知識,縱然去閱讀三藏十二部經典,我們也不能肯定能否了悟佛陀的究竟義趣。善知識並不是我們心外的,在覺悟了以後,我們會知道善知識是自己覺性一分的外顯,並沒有跟我們的自性離開過。

藏地一位大修行者,剛剛步入佛門時,他皈依了一位上師,可是不知道此一生最有緣的上師是誰。但當他對佛法有一點點了悟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善知識到底是誰。當你對佛法有一點希求的時候,一般來說就能尋找到你的善知識。有的人說:‘師父,現在沒有人攝受我,我不知道我的上師是誰。’這也說明你還沒有真正對佛法有希求心。若對佛法生起真實希求心的時候,善知識肯定會在你面前顯現並來攝受你。

古代的永嘉玄覺禅師是通過讀誦經典自悟的,但這樣的人太少了,雖然自悟了,但不能肯定所見是不是究竟的佛之義趣,最後還得六祖慧能大師去印證。即便就是自己悟了以後,也不能決定自己所悟的就是真實不虛的佛之知見及境界,還是要通過善知識來印證,不印證自己還不敢決斷。所以不管怎麼樣,善知識非常重要。

【若自己以緣會,合得聖人意,即不用參善知識。】

如果你真是萬中希有的那一個人,因緣具足時自己真正覺悟了,這樣的話不用參善知識也可。但你所了悟的必須和聖人意(這個聖人指諸佛菩薩),如果不能肯定合聖人意,那你這個悟不見得是正悟,也許是邪悟。那麼如何合聖人意呢?我們可以通過佛的聖教言多方面地觀察自己所獲得的知見和境界,是不是如佛陀所宣講的,如果確實符合諸佛義趣,不用參善知識也可以,因為自己已經知道如何修學了。就如同阿難尊者在楞嚴會上了悟心性後所說的,我現在雖然就象遠游在外的游子,但我對回家的道路了然明白不生疑惑,我已經知道怎麼回去了。當你了悟心性的時候,你就知道到底怎麼樣成佛了,不需要別人跟你說,不需要再參善知識,只需要精勤地去用功修行,去安住於覺性。

【此即是生而知之,勝學也。】

這樣自悟的人是生而知之的,前世的因緣非常殊勝,此一生少聞便悟,或者說多聞自悟也可以。象永嘉玄覺禅師在讀誦方廣等大乘經典時,突然就悟到了自性,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這種人的根器絕對是不一樣的,是上根之人,故稱為‘勝學也’。但一般的人還是要靠依止善知識方能了悟佛法的。

【若未悟解,須勤苦參學,因教方得悟。】

如果自己不是象前面說的那種根性,雖然讀了很多經典也悟不了,那就需要勤苦參學,精勤地依止善知識,按照善知識教導的方法去精進參悟,這樣才能因善知識教授方得了悟佛性。

【若自明了,不學亦得。】

不學亦得的前提是必須自己已經明了了,才不需要依止善知識。如果不明了,必須精勤苦學來依止善知識。密宗的很多大德給我們很好的啟示,依止善知識當以自己身口意三業來依止,身依止即身供給善知識任驅使,起各種恭敬、各種承事;口依止即經常祈禱善知識,以口清淨供養善知識,口中不說善知識的過失,等等,經常贊歎善知識;意依止即在自己的內心當中,於善知識名下不起任何邪見分別,不造任何意中過患。這只是簡單來說,實際上還有好多內容。在善知識名下要放下自己的人我觀點,讓自己變成象空瓶子一樣,完完全全將身心奉獻於善知識。這樣善知識的教授才能起到最大的加持,使我們得悟佛性。如果沒有這樣承侍,雖然善知識給你傳授開悟見性的法,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也不會開悟見性的,因為你內心根本沒有做到完全依止善知識,沒有真正地把自我的觀點放下來。你就如同一個滿瓶子,善知識就如同倒水的人,瓶子已經滿了,水怎麼能倒進去呢?要想把甘露倒進去,必須把先前裝的東西統統倒出來。如何清空自己呢?在依止善知識時,當放下我執我見,一切以善知識為所依,做到老實聽話即可。

如果人我是非和內在分別特別重,依止善知識的時候都沒有把這些放下,雖然善知識為你講述開悟見性的教法,但他的智慧不能流入你自己的心田當中。

如果不把內心種種雜亂統統放下,依止善知識只是一種很平淡無謂的心態,而且還固執己見,心有我慢等等,這樣根本不可能獲得善知識的加持。並不是善知識不加持你,是你自己不相應。請注意!這是依止善知識中最關鍵的。

因此,依止善知識還要自己相應才行,若不相應即使能獲得善知識攝受,也不可能獲得成就。

如:在佛陀時代有一位比丘,他沒有文化,也沒有智慧,也不會說法。因此每當佛陀和眾比丘出去應供時,他就自發地留下來看門。

一天佛陀和僧眾出去應供了,而這時來了一對貧窮年邁的夫妻,來請僧應供。(這對年邁的夫妻一生都很貧窮,費了好多年才攢了一點錢,他們打算用來請僧應供,而為來世積福。)來到佛陀的精捨時,佛及大眾都去應供了,只剩下一位看門的比丘。

夫妻倆就很虔誠地請這個比丘去應供,這個比丘百般推脫都推脫不了,只好硬著頭皮去應供了。僧眾受檀越供養就要給人家講法的,可是這位比丘師父就犯難了,因為自己一句法都不會講。因此,他坐在那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坐在那裡唉聲歎氣。

此時,老倆口就一直低著頭虔誠地跪著,等師父給講法。可是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聽到師父講法,老兩口心中暗想:‘看來我們業障深重得太厲害了,師父都不給我們講法。我們應該生慚愧心來忏悔往昔的罪業。’心中如是想著就逐步把散亂的心放下,開始一心忏悔,結果通過虔誠一心的忏悔,夫妻二人的心越來越清淨,越來越專一。

此時,比丘師父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就歎一口氣說道:‘唉!無奈啊!’

老倆口一聽,心中就跟著想:‘就是啊!人生當中有諸不自在,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確實是太無奈了!’

比丘師父又坐一會兒,看到人家老倆口還跪著不起,他心裡面很不是滋味,就說道:‘苦啊!’他自己不會講法走不是,坐不是,真是苦啊。

老倆口聽後,心中隨著就想:‘人生之中好像任何一件事情都和苦分不開,都是苦的本質,任何眾生都有生老病死等苦,確實人生太苦了!’這老兩口由於把自己的觀點統統放下了,聽到師父說一句,倆人就隨所聞而思維,由思維故令心達到了專一。

這位師父看到二人還是一直跪著,自己就這樣坐著也不是一回事兒,想到此處,他就悄悄跑掉了。

而老倆口還一心地跪在那兒,准備聽師父繼續說法,可是過了很久之後,也聽不到師父的聲音,二人一抬頭看到座位上空空如野。本來二人心已經達到專一了,在看到師父突然不見時,專注的一念也放下了,因此心中當下一片空明,因此當下便開悟了。

這個例子說明依止善知識能否獲得開悟,也取決於我們自己的心態。若自己不能放下自己的我執我見依止善知識,則必不能獲得成就。在依止善知識的要求中,之所以說要觀察善知識三年再決定依止,是讓你自己對善知識生起堅固的信心來,如此就能心中不起邪見,而能如實依教奉行,從而才能獲得殊勝的加持。就如上文中所引之老倆口,他們心中對師父具足誠信,縱然師父不會講法,他們二人都沒有往師父身上懷疑,反而是觀照自身之不足,從而生起了忏悔心,然後師父每說一句話都向自心觀照,縱然是很簡單的話都如實觀照自心,才令心達到專一之境界,最後才能開悟了。

有的人問:‘師父你為什麼不收我做你的徒弟?’

答:‘先不說收與不收,此時說這個有用嗎?你應該觀察自己有沒有准備好做一個合格的徒弟呢?已經准備好當徒弟了嗎?作為一個弟子的條件自己具足了沒有?’所以我們在依止善知識的時候,要觀察自己是否准備好做徒弟了,自己真地具弟子相了,那麼再求師父攝受。己一善知識之重要性竟。

 

  己二不悟佛性即非真善知識

【不同迷人,不能分別皂白,妄言宣佛敕,謗佛妄法。】

真正的善知識不同於那些迷惑不覺的人,這些迷人不能真正無誤地取捨佛法要義,往往是法說非法,非法說法,而诳惑眾生。以自己相似之說誤導眾生,將自己的愚癡邪見說為佛說,如是之人地獄罪業尚不能免,何況能利益眾生!

真善知識由覺悟自性之故,而通達一切教義,能如理地取捨教義,能善巧宣說一切法門。如是之具相具證悟之善知識為真正之如意寶,是我等行者所依止處。

【如斯等類,說法如雨,盡是魔說,即非佛說。】

如果沒有真正獲得開悟,而且又不能遵從邏輯論理抉擇佛法,若這樣的人宣講佛法的話,皆是魔說不是佛說啊!因其所說皆是相似的佛法,而不是真實如理之佛法觀點。那麼是不是說沒有開悟見性的人就不能講佛法呢?不是!在藏傳佛教和古印度佛教裡面,沒有真正見性的人,必須要遵從邏輯論理的方式來講說佛法。可是在我們漢地一直沒有重視因明教義,很多人自己沒有開悟,在講說佛法時,又根本不遵從理辯,所以不遵從正理來宣講佛法,就會造下妄說佛法的罪業。沒有開悟的人可以講佛法,但是他必須通達因明等邏輯論理的方式,能通過邏輯正理來分析佛法,這樣雖然講說不是最究竟圓滿的,但至少不會引導眾生走向歧路,也不會說相似性的佛法。

可是現在很多法師既不通達因明邏輯,又沒有實際證悟空性,只能給徒眾傳說相似性的佛法,以盲導盲,如宣化上人經常說的一句話:“懵懂傳懵懂,一傳兩不懂,師父下地獄,徒弟往裡拱。”這句話說明,說也不通、宗也不通之人,雖說法如雨,但對你成佛作主來說沒有任何益處。只能增加你的邪見分別,或者使人對佛法妄作謬執取捨。

某些居士聽完了一些法師的講法以後,自己不能善巧取捨法義,自認為有講法的能力,就跑出去給人家講法,講法的時候謗其它宗派。例如,有一位內蒙古包頭市的“大德居士”給居士們講法,他說:“現在除淨土法門外,其它八萬四千法門都不起作用了。”這樣講絕對是謗法,這個罪過是很重的。這位居士自認為自己能講法,就這樣亂講,不僅讓自己造下了地獄的惡業,也造下了誤導眾生的罪業。

愚僧曾經跟這位居士辯論過,問:“既然你認為一切法不起作用了,那麼請問佛的法運有多少年?”居士答:“一萬二千年。”問:“既然佛的法運是一萬二千年的話,那麼正法時期是多少年?”居士答:“正法一千年,相法一千年,末法一千年。”問:“現在過了多少年?”居士答:“是佛歷二五三九年。”我問:“唯獨一句佛號起作用是在什麼時候?”居士答:“是在末法一千年過去以後,將來其它法滅盡時。”問:“現在是否已經到了那個時期?”居士答:“還沒有,不過快了。”問:“既然還沒有,你為什麼這樣說呢?”居士答:“雖然還沒有完全到了那個時期,但很多法師也這樣講。”問:“佛陀在《十誦律》等律典中說:‘若世間有五個比丘持律在世,則正法住世五千年。’你難道認為現在連五個持戒的比丘也沒有嗎?若有,那麼現在還有沒有到唯獨一句佛號之時?”這時這位居士啞口無言了。

因此,那些不是真正了達佛性,而又不通達因明論理之人,是沒有資格講法的。所以學習佛法的人,欲聽聞佛法也要會如實取捨才行,不能不觀察而亂聞法。

還有,即使給我們講法的善知識是具相的,在聽法時也要會抉擇取捨善知識所講之法,是從哪種角度講的,是非遮還是無遮?若自己不能如是取捨,自己只知道照葫蘆畫瓢給他人宣講,一但講錯就會造下深重的罪業。

想要發心弘法利生的同修,就必須要通達因明論理學。若掌握了《因明學》則可用因明正理的模式去分析佛法,而給他人宣講,這樣最起碼不會造下錯亂說法的罪過。但要想宣講勝義方面的教言,那麼最起碼還要通達中觀和唯識等教義,如果不通達這些教義是不可以宣講佛法的。

現在漢地一些所謂的法師,他們宗也不通,說也不通,不具足正理之量而錯亂宣講佛法,如是之人十分可憐,將來當墮惡道啊!

【師是魔王,弟子是魔民。】

台灣現在有些人並不通達佛法,也沒有究竟證悟自心,而妄言自己已經證悟,诋毀諸古大德。像如是之人必是魔王,而其弟子亦是魔民。台灣的蕭平實就是這樣的,诋毀古今大德,五明佛學院的索達吉堪布為此專門造了一個《破邪說論》,而駁斥他的邪見。

另外,不能究竟宣講勝義教法之人,雖能行相似利生之說法,但彼等不能究竟利益眾生。

【迷人任它指揮,不覺墮生死海。】

沒有智慧的人就會被這樣的邪知識誤導,從而將來必然墮落生起之海,今生不能獲得真正佛法的利益,如是不可不慎啊!例如:清海無上士、蕭平實、李元松等附佛外道,這些人毀壞佛法之正理,誤導眾生,可以說此諸人等就是魔王。漢地不僅有很多居士受彼等迷惑,而且還有很多出家人也學習這些邪教。學習這些邪教不僅不能成就,而且還造下了極深的罪業,三皈等戒體皆已破失了。因此,修行人依止善知識的時候,務必要仔細了解觀察清楚,這個善知識說通不通,宗通不通。若真是了悟自心的善知識,這是非常稀有的,當一心依止,用自己的生命供養依止他,能如是作必能成就。

達摩祖師在這裡給我們說明,若一個善知識宗不通說不通,他只能是一個魔王,他的弟子也是魔民。若雖然宗不通,但具足說通的能力,那麼這樣的人也不能稱為魔王,只能說是一個不圓滿的善知識。所謂的‘說通’即是指能依邏輯論理巧妙地說法,通達佛法教義具足邏輯辯論之才能就是說通。

比如有的人掌握了因明正理的模式,他也不見得見性,但他能通過不離因明正理的辯論講說佛法,教證緣理證,可以說不會有大的錯誤。可是你說不通,不依教證理證來說的話就麻煩了。

【但是不見性人,妄稱是佛,此等眾生是大罪人,诳它一切眾生,令人魔界。】

不見性的人,往往因自己了解一點點道理的時候,狂妄之心便會生起,認為已經成佛了,比如善星比丘。這樣的人是大罪人,因為他诳惑一切眾生,令一切眾生誤入魔道,這個是很嚴重的問題。《楞嚴經》雲:“自稱是佛者,即為魔王波旬。”

若真是有所修證者為覺悟眾生而起信心之故,亦可說自己是證悟者。龍樹菩薩曾經為度化一個國王,而現諸多神通,國王問菩薩是何人?龍樹菩薩自稱是一切智人。還有在前文愚僧宣講達摩祖師傳記時,其中達摩弟子也對國王說自己見性。若真實有修有證,為利眾生而說自己之證量,也是可以的。反之若無有真實之證量,為名聞利養而說有證,如是則為大妄語。

【若不見性,說得十二部經教,盡是魔說;魔家眷屬,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憑何免生死?】

如果沒有見性,縱然說得十二部經教,盡是魔說。因為不見性人所說所講皆是分別計度之心,故凡有所說皆不究竟。既是分別計度所說之法,皆為謬說,故作此等說者皆屬魔說。妄言自己已證道、證果之人,乃诳惑眾生之輩,不得依止彼等之人。

如是邪人乃魔之眷屬,不是佛家弟子,縱然彼等現出家僧相亦是魔子。此等邪眾不辨真理,不守淨戒,如是之人何能免離生死?憑什麼決定自己所走的就是了生死之路呢?如是邪人連自己所走的路是什麼路都不知道,怎麼能依止他而獲得了生脫死呢?

以是之故,若是真正見性的善知識,他能很決定地告訴你,什麼是佛法,什麼是究竟義趣,什麼是了脫生死的妙法。所以作為一個修行人,我們必須要清楚如何抉擇一個善知識,如果想真正出離生死,善知識必須是見性之人。如果現在沒有因緣遇到見性的善知識,為了通達佛法,也要去尋找一個能依正理而宣說佛法的善知識。但是要想即身成佛,必須找一個獲得見性的、說通宗通的善知識,否則不可能成佛。

佛經中說:“菩薩若不以智慧攝持,而行善法皆為魔業。”沒有智慧攝持,所行皆是有漏的福德,福德太大的話,來世就會跑到他化自在天去,此天乃是天魔所住之處。若不以出世間智慧攝持而行持善法,修有漏福德,是往生第六欲天之因,如此即魔業。入他化自在天者即是魔的眷屬。所以要想真正地將有為福業轉為清淨的無為淨業,必須通達無為法的道理,因此必須依止了悟無為法的善知識。

修行者要觀察自己的所求來抉擇依止善知識,若自己修行佛法的目的就是為了成就無上佛道,那麼所依止的善知識最起碼是要明心見性的。因見性的人已經入佛知見了,雖沒有圓滿佛的境界,但他知道佛法究竟的義趣是什麼。真正最圓滿的善知識已經住佛知見道了,像文殊、普賢諸大菩薩,以及法王如意寶這樣即身成佛的善知識,他們是修行之人最圓滿的依怙。若自己僅是想了解一下基礎的佛法,不是想究竟成就佛法,或者是為了人天福報而修學佛法,則依止一個能依正理說法的師父就可以了。如果不如理抉擇善知識,則胡亂依止一些邪說邪見之人,如是將來只能墮落惡道了。己二不悟佛性即非真善知識。丁二教發心、依師勤苦參學。丙四論依止及善知識法相竟。

 

丙五結歸見不見性之差別

從科判上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此處是講見性和不見性的差別。

【若見性即是佛,不見性即是眾生。若離眾生性別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處?即眾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無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無佛可得,佛外無性可得。】

這裡除了闡明見性與不見性的差別,也直接告訴我們離眾生別無佛性可得,所以說【若見性即是佛,不見性即是眾生。】

佛陀和三界六道眾生的差別就在於一個是覺,一個是不覺。所謂‘覺’是覺悟自性,覺悟我們的本性是佛;所謂不覺就是迷失我們的本性,迷失本性的人就是眾生,見性的人就是佛,眾生和佛的差別就在此處。如《達摩大師悟性論》雲:“眾生心生則佛法滅,眾生心滅則佛法生。心生則真法滅,心滅則真法生。”

佛不僅是明心見性,而且是已經圓滿自性修證的人。而眾生不見自性,在無明中妄起生死。佛安住本覺之中,雖處生死而卻自在。一個自在,一個不自在的原因就是覺與不覺。因為一切法皆為心的幻化,如果我們覺悟自性,了悟一切法皆為自性而顯,雖然顯的同時又無實有存在,這時當下於一切法解脫,解脫的話則名之為佛。而眾生由於不見性的緣故,迷失了萬法的本體,不能真正地了解萬法即是心造之意趣,由此於所謂的心外而別安立法的存在,因此亦建立了生死輪回。既然一切法皆是心的投影,心的幻化而已,如果當下覺悟,不離一切法就當下自在。

以是,眾生和佛之間所存在的差別,全部來源於覺悟不覺悟自性。覺悟自性當下就是涅槃境界,不覺悟自性則永落生死輪回,這就是見不見性的差別。所以不管初學者,或者是能夠統領眾生的善知識,欲成就佛道都必須要見性。所依止的善知識不見性,則不能引領你出離生死輪回。你自己不見性則不得成佛。得悟自性,一切法當下解脫。

《楞嚴經》裡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離一切法的幻相執著,當下即是一切法的實相,當下即於一切法而獲得自在。因為一切法是心的投影,心的顯現,因此在覺悟的當下妄想盡滅,雖然還面對這一切法,但完全不一樣了。禅宗有一個公案,一個老禅師說:“剛剛學佛的時候,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學佛二十年以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到了三十年以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原因是剛剛學佛時,雖然聽佛法中講一下虛幻,但由於不能真實了悟此理的緣故,看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所以這是由於不了解法義,習氣較重的緣故,怎麼看還是實有的;但當修學二十年以後,由於精進串習佛法,了解了一切法是空性的,雖有如是理上的解悟,但沒有親見諸法本性,因此生硬的把事物觀成空性,所以說:“見山不是山,見水不同水,”如此便落到空的這一邊而生執著;但是三十年以後有了真實的證悟,明心見性了,雖然山水等相依然,但不同的是自己已經究竟了悟了這一切皆是心的投影而已,故雖見山水而不起任何執著相。雖然山和水依然現起,但猶如彩虹一樣了無自性,於山水之間不起任何顛倒,當下自在,這叫空有圓融和合不二,這樣的境界就圓滿了。所以最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這個公案生動地說明了見性和不見性的差別。有人聽到一切法虛幻的時候,使勁觀這個法的空性,或者把這個法相滅了,如是還執著有個空存在。之所以有如是等謬執,是由於不見自性的緣故,如果親見了自性,就能了知萬法顯現的當下本來空寂。也就是說,一切萬法顯現的時候就是自性空寂的顯現,這即是現空雙運之意趣。但由於無始劫來由不覺而對事物產生了實有的執著,由這樣習氣的緣故,致使在冥冥中認為一切事物是實有的,故當一切事物現前時,馬上就會生起實有的執著。有的人說:‘師父啊,我雖然看見了,但並沒有分別它為實有啊!’其實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內在執著,當你看見花產生一個喜愛心時,這裡面已經帶有實有的執著了,不見得非要刻意明顯地執著是實有的,你的心隨它轉的當下,已經有了迷惑,有了實有的執著。

這種執著是來源自心的不覺,由不覺才會認為心外實有法可得。若真地明白一切法界是心的顯現,你怎麼會執著它呢?所以,由於沒有真實地了悟自心的緣故,在潛移默化當中就會執著一切實有。我們對諸法實有的執著沒有放下,原因是根本的迷惑沒有去除,迷惑就是不覺。所以要務求覺悟諸法的實相,真實覺悟後,還要通過禅定去保任自己見性的正見,如此則見一切法不會再隨之產生執著,當下就自在解脫。既然當下解脫,請問與佛有差別嗎?沒有差別!可是我們隨著事物當下迷的時候,又落到眾生這一邊去了。所以能見性者即是佛,見性以後與佛無二無別。不見性就是眾生。

【若離眾生性別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處?】

這是在告訴我們,所謂見性與不見性是於眾生性上而安立的,覺悟眾生性就是佛性,從此對一切法不取不著,這樣的話當下就是佛,這就是圓滿的佛性。如果不見眾生性就是佛性,於此眾生性上而迷了,這就是一個眾生。

【若離眾生性別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處?】

這裡明確告訴我們離眾生性別無佛性可得。在《文殊師利所說佛境界不思議經》當中,文殊師利菩薩應釋迦牟尼佛之問,而回答得很清楚:“佛性即是眾生性。”而且佛性不離眾生的貪嗔癡等煩惱性。佛陀問文殊師利菩薩:“文殊啊!佛境界是怎麼樣的呢?”文殊菩薩說:“佛境界是非思議之境界。”爾時世尊問文殊師利童子:“諸佛境界當於何求?”既然佛境界是非思議的境界,請問童子佛境界當於何求?文殊師利菩薩言:“世尊,諸佛境界當於一切眾生煩惱中求。”這個地方講得很明白,佛境界不是離開眾生煩惱境界所能求的,而是在眾生煩惱境界中求,因為煩惱性即是佛性。文殊菩薩又雲:“所以者何,若正了知眾生煩惱即是諸佛境界故,此正了知眾生煩惱是佛境界,非是一切聲聞、辟支佛所行處。”這就告訴我們要想求得佛境界,當於眾生煩惱性中求,因為煩惱性即菩提自性,由不覺故成為煩惱性;由覺故成為菩提自性,它們是一不是二。所謂的二是由迷產生的,覺的當下即不是二。所以作為佛弟子,能正確了知眾生煩惱性即是諸佛境界,就認識了煩惱即是菩提的道理。而這樣的境界非是一切聲聞、辟支佛所行處,不是他們的境界,而是真正的成佛的境界。

愚僧講這部論的目的是想讓大家見性成佛,那如何見性?當於眾生性當中去見性,此性即是佛性,於眾生性外無佛可說。

【即眾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無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無佛可得,佛外無性可得。】

這其中的道理很深奧,眾生的煩惱性即菩提自性,而煩惱性與菩提自性的差別是安立在覺和不覺之上的。因此作為一個修行人,並不是於煩惱自性外而別求佛性的,當於煩惱自性當中去了悟這個佛性,這就要觀察煩惱。諸多禅師讓我們修觀心法門,其道理就在於此。不管煩惱有多大,也不論貪嗔癡等何種煩惱,要去觀察它從何處起?住於何處?去於何處?當你觀察到來、住、去三者皆不可得時,那麼把可得與不可得的心統統放下,這個時候即是佛性現前。所以離開我們眾生的自性沒有佛性可說。這就是為什麼《涅槃經》、《法華經》裡都講:“心佛眾生三無差別。”

修行者務必要了知這個道理,成佛不是於自己身外而成,於眾生性外而成,並不是在眾生性外而安立的,菩提不是在煩惱之外安立的。如果我們在煩惱心現起的當下而不迷,安住於煩惱自性的話,即是契入菩提自性。因為煩惱自性即是空性本體,如是安住空性不隨煩惱轉這就是菩提自性。或者說,煩惱現起的當下也是智慧的游舞,覺性的游舞,並非實有一個煩惱可說。見煩惱非實有,如是則安住在如夢幻的空性中,即為無上的修持。

當我們對眾生性即是佛性產生真實定解的時候,就會感覺到成佛並不遙遠,乃至於修行佛法非常親切,非常自在,因為不離自己的自性的緣故。如果我們念念間緣自性而悟入的話,很快就能了解自性。為什麼我們長時間地修行而不能悟入呢?原因是離自己的自性而別覓佛性,或者認為有一個真實可學到的東西。其實都錯誤了。不管佛法也好,善知識也好,皆是你的引導而已。而真正的趣向處是我們的自心,即我們當下的煩惱性,離煩惱性要別覓佛法是不可能的。所以這裡說無佛可得,佛外無性可得,性外無佛。

所以要敢承當自己就是佛啊!那麼就很容易當下悟入。可是如果我們實實在在把自己安立在凡夫境界的時候,是很難成佛的,因為你從來就不敢相信自己本來是佛。通過這樣的教言了解到眾生性就是佛性,那麼你就有勇氣承當自己就是佛,只是在迷而已,若自己剎那覺悟,毫無疑問,當下就是佛。一旦有這樣的信心生起的時,在善知識指導下有所覺悟的時候,你就不會自卑,你就不會說自己不是佛!千經萬論都在講這個道理,讓我們具足這個信心,具足承擔的能力,承擔自己就是佛,不至於被這樣的教言嚇壞。這樣的話在我們心的起落的當下,你去回光返照去悟入,很快就了解到佛在何處,到底什麼是佛。所以‘直示本心’這一段可歸結為,在眾生性外別無佛性可得,於煩惱性外無佛境界可求,佛境界者即於煩惱性中求。也就是說不離煩惱性當下而悟入到無生無取的境界,不隨煩惱起一切現行,這就是佛境界。

作為一個修行者,我們對於這個道理如何體會?如何修持?在《文殊師利所說佛境界不思議經》中文殊師利雲:“世尊啊!若修行者離貪嗔癡而求於空,當知是人未善修行,不得名為修行者。何以故?貪嗔癡一切煩惱空故。”我們很多同修在修持佛法的過程當中,使勁用心去對治所起的煩惱或者妄心。但真正會修的人,煩惱現前當下覺即罷了。覺的當下放捨一切不需要對治,覺與不覺也統統放下。因為妄心乃至於煩惱中的貪嗔癡本體是空寂的,由於你不覺而執著的緣故才產生它的作用力。但當你覺的當下不需要再有個對治,當下放捨就對了。若用對治的心對治妄念,請問對治的心難道不是妄念嗎?妄念現起或者貪嗔癡現起的當下,只需要我們覺了後,罷卻一切對治,心自然放松下來,安住在如虛空般的境界當中。不需要離貪嗔癡而別求於空,離貪嗔癡而別求於空的人,墮入到斷見當中。因為貪嗔癡當下即是空性故,何有可離之貪嗔癡呢?難道貪嗔癡真的是實有嗎?實有的話你就斷不了,所以貪嗔癡本來即空。不空是由於你不覺的緣故,覺的當下即空,不需要再有任何對治。一個修行人如果不了解這一點,未善修行,不得名為真修行者。真正的修行,就是於貪嗔癡起落的當下去覺照自性,覺的當下不隨它迷。不需要於貪嗔癡外別求於空,不需要以空作對治法。因為以空作對治法,乃執著了一個斷空,此空並非為真空。一切貪嗔癡煩惱自性當體即空,由不覺故起煩惱的作用力,由覺的緣故,這一切煩惱作用力當下滅去。

所以要於貪嗔癡當中得悟佛的境界,就是於貪嗔癡現前的當下覺悟,當下罷卻這就可以。當然這需要你對佛性有所了悟,如果沒有了悟的話,只是一種無記的修行。當你對佛性有所了解的時候,不需要以佛性的空而去對治貪嗔癡,因為這一切本來空寂,本來不生,何需要對治呢?不需要!

臥龍禅師說:“臥龍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這是一種大邪見,是墮落到斷空當中了,不見諸法真實義。六祖慧能禅師對了一個偈語:“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總麼長。”這很鮮明地說出當如何獲得佛境界。真正了悟自性的人,並不是心如死灰,而是靈靈活活的。此中所言之‘對境心數起’,即了了分明地覺照,不需要斷去思想。因為思想本來空寂,是覺性之游舞,何需要再來斷呢?若有斷之心,這絕對是頭上安頭。所以思想不需要斷,只需要了了分明覺照一切,但又不隨一切境界轉,既然這個菩提就是煩惱自性本體,不離煩惱自性,請問這個菩提如何說日日長呢?它是本自圓成的,如何能有生長的概念?因有一個長就有一個減,能增減者非是菩提自性,如《心經》雲:“不增不減。”所以臥龍禅師根本不了解自心,而六祖慧能大師用這一個偈子道破了見性之後的境界,見性之後不是一個死人,而是靈靈活活的,面對一切了了分明,但是就是不執著,就是沒有任何一個分別。雖然了了分明,但是當下不迷,當下覺悟,這就是見性以後的境界,無任何對治和破立,又了了分明。這個時候所現起的一切念頭都是智慧的游舞。有的人說見性以後看來跟死人差不多,那這根本不是見性,說個不好聽的話,那是見了魔了。見性以後是靈靈活活的。丙五結歸見不見性之差別。乙一直釋本心竟。

 

乙二論見性乃成佛之根本分四:丙一除見性外成佛別無路;丙二表佛特質而辨佛見性成佛之義;丙三辨不見性欲求佛道無有是處之義;丙四辨空性非撥無因果之義;

 

丙一除見性外成佛別無路

【問曰:若不見性,念佛誦經,布施持戒精進,廣興福利,得成佛否。】

前面達摩祖師給我們講了,不見性成佛無有是處,而且在眾生性外別無佛可說,不離我們本心當下即是佛。但是我們不悟,所以這裡進一步問:如果不見性,但是念佛誦經、布施持戒精進、廣修福德利益眾生,那這樣不能成佛嗎?

【答曰:不得。】

達摩大師很干脆,絕對不能成佛!如果不見性的話,念佛誦經廣行一切利益眾生的事情,廣修一切的福德,也不能成佛。

【又問:因何不得?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為法、是因果、是受報、是輪回法,不免生死,何時得成佛道?成佛須是見性。若不見性,因果等語,是外道法。若是佛不習外道法。】

問:既然說不見自性,縱是念佛、誦經、布施、持戒、精進、廣興福利等,都不能成佛,你有何依據嗎?

答:雖然有少法可得,但皆是世間有為法善法福德,非出世間之無為法也。因有為法是人天福善,是有為有漏之因果法。一旦所行落入有為因果就會受報,要受報就是輪回法,不免生死,既然這樣的話何時能得成佛道?如果不見性,你以什麼樣的心與無為法相應?不見性的人念念間皆與有為法相應,皆與顛倒相應,既然與顛倒相應,請問如何得成佛果?佛果是無上覺道之果,菩提道之果。不以見性而為契因,又如何得最後的契果呢?不可能的!如果不見性,你行念佛持戒精進忍辱等等這一切皆是有為法。故如本論中說︰“昔善星比丘,雖誦得十二部經,猶自不免輪回者,為未見性故。”

有為法或無為法非是從法的表相看,而是要觀察內心。比方說你以無為心而念佛,這就是無為法;你布施安住於三輪體空的境界當中,這是無為法;你持戒內心清淨不染一切,安住於自性清淨當中,任運守持一切戒法,這是無為法。可是如果我們不覺悟自性,你不可能令自己以無為的心與果地無為相應。所以說除了見性之外其它都不是成佛的正因。念佛用的顛倒不覺之心,那就與輪回相應。你布施不覺能所皆空,那麼就會著我人眾生壽者相,則非是菩薩所行之法,與無為法不相應。既然有為就落入輪回當中,輪回就不免生死,何時能成佛道呢?

不管你是念佛、誦經、持戒、布施、精進,不管你廣行福利,如果你不與無為法相應,這就墮落到有為因果當中。所謂的有為、因果皆是由不覺而起,既然你以不覺的心而行一切修行,這些修行都變成由不覺所攝持的輪回法。而解脫生死法是必須與無生、無求、無為而相應的。所以,要想得成佛道,不管念佛、誦經、持戒、精進乃至於忍辱、禅修,皆應以見性攝持,這才能成佛,否則不可能成佛。

什麼叫佛法?什麼不是佛法?佛法和非佛法的界限如何分別?佛法非有為法。非有為法是安立在覺的基礎上的,能與無為相應。以有為的心造作修行,即不是行佛法,而是行邪行。從勝義的角度來說,你所行的是不是佛法,不是取決於你現在是否在念佛、誦經,而是你的心是否相應於正覺自性。佛法最根本的就是不離於覺,以覺而現起應無所住之心,與無為法相應,這個時候才叫佛法。

佛法與外道法的差別是:外道法安立心外有法可得,假使你在誦經念佛的時候,由不覺故安立一個實有的佛可念,那你不是內道佛法。所以外道又分好幾種:外道的外道,內道的外道。外道的外道是不信佛修學外道教義的人;有很多人皈依佛門了,由於不見性的緣故,處處執著,處處行心外求法之行,那這就是內道當中的外道。在禅宗裡面把這種人叫門外漢,連佛門還沒進啊!在六祖慧能大師的傳記中,神秀大師每天給徒弟們講法,而且帶領徒弟們精進的禅修,持戒。但是五祖宏忍對他的評價是:他連佛門都沒入。沒入佛門的人即是門外漢,我們現在叫外道,也叫內道當中的外道。所以,外道和內道的鑒別並不是看你修持不修持佛法,念不念佛經或佛號,持不持佛戒。

舉一個例子,一貫道有時還念佛經,還念佛的聖號,難道它是內道嗎?所以外道和內道的區別,只在於你能不能與無為法相應。佛法是覺悟之法,與覺相應者皆為佛法,與不覺相應者皆非佛法。所以如果不覺自性,你念佛誦經不能成佛,只是人天福報,有為法。成佛需見性,若不見性則一切所修所行皆應歸於有為法之列。雖然你認真取捨因果,精進修學,但沒有脫離有為有漏。因此,修行佛法關鍵就是在於修行者是不是真正地了解一切唯心,了悟了自性。

有的人說:“師父!我修行幾十年了,看來我還不算佛教當中的內道。”的確如此!見性之前,還是在培養自己如何進入佛門,一旦見性的話,才算已經登堂入室,進入了佛法的殿堂。所以成佛需見性,真正見性才會了解佛陀所講因果等奧義,乃至能於一切因果自在,成就佛道。如果不見性,仍被因果束縛,所行皆為因果之法,既是因果之法則不免生死輪回,與外道法有異嗎?這是從究竟的角度給大家來抉擇問題,佛陀講因果法並不是想用因果來束縛我們,而是讓我們從因果當中了悟諸法的真實義趣,從而得成佛道,解脫因果。

可是現在好多人只問在因果法上怎樣取捨,而取捨半天皆與因果相應,不與無為相應。因為因果是相對的法,落入相對不免生死。所以說:‘若是佛不習外道法。’即是此意。我感覺這個地方要加一個字‘若是佛子不習外道法。’真正的佛子當以無為法而契入,他的志向是成就佛法,那麼要想成就佛法,不尋覓見性之法能行嗎?

現在好多的佛弟子很差勁,老是在說自己成不了佛,沒有一點點成佛的信心。不具備成佛信心的修行者,不是真正的佛弟子。因一個真正具正見的佛弟子,不會起如是顛倒之邪見的。雖然初學之人沒有見性,但凡具正見者,都會務求在有生之年真正見性成佛。因為在見性的當下就能任運了脫一切。

有的人說師父您講得太高了吧?我的根基肯定不行。你如果真正能深信自己是佛,這就是最好的根基,看你能不能深信這個大實話,要能深信,不管修任何法門都可以修學。但你有懷疑呀!若你心中想:“師父雖然這樣講了,我也應該信了,但是因果不虛,應該說我前世沒有造下那樣的善根,我應該是下根人。”若你這樣想其實還是在行外道法,你被因果束縛了。佛陀講因果法則是讓我們了解一切萬法虛妄的道理,於因果法當中修習解脫因果之無為法。所以如果真的堅信自己是佛,剎那就能了悟了。如果你不信,縱能背會三藏十二部經典,也不能了悟佛道。

有的人說:“我肯定信師父所講的,我信佛講的自己是佛。”但若你真信的話當下就能了悟自心,那你為什麼沒有當下了悟呢?所以你是真信嗎?佛說:“不離煩惱就是菩提。”你為何不向你的煩惱去觀察,去覺受你的煩惱為什麼是菩提?若信這話,為什麼從來不去觀照?為什麼不敢當下承擔呢?

所以說實話,好多人並不信佛講的話。真正的修行者會告訴你佛法很簡單,簡單得你不敢相信。有一位禅宗祖師在自己沒有悟的時候,去參悟善知識,向其問道:‘什麼是佛?’善知識說:‘你不要問我,去看經書去吧。’彼說:‘我看經書也不明白啊!’善知識說:‘不明白你繼續看吧!’彼又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善知識說:‘我告訴你,你不會相信的。’彼說:‘你告訴我,我就信了。’善知識說:‘你真的相信嗎?’彼說:‘我真的相信。’善知識說:‘那好我告訴你,你就是佛!’彼禅師聽聞的當下就開悟了。

這段對白說明深信自己是佛的一剎那就能悟。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不信,我在這裡如此長篇大論,就是強調一點:你就是佛!當於眾生性中而求佛性,當於眾生煩惱中而求佛境界。當你煩惱現起的當下,你如果去參悟誰在煩惱,誰不煩惱,煩惱依何而起,從何來?去何處?你若能這樣精進觀照,沒有不覺悟的。可我們從來不信佛陀的這句大實話,讓佛陀他老人家忙了四十九年去講法,因為我們不信的緣故,佛陀就給我們建立很多的名相,繞著彎子去講,最後繞半天你明白了,噢!我就是佛。當你這個信心產生的時候,這些經論統統不需要,你當下去悟入即可。

總結前述,一個佛弟子要知道何為佛法,如何修學佛法,覺悟自性才與真實的佛法相應,凡造作有為之法皆落入因果當中,皆如外道邪執者一樣。佛弟子之真正順法之行,乃是與自性相應而行無為法,如《文殊師利所說佛境界不思議經》當中這樣說:“文殊師利言:世尊,夫正住者無所住,住無所住是乃名為正住。”真正安住於佛法境界中的人,是無所住,無所住才是正住,這才是真正的佛教的修行。這句話跟《金剛經》裡所講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沒有差別。所以‘無所住’才是佛教的修行,才是與佛相應的修法,離這個修法之外一切皆是有為,皆是因果法,皆是生死法。

作為佛弟子,你敢相信這句話,去求這樣的法,你就能成就。雖然我不敢說我自己了悟了多少,但是在起初的時候,我這個人比較狂妄,佛說眾生都是佛,那我應該有平等的佛性啊,既然有怎麼自己不能覺悟,於是向內觀照,慢慢地在上師的加持下,就有一點點了悟。你真敢信這個才行,敢去起疑情探索才行。現在的人對此一點都不去思維,如何成就呢?佛早就講過,你敢對我的般若法產生一個疑,你就能成佛。有疑就能對佛陀所說的法起參究之心,那你就能成佛。一個佛弟子必須要了解這個道理,以無所怖畏的心向內心去求證,即深信我必然能成佛,我自性就是佛,有這樣的信心存在,很容易就覺悟了。不敢相信的話,縱然每天見到自性你都不能成就。這個佛時時刻刻就在那裡顯現,在那裡起各種妙用,我們由於不敢相信,不敢回光返照自己,因此時時刻刻錯過了見性成佛的機會。

其實,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大家如何作一個合格的佛弟子,如何能跟佛法真實地相應。真正的佛教內道行者應該是:既然皈依佛門,就要發成佛的心,並從這一剎那起,就要堅定的認為自己能見性成佛。從皈依這一剎那,就應當相信自心中圓滿具足三寶的自性,只待自己覺悟而去開發而已。丙一除見性外成佛無別竟。

 

丙二表佛特質而辨見性成佛之義

佛或佛性的特質到底如何呢?表述它有什麼作用呢?若不明示如是等事,凡夫眾生不能究竟生信。達摩大師把佛的特質說明白以後,又進一步辨明見性成佛的義趣和安立。

【佛是無業人無因果,但有少法可得,盡是謗佛,憑何得成?】

這裡對上面的問題作了進一步的回答,但又表了佛的特質,所以分開了一個科判。佛不習外道法,因為佛是無業人,是無因果人,他斷絕了一切分別取捨,一切業障完全清淨。業障由何而生?由顛倒所起,由妄心所起,佛已滅去了一切妄心而不隨妄心起種種業,因此佛是無業人無因果人,無業人是無所造作,即不依妄心而造作善惡因果,因此他出離因果。釋迦牟尼佛度化眾生四十九年,做了那麼多事情,但心中無一法可說,無一事可做,心如虛空不染一切,而我們做一個染一個。佛陀雖做廣行利生的事情,但是永遠安住於如虛空般的自性當中,所以佛是無業人,無所造作,因此出離。

【但有少法可得,盡是謗佛,憑何得成?】若說佛是可得者,是可得法,那是謗佛,有少法可得盡名謗佛。故《金剛經》雲:“若說佛有法可說者,是為謗佛。”佛既然無事可做,亦無法可說。佛境界是不思議境界,離一切戲論言說,即如是以造作之心如何可得佛果!所以說‘有少法可得,盡是謗佛。’以不覺之心,以有為之心而做有為之事,行一切修行,如何成佛?

【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見,佛都不許。】

這裡面所謂的一心,指哪怕有一個執著的心存在,即不能成佛。因為佛無有少法可得,你有一心之執著,即是有可得,故有一能一解一見皆不許。因為這一切皆落入到分別思量當中,而非是不思量的境界。佛的特質就是無有少法可得。永嘉禅師說:“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不見一法,無少法可得才名為如來,因此才於一切法自在。佛是出離因果之人,因此佛是自在人,由不得一切而自在。

【佛無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淨。】

佛無持犯,因為本來清淨。心不起任何顛倒又如虛空,哪來的持與犯,所謂的持與犯皆由迷而現起。佛是覺悟的人,無迷可說,怎麼有一個持和犯呢?心性本空,亦非垢淨。這是說既然本來空寂又如何說清淨與不清淨呢?

【諸法無修無證,無因無果。】

佛於諸法無修無證,因此亦無因無果。自性本來圓滿、無相、無有可得,你怎麼來建立一個修或證呢?既然無有修證哪來的因果概念可說呢?

此處所言之無因無果是從究竟之勝義空的角度而說的,並不是如凡夫撥無因果之倒見。因果是緣起生滅法,是由迷失自心而現起的假法,故從自心本來清淨圓滿來說,一切皆不得安立。《永嘉證道歌》雲:“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夙債。”

【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惡、佛不精進、佛不懈怠,佛是無作人。】

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參禅!這是禅宗祖師的法語。真正了悟自性本來如是清淨圓滿的話,只待見性後安住於自性即可,令此心不取不捨,安住平等心中不起分別,即是圓滿的持戒;再者,自性本來即是無修無作,無形無相,既然如此佛還需要不需要有個持戒的造作呢?需要不需要有個造作的修善呢?佛不造惡,因為心中善惡諸念皆不起,既如此,那麼所謂的精進與不精進也無從安立。不離自性而圓滿萬德,何需所謂的精進呢。時時刻刻安住於自性無所作,又怎麼能稱之為懈怠呢?時時刻刻不離自性即是禅,禅難道局限於一個坐一個臥嗎?不局限!因此佛不僅僅無懈怠,佛是無作人啊!

【但有住著心見佛,即不許也。】

你以執著的心見佛的話,會遭諸佛呵斥的,如《金剛經》雲:“一切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又雲:“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佛無相,當以何相見呢?如果有一相可見,此佛即是魔。我們要於諸相非相當中而見諸佛,欲得見佛當見自心。

【佛不是佛,莫作佛解。】

為什麼說佛不是佛呢?這裡如《金剛經》所說:“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佛非是實有,雖有名稱但本無實,如虛空雖有名字,但虛空無相何說實有,佛亦復如是,故說佛不是佛。佛既然無形無相便不可說為實有,雖無形無相但並非斷滅,靈智遍覺一切而無所住,亦非實有,故佛不是佛,莫作佛解。

眾所周知,佛是無形無相的,既然無形無相有個可得之法嗎?連無形無相亦不可得。以無可得才稱之為無形無相,所以我們不要認為無形無相是個可得法,正因為無形不在一處,而遍一切處。正因為無相才能現起萬法,周遍顯現一切妙用。所以莫以實有概念而作佛解。如果認為佛有個固定的相,佛應該就是一個空相,或以空有等執而解佛義,皆為大錯謬。所以不得以相見佛,以相見佛是行邪道。如《六祖大師法寶壇經》雲︰“汝之本性猶如虛空,了無一物可見,是名正見。無一物可知,是名真知。無有青黃長短,但見本源清淨覺體圓明,即名見性成佛,亦名如來知見。”如是既無一物可見,故佛者亦非實有,而名為佛也。

在密宗和大乘顯宗菩薩戒裡面,都有一個根本的戒律,佛弟子不得認為佛為實有,認為佛為實有即破菩薩戒。因為認為佛實有的人即已經落入到邪見當中,破了根本知見,破了根本知見的人比破我們所守持的殺盜YIN妄的戒律還重。尤其是作為一個密宗弟子,你必須要知道佛無實有,佛性非實有,戒律當中明明白白給你提出來了,告訴你佛性非實有,你若認為佛性實有就破了密宗戒了。

有的人說你們密宗怎麼有這樣的要求,我們顯宗沒有要求。其實顯宗也有這樣的要求,在菩薩戒中就有如是規定,而且《金剛經》中處處都說明這個問題。如果佛是實有的,那麼眾生是實有還是非實有?若二者一為實有,一為非實,雲何凡夫而能成佛?雲何諸佛能具同體大悲?若佛實有,即有定相,而定相者即有所住,有所住者何名為佛?所以菩薩不得妄執佛為實有,起如是妄執者已破菩薩淨戒。

【若不見此義,一切時中,一切處處,皆是不了本心。】

如果不了解這個道理,你一切時中,於一切處皆是不了本心,不了本心即是行外道法。正因為佛本空寂無相,而諸佛皆以無修無證而證入實相境界,雖有如是名言但並非是實法,如《文殊師利所說不思議佛境界經》雲:“爾時世尊復語文殊師利菩薩言:童子,若如是者,汝何所得?文殊師利菩薩言:世尊,我得如來平等無自性境界。佛言童子:汝得佛境界耶?文殊師利菩薩言:若世尊於佛境界有所得者,我亦得於諸佛境界;時長老須菩提,問文殊師利菩薩言:大士,如來不得佛境界耶?文殊師利菩薩言:大德,汝為得聲聞境界不?須菩提言:大士,聖心解脫無有境界,是故我今無境界可得。文殊師利菩薩言:大德,佛亦如是,其心解脫無有境界,雲何而謂有所得乎?”正所謂:“佛者乃自心,心雖有名字,空寂無諸相,雖空明不滅。”

諸菩薩等上求佛果者,並非是起實有執著而求,乃是究竟了知自心本真,而於如夢如幻中發成佛之心,但並非如凡夫起實有求得之心。丙二表佛特質而辯見性成佛之意竟。

 

丙三辨不見性欲成佛道無有是處之義

【若不見性,一切時中,擬作無作想,是大罪人,是癡人,落無記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惡。】

前面已說明了,心性就是我們的自心真佛,心性本空無有垢淨,非修證可得,所以說是無修無證的。那麼修行者若不能善於了知佛性,就會錯誤地以為一切皆空就是一個頑空,落在這樣的頑空當中,而放捨一切,不著不想,這種狀態是斷空無記非是見性。若不見性之人,聽聞見性以後要無作無為,在未見性時就於一切時擬作無作之想,認為什麼都不必想不必做就是修行佛法,如是便落在愚癡無記頑空之中。若從而連善惡都不取捨,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惡,如是之人已經是誤入歧途了,錯解佛法意趣,因此說是大罪人,是最愚癡的人。就如《永嘉證道歌》所說:“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殃禍。棄有著空病亦然,還如避溺而投火。”

若認為佛性就是一個什麼都不需要想,什麼都不需要辨別,那麼這不是在修持佛性,是在修愚癡無記頑空。這樣的人昏昏厄厄象一個喝醉的人,不辨好壞。修行佛性或者說真正安住空性的修行人,並不是在無記頑空當中,也並不是象喝醉的人,不辨好壞。一個安住佛性者,必然是了了分明而不著一切法,於不著一切當中行無作之修。但是若不見性,就認為我不做一切,不起一切善惡好壞的分別,我安住在一個空當中,他其實是安住在不辨善惡的無記頑空當中。

佛教裡面所講的空性,是空而靈明的,這是一個關鍵。如《永嘉證道歌》雲:“心鏡明,鑒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雖然安住在空性當中不著一切,但又能隨緣現起一切妙用,這才叫真正修持覺性。《楞嚴經》指出,末法時期有一些外道,認為對於好壞的覺知也是不對的,認為安住在空當中對於好壞都不應該了解、取捨,這樣的說法是完全錯誤的。所謂的空是空而靈明的,雖然能遍知一切卻不為一切所束縛,這個是我們大乘佛法根本不共之處。

六祖慧能大師也講過,讓覺性來往於諸塵境界,而不受諸塵境界的染著。雖然心安住於虛空般的境界當中,又靈靈活活能隨緣遍覺一切,非是跟死人一樣,這是一個關鍵差別。

【若擬修無作法,先須見性,然後息緣慮。若不見性,得成佛道,無有是處。】

作為一個修行人,你要想修無作無為之法,最根本的關鍵是先須見性,這是一個先決條件。也就是說我們要成佛,必須要修無作法,但這個無作法的根本基礎或密因是見性,要見我們擁有的本來佛性。講到這裡,我想起《楞嚴經》裡面,阿難尊者受到摩登伽女的迷惑以後,尊者在見到釋迦牟尼佛時,就殷勤祈請佛講十方諸佛得成佛道的最初禅定,佛聽了他的祈請以後,並沒有直接給他講什麼禅定,先是破除他的妄心,令他見性。為什麼釋迦牟尼佛不給他講諸佛成道的禅定呢?因為要想獲得最究竟無上的禅定,必先了知定體,要成就佛陀果位上無作無修的無為法的果位,你必須要了解到它的密因是什麼。那麼《楞嚴經》裡佛陀正是為阿難尊者開示如來密因,讓他成就十方諸佛所成就的根本大定。所以要想成就佛陀果位上的修證,必須了解什麼因與它相應。那麼什麼因與它相應呢?見性!見性是根本的因。

不見性,就沒有開啟成佛之門,可以說沒有踏入成佛之路。所以要想修無作無為之法,必須先要見性,然後把一切分別緣慮之心統統熄滅。因為見性以後已將十方如來之定體了然於心,於內心當中了了分明而識定體,只需令自心安住於定體當中不取不捨即可以了。所以見性以後要息一切緣慮分別之心,即攀緣一切萬法所起的思慮、妄想等等。令一切分別統統歸於寂滅,令寂滅定性自然而然地現前,這就是見性以後的保任修持。所以首先我們要了解到無作無為的定體是什麼,然後依此定體而滅去一切分別,自然而然地保任這就可以了。要想成就無作無為之法,先要見性,這是第一關鍵。

【若不見性,得成佛道,無有是處。】

這句話告訴我們如果不見性,雖然也模仿聖人或見性的人不取捨不分別一切,那只能落到無記頑空當中,只能是與愚癡相應,不與智慧相應。對此我給大家分別一下:

見性之人無作無取,沒見性之人也無作無取,但是由於沒有得見佛性的緣故,他不能與佛性智慧相應,只能與無明相應,因此修的是愚癡;而見性之人是成就的智慧,差別就在這裡。見性以後,就會了解覺性的本來面目,令心性自然而然地呈現,讓妄心歸於真性當中,所以這是一個很大的差別。十方諸佛都講若不見性得成佛道無有是處。《涅槃經》裡記載了善星比丘,他雖然能通達三藏十二部,但猶不免輪回,因其未見性故。而諸行門中見性、行無為行是為最究竟之道,如《達摩大師破相論》雲:“若復有人,志求佛道者,當修何法,最為省要?答曰:唯觀心一法,總攝諸法,最為省要。”因此修行者當知,明悟自心是成佛之關鍵。所以如果你不見性,只是一味地空坐,那麼你與愚癡相應,得一個頑空定,最後只能生到四空天去。這樣的話你這一生就白過了。如果不見性,每天只是誦經、看經,只是聽聞,充足耳根,這樣的話只能增加狂慧,對法會生大我慢,而依我慢造下罪業。所以我們修行佛法,不管修任何一個宗派,必須要向自心去體悟。否則,不管你修任何宗派,你都不能與這個宗派的根本義趣相應,因為任何一個宗派的根本義趣都是不離自心而安立,都需要向自心去體悟,這是十方三世佛陀所傳法要的一個根本。

在《楞嚴經》卷六裡面,文殊菩薩為阿難證明觀音菩薩耳根圓通的殊勝,也說到了:“方便易成就,堪以教阿難,及末劫沉淪,但以此根修,圓通超余者,  真實心如是。”所謂耳根圓通者亦是觀心法門,心地法門無論何時皆是究竟利生之門。尤其在我們末法時期,眾生對於心性的迷失更重,更當從自心著手去了解自心本性,所以像觀音耳根圓通的修法,在末法時期是最為方便,最對末法眾生的根器,此法門是由耳根悟入,由聞性悟入。

如果不清楚這個道理,那我們縱然每天去參禅打坐,誦經持咒,也只能成就人天的福善,而不能成就無上的佛果。因為所作一切皆為有作、有為、有漏事業,是與三界有為法相應,不能與出世間的無為法相應。因此達摩大師在他的《悟性論》裡面這樣講:“如何成就佛法?眾生心生則佛法滅,眾生心滅則佛法生,心生則真法滅,心滅則真法生。”眾生之心是顛倒妄心,滅去眾生凡夫之分別,佛法於內心自然而然現前,如果眾生心生,以眾生之取捨心來了解佛法,那麼則佛法滅。

達摩大師的《悟性論》告訴我們欲悟心性,當令凡夫之心滅去,自然得見自性。《楞嚴經》同樣說:“狂心頓歇,歇即菩提。”要向自心當中了悟自性,就要令眾生之心,即取捨分別之心統統滅去。放捨一切分別的當下不滅靈明的覺知,這個靈明覺知就是佛性。所以作為一個修行人,要具足如來知見,才能成就佛道。而了悟自性才能具足如來知見,由此才能入佛境界。要想入佛境界,成就佛道,必須開佛知見,而所謂開佛知見,要了悟自性猶如虛空,無一物可見,因此無一取捨,而靈性又不滅,能起一切妙用。

問:“見性時所見之自性和圓滿證悟後的自性,二者是一是二呢?”

答:“起初所見這個自性和最後成佛的這個心性,二者完全無二無別。起初以見本性而悟入佛門,最後以圓滿本性而成就佛道。也就是說不見性的話,要想得成佛道,是無有是處的。不管你修行任何一個法門,如果不見自性不能成佛。起初所見和最終圓成的自性,如初一的月亮和十五的月亮一樣。”

有的人問:“師父,那念佛法門,念佛往生極樂世界,難道是假的嗎?”

答:這個不假。阿彌陀佛發過這個願力,你只要真正地念佛與阿彌陀佛相應了,就可以往生極樂世界。但往生極樂世界並不代表成就了佛道,到了極樂世界還需要修,只不過是在極樂世界修,有很充足的時間,令一生中即能成就菩薩補處之道業,不用再受五濁惡世的痛苦,這是一個差別。但是要想成佛,最終必須要通過見性才能成佛。關於這一點,《達摩大師血脈論》的後面也有闡述,《悟性論》也作了闡述。這些論典都是強調欲成就佛道的人,如果不見性的話,無有是處。不見性而修禅定,這種禅定只是一種癡定;不向自心當中求而去廣聞博思,這樣的話只能增加狂慧。因此,不管是聞思也好,修學禅定也好,統統要向自心去體會,與自心本性而相應,那麼所修的一切皆為無為法的方便。如果不與自心相應,所修的一切皆為有為法。希望各位同修要切實認識到這一點。

 

丙四辨空性非撥無因果義

也許有一些同修在聽了我前面的講解後,可能會想:“看來空性應該是空得什麼都沒有吧?空性是不是連因果都不需要取捨了呢?”不是!空性並不是斷滅,如賢首大師說:“空有空故不空,有空有故不有。不空之空而非斷,不有之有而非常。”此中辯論空性並非是撥無因果,雖然因果本身是非實有的,也是虛幻假法,但對於那些迷在幻相中的凡夫來說,確實是真實不虛的,這是就相對凡夫來說因果真實不虛。建立一切法空的觀點,與因果並不沖突,正因為一切法空才會有因果現起,若一切法不空則即為實有,若實有者即無因果概念現起。凡愚之人不了如是等意,在聽聞一切皆空時,馬上就斷滅因果,如是只能枉造惡業,如本論中雲:“若不見性,一切時中,擬作無作想,是大罪人,是癡人。落無記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惡。”這個不辨好惡肯定是不取捨因果,這樣的人肯定依愚癡要造種種的業。下面緊接著給我們講了一個道理,安住空性,並非是撥無因果,並非是不取捨因果,不注重因果。

【有人撥無因果,熾然作惡業,妄言本空作惡無過。】

有些沒有真正通達教法的人,當聽到一切法空寂,空性當中無一切法,無一切相,無作無取之時,就會產生大邪見。他們認為:“既然空性當中連因果都不成立,我去造惡業怎麼樣?”若真這樣去做的話,此人必然會墮地獄的。所謂‘因果非實有’是從空性的角度來說,空性當中無一法可得,乃至於在《般若心經》裡面講“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但這並不代表因果不‘存在’,從勝義谛空的本體上講,一切法於空性中本來無生,故一切皆是虛妄,也包括因果緣起等。

又空性是體,而因果緣起等法是空之妙用。因此因果緣起與空性並不是完全相異之二法,因果生滅的當下就是空性,空性能現的妙用由凡夫顛倒的因緣而現為因果法則。故一切因果因顛倒而起,因果法則雖亦本來無生,但相對於凡夫眾生來說是存在的,因眾生與因果法相應故。一切緣起等法皆是由迷失自性真如而現起,是故凡夫與諸緣起法相應,因此受因果之束縛。而諸佛能超越生死,於一切法自在不受束縛,是因為真正證悟了圓滿的空性本體,不再顛倒在二取之中,故由二取所現之因果輪回等皆不能束縛。

雖說空性中無一法可安立,但在世俗名言中,對於凡夫來說因果法則是真實不虛的,由不悟生死根本故與諸緣起相應。但若能隨緣現起一切妙用,而不產生迷惑顛倒,如此便不會造虛妄的業因,故也就不會受虛妄的業果。例如:夢境中的事物,在醒者來說是不存在的,但在夢者來說彼夢境中的一切雖然虛妄,但卻有真實之感受。因果亦復如是,從勝義空性而言,因果亦非實有,但在凡夫來說卻是真實不虛的。

所謂‘因果’即是緣起法流轉生滅之規則,而緣起法其性本空,故隨其生滅所現之規則亦是虛妄。這是就空性實相本來無生的角度而言,此亦為緣起必然性空之理,亦是勝義中不立一切之意趣;而空性非是實有空相,因它能現起一切妙用,雖本空寂但卻能自在現起,故性空必然能現緣起之用,凡所現之緣起相必有其生滅之因果法則。這是就性空緣起而言,亦是名言中因果安立之意趣;若眾生能了悟諸法之實相,破除迷惑顛倒,不隨緣起幻相產生倒執,則亦不為緣起幻相束縛,故能超離因果相對之概念而進入絕對之中道境界,這即是了悟實相成佛之意趣。

在前文中達摩大師依勝義谛之觀點為我等抉擇了空本無生之意趣,但怕諸修行者誤入‘撥無因果’之歧途,故在此處進而說明於名言中安立因果之由。此中之意趣即是表明,若緣起幻相之倒執不滅,則因果亦不滅;因空故現緣起,由迷緣起故現因果法則;所以正因為一切法空才會有因果,一切法皆是因果流轉之相,故又本來空寂;如是觀點才是因果以及性空之究竟意趣。

其實,只有沒真正了悟空性的人,才會墮落在空見中而起撥無因果之邪見,若是究竟了悟空性之人是不會造如是愚癡之業的。所以《達摩血脈論》中所述之理趣,並非是從凡夫的相對境界而撥無因果,而是就勝義之理趣中,開示彰顯絕對之中道境界,故不立一切名言假相。若從另外的角度來說,也是再說明因果法則既是由二取顛倒所生起,故若欲超越因果之相對概念,當悟入中道之絕對境界,方能超越生死,出離一切束縛。

但若修行者不明如是之意趣,而行撥無因果之邪說以及邪行,當來必遭因果現前而受惡報。愚僧曾見一些所謂‘修學禅宗’之狂徒,於佛法未曾有少許了悟,就學祖師大德之呵佛罵祖的行為,更有甚者撥無因果而破失戒體,行種種不如法行,造種種重罪而不生懼。如是等人常常妄言:“一切皆空,當乘性而為,善惡本空,造作無罪!”如此邪見邪行之人,由癡所攝而造種種謗法及撥無因果等罪,死後必當墮落無間地獄。

諸位同修!修學佛法當切記不可起如是等邪見以及邪行,否則不僅不能成就道業,還會墮落無間!

給諸位講一件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04年夏天我回包頭市辦事兒,借住在圓證法師那裡。那幾天圓證法師有點中暑了,請李大夫的二兒子(是受過五戒的在家居士)給打吊針。在打完吊針後,李大夫的二兒子給圓證法師開藥時,就配了霍香正氣水。我當時就說對小李大夫會說:“修行者不可以用藿香正氣水,因為這裡面有黃酒。”而這位小李大夫卻說:“一切虛妄,只要不執著就可以了。”我聽後就告訴他:“若真能安住在中道境界中,而不執著一切相,則可以用。但若不具足如是境界,則即為破戒。”但這位學佛的大夫卻是不以為然。

在戒律的開遮持犯中,飲酒戒的開戒是要在非酒不得療病的情況下才開許的,也就是說得了非得用酒治療的病,其它藥物不能代替,如此才可以用酒治病,如是為開戒不為破戒。但若不是這種情況,而隨便用含有酒的藥品,即為破戒。

這個作為居士的大夫,卻竟然以‘一切虛妄不執著就可以’的觀點,而忽視戒律,不顧戒法任意而為,行非法行,如是所作皆由不了佛法真實意趣而導致。故凡學佛者,應當務必通達佛法中所宣講之勝義以及世俗二谛之意趣,若不通達者不能成就佛法之修證。

如果不具證悟勝義空性境界的人,隨意忽視因果以及戒法,如是之人定如下文所言,而墮無間地獄。

【如此之人,墮無間黑暗地獄,永無出期。】

【無間】受苦無有間斷之意。所謂‘無間’有五種無間,如《成實論》雲:“一者,趣果無間。謂有極重罪者,即向彼獄受其果報,無有間歇。二者,受苦無間,謂至彼獄受諸痛苦,無有間歇。三者,時無間。謂至彼獄受苦,時節無有間歇。四者,命無間。謂彼地獄,壽命一中劫,無有間歇。五者,形無間。謂彼地獄受罪眾生,生而復死,死已還生,身形無有間歇也。”

【地獄】梵語為那落迦,泥犁等。譯為不樂,可厭,苦具,苦器,無有等。如《法華文句》雲:“地獄此方語,胡稱泥犁者,秦雲無有。無有喜樂,無氣味,無觀無利,故雲無有。”

有人認為‘地獄’即是其所依處在地下,因謂之地獄,故‘地獄’是譯義。其實這樣的說法是不確切的,如《俱捨頌疏》世間品一曰:“梵雲那落迦,此雲苦具,義翻為地獄。以地下有獄故非正翻也。”故地獄非是定義為地下之牢獄,而是表明入此道者,為癡暗所障,如在地下而不見光明;受苦無量無有自在,如在牢獄,因此故名地獄。總之地獄有三類:一根本地獄,即八大地獄及八寒地獄;二近邊地獄,十六游增地獄也(此依俱捨論而說,若依智度論則以八寒水八炎火為近邊地獄);三孤獨地獄,在山間曠野樹下空中等。

無間地獄另外一個名字叫阿鼻地獄。此地獄即有罪之眾生,至彼受苦,無有間歇,故名無間。此地獄乃是八熱地獄中最重之獄。依佛典所載,凡造五無間業,或破壞神祠、寺塔,或斗亂誹謗聖眾者,死後將墮此無間地獄。此間有情,壽量一中劫。

無間地獄與黑繩、等活等諸地獄,各皆有十六小地獄。《正法念處經》卷十三舉出無間地獄之十六小地獄,即:“烏口處、一切向地處、無彼岸常受苦惱處、野干吼處、鐵野干食處、黑肚處、身洋處、夢見畏處、身洋受苦處、兩山聚處、閻婆叵度處、星鬘處、苦惱急處、臭氣覆處、鐵鍱處、十一焰處。”《觀佛三昧海經》卷五觀佛心品載:“阿鼻地獄有十八小地獄,即:十八寒地獄、十八黑暗地獄、十八小熱地獄、十八刀輪地獄、十八劍輪地獄、十八火車地獄、十八沸屎地獄、十八镬湯地獄、十八灰河地獄、五百億劍林地獄、五百億刺林地獄、五百億銅柱地獄、五百億鐵機地獄、五百億鐵網地獄、十八鐵窟地獄、十八鐵丸地獄、十八尖石地獄、十八飲銅地獄。”

【黑暗地獄】即是無間地獄十八小地獄中之一。

錯解佛之意趣,而誤入撥無因果邪見歧途之人,乃為大愚癡者。如是之人依邪見而造種種極重惡業,因此當墮無間黑暗地獄,而永無了期。如《俱捨論》第十七卷雲:“緣何邪見能斷善根,為定撥無因果邪見。”因此凡佛教徒必當了知,勝義中雖然不立一切,但在世俗谛中還需建立因果之名言。

佛教的因果觀是依緣起性空不二的意趣建立的。因此所謂的因果是緣起變化流轉之規則,其為生滅概念之規律。從因到果形成的過程中,就是一種無實的生滅流轉,而這種流轉變遷,也說明了因果皆非實有。因此因果沒有定義的因果,因二者皆非實有,故因亦可為果,果亦可為因。正由於因與果是非實有,其性才本來空寂。如果一切緣起法是實有,就不會有變化,實有的事物是單一而永恆的,只有非實有的事物才會從因演變到果。因此若一切法非是虛幻,緣起非是性空,就不會有因果法則存在。所以一切法是虛幻的生滅相,才會有因果法則產生。也可以這樣來理解:生為因,滅為果,而生滅只是一種假象,因一切本來無生,故生滅只是名言安立的假法而已。

真正證悟空性的修行人,對因果並非不在意,反而對因果的取捨更細微了。雖能如理細致的照了一切,但並不起取捨分別之心,安住於空性智慧當中,自然而然了知一切,不用造作自然而然明晰一切。故證悟空性之人是不昧因果的。

問:怎麼樣才能通達因果法則呢?

答:只有究竟的證悟空性,才能不昧因果。因為所謂的因果是從空性當中現起,故若不悟空性的道理,則對因果就不會真正的通達。所以真正圓滿通達因果的人,必然已證悟空性。那麼真正證悟空性的人,也必然是能究竟取捨因果的人。例如:那些佛菩薩等聖者,皆是能無誤取捨因果者,因為他們已究竟的證悟空性,亦因為一切因果法則是不離空之妙用而安立的。以是之故,只有地上之菩薩才能行無為之行,才能隨順因緣而行六度,也才能持戒律清淨,而斷輪回諸業。彼等聖者有時顯現各種方便,在表象上與戒律以及因果相違的,但這是為了度化眾生,而行之方便,其內心是清淨圓滿的。由於內心是與無為空性而相應的,並不是與貪嗔癡相應的,因此菩薩等聖者行諸方便非是惡業,因安住中道不與無明相應之故。亦如禅宗諸祖師,在證悟後行呵佛罵祖等事,開示行人不著外相,彼等祖師非撥無因果的癡人。

各位同修千萬注意,愚僧雖然反復強調了悟空性,但了悟空性並非意味著不取捨因果,讓你胡作非為。而是在真正了悟空性以後,我們才能隨緣不變安住在空性中,自在的覺照一切而不受束縛。這才是一個修行者真正要做到的,這一點至關重要。

愚僧在網絡上講法時間也很長了,經常看到很多片面了解教義的同修,口口說空而步步落有,行所謂的‘無取捨’之道。他們認為一切皆空,乃至於作為一個凡夫該取捨的因果也不取捨,該守持的戒律也不守持。其實,這樣的人是最可憐的愚癡人。我們現在學習《達摩血脈論》的目的雖然是要了悟空性,但大家要注意了,並不是撥無因果。而是由於了悟空性才能透徹因果法則,才能真正地對因果生起信心。

真實的告訴大家,愚僧對因果法則產生信念的時候,是在稍微對空性有一點了解之後,才認為世間是存在因果法則的。當我思維到:“萬法之所以生滅,肯定沒有一個實有的主體。這也就說明了一切法非實有,才能在空性中現起,若是實有則必然不能在空性中現起,也必不能有宇宙萬法產生。一切法在我們所認知的領域當中,產生了然後滅了,產生是個因,最後滅是個果,中間是生滅的流轉相。但無論是生還是滅,乃至於生滅中間的變化都非是實有,生無有能生之因,故亦無有實有的滅之果。因果本空,但眾生之所以束縛在其中,皆因為不悟諸法實相而起顛倒,執著幻相為實有,故為緣起幻相而束縛。如夢者,不悟夢境非實有之時,彼夢境雖是虛幻但亦能束縛夢者。當我這樣想通時,才明白了‘正因為萬法是空性的,才會有因果。如果萬法不空性,就沒有因果。’當了解到這個道理的時候,我對因果才真信了。”

萬法的本體是空性,萬法的生滅相就是空性的一分緣起妙用。我們在緣起幻相當中,以自己所認知的境界而安立事物的生滅及因果等概念,一切事物的生滅變化就是因果的流轉,任何事物都是變化流轉的,故一切事物皆是因果相續的概念,如此又怎麼能說沒有因果法則呢?所以說直正具足智慧的人才會承認有因果,他深知不管任何一個法都是生滅的。要想撥無因果,必須找到一個不生滅的法,一個實有的法。即使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科學家,也不敢說有一個事物是絕對不滅的,絕對實有的。若承認事物存在是相對的,是組合的,那麼也就承認了一切事物有因有果,有生有滅。生滅當中就必然無有實體,也就說明萬法的本體就是空性,所謂的萬法只是空性中所現的一個妙用,如果在這個妙用當中不迷,安住於空性中不起迷惑取捨,那麼當下不離因果就解脫了因果。不離緣起就超越了緣起,這才是正知正見。

【若是智人,不應作如是見解。】

如果是真正了達空性智慧的人,不應該生撥無因果這樣的見解。有這樣見解的人是愚癡之人,是邪見之人。

大家要清楚,若有人說要傳給你一個無上修法,而不用取捨因果,不用守持戒律,這樣的人肯定是具大邪見的愚癡人。如《大集地藏十輪金剛》卷七雲:“撥無因果,斷滅善根,往諸惡趣。”

真正的智者講說空性的時候也要在名言中安立因果,但並不是實有的安立,是在緣起作用力當中承認因果的存在。所以有些法師也講,一切皆空,因果不空。為什麼因果不空?因果是緣起法,而緣起法是空性的妙用,故性空緣起不二。丙四辯空性非撥無因果意。乙二論見性乃成佛之根本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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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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