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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奘法師:明奘法師解讀“和諧偉業,從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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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奘法師解讀“和諧偉業,從心開始”
——2007年1月14日於紫泉心智講座,根據明奘法師與嘉賓的互動問答錄音整理

嘉賓:

有時候會陷入一些相對主義的誤區,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肯定是對的,是因為你信仰他所以才對,這應該怎麼樣去理解呢?怎麼樣才是對的?

奘師:

 這應該有些類似於虛無主義,因為你信了,它才靈,才存在,也就是信佛則佛在,信神則神在。但實際上佛法與這還有些根本上的不同。信,是因為我自己想把自己交給一個全能的、不可知的、能力超過我的,這樣的一個信仰對象,或稱為教主,或稱為神。但是佛法不是這樣,跟信不信沒有關系,就好比說在中越戰爭期間的雷區,地雷被埋上了,知道的踩上去會被炸死,不知道的踩上去也會被炸死。佛法也是這樣,你知道、你相信,它是這個道理;你不知道,你不相信,它也是這個道理。什麼道理呢?就是佛所發現的普遍存在於宇宙中的幾個實相,它不叫真理,因為真理和謬論又是相對的。幾個實相放在英國如此,放在俄羅斯也如此,放在五千年以前如此,放在五萬年以後還是如此,這就是佛法的實相。這個實相,任何人拿身心作為實驗器,不拿信仰做實驗器做交換,來體驗這幾個實相是否經得住考驗。經得起考驗,就能幫助你的生命流程喜悅快樂;經不起考驗,拋棄它,不需要信。所以,這是佛法與信仰的最大不同。

 因此,陷在虛無主義信仰的層面也很正常,鼓勵大家虛無一下,否則大家信仰得死死呆呆的——哎呀,我今天還有幾個頭沒有磕,菩薩是不是在他的計算器上給我記錄了一個曠工?這樣菩薩多累呀。善人燒香作揖,菩薩保佑他;那惡人也來了,燒香作揖……你說菩薩多為難。所以不信也罷。但是,佛法是一個實相,這個實相是拿身心來體驗的。所以,佛法最根本的一個核心叫做:向內看,並且是大家一起向內看。不是看對方、看外在,是看自己的內心,看看我的心是否符合緣起法,我的心是否尊崇生住異滅的無常法,我的心是不是尊崇一個心影響身、身又互動地影響心這樣一個互動的緣起,互相支持、又互相破壞的這樣的一個狀態。因此,你相不相信相對論,相不相信虛無論都無關緊要,只要你體驗到了,無所謂。

佛法不是宗教,而為人心所必需

嘉賓:
師父,你還是先給我們開示一段吧,先啟發一下我們的思維我們才更容易提問。

奘師:

前兩天寫了個博客——《佛法非宗教,而為人心所必需》。民國年間有一位叫歐陽競無學者,寫到:佛法非宗教,非科學,而為今時所必需。具體的文章我沒有看到,但名字我很熟悉,根據這個名字,依據我的思考,寫了《佛法非宗教,而為人心所必需》。為什麼佛法為人心所必需呢?我給佛法高度地概括了十五個字——身口意、貪嗔癡、戒定慧、佛法僧、覺正淨。

“身、口、意”叫三業,那如果這三業給壞用了、往下去用了,也就是越來越不爭氣了,就是“貪、嗔、癡”,叫三毒。過分的貪心、過分的嗔心、過分的愚癡心,這叫“貪、嗔、癡”。作為一位修行人,明白了 “貪、嗔、癡”是壞用的,不離“身、口、意”,不離生命本來的這個東西,用“戒、定、慧”來鏟除。佛教徒就把形象為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叫做“戒”,其實這是一種錯會的意思。什麼是“戒”呢?一種內省的、道德的、能夠讓自己的生命流程喜悅快樂的生活態度,就叫“戒”。什麼是“定”呢?對內心的做主,我們經常想做一些事,卻感到力不從心,或者是心不從力,為什麼呢?就是心經常會成為我們習性的奴隸,而不能做習慣的主人。所以“定”就是一種對習性的反叛。那麼,“慧”是什麼?是深刻的洞見力,覺知到實相的運轉,這就是“慧”。

這樣的“戒、定、慧”不是佛教徒的專利,不是出家師父、和尚的專利,是每個人的專利,是每個人都需要的,必需的。

每個生命的“身、口、意”,是人人所不可缺的,我們每天的眼見、耳聽、鼻嗅、舌嘗、身觸、意識上的判別累計推究等這些東西都在走一種偏激的狀態。過分“貪”,想要的抓住不放,不想要的恨不得趕緊推開,這種過分的“貪”和“嗔”是煩惱、是麻煩,所以,以“戒、定、慧”鏟除“貪、嗔、癡”,而它所期望的工具就是“身、口、意”。

所以,無論是從“戒、定、慧”的層面上,還是從“身、口、意”的層面上,還是從“貪、嗔、癡”的層面上,都是和宗教毫不相干,你信不信佛,你信不信釋迦牟尼,你信不信基督,都是如此。過分的“貪”就是煩惱,不但自己煩惱,也給家人、朋友帶來煩惱,也給社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過分的“嗔”,從小斗爭,慢慢地從經濟糾紛到政治糾紛,接著到軍事來解決,最後以消滅肉體為唯一的目的。所以從一戰、二戰人類歷史上各種的戰爭等都是這種過分“嗔心”的發作。“貪、嗔、癡”跟宗教不相干,每個人都這樣。一個宗教徒也許利用宗教想要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宗教的淨土,結果卻傷害了那些不信仰、不遵從的人,所以它很可怕。

那麼,這個“戒、定、慧”從哪裡了知?從哪裡了解?又如何加以操作,運用在“身、口、意”之中?通過“佛”、“法”、“僧”三寶。

佛,它不是一個信仰對象,而是教給你一個方法的老師。印度話梵文叫“佛陀耶”、“布達耶”,漢譯為“佛陀”,慢慢簡稱叫“佛”,意思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這是什麼意思呢?自己的身心的實相了知了,外在生命的實相了知了,這樣覺行圓滿,就是佛陀。所以,佛陀只是一位老師。

這個老師所教授的方法,簡稱“法”,也叫佛法。白紙黑字所記載的,只是記載而已,你對著經書磕破了頭,也不會從書裡跳出來一個精靈告訴你,“善男子,善女人,磕了頭夠十萬了,你可以得一個阿羅漢果了”,那不一定。佛法是要靠智慧來領悟,領悟之後,從理上的聞思還不夠,還要通過“身、口、意”這三個東西的實踐來完成、次第地積累,逐漸達到圓滿。所以“法”也不是宗教。

那“僧”呢?就是按照佛祖所教的滅苦之道這個方法踐行的人,就叫做“僧”。所以,“僧”不只是指光了頭、穿著袈裟的人,而是那些實踐了佛法的人。

佛法有很多的教育方法,上次在紫泉會館有人問,“為什麼基督教、伊斯蘭教全是一本《聖經》或《古蘭經》,為什麼佛教不能拿出一部經,來全世界共遵呢?”這是一個定位的問題。宗教,不用去懷疑,教主把一切都創造好了、安排好了,信了就夠了。但是佛法,三藏十二部,有八萬四千法門。“法門”,就是有八萬四千種方法、八萬四千個門,可以讓不同的人、不同的根性,走不同的門,而走進自己的內心,從內心裡面徹底地根除了“貪、嗔、癡”,成為一個覺悟的聖人,叫做佛。所以,從“佛”、“法”、“僧”的界定,又和宗教毫不相干。

透過自己的“身、口、意”,實踐“戒、定、慧”,鏟除“貪、嗔、癡”,依據“佛”、“法”、“僧”,這樣實踐的一個人,最後達到的目的就是“覺、正、浄”。自己的智慧層面上完全是覺悟的,生活品質方面完全沒有偏離中道,是正的,然後自己的“身、口、意”散發出去的力量,是和諧的、喜悅的、清淨的、無染的,這樣的就叫“覺、正、浄”。一個“覺、正、浄”圓滿的人,叫他阿羅漢也好,叫他菩薩也好,叫他佛也好,叫他大阿羅漢也好,都是“同出而異名”。所以,從這十五個字來看,佛法與宗教毫不相干。

但是,佛教在人類歷史上已經傳播了兩千五百五十一年,釋迦牟尼的出生比孔老夫子晚了五年。佛教,作為一個傳播佛法的載體,它要遵從世間法的規則,要有自己的教團組織,有教徒的生活方式,有固定的經濟收入,有固定的信教人群,這個離不開社會上的任何物質層面上的約束和限制。哪怕在深山老林裡面的一個小廟,一間房,一個和尚,一個僧,他也要生老病死,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缺一不可。哪怕他禅定功夫深,一坐坐了十年,這十年還不是坐在空中,坐在樹下、小屋裡、墳邊?他還要一個物理空間。而只要占有空間、體積、形象、在時間上有一個延續性,他就必然要遵從這個世間法則。

所以,佛教傳播了兩千五百多年,產生了種種弊端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們今天看到的佛教有好多不好的方面,但是我們所了解的佛法又有它特別純粹的一面,能區分得開,我們就會很開心。區分不開,就像端上來一碗八寶粥,因為我不喜歡裡面的一個紅豆,而把整碗粥給倒掉了,自己餓肚子,這是傻瓜型的作為。這也是現在很多學佛的知識分子最容易犯的錯誤——我不相信佛法所說的“六道輪回”,我也不認為吃素就能修行。好,他僅僅不喜歡佛教的這兩件事,就否定了整個佛法,這就關閉了一個走向自我醒覺的路。這也是知識分子學佛的通病——以“我”的見解、習性來套,看它與現代的文明是否接軌,與現代科技知識能否溝通,與現代人的生活方式是否合拍,一看不行,非我屬類,就把它放棄了,這個挺可惜的。

而在唐宋時期、元明時期、清初時期的禅宗、佛法,都是上智者不敢不信、不能不信的。

宋朝有個著名的宰相張商英,是儒家的大學者,原來他要做《排佛論》,認為無佛,他太太說,“先生呀,既然無佛,何需要排呢?”張商英一聽,覺得有點道理。有一天,讀到一本《維摩诘經》,裡面有一句話“病並非四大,亦不離四大”,驚訝胡人原來也有如此智慧。《維摩诘經》是佛教所有經書裡面闡述“不二”最究竟的一部經典,並且不是一個出家人講的,是一位“維摩诘”長者居士來講的,因此它特別有生命力。張商英看過後感到豁然貫通。像王安石、范仲淹、蘇東坡之類的大家都是參“禅”悟道的。所以上智者不能不信。

下愚者不敢不信。下愚者普通老百姓,哪懂得“即心即佛”的道理,哪裡懂得“百姓平常日用而不知”的道理?但是有一個“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的道理告訴你,“做了好事,天堂等著你;做了壞事,地獄等你”,自然地就“諸惡”不敢做了,所以下愚者不敢不信。佛法在中國的大地上開花結果。

佛陀出生在印度,轉*輪在印度,盡管佛法的根在印度,但是它的果,以及由這個果又產生出來的新的種子卻在大陸,在中國。後來在佛陀去世一千年後,又傳到了西藏。當時一面與婆羅門教斗爭,一面建立自己的藏傳密乘,這已經是遠遠地晚於佛法進入中國的時期。

公元67年,漢明帝時期,佛法來到洛陽白馬寺。到了隋唐時期,建立了佛家的十個宗派,後來兩個宗派消失了。禅宗一派自身後來又分了五家七宗。所以,傳播到現在,日本、韓國、越南與柬埔寨的佛教都是漢傳的“臨濟宗”和“曹洞宗”的天下,傳到日本去的還有“天台宗”、“淨土宗”“密宗”……其它的宗派都是默默無聞。

“唯識宗”在清末楊仁山做清政府駐日大使的時候,又把它從日本搬回到大陸來,在南京創立了“支那內學院”和“金陵刻經處”,“唯識宗”因此得到復興。“唯識宗”是唐代玄奘法師開創的,也稱為佛教的心理學。研究唯識學的人,需要有嚴謹的治學的邏輯思維、豐富繁瑣的辨析能力、銳利的判別能力,還要有悟性,必須要有這四種能力,因此它傳了四代,就傳不下去了。

以上全當拋磚引玉,以供參考。

嘉賓:

請問,修佛講究吃素、不殺生,可是所謂素的植物就沒有生命嗎?

奘師:

佛教對生命的判定叫做“色、受、想、行、識”五蘊,五個方面。“色蘊”就是占有空間、體積、形象、看得見、摸得著,植物有;“受蘊”植物有沒有?有;“想蘊”有沒有?沒有;“行蘊”呢?沒有;“識蘊”呢?也沒有。所以它只有“色蘊”、“受蘊”。但是動物有“受、想、行、識、色”五蘊。如果你殺一條魚,它們是會有記憶的,而這種記憶是一種力量,叫做“心力”,這種“心力”能夠產生一種仇恨和恐懼,先是仇恨後是恐懼,這兩種力量會累積,所以因果的遞傳會把它繼續下去。

但是吃素與學佛無關,要了解這一點。吃素是梁武帝兩道聖旨的結果,是皇權行為。而佛法叫托缽乞食,你到了斯裡蘭卡、泰國、緬甸,早晨會看到大街小巷,比丘托著缽,施主做什麼,他們就吃什麼。所以托缽乞食才是佛教的傳統。而過午不食才是戒,就是過了日午,就不再進食任何東西,這是佛教的戒。吃素是梁武帝提倡的,率先在皇宮流行,遭到皇太後的反對,也破壞了很多次。他又自稱為菩薩皇帝,四次捨身到南京同泰寺出家,這是梁武帝的作為。皇帝好這一口,大臣們、老百姓自然地也就跟著吃素,慢慢地規定取代了戒律,所以中國佛教的特色就是清規與戒律並存,而南傳佛教保持了傳統就是戒律,沒有清規。

所以,不吃素照樣可以念佛。但是,不殺生是戒,一定要尊重生命的尊嚴,尊重生命平等的權利,尊重生命來之不易的艱難,所以不吃它,不殺它。

嘉賓:

那麼站在營養學的角度來看,如果只吃素是不是會營養不足呀?

奘師:

你喜歡看趙忠祥主持的“動物世界”嗎?爆發力強的動物是吃肉的,相反的,力氣最大的,像牛、駱駝等確實吃素的,所以營養絕對夠了。再有,到碼頭看看那些扛麻袋的,一天扛12個小時,晚上喝點小酒,休息一晚,第二天照樣精力充沛。但是你如果坐下來寫兩個小時的稿子,最後誰更累?寫稿的最累。所以妄想耗損心力,它支出的生命能量遠遠超出身體或語言支出的能量。因此,當你習慣了讓心定祥和了,反而不累。你到海南去看看長壽村的老人們,再看看寺廟的長壽的和尚們,看看他們是吃素的多,還是吃葷的多。

因此,營養學只是現代科學的看法。那科學是什麼?科學是分階段的學科,所以是階段性的。今天這本書說這是對的,明天那本書說那樣是科學的,如果真要照他們說的那樣,我們早就要餓死了。所以這些東西姑妄聽之、姑妄信之、姑妄行之,別當真,有一個中道的智慧來觀望就好了。中道,既不偏左,又不偏右,偏向某一方都會出現問題。

嘉賓:

師父,佛法有八萬四千法門,為何又有“不二法門”的說法呢?

奘師:

印度把玄奘法師作為民族英雄來推崇,1873年英國的考古學家按照《大唐西域記》的記載把十一世紀以來被伊斯蘭所毀滅的佛教聖跡一一挖掘出來,印度人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有如此璀璨的古老文明。它是一個沒有時間,沒有大小的民族,所謂的八萬四千只是一個虛數。你看佛經裡動不動就說“多如恆河沙數”,只是一個虛數。我們中國的華夏文明從一創始就是一個市儈的文明,任何事情都記的很清楚。皇帝還有一個史官年官負責記載,像漢獻帝,把國家給獻了;漢哀帝,多難過;漢文帝、漢武帝,一聽,文治武功都有了。但印度不是這樣,所說的八萬四千可能就是“一”,就是“不二”。真正的不二是什麼?說一也錯,說二也錯,所以禅宗說“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一切只是隨緣而起,依據條件。我要打人了,就示拳頭,我要愛人了,就伸手摸摸他,只是因緣法,沒有實法,所以佛法講“但有言說,都無實義”。

嘉賓:

大家都提“輪回”,可是到底有沒有確鑿的依據呢?

奘師:

我到處講課,也不喜歡輪回,到底想不通是怎麼回事,後來突然悟到:你看呼吸,前一個呼吸,現在的呼吸,下一個呼吸,不就是一個輪回呀?所以,佛家講“當下”,就是“此時、此地、此人、此心、此念”,這個念,就是心念。一念轉了,就是一個輪回,所以它不是指的“六道輪回”。“六道輪回”講你前生是孔老夫子或是關雲長,而本世是你,下世又成了阿貓阿狗了,這對現實根本沒有任何幫助,相反會增加人的“迷悶”,讓你不得開悟,不得歡喜。

相反,讓你注重“當下的輪回”才是要解決的,因為它能直指人心,讓你能心遠煩惱。這個連續的生命構成體,每一個當下每一念都是清淨無染的,你就不用擔心它以後的走向。所以,過去種種和你毫不相干,你只從眼前做起就夠了。佛法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回頭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是岸了,或離岸不遠了。相反,你根本不知道回頭,就永遠在苦海中漂流,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嘉賓:

緣起有很多種,但最重要的一種是什麼呢?

奘師:

是“法界無盡緣起”。

佛教緣起有四類。一是早期的“業感緣起”,就是“因果報應”,這個是當時的印度教、婆羅門教等都有的,都認為是人不可造惡,行善積德能上天,作惡多端會下地獄。但是佛法不承認有輪回的主體,既然沒有了主體,那麼誰來決定輪回的方向呢?

所以發展到“阿賴耶識”,也稱為“唯識學”,八識就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和阿賴耶識”,把“阿賴耶識”作為輪回的一個主體。但“阿賴耶識”又存在一個問題——它是純染的呢,還是一個純清淨的呢?如果它本來是清淨的就不會被染污;如果它本來是染污的又怎麼清淨?受到這樣一個推問,回答不了。

所以,又上升到“真如緣起”,就是禅宗所強調的,“人人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人人本來是佛”,回到這樣一個位置上來。但是因為一念不守“真如”,就是一念不能安定在清淨真如的狀態,就開始有輪回了。但它仍然受到一定質疑,就是既然流轉了,何時才能回歸?“真如”到底是被外在環境熏染的呢,還是“真如”自己創造了要流轉、要生滅、要染污的呢?

所以,最後又上升到“法界無盡緣起”。所謂“法界”,包括一切,生命的、非生命的;有形的、無形的;動物、植物、礦物、山河大地等萬事萬物,互為緣起,誰也離不開誰,這樣一下就圓融了,從任何一個角度都推不翻它。佛教自身有因明,就是邏輯學,它很圓融。恩格斯說:懂得辯證法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古希臘人,一個是佛教徒。佛教自己要把理論完備起來。

但是,我們現在講的緣起不是這四類。我們講的緣起是“性空緣起”,也就是,一切法不論是有形、無形、有生命、無生命,它本來是空性的。大家有緣坐在一起,顯現一個物體的成立;緣不在了,就顯現一個事物的消亡,所以叫做“性空緣起”“緣起性空”。誰見到這個緣起,誰就見到法了,誰見到這個法,誰就見到佛了。所以佛說,不用拜偶像,不用誦經典,但是必須要見緣起、見性空。光看到緣起,那是外在的顯現,看不到空性的話,是煩惱的。所以一定要見到空性的緣起,就因為它是空性的,所以才能隨緣而起;因為它是隨緣而起,不能獨立做主的,所以它自然也就是性空的。佛法與宗教、與科學、哲學完全不共的地方,就這四字——緣起性空。

嘉賓:

那第一念“無明”是怎麼產生的呢?既然“人人即佛”那麼為什麼又會有“無明”呢?

奘師: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先向大家推薦一本書《楞嚴經》,第五品裡佛陀回答了阿難的問題之後,也就明白了心之所在。然後,富樓那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既然本來清淨湛染,雲何突然出現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呢?既然是佛,為何還有第一念的“無明”呢?佛陀的回答是四個字“覺明為咎”。覺悟這個迷,想要了解這個迷,為咎。因此理論沒有辦法教給你,只有通過打坐,自己親身體驗,當你的內心純正、了無一念、清淨本然的時候,雲何就會有一個“無明”產生。

因此理論上講,有些人能悟到,有些人悟不到。在這一點上,要坦白地承認,我也不是一下子就明白的,費了好久好久的力氣明白這些的。所以它是非理論的,需要在實證層面上來證知。

嘉賓:

既然“無明”是所有煩惱的根源,那麼為什麼有些人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卻非常快樂呢?

奘師:

我們總說“心定”,比如說高空王子阿迪利,他在高空行走的那種專注是一種定,但它導向的不是煩惱的止息,而是“高空王子”的稱號,物質、利益、名譽等一些都來了,不能讓煩惱止息。所以對“無明”的鏟除的結局就是智慧的完善。那種傻呼呼的快樂導向的並不是智慧的完善,只是用他的“心識”創造了一個快樂的生活,但是這並不圓滿,比如衰老、疾病、求不得等逼迫、煩惱依然存在,所以佛法講的“苦”,不是苦惱的苦,而是“不圓滿,殘缺”的意思。

嘉賓:那麼說求不得也苦,求得了怕失去也是苦,想要求也苦,那到底要不要求呀?

奘師:

作為在家人來講,要正確地追求,八正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正確的語言,正確的生活態度……這些都是要求的。但修行是干什麼的呢?它是剔除求的過程中出現的偏差和誤區,“求功名”要求,否則,大家都不求了,等待希特勒來統治我們行嗎?不行,還是要求。但是要把這個求的過程中出現的雜質剔掉,這就是“修行”——“修正行為”的意思。所以,作為一位菩薩,他承擔的精神就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該做還得要做,該求必得求。

嘉賓:南懷謹有一位女弟子在坐“禅七”的時候,開始時發現一個個的骷髅迎面撲來,她憐悲淚流,接著有一個金燦燦的骷髅飛來,她說了一句:好髒、好髒!結果一切景象都沒有了,後來師父告訴她說“你錯過了一次得道的機會。這是為什麼呢?

奘師:

這裡講到佛法是“易行之法”,很難相信。

佛法裡教的“四念住”就包括了修不淨觀,就是先觀察自己的身體不淨。記得一次我在清華講課時說到:我們稱公認的美女為行動的廁所。為什麼這麼叫呢?佛法裡講“九孔長流不淨”,“情人眼裡出西施”,西施眼裡出什麼呢?出眼屎。這樣誰還會去愛她呢?修不淨觀時可以看這兩部經——《坐禅三昧經》和南懷謹先生的《禅觀正脈研究》,專門從修不淨觀的白骨觀開始。首先是一個骷髅,接著亮亮的白白的,最後要發金光了,差不多就要得道了。這個是真的,但是必須經過自身的體驗才能印證,因為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被現代科技的理性約束住了,再也無法深入到這個層面了。比如我們用眼睛看東西,只能看到180度的范圍;用身體感知溫度,只能感受到攝氏40至50度以內的范圍,否則就要受傷。所以,我們原本的那種不受大小、遠近、高低、空間等約束的認知能力,已經被後天的科技理性給蒙蔽住了,而成為了理性認知能力。

“易行之法”的“易行”在那裡?你每天打坐四個小時修不淨觀,兩周就會感受到。而現代人呢?先拿理性的認知來胡說八道,妄以自己的理性來判斷對錯。不知為不知,不知要給別人留有一個不知的空間才對,這就是做人的一個最基本的道理——寬容。

嘉賓:出家之後還可以還俗嗎?

奘師:

有沒有去過雲南西雙版納的瀾滄江畔的?如果有喜歡喝普洱的,春節和我一起去玩吧。南傳地區的,小男孩夏天都穿著黃袍,因為南傳地區的男子必須出家一次,但是這次出家是不受戒的,沒有受沙彌十戒、比丘二百五十戒,所以他出家一百次也沒有問題。

佛陀允許男子一生出家七次,這七次是指受了戒的。出家是自由的,還俗也是自由的,找到任何一個神智清醒的人,告知他捨去你所秉承的戒律,然後再去殺生,就只有殺生的罪,沒有犯戒律的罪,非常人性。

嘉賓:修行人相信命運嗎?

奘師:

我給你講一個不信命故事:宋代有個黃山谷,監天官徐子平要給他算命,他說,我不用你算,我有一個大的命法,“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徐子平一聽也就不給他算了。為什麼呢?你惡語傷人必被惡語所傷,你偷盜或不該得的財物也勢必通過其他變故散去。如是因,如是果,所以佛法把這個大的算命原則叫做:此生故彼生,此念故彼念,此無故彼無,此有故彼有。就是我不害人,也不被人害。這時,就會有人問了“我從來不害人,但為什麼卻總被人算計呢?佛法稱之為——過去所積累的業的反映,我們對待它的態度就是,用智慧觀察到它的時候,自身撤出,不與之糾纏,自然就會越來越祥和。儒家講“不知命無以為君子”;道家講“我命在我,不在天”;佛家講“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完成菩薩,完成在自己。

嘉賓:什麼叫“無分別心”?

奘師:

這個“無分別”和我們外用的“有分別”是圓融的。一般人會認為既然“無分別”了,一出門就可以將錢包送給乞丐,這行嗎?不行。這個“無分別”是指“般若無知而無所不知”。從一切法的構成緣起來看,一切都在變化,稱為“無常法則”;一切都不能獨立做主,稱為“無我法則”;那一切事物的顯現,成或者敗,或者順或者逆,都是“因緣所生法”。所以,懂得這些,這個“無分別”就會自然顯前。

但是,要在“無分別”中有一個“分別”,就是“火車跑得快,汽車跑得次之,馬車更慢,蝸牛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從達到目的這一層面來講,又是平等的。二十四小時,從廣州到北京,二十四小時,蝸牛從這個屋到那個屋,都達到了目的,這也驗證了“條條大道通羅馬”這句諺語。比如你回北京,不管是從南門、北門、航空、鐵路還是水運都可以,但當回到北京走進家裡,則是完全平等的。所以“無分別”和“有分別”之間是圓融的、不是分開的。

我們現代的世人總愛用“二元”認知理論,經常非此即彼,或捨彼抓此,總是在這樣一種狀態下去認知,那麼我們很難契入到佛法的“不二”,也很難理解佛法圓融的智慧。所以禅師們教學,一看學生們在分辨之中,從理上答對了給三十棒,答錯了也給三十棒,不答,三十棒。禅師的教育方法可謂趕盡殺絕,不留活路,目的是讓你置之死地而後生,讓你把“分別”徹底剿滅,最後,“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法身就是“無分別”的智慧,“般若無知而無所不知”。

嘉賓:“貪、嗔、癡”只是一種叫法,那是不是任何一種新技術新科技的發明都是起源於“貪、嗔、癡”,不滿足於現狀,才去發明,去創造,如果人要削除了“貪、嗔、癡”,是不是就不會有發明和創造了?

奘師:

善法欲要的。但是要知道,所有的欲望,本來是動物的習性,沒有善惡之別。但是我非普洱茶不喝,非三十年以上不喝,是不是鬧得誰都煩惱,自己也煩惱?這就過了。諾貝爾發明炸藥的時候,本來是用來劈山倒海愚公移山的,但最後卻成了毀滅性的大規模殺傷武器,一下子從冷兵器發展到了現代武器。核的發現本來是要利益人,最後卻先毀滅了人。所以,這些東西沒有一個把握度。

現在西方科學也包括東方科學,在這個心的所使用物和認知物上是越來越發展,但是對於這顆心越來越失控,導致的結果必然是災難。如果真像美國的大片所體現的一樣,將來機器人橫行天下,就麻煩了,人成了機器人的奴隸,人成為了自己創造物的奴隸。

反過來又說到宗教,有一類研究者認為,不是上帝創造了人,而是人創造了上帝。不管是誰創造了誰,如果是人創造了上帝,那麼人同樣是所創造物的奴隸。只不過堅船大炮是看得見的摸得著的,而精神上的上帝真主是形而上的、抓不住摸不著的精神元素,他們同樣是心的創造物,最後又把心又迷失給那個所創造物,成為它的奴隸,這就是佛法要鏟除的那個迷信。因此,迷任何東西都要鏟除。

嘉賓:我們在您講話的時候,感覺到您博覽群書,記憶力特別好,你是有特別記憶方法呢,還是有過目不忘之才?

奘師:

平時累積。當然,隨著禅修越多好像你不需要去記,它自然就會來。

這顆心好比一潭水,“水清月現”,水上面的垃圾逐步漂走,水平靜的時候,事物的本來面目就會自然顯現。所以我對在家學生們有三個要求:一是月收入的1%要回饋社會,回饋人類,不限於捐建寺院,照顧三寶;二是每個星期堅持去做三個小時的義工,去撿垃圾,擦公交車站牌,清理小廣告等等都可以;第三是不要求你每天誦經,但每天拿十五分鐘禅修,要堅持的。它的好處就是一無好處,一無好處到最後就是所有的好處無不具備,“萬法齊備於心”。你如果帶著“有好處”的目的去打坐,就不如不坐。因為禅在心法方面,完全是把二元對立“我付出就必須得到”拋棄。你帶著“有好處”的心去修,就叫相似禅修,不是真禅。

嘉賓:宗教在中國傳播的現狀,就您所知的狀況是什麼樣呢?

奘師:

1982年國務院頒布了一條令,恢復宗教,從那之後,漢地陸陸續續開放了一百多家寺廟。一些大的寺廟在文革中遭到破壞,一些老的修行者成了工人,有的結婚,有的去世。1982年落實政策,那些老和尚重新剃頭,成為當時一大風景。所以說,那一代和尚是最坎坷的,無緣無故念個佛,被打成異種。

落實政策主要以建設寺院為主,但是獲得建設寺院的審批權很難,如果曾經是寺院,滿足六個條件:有固定的信教人群,有固定的傳教者,有固定的合法收入,有固定的宗教場所,有固定的宗教活動,還有成熟的管理體系。滿足這六個,縣級以上的行政部門才可以審批。大多數寺廟在文革中改了用途,有做工廠的,有做學校的,所以說落實政策很難,這是普遍性問題。

1982-2000年,寺廟在做兩件事情:恢復寺廟,讓世人、政府、管理部門了解佛教是什麼。將“佛教是迷信”這五個字改變成“佛教是傳統文化的有機力量”,二十年就做了這兩件事。

2000年,在上海玉佛寺,開了一個“佛教與社會主義相適應”的研討會,十五大報告裡也提到,建設社會主義的有生力量,宗教同樣是建設社會主義的有生力量。所以,它不應該是被統戰的,而是建設者。從那次會議以後,對宗教的定位就越來越開明、開放。但還沒開明到我們想的那種程度,是漸次開明。

美國科教的一個記者訪問我們,結果《參考消息》把我們的訪談摘取了一段放參考消息報上,本來訪談的題目叫《中國的經濟發展使宗教繁榮》,結果《參考消息》一刊登出來,卻變了味道,題目是什麼我忘了,反正第一句話就是“明奘不用為衣食憂愁,來自於信徒的供養”。當時我一看就笑了,這是斷章取義。但是隨著經濟的發展,佛教已經走入社會,淨化社會,但影響還遠遠不夠。

純淨的佛法和負有佛法載體功效的佛教有本質的差別,一個是超越宗教的,一個是具有宗教味道的,所以說是不同的。那麼,如何讓佛法與承載器皿的宗教溶入社會,需要很大的時間和精力,並且還經常會有摩擦點、磨合點,不一定處處啃得牢,啃得和諧。

但是,作為純淨的佛法,它只解決普遍存在人類所遇到的心靈問題,它有生命力,超越宗教,超越任何政體,超越任何一個經濟,所以有市場有空間,因為每個人活著就要快樂,要快樂就要剔除煩惱,當靠信仰、科學、醫學不能解決的時候,他可以去學習佛法。

嘉賓:像法師這樣的,這麼多年來,性別意識是越來越模糊,還是越來越清晰?

奘師:

講個詩,唐代的張拙秀才的詩,他也是參禅的,在山裡閉關下山了,看到男歡女愛的,他的師兄就問他,你對此做何評價啊?他說,“即此見聞非見聞,無余聲色可呈君。個中若了全無事,體用何妨分不分”。

假如分辨不出男女那不是傻瓜一個嗎?但是,在乎男女,更是一個大傻瓜。所以要超越男女相,又要尊重男女相。超越相又尊重相這個挺難的,但又很容易。道家說“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煉神還虛”。煉精化氣是什麼意思?禅修叫“氣滿不思食,神滿不思眠,精滿不思淫”。

弗洛伊德的“需求層次論”提法太狹隘了,他只研究了精神病人就得出了全人類的結論,他總覺得都是有問題的人,以偏概全,對部分人的研究代替了全人類。

嘉賓:剛才您提到的“正業”,像在座的也有很有企業界人士,正業,企業,這兩個業是不是不一樣?二是,對於企業來講,如果想做業從什麼方向著手?

奘師:

“業”從文字來講,本意來講就是造作。所謂造作,身體的造作、語言的造作、意的造作。語上的業,像雷鋒的“對敵人像冬天般的寒冷,對朋友像春天般的溫暖”;意上的業,比如說,同樣的殺人,一個是正當防衛過度,過失殺人;一個是手術刀,突然停電,導致殺人。同樣是殺人,因為意業不同,導致的業的結果就不同。在法庭上判的不一樣的,更何況冥冥中宇宙中的力量。

正業、企業,“業”從字面的意思上相同,但佛法的正業是,作為一個要想讓自己的生命現在快樂、將來快樂、永遠快樂,那麼,所做的業就要跟人、跟生命、跟這個宇宙空間結善緣。同樣是賣東西,賣肥皂也是賺錢,賣核子彈也是賺錢,何必要賣核子彈呢?佛教的菩薩戒有很多規定,在家的受了菩薩戒的人不可以賣棺材,不可以賣釣魚的,不可以賣原子彈,不可以賣炸藥等等。這些規定,就是為了自己的生命,為了他人的生命,也為了宇宙空間恆久和諧地傳遞下去,所以在“正業”上就跟企業有所區分。

有的企業為了追求高額利潤不惜去破壞生態環境、污染水源,表面上得到了利益,但實際上結了與所有飲用這個水的人的惡緣,將來都是要還的。所以,做企業來講就要區分——何所當為,何所不為,何所可為,何所不可為,有個區分。所以,要遵從佛教的法則、宇宙的法則,還要遵從人間的法則。作為一個企業,最關心的是什麼,你們是最想營銷的是人心呢,還是產品?上等的超一流的營銷的不是產品而是人心。所以,人心在,企業在,人心不在,貌合神離,夫妻兩人都如此,何況企業?最關鍵的,從我這個角度來講,就是營銷人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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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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