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業之過
目錄
編輯說明
口業之過
說僧過惡 犯大重罪
攝心守口真教化
常行忏悔
【附錄一】依法不依人
【附錄二】遠離口業的功德
【附錄三】“人面瘡”的故事
【附錄四】勸大眾勿造口業(昙影法師編著)
【附錄五】勿見他人過
編 輯 說 明
《口業之過》是二○○一年,上妙下祥法師於大悲寺對沙彌所做的開示。因為很多學佛人,包括僧人、居士在修行中很容易造口業,而得不到法的利益。為防患於未然,避免口業的過失,能夠更好地修行,應機而開示。因當時是對沙彌隨機所講,諄諄善誘,故言語重復較多,在不改變原意的基礎上,有的地方文字改動處理較大,不能完全與錄音對應。
並附有三篇開示:
《攝心守口真教化》,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十二,聽《口業之過》錄音後,對大戒師所做的開示。
《常行忏悔》,日期同上,對僧眾關於寫忏悔筆記的開示。
《勿見他人過》,二〇〇三年五月初十對沙彌開示,節錄有關口業的一部分。
師講時是依據《說僧過惡犯大重罪》的流通版本,此原文出於昙影法師所編著的《勸大眾勿造口業》的第二部分。現將《勸大眾勿造口業》附錄於後,校對時並依據經典做了適當修改。
“溯源系列”編輯小組 謹識
佛歷三〇三六年三月
公元2009年4月
口業之過
妙祥法師
說明:《口業之過》是二○○一年,妙祥法師對寺院內的沙彌所做的開示。針對很多學佛人、包括僧人,在修行中容易造口業,為防患於未然,少造口業而開示。因直接對沙彌所講,為諄諄善誘,故言語重復較多,但在整理文字後顯得不通順,在不改變原意的基礎上,有的地方文字改動處理較大,不能完全與錄音對應。
妙祥法師講時是依據一個寺院所流通的《說僧過惡犯大重罪》,此原文出於昙影法師所編著的《勸大眾勿造口業》的第二部分。因各處在流通中版本不盡相同,故不能與原文完全對照,現將《勸大眾勿造口業》附錄於後,對《勸大眾勿造口業》也做了校對及幾處修改。
時間:二○○一年十一月初八上午
地點:海城大悲寺沙彌寮
緣由: 上妙下祥法師對沙彌關於忏悔、勿造口業的開示
《說僧過惡犯大重罪》,為什麼早就想學這個呢?因為這個問題,我們有時候很容易犯的。這個不但是僧人犯,沙彌也犯,而且有很多的居士也犯。什麼原因犯呢?由於不懂。不是他故意想犯,而是我們平時養成了一種說僧過惡的習性,有說僧過失的惡習,所以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有的還認為是很正常的,頭兩天有個居士說《說僧過惡犯大重罪》這本書別有用心,他心裡非常不平。關於這個人,並不是說他不想好,而去反對什麼。而是由於他的正見不足,並且他不知道法的真相,所以他認為這書不正確。他是從世間法去看的,不理解佛法的真義,所以他很容易犯過失。在這個問題上特別容易導致人犯過失,而且這種過失一旦形成,果報是很大的,你修了多少天,都不如不說僧過惡這一念正確。
如果說僧過惡是很容易墮落的。因為我們修行,大家來修行,很容易犯口業的。這個口業不光你們犯。就是咱們有時候心裡稍稍不平,就算沒有什麼事情,你善意說了口業(別人過失),它也造業。
因為這個所謂的善意說口業是什麼意思呢?是我們自己覺得沒有什麼嗔恨心。實際上你說出來時本身就帶有嗔恨心了,只不過太微細,你不知道。所以說自己覺得沒有起心動念,或是覺得我沒有說什麼。但是這句話你只要想說出口,在你微細的種子識裡已經起變化了。我們不知道,以為得從自己的腦袋,那個粗妄想所說出來的,那才叫心動。而你不知道,這個話,別說你說出來,就是你寫出來,你想出來,它已經在造業了,何況口再說出來。你想,能不造業嗎?
所以話從哪裡生出來的呢?它得有個出處啊,是不是?這句話從哪生出來呢?外境為什麼演給你看?為什麼你的眼睛、六根能看到?為什麼到你的心裡而不能回收?而且,往往又通過心裡說出來,就被染了。而這個我們已經是起心動念了,只不過這個起心動念我們認為是正常的,實際上已經開始墮落了。
這個微細的變化只有菩薩、羅漢才能看到,我們很難看到這些變化。而我們看不到,不等於沒有。所以說,就起了一念的惡心,我們都會馬上天地灰暗。你就起了一念惡心,甚至包括退道心起來,馬上天地就灰暗。
就算這個事情不是你的,別人生退道心,你思惟思惟:哎呀,他怎麼起這個心呢?這個心是什麼樣的心?就你這麼一思惟,你同樣地也跟著起了變化——天地昏暗,甚至地獄現前。只不過是我們這個粗妄想覺察不到這種變化,因為我們不具備天眼通、慧眼通,我們不具備這些,所以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不等於沒有啊!等我們知道的時候早就晚了!那時跟誰講去啊?你想講理,你什麼都講不了了。所以說,千萬可得注意這一點。
所以說,惡語最傷人,一個傷他人,一個傷自己。特別是對方的事情,比如說有個人犯了一種過失,我們去說,至於對方受沒受損失咱先放在一邊,就你想說的這一念,就像人把斧子往空中扔,那斧子能砸到虛空嗎,能把虛空破掉嗎?破不掉。而最後這個斧子還得落下來,從哪扔還得落到哪地方去,還得砸你。像人仰天吐口水似的,你吐完了,那個口水它不會吐到天上,粘在天上,它還得落下來,落下來就是自作自受的。你想,多厲害的事情!
而且,不光是佛法中不允許這麼樣做,就世間法也不允許那麼做,有事得隱惡揚善,少說別人的過失。過去,有個人就是這樣,他發現別人有著一種行為,不是他自己發現,是他和大家一起開會的時候,別人就提出了某個人有什麼隱私的問題。當時這個人,就制止這種說法,雖然是大家集體開會,但也制止了這種說法。
因為一個人如果有隱私的問題,只能個別地去解決。如果在公眾的大場合,一旦提出來了,本來有很多人是不知道的,因為你以為是提出一種公事,而說了一些別人的隱私,會造成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你叫不叫他活啊?一是容易把他的名譽毀壞,很難再活下去;另外,等到說完他,我們那個心已經變壞了。沒等損害他的時候,我們這個心先變壞了。
後來這個人就制止大家,就告訴:你們大家不要講這些事,討論點別的事。意思就是這個事呢,我們沒有看到,不要胡說。就這一念的好心,最後結果怎麼樣了呢?大家馬上止口不言了。就這一念好心,咱不說別人有什麼感想,就這(要被眾人討論的)對方確實是永遠地感謝他。至於他對此知不知道,那是又一回事兒,但對方永遠感謝他。後來對方有的出國了,也非常惦記他;有的在國內呢,也非常惦記他。一念好心,就功德無量啊!所以我們千萬不要造口業。口業不能造,說僧眾過就更不能造了。就是世間法都不允許我們造口業。
比如說有的人,行為不軌,道德不好。有時候就看著了,得裝看不著似的。你要喜歡說別人的過失,即使別人真有過失也不行,說了也污染你的心,自覺不自覺地,就墮落到他的情趣裡去了。你是不是已起心動念了?好壞啦,你在那分別著,弄不好你就墮落到那裡去了。這些都不行,何況我們在這裡看完了以後起分別,而說好說壞。一說好說壞,我們那個心就已經開始變化了。不是外境在變化,是我們那個心在變化了,這就是修行中最大一個忌諱。本來修得挺好的,很努力的,但是由於嘴不好,說了別人的過失。別人還沒怎麼著呢,我們心先變壞了,吃了大虧了。這並不是大家願意說,而是大家由於沒有勤學正法,不知道這一關。
過去古人講,絕對不讓揭發人隱私的,或是揭發別人的過失,都要隱惡揚善。扶正不一定要破邪。你只要稱贊好的方面,那個邪氣它就站不住了。你有時候想去扶正,但又說他的不足的地方,有時候反而造成另一種麻煩。因為我們還是凡夫,心念弄不好就被說這話時所產生的這種嗔恨心所代替。所以說,若說僧眾的過失,自己的罪過是非常大的。而且佛講,不允許任何人造口業,身三口四,口業最重。(編者注:身三:殺、盜、YIN;口四:妄言、惡口、兩舌、绮語。)
我們就很難做到止語,說我不說話,這很難。因為我們平時愛說話,而不知道止語的功德。都以為說話很正常,活著不說話能行嗎?那不悶死了?再說,我說話也沒說什麼過分的東西。其實我們根本就察覺不出來。每句話都有它的過失,張口就有過失,你說好、說壞它都有過失。有時候不說才是真正的好。就算你說好話,你說的時候,你能不起心動念嗎?“哎呀,這個東西太好了,你這個事做得真好。”你說好,自己也在起心動念。如果你對好的雖然沒有去說,但是你心非常的平和,反而是一種真正的好,心好才是真正的好,而且能達到無漏。你說的這個好,雖然稱贊了一些事情,能起到一點好的效果,但終歸是有漏的好。所以,我說的意思,是讓大家盡量地往這個真正的好去使勁兒。一定要讓它真好,要讓它無漏。
好話都會造成一定的漏洞。我們如果閉關以後,止語了,那時才知道,我們平時說話都在喋喋不休。就是說好話,有時候也是在沒完沒了地重復,喋喋不休,為滿足自己的想法和欲望而講話,並不真實。
剛才講了,這個說好話都起心動念,都會有漏的,何況我們說惡話呢。惡話不光有漏,而且首先得污染我們的心。說一遍,就是等於又往種子識種一遍。種了一遍以後,馬上就開始一天一天地加深。等到半個月以後,你如果不忏悔,不拔出去,它就深得最後都很難拔出去了,就這麼厲害!
所以,為什麼我們總輪回?雖是修道,總是不精進!有時候覺得沒有什麼可修的,你這麼修一修,就算打點坐吧,修點兒禅定,這為什麼沒有太大的反應呢。有時候你不知道,剛修完禅定,張口幾句話,漏出去了。等你說慣嘴的時候,會有什麼毛病呢,你這邊剛有點禅定的功夫,剛想定住了,想著這一下證到無漏的時候。突然你的惡口,所產生的“漏”馬上就現前,那時候你想不說也不好使。因為你的惡言在那塊,它走慣腿了,到那時候就形成一個漏洞。你馬上快要生起這個法,但它順著這個漏洞,“呼”一下子出去了。你就拿手抓那功夫,你用什麼定力想控制它,你咬牙,那也不好使,順著就漏下去了。
你那時候痛苦萬分!本來馬上就可以證到某一個境界,甚至於馬上就可以了脫生死的事情,你按都按不住它,功德就漏掉了。咱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像人想上廁所,腎髒又不好,你想控制它,能控制了嗎?這褲子一下就濕了,你想咬牙都不好使,它也往外出啊。那不容你控制,就像這種東西一樣。但是你要腎髒好呢,它這種現象就沒有了。
雖然我們有這些不足的地方,但是由於我們不造口業,它就不會造成這種狀態的。由於我們造成口業,它已經壞了,裡面已經起了一種漏的根了,而且在那擺著呢。只要是你有點功德——它專門漏你功德,你有多少,裝多少,它都給你漏出去。你往裡裝吧,像個破口袋似的,裝多少糧食,總從那缺口,一點點都給你漏出去。所以說這個口業特別地重。
所以,如果你這一天忍住了,不說什麼閒話,而且心裡能夠放得非常平靜,這就是功德。即使你心裡忍不住,口要能忍住,它也同樣有功德。忍住了以後,心裡是暖乎乎的,因為那法在那裡。久了以後呢,它逐漸地要結果啊,功德逐漸地攢滿。如果你就是有點好處,剛攢那麼點好,你說來說去的,慢慢地,就這點東西,沒了。這心裡一片空白,一片空虛。所以口業過惡非常大。
這是一般的口業,就這麼大,起心動念都這麼大。何況說僧眾之過,那就更大了。因為僧是三寶啊!什麼是三寶?那是我們的命根,是我們的家。就像人回家的時候,本來要回家,說“我要回家”,別人告訴往前直接走就行了,你順這條道走就行了。你不走——不但不走,還要刨這條道,這條道太煩人了,我給它刨掉了。你三刨兩刨,你還能回到家嗎?就回不了家了。就像人坐船似的,本來要想渡過苦海,你硬拿把小刀去挖個洞,要把船挖個窟窿,好玩啊。挖來挖去,你能過了苦海嗎?一旦挖穿了,你會沉沒在大海裡。
所以說,說僧眾過就這麼厲害。我們現在修行就好像在大海裡航行一樣。說僧眾過就等於在大海裡航行的時候,把船鑿個窟窿。你鑿個窟窿,那能不沉底嗎?是不是?有一點洞,它都會把你的船毀掉的,何況你再自己親自去鑿。過去無始劫我們造的業,我們都堵不過來呢,何況你再新造個洞呢。是不是?那就更壞了。洞上加洞,那能不沉沒嗎?
有時候修行不上路,不是別人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自己這麼大的事情自己不注意。你就是為了得到一個世間財,都得要守各種規矩。何況我們為了無上的法財,了脫生死的大事,你再不去做,那你說不太傻了嗎?所以大家不要順著自己的習性。說慣的嘴,走慣的腿。那嘴要是說慣了,它停不下來呀!沒完沒了地說下去,旁邊有人一聽,這怎麼沒完沒了的,一句話重復來重復去的,太招人煩了。
所以大家一定要記住,起心動念便是輪回啊!說一句話,你不知道已輪回了多少次了。你不說話都輪回,何況你說話了。說話以後,那有多少念就是多少輪回。我們成天在輪回之中,每一念不知道輪回了多少次,甚至幾百次,幾千次。就這一念都這樣,何況我們念念都在起心動念,那不更厲害了嗎,你說話能不用思惟嗎?能不去想嗎?能不觀照嗎?你這種“觀照”不是返觀之觀,而是放逸,是往外觀。什麼叫往外觀?起心動念就是往外。哪有外?你起心動念就是外啊,不控制嘴就是外。眼耳鼻舌身意一起往外觀,最後你能不輪回啊?而且是大輪回。輪回哪呢?不是地獄,就是畜生,再就是人。
一般說惡口的,特別是謗僧的,主要是地獄罪。為什麼是地獄罪?你謗到根本去了,謗到法王那個地方去了。什麼是法王?佛法僧就是法王啊!佛法僧是三寶啊!你一直謗到國王那去了,你說還了得了?就世間法也不允許啊。一個普通人如果自稱自己是國王,或是罵國王,那國王能不抓你?能不殺你頭啊?能不給你關進監獄去啊?世間法都不允許,何況佛法呢。
你謗的是法王,更不允許了,絕對不允許。就法王能原諒你,下面的護法也不原諒你。所以說,口業是造業無邊哪!身三口四,特別是口業,最難控制。
咱們今生能出家,能夠學佛,我們首先就得一件寶貝,就少造了很多的口業。身、口、意業,特別是口業,我們少造多少啊!是不是?我們今生,就感覺到非常的——就說是自豪吧。而且,我們非常感謝佛和菩薩,給我們這麼一次機會,叫我們出家修行。我們是大福報人吶!那前生不知有多大的福報,或許見過佛呀!所以今生我們才有這樣的機緣。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機會,一定不要造口業。如果你不造口業,那將來就是佛子。
什麼是通往回家的路?不造口業就是回家的路啊!你不要再另外找路了。說我怎麼做,怎麼回家,我搭一條路,這邊拆路,那邊又修路,你能修到家去嗎?本來挺好的一條回家路,你硬要把這條主要的干線拆了,想在旁邊再搭一條路,這可能麼?所以說一邊毀路,一邊造路,還不等你把路毀完,那個路還沒等造成呢,就墮落地獄裡去了。你做什麼,一事無成。自己造自己毀,你以為能行嗎?所以說不行啊。
說僧過惡 犯大重罪
佛陀不允許任何人造口業,毀謗出家僧眾,若說僧尼過惡,其人即犯無量重罪。
《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卷三,佛陀告訴天藏大梵天說:復次大梵!若有依我而出家者,犯戒惡行,內懷腐敗,如穢蝸螺,實非沙門,自稱沙門;實非梵行,自稱梵行;恆為種種煩惱所勝,敗壞傾覆。如是苾蒭(比丘)雖破禁戒,行諸惡行,而為一切天、龍、(八部眾名略)人、非人等,作善知識,示導無量功德伏藏。
剛才已經念了,佛說不許任何人造口業,就是這個道理。任何人造口業都不可以,就是世間也不允許人造口業。比如鄰居啊,有點什麼惡事了,不能出去說。父母的事情能不能說呢?不能去講。“哎呀,父母怎麼怎麼不好啊,怎麼怎麼的,有什麼過惡。”這不能講,父母的事你不能講。
而且,兄弟的事情能不能講?也不能講;包括自己孩子的過失都不能講;鄰居的不能講;師長的不能講;就是村子裡,就一般的,傻乎乎的人,就這個人的過惡,都不能講。世間法都不允許講,何況我們出家了,知道眾生即是前生父母、未來佛,哪個都不能講。既然是未來佛,所以說所有的眾生都不能講。
有人不是講了一句話嗎?現世現報,那真嚇人哪!有只鳥叫得不好聽,“呱呱呱”的。幾人正好在那說話,它使勁喊使勁叫。有位師父,一看那鳥叫得挺難聽的,就說:“這怎麼叫得這麼難聽呢!”
當時我就想制止他,因為還止語呢,就以手比劃一下子,意思不讓他說,那都來不及了。他剛說這一句話,那鳥“噌”一下飛了。等他知道不應該說的時候,當時馬上就明白過來——不應該說,但那時候都已經晚了,那鳥都“噌”一下飛了。鳥永遠會記住你誹謗它,將來非要受果報不可。你覺得那鳥聽不懂啊?這一下他受了教育了,他以後應該再也不敢說眾生的過失吧。由鳥這一回事,他絕對不敢講了。那真嚇人,確實教育人哪!(編者注:師父當時在本溪茅蓬閉關)
你想,就一個旁生,其它類的眾生都不可以誹謗,何況誹謗僧人,等於誹謗自己的父母一樣,那是法身父母,更不能誹謗。所以說,大家一定要知道。你看說鳥的過失,因為我們聽不懂,而說了那鳥,都有這麼大的果報。何況我們有的說僧人過失,說尼眾的過惡,這是犯罪無量啊!
另外,僧人有的可能是為煩惱所覆,有時犯了禁戒,行了一些惡事。所謂的惡事,就是行了些世間法,與佛法不相應。但是還能為人天,為天龍、人、非人等做善知識。因為他已經出家了呀!而且,他只不過犯了世間的習氣和毛病。但是最主要的,他的僧相在那。就沒有那個僧相,我們都不應該說,要隱惡揚善的,何況有僧相在,誰敢說啊!
我過去給大家常講,在五台山時遇上那麼一個人,雖然有著種種不算是太如人意的地方。但是,只要見到他來,從來都是恭恭敬敬。我見到他來,我就起來,就站在床邊。他一看我起來,有時候理我,有時候不理我。但是我還是看他坐下以後,我再坐下。
他知道我在恭敬他。等我臨回東北的時候,他就非要和我照相不可。我倒不是喜歡這種照相,就是人的這片心。由於我的恭敬,獲得了他一片的真心。我並沒有說什麼,他偶爾過來,我都要站起來,要恭敬他。我恭敬並不是恭敬他這個人,我是恭敬他的僧相,還有他在僧中擔任的職務,更何況恭敬也包括他這個人。(編者注:在僧中擔任職務,辦事時即代表僧團,代表常住)
恭敬他這個人,倒不是恭敬他某一種不太好的行為,不是這個意思。雖然他有些行為不如人意,但是由於我恭敬他的這個僧相,和他在常住中的職務,而使他有所改變。究竟有沒有改變,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舉個例子。
有個人起嗔恨心,那嗔恨心大得不得了啊!就想找理由打人,走路也橫晃。那種氣勢啊,人一看就明白了,嗔恨心就是了不得了。我遇上這人怎麼辦呢?我就站在旁邊,恭恭敬敬的。不僅不說他的過失,而是恭恭敬敬的,用心去恭敬他。恭敬以後,我還覺得對不起他。因為啥?人都有困難的時候,有難處什麼的,我得幫人家。所以說,那天過齋的時候,我又特意到他跟前去行堂,本來我不行堂的,這次去給他行堂。哎,他樂了。他雖一句話沒說,能感覺到我在特意為他行堂。我非常謹慎的,一點點地給他打飯,非常恭敬他,用那種慈悲來化解他的嗔恨。
但是由於我做得不好,做得沒到家。後來還是發生了過失。他與別人爭吵起來了,造成了一定損失。但是他終歸沒有出更多的事情,包括人命啊。後來,他也圓滿地受了戒。
在沒受戒之前,我曾上他那去一回。他可客氣了,什麼都想幫忙。實際上,我整個來講,沒說安慰什麼的,幾乎是沒說過話。就是用心去感應,去恭敬,完全是一種恭敬。那天正好表壞了,我想去修表,實際上是電池沒有電了。他一看那表,說:“你過來。”我過去了,他說:“你怎麼了?”我說:“這個可能是壞了,可能沒電池了。”他說:“你交給我吧!我會修理。”實際上他哪會修理呢,就想替你做點事情。
你說為什麼能這麼好呢?就是用心去感應。心去感應,就有這麼大的果實,就有這麼大的好處。反過來,如果我們起心動念說別人的不足,我們會怎麼樣呢?有說過失的一念,我們都會失去功德的。所以說大家修行中一定要克服這個漏洞。
上面簡單地說了這一點事情,接著看下面這一段。
如是苾蒭雖非法器,而剃須發,披服袈裟,進止威儀,同諸賢聖。因見彼故,無量有情種種善根,皆得生長。又能開示無量有情善趣生天,涅槃正路。
苾蒭就是比丘的意思。就是這位比丘,雖然不是證果的人,而且是犯戒惡行,但是由於他現在剃發、披袈裟現僧相,他和那個聖人,表法的功德是一樣的。因見他故,而識聖人,這樣的話,“無量有情種種善根,皆得生長”。
你說出家人呢,不用說互相說話啊,就是見一面出家人的相,都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會使很多的善根增長起來。包括釋迦牟尼佛出家修道的時候,因為在皇宮裡非常悶,就走出城的四門,看到了生老病死種種的苦。完了以後,他就覺得生活沒有意思。這時候呢,就看到一個出家人,比丘從這路過,拿了一個錫杖過去。就這一過去後,佛就決定出家了。沒有說話呀!就看到出家人從那過去了。當然了,這個出家人是天人變現的(當時世上還沒有比丘)。但是就見到出家相,釋迦牟尼佛就決定出家,最後成佛了。所以說“種種善根,皆得生長,又能開示無量有情善趣生天,涅槃正路。”
什麼叫能開示呢?就僧人這個形象就能開示。這個僧人的形象就能開示這麼多。僧相能開示無量有情善趣生天,涅槃正路,僧相能指導你怎樣修行,你的路應該怎麼走。所以說僧相,那就是我們回家的路,也是我們的父母。所以說,一點也不允許任何人說三道四。所以佛言:
依我而出家者,若持戒、若破戒,下至無戒,我尚不許轉輪聖王,及余國王諸大臣等,依俗正法,以鞭杖等捶拷其身,或閉牢獄,或復呵罵。
就是說,無論持戒的僧人,或是破戒的,甚至沒有戒的僧人,也不允許國王大臣以國法,以世間法來制裁,都不允許的。你在別的地方,除非不穿這套衣服(還俗以後),穿這套衣服,就不允許制裁。
(編者注:沒有戒的僧人:出家後還沒有受戒,或出家後,受戒時因某種外緣不具足而沒有得到戒。)
過去哪個大臣如果犯了過失,你看清朝那個經常演戲的場面,首先打掉什麼,帽子上叫什麼翎?(弟子:頂戴花翎。)先打掉頂戴花翎,然後這才允許制裁的。你要直接制裁的話,等於亂了國法。你制裁的只是罪人,刑法不能制裁大臣哪,是不是?你只能制罪人。
所以說他出家,有僧相在那塊,他不是罪人,那是僧相。至於他犯了過失(若違犯國家法律),必須讓他還俗以後,離開這個僧相,這才能制裁。所以佛講,不能以世間法來制裁比丘。你就覺著世間法如何如何的,要制裁,這都不允許的。包括你打罵一個犯戒的比丘,就等於出佛身血。這麼厲害!
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初九上午
如是破戒惡行苾蒭,一切白衣(信眾,居士)皆應守護,恭敬供養。我(佛)終不許諸在家者,以鞭杖等捶拷其身,或閉牢獄,或復呵罵……
昨天講了,對破戒的比丘,“一切白衣、信眾、居士皆應守護”,就是破戒的比丘你都得守護,“恭敬供養”。“我”,這是佛說的,“終不許諸在家者,以鞭杖等捶拷其身,或閉牢獄,或復呵罵。”
為什麼要這麼講呢?因為你如果對比丘進行打罵的話,會使很多人對僧失去信心。第一個,首先是壞你心,誰動手誰壞,因為你嗔恨比丘。他只不過做了一些世間的事情,你認為不如法,你是按照這個佛法的要求去那麼說的。所以說你起嗔恨心,首先壞其心。
壞其心什麼呢?就是壞了你內心中的僧相。因為我們對僧相有個崇高的認識,無瑕的那種認識。因為僧相是完美無缺的,是放大光明,他是佛的化身。所以我們應該時時刻刻的,要追求今生今世成為一個真正的比丘。一個真正的比丘才是我們人生解脫的根本。所以說,你心中認為他是比丘,如果你要動手去打比丘,那首先壞你的心,壞你的法身,將令你永遠失去善根,而墮落地獄。
再一個就是,你如果將出家人,給關起來拷打以後,會使很多人,因為聽到比丘的過失,或是因為你的拷打,而不再尊敬出家人,會使很多人失去信心。你知道,一旦對一個比丘失去信心,等於多生多劫地墮落苦海。由於這件事互相輾轉傳聞,會使很多人墮落苦海,這個罪可就大了。
而且,佛法中絕不允許這麼做。因為佛法本來是完美無缺的,是無瑕的。但是由於個別人的行為,所造成的一點過失,造成了一點影響,這都屬於魔和外道的作用,並不是說佛法真有那麼個行為。佛法僧沒有這種現象,這都是一些魔在作祟。我們有時候不認識。
比如我們在修道中,有時,人還是你這個人,但是魔已經進入你的心肺,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時候你會產生種種的情緒,包括憂傷啊、起煩惱啊,甚至哭啊、甚至笑啊、甚至生氣、起嗔恨心等等。你不知道這是魔已經侵入你的心肺,它在鼓動你。明知道不對,但是你非得要那麼做不可。守不住啊!實際上為什麼那麼做呢?是魔已經在你的心裡呢,它起作用,它鼓動你。像發脾氣似的,大點兒發吧,哭,使勁哭。明知應該別哭、別哭,哭傷身,干嗎要哭呢?這邊想著,那邊卻哭、哭、大哭不止。哎,魔跟你這麼較勁。
所以你認為,都是自己在起作用。實際上你不知道,那個是魔。如果當時你要認識:哎,這不是魔嗎?我哪能這樣呢?我自己能控制自己呀,我本來不是這樣啊。
你當時要是馬上一念覺的時候,這個魔就像一張畫面似的。咱看過《畫皮》那本書。那個故事中,臉上貼一張假畫面。等你要識破的時候,就像把這張假畫面突然撕下去,它的本來面目馬上就露出來了。當時你還傷心得不得了,嗔恨得不得了。可當你要識破的時候,啥都沒有了!
所以說這種幻境太嚇人了,你要不親入其境,沒有這個體會的話,永遠不相信是魔在你身上起作用。你以為,(是外界的)他給我造成了煩惱,他這句話所引起了我不高興,或你在事相上亂找原因……實際上呢,沒有用。因為事相,它永遠是個事相的東西,本來是一個無情的東西。為什麼無情變成有情了?就是因為我們的心,在起心動念。
比如一個柱子,它就是一個木頭,它有啥好壞呢?但你就能看出好壞來——圓不圓啊,方不方啊,色澤怎麼樣……這些東西哪來的?是你情感外加上的。是你心裡動情了,有所想法,所加上的。所以說外界的一切情況都是無情的,是我們心裡有情才引起了外境的變化。所以你怨誰呀?說是他惹我煩惱了,他不對了。根本就沒那回事兒,我給你說,根本沒那回事兒。
包括最普通的一個道理,你看看風,每天自然的風。有時候天熱了,小涼風吹來了;哎,天冷了它刺激你皮膚啊。就這個風,它也不是無緣無故來的。根本就沒有個風。哪來的?是你起心動念而來的。你不信,你心如果有了定力,風就減弱。因為你沒有細心地觀察,所以說不知道這個秘密。
像磕大頭,你要一努力,這個風就感覺不出來。並不是感覺不出風來,而是風對你不起作用。並不是你磕大頭克服了風,而是你心裡的業力在消除,有了定力,風對你不起作用了。因為你的情不是那麼多了,所以風對你就不起作用。它隨著每個人業力的變化而變化,也就是說,隨著你心的變化而變化。所以說,你若不明白這個道理,怎麼能看得破呀?是不是?
所以說,給大家講這些,就是通過這個,我們就看破了。所以我們不要被外境轉,一切要看住自己的心,這是真實,這是真理。心為外境所轉,那屬於外道,外道才那麼看呢。他被相轉啊,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或者是凡夫才那麼看呢。作為一個佛弟子,那麼看都是錯誤的,沒有實際意義。
好,這裡特別講了不能打罵這個比丘。不管他是破戒,或者如何的,都不能打罵。因為你要知道,他現在破戒了,甚至下了地獄。你看他下地獄是不假,但是他上來也快呀!一旦消除了業力,從地獄爬起來,那很快成就的。這個道理你可不能不知道!所以說,佛講:受戒破戒,能成佛道。你不受戒永遠成不了佛道。大家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
爾時世尊,而說頌曰:
瞻博迦華雖萎悴 而尚勝彼諸余華
破戒惡行諸苾蒭 猶勝一切外道眾
所以,佛說偈曰:“瞻博迦華雖萎悴,而尚勝彼諸余華”,“瞻博迦”可能是一種花名,雖然已經萎悴了,就是說這個花已經蔫了,已經不新鮮了,失去了它最興旺的時期,而逐漸地萎縮了。
但是如果和其它的花來比,其它的花即使再怎麼新鮮,還是瞻博迦花為勝。比如和草比,草永遠是草,瞻博迦花永遠勝於它。咱們都明白這道理,那花和草不一樣,對不對?或是那個野花、小花和牡丹花比,你沒法比。因為這牡丹它是花中之王。就是它壞了,它也是花中之王,它的名在那塊,它有那個形象,遠勝於草。
所以,佛就講了,出家的比丘,有個別人雖然破戒了,但他還叫比丘啊!他從佛的王族裡出來的,遠勝於你這些凡夫,就是平民百姓(編者注:指還沒有出家受戒的人)。
“破戒惡行諸苾蒭,猶勝一切外道眾”,這些比丘雖然他破戒了,或者行了一些惡行,但猶勝於一切外道眾。外道和那個比丘他沒法比,第一個,比丘的形象,就已經超越了他不知多少萬倍。就像你出家和沒出家人一樣。有的說我沒出家能如何修行,但是你要知道,出家一天一夜二十劫不墮惡道。你在家再怎麼修行,沒法和出家功德相比。何況出家之後,這個僧相已經成立,它必然種下了無量的善根。這個善根,是個究竟的善根哪!它不是普通的善根。外道離這種善根不知遠了多少萬倍!他連知道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什麼叫僧啊、佛啊、法啊,連知道都不知道。他在世間混呢。你說他能比嗎?就像我們沒學佛之前,我們和僧根本就不靠邊,什麼叫僧,根本就不知道,你怎麼能成佛?佛法連半句你也聞不到啊!
所以雖然他破戒了,但他終歸是能出家,另外確實聞過佛法。而本身帶的那個僧相又是佛法的一部分。雖有種種的過失和惡習,但終歸勝於那些沒有學佛的,那些外道啊!
這個我深有體會,你我都有體會。你看他(破戒比丘)說一句話,能說到佛法哪句話上。我們如果沒學佛,那沒法和僧人比,僧人最次的那個——就甚至那個居士,我們都沒法比。人家能知道有佛,我們沒學佛前連佛都不知道。所以說“猶勝一切外道眾”,這個道理大家要知道。
佛告尊者優波離言:我終不許外道、俗人舉苾蒭罪。我尚不許諸苾蒭僧不依於法,率爾呵舉破戒苾蒭,何況驅擯?
佛不允許說這個僧人罪。“率爾呵舉”,就是呵斥的意思,舉是指摘、檢舉的意思。驅擯就是攆走啊、趕走啊。
當知有十非法,率爾呵舉破戒苾蒭,便獲大罪,諸有智者,皆不應受。何等為十?
率爾,即輕率、隨便的意思。佛講了,不允許率爾去呵斥,就是責備,或檢舉破戒的苾蒭。說“你這個僧人如何如何,你太不像話了,你怎麼這樣”的話,那都不行啊。不允許僧人和僧人之間說這些話,也不允許在白衣(在家人)面前說這些話。
有的人在白衣面前,就說“你看看,師父,你看他(某個僧人)這太不像話了。”完了,在居士面前不能講這話,僧人的一切過失不能講。我們有時候不加小心,有時候一氣憤了,“你看他這個做得也不對呀”,如何如何的。那千萬不能去講。因為本來挺小的事情,如果你這一講,就變成大事情了。
首先要保護住別人的那個善根,有善根才能脫離苦海。那點小過失,他今天有了,明天就改掉了。人能一樣嗎?是不是?他不一樣啊。
就像那個污染的東西,如這個衣服被墨水所污染了,你用各種的洗滌劑,洗洗能洗掉,這沒問題。如果你說了比丘的罪過,會達到什麼程度呢?就等於把這件衣服燒個大窟窿,你用什麼辦法也補不上。你用水洗能洗成原樣嗎,你怎麼去補啊?它已經燒了,就毀掉了。你說過失等於毀掉這個衣服一樣。你不能因為小的問題來破大的!
他有一個小過失,比如說有人,就犯了罵一句人的過失,你就將他槍斃了?罵人是不對,但在你量罪輕重的時候是不一樣的。那個罵人的過失,只是責備他一句就完事了,說一說他,改了就完事了。他罵一句,就給他槍斃了,不能那樣啊。
這也是一樣,你不能因為僧人有點小過失,你就進行宣揚,破了所有的善根。他的過失小,你一旦說了,你犯的比他的罪犯得還大,得不償失的事!你說我說時是好心,好心只能說是所犯罪重和輕的問題。所以說這個僧相不能破,這個是最主要的。有過失呢,都可以改。今天他犯了,明天他可能就改了,又成為一個好僧人,成為一個清淨的僧人,他是可以忏悔的。但你要把別人善根破掉了,那就毀了,別人因此不信佛了,那才是生生世世的事情,可不能因小失大。
佛講:何等為十?一者不和僧眾於國王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不和”就是不得、不應該的意思。
“不能在國王前”,這個是領導啊、國王或大官來了。正好我們是僧人在一起,得了,我就說:“某甲啊,你怎麼這麼樣的?”就故意要說給國王聽,或是在國王面前來呵斥某甲,這不行。因為什麼?就像自己家的事情,他是你的臉,你把他臉給打破了,你怎麼就得到光彩啊?那國王如果對佛法沒有正信的話,聽到就會怎麼樣呢?國王就會生氣了,“這出家人,這裡邊這麼不干淨啊。”
他不說某甲不干淨,而會說整個僧人裡邊還有不干淨的話,會對僧人起反感,不護持僧人。這不護持一個僧人可以,不護持十個也行,他連整個佛法也不護持了。甚至采取了各種的手段,定了一些不合理的制度,對出家人進行制裁。由此而制裁所有的出家人,所有的出家人都受到限制,佛法還從哪弘揚呢?而且會使很多人失去善根,再也沒有接受佛法的機會了。你說過失多大?所以說,家丑不能外揚。
另外,特別在國王面前更不應該講,一定保持僧人的好,一問:“僧人怎麼樣?”“好!”因為是自己家的一點事,是不是?不能說出去。如果說了,國王一旦失去信心。他有權力呀,他要下一個錯誤的決定,就壞了。如果一旦說錯了話,會使整個佛教受到重大的損失。所以說我們不應該在國王面前舉比丘罪。
二者不和僧眾於梵志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不能在“梵志眾前”,就是於修外道的面前。這些修梵志的,就是外道眾的意思。就是像道教啦或是什麼教啦,不能在他們面前說僧人的過失,或是呵斥都不可以。你一說,他那些人就瞧不起佛法。他本來應該改邪歸正的,因為你呵舉某個僧人,他就認為僧眾不清淨,失去了改邪歸正的機會,會產生邪念,這不應該。
三者不和僧眾於宰官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允許在宰相,還有縣官,包括那一些有權位的世間官人前,不能講僧人過失。現在就成為一個大顛倒,有個別管宗教的人,才不管你那個呢。看到出家人有不足的地方,他是真說啊,真管你,什麼話都敢講。所以這都是大病啊!如果我們僧人在這個上,再給加個槓:“對,管得好!他這人呢,太不像話了,你把他制裁才行呢!”壞了,就算對他進行制裁了,實際上,他反過來也會對你進行制裁。而且,以後他對所有的僧人都要制裁,那時候佛法就要毀掉了。在他面前也不能講。
四者不和僧眾於諸長者、居士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能在長者,就是有德的人才。就所謂的世間人,比如在這一族,這個人是最高的,有德行的,家庭環境比較好的,這個叫長者。在長者面前,或是居士眾前,也不能說。我們有時候,老犯這毛病。居士在道場住著,在居士面前,有時候不管這些,就說了:“你怎麼回事兒?某甲沙彌,你這樣子的?”這不能講,這講了都不行啊,在居士面前絕對不能講。或是跟居士在一起干活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呵斥僧人的過失。
另外,還得注意什麼呢,依教奉行。在居士面前,比如師父或是別人安排活的時候,你可千萬加小心,別引起矛盾。你比如師兄弟之間,可能是某沙彌告訴親某了,說:“你,親某,去把那個牆上的洞好好砸一砸。”親某不能說:“我不去。”就算親某如果說:“我還有別的事。”你不能再說:“你看你這個人,我告訴你干點活,你什麼都不干。”這種話,兩人都不能講。他不能頂嘴,你也不能去再把這個事情擴大了,這個事就得忍耐下去。
這某沙彌我得說你了,上回砸牆上的洞,(你坐那,沒事,我是舉例子說)砸洞的時候,我說:“你這怎麼……”我是怎麼說來著,我告訴你這個洞如何的砸法。然後我走了,你就在那說:“師父還叫我這麼砸呀,你看這我能砸得動麼?”吵吵幾句,那林工就過去了,林工說:“那我來砸!”
那林工雖然是去砸了,好像替你解憂,實際上,他想維護師父這句話。但同時這裡都有過失,埋怨的話叫白衣聽了不行啊!我都沒敢跟你頂嘴。因為這個環境不允許我再說——我找你算帳,我說:“你干嗎,師父說話,你還敢這麼樣的?”我都沒敢找你,我都扭頭就得走,這就趕緊回避了,不能造成矛盾。
後來林工去了,我告訴親某,我說:“你上去,你把林工替下來。”是告訴你了?還是告訴他了?上去把林工趕緊替下來,得這麼處理。你這一句話給我嚇壞了。你看我有權力吧,但是我也不能在這時說你們。你們也不應該在居士面前,就是不論這個我安排得對錯,或是師兄弟安排得對錯,都不能頂。你頂,到時候造成的這個印象不好,會說咱們僧眾不和合。我給你說,干活事小,咱僧眾和合的那個僧相事大。
所以這個大家要注意,咱們最容易犯的毛病,就在這。因為居士中,有很多他要出家的,他是我們的後備力量。如果你說多了,看毛病看多了,他不出家了。就像王工似的,一天沒事兒就盡看僧人的過失,看來看去把自己看沒了。本來我最同情他,一個是年齡大,另外他有點技術,這倒是小事,關鍵是年齡大也沒啥去處。讓他住在這裡,也能有口吃的,至少可以護持三寶。但是,嘴不好,老說僧人過失。最後說來說去,就把自己說跑了。就算我不挑你,自個就不行了,龍天護法就不護持了。
所以說,有很多人為什麼退道了?就是因為不斷地說僧人的過失,居士說僧人的過失,僧人自己說僧人的過失,這樣退道的。
很多發心的居士本來很好,來了以後,說:“師父你看那個怎麼辦?”處處都請教你。等你與居士兩人處得時間長了,熟了,就不加小心,不加防備了,你和僧人之間說話也不分場合地點了,居士在旁邊時,就說:“你看看,這個親某他也不聽話呀,他老迷迷糊糊,怎麼回事呢?原先可發心,現在怎麼這樣呢?”
這話不能講啊!你倆說話是這麼說了,覺得沒什麼。但是旁邊的人聽見心想:啊,僧人也這樣。我原先尋思,那個僧人形象不知道是多麼光榮啊,我將來還要出家。原來你們這個僧團也不清淨啊,得了,我走吧!就退道了。這裡不出家上哪去呢?還是在家當居士好。
現在為什麼很多的居士不上寺院?就因為有人贊成在家當居士好,不贊成僧人,而說僧眾的過失過多。所以就造成這種現象,使居士失掉了信心。另外我們僧人之間又不加小心,不知道損失掉僧相的害處,不知道僧相的利益。僧相一旦損失了,這個害處那是無量無邊,那是叫人墮落地獄。
就像一個大法船似的,人家本來要乘這個船,可以渡過苦海。你硬在旁邊攔著,說:“不行啊!這船走一半,船就得漏,你看那塊壞了,那塊掉漆了。你走到半道上……”老是去詛咒。正好大船走了,這個人只好乘一個別的小帆船,大風一來了,可能這人就掉到海裡淹死了。因為他的小帆船過不了苦海。只有這個大船能救他,但是你又給攔住了,不許他登這大船,你說你不是害人嗎,是不是?你有意也好,無意也好,終究是害人。所以你不能那樣,不能攔著人家不讓登大船。本來他就夠危險的,在苦海裡掙扎著。好不容易知道有三寶,我們應該去教他恭敬三寶,將來好出家修道。本來是鼓舞信心的,因為我們自己無知,不知道這個厲害,由於說僧眾的過失,而令人最後失掉信心。這等於把他這個人又推進大海裡,推到生死苦海裡。這就是見死不救了。
五者女人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也不能在女人眾前說僧人的過失。這個女人,有兩種女人,有一種信佛的女人,恭敬僧人的女人;一種還沒有信佛的女人。如果她恭敬僧人,你卻在她面前說僧眾的過失,她會失掉信心。因為女人成佛必須得轉男身,因此女人必須得恭敬男子,最後才能成佛的。一旦她失去了對男子、男身這種好相的恭敬,而失去信心,會使她墮落,永遠不能脫離女身。
另外,女人容易嘲笑別人。有一種女人,就是暗中嘲笑。如果你要是說了這個僧人的過失,她心中暗暗嘲笑,一旦嘲笑,壞她自己的法身,壞她自己的心。
而且女人再一個就是兩舌的多,她會輾轉地唠嗑,和別的女人唠嗑,“哎呀,那天怎麼怎麼的了。”那長舌總去講,說三道四的。本來是不點事,她給誇張得那麼大。最後弄得滿天風雨。
另外女人好嫉妒,有很重的嫉妒心。你說某人了,她就會起一定的想法,在裡面就挑撥是非了,“你看誰又說你了,你可得加點小心啊!”她去告訴那個人,那個人以後就對你起了嗔恨心。本來沒有啥事,都是一時的氣話,或是一時的小問題,最後由於女人的輾轉,使很多人失去了解脫的機會,造無邊的口業。
另外有個別的女人,也會有空可鑽。她那個眼睛啊,像毒蛇似的,像針似的,看誰有過失。咱這個僧團就像銅牆鐵壁似的,她就像什麼呢?就像是小蟲子,就是到處找窟窿去,找你裡面的漏洞。她要把你給吃了,要把你給拉下水。如果你這裡有一個漏洞露出來了,她就心中暗喜,“噢,可算在這清淨之中找出一點不足了。”這一是滿足她的心願,另外她要下手,從僧眾下手。
比如說,你說一個人不好,她就可能知道這個人有點什麼弱點了。妥了,她就開始做這個人的工作了。大展其能,就是來引誘這些男人,最後達到她那種卑鄙的目的,最後叫你在僧團裡整個地壞下去。你說多厲害啊!那女人可了不得!所以她見縫就鑽!千萬不要說僧眾過失,要遠離女人!特別不要在女人面前講,無論她信佛不信佛,都不能講。如果你不在女人面前講,她對僧人有一個這種真正清淨相,她將來會得到解脫。就算有了過失,你不講,她也會得到了一定的正見。因為啥呢?她不知道你有過失,她對你還恭敬,恭敬以後,實際上還是成就她。
六者男子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不允許在這個男子面前說僧人的過失。一切男子,他都是七寶身,而且很容易得到這個出家的機會,出家很容易成就的。在他面前講僧人過失,會壞掉他的信心。另外,這男子都是我們的前生父母,所以我們應該恭敬。另一方面,我們對一切男子還有教化的責任,令他們能夠生起信心,將來好出家。不能破了僧相,破了僧相會造很多的業。不出家就是造業,是不是?一人造業就會影響一大批人。
所以說,不能在男子面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而且男人還有很多的嗔恨心,還有行為啊。嗔恨心一旦大了,他對苾蒭采取行為就壞了,或是罵,或是砍,都是由於嘴的口業所造成的。
七者淨人眾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這個淨人哪,就是包括給你辦事情的人。這個我給你說,最加小心。我們那有很多淨人,特別是男淨人。比如說互相辦事,咱們需要人家護持。因為他為三寶服務,在近前護持僧人去辦些事。咱有很多事情做不了。而且佛法需要,特別是僧團需要很多的淨人來護持。他們本來是一心一意來護持佛法的。但是由於我們互相呵舉那破戒的比丘,說僧眾的過失,會使他失掉信心,最後不護持你了。而且本來應該做的事情,他也認為不對了。
有些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出外,買車票啦,買東西啦,必須由淨人來幫助解決這些問題,保護僧人的戒律。等到你一旦說僧眾的過失,他聽久了以後,對僧人產生煩惱,認為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如法的。而大肆宣傳:你看看,那天誰還叫我買這個呢,他說買餅好。他不願意吃饅頭,說吃餅好,你看貪不貪?他知道很多事情,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會認為不正常。
因為啥呢?我給舉個例子。買餅買饅頭,都是他自己說出的,最後問師父:“你看決定買哪個?”師父說哪個都行。他說:“買餅行不行?”師父說行。反過來他就顛倒話了,說師父要餅,不要饅頭。本來是很正常的話,如果他對你失掉信心,他會說出很多非真實的“事實”。大家還認為他說的話比較可信,即使說假話,大家也就相信他三分。因為他經常在師父跟前,常做淨人哪!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他失掉信心了,都會給你說出去的。失掉信心,是壞了他的心,另外對僧團的破壞性就更大了,而且還形成了一種“事實”。
八者眾多苾蒭、苾蒭尼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特別不能在比丘尼面前,和眾多比丘面前,說僧人的過失。
比如說一個人犯過失了。正好他過來了,一看他走慢了。這個時候有那麼多的人,還有比丘尼,你不能語氣很不好地說:“某(沙彌)快點兒!你怎麼這麼慢呢?”不能說啊!你說他你撿不著!而且大家笑話的不是他,而笑話的是你,沒有身份,沒有教化好。另外,他們特別會笑話什麼呢?笑話僧團的不清淨,而且笑話有這麼多的破戒的苾蒭。他們也會失掉信心。
而且比丘尼,她們不會實行八敬法,對大僧不恭敬了,而產生了那種邪知邪見。現在這個女人世界,你不知道,這女人可厲害了,出家後她也厲害。所以說,她們很難調服。佛制定比丘尼必須行八敬法才能成為比丘尼,才能得戒。不行八敬法,比丘尼馬上就破戒。如果你在她面前,呵舉破戒的比丘,她對比丘失掉信心,不恭敬。不從表面,就從心裡不恭敬,都會失掉八敬法的,她的比丘尼戒實際上已經不成立了。你想一想,你破了自己的法,也破了她的法,這都是不行的。所以說我們大家不能在眾多苾蒭和苾蒭尼前,率爾呵舉破戒比丘。
九者宿怨嫌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你不能在過去有怨恨,和我們有仇的人面前,去呵舉破戒比丘。比如說你們倆有矛盾,你們倆過去就有這個宿怨,非常地嗔恨他。因為你嗔恨他,就轉移目標了,沒法說他,怎麼辦呢?正好有比丘過來了,或是有誰提到比丘的事情,你就大舉比丘的過失,用比丘來作比喻,說比丘的過失,來攻擊宿怨嫌的人。拿比丘來影射這個人,而達到報復的目的,這樣會使怨恨更加深。
而且那個人,會更加嗔恨。不光嗔恨你,同樣嗔恨比丘。因為你拿比丘來攻擊他,他為了恨你,也得恨比丘。是不是?所以說,這樣的話會造成仇上加仇。不光是在你身上有點仇恨,最後還轉移到僧人面前了,使他也墮落了。所以特別加小心,不能這樣做。因為在怨嫌前說僧眾的過失,會仇上加仇的。就算你不是影射他,你在跟前說,都會仇上加仇的。
一切僧人是清淨的,如果不說僧人的過失,能把你仇恨化解了。比如說,我和某人本有不合的地方。但是,我稱贊僧眾的好,他也稱贊僧眾的好。這麼說來說去,我們倆的心自然就合了。你知道嗎?所以僧相能解除一切冤仇。
如果你也說僧眾不好,我也說僧眾不好。哎,兩人說來說去,反而原先的仇沒解,再仇上加仇。你倆越來越堅固,還都謗了僧眾,那個仇不會解開。就算你想解開,也沒有這麼解的。為了達到解除仇恨,去說僧眾過失,那不會解開的,而只能加重。因為你用錯了藥,你把毒藥當甘露了。想治病,毒藥當甘露,你說能治病嗎?它不能治病,只會被毒死。所以不能在“宿怨嫌前,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十者內懷忿恨,率爾呵舉破戒苾蒭。
就是說心裡不平的時候,你不要去講破戒苾蒭的過失。因為你講出那個話,絕不是一種讓他改正的話,而且,苾蒭的破戒行為,在這個基礎上,又加上你的嗔恨心,只能把這個破戒的事情越來越擴大。同時,讓你的嗔恨心越來越大,越說越造業,越說心裡的嗔恨心越起來。只能越來越壞你的心,所以說不能講。
特別內懷忿恨,如果這個人確實有那麼回事兒。但是你那個心眼不正,說出一遍壞你一遍心。如果你要不說,雖然你心裡有嗔恨心,我們有時候也有發脾氣的時候,但是你只要咬牙忍得住不說就行。比如說,這人有過失,我就忍得住不說。他是個比丘,你要不講,那個嗔恨心很快就下去。因為什麼呢?因為你在保護著僧人的形象,這個功德就能化解你心中的嗔火。這麼樣就能化解嗔火。如果你要是再懷嗔恨心,忿恨去講,只能是火上加火。所以說,千萬不能發脾氣,說別人過失。
我們平時也要這樣,發現誰有過失了,你如果發覺自己的心裡不平,別講,過一段時間再說。想給誰提意見,這時不能講,你越講事越亂。如果你要心裡平靜地去找他談,他什麼事也沒有;如果你要心不平靜,你找他談,本來就算你有理的事兒,越談他越發火。
那“理”有什麼用呢?關鍵是你那個“心”。理是一方面,你要是有理了,更得心平氣和去處理。心要不平,有理變成無理。本來是挺好的事,你非常有道理,但是你說他,他就不服。他怎麼不服呢?你心先不服,心先有嗔恨心。你不是想幫助他,而是想使勁說他一頓。你自己心裡不平,想把你那點兒氣先出去再說。“你怎麼對我這樣呢?”你先出你的氣。還沒等達到你要的效果,氣還沒出去呢,他那邊就翻臉了。不是他翻臉,是你的嗔恨心把他帶動起來了。他本來就夠上火的了,像火似的,應該拿水去澆,你又拿油去澆,你說那個火它能下去嗎?火上澆油,最後適得其反。所以說,我們一定要注意,不能有嗔恨心去說誰的過失。
想幫助人,我們就得心平氣和的。不管是去講什麼事情,你要退三步。什麼叫“退三步”?一忍、再忍、三忍。忍完了以後,你再去考慮這個問題,能不能做。有時候忍一步呢,還行,忍兩步呢,就做不到。不行,這心裡非常難受,甚至不干了,“這哪能這樣呢?這太委屈了,我做人也不能這樣,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氣啊?”受不了了。
當你一旦有舉動,要行動時,你再忍一下,說:“不行,我還得忍。”這時候忍了,馬上就要爆發,誰到跟前,你甚至都要動手了,甚至就要破口大罵的那種程度。如果你再忍過去,那是什麼?一片清涼。那個嗔恨心馬上就化為甘露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有時候功夫不到,只能忍一步、兩步,等第三步就忍不過去了,就吃大虧了。所以大家,特別是在破戒的比丘面前,遇到認為不好事的時候,我們都應該注意這些方式。這不光是對破戒比丘,我們應該這麼做。就是世間法,就平時一般事情,我們也應該這麼做。何況是比丘呢,是不是?更得這麼做。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如果我們這麼做好了,馬上就有無量的功德。
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初十上午
如是十種,名為非法,率爾呵舉破戒苾蒭,便獲大罪。設依實事而呵舉者,尚不應受,況於非實?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真有那種犯戒的事實,都不允許你說,講得很明白。你說的是不是事實?確實是那麼回事兒,那也不允許講。何況不實呢,那更不允許了。
諸有受者,亦得大罪。
如果真有這樣的事,你如果去這麼做,你就獲大罪了。
由此可知,非但在家信眾說比丘過惡,犯大重罪,必受惡報。身為出家僧眾,說比丘過惡,也同樣犯大重罪。因此,佛陀為了避免缁素造口業,特別教誡僧眾,不得向未受具戒者說比丘過惡。(編者注:缁素,缁指出家人,素指在家人)
就是說,不但在家的信眾說比丘罪過,要獲大重罪,必受惡報。就是你身為出家眾,也不允許亂說。出家眾更不能向未受戒人說。若是同樣受戒的出家眾,為了法,在特殊情況下,互相討論法,這是另外的開許。否則的話一概不得說。
我們通過這就知道了,不但是比丘不能講,就我們沙彌和沙彌之間的事情也不能講。張口就有漏。你起心動念就有漏,等張口呢,已經是漏得不行了,快漏完了。因果成熟從嘴裡出來了,一下子漏到底。所以,千萬不要看別人的過失。這裡講得很明確,所以說這本書非常好。
對一個真正修行人來講,他明白不應該這樣。為什麼呢?這不像有個居士講的,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意思是這只許有犯的,不許有說的。實際上,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他只是以世間那種說法去說,而且還覺得很在理。其實最不在理的東西就在這上面,往往我們把不是理的東西當成一種理來講。
你說一遍,表面是說他的惡事,實際上你的起心動念不是那麼個意思啊!你的起心動念並不是想幫助他,而是在洩私恨哪!你想一想,心裡的起心動念,說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提高自己的覺悟啊,還是讓別人警惕呀?都不是,只是掛著幫助人的名義而已。說我是幫助他,或者我是在警惕別人。實際上,往往真正的含義在哪呢?洩私恨,是嗔恨心的表示。你不信,你扒拉扒拉(意即讓自己靜下來,認真的思惟,反觀自己的內心),一層畫皮你把它去掉了。我說他的過失,是想幫助他、或是想警惕他、是想……(一層一層的反觀,剖析自己的種種的思想)。
你把這皮一層一層扒開,扒完了這些皮,你看最後剩的是一片真心哪,還是剩了一個嗔恨心在裡面?扒開皮一看,最後的東西,就是一個嗔恨心在起作用。就這麼厲害!
所以說,我們根本就不會扒皮,我們稀裡糊塗在那,心裡怎麼想怎麼說。其實心裡怎麼想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有很多的事情,我們都帶著很多的色彩在裡邊。而且種子實際上就那麼一個。什麼是種子?無明!無明就是種子。
什麼是無明?無明以後,再粗點的種子就是貪嗔癡。“一念無明變三細”嘛,變三細,變了。等到這貪嗔癡又變成了身口意,又不知變化成多少妄想,無數個變化,變成各種的煩惱。它需要各種的外衣披著來作掩護,借用各種的名義來起煩惱。這個是非常嚇人的。你修道要不會這樣分析問題,你就上了大當。
再還有一些法門哪,什麼所謂的方便法,你分析來分析去,最後什麼都不是方便,就是妄語。撒句謊啊,說我方便方便。你方便——把你的方便全給扒拉光了,最後剩的就露出本形,就是犯妄語。有什麼?就是犯妄語。妄語是什麼?就是貪心作怪。
《戒經》——《薩婆多毗尼毗婆沙》卷六說:為大護佛法故(不應說比丘罪惡),若向白衣(就是在家人),說比丘罪惡,則前人(信眾)於佛法中無信敬心。什麼叫前人哪?就你面前的人,你前面的那個人叫前人。說比丘罪惡,令信眾於佛法中無信敬心。一個真誠的信,和尊敬的心,被破壞了。
寧破塔壞像(此極重罪),不向未受具戒人說比丘過惡。
“破塔壞像”,你破塔呀,拆塔呀,破壞塔廟,塔包括塔和廟。壞像,就是毀壞佛像,各種佛像。“此極重罪”,這是下地獄的罪,極重罪。“不向未受具戒人說比丘過惡”,就是你寧可犯這個罪,都不能向未受具戒人說比丘的罪過。你說比丘罪惡的這個罪多大?比扒塔廟、毀佛像還重。
如果你說比丘的罪過,就等於非常直接地破壞佛法。因為僧還住世,你直接就破法身了。那個破壞塔廟,毀壞佛像還有間接過程。你說比丘的罪過直接就破了法身。
所以求受比丘戒時要有十個比丘作為授戒師,有十個清淨比丘,你就得法身,得戒體。如果輕視僧,馬上就不得戒體。沒有僧不得戒體。你想一想,這是直接的事情,它不像間接的事情。所以說,如果你要沒有信心和恭敬的心,寧破塔壞像,也決不向未受具戒人說比丘過惡。
若說過罪,則破法身。說比丘過惡(是非)的人,其罪業超過毀破佛塔、佛像的重罪。
說比丘過惡是非的人,罪業就這麼大。我們還以為,這是人之常情,那誰不說啊,唠幾句家常嗑,唠唠心裡話啊。你不知道,我們平時所謂的唠家常嗑,說心裡話呀,實際上有時候不知不覺中已經犯了無量的罪,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我們平時的作為,在沒出家之前,互相說什麼東西(過惡),你以為那叫正常啊?那不是做人的標准,實際上是我們造業的一種習性。我們不能把這在家造業的習性,作為今後修行的一個標准。那個習性得徹底放下。我們如果不出家,喋喋不休的,沒事就說,實際上連當普通人都不夠格。
像你沒出家前修無線電器的,沒事,一邊修電視一邊唠上閒嗑了,那嘴就那麼說了。干別的活時,沒事就跟人講。那開車的也是,今天坐車發現很多毛病,外邊的司機一邊開方向盤,為了引起興趣,找一些話頭就講了。家庭婦女也是,這家出點什麼事了,東家長西家短的,老是講。人無始劫就養成這麼一種習性,喜歡說。還有人呢,喜歡聽。有的專門串門子,專門去講這些事情,都是一種是非的事情。每天你修那點東西,全在這漏出去了。自己還不知道,說我一天修挺好挺好的,挺努力了。是努力了,剛努力了沒有十二小時,那晚上趿拉個鞋,上那邊,敲敲門進去了。坐一會兒,喝一杯水,張口一說,就像上廁所似的,全漏出去了。人就是這毛病,你憋不住兩天,保證得把話說出去。
所以口業是人的一大弊病。而且,特別是我們中國人的習性,那外國人還能好一些。外國人他們喜歡忙於事業,回去就研究自己那點兒東西,喜歡唠閒嗑的少。中國人不一樣,坐那裡,就是不斷講,這樣的習性。講故事啊,天南海北的就唠。特別是冬天沒啥事,總是唠,一唠唠到半夜。
所以說,習慣,什麼叫習慣?就是漏,就是造業的習慣。所以大家一定要知道,平時啊,唠閒話就是造業,而且在造業之中最重的業,就是說比丘過惡。這個是最可怕的。而且我們的習性,首先就表現在口業上。
《信力入印法門經》卷五,佛陀告訴文殊菩薩說:(前略)若其有人謗菩薩者,彼人名為謗佛謗法。(中略)文殊師利!若有男子女人,恆河沙等諸佛塔廟,破壞焚燒。文殊師利!若復有男子女人,於信大乘菩薩眾生,起嗔恚心罵辱毀訾。文殊師利!此罪過前,無量阿僧祇。
就是說,如果有人謗菩薩,就為謗佛、謗法。若男人、女人,若去破壞焚燒恆河沙諸佛塔廟,這個破壞塔廟的罪非常重。雖然重,但是你要以嗔恚心去辱罵信大乘菩薩眾生,這個罪更重,要超過前面的罪,無量阿僧祇劫。
何以故?以從菩薩生諸佛故;以從諸佛有塔廟故;以因佛有一切世間諸天人故。是故供養諸菩薩者,即是供養諸佛如來。若有供養諸菩薩者,即是供養三世諸佛。毀訾菩薩,即是毀訾三世諸佛。此中所謂菩薩,是指修學大乘佛法的人。
如果罵、毀謗大乘菩薩,比丘就是比丘戒菩薩,那屬於大乘菩薩。“以從菩薩生諸佛故”,沒有菩薩就不會有佛的緣故,你把這條路給毀了,還了得。“以從諸佛有塔廟故”,先有菩薩才生諸佛,有了佛以後才有塔廟。先有菩薩,你如果把菩薩毀了,就連佛也沒有了。你毀了塔廟呢,佛還在。由於這個原因,毀訾菩薩的罪,重於破壞焚燒諸佛塔廟。
《佛說華手經》卷七說:“佛告捨利弗:若人障礙壞菩薩心,得無量罪。如人欲壞無價寶珠,是人則失無量財利。如是捨利弗!若人壞亂菩薩心者,則為毀滅無量法寶。(中略)捨利弗,譬如有人壞日宮殿,是人則為滅四天下眾生光明。如是捨利弗!若人壞亂菩薩心者,當知是人則為毀滅十方世界一切眾生大法光明。
就是說,你要是毀滅、誹謗,或是壞掉菩薩的心,修行佛法的菩薩心,得無量罪。就像什麼呢,就像毀滅了寶珠,這寶珠非常的珍貴,你認為沒有價值,將它砸碎了,等於失去無量的財產,所有的財產就等於扔掉了。
如果有人壞亂菩薩的心,就好像有人壞日宮殿,就把太陽給壞了,如果將太陽擋起來,天下還有光明嗎?天下所有人都失去光明。“壞亂菩薩心者,當知是人則為毀滅十方世界一切眾生大法光明”,你如果要壞了菩薩心,等於把世界全弄黑暗了,所有的眾生都失去光明。
有人說:“我才壞一個人啊,我沒壞那麼多人,那不對啊!”一個人,一就是一切,一切就是一。一切都是你,你也是一切。就是這麼個道理。你毀滅了一個人,就等於毀滅了天下所有的眾生。如果你救一個小眾生,你就等於救所有天下眾生一樣。所以說一切唯心造,整個世界都沒離開那個心。你毀了你這個菩薩的心,就等於毀掉你整個的身心世界,就把世界給毀了。這個世界是無邊無際的。
(中略) 當知破壞菩薩心者,則得無量無邊深罪。
得無量無邊的深罪。所以說,千萬小心哪!說你看咱這僧團有二三十人,二十多人中,我只說一個人,我沒說其他人,那二十三個人都挺好,就是那第二十四人有點毛病,我說他不要緊,那些人我都贊成。我就說他一個人過失,這說明我的心,還沒有壞到底。你要知道,說一人哪,一人也是太陽,二十四人還是這個太陽。因為太陽呢,它就是太陽,太陽永遠地可以化出無數億。天下所有的僧人既是一個,又是無量,無量又是一個。你毀了一個,就等於毀了整個一樣,就是這麼大。所以你的過失就是這樣。你供養一個僧人,就等於供養天下的僧人;你供養天下僧人,又等於供養一個僧人。
這個道理,我們一定要明白,不能因為量的多少而有取捨。我說的輕重,對哪個都是一樣的。有人不明白這道理,認為我就說他一個人,那些人我沒說。說哪個也不行,因為都是一體的東西。
就像我這一個手掌。你說我砍這個大手指,大手指疼;我砍這二手指,二手指疼;三手指疼;四手指疼;那小的手指,你砍它,它不疼啊?誰疼?還不都是你手掌疼?它不是手指疼,是你那個心疼!砍哪個手指不是你心疼?你說是不是?看著是五個,實際上還是一個,所以哪個都不能毀壞。這點大家要注意啊!
捨利弗!如人惡心出佛身血,若復有人破戒不信,毀壞捨離是菩薩心者,其罪正等。
“捨利弗,如人惡心出佛身血”,他懷惡意,要出佛身血,並不是無緣無故的。若復有人破戒,不信佛法了,“毀壞捨離是菩薩心者”,和出佛身血,“其罪正等”,就是說這個罪業,和出佛身血沒有什麼兩樣的。直接出佛身血,和毀掉菩薩是一樣的,和謗僧是一樣的,它倆是一樣罪過,這個罪正等。
捨利弗!置是惡心出佛身血,我說具足五逆重罪;若人毀壞菩薩心者,其罪過此。
這又說了,如果惡心出佛身血,可以具足五逆重罪,五逆重罪就得下地獄了。“若人毀壞菩薩心者,其罪過此。”你出佛身血,說老實話,那只是毀犯佛身的問題。如果你要是毀壞了菩薩心者,就斷了他成佛的因緣。你要出佛身血呀,佛還是佛,佛是不會受損害的。但是要把這菩薩心給壞了,他不能成佛了,等於沒有佛了,把佛滅掉了,所以說你的罪過遠遠地大於前者。
何以故?起五逆罪,尚不能壞一佛之法,若人毀壞菩薩心者,則為斷滅一切佛法。
你行五逆罪,你尚不能毀犯一佛之法。一佛的教法只能傷了一毫毛。傷佛的教法一小部分,一毫毛的罪。如果你毀犯菩薩心者,就斷滅了一切佛法。沒有菩薩就不能成佛,所以說一切法都不生。
捨利弗!譬如殺牛,則為已壞乳酪及酥。如是捨利弗!若人破壞菩薩心者,則為斷滅一切佛慧。
就是比如殺牛,殺牛以後,你再想吃乳酪,根本就沒有了。就像剛才舉的例子,你把菩薩壞了,哪兒來的佛呀?你把牛殺了,想再要牛乳酪,它就沒有了。只有牛才能生乳酪呢。把菩薩毀壞了,你再上哪找佛去?就沒有佛了。
是故捨利弗!若人破戒不信,呵罵訾毀壞菩薩心,當知此罪過於五逆。世間若無僧眾則無佛法,所以宣說僧眾是非的人,就是毀滅佛法,其罪業無量無邊。
就是說末法時期,得靠誰來傳佛法呢?得靠僧。佛法弘傳三千多年了,是因為有僧,佛法才延續下去,沒有僧就沒有佛法。你把僧先毀掉了,還想得佛法?你是斷滅佛法。所以說無僧,就沒有佛法。說僧的罪過是無量無邊的。
《謗佛經》佛陀告訴不畏行菩薩說:(前略)爾時彼長者子,說彼比丘毀破淨戒,彼(長者子)惡業報,九十千年墮大地獄;於五百世,雖生人中,受黃門身,生夷人中,生邪見家;於六百世,生盲無舌。
(編者注:彼比丘並沒有毀破淨戒,是一位說法法師,名曰辯積,教化眾生,有大因緣。彼長者子,以惡心而加以誣陷毀謗。)
這《謗佛經》中,佛告訴不畏行菩薩,彼長者子說那個比丘已經犯了戒,毀破淨戒,如何如何的,說了很多難聽話。所以這個長者子,因惡報業報,九十千年,千年就已夠多了,九十千年墮大地獄裡。從地獄出來,再生到人中,五百世受黃門身。黃門身大家都知道,指的是像太監了。生夷人,就是邊地人。
生邪見人家,盡是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呢?專門是大仙啊,胡說八道那一類的家庭。就是別人都說很好的,他非說不對;哪吵架,他都要插一言,哪有事都得有他。國家本來挺好,他也說壞;別人家庭過得挺好,他也說不好,專門搬弄是非,專門說不是的人,總是產生邪見。生在那種邪見人家。
“於六百世生盲無舌”,出生後,眼睛是瞎的,沒有舌頭,不能說話,就是啞巴。就這麼厲害。
若見法師實破戒者,不得生嗔,尚不應說。何況耳聞而得說耶?
如果見法師,“實”,確實是破戒了,不得生嗔。就你親眼見到那個法師做得不對,你也不能去講去,不得起嗔恚心。這個“實破”,你親眼看著都不許說,何況是你耳朵聽說的,聽張三李四說的,根本沒看見,那就更不應該了。
善男子!若有挑撥一切眾生眼目罪聚,若以嗔心看法師者,所有罪業過彼罪聚。
所有的人,本來都將法師當作今後學習的榜樣,信心十足。你這一說,最後等於壞了所有人的善根。
即使法師本來他是破戒的,但大家不知道時,跟他學,還能學點東西,學的東西反而不失去。如果一旦知道了,就等於大家眼睛馬上就是一片瞎,完了,這法師也不見了,馬上這法師就沒有了。而再看法師,就是罪惡。
若斷一切諸眾生命所有罪聚,若有於法師,生於惡心,迳回面頃,所得罪聚,彼前罪聚於此罪聚,一百分中不等其一……乃至優波尼沙陀分中,不等其一。何以故?若謗法師,即是謗佛。毀謗法師,(無論其事真假)罪同謗佛;其毀謗人,必墮無間地獄,受大苦報,無解脫之期。
所以對法師,好壞都不能講。特別是好的方面,只能稱贊。你不管看到的是否是事實,無論真和假,你都不能講。就真的也不能講,你不受教育可以,但他還可以教育別人。所以你一旦毀犯了法師,就等於謗佛,因為他代表佛說法,他那個位置特別的重要。我們不管這人如何,必須尊重法。就這個人你平時非常熟悉,一旦他要是上座講法了,你都得像佛一樣對待和恭敬,那才行呢,因為他的身份已經不同了。
《大乘寶要義論》卷四說:“如《地藏十輪經》雲:佛言:地藏!(中略) 彼等愚癡旃陀羅人,不怖不觀後世果報,於我法中出家人所,若是法器,若非法器,以種種緣伺求過失。謂以惡言克責楚撻其身,制止資身所有受用,復於種種俗事業中而生條制,或窺其遲緩,或觇其承事。求過失已,而為條制,如是乃至欲害其命,彼諸人等於三世一切佛世尊所生極過失,當墮阿鼻大地獄中,斷滅善根,焚燒相續,一切智者常所遠離。”
這個《大乘寶要義論》卷四說,如《地藏十輪經》講,佛告訴地藏,有彼愚癡旃陀羅人,不怖不觀後世果報。對於出家人,若是法器(清淨的比丘),若非法器(戒行不清淨,或者已經破戒的比丘),(愚癡旃陀羅人)由於他的愚癡,用種種的緣由,就是各種的原因,去看比丘的過失。以惡言罵比丘,或責備比丘,或是鞭打其身。或是制止比丘自身所有受用,就是包括衣食住行等資身用具,都剝奪搶占,把這所有的物資都給沒收了。
“於種種俗事業中而生條制”,在一些很正常的事情上,應該得到的基本權利,基本待遇,不應該限制的,也給他各種的限制。“或窺其遲緩,或觇其承事。求過失已,而為條制。”偷偷地查看其中的事情。比丘出家修道,為斷俗緣,有很多不能做的世間事情,不與人爭。他卻從中尋找機會,尋求過失,然後制定出種種的限制。
“或觇其承事”,看看他過去都受什麼樣的教育了,是誰教育的?而且,主要是去找人家過失,看人毛病。“而為條制”,而制了很多的條件來限制,就要制裁他。
“如是乃至欲害其命”,甚至想害其生命。“彼諸人等”,就這種人,“於三世一切佛世尊所生極過失”,於佛法中生無量的過失,這個人就當墮落阿鼻地獄,大地獄中。而善根越來越少,越來越沒有。“斷滅善根”,沒有善根,墮地獄善根毀滅了。“焚燒相續,受大果報”,受大果報啊。“一切智者常所遠離”,真正有智慧的人要遠離這種現象,不能求人過失。
有的人專門是好聽小道消息,正經傳的東西他不聽,老瞅門縫。你正常跟他談話的時候,他認為你說的不是真心話。他不相信人說真心話,他相信什麼呢?背後的話。比如人家兩人在那柴房裡唠嗑,或在齋堂裡唠嗑。他在背後一聽,噢,你這才是真心話呢,他以為這是真心話。當別人當他面說話,他說:“你又開始騙我。”這都是屬於什麼呢?求人過失的人,這將來都要墮大地獄的,所以智者常遠離。
這是眾生好犯的一種毛病。平時兩人在一起,跟他正經談話的時候,拿出真心去談了,他不相信你,這是最大的一個弊病。以為自己有智慧,你看我多好,別人想糊弄我肯定糊弄不了。你和我說話,我就知道你在撒謊。有這個心就可能墮地獄裡去,你說多重吧!
我們人和人之間貴在真誠,只要有個人跟我們說話,我們都要相信人的真實性、誠實性。我們沒等說話呢,就先懷疑人家在騙我們。現在人不就是這樣,哪有真話?兩人見面了,“你上哪兒去?”就上哪兒去,他都不告訴人真話。就是告訴,另一人也不相信。你說上哪兒去了,真去了嗎?現在全是不相信別人,這都有極大的過失。
一個真正的人,首先要相信別人,別人說那個話就是真的,就小孩當你面說那話都是真的,沒有假話。要相信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做一個人,如果不相信別人,這時我們本身已經變為愚癡。怎麼愚癡了?你就等於不相信自己一樣。
所以說,過去也是這樣,你看無論誰跟我講話,從來我都相信。跟我起過誓的,甚至出家人,跟我說了:“我這一輩子跟著師父,你放心得了。”我從來沒懷疑過,而說:“他說的是假話。”認為都是真話。你這才是真正的有智慧,這才是真智呢。因為你守住那個心,用真心對待一切人,你不糊弄別人,別人就不會糊弄你。之所以別人糊弄你,就說明你曾經糊弄過別人。
另外,不要聽小道消息。我們最大的毛病,喜歡聽小道消息,聽背後說什麼,那些東西要遠離。比如有的人聽到後就告訴師父,“哎呀,他所說的,其實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師父,他在糊弄你呀!他當著你面是這麼說,他背後想的是又一面。”不要去想他背後講的什麼,背後永遠是一種背後的東西,並不真實,真實的東西就是眼前的東西。而且我們也不要追求背後的東西。你覺得他背後所說的,和正面所說的有區別,好像是心裡話,實際上還真不是心裡話。背後的往往是牢騷,都是不真實的。而當面的講話是一本正經的,因為他拿出最真誠的態度,來跟你講的。真誠的話你不相信,相信背後的話,說明我們做人不光明。
另外,別人背後說話,不需要自己聽的時候不要聽。比如說這隔個簾,那面有兩人說話。你在這面聽著了,覺得不太順耳,不能聽,趕緊走。或人談重要話,不聽,趕緊走。因為啥?人家沒來跟你講,你不能盜人家語言,那犯盜啊!雖然他在那說,沒避著你,但是你應該回避這個環境,不要去。
不要總好搜索別人的隱私,總是往那些屎尿(隱私)裡摳,他越摳越覺得這個東西好,這裡面肯定有寶貝。像上廁所,左扒拉右扒拉,你扒拉到底下,還是屎尿。它有什麼用啊,你說能扒拉什麼玩意兒出來?弄了一身埋埋汰汰的。沒等從廁所扒出東西,就把你自己污染得渾身都是屎尿了。
所以最害人的事,就是找人隱私。人家本來扔了個垃圾,你全都當作寶貝收藏起來了。你目的干嗎,不就想置人於死地嗎,想害人家嗎,想掌握人家嗎,你目的不就是想抬高自己嗎?所以說最坑人的東西就是這點,有智慧者要遠離。就是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看清楚。看不清楚,我們做人就不會做。
另外,通過這事情,再講一下。就是我們走路,看什麼東西要光明正大。比如這是窗戶、門,我們走路的時候,要瞅這個門,誰在屋裡。我們不能拿眼睛去斜視。用眼角啊,我拿眼睛掃一眼。能不能掃?你從那過去,順便一掃就能瞅著屋裡怎麼回事,我們都不能掃。我們要想看這屋,必須得堂堂正正地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看。而且同時要通知裡面,我要過來看一看,這才行呢。你心得放正了,不能偷偷摸摸的。突然地闖進來了,我看看你們干什麼呢?這種事都不要做。不要發現人家有不對的地方,從而作為自己心裡的快樂,這是落井下石的那種人。
要堂堂正正,不能用眼角去掃視人家。瞅人的時候,要轉過身,要一本正經地把臉轉過來,堂堂正正地跟人談話,沒有鬼鬼祟祟的那種狀態。瞅門縫、瞅窗戶,一般都不要瞅。要想看裡面,我就堂堂正正地敲門。就能瞅到,我都不瞅,我在外面都能看到,從外面掃一眼,就知道屋裡在干什麼,那我也不看。能看到我也不看,克服那種毛病,不去看。
怎麼做呢?就是堂堂正正地,把眼睛一耷拉一垂,然後堂堂正正敲門。你看一眼覺得占便宜,實際上你也被污染了。一個是你的心有偷心,這個污染大;另外他裡面或者有各種不淨的行為,每人有各種的行為,有人家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看到對你有什麼好呢?只能污染你的心。否則,你永遠不會有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氣概,寬容一切,得有這種氣概。我們做事情就是這樣,有很多“方便”的東西,我們不能使用,要遠離。
就是說不能求人過失,千萬不要求過失。你不去求,什麼也不求,主動地制止自己一切求人過失的行為,包括很多看似方便的行為都要遠離。如瞅人說話呀,都是這樣。就像兩人在說話,一想起來,你那天怎麼怎麼地了,就想說人家。一尋思,哎,行了,不說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已經忏悔了,或已經改過了。不能再把人家東西給拿出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你要揭人短哪,並非人短,實際上自己就短了一塊。打人不打臉,本來人家那塊疼,你總去揭人的傷疤。最後,你把人傷疤揭得哭笑不得,你心裡偷著快樂,這都不是好事情。我們做人,都應該遠離這些東西。
凡是求人過失的地方一定要遠離,否則的話,我們很難做一個大丈夫,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從來不斜視,更沒有斜視的地方。世間人也有這種好樣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是以發現什麼秘密而興奮。實際上是最大一個弊病,也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這樣的人容易斷滅善根,而且很容易墮落地獄裡去。所以這是一切智者常所遠離的。
毀滅佛塔(佛寺)破壞佛像,其罪雖是極為深重,但尚不及說比丘(僧眾)過惡的無間重罪。所以《戒經》說:“寧可毀塔壞寺,不說他比丘粗惡罪。”古人也說: “寧攪千江水,不動道人心。”
《月燈三昧經》卷五,佛陀告訴月光童子偈雲:
所有一切閻浮處 毀壞一切佛塔廟
若有毀謗佛菩提 其罪廣大多於彼
若有殺害阿羅漢 其罪無量無邊際
若有誹謗修多羅 其罪獲報多於彼。
(下面的偈頌與上面的偈頌不屬同一部經,互不相連)
須知口禍債難償,一語能招萬世殃;
智者三尊恭敬禮,癡人起慢毀資糧。
就是所有的一切閻浮提處,所有的眾生處,毀壞一切佛塔廟,還有謗佛,毀謗菩提,其罪廣大,非常多;若人殺害阿羅漢,其罪是無量無邊際的;要有誹謗修多羅,修多羅就是經。毀壞經書,其罪獲報多於彼。主要是這些東西(罪業),都來源於什麼呢?就是口禍。你一旦造了口禍債難償啊。
過去,因一語毀了全市人、全家人的事太多了。而且有的人,特別是當官的。如果這個心要不正,一句話就把人送到死刑上去了。有的人一句話能救萬民。你看過去很多的慈悲官,一旦發現了有需要救災等事情,如果他一發慈悲心,“哎,確實應該幫幫,這頭太困難了。”一句話就能救了萬民。而有的人不是這樣,一句話就坑了很多人,“哎,這個地方老百姓,全是刁民!”完了!把這一方就給害了。
還有的人呢,沒有這麼大權利。在鄰居中好說閒話:“這女人哪,她不正經。”說那女人不正經,“老和那對門眉來眼去。”你也不知道,也沒看著。或是就你見著了,是真有假有,都兩說著。你說完了,女的為了一時的過失,最後弄一個自殺,活不下去了,或是別人再殺她,或者她殺別人。這一家跟著背個黑鍋。最後弄得整個的兩家都毀掉,連親戚朋友都得亂,造成大禍。所以說一句話就毀了多少人的事情,太多太多。
所以說,“一語能招萬世殃”。晁錯為什麼他被腰斬於市呢?就因為袁盎說了一句話。雖然晁錯有點過失也好,或是什麼的,但是終歸由於袁盎一句話而被斬的。被斬了以後,他誰也不恨,就恨袁盎,跟著他十世,就要報仇。(編者注:此事緣詳見後附錄三)
所以說,口業、口禍債難償啊。而我們天天說,你想一想,我們得造多少口業?說三說四那是最危險的事情。所以說千萬要謹慎,千萬不要說。如果一人口業少,而不說別人的過失,這個人處處受到尊重,大家都放心。而且大家都願意親近他,他不危險。而好說口業的,雖然你有各種的本領,大家也要遠離你。因為什麼呢?誰有那點毛病一旦叫你抓住了,你給到處說,真受不了。何況有的人即使沒有,他都想說呢,更得遠離了,看見他都把臉擋起來走。為什麼擋起來走呢?怕他發現你。他給你一使眼神,一做故事,最後說不定把你坑到哪去了,賣了你都不知道,所以說要非常小心。
“智者三尊恭敬禮,”要禮佛、法、僧,要恭敬佛法僧,這是作為智者常應該做的。要尊重自己的身口意。“癡人起慢毀資糧”,你如果產生各種的慢心,以後會毀掉你所有的資糧。你想修道,沒因緣;你想出家,不成;你想找正法的地方,不允許;你想成佛,那就更不行了;你想去打坐,你想閉關哪,你想去行道啊,住小茅蓬,一概不允許。只好怎麼辦?流落在世間上造業,你走哪都不通。因為什麼?你沒有資糧,不給你開那個通行證。
從前,釋迦佛陀在捨衛國祇園精捨說法時,大哥羅比丘,長期住在墓地,燒屍、棄死人之處,修諸苦行。他以裹死人的布為衣,又以人家祭飨亡靈的五團物為食。因此,有人出葬,他才能獲得一點祭品充饑。否則,他就饑餓得身體羸瘦,四肢無力。
一位叫大哥羅的比丘就是住在那個墳地上,在墓地裡,修各種的苦行。有吃的他就吃,沒有吃的他就忍受著;穿衣服,有死人的衣服,他就穿。他修諸行無常。
有一天,城中有一位婆羅門逝世。親族們為他嚴飾喪禮,然後送到棄屍林火化,他妻子及其女兒在旁邊啼哭。是時大哥羅比丘在看燒死屍。婆羅門女看見比丘之後,禀白她的母親說:“媽媽!今此聖者大哥羅,好像瞎眼的烏鴉,守屍而住。”當時有人把這話告訴比丘。諸比丘就把婆羅門女說的話禀白世尊。佛陀告訴諸比丘說:“那個婆羅門女作粗惡言,共相輕毀我出家弟子,造此口業自為損害。緣斯惡業,於五百生中常為瞎烏。”
有一天,大哥羅比丘在看燒死屍。婆羅門女就說了輕毀的話,其實是自己損害自己。文中的聖者,印度人稱呼出家人為聖者。
五百生中,這個五百生和五百世,它有所不同。這個五百生就是從出生到死,生一世叫一生,是五百生。如果說是五百世,有的算法不一樣,這個世有三十年為一世,有說一生為三世,它這還較少。這個生可實在了,五百生就是瞎烏,佛陀就已經把她的因果給說明了。
此時遠近人民都在互相傳聞,說:“世尊記彼婆羅門女,於五百生中常為瞎烏。”
大家就傳開了,說佛說了,這個女的常為瞎烏。你想佛陀說的話,那每句話都是非常地重要。所以附近的人民,知道了佛所說婆羅門女的因果以後,都互相傳說,互相教育。
其母聽到此語後說:“佛記我女五百生內常為瞎烏,何苦之甚!”
她母親聽說了此語,想她女兒五百生常為瞎烏,嚇壞了,說太苦了,太苦了!她知道佛是不妄語者,佛一旦說了的話,那是跑也跑不掉的。
於是即帶其女來到佛陀座前,懇求佛陀說:“世尊,唯願慈悲寬恕此小女無知,她非毒害心辄出此言,敬請世尊容捨她吧!”
就是來找佛了,願佛慈悲寬恕這小女無知,她並不是毒害心說的話,請佛世尊,可別記她五百世為烏鴉,她嚇壞了。
佛陀告訴婆羅門婦說:“我怎麼會惡咒她受苦?由此女子輕心粗語,造此口業而墮於旁生中,好在她不是惡意,才墮此旁生中,否則當墮地獄。”
佛說,我是佛陀,我怎麼會詛咒哪個人,叫哪個人受苦呢?或是故意說她受苦呢?是不可能的。由於此女子是有輕慢心,說粗話,就墮落畜生道去了。“旁生”就是畜生道。若惡意就當下地獄,你想一想?
女人聽後即便離去。事見《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卷三十六。
婆羅門女心無惡意,只說大哥羅比丘“猶如瞎烏”這句話,即便五百生,墮在旁生中生為盲烏鴉。如今有人以嗔恨心罵辱比丘僧眾,其人造此口業,不知會受什麼惡報?
你想一想,有的人,就隨便說比丘的事兒,就五百生中,將要受這果報。何況隨便地去說僧人的過失,或僧團的過失,將來就這麼大的果報。沒辦法,這並不是佛給她記載,佛只不過把這個事實給她講出來。雖然她不是惡意說的,但起心動念就是罪呀,我們只是不知道,實際上我們每句話,不是造業,就是積功德。如果你稱贊一個人,贊成一個人,而且實實在在地隱惡揚善,這功德馬上就有;如果你去造口業,包括他確實有那個事情,而且你即使不是以惡心說,都造業,何況惡心說了。就是不惡心說,馬上天地就起變化。就是別人不正確的思惟,你再去給思惟一遍,甚至都墮地獄去了,而且天地都變了。
只不過我們沒有悟道,觀察不到造口業後,天地所起的變化,永遠不知道這個事實的真相,以為這些沒有問題。我們逞一時的心快,造無邊的業。人活著不容易,我們之所以沒有修行好,就是因為我們這個嘴造了無邊的業。第一大漏洞就是嘴,上嘴皮下嘴皮這一合,就漏出去了,就這麼簡單。身三口四,你身業還能差一些,還得有一定活動區域。這個口就不行了,上嘴皮下嘴皮這一動,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會兒地獄,一會兒天堂,就這麼造業。
《辯意長者子經》佛陀以偈頌告訴長者子說:
欺詐迷惑眾 常無有至誠
心口所作行 令身受罪深
若生地獄中 鐵鉤鉤舌出
烊銅灌其口 晝夜不懈休
若當生為人 口氣常腥臭
人見便不喜 無有和悅歡
常遇縣官事 為人所譏論
遭逢眾厄難 心意初不安
死還入地獄 出則為畜生
輾轉五道中 不脫眾苦難
這佛講了,如果用各種的話,各種的口業去欺騙眾生,迷惑眾生,沒有至誠心。“常無有至誠”,沒有至誠,全是撒謊啊,或是騙人的這種心。他不會有至誠心的,因為他都是欺騙眾生,特別給人講法時,盡講一些口業的事情,把眾生引向了邪道。
“心口所作行,令身受罪深”,你口說了以後,以為就完事了?而整個身體都跟著受報。有時候 “若生地獄中”,在地獄中有鐵鉤把舌頭鉤出來,給切斷,切斷了又長出舌。再鉤出來切斷,就沒完沒了地鉤,沒完沒了地斷。
“烊銅灌其口”,再就用烊銅,把銅水熬得沸滾,往口裡灌,往口裡燙。
“晝夜不懈休”,並不是說灌一回就了了,灌完了一回再灌,沒完沒了地燙,非常疼,疼得都死去活來。死了以後再活,活了再讓你死。就這麼樣在地獄沒完沒了地受苦。
若這個罪滿了以後,“若當生為人”,生為人以後,“口氣常腥臭”,嘴裡老吐臭氣。你看老造口業的那個人,那個嘴臭啊。不用說他的嘴臭不臭,平時走到他跟前,就覺得這個人危險。那嘴就像吐白沫似的,那嘴嚼得啊,就像那個廁所似的,看著就惡心。那上下嘴什麼玩意兒呢?就是糞缸,非常臭,你得遠離他。而且非常毒,那裡就像毒藥似的,不注意說不定馬上就被他害了。最毒的毒藥都能從他嘴裡拿出來,所以說要遠離這種人。
“口氣常腥臭,人見便不喜”,誰見誰都不歡喜。
“無有和悅歡”,他來了你沒有歡樂,只有悲傷苦惱憂悶。他到哪去了,就像大仙一樣胡說八道,“你們家有災難哪!你要不躲呀,這兩年就有災難,大災難。他給一通胡說八道,弄得人家膽戰心驚地過兩年。”到處捨財,想破解災難。別人再給怎麼看,怎麼說沒有災難,也不相信。他的話說出就已經造業了,給人家嚇得東跑西顛,躲這個災,這邊躲,那邊藏的。所以說造此口業,讓人沒有歡樂,叫人生恐懼。
“常遇縣官事”,就是說常打官司。造口業的人,只要是有點事,人家第一個懷疑他,說不說也得懷疑他。那派出所、公安局,常常地提防他,常常調查他。誰家一有事,街道辦事處一開會就得想著他,說這個事誰傳出來的?這從哪來的這個事啊?肯定是他們家,就那個長舌婦,或者那個人最愛傳瞎話了,弄不好就是她造謠。別人第一個念頭就懷疑他(她),所以說,沒事就把他(她)招呼過來,得問一問。哪有事都得找他(她)來,都得懷疑他(她),所以說常遇縣官事。
“為人所譏論”,大家常議論他,他人走過去了,大家吐唾沫,說這人就得遠離。要不吐口唾沫,覺得這個口就好像被他污染了似的,趕緊把這個臭氣吐出去吧,可別帶回家去,帶回家覺得太窩囊了。所以在背後吐口氣,把它吐出去,不讓它進入這個腦子裡去,就恨到這個程度。
“遭逢眾厄難”,經常遇到災難。有點什麼事,他們家就先攤上了。不是兒女傻呀,就是兒女瘋。再不自己家有點什麼事,公安局找上他們家去了,盡出不好的事情。他盡給別人帶來苦難,所以他也要受苦難報。
“心意初不安”,他的心老是沒有安寧的時候。想睡個安寧覺,沒有這個時候。沒有坦坦蕩蕩地把門打開,睡個安穩覺的時候。什麼時候都把門插得死死的,生怕別人害他。因為他老想害別人,就連個蜜蜂都想害他,連蚊子都想喝他的血。
“死還入地獄”,死了以後哪裡去呢?下地獄。“出則為畜生”,出來以後就當畜生了,償還人債,受人譏嫌、鞭打,屬於這一類下賤的畜生。
“輾轉五道中”,在六道裡輪回,“不脫眾苦難”,永遠在受苦,沒完沒了。
又說:人心是毒根,口為禍之門,心念而口言,身受其罪殃。
《妙法聖念處經》卷二,佛陀告訴諸比丘說:寧持利刃,斷於舌根,不以此舌說染欲事。(中略)
“染欲事”,這個染欲事,包括很多有心或無心的,都不允許說。所以說,咱修道了,那關於女人的事別提,別提那個事。不能去說女人的事,說女人的事都有污染,連提都不提了。就是實在沒辦法,需要說的時候,還得怎樣呢?只能說她的不好,得提女人的丑態,用這些方法來克服我們的邪念。所以說話時,對染欲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包括能使你產生欲望的,什麼欲望?YIN欲心、色欲、錢欲、食欲等等。這些東西,這些欲望的事情都不要提。你提了以後都會造口業的,心念口言,身受其殃。
爾時世尊,而說頌曰:
愚迷諸有情,貪財行虛诳,地獄業所牽,焚燒受諸苦。
亦如諸毒藥,自飲還自害,造業亦復然,似影恆隨逐。
又如出火木,生火能自害,苦果隨惡因,自作應自受。
這是佛給說偈了,“愚迷諸有情”,就是愚癡的諸眾生,有情眾生。“貪財行虛诳”,為了財,而起貪心。特別有些人為了財產,造了無邊的業。如叫人家燒紙啊,干各種的不如法的事。有的人就是胡說八道,用迷信代替了佛法,甚至把僧人也牽涉進去了,把寺院也牽涉進去。
頭些日子不遇上個人嗎,有人問:“你來干什麼?”他說:“有人(編者注:指“大仙”,一種以迷信行為騙取錢財的巫醫神漢,在東北地區稱之為“大仙”。)告訴我了,我們家有什麼什麼災難,需要給佛幾尺黃布啊,放在佛堂上,還要在寺廟裡認個師父。”問認完師父做什麼呢?後來他說實話了,大仙告訴他把布送給佛,在寺廟裡認個師父,最後把錢給大仙送去,就完事了,消災免難了。
所以說,你想一想,現在有些人就是“貪財行虛诳”,拿著眾生的錢財,而利用佛法僧來為他發財,欺騙眾生。所以說,他就造了地獄的業,將來就要“焚燒受諸苦”。
雖然他想了各種的辦法發財,騙取錢財,就等於人制毒藥一樣,“自飲還自害”,你自己喝,最後害誰?你得自作自受去。
“造業亦復然”,你造的業就是這樣。“似影恆隨逐”,你有這個身體,就有個影子,你走到哪也跑不掉,你變什麼招也不好使,影子還要隨著你。你說我托人幫忙,我跑到哪個裡邊去,跑不掉的。造這個罪業,欺騙眾生,騙取錢財,你跑不掉。你上天也不行,入地也不行,入海裡也不行,哪也不行,必須得償還果報。
“又如出火木,生火能自害”,木頭是能生火不假,等火著起來,把木頭也燒完了。人欺騙眾生,騙取錢財亦如同木頭生火一樣,錢財是得到了,卻也要燒掉自己。
“苦果墮惡因,自作應自受”,就是自作自受。我們一定加小心,別自己害自己。誰能害你?就是自己害自己,沒有人能害你,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害你。說汽車能撞你,誰都撞不了你;雷能打你,雷也不能劈你,誰也不能劈你。你得怎樣做呢?你得正,你要正了,誰都害不了你;你要不正,所有的東西都能害你命,都能取你命。所以說並不是有人害你,是你自己在害自己。關鍵就在我們心正不正,這是最主要的。
而且心想正,有各種的習性都得改掉。我們不是故意想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是由於我們多生積累下來的習性所使。現在人又缺乏教育,不懂如何做人做事。世間缺乏教育,我們在世間長那麼大,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堂堂正正過?我們瞅人的時候都沒有正過,那眼睛都是斜著瞅人,偷偷摸摸瞅人。像小偷似的,看人兜裡有沒有錢,拿眼睛掃人一眼;女人過去了,看女人身後的影子;走到人家的窗戶跟前了,看人門縫裡有沒有什麼事。人的家裡,比如屋裡的家具,你都想瞅一眼,是好是壞。人的屋牆是一道隔壁,那就是警戒線,不能再向裡看。
我們就是走到百貨大樓,走到哪裡,都要堂堂正正,連看都不看。雖然你有這些,但我不看你,就堂堂正正。我需要看的話,有人請我看,需要的時候,我就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看。就是叫這個心永遠正直。那眼睛收攝的,讓人一看就服氣了。說這人一看就值得信任,沒有邪念。
你不信?平時我們要是出去講法,給你個地方,很多人看著你。等你眼睛一出神,賊眉鼠眼的,從這頭掃到那頭,從那頭掃到這頭,眼睛根本就定不住,眼珠從這頭骨碌那頭,從那頭骨碌這頭。本來什麼事沒有,人也會說你這個人心眼多,太狡猾,不可信任。你講出的話人家根本不相信。
我們從來沒有去堂堂正正地跟人說話,眼睛不動的時候。而且看人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那麼守規矩,規規矩矩。所以大家要注意,這些事情不注意,就自己害自己了。
《大方便佛報恩經》卷三,論議品第五,佛陀告訴阿難尊者說:(前略)爾時三藏比丘,以一惡言诃罵上座,五百世中常作狗身。
上座就是長老比丘。《大方便佛報恩經》裡,佛又告訴,有個三藏比丘,看到有一個上座比丘,說話、唱贊哪,老吐字不清。他就輕心罵了一句,就說惡言,說上座比丘聲音像狗叫喚似的。後來那個上座比丘說:“我已經證了阿羅漢了,你怎麼可以謗聖人呢?”他當時就忏悔,但還得五百世狗身。就當時忏悔都來不及了,都得五百世狗身,你謗到聖人那塊了,那還了得?
一切大眾聞佛說法,皆驚戰悚,俱發聲言:怪哉!苦哉!世間毒禍莫先於口。爾時無量百千人,皆立誓願,而說偈言:假使熱鐵輪,在我頂上旋,終不為此苦,而發於惡言。
所以說,大眾這時候都發誓願。“熱鐵輪”,不管多熱的火烤著,像有一個熱爐子在頭頂烤著,給我烤得快要焦了,也不能因為此苦,而張口說一句惡語。我們還沒受苦呢,嗔恨心就起來了,說惡言,說人這個,說人那個,哪還行呢?
當時無量百千人聽到佛講法後,心生怖畏,而發願,就是鐵輪在頭頂上懸著,烤著,腦頂上都不行了。“終不為此苦”,也不能因為此苦而發一惡言,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或是罵人的話,或是不在行的話都不能說。
假使熱鐵輪,在我頂上旋,終不為此苦,毀聖及善人。
也不能因此苦去毀犯聖人及善人,都不行。
《分別善惡報應經》卷上,佛陀告訴諸比丘頌曰:“於佛起惡心,毀謗生輕慢,入大地獄中,受苦無窮盡。”
無窮盡吶,這是“於佛起惡心,毀謗生輕慢,入大地獄中,受苦無窮盡。”現在末法眾生正是這種現象。像那“*輪功”啊,就是謗佛,說他超過佛,生大輕慢心。而且拿本不是佛法的當做佛法,來欺騙眾生。這樣人上哪兒?上大地獄裡去。
我在本溪茅蓬閉關的時候(編者注:一九九六——一九九九年),一次有幾個人來,說他們練“*輪功”。這是*輪功剛一出現的時候,我說你們這就是在搞邪知邪見。我說:“你們練的危險功,不要練了。”他們都不信,氣得哼哼著走了。當時我還沒法說:你們將來得受地獄果報。必然要下地獄,好像詛咒他們似的。(當時國家還沒有將“*輪功”定性為邪教)我還沒法說這些話,但是還不能不告訴他們。不告訴他們,我有過失。人家有危險了,你不告訴也是有罪過的,見死不救不行。但是,當時還不能惡言去咒他。所以說沒辦法,我就告訴這是一個危險功,不要練了。
還有一個居士偷偷問我:“師父,我是不是參與他們那裡,暗中幫助他們脫離出來。”我說:“你可別參與那裡,你趕緊跳出來,越幫越亂,你不幫還挺好,只能快點叫他們別練了。”
當時,可把他們給氣壞了。後來不長的時間,可能是二年以後,或者是一年以後,這“*輪功”才逐漸地被國家開始正式制止了。而他們問我的那時候,是“*輪功”正興旺的時候。我當時說它是危險功,就是因為他謗佛,拿本不是佛法的當做佛法,來欺騙眾生。
有諸數取趣 於師及比丘
暫時起惡心 命終墮地獄
就是諸取趣,趣,這就是有各種的,想各種的修行,或進入各種的途徑。這為了修行也好,為了各種的方式也好,來到師父和比丘前學習。但是在師父和比丘面前,或是背後,而起惡心,就暫時的起惡心,命終都會墮地獄的,謗佛法僧都會墮地獄的。特別是對師父及比丘,有的謗師,對師父起嗔恨心了,說:“這師父太偏向了,對我太刻薄了,你看看又罵我,有時候還使勁呵斥我。”對師父起惡心。還有對比丘起惡心,命終墮地獄,就有這麼大的果報。
所以說,為什麼有時候不敢管?就是怕大家起惡心,起惡心就壞了。要管呢,就一下管過來(教育過來)。要不管呢,有時候就暫時放一下,以後再處理。但是放完以後,有時候再管就難管了。所以說沒辦法,有時候師父都擔著很大的危險在管,就怕人起惡心。一起惡心,不是師父如何,而是你自己要受苦報的。毀了師,毀了比丘,就等於毀了你的法身一樣。
我們現在修行過程是在干什麼呢?就是在投胎,在成長的過程。你現在就不斷塑造自己成為第二個師父,第三個師父。不斷地塑造,還要遠遠地超過師父。就在師父的基礎上不斷塑造你自己,就是這樣。所以說,你謗師,不就是謗了你自己嗎?不等於拆了你自己的台嗎,是不是?你的惡心起來以後,謗師罪最重,能墮落地獄裡。因為師父給你的東西,它是最高的東西,是幫助你,給你佛法,要了脫生死。所以,你若不要這個最高的法,就等於毀犯這個法。特別是以惡言去誹謗這個法,那你能不墮地獄嗎?
若於如來處 起大嗔恨心
皆墮惡道中 輪回恆受苦
你要毀犯如來,起大嗔恨心,凡在佛的地方,佛法僧的地方,起大嗔恨心,甚至如何如何的,皆墮惡道中,輪回恆受苦,永遠受苦。
《分別業報略經》說:
粗言觸惱人 好發他隱私
剛強難調伏 生焰口餓鬼
就是經常說話惱他人,張口就罵人,張口就揭人的難處。看人的個高啊,說是細高條;看人個矮啊,說是什麼矮墩子啊,盡說一些很難聽的話。總是揭人的短處,好揭發他人的隱私。隱私,就是人有很多的毛病,不需要你講的,人家都是悄悄地覆藏起來。你是專門給扒拉出來,讓人家怎麼痛苦,你就怎麼來。所以說這樣的人非常“剛強難調伏”。他為什麼難調伏呢?不聽勸,你怎麼跟他說,他也不改。你就說他罵他,怎麼勸他,就是不改,所以說難調難伏。最後怎麼樣呢?他就生焰口中,焰口惡鬼。就從嘴裡總吐火,來自己燒自己,把所有的嘴都燒化了似的。一會兒好了,一會兒再燒化了,總是吐火焰。那火焰都幾尺長,總是那種吐火的鬼。他想喝點水,要熄滅自己心裡的這種火啊,都不能夠,永遠受自己嘴裡的火煎烤,那你說得多難受。
通過學習這個,我們大家知道了,說僧過惡犯大重罪。我們講了,應該知道說僧的過惡太大,口業是無邊無量。想修學佛法,第一點,你得注意口業。我們由於平時的習性,過去所染成的習性,和社會染成的習性,而不知道什麼是一種惡。我們今天通過學習,知道這是一種不對的事情,而一定要加緊速度把它改掉,可別再造業了。而且這個東西確實害人。我們本來是好好的,什麼事沒有,如果這個造口業的事改了,天下太平。你這事不改,天下大亂。
過去都是這樣,說有個叫妲己,另外那個叫什麼?纣王啊?就是因為妲己而把自己毀了,貪戀女色。實際上他就是聽信了妲己的讒言,他相信妲己,她說什麼話他就去做。有一次他們看到一個孕婦在路上走,那妲己說這個孕婦懷的是個男孩,不信可以剖腹來看,他就敢去剖腹。所以,這口業罪過無邊無量,我們要遠離口業,做一個清淨的比丘,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做一個真正的人,我們應該這麼做。
另外,給大家講一個例子。過去有一個法師,在五台山修行。他有一天,看到一個老人和一個童子牽頭牛。他就上前去,去討杯水,要過夜,天要黑了。人家就給領到這個房子,這個房子金碧輝煌。招待得很好,那個茶芳香啊。吃完了,他就不想走了,說:“你看看能不能留我?”老人說:“你這還有戒否?”他說:“沒戒。”
“還有毗尼否?”
他說:“還有毗尼。”
老人說:“不行,我不能留你,你還是走吧,以後再來吧。”就沒留他。
他就戀戀不捨地就往回走。走到門口了,看那個放牛的童子。他就求他,問童子叫什麼名?童子說叫均提。他說:“均提,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後怎麼修行啊?跟我說一說。”他就這樣請教小孩。均提一看他誠心誠意地請教,就給他講了這麼幾句話,說:“面上無嗔供養具,口裡無嗔吐妙香,心裡無嗔是珍寶,……”後面還有一句我忘了。(編者注:無垢無染是真常。據《五燈會元》卷九)
其中就有這麼一句,“面上無嗔供養具”,臉上無嗔恨誰都供養你,你到哪都能供養你。我們有時候就是總有嗔恨心,人家誰見誰煩。“口裡無嗔”,嘴上如果不造口業,不說人惡事,不挑撥是非,不去揭發人隱私,處處稱贊人,為人講法,嘴上總是吐妙香。這樣的話才是無價之寶。而且你總這樣不說惡事,你本身就有妙香,一張口就有無量的妙香要現前,嘴都是香的。大家一看你張口說話,都得集中過來,聽你在講什麼,都豎耳聽。為什麼呢?因為你講每句話都非常真實,大家都非常願意聽。
過去我在部隊的時候就曾經遇到一個人,是四川人,歲數還不大,長一臉雀斑。但他一張口說話,雖然說話挺直挺快的,但大家都非常願意聽,覺得非常悅耳。大家聽他話,就好像聽唱歌似的,就那種感覺。我記得好像是四川人,忘了。他從來不說人過失,平時還真沒發現他說人過失。他說話大家都願意聽,就是他經常不說人過失。雖然說的是一句普通的話,但大家愛聽。我們一定也要這樣,不說人過失。
“心裡無嗔是珍寶”,因為這些東西都來源於你心。心裡無嗔就不會說出嗔恨心的話。所以說,嘴上說這些惡語,都是由於你心有惡念之過。你口業要改了,你心就改了;你心改了,口業就改了。所以說,先改口業,來逐漸地改變心。心改了以後你嘴就不會犯了。所以大家多學習學習這個。今天就講到這。
攝心守口真教化
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十二晚 聽《口業之過》錄音後,上妙下祥法師對大戒師做的開示
“口業”是咱們僧人最容易犯的毛病之一。平時,在家人也都是容易犯口業。你看在家人,比如農民,吃飯的時候,端個碗,也得說別人過失,有什麼所謂的花邊新聞。甚至跑到外面,也得說一句,不說不行。不說,那嘴巴把不住,不說心裡就不痛快,非得說。所以平時養成愛說的習慣,再加上有時候遇到一些困難的事情,遇到一些不平啦,越說他就越厲害,造業太多。
就像這些事,是修行中最大的一個漏洞。你如果能夠做到,別人無論好壞都不講,心裡就特別地舒服。雖然有時候,你憋得都難受,這心裡怎麼……就想跟誰說一說,就覺著非常難受。但是你要咬住牙,挺住了就是不講,過後心裡是非常地暖和,非常舒服。如果你張口去說了,功德馬上就漏掉,一說別人的過失,馬上就漏掉。你即使是說好事,說老實話,那也是起心動念。就說好,稱贊別人,那也是起心動念。
為什麼說稱贊別人是一個好事,那是為對治那個壞的而言。沒辦法,說是“好事”,這也只不過是一種對治的方法。只要張口說話,都是毒藥,只不過是用這個輕毒對治那個重毒,稱贊別人的毒對治毀謗別人的毒,毒有輕重不同。而那個毀謗別人不好的話,是毒上加毒。就是稱贊別人,實際上,也在起心動念。真正一個修行人,就得什麼都不要講,你不講,那才是真講。所以,佛講:我說法四十九年,沒說一個字。有人說如來有所說法,即是謗佛。
佛說法,明白地告訴你,不要起心動念分別佛所說的話,不要著在言語上,不要講。何況我們凡夫,如果老去喋喋不休,是最大一個弊病。有時候就想去給人講法,非要給人講不可。人家不聽,追在人家後面講。講完了,你覺著:是我給你講法。實際上,你不是講法。有時候已經是自己犯了過,很大過失。你這個心已經在動,自己控制不了。你雖然是用講法的名義,說是給人講法,實際上那不叫“法”。真正的“法”是什麼呢?是你能夠攝住那個心,把心攝住了,能夠真正地心平,而且能見到實相。那實相它沒有說是起心動念的,只有不起心動念,才能見到實相。我們凡夫做不到像如來似的,心根本不動,就喜歡喋喋不休地跟人講,有時候會造成很大的過失。
但是,有時候為了對治那些不好的過失,就是防止口業,我們去講一講善法。講善法的目的,它的功德在哪裡?是能夠對治那些壞的東西,讓人明白道理,不再做惡事。雖然它有對治的功德,但要更究竟來講,它也不是真正的究竟法。真正的究竟,你就別起心動念,這才行。我們想不起心動念,首先把嘴看住了,別說,這個是最主要的。
所以咱們這裡,大悲寺常住規矩裡,為什麼有這一條呢?“不許講理。”就算你有多大的理,你去講,它都是一個大漏洞。不許講理,就是讓你干什麼呢?你能真正明白那個不講理,才是真正有道理的人,真正講理。就是說,你放下一切口業,守住那口業,不去說,不去起心動念,那才是真正的道理。有那個道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用不著去說,說它干什麼?我這次講《說僧過惡犯大重罪》也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咱們以後逐漸地多講一些這方面的內容,再把這個口業的問題糾正糾正。以後給大家都講一講,對大家能有點幫助。
現在我們有時候就是說慣嘴了,不說不行了。特別是在個別的僧人之中,他平時沒事的時候,說哪裡的僧人之間,哪個廟裡和廟裡的事情,“那個比丘尼吵架了,破口罵人”,“那個廟上如何如何了” ,無論真假,都要講。就是十裡之外,或者百裡之外的廟裡的事情,傳播著很快就過來了。“那裡的廟裡怎麼怎麼了” ,個別不修行的僧人也沒啥事,互相老是講這麼點事,老去講。最後由於這個習性,就把自己搞壞了。
過去我就有這個體會。那時候還沒出家呢,有的出家人有時就說這個事情,我聽到特別反感。我心裡話:這出家人怎麼講這些事情呢。就算有點事情,講這些做什麼?我一個是煩,另外也反對他這個講法,這個出家人之間怎麼這麼不清淨。所以說那時候給我造成的印象就是這樣。
大家都多加注意,以後就好了。另外這次多講一講這類的事情,大家聽完能好一些。大家聽一聽,看看這裡還有什麼需要講的,哪塊還有點不足的地方,大家可以提一提,等下回再講的時候,好注意這方面,加以補充。
有時執事人,或是為了說什麼事情,才提到某人的過失。有時候就這個事情,大家講時一律加小心,也不能打著執事的名義,而去說別人的過失。我給你說,這都得加小心。因為什麼?這個東西,你只要起心一說,一定要心平。你絕對不能起嗔恨心。就你剛開始時心是平的,說他過失,教育他,讓他改過。等到說著說著,覺察到自己起火了。這時候你還得退回來,別講了。再講就壞了,自己能把自己那個心給壞了。就得馬上停下來。你再繼續說下去,就不是原先的好心,超越直心的范圍了。這都得注意,就是直心說時,也得加小心。涉及到別人的過失時,你一定要加小心。
咱說老實話,除非為了整個僧團的集體利益,而對方確實是那麼回事兒。這才跟師父提對方的過失,或是確實應該提到對方的過失的時候才講,這屬於正常現象。這樣他不犯口業的過失。
而這裡所講的,往往都是有惡意去說,那絕對不行。如果有一種善意,你比如說就想幫助這個人,而且不是以這個角度說,以提出他本人某個問題去講。但是盡量回避什麼呢?僧眾的過失問題,不能拿那個人的錯誤來教化他,或者提醒他。盡量回避這個問題,能夠回避的東西,盡量回避。雖然你覺得這樣教化效果可能差一點。但是看著像差一點,有時候效果反而更好。
還有應該注意的地方,比如說,佛講了一些公案,說到某個比丘犯了過失,受到大的果報,來警惕人不要犯過失。這都屬於正常,這都很教育人的。但是我們就得加小心。在這個事情上,佛怎麼樣講都行。我們呢,有些人就拿著佛所講的,去攻擊比丘。有的講事情的時候,就說:“現在的僧人如何如何,這是佛講的。”但是要知道,佛講這些的目的,是告訴你自己要警惕,不要犯過失。有的人就不是了,這麼講的目的,是為了指出僧人的過失,要說僧人的過失。這絕對是不行。
佛講法時提到,某比丘因惡業造成下地獄罪,或者是什麼的。雖然佛這麼講,但是你講就兩回事,你就得加小心,這例子有時候不能亂舉。
另外,在白衣面前,你不能過多地講什麼“地獄門前僧道多”,一些不利的說法都得適當回避。否則,你會失去大利益的。就算有的是事實,你也要回避。
雖然佛過去講了一些公案,教育人不要犯過失,但是我們就得加小心。因為現在末法時期,人心不思善,有的人不願意尊敬三寶,不願意尊敬僧人。這時候,再對他講這些公案,利用得不好,也會造成過失。
常行忏悔
二〇〇一年十一月十二晚,上妙下祥法師於大悲寺對僧眾關於寫忏悔筆記的開示
寫忏悔筆記,如果大家去做的話,肯定能獲得很好的效果。因為只有這麼做,我們才能反觀自己。一位居士通過寫忏悔筆記,這麼做了以後,他感覺到過去的“我”十分可惡,十分可怕,他發現自己十分可怕。原先對自己非常的滿意,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過失。經過寫忏悔筆記,反觀以後,這麼樣的檢查,最後發現特別討厭自己,要重新塑造一個新的自己。所以這個方法,既簡單,而且很有效果。所以說,大家應該做。
特別現在有一種說法是不正確的。就是有的講,我可以不用忏悔了,說我這不用忏悔。而且老忏悔這一念,就對過去的事多說一句,多回想一下,又重復了過去的業力,而又種下了新的業力,種到種子識裡去。這個說法,好像是挺有點“道理”。實際上這個根本就沒有什麼道理,說不通的。因為語言都是虛妄的,種到種子識裡的,是種下那個“心”。一切的種子,都是根據你發心的好壞,而決定它是善種子、惡種子。因為你在忏悔,你忏悔的時候,而說的這個話(所寫在忏悔筆記上的),雖然和造惡時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是它的發心,跟以前造惡時的發心絕對是兩回事情。
舉個例子,這個殺生,如果你天天叨咕殺,它就容易起嗔恨心,慢慢種進種子識。如果你天天勸人不殺生,它怎麼能會種下這個殺的惡因呢?是不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說這種說法,就是世間人的說法,推理的說法,它不正確。真正種進種子識的,是看你的心的好壞。&, lt;, /P>
所以說,我們重復的,就是不斷地忏悔,這個效果非常好。而且普賢菩薩講得很明白,“十大願王”裡就講:眾生無有窮盡,我的忏悔無有窮盡。你想一想,普賢王就因為有這麼大的願力,而成佛道,就因為忏悔而成佛道。十大願王就是普賢王成道成佛的本錢,就因為有這個十大願王而成就。普賢王不是說成就以後才發的這個願,而是因為發了這個願,而得到成就的。忏悔是他修行的主要一部分,是他的特點。所以說我們要學普賢王菩薩,要忏悔。
有的人認為,不用忏悔,我可以憑修行啊,或是憑種種的方式,就可以了脫生死。實際上這是對惡業的一種覆藏,這個非常有害的。這種說法害了不少人。而使人產生了很多的過失,失去了很多的機會。所以我們應該提倡這個忏悔,反復地檢查自己的過失。
怎麼樣檢查呢?方法還是以前跟給你們說的一樣,要一點點思惟,每句話,每個念頭,從今天早上起床,一直思惟到晚上,到你現在,寫忏悔筆記的時候。而且,每個念頭都要寫下來,有過失的地方寫,沒有過失的地方就不寫了。
反復地思惟,有時候一下子思惟不出來,沒覺得有什麼過失。你就想:我自己是個凡夫,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不可能不起心動念,沒有錯的地方。就不斷地想,想一會兒,啊,就能想出一個,再過一會兒又想出一個。當你想一想的時候,突然想出一個念頭的時候,哎呀!犯了那麼大的過失。當時驚訝得不得了,這才知道它的妙處了。你只要思惟它,從而生起了忏悔心,把它記錄下來。
這時候你就發現,第二天,你整個行為都有所改變了。而且絕不會再順著這條路再去走了,它防非止惡的作用非常的好。這是一種不覆藏的行為,是一種暴露。而且把它公布於眾,放在佛前。如果有人能把你的過失念一遍,那你心裡頭就更干淨了。這種方式過去我實驗過,效果挺好。所以,後來介紹給大家,大家可能是寫了一點,但是沒有堅持下去。
等到這個寫忏悔筆記的居士,那天正好趕得也巧,他們兩個居士一起來,就對他們講了。這兩居士把這個方法又進行實踐了一部分。所以發現了這個好處,特別大,大得他倆非常驚訝。說:“我現在非常的充實,我覺得我現在堂堂正正,這才覺得真正有點學到佛法了。”
所以我們想修行,就作為個人來講,都應該反觀自己。應該不斷地這麼樣忏悔,反觀自己,它是非常得力的,是一種勇猛的智慧。所以說普賢王的勇猛智慧,而成就了普賢王,我們應該向普賢王學。學什麼呢?也應該這麼樣去不斷地忏悔,來成就自己。不然,我們自己有了很多的毛病卻不知道。說我能一想就知道,你光去想,你就怎麼想也不好使。你必須得把它寫下來,再去想,這個效果特別好。
·根據錄音整理·
“溯源系列”編輯小組
【附錄一】依法不依人
說口業的罪深重,但如果某人所言違背佛陀戒律,嚴重誤導眾生,可以依據佛所說的經典、戒律,指出此言論的錯誤,只針對錯誤的言論,而不針對某個人,不是去說某個人的過失。以下經文,可以作為參考。
在《大般涅槃經》中佛言:“善男子,未可見法汝欲見者,今當為汝說其相貌。我涅槃已,隨其方面,有持戒比丘,威儀具足,護持正法,見壞法者即能驅遣,呵責懲治,當知是人得福無量不可稱計。善男子,譬如有王專行暴惡,會遇重病。有鄰國王聞其名聲,興兵而來頓欲殄滅。是時病王無力勢故方乃恐怖,改心修善,而是鄰王得福無量。持法比丘亦復如是,驅遣呵責壞法之人,令行善法,得福無量。”
“善男子,譬如長者所居之處,田宅屋捨生諸毒樹,長者知已即便斫伐,永令滅盡。又如壯人首生白發,愧而剪拔不令生長。持法比丘亦復如是,見有破戒壞正法者,即應驅遣,呵責舉處。若善比丘見壞法者,置不呵責驅遣舉處,當知是人佛法中怨。若能驅遣呵責舉處,是我弟子,真聲聞也。”
“善男子,如來亦爾,視壞法者等如一子。如來今以無上正法付囑諸王、大臣、宰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是諸國王及四部眾,應當勸勵諸學人等,令得增上戒、定、智慧。若有不學是三品法,懈怠破戒毀正法者,國王大臣四部之眾應當苦治。”
“善男子,以是因緣故,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應當勤加護持正法,護法果報廣大無量。善男子,是故護法優婆塞等應執刀杖,擁護如是持法比丘。若有受持五戒之者,不得名為大乘人也。不受五戒,為護正法,乃名大乘。護正法者,應當執持刀劍器仗,侍說法者。”
【附錄二】遠離口業的功德
《佛說十善業道經》中佛言:
復次龍王,若離妄語,即得八種天所贊法。何等為八?一、口常清淨,優缽華香;二、為諸世間之所信伏;三、發言成證,人天敬愛;四、常以愛語,安慰眾生;五、得勝意樂,三業清淨;六、言無誤失,心常歡喜;七、發言尊重,人天奉行;八、智慧殊勝,無能制伏。是為八。若能回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後成佛時,即得如來真實語。
復次龍王,若離兩舌,即得五種不可壞法。何等為五?一、得不壞身,無能害故;二、得不壞眷屬,無能破故;三、得不壞信,順本業故;四、得不壞法行,所修堅固故;五、得不壞善知識,不诳惑故。是為五。若能回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後成佛時,得正眷屬,諸魔外道不能沮壞。
復次龍王,若離惡口,即得成就八種淨業。何等為八?一、言不乖度;二、言皆利益;三、言必契理;四、言詞美妙;五、言可承領;六、言則信用;七、言無可譏;八、言盡愛樂。是為八。若能回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後成佛時,具足如來梵音聲相。
復次龍王,若離绮語,即得成就三種決定。何等為三?一、定為智人所愛;二、定能以智,如實答問;三、定於人天,威德最勝,無有虛妄。是為三。若能回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後成佛時,得如來諸所授記,皆不唐捐。
【附錄三】“人面瘡”的故事
忏法是忏除所犯罪過,悔不再犯,以便來日積極修行的一種儀式,是佛事活動中最重要的內容之一。
關於《慈悲三昧水忏》的來源,《慈悲道場水忏序》為我們描繪了一個故事:
唐朝時,有一位法號知玄的和尚在長安某寺掛單。那時該寺中正住著一位患有惡瘡的僧人,穢氣刺鼻難聞。知玄常常主動去照顧病僧。後來病僧的惡疾漸漸痊愈,臨別時對知玄說:“你以後有難臨身時,不妨到四川彭州九隴山來找我,我會設法消除你的厄難。”
後來,知玄因為德行高深,深受道俗的尊崇,連唐朝皇帝都向他求教佛法,唐懿宗還於鹹通十二年(公元871年)賜給他裝飾華美、高達兩丈的沉香寶座,以示尊崇。受賜以後,知玄和尚名聲益顯,坐上寶座更自覺尊榮。
然而沒過多久,知玄的左腿膝蓋上卻生出了個“人面瘡”,有眉有眼,有口有齒,恰似人面,不僅看上去讓人生畏,更有甚者,這人面瘡還有要求:每天都得拿飲食喂它,它能像人一樣大模大樣的張口啖食。知玄和尚痛苦萬狀,四處求治,可名醫們全都束手無策,正所謂“妙藥難醫冤孽病”。
知玄記起當年那位病僧的臨別贈言,決定立即前往四川彭州九隴山求救。知玄入山尋訪。一日傍晚時分,天光暗淡,山路難行,知玄忽然望見兩棵並立的大松樹,只見樹後殿宇廣闊,金碧輝煌,那位僧人就站在門前。知玄將自己所患的怪疾如實相告。僧人告慰他說:“不要緊的,我這裡的山巖下有一泓清泉,等到明日去洗一下就會好的。”
翌日清晨,昔日病僧令一孩童為知玄帶路,引領他來到巖下泉畔。知玄用手捧起清水剛要沖洗,膝上的人面瘡卻忽作人語,出聲大叫:“不要洗,不要洗!”緊接著又問:“你是否讀過西漢史書中記載的袁盎與晁錯傳呢?”知玄回答:“當然讀過。”人面瘡便說:“你既然讀過了,何以不知袁盎錯殺晁錯之事?當吳楚七國造反時,袁盎向皇帝進讒言,斬晁錯於東市,以致晁錯冤深似海,怨結千年,往昔的袁盎就是你的前身,而晁錯就是我。我怨深恨重,自那以後,總想伺機報仇。可是你十世以來都是高僧,持戒精嚴,冥冥中有戒神保護,令我無法近身。近來你受沉香寶座,動了希名欲利的心念,無形中德行已經虧損,冤業可以乘隙,我才得以接近報復你。現在,蒙迦諾迦尊者出面調解,賜我三昧法水,令我解脫,那麼我們之間的宿債也告終結。從今以後,我不再和你為難作對了。” 知玄聽了,身毛直豎,非常震恐,連忙掬水洗瘡,一時痛徹骨髓,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復蘇後,昨日金碧輝煌的崇樓寶殿已杳無蹤影。知玄方才感悟:那病僧乃是受佛敕命永住世間守護正法的十六大阿羅漢之一的迦諾迦尊者的化身,自己當年以一念慈悲心種下了無上福田,才感得聖僧以三昧聖水加持,去除那冤業討債、因果感召的奇疾惡病,解怨釋仇,消除業障。覺悟後知玄和尚一方面在迦諾迦尊者垂慈的雙松聖跡修建寺宇,另一方面記事撰文,寫成《慈悲三昧水忏》,自己早晚恭敬禮誦來報答聖僧的恩德,又給道俗留下了忏悔業障的方便。
據《漢書·袁盎晁錯傳》等史料記載,袁盎歷任隴西都尉、齊相、吳相。文帝時晁錯很受賞識,並受太子(即位後稱景帝)信任,被視為“智囊”。袁、晁二人一向交惡。晁錯主張逐步削奪諸侯王國的封地以鞏固中央集權,此建議被景帝采納卻觸怒了諸王,以後吳楚七國發動武裝叛亂的理由便是誅晁錯、清君側。此時袁盎趁機密進讒言,勸景帝斬晁錯以息事,晁錯被斬於長安東市,父母妻子兄弟同時被殺。冤冤相報,了猶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