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確指》持志久遠、墮空邪見之惡果、學道當明心
菩薩示陳定耑曰:“汝父子奉行我教,最為難得。但必持志久遠,不得便生感應希求之念。將修行二字,正如日用間穿衣吃飯之事方可。”
請看下面第五段:持志久遠。這也是針對我們有些修行人:開始發心大,中途可能就會懈怠——一曝十寒。修行一定要發長遠心,所以覺明妙行菩薩就開示陳定耑:“你父子倆能奉行我的教誨,來專修念佛往生一法,這是極為難得的一樁事情。”百千萬劫難以遭遇。“但是走上了念佛這條道路,一定要持志久遠。”就是保持這種修道的志向一定要長久,不能中途後悔,退轉。在無量劫的輪回過程當中,我們今生哪怕用一生——六十年、八十年的時間,來專心辦念佛住生求出輪回這樁事情都是值得的。“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你就是老實地念佛求生淨土,不要生起其它的念頭。”其它什麼念頭呢?比如感應。“動不動想求感應,想見到什麼,想得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修行過程當中他需要一些好像不同尋常的東西,這就是求感應的心。再就希求世間人天福報的念頭,這些都要把它放下。
要把持戒念佛、求生淨土這樣的修行,落實在自己的心行當中。這樣的修行就如同陽光、空氣——我們離不開一樣,就好像每天都要吃飯穿衣的平常事一樣。要把念佛做為像吃飯一樣。有人會說:“吃飯有什麼稀奇呀?”吃飯是沒有稀奇,但不吃飯你試試看——你就得餓死。念佛有什麼稀奇?念佛是不稀奇,但不念佛,你的法身慧命就永遠地沉淪了。所以,雖然是不稀奇、很平淡的事情,但它是離不開的。日用之間離不開的東西,實際上是對我們最重要的東西,但我們往往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不念佛我們就永劫地沉淪,其它的東西都沒有關系。有沒有車,有沒有房子,這都沒有什麼關系。所以要把它做為日常生活穿衣吃飯來對待才可以。一輩子都得吃飯,於是一輩子都得念佛,要發起這樣的長遠心。
菩薩示查定宏母曰:“汝夙有向道之念,而未遇正人,深為可憫。今當為汝分別開示。汝往昔為比丘時,力行精進,晝夜不怠。心猛烈故,於靜定中,忽起一見,雲:‘我何故不能速得成佛?’又一日聞‘諸佛無相,即心是佛’之語,復益邪思,雲:‘既諸法空寂,我心是佛,何用修習?’不知此為究竟空理,而非初入法界所易言者。比丘從此竟墮邪見,不復進修,自謂已證大道。所以從迷入迷,沉淪長夜。悲哉眾生!求道不遇真善知識,未免陷於羅網,不可不慎。汝今當知,由昔以見邪故,報獲五漏。失正知故,復遇邪師。毒螫親遭,豈得不生恐怖?今應速發正信,至心憶念阿彌陀佛,求生極樂國土。”
第六段是“墮空邪見之惡果”。這是覺明妙行菩薩開示查定宏母親的一段開示。這段開示很有意思,對很多修行人有很嚴峻的借鑒作用,也是末法一些修行人常常出現的一個見解上的大問題。菩薩對查定宏的母親說:“你宿世也是修道人,但是沒有遇到有正知正見、真正修行功夫的人,沒有得到正確的引導,所以你的結局沒有成功,深為可憫。現在我為你來分別開示。”她以前修道是什麼?她往昔曾經做過比丘,非常精進修行,晝夜都不懈怠。這樣修行的心非常猛烈,當然也會得到一些法上的利益,就心有一定的“靜定”。你看《楞嚴經》五十種陰魔,當破色陰的時候,色陰裡都有很多幻起幻滅很殊妙的境界,受陰裡面也有很多——在受陰虛明禅定當中有很多的境界。
這就是指他著五陰魔的情況,他在這種禅定當中,忽然生起一種見解,說:“我為什麼不能快速地成佛呀?”這種心就開始有躁妄了,也就是由這個躁妄心所感,又聽到有一個人說法,說:“諸佛無相,即心是佛。”他聽到這個話就思惟了:“既然諸法都是空的——空寂,我的心就是佛,那我還要修行干什麼?我當下就是佛呀!”他這就開始墮到了空的邪見裡面,叫豁達空——斷空。他不知道究竟空性的道理裡面是真空妙有的。包含“有”的空叫真空,包含空的“有”,是妙有。一個修道人這種空性的知見,一定要空、有不二的。要雙照空、有,又能雙遮空、有的,要達到一種中道的正見。掃蕩一切的空,對那個剛有點功夫人來說,很難跟他講清楚這個道理。你講空,他就執著這個空了,一執著這個空就成了空病——空見的邪見了。
這個比丘從此就墮在斷空的邪見裡面,甚至他撥無因果,無善無惡,掃蕩一切,上無諸佛可求,下無眾生可度,“我就是如如佛”。所以自己就未證謂證,沒有證到大道,他說:“我已經證到了,我現在就是什麼什麼了。”在歷來的禅宗門下常常有這個,叫狂慧之徒,空腹高心,撥無因果,墮大邪見,一定是墮地獄的種子。這個比丘也就這樣“從迷入迷”——迷惑顛倒,他又執著自己的見解正確,而且非常傲慢,非常自負。連十方諸佛都不看在眼裡,他還能把誰的話聽到耳中去呀?從迷入迷,從此沉淪在無明的長夜——在三惡道裡面沉淪。這就是非常值得悲憫的眾生——修行不遇善知識。“打頭不遇作家,到老終成古董”,所以不遇真善知識,未免陷到這個邪見的羅網。我們看五十種陰魔都是膽顫心驚,每一個裡面都講“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在這種禅定的幻起幻滅境界當中,你不執著它,它是善的境界;如果你日益認為這裡面就是聖——作了聖解,馬上各種內心的邪魔、邪見就會出來。這是不可不謹慎的。
所以開示這個查定宏的母親:“你應當知道,由於你往昔斷空的邪見,就得到了女人的報。”你看,他原來是個大比丘,今生成了一個女人。女人就是“五漏”, “五漏”就是不能作轉輪聖王、不能成佛……甚至不能做魔王。女人的煩惱重,女身不能現身成佛。這就是由於她邪見的果報。由於失去了正知正見故,這一世又遇到邪師,也沒遇到正確的老師。“你往昔這樣的一個因果,就是你邪見的毒。你已經親自遭遇了,親自經受了,難道現在還不生起恐怖之心嗎?所以你現在趕緊要發起正信、正見。”正信、正見在哪裡?“就是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只要念佛,這個佛號就不墮在空裡面。這句佛號是從阿彌陀佛證到的諸法空性裡面生起來的妙有。住在這個“妙有”上,就等於體會這個真空,但是又不墮在真空——這句佛號又靈明不昧。所以你至心憶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就具有空有不二的般若道力,正見也就在裡面。這樣開示的一個結果,也就說我們信願持名,實際上就是對治墮空邪見的最好藥方。
無朽為一友問得壽幾何。菩薩示偈曰:“人命如朝露,虛浮無定期。未能逃夢幻,何必預求知?”復示曰:“且莫為他問日期,到臘月三十日,管取手忙腳亂在。”(是友果以次年臘月三十日疾終。)
無朽聞說,遂求開示。菩薩曰:“元柏當知,學道而不明此心,譬如造屋無基,渡水無筏。欲明心者,當微細觀究,此身此心,從何而有?既四大虛幻,心將誰寄?身心既幻,世界微塵,了無差別。目前萬法,從何處生?從何處滅?若無生滅,則照與能照,兩無所依,自見真如寂滅場地。”
請看下面第七段:學道當明心。我們修學佛道要注意明了當下這一念心。“無朽”,就是八人裡面為首的一個。無朽為一個朋友來問一個什麼呢?問能得多少壽命——壽命幾何?一般人問事,都擺脫不了這些:我能活多長時間哪,我的身體怎麼樣啊,我能不能生——有不有幾個兒子啊,我的孫子能不能考上大學呀。大部分都這些事,離不開這些人天福報的范圍。無朽那個朋友托無朽問,還是問“我能活多長時間?”菩薩就說:“人的生命就像早晨的露水,是虛假的,是浮泛不定的。生命是無常的,而且都是夢中的事情、幻化的事情。”這就當下直接開示。“你們為什麼老是在這些沒有意思的夢幻裡面去問呢?都在夢裡面,為什麼要事先知道你有多少壽命呢?”長壽、短壽都不是在做一個夢嗎?你再長壽,也就像早上的露水很快就沒有了!就指點他:你應該要問真實有價值的東西。
說了這個偈子就開示他:“你先不要為他問壽命的日期,到臘月三十日,管取手忙腳亂在。”“臘月三十日”,原來修行的俗語。臘月三十,一年的最後一天,代表他一生的臨命終時。臨命終時,沒有為這個死亡做准備,馬上要走向未知的下一世,可就不是驚慌失措嗎?手忙腳亂嗎?“臘月三十”代表臨命終時,常常古德開示人命無常,會警醒:我們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五了,沒有幾天了。在座的諸位,我們在臘月二十五的時候怎麼辦?轉眼就到了臘月三十。但是這句話是個雙關語:一方面叫他不要問,臘月三十“管取他手忙腳亂在”,說明他不修行一定要輪回的;但是這個朋友果然就在第二年的臘月三十日那一天走了。
無朽聽到了菩薩這樣的說法,知道求壽命多久的預知也沒有意思,就請求開示怎麼辦?菩薩就開示:“你應當知道,修學佛道不明了當下這一顆心,就好像造一間房屋不打基礎一樣,就好像要渡過這個河水的水流沒有船筏一樣。”這個宗門教下特別談到:我當下這一念心是什麼?禅宗叫參究這一念心;這個教下要一心三觀;淨土宗要都攝六根,一心不亂。都是要明了我們當下這一念心。所以要明了當下這一念心,得非常細致地“觀究”——觀察、參究。我們一般的人都是向外奔馳的,天天關心的是五欲六塵,關心我的生意做的多大,關心他人——人我是非怎麼樣。很少關心我當下這一念心,來思惟它:“我這個四大的地、水、火、風構成的身體,我的心意識,它們是從哪裡產生的?”思惟地、水、火、風這四大元素是一個緣生法。既然是緣生法,我們的身體都不是真實的,分解成一個個元素,它不構成我們的身體。離不開這些元素,但這個元素又不能等同於身體。我們的心意識——這種幻起幻滅,像急流,它又依托什麼?所以我們參究這個身心都是幻化的、不真實的,是一個堅固妄想的產物。這種觀究就是在破我執。
一切眾生為什麼這麼執著自己身體?就是認為它是真實的,但實際上它一點都不真實。了解我們的身體、我們的心都是幻化的,由這個心所變現出來的依報環境——整個的世界,乃至於分析到一個微塵,它也是幻化的。這一點是需要甚深般若智慧的穿透力。我們一切眾生都認為物質世界是真實的,但物質世界是真實的嗎?你分析這個桌子,這桌子是什麼構成的?是分子構成的。分子什麼構成的?原子構成的。原子什麼構成的?質子構成的——誇克構成的。分析到最後的那種中微子層面、基本粒子層面,它就是一個波動,就是一個空的東西。物質世界是不真實的,是沒有客觀性的。
這張桌子不是原來就有,這張桌子是所有的要素構成的:有木材,有設計圖,有木工做成了一個有功能作用的東西。實際上它是一個緣起法。只要是緣起法,自性本空的。所以學佛要了解:無論我們身心,還是外面的物質世界,都是幻化的、不真實的。既然是不真實的,但這些物質世界,包括我們身心,是從哪裡來的?又到哪裡滅去?實際上,最後找不到從哪兒來,也找不到在哪兒滅。只能說: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當處出生,當處滅盡。實際上就是不生不滅,它本質的現狀是不生不滅。不生不滅,就回歸到那個空性裡面去了。既然是不生不滅,那這個能、所的對待——能照和所照,也是沒有依托之處的。身、心都沒有依托之處,我們見聞覺知的這種感覺還有什麼真實性呢?皮之不存,毛將安附啊?
了解這個,無論色法、無論心法——它的那種幻化,幻化的當下離開一切對待,這時候在這個生滅的、幻相的當下,就能見到不生不滅的、真如自性的理體。這個不生滅的真如自性理體,無始劫來是我們成就佛果的正因。《楞嚴經》首先就是讓我們揀別兩種心,一個是我們攀緣的、生滅的心,一個是我們無始以來不生滅的、涅槃菩提的妙心。我們要依不生滅的真如心來修行,才能得到不生滅的果。如果以攀緣的心來修行,想得到不生滅的佛果是了不可得的,因為它因果不相應,煮砂不能成飯——這個道理。這就是討論第一義谛的問題了。能夠深解第一義谛,再念佛求生極樂世界,能得到上品往生——因為你有甚深的般若智慧。
——2009年11月7日大安法師講於秦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