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宗善導流宗風」略講
各位同修:南無阿彌陀佛!
今天晚上要跟各位講解的,是針對我們的《淨土宗教章》第十五,「宗風一── 真谛(往生之道)」和「宗風二── 俗谛(處世之道)」這個范圍中,幾點比較容易產生誤解的問題。
淨土宗教章
去年年初,我曾經擬了一篇文稿,叫做《淨土宗教章》,這篇「教章」在宗派中如同一個國家的憲法,因為它具有規范性。既然是淨土宗教章,就表示是我們這個淨土宗,對有關教理或實踐各個方面所做的規范和解釋,也可說是一種「立教開宗」的宣言書。
要建立一個宗派,必須具備很多條件,比如要有宗派的名稱,要有所依據的根本教理,也就是主要依據的經典,還要有它的傳承,以及它對於一代佛教的判別 ── 即所謂教判,同時還包括行判、對機、利益,甚至宗歌、宗徽等都需要擬定下來,加以規范。
我本身並沒有德行、能力,本來也無意建立什麼宗派,只是想到中國自古以來,修持淨土法門的行者非常多,同時在一代佛教八個宗派當中,淨土宗也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宗派。從來,自稱淨土宗的行者,雖然修持淨土宗,自稱是淨土宗行者,可是對於剛剛所講這些建立一宗所依據的內容,並不一定了解。譬如淨土宗的正依,也就是主要依據的經典是哪幾部?是依據哪一位祖師大德的傳承?其教判體系、攝機的范圍,還有所得利益的大小高低,對這些並不完全了解。能具體擬出這個內容的人,目前看來很少,如果我現在不嘗試把這個體系有系統地架構出來,不知要等到何時才有人架構這些理論體系。所以,我就擬定了這份《淨土宗教章》,讓凡是要修學這一宗這一派的行者,無論是在教判、行判、攝機、所得利益等,甚至在宗風上,都能有所依循。
這份教章所針對的,不僅是台灣,更主要是大陸的淨土宗信仰者,因為大陸有十幾億人口,學我們這個法門的信仰者,遍布各個省份,因此,這個條文性、規范性的教章,所針對的還是以大陸為多。在大陸負責這個法門的是淨宗法師,我所寫的,也經過淨宗法師的認定。
內外廢立
這裡要先談「三重廢立」的問題。所謂三重廢立,是指三個層次的篩選、取捨。第一個層次是「內外廢立」,所謂「內」是指佛教,「外」是指佛教以外其他的宗教,天主教、基督教或者印度教、猶太教,甚至民間的道教、一貫道。一個人要選擇信仰的對象,必須先有辨別的能力,不然,只能隨順各人的緣。我們的緣屬於佛教,也就是在各個宗教當中,選擇佛教做為我們的信仰,而不選擇基督教、天主教、印度教、道教,甚至一貫道或者*輪功之類的新興宗教。因為我們肯定宇宙之中,唯有大聖釋迦牟尼佛所講的才是真理,才可以做為我們究竟永恆安樂的皈依處。所以第一個層次,我們捨掉所有的外教而選取佛教,這是第一層「內外廢立」。
聖淨廢立
佛教裡,釋迦牟尼佛一生成正覺後的四十九年間,講經說法三百余會,大部份都是因時、因地,觀機逗教,為調伏眾生而講。因此,其中很多經典、理論、行持的方法,都各有不同。古來祖師大德將之歸納為八個宗派,我們就選取淨土宗做為我們信奉的依據、行持的對象,而不依循其他各宗各派。譬如華嚴、天台、三論、唯識,這些教理也很玄遠高妙,很殊勝,但是我們不依循;乃至密宗、律宗、禅宗也是一樣不依循。八個宗派當中,我們獨取淨土宗作為我們信仰的對象,這就是第二層次的「聖淨廢立」。「淨」就是「淨土門」,淨土門以外的各個宗派都稱為「聖道門」,而我們就是選「淨土門」而不選「聖道門」,這是第二層次的廢立。
要弘廢立
再來談第三層次的廢立,「要弘廢立」。
淨土門裡面,我們宗祖善導大師有「要弘二門判」,是從教理上判別淨土門當中可分判為「要門」和「弘願門」;同時又有「正雜二行」的判別。第三層次的廢立,就是在淨土門當中的「要門」和「弘願門」,我們選取「弘願門」。弘願門主要是強調正行之中的「正定業」──一向專稱彌陀佛名,所以正雜二行當中,我們選取正行之中的正定業,因為正行的中心目標就是正定業。這就是所謂的「三重廢立」。
信仰的意涵
信仰對我們的人生非常重要,所謂信仰,就是我們相信有一種思想,是我們一生當中最重要的,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我們為這個信仰而活,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為這個信仰獻身。因為它超越自己的生命,高於自己日常的生活,就像日月星辰在我們頭頂上照耀著,使我們相信它而抬起頭來仰望,因此叫做信仰。不過,日月星辰具體可見,信仰卻是抽象的,只能存在於心中,因此,信仰也可以說是一種信念。
信仰是一種心靈之光,照耀著我們人生之路。而沒有信仰的人,就像在黑暗中行走,既不知目標在何處,也不能辨別方向;不曉得生從何來,死往何去?不曉得人生的目的、永恆究竟安樂的皈依處在哪裡?這樣的話,雖然活了一輩子,都是渾渾噩噩、醉生夢死,可說是虛生浪死,到最後又隨業流轉。因此,信仰對我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
淨土宗宗風
我所寫的《淨土宗教章》,談的都是我們所信的內涵,分為十八章,現在大家拿的講稿(見附錄三),是其中的第十五跟第十六章,就是宗風的部分。其中對我們這個法門在修持上以及處世為人的風格,都明白做了規范,而重點尤其在真谛 ── 往生之道,也就是修持這方面。因為要編寫這部份,如果對法門的教理,沒有正確的深入,或不夠通達的話,是寫不出來的。因此,寫的時候需要非常有把握,既不輕易下筆,寫出來之後,也不輕易評論。因為這關系到是否對這個法門具足正知正見,是否能對這個法門的行者有正確的引導,不然的話,所謂以盲引盲,一盲引眾盲,相牽入火坑。
既然是規范性的文章,詞句通常比較簡潔扼要,只是一種簡要的規范,而沒有其他方面的解說;也就是說,既定下規范,你就這樣遵循去實踐就對了。所謂「信」「解」,是相信它,了解它,然後依此而「行」,就能夠達到「證」的境界 ──「信、解、行、證」。所以,只要照這個去行就好了!如果還要解釋、說明它的理由,文字會比較繁復,也就不在這個范圍裡面。所以我們看這種條文式的文章,要用比較客觀、理性、冷靜、溫和的態度去思惟,過於匆促往往易生錯解。孟子有句話說:「故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為得之。」意思是說,不可因拘泥於文字,而誤解了詞句的意涵;同樣的,也不可拘泥於詞句的意涵,而誤解了作者的本意。總之,要前後互相思惟,在細細的思惟當中,體會作者寫這段話的原意,這樣才不會錯解。佛教也有一句話:「依文解義,三世佛冤。」所以,我們對經教不可拘泥於文字,而是要透過文字,了解背後作者的本意。
我們先看「宗風」的內容:
宗風一─ 真谛(往生之道):
1. 一向專稱─望佛本願,意在眾生,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2. 三不疑雜─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不雜余佛,不雜余行)。
3. 守愚無诤─專崇本宗,不譏他宗;法門高下,不相诤論;
唯守愚念佛。
4. 六不六化─不尚體驗而平凡化,不好玄奇而平實化,
不求高深而平常化,不純學術而信仰化,
不涉艱澀而淺易化,不落繁瑣而普及化。
5. 恪守傳承─著作講演,必依傳承,絕不妄自,越格發揮。
他宗他流,言論若異,敬而不依,堅持本流。
6. 親近同門─親近同門,切磋法義;若非同門,不親不近,
防退失故。
宗風二─ 俗谛(處世之道):
1. 對彌陀恭敬信順,對他人恩慈體貼,對自己謙卑柔和。
2. 敦倫盡分,閒邪存誠;奉公守法,為世良民。
3. 自覺愚惡,過於他人;毫無資格,計較他人。
不說是非,不聽是非,不傳是非,不較是非。
不求人過,不舉人罪,不揭人私,不爭人我。
不背因果,不蓄恨意,不懷虛假,不行谄曲。
4. 六親眷屬,敬愛和睦;崇德興仁,務修禮讓。
和顏愛語,下心含笑;慈念眾生,加厚於人。
奉行謙敬,不起驕慢;常懷慚愧,仰謝佛恩。
5. 給人安心,給人歡喜,給人希望,給人利益。
凡事真心,凡事愛心,凡事感恩,凡事恭敬。
6.學佛大悲心─彌陀如何為我,我便如何為人。
不學術而信仰化
譬如說,我們宗風一,第四條「六不六化」,其中的「不純學術而信仰化」,這是經過修飾了!原來是「不學術而信仰化」。現在這六句都略為修飾,在「不」的下面,各加一個字,但其實如果不加這個字,我覺得會更簡潔。
如果就原來的字句「不學術而信仰化」來講,這不學術而信仰化,就像禅宗所謂的「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禅宗雖然講不立文字,可是在五祖的時代,仍以《楞伽經》為依據來印心;到了六祖,就以《金剛經》來印心;而在六祖之後的禅者,更注重《六祖壇經》。並且以禅宗來講,《禅宗全書》的卷數反而居各宗全書之冠。所以,禅宗的不立文字,如果從字面解釋,好像在排擠學問,但正好相反,它背後的理論不但堅固而且豐富。
所以,原來宗風所寫的「不學術而信仰化」,並不是反對學術,不要學術,否定學術,排斥學術,或者是抵觸學術,更不是反對學術求真。若要論學術,我們淨土法門的經典,正依的經論所謂「三經一論」,至於旁依的經典,釋迦牟尼佛一生之間,講經說法,有關阿彌陀佛以及極樂世界的經典,就有兩百多部,所謂「千經萬論,處處指歸;往聖前賢,人人趨向」,可見這個法門的學術是很豐富的。因此,「不學術而信仰化」,並不是反對學術,而是反對學術化。為什麼?既然不學術而信仰化,就表示是要信仰化,而不是要學術化,有學術而不以學術化為目的,它始終是要導歸於信仰。所以它不是以學術為目的,而是要以信仰為目的,不管我們有沒有學術,始終都要歸於信仰。
即使我們有學術,但人到了臨終的時候,有再豐厚的學問,再深入的經藏,都要擱一邊,一生所擁有的包括財富、地位、名聲、權勢,還有我們的學位和學問,都產生不了作用。甚至我們一生的修身養性,到臨終都沒有力量,沒辦法讓我們依靠這些了脫生死輪回,往生極樂世界。所以,到最後就是靠我們所信仰的,即善導大師所說「眾生稱念,必得往生」,也就是我們宗風裡面所講的「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淨土宗重在信仰和實踐
有句話說:「行由解起,行起解絕。」好比我們走一條路,在還沒有走之前,先了解地圖、說明書,一旦車子上路了,不必右手抓方向盤,左手又拿地圖,就直接開車上路,這個就是「行由解起,行起解絕」。因為佛教重在信仰和實踐,而不在於作學問、講理論,或單單只是研究學術而已。所謂「藉教觀心」、「依教奉行」,如果研究佛學而不藉教觀心、依教奉行,等於是一種學術性的討論或研究,則只是一門哲學而已,不能稱之為宗教。
佛教裡面,尤其淨土宗更是實踐的法門,而不是講學問的法門。即使我們有淨土三經,以及祖師論著的一些依據傳承,但這都不是目的,甚至我們出的這一套書有好幾十本,也不是目的,都是一種前方便,也就是預備教育。所以方便與真實、手段和目的,必須有所取捨。有一句話說:「說食數寶,無濟於事。」口中說吃飯,實際並沒有吃飯;手數鈔票,但數的是別人的鈔票,這樣的話,既不能飽也不能救濟自己的貧窮。另外又說:「說一丈,不如行一尺。」說了很多,但一點都沒有實踐,不能夠讓我們往生極樂世界,一切都是空談罷了。
前陣子我去大陸,在上海某單位看到他們辦公桌上有個小牌子,上面有兩句話,是他們的總書記胡錦濤先生給他們的提示,我覺得對我們也有些啟示作用。那兩句話就是:「少一些理論探討,多一些實際工作。」我們這個法門,需要探討理論,必要時也無妨多探討,但最後是在於實踐。
蘇東坡和歐陽竟無臨終現象
我來講歷史上兩位大人物最後臨終的現象。
一位是北宋時的大學問家蘇東坡居士。蘇東坡也是學佛者,在佛門裡面有一部書叫《焰口》,裡面很多優美的詞句,就是蘇東坡寫的。民國七十二、三年的時候,每年七月份,我都在普門寺放焰口,對《焰口》裡面一些句子或唱念,非常喜歡。蘇東坡臨終時是什麼心情、什麼感受呢?他心中還是恐懼不安。但畢竟他是學佛的人,有人就問他有沒有淨土?他要不要往生淨土?有沒有求生淨土的意願?他說,淨土是有,但個中把握不住。也就是說,他指著自己胸膛,表示他相信有淨土,可是他心中沒有把握,不曉得如何才可以往生淨土。蘇東坡對淨土向來不是很關心,他所關心的是禅,但人到最後蓋棺論定時,他一生所修行的,能不能讓他依靠、安心,讓他解脫,臨終是一種證驗。而蘇東坡臨終之時,是過不了生死輪回這一關的,反而不如一位平生老實念佛的愚夫愚婦,臨終的時候,往往能夠自在安然,甚至預知時至。
近代也有位佛學家歐陽竟無居士,他對佛學很有研究,尤其唯識學方面,被認為是大師,在中國大陸北方,可說是第一把交椅的佛學人物。但是歐陽竟無臨終的時候很痛苦,他流露出自己的心情說:「唉!還不如一個鄉下一字不識的念佛者。」因此他又跟身旁的人說:「一生所學,到此都不得力。」而勸大家老老實實念佛。歐陽竟無佛學底子是很深厚的,可說是一代宗師,但他學佛主要用力是在學問上,而不在於藉教觀心、依教奉行,所以雖說一生研究佛學,然而可說只是「記問之學」。因為,一個人如果不藉教觀心、依教奉行,等於只是增加自己的妄想雜念,到最後眼光落地時常會手忙腳亂的。
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
當年我在佛光山佛學院時,出家眾學生把跟我們上課的老師歸為兩類:學問性的和信仰性的。那些老師都是一時之選,辯才很好,很有學問,一上台就可以滔滔不絕,侃侃而談。對於其中有信仰的老師,我們出家眾內心都會特別恭敬;但對那些沒有信仰,甚至連善惡因果報應都不相信的,就會覺得很可惜,佛法懂得那麼多,可是都不相信,等於沒有根。
不久之前,淨音師曾經把十一篇念佛往生的事跡貼在「游戲討論室」,其中有一篇裡面的一句話,早期我看的時候印象特別深刻,覺得很能夠給人警惕與啟發,就是「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這是有關修無法師的往生實例,我想在這裡念一遍,因為可能有同修沒有看過。
修無法師往生記
修無法師,他是營口人,做磚瓦匠出身。因生活環境不好,做工時又嫌辛苦,因感到這個世界上只有苦沒有樂,屢思出苦之法。後聽人說念佛好,遂發心長時念佛。出家後,正式聞佛法,念佛心益懇切,逢人亦必勸人念佛。
民國十八年,我在東北哈爾濱極樂寺,請谛閒老法師來傳戒。有一天,外寮一位師父找我,說從營口來了一位修無師,預備發心在戒期裡行苦行。之後,領來見我。我問他能做什麼?他說:「我願發心侍候病人。」時定西法師在極樂寺任監院,給在外寮找一間房。住了十幾天,又來找我,說要走!定西法師在旁說:「你發心來侍候病人,為什麼剛住十幾天就要走?太無恆心了吧!」修無師說:「我不是往別處走,是要往生!請監院師慈悲,給預備幾百斤劈柴,死後焚化。」定西法師問他:「你幾時走?」修無師說:「在十天以內吧!」說完這話之後,他便回自己屋裡去了。
第二天又來找我和定西法師說:「給法師告假,我今天就要走!請給找一間房,再找幾個人念佛送送我。」定西法師給在公墓院內打掃出來一間房,找幾塊鋪板,搭一個鋪,又到外寮找幾位師父去念佛送他。
在他臨往生之前,送他的人說:「修無師,你今天往生佛國了!臨走也應該作幾句詩或作幾句偈子,給留個紀念。」修無師說:「我做苦工出身,生來很笨,不會做詩也不會作偈子。不過我有一句經驗的話可以告訴諸位,就是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大家聽他說這話,覺得很踏實,於是大家齊聲念佛。修無師面西趺坐,也跟著一同念佛,念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就往生了!常住臨時給打了一口坐龛,到了晚上裝龛。雖是天氣很熱的時候,其面目清秀異常,身上一點臭味、一只蒼蠅都沒有。谛閒老法師和一般信佛人都爭相去看,歎為希有!之後用木柴架起,舉火焚化。紅火白煙,一點邪味也沒有。(倓虛大師 講述)
論修無師,可說是中年之後才出家的,大字認不了幾個,對佛教教理、淨土教理,也沒什麼深入,可是他的末後一段,卻比有名的住持或講經法師,還來得殊勝。為什麼?就在於他不管有學問沒學問,都老老實實地、時常地持念這一句佛號。修無法師臨終所講的那句「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可謂經驗之談,也可說是他一生修行智慧的結晶。所以這段故事,很可以作為我們的參考,啟發我們的信心。
董子明往生記
再來說一段也是倓虛大師所講的「到此方知,功不唐捐」,也就是董子明居士往生的事跡。
董子明居士,蓬萊人。學識淵博,曾經擔任吳佩孚將軍的顧問。晚年摒棄世俗事務,專心精勤念佛十余年。由天津徐蔚如居士,介紹擔任青島湛山寺佛教學校的教員,每日教授國文及批改文章之外,固定在他所住的寮房內,念佛四萬聲。恐怕有人打閒岔,常常將房門反鎖,假裝外出。
有一天,在房內念佛相應,門尚未打開,而人已經前往大殿念佛,突然心中一注意,覺得非常驚訝不可思議。自己心中思惟:身體本來在房內念佛,如何會來此處?而竟不知其所以然。隨即請人找一把鑰匙開門,而自己用的那一把鑰匙尚在房內桌上。
後來,將此事請示住持倓虛法師,法師認為是念佛工夫,念得內外相應,到業盡情空時,心內毫無執著,外境便不能為礙,故能出入自如。當回頭注意時,心又分別而起執著,此時門壁則皆為障礙了,此事實在是平常而不希奇,全是心之用。
董子明因顧慮到自己客居外地,所以發願,第一、身無病苦,第二、病了即往生。果然因為常常念佛,全身無病,臨終前三天,只是感覺一身疲乏,四肢無力,但飲食一如平常,毫無痛苦。臨終預知時至,心中非常清醒,請眾僧輪班助念。
到了寅時(凌晨三~五點)從床上坐起,和顏喜悅地對大眾說:「到此方知,功不唐捐。」話說完之後,隋即念佛坐化往生。
(《影塵回憶錄》下冊,倓虛大師講述)
這可說是在家居士念佛往生很好的典范。當初他在房間裡面念佛,房門外用鑰匙鎖著,不想讓人打閒岔,但不知不覺從房間裡走到外面的大殿念佛,這件事跡當時轟動整個湛山寺,這等於是神通的境界,可說念佛念到相應,也能一時獲得神通。他向彌陀祈願兩件事:一是生時身無病痛,二是如果生病了,那就往生,不要拖累自己或別人。我想這是我們不管在家出家,有學佛沒學佛,所有人的願望,大家都希望活著的時候能夠健康無病,臨終的時候,可以安然、自在、莊嚴地往生。他臨終時所講的那句話 ──「到此方知,功不唐捐」,給我的印象非常之深刻。
恪守傳承
接下來第五點:
恪守傳承--著作講演,必依傳承,絕不妄自,越格發揮。
他宗他流,言論若異,敬而不依,堅持本流。
這裡並不是禁锢思想自由,排斥著作或不准講說這個法門,倒不是。既然說「著作講演」,就表示有著作,要講演,只是必須依據傳承,而不師心自用地妄自越格發揮,這個很重要。因為我們這個法門,有經典的依據,有祖師的傳承,我們所闡釋、所發揮的,必須在這個經典依據之內,必須遵循著祖師的傳承,若超越這個范圍,就不是我們本宗本派,等於是他宗他流了!若是他宗他流,就是善導大師所講的「別解、別行,異學、異見、異執」。
在《善導大師全集》第二四六頁倒數第四行說:
又深心深信者,決定建立自心,順教修行,永除疑錯;
不為一切別解、別行、異學、異見、異執之所退失傾動也。
這裡所說的「別解、別行、異學、異見、異執」,指不是我們這個宗派的法門、學說。所謂「別」,是分開,把一個東西分成二個,叫做別。
我們淨土宗的思想,宗旨就在於「眾生稱念,必定往生」,這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所謂「三根普被,利鈍全收,萬修萬人去」。如果他所了解的,他的見解、知見不是這樣,以為念佛之外,還需要加上其他的修行才能往生,或者是同意念佛雖可以往生,但需要在念佛的功夫上達到某一種水平,這等於表面上雖然都是修淨土法門,可是他的學說不是純正的淨土,這叫做「別解」。解既不同,行當然也就不一樣了,所以叫做「別解、別行」。
至於「異學、異見、異執」,「異」就是完全不相同。所謂異學,他所學的可能是佛教裡面的聖道門,也可能是淨土宗裡面的別派別流,甚至也可能不是佛教,而是其他宗教,所以叫做異學;所學不一樣,知見當然不同,這叫異見;異執,既然所學、所見不同,自然所執持的見解也就不同,見解不同,往往就會自是非他,障礙到我們的法門。所以,我們可以演講,可以著作,但如果沒有恪守傳承,依照傳承祖師的闡釋去解釋、發揮,那等於是違經叛教,師心自用了,甚至是別宗別派了。所以,這一段也很重要。
《選擇本願念佛集》是善導大師思想的指南針
其實,要闡釋發揮都不容易,因為倘若對教理沒有正確了解,是闡釋不出來的。闡釋都不能,更何況是發揮?像我所編的這一套書,其實也沒什麼發揮,只是把祖師所寫的加以整理,頂多做一些诠釋。
法然上人的《選擇本願念佛集》,其實發揮的也不多,只是把善導大師的著作,有組織、有系統地整理出來,好讓我們這種不大有學問,又沒有智慧,根機低劣的人,看《選擇本願念佛集》就容易掌握到善導大師的整個著作和思想。因為善導大師五部九卷的著作,其實很駁雜,裡面有方便的,有真實的,如果不是經常地閱讀、思惟、融會、貫通,往往容易誤解、錯解。法然 上人有學問、有智慧,他看《觀經四帖疏》就看了八遍,其他著作,想當然也看了好幾遍。以他的智慧學識,所整理出來的《選擇本願念佛集》,對我們來講,可以說是善導大師思想的指南針。他整理得很好,很有邏輯性,很有條理和系統,所以要善巧了解與掌握善導大師的思想,透過《選擇本願念佛集》最簡便。因此,大家對於《選擇本願念佛集》,可以多看幾遍。
親近同門
接下來談第六點 ──親近同門。
親近同門--親近同門,切磋法義;若非同門,不親不近,防退失故。
這一條可說完全依循、傳承於善導大師立教開宗的精神,也是我們這個法門的特色。這五句都是依據善導大師的思想、著作而來,等同善導大師所講的。它攸關我們這個宗派行者法身慧命的問題,所以這一點非常重要,不可以模糊,不可以苟且,也不可以妥協。同時,能夠做這樣的立論,其實正是慈悲和智慧的表現,因為它能夠堅固地維持我們這個宗派寬廣、平坦的大道。孔子說:「一言以為智,一言以為不智。」聽他所講出來的話,就知道他懂還是不懂,有正確掌握,還是沒有正確的掌握。
「親近同門」,首先有必要先消文。同門就是「同門的善知識」,也就是善導大師所講「同行善知識」的意思。「親近」,和一般親近的講法不一樣,這裡所說是「真谛」的范圍,所講的都是有關「往生之道」的教理,不是在討論俗谛的處世之道。這裡的「親近」,有類似「依止」的意思。依止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依賴有德有行的地方而不離開」,這個叫做依止。出家眾到外地、到寺院掛單,都要先到客堂去跟知客師見面,如果對方來掛單是說「我要打擾常住」,就表示他只要暫住幾天,但如果說「我要親近常住」,就表示他有可能要一輩子住下來,或一段長時間都住在這裡,依止這裡的善知識來學法,所以說是「親近常住」。
「依止」兩個字的意思,戒律上有說:「新受戒者,初入佛法,萬事無知,動辄違教,故律中制定,未滿五歲,或已滿五夏之愚癡者,應依止有德,咨承法訓。」這個就是依止。也就是說,剛進入佛門新受戒,學習佛法,什麼都不知道,言語舉止往往會違犯戒律、違背教理,因此戒律就規定出家未滿五年,需要專心學戒,滿五年之後,如果仍然不夠了解,還要繼續依止對戒律了解而有德行的人,向他學習。
我們學佛,親近善友是很重要的,因為善知識所談的都是善法,都是有關我們這個法門的教理,親近他,就可以消除我們不正確的知見,而增長我們正確的知見。所以修行就是要親近善知識,同時要遠離非善知識,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智者明,近愚者暗。」又說「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若能常常親近善知識,而不親近非善知識,即使愚癡者也會有正知正見,不至於走錯道路。
有首偈語說:「無病第一利,知足第一富,善友第一親,涅槃第一樂。」我們一生最大的受用是健康無病,最富有的是知足的心,跟我們最親近的是善友,是我們這個法門的善知識,倒不是家人,因為夫妻往往同床異夢,而父子至親,然而將來都各自隨業流轉,甚至有可能彼此障礙。因此,對我們一生有益處、有幫助的,能使我們法身慧命得解脫的,是我們的善友、善知識。「涅槃第一樂」,極樂世界是涅槃世界,我們往生極樂世界之後就能夠證悟涅槃,而涅槃才是真正的樂,所以說涅槃第一樂。善知識對我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釋迦牟尼佛說,善知識不只是我們得到解脫成佛的半因緣,而是全部的因緣。也就是說,我們之所以能夠解脫,能夠往生成佛,都是仗著善知識給我們的提攜指導。
「若非同門,不親不近」,也就是不親近非同門的善知識,這屬於真谛而不是俗谛的范圍,因此不妨礙我們的人情義理或責任義務。在俗谛方面,我們「宗風二--俗谛.處世之道」),第一條就談到「對他人要恩慈體貼」;第二條說「敦倫盡分」;第四條說「六親眷屬,敬愛和睦」,又說要「和顏愛語,下心含笑;慈念眾生,加厚於人」;第五條就說「凡事真心,凡事愛心,凡事感恩,凡事恭敬」;第六條更進一步說「彌陀如何為我,我便如何為人」。可說對眾生都付出關愛,要給對方溫暖,給對方利益。可見我們這裡所寫的「若非同門,不親不近」,並不是指俗谛的待人處世,因為我們親近同門的目的是為了切磋法義,所謂的切磋,就是向他學習,向他請益,好讓我們的知見端正,信心增長,策勵我們的行業。如果不是同門善知識,親近他就得不到法益,反而會妨礙我們的正知正見,障礙我們的往生。
此外,在這裡又加一句說明「防退失故」,其實這四個字略顯多余,但又不得不稍微做這樣的說明。因為這是規范性的,只要規范為「親近同門,切磋法義;若非同門,不親不近。」就應該照這樣去做,依教奉行,若要詳加說明,可能范圍會擴大很多。
專修四得
剛剛講,這五句話都是依循善導大師的思想,那麼依據在哪裡呢?在《善導大師全集》中〈往生禮贊〉第四百七十九、四百八十頁:
若能如上,念念相續,畢命為期者,十即十生,百即百生。
何以故?無外雜緣得正念故;與佛本願得相應故;不違教故;隨順佛語故。
這裡善導大師主要是說,如果我們能夠一向專念彌陀名號,念念相續,畢命為期,那就「十即十生,百即百生」── 十個人念佛,十個人往生,一百個人念佛,一百個往生,沒有一個人不會往生的。也就是說,往生之道,就是念佛;而念佛之道,非常筆直,非常寬廣。同時,走在淨土之道的人,步步踏著蓮花,時時受著彌陀光明的護持,所以沒有任何障礙。何以故?善導大師提出「四故」:「無外雜緣得正念故;與佛本願得相應故;不違教故;隨順佛語故。」這個叫做「專修四得」。只要專修就能夠得到這四種利益,第一種就是外沒有雜緣,能夠鞏固我們的正念。外沒有雜緣,我們的正念堅固,就能夠得到三種相應,自自然然跟阿彌陀佛的本願相應,也跟釋迦牟尼佛的教導相應不違背,同時又跟十方諸佛所證明贊歎的也不違背。
雜修十三失
接著,善導大師說:
若欲捨專修雜業者,百時稀得一二,千時稀得三五。
何以故?乃由雜緣亂動失正念故;與佛本願不相應故;與教相違故;不順佛語故;系念不相續故;憶想間斷故;回願不殷重真實故;貪瞋諸見煩惱來間斷故;無有慚愧忏悔心故;又不相續念報彼佛恩故;心生輕慢,雖作業行,常與名利相應故;人我自覆,不親近同行善知識故;樂近雜緣,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
何以故?余比日自見聞:諸方道俗,解行不同,專雜有異。
但使專意作者,十即十生;修雜不至心者,千中無一。
如果雜修雜行,不專念彌陀名號,一百個難得有一、二個往生,一千個難得有三、五個人往生。何以故?善導大師就提出十三個損失。第十二和第十三個損失,善導大師怎麼講呢?他說:「人我自覆,不親近同行善知識故」,這是第十二個損失。第十三個損失是:「樂近雜緣,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宗風一第六點,「親近同門」底下這五句話,就是依據大師這兩段話來的。
「人我自覆,不親近同行善知識故。」是說,對於自己不了解或者是有疑問的,你不親近同行善知識來請益、來受開導,知見難免會不正確,於是就自己覆蓋自己,自己障礙自己了!接下來,善導大師又說「樂近雜緣」,所謂「雜緣」,就是非同行善知識,喜歡親近非同行善知識,結果不但障礙自己,也障礙了別人的往生。所以,善導大師這兩段話的意思,就是要我們親近同門,來切磋法義,不是同門,就不要接近,以免障礙自己,也障礙別人,那就退失了。
原先將「不親不近」改為「敬而不親」,但總覺得違背自己的良心。因為一般企業有其專業知識與職業道德,我是學佛的人,又是學淨土法門,對這個法門有專業知識,就必須有職業的道德。該怎麼表達才更明確而不模糊,更能夠維護這個法門而不偏失,字句上就必須審慎。「敬而不親」,好像是對外妥協,但對自己的人就不夠慈悲和智慧,所以,最後我依然改為「不親不近」。因為學這個法門的人很多,有智慧知識高的,有沒知識的;有對教理比較深入的,有對教理比較膚淺的;但既然同是這個法門,我們就有必要來規范它、維護它,使凡學本宗本派的人,都能純淨不雜、筆直不曲的走在平坦的大道上,而保障其決定往生、往生無虞。
萬修萬人去的易行道
我們這個法門,可說是易行道。這個「易」不只是容易,因為容易也可能有人做不來,所以,這個「易」是人人都做得到,很寬廣的。剛剛講「三根普被,利鈍全收,萬修萬人去」,不管在家出家,有修行沒修行,有智慧沒智慧,清淨不清淨,是善人是惡人,只要遇到這個法門,就都能夠往生,但只怕走錯路,所以我們必須維護法門正確的道路。
學這個法門的人,千萬不要亂跑道場。學佛的人往往有一個現象,就是趕道場,早上到這個寺院參加法會或聽講經,中午又到其他地方趕另一種法會,這樣知見容易混亂。因為眾生心是無常的,要具足定根都很困難,如果不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依止於我們所認定法門的善知識,往往會有偏失。最近高雄有位蓮友打電話給我,他說想到尼泊爾去,為什麼想去尼泊爾呢?他也在學我們這個法門,但深度到哪裡我不太了解,不過,他說他是依教奉行,專念這一句佛號,在法門上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但是他有個朋友到尼泊爾學密宗,回來之後,像變了一個人,講話很有條理,讓他刮目相看,所以他也想去尼泊爾。你看!這豈不是法門都偏失了!
有線電視當中,佛教台大概有六台左右吧!我台南的精捨有電視,但只有台視、中視、華視、民視無線電視台,沒有安裝有線電視。雖然在家看第四台的佛教台很方便,可以說道場就在家裡,但最好也不要看,因為裡面所講的都是雜修雜行,即使講到淨土法門,往往也是雜行的多,不是正行,所以在知見上會不一樣,不是別解、別行,就是異學、異見、異執。
因此,如果我們有時間,就多份時間念佛,少份時間看我們編的這一套書。再來的話,就是要親近這個法門的善知識,善知識有「教授善知識」,有「同行善知識」,有閉關時候的「護關善知識」,當然,這裡指的是教授善知識和同行善知識。
凡信仰不同,在信仰上是不大互相來往的,不止我們這樣,基督教有句話,大義是說,「信不同,不同負一轭」。也就是說,兩只馬拉一輛車子,如果觀念、個性、信仰不同,時常相處,就會有龃龉,會有沖突。為什麼?剛剛所講的,信仰對我們非常重要,甚至超越我們的生命,一個有信仰的人,他的全身全靈,他的日常生活,都是為這個信仰而活,都是融入這個信仰當中的,所以,他最有興趣的就是他所信仰的,開口閉口,都會談到他的信仰。如果信仰不相同,能談得來嗎?一定談不來。所以對基督教而言,那句話是有道理的 ──「信不同,不同負一轭」。孔子也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如果不是同門,我們就不要去親近他。
至於借著親近來引導、勸化別人,那是觀機逗教,算不得是親近。要勸導非同門,大非易事,在日本,能派出去弘揚自己法門的,都是科班出身的講師,否則不隨便向外布教。對一般人尚且不輕易布教,何況是非同門的人!甚至還要引導他,就更加不易,自己不反被影響就很難得了!
講到這裡已經快十點了,剩下時間給大家問問題。因為有可能我所講的,並不能應大家的根機,反而大家想知道的,卻沒有聽到。
守愚念佛和老實念佛
淨昭問:上人,阿彌陀佛!我想請問宗風真谛的第三點,「守愚念佛」,它和「老實念佛」有什麼不一樣?阿彌陀佛!
慧淨法師:是一樣的。記得我在大陸時,剛好遇到中秋節,我曾傳一份和大家交心的幾句話。因為那時候剛好想到上師(編按:現代禅李元松老師,末後現出家相,法名釋淨嵩 ),想到上師最後的人生,和我也算頻繁地通了幾次電話,在通話當中,我深刻地了解到上師那時候的心境,跟他往昔的心境是天差地別的。那時上師幾乎想關閉所有的一切,靜下來專心念佛,對於外面的是非,對於外面的任何境界,他幾乎已經要把它全部放下。他所重視的一句法語,就是「此心唯乘彌陀願,願為靜默往生人」,乘托彌陀的願力,念佛往生極樂世界。就像孔子所講的「人不知而不愠」、「遁世不見知而不悔」。
也就是說,在沒沒無聞、毫無人知的當中往生,其實是上師最喜歡的。上師覺得最後的人生,最慶幸、最幸福的,就是做一個靜默往生人。而成為一個靜默往生人,就是一個無诤念佛人。那「無诤念佛」是什麼?他也不講理論、學問了,因為不跟人家辨別理論高低,學問好壞了,所以,無诤念佛就是老實念佛。要老實念佛,就是外也好、內也好,都與人無诤,既不談一些閒言雜語、人我是非,也不去計較什麼順逆苦樂、稱譏毀譽,不想出鋒頭,不想顯耀自己,但也不是故意造作。有事沒事,都是「南無阿彌陀佛」,人家贊歎我們也是「南無阿彌陀佛」,人家鄙視我們也是「南無阿彌陀佛」,始終他的心中只有「南無阿彌陀佛」,除了「南無阿彌陀佛」,其他都置之度外了,這個就是「無诤念佛」,也就是真正的「老實念佛」。
上師智慧很高,學問很好,可是那時給人的感覺是,他已經沒有學問、沒有智慧了,時常念佛就是他的學問,就是他的智慧。所以如果能夠這樣的話,就是無诤念佛,就是老實念佛,也可以說是我這裡所寫的,「不純學術而信仰化」。到最後,歸入信仰,信仰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的、他所盼望的,他要歸趣的地方。
不過,大家親近上師的時間比我長,我想大家對上師的理解,應該比我更貼切,我這樣說不曉得對不對,不過我跟上師的通話當中,是這樣理解的。
淨功:上人,阿彌陀佛!上人今天解釋的,可以說基本上都是對弟子前一次針對宗風初稿所提的三個問題而做的解說。所以,我想向 上人報告我的心得。
基本上,我完全信受上人這樣的解釋。我必須談一談當初為什麼提出這樣的心情。當初草稿的這段是「不學術而大眾化」,學術和大眾化是相對的,那時我覺得學術和大眾化不是沖突的,不應該把它對立起來,因為我覺得學術也是大眾化的一部分。 上人現在寫成「不純學術而信仰化」,這樣我覺得講得非常好,因為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宗教團體,本來就應該這樣,我覺得講得非常好、非常贊歎。
關於「恪守傳承」這個問題,今天經上人解釋,我覺得確確實實是應該這樣。我覺得更重要的是「親近」的問題,上人解釋說,「親近」不是指我要跟誰在一起,而是「依止」,如果是宗教性的依止,當然是這樣。尤其 慧淨法師說,這是屬於真谛上的依止,真谛的依止,當然是不可商量的。當初我是望文生義覺得「親近同門」,好像規范我們只可以跟淨土宗的人交朋友,不可以跟其他人交朋友,但這確實是我誤解了,因為「親近」和「依止」是很不一樣的,而且我疏忽了這是真谛上的問題,今天聽聞 上人的解釋,讓我了解這樣可以讓法門非常純淨,對我們的信仰生活有非常大的保障。
因為上師過去鼓勵我們對上師的任何說法都可以表達自己不同的意見,所以基本上我們都了解上師為什麼會這樣說、這樣做。今天覺得很慚愧,由於自己的提問,讓上人必須要花時間來作解釋。當然我也覺得非常歡喜, 上人這樣設計是為了我們的法身慧命,也為了我們的往生,非常謝謝!也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在大眾面前談談我的想法,謝謝!阿彌陀佛!
慧淨法師:我剛剛談了很多,但其實都不如淨功的兩句話,就是「純淨」和「保障」。不輕易親近非同門,甚至不親近的話,真的會使我們這個法門能夠純淨,使同修們能夠有保障。
這個教章總共有十八段,絕大部分都是我擬稿的,但是有和淨宗法師、信願法師切磋過,就是我擬稿之後,請他們看文字上有什麼不妥,倒不是在義理方面,因為義理方面是不能更動的。切磋的內容主要是文字要怎樣表達,才能更貼切、更完整,而不致讓人家誤解。
像「宗風二─俗谛」部分,如何才算貼切?需要有確切的取捨。沒有到最後定稿發表,都還有可能會更動。但即使是更動,也都只是小幅度,大同小異的,因為大方向、大原則不會更動。
「宗風一─ 真谛」部分有六點,這六點可以從三方面來講。第一點、第二點,可說是總綱性的,第一點是從正面來說明,第二點是從反面來解釋。第三和第四點,可說是就行門的實踐來講的,第三點主要在於自行,而跟其他法門無诤;第四點主要在於對外顯示我們這個法門的易行平實,同時也保護自己。第五、第六點,可以說是從守護教理上來講的,第五點在於保證知見能夠正確、不偏差;第六點,就是防范有邪雜的外緣,使我們這個法門能夠純淨。所以這六點可以分三方面:第一、二點從總綱方面來講,第三、四點從行持的實踐方面來講,第五、六點從教理的守護方面來講。
淨容:請問上人,俗谛中的第一點「對自己謙卑柔和」,意思和第三點、第四點是否相同?
慧淨法師:「宗風二--俗谛」,也就是處世之道,第一點「對彌陀恭敬信順,對他人恩慈體貼,對自己謙卑柔和」。這個「謙卑柔和」涵蓋很廣,包括第四點的「六親眷屬,敬愛和睦」這幾句,也可以說涵蓋在「謙卑柔和」「恩慈體貼」裡面,只是這是比較細的說明。第四點的內容大部分來自經文,「六親眷屬,敬愛和睦;崇德興仁,務修禮讓。」是《無量壽經》的經文;「和顏愛語」也是引自《無量壽經》;「下心含笑」是《地藏經》的經文;「慈念眾生,加厚於人」,我曾引用在《書信集》,但出自何處我已經忘記了。「奉行謙敬,不起驕慢」,這個思想也是取自《無量壽經》。「常懷慚愧、仰謝佛恩」這兩句話,是取自善導大師的《般舟贊》。
還有哪一位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現在十點十分,我們就講到這裡。
南無阿彌陀佛!
二○○五年一月十六日講於台北象山淨宗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