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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運法師:千年的等待──擁有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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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等待

──擁有與占有

  人之所以痛苦、煩惱,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欲望、貪愛;得不到的時候就苦苦追求,而得到了又怕失去,總是患得患失;要知道,這種欲求是永遠不會滿足的;所以我經常在法會開示中對大眾說:我們要擁有,不要占有。但是,現今社會尤其是年青人,他們較少思考生命的深層意義,大多沈迷於欲樂與物質的追逐中,而當他們遇到愛情的時候,總是以自我為中心,認為對方是屬於自己的,要絕對占有對方;這種想法和做法都是不正確的。以世間法來說,真正的愛其實是無條件的付出,也就是說,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為對方設想,都能心甘情願地為對方犧牲;而且對對方的優缺點,更是無條件的接受與包容。這令人想起了以下的佛教愛情故事;故事中的佛祖固然是假托的,但其中的思想,甚具參考與啟發意義:  

千年等待

  從前在一個小鎮裡,有個年輕少女,出身豪門、容貌娟秀,多才多藝,她家的門坎都快被媒婆踩斷了,但是她仍不想出嫁,因為她始終都在盼望如意郎君的出現。

  有一天,她去廟會散心,在萬頭鑽動的人群中,瞥見一名年輕男子,心中確知這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然而,場面雜沓擁擠,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此人,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後,少女四處尋找,但這名男子卻像是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出現。

  落寞的她,唯有每日晨昏禮佛祈禱,希望能有緣再見一面。經過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她的至誠,終於感動了佛心,於是現身說法,希望幫助她遂其所願。

  佛祖問她:「 你想再看到那個男人嗎?」

  「是的,哪怕見一眼也行!」

  「若要你放棄現有的一切,包括愛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呢?」

  「我願放棄。」少女為愛執著 。

  「但是妳必須修煉五百年,才能見他一面,妳不會後悔吧?」

  「我不後悔!」少女堅定地回答。

  於是女孩變成了一塊大石頭,躺在荒郊野外,四百九十九年的風吹日曬,女孩都不以為苦,難受的卻是這四百多年來都沒看到一個人,看不見一點點的希望,讓她面臨崩潰的邊緣。就在最後的一年,一個采石隊來了,看中了她,把她鑿成一塊條石,運進城裡,原來城裡正在建造石橋,於是,女孩變成了石橋的護欄。

  就在石橋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見了那個等待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很快地走過石橋,當然,男人不可能發覺有一塊石頭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這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佛祖的聲音再次出現:「滿意了嗎?」 

  「不!為什麼我是橋的護欄?如果我被鋪在橋的正中,就能碰到他、摸他一下了!」
   「想摸他一下嗎?那妳還得修煉五百年!」

  「我願意!」

  「很苦喔,妳不後悔嗎?」

  「不後悔!」

  這次女孩變成了一棵大樹,立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經過,女孩每天觀望,但這更難受,因為無數次希望卻換來無數次希望的破滅。若非前五百年的修煉,女孩早就支持不住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女孩的心逐漸平靜了,她知道,不到最後一天,他是不會出現的。又是一個五百年啊,最後一天,女孩知道他會來的,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動。

  他終於來了!還是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長衫,臉還是那麼俊美,女孩癡癡地望著他。這一次,他沒有匆匆走過,因為,天太熱了。他注意到路邊有棵大樹;休息一下吧,他想。他來到樹下,靠著樹根,閉上雙眼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而他就緊靠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無法向他傾訴這千年的相思;只有盡力把樹蔭聚攏,為他遮擋毒辣的陽光;男人只小睡片刻,因為還有事要辦,拍拍長衫上的灰塵,動身前一刻,他回頭看了看,又輕輕撫摸一下樹干,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那人逐漸消失的一刻,佛祖又出現了。 
   「你是不是還想做他的妻子?那你還得再修煉。」 
   女孩平靜地打斷了佛祖的話:「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哦?」 
   「這樣已經很好了,愛他,並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哦!」
   「他現在的妻子也曾像我這樣受苦嗎?」女孩若有所思。
   佛祖微微點頭。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這一刻,女孩似乎發現佛祖微微地吁了一口氣。
   女孩感到有些詫異:「佛祖也有心事?」 
   「這樣就好,有個男孩可以少等妳一千年了,為了看你一眼,他已經修煉兩千年了。」佛祖臉上綻放著笑容。

古德雲:「愛不重不生婆婆。」我們之所以生到這個娑婆世界,就是因為我們的愛欲太重了;因為有「愛」令我們執著不捨,因為有「愛」令我們無法出離、無法解脫;「愛」是一切煩惱的根源,所以,佛法教導我們要認清楚「愛」的本質,從愛之中得到提升與超越,也就是從小我的愛,提升到大我的愛;從眾生的愛,提升到菩薩的愛,將俗情轉化為悲情。

  可是,由於這世間是一個有情的世間,因此,世間上還是有很多「有情」的人,由於多生多世的緣份,今生今世相遇或相聚在一起,而成為眷屬,可能是父母、可能是夫婦、可能是兄弟、姊妹,或親戚、朋友,在這些人倫關系中,佛教所強調的是「敦倫盡份」,而且更重要的是「珍惜緣份」;試想,茫茫人海中,有緣相遇甚至相愛,是何其的不容易啊!所以,無論是理想的緣,或是不理想的緣,我們都應該珍惜──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珍惜有緣人;懂得珍惜,懂得把握眼前所擁有的,其實就是最幸福的。

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

  圓音寺香火鼎盛。廟前橫梁上有只結網蜘蛛,經過千年,因信眾們香火與虔敬禮拜的熏染,慧根漸長。

  一日,佛陀來到圓音寺,抬頭看見了蜘蛛,便問蜘蛛:「相見總是有緣,我來問你,修煉千年多,你領悟了甚麼?」蜘蛛滿心歡喜,接受考試。於是佛陀問:「世間最珍貴的是甚麼?」蜘蛛想了想,回答:「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佛祖點了點頭,便走了。

  又過千年,橫梁上修行的這只蜘蛛,道行更是大增。一日,佛陀再次降臨,又再問蜘蛛:「經過千年,可有更深的認識嗎?」蜘蛛依然回答:「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

  佛陀臨走時留下話語:「你再想想吧,我會再來的。」

  千年長空,一朝風月。橫梁上的蜘蛛,已累積了三千年道行。

  一日,隨風飄來一滴甘露,落掛在蜘蛛網上;蜘蛛望著甘露,見它晶瑩透亮,頓生情愛。每天望著甘露,是蜘蛛三千年來最開心的日子。然而,好景不常,一陣大風襲來,帶走了甘露。頓然失去了所愛,蜘蛛感到無比落寞和孤寂。

  此時佛陀再次現身,一樣是老問題:「這千年,你可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什麼才是世間最珍貴的?」蜘蛛想到了甘露,答案就更為具體,依然回答說:「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

  佛陀無奈,歎氣說道:「好吧!既然你一再堅持這個答案,就到人間走一趟吧!」

  就這樣,蜘蛛轉世為人,投身官宦世家,父母為她取名「珠兒」。珠兒長得十分漂亮,年方十六,已出落得婀娜多姿,是人見人愛的少女。

  是年科舉發榜,皇帝在後花園設宴為新科狀元甘鹿慶功,邀來許多妙齡少女,珠兒自然名列其中,而皇帝的小女兒長風公主也現身宴會。狀元郎的文韬武略,讓少女們為之傾倒。珠兒既不吃醋也不心急,因為她知道,這是佛陀為她安排的姻緣。

  過了幾日,珠兒陪母親到廟裡上香,巧遇甘鹿亦陪同母親前來;禮佛後,雙方家長閒聊,讓她終於有機會和甘鹿私下相處。然而,言談間,珠兒完全感受不到甘鹿對她的愛意。此時,她開始著急了,便問甘鹿:「難道你不記得十六年前,圓音寺蜘蛛網上的邂逅了嗎?」甘鹿聽罷,深感莫名:「珠兒姑娘,妳長得漂亮也很討人喜歡,但想象力未免豐富了一點吧!」說罷,便隨母親回去了。

  數日後,皇帝下诏,命甘鹿和長風公主婚配,珠兒則須和太子芝草完婚。這個晴天霹雳的消息,珠兒又怎能承受得了?可說是徹底打垮了珠兒!她茶不思飯不想,終致命在旦夕。太子芝草聞訊趕來,陪伴病榻,侍候湯藥,並對奄奄一息的珠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中,我對妳一見鐘情,苦求父皇,他才答應我倆婚事。如果妳死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說著拿起寶劍就要自刎。

  此時,佛陀的聲音在即將斷氣的珠兒耳邊響起:「蜘蛛,你可知道,十六年前,是誰帶甘露(甘鹿)到你的網上呢?是風(長風公主)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所以,甘鹿原本屬於長風公主,你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原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株小草,他仰望了你三千年,你卻從來沒有低頭看過它。」

  「蜘蛛,我再問你,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明白真相後的蜘蛛,頓時大徹大悟,她對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而是把握現在眼前的幸福。」

  從上述的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其實「幸福」在於我們懂不懂得珍惜;懂得珍惜的人就不會為了「得不到」和「已失去」的而失落、而無奈、而迷惘、而傷感,因為那是無法把捉,也是無法挽留的,所以唯有正視當下、珍惜當下、把握當下,才不會讓幸福與我們擦身而過,悄悄地流走。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是非常微妙的,所謂「有緣千裡能相會」,這個緣份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一樣,令原本從不相識的人隨著業力的牽引相遇、相知;尤其是一些一見鐘情的情侶,其中的體會就會特別深刻──兩個來自不同地方和背景的人,在時空的巧妙安排之下結合在一起,想逃也逃不了,就像磁與鐵一樣,互相緊緊吸攝在一起,相依為命,情定終生。

幸福在那裡?

  一天,弟子問佛陀:什麼是愛情?

  佛陀說:我請你穿越這片稻田,去摘一株最大最金黃的麥穗回來,但是有個規則:你不能走回頭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於是弟子去做了。

  許久之後,他卻空著手回來了。

  佛陀問他:怎麼空手回來了?

  弟子說道:當我走在田間的時候,曾看到過幾株特別大特別燦爛的麥穗,可是,我總想著前面也許會有更大更好的,於是沒有摘;但是,我繼續走的時候,看到的麥穗,總覺得還不如先前看到的好,所以我最後什麼都沒有摘到。

  佛陀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愛情。

  又一天,弟子問佛陀:什麼是婚姻?

  佛陀說:我請你穿越這片樹林,去砍一棵最粗最結實的樹回來放在屋子裡,但是有個規則:你不能走回頭路,而且你只能砍一次。

  於是弟子去做了,許久之後,他帶了一棵並不算最高大粗壯卻也不算弱的樹回來了。

  佛陀問他:怎麼只砍了這樣一棵樹回來?

  弟子回答道:當我穿越樹林的時候,看到過幾棵非常好的樹,這次,我吸取了上次摘麥穗的教訓,看到這棵樹還不錯,就馬上選它了,我怕如不選它,就又會錯過了砍樹的機會而空手而歸,盡管它並不算我碰見的最棒的一棵。

  這時,佛陀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婚姻。

  還有一次,弟子問佛陀:什麼是幸福?

  佛陀說:我請你穿越這片田野,去摘一朵最美麗的花,但是有個規則:你不能走回頭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

  於是弟子照著去做了。許久之後,他捧著一朵比較美麗的花回來了。

  佛陀問他:這就是最美麗的花了?

  弟子說道:當我穿越田野的時候,我看到了這朵美麗的花,就把它摘下來,並認定了它是最美麗的,而且,當我後來又看見很多美麗的花的時候,我依然堅持著我這朵花是最美的信念而不動搖。所以我把最美麗的花摘回來了。

  這時,佛陀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幸福。

  弟子又有一天問佛陀:什麼是外遇?

  佛陀還是叫他到樹林走一次。可以來回地走,在途中要取一支最好看的花。

  弟子又充滿信心地出去。兩個小時之後,他精神抖擻地帶回了一支顏色艷麗但稍微萎謝的花。

  佛陀問他:這就是最好看的花嗎?

  弟子回答道:我找了兩個小時,發覺這是最盛開、最美麗的花,但在我采下帶回來的路上,它就逐漸枯萎下來了。

  這時,佛陀告訴他:那就是外遇。

  又有一天,弟子又問佛陀,什麼是生活?

  佛陀還是叫他到樹林走一次。可以來回地走,在途中要取一支最好看的花。

  弟子有了以前的教訓,於是又充滿信心地出去了。可是過了三天三夜,仍沒有回來。

  佛陀只好走進樹林裡找他,最後發現弟子已在樹林裡安營扎寨。智者問他:你找著最好看的花了嗎?

  弟子指著邊上的一朵花說:這就是最好看的花。

  佛陀問:為什麼不把它摘下來帶回去呢?

  弟子回答道:我如果把它摘下來,它馬上就會枯萎。即使我不摘它,它遲早也會枯萎。所以我就在它還盛開的時候,住在它邊上。等它凋謝的時候,再找下一朵。這已經是我找著的第二朵最好看的花了。

  這時,佛陀告訴他:你已經懂得生活的真谛了。

  以佛教的角度來看,今生能結為夫婦,其實是再續前生的未了之緣,當然,這種緣亦含有「順緣」和「逆緣」的兩種可能性:順緣者,夫妻一見如故,相敬如賓,彼此同甘共苦,互相感恩不盡。逆緣者,彼此相見如怨家,斤斤計較,互相指責埋怨。可是,世間上和諧眷屬總是少數,往往卻是怨偶居多,然而後悔既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由此可見,夫妻的關系是一種錯綜復雜的因果業感緣起的關系,唯有彼此互相體諒、寬恕與包容,才能做到貧富不移,甘苦與共的境界。

  所以,真正美滿幸福的婚姻,必然是彼此互相珍惜、互相尊重;只願擁有,不求占有,計較的少,付出的多;埋怨的少,感恩的多;如此的話,必能終生厮守,白首偕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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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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