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考驗的慈悲心
儀式圓滿後,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將搭GH551兩點三十分飛科特迪瓦的首都阿比讓,再轉搭RK855晚上十點三十分班機前往塞內加爾的達喀爾。十一點左右,范植添先生從外面回來,敘說剛剛警察又去找三位從南非來此經商的台商,無非是敲詐勒索。三位台商經常受到警察騷擾,只因利國數月以來政府未發薪水,軍警及公務人員都難以維生,所以四處擾民,尤其是外國商人,更是經常受到騷擾。
午餐時,范太太備好素菜,又包了一串素粽,要我帶著走。因為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在機上和機場轉機的時間相當長,所以素粽可以當便當。幾天來在利國受到“大使館”和農技團的盛情招待,真是感激不盡。
十二點,“大使館”的彭主事開車來送機,匆匆用完午餐,拎著行李與大眾互道珍重,再度踏上旅途。但畢竟是“黑暗大陸”,不僅是人種黑,連社會也黑暗,政治也黑暗,人性更是
黑暗。面對種種的黑暗,很難用文明社會的認知尺度加以衡量和面對(利比裡亞已於二○○三年十月十二日與台灣“斷交”)。
到了機場,又要面對擁擠、嘈雜、混亂、悶熱的場面,就在登機櫃台前,擠滿了人和行李,真的就是擁擠、嘈雜、混亂、悶熱,完全不像人類社會該有的舉止和現象,是不該如此形容,但場面確實是如此。
我和彭主事擠在人群中站立了兩個小時,毫無往前移動,櫃台前的人群,大家都往前擠,彭主事性情好,一聲都沒吭,我湊近他耳朵說了個故事給他解悶。
話說捨利弗過去世修行時,曾大發菩提心,要廣度眾生,此心念一發,就有天人化現來考驗他。
有一天,捨利弗外出行化時,遇到有人在路旁痛哭流涕,捨利弗好意探詢,此一天人化現的路人哭著說:“我母病重,醫生說須有修行人的眼睛做藥引才能治愈。”捨利弗心想:我正欲廣度眾生,普利大眾,就挖右眼交給路人說:“我是修行人,這顆眼珠就讓您帶回去治母病。”
此一路人,一看捨利弗取出的是右眼就很抱歉地說:“真對不起,我忘了告訴您,醫生說是要左眼。”捨利弗一聽,只好怪自己魯莽,未明就理就挖出右眼,所以只好忍痛再挖出左眼給路人。
捨利弗這時已是全盲的狀態,卻聽到此一路人將捨利弗的左眼珠湊近鼻子聞了聞,大吼道:“臭死了,這算是什麼修行人的眼珠。”接著將眼珠丟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踐踏。捨利弗面對此情境,感歎眾生難度難化,因而退失了菩提心。
說這個故事給彭主事聽,也是在自我嘲弄,想想自己發願到非洲度化眾生,幾年來,面對更多非理性情境時,不知能否堅持“法化非洲”的心願?
說完故事,彭主事突然想起了什麼,往櫃台內擠去,我想他是想到了利用“大使館”的特權了,規矩排隊在這裡是不合時宜的。果然很快就有了消息,他拿了我的機票、證件和行李很快地完成了手續,但是似乎需要給好幾個纏著他的人錢。
彭主事送我到候機樓,我請他先回去,我在候機樓靜候飛機就好。彭主事回去不久,就有一個警察跑來找我,問彭主事是否走了,說他剛剛幫彭主事辦理登機手續,彭主事沒給錢。我不想跟來人糾纏不清,從口袋裡掏了五元美金給他,那人就高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