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這兩個字在很多很多年裡都跟我如影隨形,現在回想起來,在小時候就已經是抑郁質了:易感、易怒、自卑,好妒,不善表達,活在別人的期待裡……焦慮情緒在成年後越來越明顯,雖然很多人喜歡我,很容易得到別人的呵護和信任,悟性不錯,樣子也不錯,然而焦慮,是的,莫名的焦慮,長期大把地掉發,長期失眠,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事發生,(即使有什麼事發生我也管不了了)卻常常感到莫名的窒息,是一種強烈的絕望感!
在年紀大的抑友經驗之談多次表示要終生服藥,我被醫生確定必須終生服藥,產生了幻覺,也決定終生服藥。也服了差不多十年藥,已很難斷藥的情況下,可以說是打七這只法船把我托了起來。
很早就在一佛教光碟裡聽一位大德提到過打七道場,後來偶然在網上聊天中又一次聽到打七,當時我雖然對佛是否存在抱很大的問號,但仍義無反顧地走進道場——沒什麼好想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來到道場,整一個七前三天都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又要死死地堅持修行功課,這功課主要是誦《地藏經》(跪誦)、忏悔(包括每天大禮拜八十八佛)、念佛,在道場有神奇的力量,即使在潰不成眠的狀態中也能完成超強度的功課。要知道在家裡這樣是不可能的,像這種狀態每天必須躺在床上十多個小時甚至二十小時。現在來道場第四天開始能睡一兩個小時了,慢慢好點了,最後一天能睡五六小時,回家後,很快整個人狀態明顯好轉,睡得超香,失眠就這麼硬是莫名其妙地就好了。
於是開始堅持修行功課,堅持功課對無明的我來說慢慢變成了體育運動,既然又可以不必很無聊地一個人在戶外運動,又有益於身心,何樂而不為?!於是堅持著兩忏一經。慢慢地腦袋的混沌好像慢慢散開,一個人失業呆著也不太焦慮了。
但是抑郁焦慮的因在那兒?就是根源還沒切斷。於是一點點小事,例如所謂的好友說句風涼話,自己氣不過,就能想一通,氣得要死,結果一氣又一個星期失眠,一失眠又開始抑郁。感覺不行了,又到處轉去了,沒辦法了,去找藥先吃吃再說。藥也不行了,才又想起道場,又回去打七去,打完七又能睡了,心情又好了。一會又碰到點事,無非是家人讓我受委屈了,或者外人讓我吃了啞巴虧,這些都能讓我氣得郁結,關鍵是情緒一上來,一失眠就沒心力堅持什麼功課。就這樣被自己折騰得要命,但在當時卻是沒辦法跳出來看清楚自己的問題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是那麼痛苦。現在看來抑郁於我這種個性是必然發生的,它不是一種病變,而是由很多錯誤的思維與觀念累積到一定程度表現出來的必然結果。焦慮也一樣,除了被家庭環境影響,很大程度是追求別人的肯定,於是總在做力不從心的事,心很高,力卻極弱,不焦慮才怪。
在修行的道路上,因為信念不堅定,走走停停,導致恢復得很慢。這是相對精進的同修來說的,像我這樣修兩年抑郁症影子都沒有了,在醫學界來說已是很奇跡了。但不管怎麼懈怠,放棄我是不會的,就這麼半死不活地賴著佛菩薩。即使這樣,慢慢地,原來上午我總是感到絕望的,無奈地看著自己行屍走肉地煎熬,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現,咦,什麼時候上午跟下午和晚上一樣,心情平靜了!又,原來中午午睡時心都在突突地跳,睡不著,害怕,害怕這人生路怎麼走下去呀,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說不出自己害怕什麼,就這麼干耗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午睡很香!每一個障礙都是在走過了很久了,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怎麼怎麼樣的呀,怎麼現在變了?
隨著修行的時間越來越長,功課也有一定的累積時,很多事情開始在頭腦中明朗了起來。既然人生出來都是一張白紙,為什麼我這張白紙會變成抑郁症?我的個性是怎麼形成的?性格決定命運,那麼我的性格是由父母、學校、環境、身邊遇到的每一個人共同影響的,為什麼我遇到這些?這些人?我是怎麼與他們完成互動的?我為什麼會有這些觀念、互動模式?怎麼形成的?我父母兄弟姐妹每個人是怎麼形成的?慢慢地,我看出了一些規律,看到了組成命運的那張無形的網,在這張關系的網裡,別人影響著我,我影響著別人,共同構建著生活中的每一個情景,生命就是關系,我開始懂得如何努力寬容,順著別人,照顧別人的感受,隨著頭腦的清晰,不慌不亂的時間就隨著增加。並開始依次打各種七,例如:父母七,職業七,婚姻七,戒邪YIN七等。
我的功課量,別人一年或不到一年就可以完成的量,我用了三年。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早已遠離了藥物,抑郁症也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同時也漸漸明白,這些功課為什麼能治病,六部曲是怎麼回事?修行是怎麼回事?真可憐,人家打七前就搞清楚的事情,我要折騰這麼長久苦痛才能明白,容易得抑郁症的一個性格還有一個就是“疑”,但沒關系,我不是終於明白了嗎?抑郁症好了,真正意義上的好了,就是承受力、體力、思維力都不能同日而言了,一年後完全不用藥,兩年都不復發,在碰到重大挫折也不復發,仍然充滿希望不氣餒,不知不覺中,構成抑郁症的根源在佛的加持下和自我突破中不知不覺就斷了,也就不會再構成什麼抑郁症了。
因為曾經得過抑郁症而得到的好處,不是過來人不容易說得清,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然而一切苦又都不會白受的。
感恩所有有緣眾生!
感恩十方一切佛!
深圳 佚名 (女 ,3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