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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佛三聖永思集(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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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佛三聖永思集

  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

  海賢老和尚說。好好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都是假的。

  序

  淨土法門為末法眾生主要得度法門,然以微妙難思,故致易行難信,有賴歷代高僧大德出世表法,樹立典范,令未信者生信、已信者堅定信願,同得往生淨土,圓成菩提。

  河南南陽來佛寺賢公老和尚為當代希有難得之淨宗高僧,以九十二年之深信切願笃行,行住坐臥一句彌陀念到底,及至功行圓滿,成就之高,不在歷代祖師之下,可見淨土法門之殊勝圓滿。二○一三年元月,賢公預知時至,自在往生,以一生表法證明極樂世界真實不虛,阿彌陀佛真實不虛,為《無量壽經》作「證轉」。觀其畢生行持,一門深入,長時熏修,不僅為淨宗學人之最佳典范,亦為一切佛門弟子樹立修行榜樣。

  賢公圓滿落實淨宗行門五科:淨業三福、六和敬、三學、六度、普賢十願。茲列述如下:

  壹、淨業三福

  一、「孝養父母」:賢公孩童時即以孝行聞名鄉裡,自小辛勤勞作以貼補家用。父親早逝,後以兄弟相繼過世,賢公接母至寺奉養,達二十七年。後為母念佛送終,每年不忘祭祀父母祖宗,充分體現孝道精神。

  「奉事師長」:於艱辛歲月,賢公獨力奉養寺裡五位年邁長老,直至彼等一一念佛往生。文革時期,甘冒生命危險,歷盡磨難,力保傳戒公之靈骨免受毀壞。一生奉行傳戒公「老實念佛」之教誡,嚴守不張揚己能之訓示。每年祭祀時節必祭拜師長靈塔,充分落實尊師重道之德行。

  「孝親尊師」為一切德行之根本,賢公真正落實「孝敬」二根,為其一生成就道業扎下堅實基礎。「慈心不殺」:賢公一生慈心愛物,真誠善待一切眾生。每次下田,耕種之前必一再繞行田地,告知土中眾生回避:「鍬鎬下地,諸蟲躲避。若傷性命,即生佛地。」然後念佛一會,方開始耕種。常施食與貓、狗等物類,並誡示人們當以平等愛心對待,千萬不可加以傷害。

  「修十善業」:賢公慎護身口意,落實十善業,符合《無量壽經》所言「善護口業,不譏他過;善護身業,不失律儀;善護意業,清淨無染。」且勉人善護三業,曾曰:「寧可葷口念佛,不可素口罵人。」又誡人不可說話口滿,不可心生惡念。

  二、「受持三皈」:賢公自幼皈依三寶,出家後嚴持淨戒,老實修行,不愧為僧寶之一員。時時保持覺性,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刻骨銘心,即皈依自性佛寶。正知正見,正念正行,即皈依自性法寶。六根清淨,一塵不染,即皈依自性僧寶。

  「具足眾戒」:賢公持戒精嚴,於戒壇所學,皆認真落實。並以持戒勉勵後學,嘗曰:「出家人一定要守戒,要注意威儀,做人天的好樣子,不守戒沒有人歡喜。」

  「不犯威儀」:賢公行住坐臥威儀莊嚴。文革期間,拒絕還俗,保持僧寶形象。曾曰:「學道當知心是佛,修行應以戒為師;出家再返家,不如不開花。」

  三、「發菩提心」:賢公弱冠感悟輪回路險,死生事大,真為出離生死而出家。出家後以成佛度眾生為志,故屢示人:「拜佛要拜出自性,拜出清淨心。」又言:「只要心裡清淨,只有阿彌陀佛,不裝別的事,不會耽誤成佛。」

  「深信因果」:賢公幼年時,受親戚惡因惡果事件啟示,明白因果報應,絲毫不爽,一生奉行母親「為人要和善寬厚,不可作惡造罪」之庭訓。童年感悟心念具大威力,故一生不敢怨人恨人。出家後專修念佛法門,更深信「念佛是因,成佛是果」之真理。

  「讀誦大乘」:賢公雖不識字,然娴悉大乘要義,佛性真如之理了然於胸,觸問即答,妙語連珠;公案典故,隨手拈來,無不鞭辟入裡,發人深省。是雖未讀外在之大乘經典,實則時刻讀誦內心本具之大乘經典,與六祖惠能大師同行。

  「勸進行者」:賢公常勉人老實念佛,常曰:「搬柴運水,無非是道;粗茶淡飯,皆是修行。好好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的!」又言:「好好念佛,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

  貳、六和敬

  一、見和同解:賢公具足佛法之正知正見,故與海墨等三師於桐柏山塔院寺結廬共修時,相得甚歡。賢公秉承淨宗正見,曾雲:「咱這裡是專修念佛,不搞經忏佛事。寧可沒有廟,不能沒有道;寧可沒有人,不能沒有法。」無論住止任何道場,皆與大眾見和同解,和合無間。

  二、戒和同修:賢公善於以戒勉勵大眾,做到「揚善於公庭,規過於私室」。曾善巧曉谕眾居士:「俺這是小廟,吃的是苦的,穿的是補的。你們來這兒要能受苦,能受苦才能了苦。你不來,我不怪;來了就要守我戒。走到哪裡要守哪裡規矩。」

  三、身和同住:賢公為人忠厚善良,一生與人無爭,於世無求,待人一團和氣,大眾皆樂於與他親近。與海墨法師等當代三位大德結廬時,雖所修法門不同,卻能和合共住,精進互勉。此為末法最重要之示范,蓋當今和合僧團實不多見也。

  四、口和無诤:賢公語業清淨,未曾聽說他與人爭吵,或毀謗、輕視過任何人。嘗言:「跟人不要爭高論低,就沒煩惱,忍者自安啊!」

  五、意和同悅:賢公性情溫和,從未有人見他發脾氣,從未令大眾起一絲煩惱,故無論行至何處,皆受人歡迎。常對弟子言:「在我眼裡,一切都好,沒有啥不好的。見啥都說好,見啥都高興,心裡才能經常充滿法喜,心裡才能清淨,才無煩惱,才不生氣恨人。沒有這好那壞之分,也沒有這好吃、那不好吃的啦,一切都隨緣,心裡就安心踏實啦!」

  六、利和同均:賢公一生盡己所有以供養大眾。有人來寺居住,即提供寺裡物資,盡量滿足對方需求。

  參、三學

  一、戒學:賢公嚴持淨戒,律己秋氣,待人春風。出家九十余載,持戒善始善終。

  二、定學:賢公堅持定課不斷,每日清晨三時即起身,拜佛、繞佛、念佛。嘗言「心專無難事」,與經雲「制心一處,無事不辦」如出一轍。念佛功夫達念而無念,無念而念,故能工作不礙念佛,念佛不礙工作。

  三、慧學:賢公道行高深,智慧如海,正如其言「我啥都知道。」然又沉厚不言自身境界。但由許多事件可證其確具未卜先知之能力與無所不知之智慧。

  肆、六度

  一、布施:賢公一生為眾辛勤工作,直至往生當天,仍整天工作於菜園,是為「內財布施」;一切物品,包括所有農產品,皆歡喜施與需求者,是為「外財布施」;賢公身行言教,勉人看破放下,老實念佛,是為「法布施」;賢公無比慈悲,照顧病人,救濟災民,乃至對竊賊亦加寬慰,令其免於怖畏,是為「無畏布施」。

  二、持戒:賢公一生持戒精嚴,威儀具足,落實「攝律儀戒」;一生樂善好施,勤修善行,落實「攝善法戒」;一生全心全意利益眾生,一切為眾生著想,落實「饒益眾生戒」。

  三、忍辱:賢公忍辱功夫了得,一生未見其發過脾氣。遭誣陷時,安忍不辯;誣陷澄清後,對造謠者毫無指責埋怨。遭到無理之打罵時,默然承受,安忍不動心,誠如所言「他打了,算是給我抓癢哩;唾沫吐到臉上,當是洗臉啦。跟人不爭高論低,就沒煩惱,忍者自安啊!」是為「耐怨害忍」。一生忍苦耐勞,艱辛清修,「吃的是苦的,穿的是補的」;日間勞動累得頭暈眼花,夜間仍整夜念佛、拜佛,是為「安受苦忍」。了知諸法如幻,信解佛性真實,心無妄動,安然忍可,誠如所言:「老實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的。」是為「谛察法忍」。

  四、精進:賢公發菩提心,不畏艱難,精進不息,「不許念佛時,即於內心默默念;不許拜佛時,即於夜間悄悄拜。」無論閒忙,佛號不斷,是為「披甲精進」;一生勤修善法,與道相符,锲而不捨,須臾不離,是為「攝善精進」;非但淨化自心,且普利眾生,度生不倦,是為「利樂精進」。

  五、禅定:賢公念佛功深,早達三昧之境,曾言:「不要以為念一句兩句就行了,不念到一心不亂不算念佛。」心中恆常念佛,無有間斷,乃至開顯智慧神通亦沉厚不言。念佛三昧為「無上深妙禅」,亦名「寶王三昧」。

  六、般若:賢公一句佛號念至明心見性,深悟眾生本具之理體「實相般若」,故能說出:「拜佛要拜出自性,拜出清淨心啊!」賢公時時念佛,實時時觀照實相,故言:「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的」,是為「觀照般若」。賢公善巧分別世間諸法,「什麼都知道」而又沉厚不言;唯遇必要之時,方略顯所知以利濟眾生,是為「方便般若」。

  伍、普賢十願

  一、禮敬諸佛:賢公恭敬一切眾生。對母誠孝、對師恭敬,並將此真誠恭敬擴展至對待一切人、事、物,從而體現「禮敬諸佛」之行持。賢公從不在拜墊上拜佛,總在地面上拜,對佛恭敬至極處,是為禮敬過去佛、現在佛。見有貓、狗等物類,總是分食與彼,並囑人不可傷害,言:「這都是眾生,跟咱們人一個樣子,都有靈性啦。」是為禮敬未來佛。

  二、稱贊如來:賢公極力贊歎講經法師之功德。又每提及結廬共修往事時,無不極力贊歎其它三位法師修持功夫。賢公此生最後即表「僧贊僧」之法。二○一三年元月十三日,當居士們攜《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一書前來看望時,賢公如見盼望已久之寶,無量歡喜。立即穿袍搭衣,持書主動要求照相,表達內心期盼佛門團結之願望。表此法三日後,即安詳自在往生,一生表法功德圓滿。

  三、廣修供養:賢公一生力行「廣修供養」。「內財供養」體現於其「一天到晚都不閒著,還什麼活都干」;「外財供養」體現於其以糧食供養僧眾及救濟百姓、災民;居士們供養之錢

  財,全數留於所在之道場,作為放生或印經之資。

  「法供養」體現於其身行言教,勸化大眾念佛。一生奉行傳戒師教誡,一句佛號不拐彎,是為「如說修行供養」;時時以具體行動利益眾生,念佛度化無形眾生,是為「利益眾生供養」;親切和藹慈悲,令眾生樂於親近受化,是為「攝受眾生供養」;承受阿彌陀佛囑咐,為眾生長年住世表法,是為「代眾生苦供養」;每日精勤念佛、拜佛、繞佛,對世間一切看破放下,對淨土法門信心堅定,是為「勤修善根供養」;一切時修行六度,難行能行,難忍能忍,不疲不厭,是為「不捨菩薩業供養」;時時不忍眾生苦、不忍聖教衰,時時念佛不間斷:「念佛念到一定時候,不管啥時候都在念佛……別看我在干活哩,我還在心裡時時念著佛哩……」是為「不離菩提心供養」。

  四、忏悔業障:賢公每日禮佛忏悔,乃至文革時期亦未曾間斷。數十年禮佛不用拜墊,真誠至極處。一生無論閒忙佛號從不離口,做到所謂「守口攝意身無犯」,是為「心地無非自性戒」。誠如忏悔偈所言:「罪從心起將心忏,心若滅時罪亦亡。心亡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忏悔。」

  五、隨喜功德:賢公隨喜講經法師之弘法功德,隨喜結廬共修法師之修行功德。一生隱惡揚善,隨喜一切眾生之功德,將「隨喜功德」之行,做到妙處。

  六、請轉法輪:賢公一生重興祖庭,修復道場,令眾得親近佛法,朝暮熏修,即是「請轉法輪」之行。贊歎講經法師,令眾對之生信樂聞,亦是請轉法輪。為眾方便開示,令得正信,正見正行,是請自身轉法輪。心不離佛,明心見性,則是請自性佛常轉法輪。

  七、請佛住世:賢公一生修建十一所道場,其中不乏千年古剎,令佛法得以長住世間,是為「請佛住世」之行。佛不離心,徹悟自性,為眾示現修持典范,則是請自性佛住世。

  八、常隨佛學:賢公出生學佛世家,母氏長齋茹素,賢公自幼熏習佛法,善根深厚。一生身口意業無不契合佛法,活出佛法之精神,慈悲為懷,智慧方便為門,是為「常隨佛學」之行。

  九、恆順眾生:賢公處處「恆順眾生」,見啥都說好,見啥都高興。無論男女老幼、僧家俗家,親近賢公無有不生歡喜心者。信眾要求照相時,賢公主動配合,滿足其一切要求,百歲之軀折騰辛勞亦在所不辭,慈悲至極!

  十、普皆回向:賢公所修一切功德,皆回向求生極樂世界,一生圓滿成佛,是為「回向菩提」。賢公所修一切功德,皆回向一切眾生破迷開悟、離苦得樂,是為「回向眾生」。賢公所修一切功德,皆了知虛幻,無有一法可得,是為「回向實際」。

  《無量壽經》雲:「常習相應無邊諸行,成熟菩薩無邊善根。」諺語雲:「說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寸。」賢公一生真修實證,圓滿實踐《無量壽經》之教誨,落實「真誠清淨平等正覺慈悲,看破放下自在隨緣念佛」二十字。其成就之關鍵在於專精,雖不識字,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亦能念至明心見性,推為淨宗第十四代祖師可謂實至名歸,名符其實。我輩淨宗後學,鹹應學習賢公榜樣,老實聽話真干,真誠清淨恭敬,則皆能成就淨業,圓滿無上菩提。唐朝禅宗出一不識字之祖師六祖惠能大師,現代淨土宗出一不識字之祖師海賢老和尚,則彌顯淨土法門之三根普被、博大精深也。

  印志法師與因緣生居士竭力搜羅賢公老和尚事跡,詳編成冊以廣利眾生,功德無量!囑序於余,爰引賢公圓滿淨土行之事例以贊之,謹與淨宗同修共勉焉。(公元二○一四年歲次甲午仲秋釋淨空謹序於澳洲圖文巴)

  重修《來佛三聖永思集》緣起

  寺名來佛,來此只為作佛;僧號海賢,果然海會聖賢!

  古德雲:「有磨皆好事,無曲不文星。」來佛三聖的事跡歷經曲折終於被世人所共知。然而在流傳過程中卻無端出現了種種錯訛,也難怪俗語曾道:「好事傳三人,有頭沒了身。壞事傳三人,有葉又有根。」為正視聽,特遵師父上人之囑托,重新修訂《來佛三聖永思集》。

  清初大德周安士先生說:「寫書勸世,原是件極難的事情。若寫得太通俗,則不適合文人閱讀;若是太過文雅,又難以流通於大眾之間。對於愚鈍的人來說,即使寫得再淺顯,他還是嫌晦澀難懂;對於聰明的人來說,即使寫得再精辟,他還是嫌沾有俗氣。縱然是聖人重生於今日,也不可能令所有人全都滿意。又何況我們這些晚輩後學呢?」印志法師年初呈交師父上人的那份記錄賢公聖跡的七千字的文稿,原本是末學在去年正月參與整理賢公往生資料的視頻旁白,但是負責制作光盤的那位居士或是嫌某些詞句太過深奧,所以並沒有全部采用。實則安士先生的門人陳聖來也曾說過:「勸善的書籍,一打開就令人皺眉的,必然不能夠流傳;一打開就令人鼓掌的,也必然不能夠流傳。為什麼呢?原因在於一個過於深奧,一個過於膚淺了。」末學想來,在初看這份文稿的人當中,一定是皺眉者多於鼓掌者吧!但是大家若能謹遵師父上人的教導,每天平心靜氣讀誦三遍,讀上一年,相信大家都會自然舒展眉頭、破顏而笑的!故而末學特將這份文稿不作改動,置於此書首章,只為便於大眾每日誦讀。

  孔子作《春秋》,記錄了魯國十二位國君在位時整個東周天下的歷史,這些歷史有些是夫子親歷的,有些是夫子聽親歷之人講述的,有些是典籍記載和傳聞,即董仲舒講的「所見世」、「所聞世」和「所傳聞世」。末學整理此書,也將借鑒夫子修史的態度。凡是末學直接聽賢公親口說出的,以及有視頻數據可證的,自然首先收錄。伏祈諸位仁者千萬要寬宥末學的無禮。

  賢公諸弟子,和有緣與賢公接觸過的居士們所講述的,末學將其歸為「所聞世」,收錄於中。

  和賢公並無接觸,因聽聞賢公事跡而有所感觸的學友們所寫的文章,一概收錄於後。

  此書收錄賢公的諸多事跡因采於百家,原始文字雅俗繁簡各各不同。為使流通無礙,如今在不壞文義的前提下對其稍加修改,使其如出一人之手。

  非我招愆,因深恐弄真成假;是誰作俑,全不怕弄假成真!病起藥興,只緣袖觀不忍;存真去偽,方顯佛門無欺。惟願敬信者益堅敬信,從茲放下萬緣,早同歸於極樂;切望狐疑者速斷狐疑,自此猛登彼岸,永不墮於輪回。大事因緣,若不信請質靈山﹔真誠造就,如涉誣願沉阿鼻。(甲午季春古宛因緣生敬識)

  來佛三聖永思集

  海會聖賢

  來佛古寺,位於河南省社旗縣饒良鎮西南。相傳在隋唐年間,有羊冊鎮糧商王居士駕牛車去源潭鎮販糧,途遇三位老人搭車同行。行至深夜,便在路邊停車休息。待次日黎明,卻見三老已化為三尊石佛。眾信士因而便在此處興建道場,取名曰「來佛寺」,即佛陀化身來此之意。

  數經滄桑變遷,幾度江山易主,當年殿宇軒昂,如今盡還太虛。然而,雖是空門零落,幸喜正法猶存!古語有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就在這座毫不起眼的鄉野荒庵中,卻成就了震驚寰宇的兩位神僧——肉身菩薩上海下慶法師,和一百一十二歲自在往生的上海下賢老和尚。

  附:肉身菩薩慶公略傳

  師俗姓李,諱富貴。祖居豫東南泌陽縣。生於晚清宣統元年。因出身寒微,未曾習書學文。然天性仁厚,生來賢孝知禮。十一歲皈依三寶,禮宛東羅漢山清涼寺傳東法師乃為剃度,賜名海慶。師四十二歲入來佛古寺常住,專修淨土,老實念佛。一九八九年敬往白馬寺增受具足戒。一九九一年臘月十一日,師談笑示寂,自在生西。世壽八十二歲,僧臘七十一年。

  師坐缸六年九個月後,其師兄上海下賢老和尚發心為之荼毗入塔。壽缸開啟,眾皆驚歎!惟見慶公趺坐巍然,面貌如生。乃至所著衣物,亦纖毫無損。四眾知是金剛法體、全身捨利,遂將其供奉寺內,朝暮禮拜。二○○五年,廣州大德李元添居士欣聞慶公聖跡,倍生敬仰,乃發心為其貼金供養。

  初閱慶公生平,似覺平淡至極。除卻一聲阿彌陀佛聖號,竟無他物可言!然細加玩味,「一門深入,長時熏修」豈非師暗合道妙處麼?心下會悟,始信大道至簡,生佛不二,念佛是因,成佛是果。如是而已。茲有淨業學人為師贊曰:

  一句彌陀法中王,七十年來心中藏。

  不參禅理不研教,不解經咒又何妨。

  信深願切直念去,自然花開極樂邦。

  留此金剛不壞體,證轉法輪度迷茫。

  細觀佛首低垂處,恰似六祖駕慈航。

  今虔祈禱蓮台下,求師引我出夢鄉。

  公元二○一三年元月二十三日,古歷壬辰年臘月十二日上午,在來佛寺這座極不起眼的鄉野小廟前傘蓋林立、幢幡排空,南陽及全國各地的三千多名淨宗學人不約而聚,皆是懷著無比恭敬之心前來參加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入塔法會。

  一百一十二歲的上海下賢老和尚於公元二○一三年元月十七日,古歷壬辰年臘月初六凌晨,無諸苦痛、安詳示寂。其潇灑自在,令無數見聞者皆歎羨不已!

  海賢老和尚的弟子印志、印涵、印空、印榮、印寶等法師帶領聞訊趕來的四眾弟子為老和尚守靈七日,念佛不斷。

  老和尚圓寂後的第三天,有趕到的弟子揭開往生被瞻仰老和尚的遺容,驚奇地發現:老人家面帶微笑,嘴唇泛紅,眉毛、胡子和頭發竟然由白變黑了。在場的數十位淨宗學人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彌陀願力的不可思議。

  依照傳統的佛家葬禮,在四眾弟子莊嚴的佛號聲中,海賢老和尚的法體趺坐於壽缸之內,葬於來佛寺塔院。

  當代淨宗導師、德高望重的老法師得知海賢老和尚自在往生的消息後,大為贊歎,號召淨宗四眾弟子向海賢老和尚學習,並為老和尚親書挽聯和碑銘。碑銘曰:

  賢公和尚,佛門榜樣。不事經忏,遠離利養。

  嚴持戒律,四眾欽仰。老實念佛,道在平常。

  淨土大經,諸佛密藏。一句彌陀,甚深妙禅。

  百一十二,老當益壯。唯僧贊僧,法門興旺。

  弘普賢願,表法離障。續佛慧命,功德無量。

  自在往生,倒駕慈航。

  挽聯曰:

  四十八願一部大經一句佛號往生極樂;

  百十二歲專弘正法專護正法重返娑婆。

  海賢老和尚往生的二十天前,就告訴寺內幾位弟子說:「我過不去這個年了。」大家都不以為然,因為眼見師父身體極其康健,並無半點異常,哪能說走就走呢?幾日後,老和尚到桐柏縣平氏鎮的孤峰寺看望他共修多年的老朋友「鐵腳僧」上演下強法師。路上,老和尚拉著陪他同去的老護法王春生居士的手說:「我很快要走了,老佛爺喊我去了。」春生老居士不願聽到師父說這樣的話,便攔住了話頭,不許老和尚繼續講下去。離開孤峰寺之後,老和尚又到他出家剃度時的寺院和曾經常住修行過的寺院各自看了一番,對弟子們都說:「以後我不再來了。」眾弟子皆是看到師父身體尚好,並未多想。

  老和尚往生的前一天下午,還和弟子們一起在寺院門前翻整菜地,一直干到天黑,大伙勸他休息,他說:「干完了,以後就不再干了。」

  「胸有菩提何必臨時抱佛腳,身無俗念自然極樂在心頭。」大家於事後細細回想,原來老和尚是早已預知時至,在向大家告別呀

  !老和尚住世之時,曾有大德提醒早為其整理生平傳記,只因師父一直康健,我輩總以為來日方長,以致今日追悔莫及……

  在印志法師和印涵法師的帶領下,我輩不肖弟子數人沿著老和尚走過的足跡用心尋訪,暫將老和尚一生的年譜簡撮其要,以勵學人。

  賢公俗姓文,名川賢,字清選。祖居豫南唐河縣少拜寺鎮。生於晚清光緒二十六年八月十九日。父母及祖父母皆為虔誠的佛弟子,耕讀傳家,樂善好施,被鄉中贊為大善人。

  賢公生逢亂世,未得深研詩禮,自幼只隨母親茹素念佛。師天生純樸,宿根深厚,孩童時便以孝行聞名於鄉裡。聖賢多逢坎坷,英雄必受磨難,此是古今皆然。

  賢公十二歲時,父親在湖北隨州討飯途中遇到土匪縱火燒毀民居,便挑水前去救火,被土匪殘忍地殺害了。數日後,逃難的百姓返回村莊時,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一具死屍直挺挺地緊抱一棵大樹站著,一群餓狗坐在地上團團將他圍住。村民們原以為是餓狗想爭吃死人,便結伙上前驅趕餓狗,卻不料這些餓狗被打得眼淚直流卻死死不肯散開。大家這才明白,原來群狗是在為善人守屍啊!獸猶如此,人何以堪?見者無不為之痛哭淚流……

  俗語雲:「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賢公雁行五人,慈母於苦難中將幾個兒女拉扯成人。其中之苦楚,自是不忍稱說了。

  十八歲時,賢公腿生癰瘡,大幅潰爛,母親為之四處訪求名醫,全然回天乏術。師深知因果,歎曰:「妙藥難醫冤業病。」遂捨棄醫藥,從朝至暮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聖號。數月後,頑疾不藥而愈。師由此越發堅信佛語至誠、確無诳語,菩薩所言「度一切苦厄」,果不欺人。歷此生死大劫,也令賢公深刻領悟到輪回路險、死生事大,遂生起出離之心。

  民國九年,師二十歲,決意拜別慈母,投在桐柏山太白頂雲台寺上傳下戒老和尚座下。老和尚親自為之剃度,賜法名曰「海賢」,字「性誠」。賢公於二十三歲時,赴湖北榮寶寺受具足戒。

  傳戒公本是臨濟宗白雲系的一代大德,然而卻不曾教授賢公參禅打坐,也沒有教授講經說法,唯傳六字洪名,囑其一直念去。

  民國二十五年,賢公三十六歲,離別多年的大哥找到了他,不久,因突發腦溢血死在了賢公的懷裡。因當時條件太過艱苦,賢公只能將大哥草草安葬在了桐柏山。賢公往生的前一天還和一位居士說起,說夢到大哥前來找他求超度,希望遺骨能回歸故鄉安葬。其兄弟情深、同胞義笃,不覺令人望空腸熱!

  賢公的二哥和弟弟相繼去世後,老母親年事已高,無人奉養,賢公就把母親接到山上照顧。一九五六年仲秋,賢公的母親突然提出要回老家居住,賢公苦苦相勸終難挽留,只好陪同母親返鄉,在生產隊菜地的三間茅屋裡暫且住下了。第二年初秋的一天晚上,老母親自己包了些餃子吃過,說晚上要睡在對著門的外間屋,賢公不解,說外屋蚊子太多,老母親說:「那我也總不能死在裡屋吧?」第二天中午,八十六歲的老母親自在而逝。也是因為當時條件極其困難,賢公為母親念佛三日後,只能用一口薄板棺材將母親簡單埋葬了。這讓賢公常掛在心,深感對不起母親的無邊深恩。八年後,賢公發心為母親遷墳樹碑,豈料掘開墓穴,竟然空無一物,僅有幾顆釘棺材用的大釘而已。

  三世諸佛,淨業正因。蓮池大師曰:「父母離塵垢,子道方成就。」至於賢公之母是否乃菩薩應化,如達摩掛履般游戲神通,我輩凡夫自是不敢妄斷,然而賢公對慈母至純至真的一片孝心,卻足以令我輩五體投地,使後人萬古仰瞻了!

  賢公曾先後在桐柏山的桃花洞、雲台寺、塔院寺常住,開墾過十四片荒山,助人修建過十一所道場,曾與宗門高僧海墨法師(字大黑)、海圓法師(字性空)、體光法師(法名印玄)

  一起在塔院寺結廬共修(約在民國二十九至三十一年之間)。

  海墨法師出身書香門第,曾是黃埔的學員,喜研經教,擅長演說。一九六八年,陰歷九月二十三日,海墨法師閉關念佛,求生極樂,最終預知時至,趺坐而寂。

  海圓法師才智超群,一生持誦《楞嚴經》,禅淨雙修,曾在北京靈光寺守護佛牙捨利塔二十一年。己卯年臘月二十六日(二○○○年二月一日),九十六歲高齡的海圓法師安詳示寂,荼毗後拾得五彩捨利近兩千顆。

  體光法師根性非凡,曾親近過虛雲老和尚、圓瑛法師、來果禅師等大德高僧,深得虛雲老和尚嘉許。甲申年臘月十五日(二○○五年元月二十四日),體光法師端坐入滅,被公認為是得虛雲老和尚心印者。

  古德曰:「心至虛時能受益,事非經過不知難。」賢公每每提及這段往事,無不極力贊歎三位法師的修持功夫。其自卑而尊人的廣闊胸襟,令人不知不覺便從心底由衷地生起欽敬之意。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開始,紅衛兵到寺院裡焚毀經書佛像,逼迫僧人還俗。

  萬法因緣而生,還因緣而滅。眾生共業所感,歷史潮流使然,縱是菩薩應世,也只有徒喚奈何!賢公被安排到山下的村子裡做了生產隊長。當時不許念佛,他就在心裡默默地念;不許拜佛,他就在晚上偷偷地拜;大鍋飯裡有葷腥的時候,他就吃鍋邊菜。更難能可貴的是,賢公一直為大眾示現著僧寶的形像。因為賢公為人忠厚善良,待人一團和氣,大家都願意親近他,親切地稱呼他「文齋公」。多年之後,當弟子們向賢公問起當時為什麼堅決不肯還俗時,這位並沒讀過書的老人卻張口說出了幾句蓋天蓋地的言語:「學道當知心是佛,修行應以戒為師。出家再返家,不如不開花。」

  文革期間,紅衛兵毀掉了傳戒公的捨利塔,然而卻沒有見到靈骨,感到十分詫異。後來,賢公在塔下的一塊青石板下找到了傳戒公的靈骨,心中暗暗贊歎老和尚果真不凡,確有洞察乾坤的超人智慧。於是將傳戒公靈骨妥善保存,直至文革結束後,才偕同多位同門學人將師父的靈骨重新建塔安葬。

  一九七六年,文革宣告結束,來佛寺的許多護法居士相約到塔院寺迎請賢公前來主持正法、恢復道場。因飽經戰亂與十年浩劫的種種磨難,賢公深悟蕅益大師贊歎蓮池大師時所講的「只圖腳底著實,何必門庭好看」,故而僅修起大殿三間和西廂房的羅漢殿三間,所供奉的聖像均為泥塑。

  一九九一年,海慶法師示寂,成就金剛不壞之軀。二○○五年,已是一百○五歲高齡的賢公為了給慶公裝飾金身而遠赴廣州,與西藏十一世班禅額爾德尼不期而遇,這位年輕的法王子將賢公奉若活佛,至誠邀請賢公共進午餐並合影留念。有位書法家見賢公年過百歲依然身體康健、頭腦清醒,特意向老人家請教養生的秘訣,老人家說這都是得益於持戒精嚴、老實念佛。這位書法家至誠頂禮,贊歎賢公如趙州再世,當即揮毫,引了一首楊萬裡的《詠菊》詩贊賢公曰:

  物性從來各一家,誰貪寒瘦厭年華。

  菊花自擇風霜國,不是春光外菊花。

  賢公曾在來佛寺山門口種下一種名叫「七點半花」的奇異花卉,此花只在晚間七點半到八點之間綻放。二○一○年秋,賢公帶領幾位弟子坐待花開的可愛場面,被印志法師拍攝了下來。至今看起,猶似昨日,令人倍感溫馨。

  印光大師教人老實念佛,說:「念佛方能消宿業,竭誠自可轉凡心。不用三祇修福慧,但憑六字出乾坤。」花乃無情草木,尚且不肯失信於人,何況聖賢佛菩薩呢?故而我們應該益加堅信:釋迦世尊梵音清淨,豈有诳語?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絕無空願!

  賢公常教誡弟子們說:「要做好和尚,先做好婆娘。」二○一二年三月,圓明寺住持印榮法師接老和尚到圓明寺小住,孝敬老人家一件僧袍,老人家試穿一下,感覺有點長,當即自己飛針走線缭起了袍邊。這個精彩的畫面被前來寺院禮佛的一位居士抓拍了下來,成為世間最為珍稀的鏡頭。

  看到此處,不知大家除了驚歎之外,還作何感想呢?佛門有聯語曰:「投起針來,果能羅什譯經,寸金易化;吃了飯去,不學彌勒大肚,滴水難消。」能如賢公者,千年試問幾人比?

  二○一二年中秋節前夕,南陽有幾位居士到來佛寺看望賢公,賢公忽然童心大發,硬是要上寺院的一棵柿子樹上給大家摘柿子吃。大伙見此場面,無不歎為觀止!一位留心的居士拿出攝像機,為大家錄下了這段精彩至極的視頻資料。

  「豈有此理,說也不信;真正絕妙,到者方知。」唐代禅門高僧趙州和尚因八十行腳而被傳為千古美談,可是要和咱們這位只會稱念一句彌陀聖號的荒庵老僧相比,恐怕連趙州禅師自己也該自歎弗如啦!六字洪名之微妙難思,於此處亦可見一斑!

  二○一二年中秋節後,南陽居士禮請賢公到南陽的念佛堂小住,幾位居士錄下了和老人家聊天的場面。

  當居士們問起賢公念佛有何境界時,老人家付之一笑、絕口不提。

  曾文正公聯語曰:「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未可問焉。」佛門歷來的規矩:宗門忌諱說境界,教下不許談功夫!當年圓瑛法師也曾有嘉言警醒佛弟子說:「道不遠人,切忌認影迷頭向外尋覓;心原是佛,但向回光返照直下承當。」由此可見:賢公至此已非彌陀門外客了。

  「真知出實踐,妙理貴躬行。」賢公雖然不識文字,然而說起話來卻常常妙語連珠,聽聞者往往大感意外、驚喜莫名。二○一二年仲秋的一天,賢公正在劈柴,幾位外地來的居士到寺院念佛,大家跪地頂禮後,求老人家慈悲開示。賢公一邊劈柴一邊說:「沒啥可開示的,好好念佛!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大家聽後忍不住為之鼓掌喝彩。老人家加重語氣又強調了一遍:「真沒有難事啊!」然後問起大家從哪裡來的,大家回答之後,老人家笑著說:「俺這是小廟,吃的是苦的,穿的是補的。你們來這兒要能受苦,能受苦才能了苦。你不來,我不怪,來了就要守我戒。走到哪裡要守哪裡規矩。」——先輩尋常語,人間未見書。眾居士不約而同齊念彌陀聖號,深感震撼……

  在《論語?學而》篇中,端木子贊歎孔老夫子有「溫、良、恭、儉、讓」五種美德,而弟子們總結賢公能夠自在往生的原因時,細觀賢公一生的行誼,發現此五種美德在賢公身上同樣是圓滿具足。

  賢公性情溫和,沒有人見他老人家發過脾氣,真可謂「凡事付之一笑,於人無所不容」。所以無論男女老幼、僧家俗家,親近賢公未有不生歡喜心者。——古賢曰:「滅卻心頭火,剔起佛前燈。」我輩當知:此乃真正入佛門的大前提呀!

  賢公一生慈心愛物,真誠善待一切眾生。隨緣隨分,從來不令大眾起一絲煩惱。老人家曾多次教誨弟子們說:「寧可葷口念佛,不可素口罵人。」——周安士先生詩曰:「仁列五常首,慈居萬德先。皇哉三教論,異口若同宣。」原來此處正是聖賢與凡夫的區別之處啊!賢公一生為人恭謹,數十年禮佛不用拜墊,也從不曾有人見他毀謗、輕視過任何人。——阿彌陀佛!《易經》雲:「敬慎不敗也。」印祖將「誠敬」允為快速成就的唯一快捷方式,我輩當深信不疑!

  賢公一生之勤儉,留給大家的印象尤為深刻。賢公常說:「擇菜不丟青,勝似念黃經。」師在之日,我輩凡夫從未察覺其中妙處。此時細加玩味,忽然憶起釋迦世尊的臨終遺教:「以苦為師,以戒為師」,想到了百丈禅師「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法語,由此明白了老子為何曾自稱擁有三件法寶:「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古賢有聯語曰:「試問世間人有幾個知道飯是米煮?請看座上佛亦不過認識田自心來。」「儉」之一字,豈敢輕看啊!

  賢公的老朋友「鐵腳僧」上演下強法師如是說:「賢公絕對是佛菩薩到世間來應化的,人家這一輩子,我沒有聽說過他和哪個人為爭啥東西起過爭吵。」——世尊曾有一言,道破好大天機:「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二○○八年秋,賢公在把來佛寺托付於印志法師之時便再三叮囑說:「不怕沒廟,就怕沒道。不聾不瞎,不配當家。」古德曰:「養成大拙方為巧,學到真愚始知賢。」用在賢公身上正恰如其分,老法師贊其為「海會聖賢」,的確名副其實……

  蕅益大師批注《論語》時說:「不聞道者,如何死得?若知死不可免,如何不急求聞道?」佛祖在經典中也經常感歎:「人身難得,佛法難聞。」

  佛祖形容人身難得,有一個「盲龜浮木」的比喻:海底一只瞎眼的大烏龜,每一百年才游出水面來透口氣。恰好海面上正漂浮著一塊木板,木板中間正好有一個圓孔。盲龜恰巧把伸出的腦袋插進了浮木的圓孔裡。——人身難得,便猶如盲龜遇浮木孔。

  佛典中還有個「須彌穿針」的比喻:

  佛說在須彌山的山頂垂下一根線,在山腳下手拿一根繡花針,那根線不偏不斜正穿過針眼。——人身難得,難猶如此。

  佛典中還有個「大地土與爪上泥」的比喻:

  佛祖抓起一把土撒向大地,說道:「失人身如大地土。」然後又從指甲縫中摳出一點點泥土說:「得人身如爪上泥。」

  佛祖還告訴我們:「若不往昔修福慧,於此正法不能聞。」——若不是過去生中勤修福慧,今生斷然聽聞不到正法。假如我們的福報不夠大,縱然聽聞正法,也不能生起信心。賢公曾不斷向人說起,能念佛的人都是有大福德、大善根之人,一定要把握住大好因緣,老實念佛,當生成就!

  古德有偈曰:「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孔老夫子說,早上聽聞聖賢至道,晚上死了都值得。——這不是誇張,不是形容啊!因為塵世無常,肉身易殒,只有在道中才可求得真實永恆的生命。

  弘一大師曾有偈曰:「阿彌陀佛,無上醫王。捨此不求,是謂癡狂。」賢公的弟子們親見了老人家往生的殊勝莊嚴,對淨土的信心益加堅定。千佛寺住持印涵法師和圓明寺住持印榮法師也都表示道場以後世世代代都要專修專弘念佛法門,決不辜負恩師的諄諄教誨和殷切期望!印志法師代表諸位同門恭讀了祭文:

  維公元二○一三年元月廿三日,古歷壬辰年臘月十二日。恩師上海下賢老和尚金身入缸法會。不肖弟子眾等,端身正意,恭奠於恩師法體之前,上達恩師暨諸佛菩薩曰:

  聖哉賢公,人中豪雄。三界師表,法門象龍。

  少懷壯志,紹隆佛種。拜別慈親,出家僧。

  嚴持淨戒,勤修梵行。九十余載,善始善終。

  律己秋氣,待人春風。以身垂范,普利群萌。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桃李不言,下自蹊成。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來佛古寺,因師而名。

  師今歸去,福慧圓通。花開見佛,徹悟無生。

  不肖弟子,拜瞻聖容。祈師再來,莫捨頑冥。

  今立誓願,我佛證盟。於師教誡,信受奉行。

  同心同願,眾志成城。六和道場,百忍家風。

  廣演正法,利樂有情。

  古德教導我們不可毀謗眾望所歸者,因為「人心所向,天命可知」……賢公往生前三天,曾手捧一本書讓一位居士給留影,那是集結當代眾多宗派的高僧大德贊歎淨土法門、贊歎老法師的一本書,書名就叫《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老人家贊歎法師是一位佛知佛見的大德高僧,老法師能住世弘法是眾生的大福報,希望大眾能團結一心,共同光大佛法、廣利眾生。再三儆戒學人:一定要善護口業,千萬不可毀謗聖賢人!

  「僧寶不思議,身披三事雲衣。浮杯過海剎那時,赴感應群機。堪作人天功德主,堅持戒行無違。我今稽首願遙知,振錫杖提攜。」——阿彌陀佛!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因緣生懇乞十方仁者恕罪!末學粗心,當初雖是反復翻看賢公留下的一些視頻數據,到底因數據太過散亂,竟將當年和賢公一起結廬共修的另一位高僧海圓法師給遺漏掉了。今番重訂,望諸仁者容我忏悔!

  賢公陪母親還鄉是在一九五六年秋,此前末學疏忽二字,寫作「一九五七年冬」。所住的是生產隊菜地裡的「三間茅屋」。

  老人家往生是在一九五七年七月,末學卻誤記為「一九五八年初夏」。而往生具體時間是在吃完餃子的第二天中午,於此一並忏悔!這些皆有賢公生前視頻可證。

  賢公文革期間是在桐柏山下的吳家灣村參加勞動,並非返回原籍。

  體光法師圓寂是在二○○五年元月,陰歷是甲申年臘月,末學疏忽,此前寫作「二○○五年臘月」。慚愧至極!

  更有令末學汗顏者,竟將「鐵腳僧」上演下強老和尚的法諱錯記為「印強」。這實在是不可原諒了!末學曾就「孤峰寺」名字一事當面請教上演下強老和尚,老和尚說因孤峰寺坐落在孤峰山上而得名。相距二十裡還有雙峰山的雙峰寺與之相應,另有寺院碑記也都寫作「孤峰」,足證應為「孤峰」無疑。

  另有一事須在此處鄭重聲明:

  二○○七年夏,賢公曾告訴四位居士,有人偷走了他和西藏法王子的合影照,擔心會拿此去行騙。就在當天,末學便聽其中一位居士說知此事。二○○八年冬,末學在千佛寺和賢公聊天時,問起他和西藏僧人之事,賢公便為末學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末學問是否是班禅法王子?賢公說是。今年春,有人質疑此事,以來佛寺造謠生事為由大鬧道場,印志法師向李元添大居士求證,李居士說賢公在廣州期間有一天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阿彌陀佛!我想大家應該相信末學不會憑空杜撰,假如末學要存心編造,當然是找已經死去的人附會才對,怎麼可能會無端去和班禅法王子攀關系呢?

  有仁者向末學提出一個寶貴意見,說起文中「恐怕連趙州禅師自己,也該自歎弗如啦」一句恐引起學人的誤會,似有自贊毀他之嫌。實則這只是依客觀而論,說明賢公的身體健康程度是千古少有,並不是來比較二位大德高僧之間修持功夫的高低。至於二位的境界高低,遠不是我們可望其項背,又何敢妄加評論呢?

  覽諸謬誤,末學心下愈加惴惴。罪已難贖,福豈敢妄求?

  聖人何事欲無言

  上世紀八十年代,來佛寺還沒有用上自來水,僧眾吃水全靠自己挖的一眼淺水井。每逢旱天,水井中便打不出水來,只能到村子裡去挑水吃。一次慶公去村裡挑水的時候,被一條大狗咬得遍體鱗傷,狗主人聞聲趕來,揮動手中的皮鞭就要抽打這條狗。慶公卻把他攔了下來,說:「狗見了咬我,說明我前世作狗的時候咬過牠,現在牠把我咬了,這個賬就正好了結了,假如你打牠,讓牠心生怨恨,那麼這個怨就還要繼續結下去,我這一身傷也就白受了。」於是向村民找了點面粉撒在傷口上,又借來針線把衣服簡單縫補了一下。然後還不忘在每只水桶裡打了半桶水挑回了寺院。

  慶公不識字,除了一句佛號之外,幾乎什麼也不會了,沒有人瞧得起他,別人上殿的時候,他只能站在殿外念佛。寺院裡最髒最累的活都是由他來干。因為寺院還種有幾畝薄田,所以人們經常會看到慶公挎著籮筐、肩扛鐵鍬到處拾糞。有一次,慶公在一頭驢子旁邊拾糞時被驢子給踢了個跟頭,驢主人慌忙把他扶起,問他傷得怎麼樣?慶公卻說:「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快看看把驢腿給傷著了嗎?」

  一九八七年冬,慶公大病了一場,有位到寺院掛單的游方的僧人自稱會算命,他說已算出慶公陽壽將盡,對齋堂做飯的人說最好是不要再讓慶公吃飯,也不要吃藥,洗干淨腸道等死。四天後,王春生居士到寺院去,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慶公,就問他吃不吃飯,慶公說吃。春生居士馬上去找到了海賢老和尚,兩人一個燒火,一個擀面片兒,給做了一鍋湯面片兒,賢公坐到慶公床上,用脊背把慶公扛住,春生居士端著碗一勺一勺喂到慶公嘴裡。慶公一口氣喝了四碗,漸漸緩了過來。春生居士問他還喝不喝?慶公說:「鍋裡若是有,再喝點兒也行。」賢公和春生居士都心疼地痛哭失聲。二人擔心會把慶公撐壞,就不允許他繼續再喝了。春生居士要找那位會算命的游僧理論,卻又被慶公給擋住了,說:「這都是我自己的業障,不能怪別人。」

  慶公一生默默無聞,沒有留下任何豪言壯語,但是筆者竊自以為:他老一生不念人惡,給人常留改過自新之機,能將慈悲心平等施與異類,若非薩埵王子、忍辱仙人之流再來應化,斷難做得!金剛不壞之軀,得來豈屬偶然?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末學與慶公緣吝一面,對其了解幾屬空白。以上三樁是來佛寺方圓人盡皆知的,末學也曾向王春生大居士親自求證。於是不加修飾,羅列於此。

  末學曾走訪不少上年紀的居士,大家幾乎眾口一詞,說除了經常看到慶公扛著工具種地干活、拾柴拾糞、修橋補路之外,幾乎沒有其它可說之處。因為老人家不喜歡說話,所以也記不起來他曾經說過什麼。

  末學不肯甘心,與印志法師一道專程趕至慶公出家剃度的羅漢山清涼寺,拜訪了寺院六十九歲的老護法邱國富居士。邱老居士的父親和慶公是同齡人,也算是慶公幼時的玩伴,並且老人家如今還健在。末學問邱國富老居士:「有人在網上傳言說慶公是十九歲出家的,而我在多年前得到的信息卻是他老在十一歲就出家了。到底哪一個是真實可靠的,您的老父親有沒有和您說起過呢?」邱老居士很肯定地說:「我聽我老父親不止一次地說過,慶公剛到寺院的時候還沒多高,還是個小孩兒哪!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要說十九歲出家,那純粹是胡說。」末學又問:「網上還上傳了慶公的一張照片,說是慶公生前留下的。」旁邊一位居士插話說:「對,我也看到了。好像還是張彩色照片呢?」邱老居士笑了笑,依然很肯定地說:「慶公不可能留有照片。莫說是彩照了,就是黑白照片也不太可能。他們那是不知道慶公當時有多麼艱苦。」當末學問起是否能講出慶公的一些具體事跡之時,邱老居士也為難了,想了好一陣子,只是說:「慶公脾氣好,從不惹人生煩惱。因為他有點兒口吃,說什麼話都說不利索,所以也就不喜歡說閒話了。但是有一點,他念阿彌陀佛的時候不會結巴,所以我就只記得他愛念佛。」

  和王春生居士同村的黨萬堂居士倒是說起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文革前期,慶公被下放到來佛寺旁邊的張莊村參加勞動,就在黨萬堂居士他們那個生產隊。當時萬堂居士還小,喜歡和慶公一起玩,晚上也要和慶公床挨床睡在一起。有一個夏天的夜間,萬堂居士迷迷糊糊地要起床上廁所,卻見慶公在床上盤腿打坐,萬堂居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拍打慶公,問他在干什麼?慶公說:「白天不讓念佛,我趁夜裡念會兒佛。」……

  另有一位王鳳林居士說起,有一次慶公擔了一挑大糞往地裡去,恰巧有一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迎面駛來,因為車速太快,慶公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撞翻到了旁邊的水溝裡,大糞灑得渾身都是。沒想到這個年輕人不但不道歉,還大罵倒在水溝裡的慶公擋了他的路。正趕上王鳳林居士扛著個鐵鍬從此路過,一見這年輕人如此野蠻無禮,氣得掄起鐵鍬就要去拍他。躺在水溝裡的慶公馬上連聲制止他說:「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不怨他,都是我的錯。」……

  至於慶公因何不留半點言教,末學想來這或許也算是他老度眾生的另一種大慈悲和大智慧吧!——念佛成佛,何須多言?

  古德有禅詩曰:

  聖人何事欲無言?蓋恐因言失本源。

  清淨禅心非月指,胡塗佛法是風幡。

  老法師得知慶公的非凡成就之後,大稱難得,歎為稀有,言其成就確為「覺海同慶」!親為題字贊曰:

  一生持戒修行,圓滿金剛不壞體;

  一心念佛往生,究竟極樂無礙身。

  我們宛城碩德聶公振弢教授為其賦詩贊曰:

  山亦不高,水亦不深。草自豐茂,木自成林。

  來佛禅寺,熏風甘霖。海慶法師,童稚坐臨。

  八十二歲,自在息音。坐缸七載,笑面如吟。

  肉體不腐,副陽副陰。天高雲淡,唯吾師心。

  丹田有寶休尋道

  我個人有一件和慶公有關的不思議事,如今乘此因緣一並道出,供養大眾。

  二○○九年初春,我父親生了一場大病,肚子脹痛,連續幾個月不見好轉,看了許多醫生,百藥用盡,全然無效。醫院檢查說肝部有陰影,很可能是肝腫瘤了。我心中非常難過,便每日晚間暗自燃臂香讀誦《地藏經》給老父親回向。

  印志法師俗家是我舅爺家表叔,我們關系非常親密。於是我打電話給印志法師,問寺院有沒有播放《地藏經》的播經機,印志法師說有一個,讓我過去拿。我到寺院拿播經機的時候,印志法師吩咐我為慶公寫一個小傳。因為正好有客人來寺院(我還記得是社旗一位姓李的居士),所以我走時印志法師沒顧上送我。

  我離開寺院快要走出山門的時候,遇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門樓下邊的板凳上給一個人開藥方,一邊寫一邊說:「我這行醫都六七十年了,祖上好幾輩都是中醫,你還有啥不放心?你讓他照這個方子吃三付,保准啥事也沒有。」聽他說得這麼有把握,我心裡也隨著為之一動,把父親的病情給老人家講述了一遍,老人毫不在意地說:「這不算個啥,我給你開個藥方,只有五味中藥,都不值幾個錢,你去給你父親抓五付,吃完就見輕。」我拿著方子趕到中藥店去抓藥,每劑才五塊錢,但是回去讓父親吃過,就真的見輕了。後來我姐姐帶父親去南陽再檢查,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姐姐不敢相信,就說要不住院觀察觀察,把人家醫生也逗樂了,說:「好端端的一個人,你觀察什麼呀?」

  等我把《肉身菩薩海慶法師略傳》寫好,送交印志法師的時候,問起那位給我開方子的老人,印志法師說:「附近肯定沒有這樣的人,大概是你的孝心和為慶公作傳的功德感得菩薩前來救助的吧!」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可惜那個藥方被我粗心給弄丟失了,但是末學現在把這件事告知大家,這本身算不算一個非常難得的藥方呢?——純陽真人有詩曰:

  一日清閒自在仙,六神和合報平安。

  丹田有寶休尋道,對境無心莫問禅。

  非此母不生此子

  賢公母親黃氏老夫人,生於清穆宗同治十年(一八七一年),娘家祖居社旗縣朱集鄉茨園村,祖輩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因為父母都是虔誠的佛弟子,所以她從小便斷食葷腥,皈依佛門。十七歲時,黃氏夫人嫁入唐河縣少拜寺鎮草寺村的文家,丈夫名叫文修勤,比夫人長八歲。文家祖上曾是書香門第,家世不凡。不過到修勤公父親這一輩已經沒落,屬於中等小康水平。但是文家世代敬奉三寶的好傳統繼承了下來,所以修勤公父母的善人之名在方圓數十裡內婦孺皆知。

  黃氏夫人與修勤公雖是少年夫妻,卻能志同道合、舉案齊眉。黃氏夫人於歸的當年便產下一子(賢公的大哥),三年後又生下一女(賢公的姐姐)。第二個兒子出生後不久,黃氏夫人長了奶花瘡,沒法給孩子喂奶了,出於無奈,只好將兒子送給了一家親戚喂養。

  賢公出生的時候,黃氏夫人二十九歲。文家是大家族,堂兄弟之間大排行,賢公排行在七。黃氏夫人三十五歲又生一子,相貌非常俊秀,堂兄弟間排行在八。小兒子才生下沒幾個月,有位到家裡化緣的道人對黃氏夫人說,小孩子雖然長得英俊,但是在文家卻不能成人。果如道人所言,小兒子一直身體虛弱、多病多災,跌跌撞撞地長到了三歲,黃氏夫人可憐兒子,和丈夫商議後,將小兒子過繼給了一位沒有兒女的表親。

  連年的災荒和匪患,使得這個原本便不太富裕的家庭很快陷入困境。再加上賢公的姐姐患上了當時極難治愈的肺病,更是讓這個已經難以維持的家庭舉步維艱。為了給女兒治病,修勤公賣掉了祖上留下的七畝薄田,和大兒子雇傭給人家軋花、彈花,連年僅九歲的賢公也送給財主家放牛以補貼家用。

  賢公十二歲這年,河南大旱,顆粒無收。雇傭修勤公軋花的店鋪也被迫停業。無奈之下,修勤公只能到毗鄰的湖北隨州去討飯來維持一家的生計,不料遭遇惡匪,客死異鄉。賢公曾說起過,父親遇害那年是四十八歲。父親去世不久,大哥又被抓壯丁的抓去當兵了,再相見已是二十四年之後。緊接著,抱養賢公二哥的親戚家中發生了變故,不得不將已經十五歲的孩子又送回了文家。二哥體弱多病,所以他的回來反倒更加重了家庭的負擔。所幸的是姐姐的病終於治好,並在第二年出閣了。

  家裡沒有了田地,黃氏夫人只好依靠給人家縫補漿洗,得一點微薄的工錢來支撐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庭。賢公說起多次,母親的手巧,女紅做得非常好,經常熬夜繡汗巾、做繡花鞋,然後拿去賣了換糧食。賢公心疼母親太辛苦了,於是瞞著母親偷偷跑出去討飯,以此來減輕母親的負擔。三個多月後,終於被母親發現了,抱著兒子痛哭了一場,再不許他去討飯。

  朱集街上一位姓崔的飯店掌櫃聽說賢公的孝行之後,甚為感動。於是親自登門拜訪,請年僅十三歲的賢公到店裡幫工,從此家中景況才稍見好轉。

  賢公在飯店干了五年,十八歲那年,因一場大病而險些喪命。《海會聖賢》一文中曾有記載,此處不再重敘。

  賢公十九歲這年,二十二歲的二哥因病早逝,這令剛剛經歷生死大劫的賢公徹底堅定了出家修行的決心。也就在這一年,被過繼出去的弟弟因為養父母的雙雙離世而只能再返回文家生活。

  賢公辭別母親上了桐柏山之後,黃氏夫人和小兒子相依為命,艱難度日。賢公為報慈母之恩,在山上開荒種地,挖草藥換糧食,然後步行一百多裡將糧食背回老家奉養母親。如此九年不斷。

  民國十八年(一九二九年),賢公二十二歲的小弟弟又不幸去世了。母親無人照看,令賢公頗為掛心,於是便勸說母親隨他一起去桐柏山桃花洞常住。這一住就是二十七個年頭。

  一九五六年,剛過完中秋節,黃氏夫人就對賢公說起要回老家居住。賢公勸說老人家不要回去了,因為家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是母親執意要回。再三勸說無效後,賢公收拾行李,陪同母親一起回到了唐河縣的草寺村。安排母親先在村上一位老鄰居家住下後,賢公找到村長幫忙,經村支部同意之後,把生產隊菜地的三間草屋收拾出來,然後和母親一起搬了進去。賢公母子二人一邊在此念佛,一邊幫助生產隊種菜。

  一九五七年七月初四晚上,黃氏夫人自己和面,包了頓餃子吃過,讓賢公給他的姐姐和一個堂妹捎信,要她們第二天一定回來。

  第二天上午,賢公的姐姐和堂妹都回來了,帶來了一些白糖和罐頭。老太太高興地為她們又親手做了頓餃子,自己把罐頭打開吃了個干淨,又喝了一大碗白糖水。對大家說:「我今兒中午就不餓了,不吃飯了。」然後去解了小便,過一會兒又說去解大便。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自己笑著說:「我再坐一會兒吧!」盤腿又坐了一陣子,然後吉祥臥躺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就往生了。

  賢公的姐姐親眼目睹了母親往生的不可思議,所以不久就帶著兒子一起上桐柏山出家修行去了。

  以上便是賢公母親黃氏老夫人一生的簡單總結,全是賢公生前說起,且大部分還有賢公視頻數據可作參照。末學將其平鋪直敘地道來,並沒有加半句議論在裡邊。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希望學者能真正設身處地一想,揆情度理三思,而不至於受末學情感的影響;其二是因為末學思量再三,總感覺無論用什麼樣的形容詞去贊歎都顯得黯然失色,僅讓我想起東晉范逵贊歎陶侃母親的一句話:「非此母不生此子!」

  聶公振弢教授作詩贊歎賢公萱堂曰:

  生逢亂世不由身,有子五兮歷苦辛。

  中道眼看兒失怙,孤舟獨掌渡河津。

  自知大限八十六,臥寢中堂別子孫。

  正果終成有孝子,足安淨土好娘親。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文中所記的縣名和鄉鎮名,為了方便大家記憶,都是按照如今所屬而記載,請大家不必太滯。

  賢公之母其實不曾入住來佛寺,所以在老法師提出「來佛三聖」一說的時候,末學曾代印志法師執筆向老法師請教「三聖」之說是否合宜?老法師開示說,來佛寺是一方的代表,不要僅僅局限在寺院內。末學看罷老法師的開示,當下為之心目豁然。馬上想到:佛母名摩诃摩耶,華語義為大幻,因其善演大幻術,常為諸佛之母而得名。……

  菩薩入夢來演戲,為喚沉迷夢中人。——鳥窠禅師贈香山居士的一首詩,今附於此: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

  儉能勝禍謙受福

  我的伯父多年前就曾在賢公上人座下皈依,後來出家雖非賢公剃度,但依然事之以師禮。二○○四年秋,我陪伯父去來佛寺看望賢公。

  老人家見到我們之後,顯得十分高興,翻箱倒櫃找出一些水果和零食給我吃,我說:「您老還是留著自己吃吧。」老人家笑著說:「我就不吃這些東西,都是給小孩兒們吃了。」望著老人家慈祥面龐上綻放出的純真笑容,令我莫名地就從心底生起許多說不出的歡喜,我也笑著說:「今年我也二十出頭了,不再是小孩兒啦!」老和尚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說:「你二十歲也好意思給我說不是小孩兒了?在我這兒你就是小孩兒。」

  中午老和尚陪我們一起吃飯,每人一碗撈面條。有一根面條掉到了桌子上,我隨手把它撿起來吃了。賢公看到後,就對我伯父說:「你家小孩兒真有善根,現在這年輕人中不糟踐糧食的少見吶!」然後把碗放下,對我說:「你知道你撿起這根面條能增多少福報嗎?」我說:「這不算啥,從小我奶奶就教我們這樣做的,沒想過增福。」老人家連聲說:「好!好!好!善根兒出善苗啊!」然後干脆把筷子也放在桌上,說:「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以下是末學將賢公當時所講故事盡量按照老人家口氣大略整理,以飨學人:)

  在唐朝時候,李世民手下有兩個能人,一個叫袁天罡,一個叫李淳風,兩個人都精通《易經》,神機妙算。有一天,二人陪李世民一起閒聊,自稱過去未來的事,他們無所不知。李世民也是一時興起,就對二人說:「那你們算一算寡人的陽壽還有多少?」二人都說不敢推算,李世民說:「不礙事,你們大膽地說,寡人不忌諱!」二人於是各自為李世民推算了一卦。李世民問:「結果如何呀?」二人互相看著對方,都不說話了。李世民說:「你們不要有任何顧慮,不管什麼結果都要直言道出,寡人一定不會怪罪你們的。」二人聽皇上說保證不怪罪,就一起說:「我們兩個推算的結果一致,皇上今天夜間子時就要歸天。」李世民聽後笑了起來,說:「二位愛卿這回肯定要失算了,你們看我這一身精神像是要死的人嗎?」二人也說確實不像。

  當天晚上,袁天罡和李淳風私下合計,假如皇上今晚不死,那明天肯定要追究二人的欺君之罪,二人越想心裡越沒底,最後決定連夜逃跑。

  二人各自騎了一頭毛驢,急急忙忙跑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二人跑到了一個三岔路口,看見在正中間這條路上,長了一棵樹,形狀像一個人伸出兩只胳膊,對面走來一個拄著雙拐的老漢。二人勒住毛驢想休息一會兒,也是「三句不離本行」嘛,袁天罡對李淳風說:「道兄,咱們算一算這老頭兒從樹的左邊過來,還是從右邊過來好吧?」李淳風說:「道兄,我已算出他必定要從左邊過來。」袁天罡說:「不對呀道兄!我怎麼推算出他要從右邊過來呢?」二人正在爭吵不休,卻見拄雙拐的老漢走到

  樹下,把雙拐架在樹上,從樹杈中間跳了過來。二人都感到很吃驚,馬上停止了爭吵,來到老漢跟前請教他是怎麼想出從中間跳過來的。老漢笑著說:「你們兩個活神仙怎麼會來到這裡呢?」二人更加吃驚,就把給李世民算卦的事如實講了一遍。老漢說:「這不算個事兒,你們回去吧!」二人問道:「那您知道皇上現在怎麼樣了嗎?」老漢說:「安然無恙。」二人慌了,說:「那我們就更不敢回去了。」老漢說:「你們回去,皇上要問起你們,你們就說:『昨夜子時,陛下忽然心中煩躁,想喝一碗小米湯,喝的時候不小心把一粒小米掉在了靴子上,陛下伸手撿起了這粒小米,因為這粒小米的緣故,感動了上天,玉帝贊歎你貴為天子,卻能愛惜一粒小米,對自己的子民哪有不愛惜的道理呢?於是為陛下增壽二十年。』」

  二人聽這位老漢如此一講,佩服得五體投地,贊歎老漢說:「您才是活神仙!我們和您一比,就像小河溝的水跟大海水相比一樣。」老漢連連擺手說:「可千萬不能這麼比呀,我所學的不過是在大海水中取出來一瓶,還不是太滿。」袁天罡和李淳風臊得無地自容,對老人說:「您老是一瓶子不滿,我倆是半瓶子咣當啊!」……

  賢公把故事講完,呵呵笑著對我說:「這是個傳說,不一定是真事兒,但是很有意思。你聽懂沒有?」我回答說:「聽懂了一點兒,是在教人惜福,也教人要謙虛。」老和尚拿起筷子挑著碗裡的面條,依然笑瞇瞇地說:「好!好!好!你看你撿起這一根面條得到多大福報吧!——增加二十年陽壽,還長了學問。你若是能一輩子堅持惜福、謙虛,那一定會有大成就。」……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在以後的九年間,我曾多次把這則故事講給有緣人聽,然而卻還是只把它當作一則故事而已。賢公往生之後,我靜下心來詳細回憶和老人家接觸的點點滴滴,再回味起這則故事,卻猛然間明白了「儉能勝禍,虛能受福」的道理,一時間不由得我拜伏於地,涕淚難收……

  來佛寺護法陳鳳雲居士回憶說:「老和尚平時洗手洗臉,都是用個小水瓢接著洗臉盆澆著洗,他房間的洗臉盆內經常只有一碗多水。記得二○一○年夏天的一個下午,老和尚在塔院鋤地,忽然下起了大雨,印志法師急忙拿著雨傘把老和尚接回了寺院。印志法師去給他找干鞋子的時候,老和尚撩起大盆裡洗過菜的水就去洗腳,我放了一盆清水讓他洗,他堅持不肯用。告訴我說:『我們要節約用水,要惜福啊!那些投生到缺水、干旱地方的人,就是上輩子糟蹋水了。』我很受觸動,以後洗澡、洗臉都不再浪費水了。」

  古賢有詩,諷勸世人須謙謹惜福。詩雲:

  有福莫享盡,福盡身貧窮。

  有勢莫倚盡,勢盡冤相逢。

  福宜常自惜,勢宜常自恭。

  人生驕與奢,有始多無終。

  守口攝意身莫犯

  二○○八年冬,我帶兩個小學友去千佛寺看望賢公老和尚。當時老人家正在前面的院子裡往外挖一個很大的樹根,掏了很深一個大坑,滿身滿臉沾的都是泥土。印涵師說:「師父啊,你別再挖了,這麼大一個樹根,你挖到啥時候去了?扔到那兒等著它自己漚爛好了。」老和尚一邊挖一邊說:「干啥事你不要怕作難,我不停地挖,總能給它挖出來。挖出來能燒鍋,騰出地來又能種菜,你放這兒等著它自己漚爛得啥時候啊?」印涵師搖著頭對我說:「本來接他過來想讓他享幾天清福哩,結果來給我干活來了,一天到晚都不閒著,咋勸他都不聽,我是真拿他沒辦法啦!」印涵師說著轉身到後院去了,老和尚扭頭看著印涵師的背影,小孩子一樣嘿嘿地笑了。

  我們三人上前去給老和尚頂禮,老和尚連聲阻攔說:「不要拜!不要拜!地上髒得很。」和我同去的兩個小學友曾在千佛寺和老和尚朝夕相處過三個月,所以老和尚看到他們過來非常歡喜,停下手中的活跟我們聊了起來。老人家對我說:「你們莊上人善根深,學佛人多。」我說:「是呀。我們莊上差不多家家供佛。」老和尚問我說:「你們莊上多年前住過一個老和尚你記不記得?」我說:「我那時還很小,但是有印象,因為那法師是我奶奶護持的。後來他去白馬寺了。」老和尚說:「那時候我請他去來佛寺,他不願意去。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我告訴他:「聽說已經過世了。」老和尚問:「啥時候不在的?」我說:「早都不在了,那都是上個世紀的事了。」說得我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那位法師若在世,也該有一百多歲了吧,您以為誰都像您老這麼長壽啊?老和尚看著我,不解地問:「你笑啥呢?」我說:「您老是不是以為那慈禧太後還活著呀?」老和尚也被我逗得大笑起來,說:「我還沒有那麼胡塗。——哎呀!我這是業障重啊,想走走不了。眼看著老同修們一個個都走了,就我成老妖精了。」聽得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一邊伸手把老和尚從樹坑中攙出來一邊說:「您老歇一會兒,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好吧?」老和尚在旁邊的一塊木頭上坐下來,指著另幾塊木頭招呼我們也坐。我挨著老和尚坐了,兩個小學友說不想坐。老和尚對他倆說:「不想坐這木頭上,屋裡有凳子。」我說:「您老甭管他們,他們是坐不住。」老和尚笑呵呵地說:「我給你們講個佛經裡頭的公案,可好聽啦!」(以下是根據賢公所講,大概整理:)

  有一位阿羅漢出去托缽,遇到一個漂亮的女鬼,女鬼說要供養羅漢,就把他請到了家裡。羅漢一看,這女鬼家中珠光寶氣,非常氣派。女鬼把供養羅漢的飲食擺在桌子上,請羅漢用餐。羅漢低頭時,看見桌子的四條腿上拴著四個餓得皮包骨頭的餓鬼,覺得非常好奇。女鬼說:「請尊者稍等,弟子有緊要事情先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請您慈悲,千萬不要施給他們四個食物!」

  女鬼出去了,羅漢一邊吃一邊納悶,為什麼不讓施給他們四個食物呢?四個餓鬼眼巴巴地望著羅漢在那兒吃,也不敢出聲。羅漢覺得這樣太殘忍,實在忍不住了,就把食物分了一些給這四個餓鬼。不料想這四個餓鬼把食物吃到嘴裡,卻一個個痛苦地狂叫起來。因為一個餓鬼的食物到嘴裡就變成了自己的肉;一個餓鬼的食物到嘴裡就變成了鐵丸;一個餓鬼的食物到嘴裡就變成了大便;一個餓鬼的食物到嘴裡就變成了膿血。羅漢見到這樣的場面,非常吃驚!

  那個漂亮女鬼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了屋裡,很痛苦地對羅漢說:「我出去之時就曾叮囑您千萬不可施與他們飲食,您為什麼不聽呢?難到您比我還愛他們嗎?他們是我前世的丈夫、兒子、兒媳和丫鬟啊!」羅漢不解地問:「這是什麼原因呢?」女鬼說:「我前世供養過一位阿羅漢,我告訴我的丈夫,希望他隨喜功德,誰料他聽後反而出言毀謗說:『他為什麼吃咱們的東西?怎麼不去吃自己的肉?』我很傷心,就又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兒子,不料他也出口毀謗說:『他怎麼不去吃鐵丸呢?』我更加傷心了。正趕上那天有親戚送我的食物,卻被我兒媳婦給偷吃了,我去問她,她不承認,還說:『吃你的食物還不如吃大便哪!』我回贈親戚的食物,卻被丫鬟在送去的路上偷吃了,我責怪她,她不認錯,還說:『吃你的食物還不如吃膿血哪!』我心裡對他們四人生起了大嗔恨心,於是發了一個反願,願我來世生活在可以看到他們四人受惡報的地方,所以今生我作了大力鬼王。若不是這個惡願,單憑我供養阿羅漢的福德,我今生就該生忉利天享受天福。」

  老和尚把故事講完,笑呵呵地問我:「好聽不好聽?」我聽得寒毛直豎,原以為老和尚只會勞動和念佛,不一定懂得太深的佛理,這回一下讓我徹頭徹尾地折服,心想這老人家絕對不是胡塗人啊!老和尚看我發呆,就接著說:「這個故事就是教人說話不要言镵口滿,『能吃過天食,不說過天話』,說話口滿招人恨,犯眾人忤。也不要生壞念頭,有壞念頭吃虧的是自己。」……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末學慚愧,因時隔久遠,其中細節或稍有不准確者。末學確實德薄才疏,竟不知這則公案出何典籍。本想查到出處予以參照,卻幾經努力而無果。懇乞十方仁者見諒!

  古德曰:「不須出處求真跡,卻喜忠良作話頭。」末學復述賢公所講故事或許有不周之處,然而故事所含的道理卻不會有差。老法師教導我們:「存好心,說好話,行好事,做好

  人。」與賢公豈非佛佛道同麼?

  「言镵口滿」大約只是我們南陽方言裡的俗語,多是老人們愛用。「言镵」指言語尖銳刻薄;「口滿」指說話狂妄。「能吃過天食,不說過天話」是純粹的南陽俗語,也是教人不能太狂妄。誠如古賢詩曰:

  緘口金人訓,兢兢恐懼身。

  出言刀劍利,積怨鬼神嗔。

  緘默應多福,吹噓總是蠢。

  《景行錄》雲:「口腹不節,致疾之因。念慮不正,殺身之本。」四個餓鬼因惡口所招致的果報固然是太可怕了,然而供養阿羅漢的女人竟然因一時意氣而發了如此一個荒唐的反願,也未免太愚癡了吧?此意念動處,大家難道不覺得更加可怕嗎?所以我們必須及時地反省自己,「不怕念起,只怕覺遲」。惡念動時,馬上發覺,下一個念頭就是阿彌陀佛,「都攝六根」,使「淨念相繼」,待熏修日久,惡念自然無處藏身了。能「調心御行」,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覺明妙行菩薩偈雲:

  少說一句話,多念一句佛,

  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

  賢公曾給我們講過他小時候「種冬瓜」的故事。因為種的冬瓜被他堂弟給偷走了,他就連著三天不斷地小聲念叨:「誰偷了我的冬瓜就讓他長瘡害病。」結果他堂弟真的就臥床不起了,嬸娘知道後,就對他說:「你不要再念了!你弟弟就摘你一個冬瓜你就咒他渾身長瘡,你這孩兒心怎麼這樣狠呢?」賢公非常吃驚,心想人的念頭真有這麼大的力量嗎?於是馬上改口念叨:「快讓他好了吧!快讓他好了吧!」堂弟的病真的很快就好了。賢公說,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怨恨人了。

  宋代大賢邵子康節先生有一首詩,末學十分喜歡,所以時常誦起。其聖人胸襟,感人淚下;浩然正氣,憾人心魂!在此道出,與諸君共勉。願我同仁能將其深銘五內,力到處常行方便,力欠處常存好心。詩曰:

  每日清晨一炷香,謝天謝地謝君王。

  但求處處田禾熟,惟願人人壽命長。

  國有賢臣安社稷,家無逆子惱爺娘。

  四方寧靜干戈息,我若貧時也不妨。

  千載難遇此僧團

  關於賢公老和尚和海墨法師、海圓法師、體光法師四人一起在桐柏山塔院寺結廬共修的那段往事,為了不致湮滅無聞,末學藉此為之專錄一篇。

  賢公生前曾對末學說起許多海墨法師的事跡。但說起體光法師之時,因為賢公習慣稱「印玄」,而末學慚愧,當初並不知道體老的法名叫「印玄」,一直到去年正月,才從賢公生前留下的視頻中得知。若非那些有心的大德們拍攝下這些寶貴的視頻數據,那麼這段堪稱傳奇的公案也只能隨著賢公的西去而就此埋沒了。

  海墨法師長賢公四歲,賢公習慣稱其為「大黑老和尚」。其俗家姓方,祖上是南陽巨富,早年父母雙亡,是祖母把他養大的。他曾在日本士官學校留學,做過國民黨三十軍參謀長。最初不信佛,曾拆毀一所寺院作學校,一次在朋友家借宿,信手取《楞嚴經》閱覽,頓覺有悟,於是忏悔前非,將寺院重新修復歸還。不久即入桐柏山禮傳傑公(賢公的師伯,當時禅門有「南虛雲,北傳傑」之譽)出家了。民國二十六年,大黑老和尚的祖母去世了,為報祖母大恩,他結廬守墓三年,每日誦經念佛給祖母回向。

  二○○八年秋,賢公對末學講起大黑老和尚為祖母守墓之事,還是滿含熱淚地贊歎說:「大黑老和尚的孝心那真是感天動地呀!我估計他應該是在守墓念佛的三年中就開悟了。」

  一九六四年,大黑老和尚駐錫宜陽縣靈山寺,從此摒棄萬緣,於寺後掘出一個土洞,自號「大黑窟」,居洞內精進念佛。曾兩度感得彌陀放光,預示他往生之期。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三日,大黑老和尚告別眾弟子,往生西方。

  賢公往生前的四個月,給南陽的居士們講起當年結廬共修的往事時,還贊歎道:「大黑老和尚好辯才,什麼經都會講。」甚至清晰地記得大黑老和尚愛吃煎餅。在場的劉居士問賢公說:「你講過經沒有?」賢公笑著說:「我只會種地干活,啥經都沒學過,就會念阿彌陀佛。」……

  海圓法師比賢公小四歲,俗家姓章,唐河縣大河屯鄉章樓村人。自幼受其姑母影響,很小就立定了弘傳佛法的志向。十三歲禮太白頂雲台寺傳再法師披剃,十六歲至武漢歸元寺受具足戒。

  民國三十三年春,海圓法師四十歲。下桐柏山到北京參學,一去五十余年,再未歸來。圓師曾在彌勒院和廣濟寺常住,所遭磨難,於此不忍詳說了。

  一九七九年,中國佛教協會委派海圓法師到靈光寺守護佛牙捨利塔。當時的整個西山還是破敗不堪、寥無人跡,七十五歲的海圓法師在此孤身守塔、自勞自食,朝禅暮淨、精進不懈。

  一九九九年臘月,海圓法師安詳示寂。眾弟子感念師恩,鑄其聖像供奉寺內,慕名到寺院瞻仰者至今絡繹不絕。

  提到海圓法師,賢公極力贊歎道:「海圓修行那不是一般的精進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會忘記吃飯、忘記睡覺……」

  聽王春生老居士說起,海圓法師給賢公寫了幾十年的信,賢公收到信後都會找王居士念給他聽。文革後,還是因為海圓法師在來信中及時告知了宗教政策的走向,來佛寺才得以及時重建。體光法師俗家姓袁,河南項城人,生於民國十三年四月。十四歲只身入唐河縣黑龍鎮的發山,禮普化寺海山法師披剃。

  賢公並未說清當初四人結廬的准確時間,但是末學從幾人的年譜推算得出,大約應是在民國二十九年到三十二年之間。因為在民國二十九年之前,體光法師尚未出家,大黑老和尚正在為祖母守墓。而在民國三十三年春,海圓法師就此去了北京,再不曾回到桐柏山常住。

  據體光法師的年譜記載,體老十九歲赴湖北武漢寶通寺受具足戒之後,敬赴靈巖山參拜印光大師捨利,並在道場常住數年。隨後,體老投雲門寺追隨虛雲老和尚習定參禅,親歷了「雲門事變」。當體老去探望虛雲老和尚傷勢之時,老和尚贈偈一首,催促他馬上離開,偈曰:

  這個阿師迥不同,灰頭土臉遍剎塵。

  镬湯爐炭常游戲,披毛戴角隨轉輪。

  臭氣熏天人難近,三界內外覓無蹤。

  若問行年經幾許,非色非空非古今。

  而當時的體光法師年僅二十七歲。

  末學聽唐河縣普化講寺的住持如真法師說起,體光法師離開雲門寺之後,回到桐柏山塔院寺住了將近兩年。再後來應是一直在雲居山真如寺常住了。但是我們聽賢公講起文化大革命時期的一段往事,推斷在此十年中,體老應該是回過桐柏山。賢公說:「紅衛兵讓印玄站在長板凳上,脖子裡掛了一個小磨盤。誰知道印玄人家會功夫,在板凳上扎著馬步紋絲不動。有個紅衛兵用腳去踢板凳,結果怎麼踢也踢不動,他就叫來好多人一起踢,板凳倒了,紅衛兵也跟著倒下一大片,再看印玄還是扎著馬步穩穩當當站在地上。這些紅衛兵嚇壞了,再也不敢斗他了。」

  還聽如真法師說起,體光法師在八十年代曾經多次回桐柏山探望當年的道友。

  一九九○年起,體光法師住持青原山,光復祖師道場,直至圓寂。眾弟子將其法體裝缸,葬於弘濟禅師塔旁。

  本煥老法師贊歎體老曰:「體光禅師,少時出家,童貞入道。執持禁戒,飽參實學。中興青原祖庭,續演百丈家風。安單接眾,道風遠播,度眾無數。實乃僧人之楷模也!」

  體光法師圓寂之後,其弟子門人為報師恩,發心在桐柏山將體老的指甲和頭發建塔供奉。賢公歡喜贊歎,遂親赴塔院寺為其選址。二○一一年十一月十二日,體光法師捨利塔於塔院寺落成。末學曾有幸聽體老的高足演嗣法師說起:「我們選了好幾個地方,都有些不盡人意。也許是得老和尚加持吧,結果又選到老和尚當年住茅棚這個地方了。大家都很滿意。」

  海墨法師修學禅宗和法相唯識;海圓法師禅淨雙修;體光法師專修禅宗;海賢老和尚專修淨土。四位老人家各自修學不同的法門,卻能在一起共修,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和合僧團。最終又個個成就非凡。實為古今稀有!末學竊自以為:賢公四人結廬共修這段公案,將來有加載中國佛教史的必要。——難抑感佩之情,藉此為之一贊:

  五內潮湧淚潸然,心逐賢公思當年。

  丈夫為斷生死路,辭親出家入深山。

  塔院結廬遵六和,德名真堪萬古傳。

  宗門教下原無礙,淨土法相寧非禅?

  因何百說鹹不厭,千載難遇此僧團。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如來設教,隨時逐機。法門平等,無有高下。持《華嚴經》者,若自恃諸佛根本法輪而小視諸經,不亦狂乎?持《法華經》者,若自恃一乘而浪言余經講成佛皆不圓滿,不亦妄乎?持《楞嚴經》者,若雲唯此經能開智慧而余皆不能,不亦愚乎?持《金剛經》者,若雲唯此經絕相超宗能速登佛地而余皆不能,不亦癡乎?持《無量壽經》者,若雲唯此經為如來正說第一經而余者皆不能了脫生死,不亦大缪乎?

  有賢者為和合二聖(寒山與拾得)作詩贊曰:

  和氣乃眾合,合心則事和。

  世人能和合,快活樂如何?

  回首賢公四人結廬共修這段公案,讓我們不難看出,四老修行不同法門而能各自有成,早已是勢在必然、理所當然。

  農歷四月十四日,此文已經作出。末學和印志法師再登桐柏山,到石盤蓮花寺拜訪年已八十高齡的上印下增尼師,想從老人家口中了解一些賢公生前的事跡。但是非常遺憾,印增法師雖是和賢公認識多年,但卻講不出比較具體的事例,只是不住口地連聲贊歎賢公的種種美德。我們准備離開前,走進大殿再次參拜,卻無意中發現了大殿中供奉著賢公的剃度恩師傳戒公,和賢公的師爺上真下空老上人的德像。

  看到二位高僧的德像,卻猛然喚起我一段淡忘的記憶:二○○八年冬,賢公在千佛寺曾經和末學講起真空上人的一些修行故事。還說起他曾經與大黑老和尚一同步行到北京,迎請師公真空上人的靈骨回桐柏山塔院寺建塔安葬的動人往事。只是沒有說清是在哪一年。

  末學後來查證得知,真空上人在清末民初堪稱禅門碩德,晚年應北方諸弟子祈請,常住北京彌勒院,與南方的高旻寺和金山寺遙相呼應,當時禅客皆知「南有高旻、金山,北有彌勒禅院」。一九五二年,真空上人入定十四天後,端坐而寂。

  末學到塔院寺尋訪,確實看到了真空上人的捨利塔。之後末學又翻看了大黑老和尚的年譜,確實記載有一九五四年,大黑老和尚去北京迎請真空上人靈骨之事,只是沒有提到賢公……

  末學與印志法師又專赴北京拜訪海圓老和尚的傳法門人上演下道法師,聽演道法師說起,當年海圓法師也曾參與護送真空上人靈骨回桐柏山。

  於是末學乘此因緣,將此事增補於此。

  一聲清風遍寰宇

  賢公在日,經常會給大家講起一位僧人的轶事,我們去孤峰寺和清泉寺的時候,演強法師和印生法師不約而同地也提起了這位僧人。看來我們是很有必要對此人有一番專門的介紹了。

  老德和尚,和賢公是同齡人,幼年喪父,隨母親乞討度日。一個奇冷無比的冬天,飽受凍餓之苦的老德母子乞討至桐柏縣平氏鎮的金山寺,哀求住持海參法師慈悲收留,並希望法師能夠收老德為徒。海參法師沒有答應給老德剃度,而是把他帶到韋馱菩薩像前,讓他拜韋馱菩薩為師。因為老德呆傻愚鈍,所以他母親喚他叫「老呆」,南陽方言中「呆」與「德」同音,所以傳之日久就演變成了「老德」。老德就這樣出家了,沒有剃度師,也沒有法名,更不曾受戒。

  從此,平氏鎮方圓幾十裡的百姓都記住了一個每日肩搭布袋出外化緣的呆和尚。海參法師教他走路時念阿彌陀佛,他果然老老實實地邊走邊念。村裡的婦女和頑童們看他呆傻,就常拿他取笑。老德也不生氣,只是一再給人作揖,口中不斷地念叨「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有人愚弄他說:「老德,你磕個頭我給你糧食。」老德說:「沒有佛我不磕。」人家指著一塊石頭說:「這裡面有佛。」老德放下布袋,對著石頭跪下就磕響頭。人們以為好玩,就常常這樣捉弄他,以至於把老德的額頭磕出了一個雞蛋大的包。更有些欺人太甚的,指著牛糞對老德說:「這裡面有佛。」老德說:「有佛我就拜。」然後就對著牛糞磕頭。有人把一根線搭在他的耳朵上說:「老德,我把你拴在這裡了,你動不了啦!」老德便站在太陽底下哭起來,半晌不動地方。後來有人經過,問他為什麼哭,他說被人拴住了。人家問用什麼拴的,他說用線。問他拴住哪兒了,他說拴住耳朵了。人家把線從耳朵上給他拿下來說:「我給你解開了,你可以走動了。」老德馬上破涕為笑,連連給人家作揖念佛……

  老德化緣回寺之後,一定先到韋馱菩薩像前跪拜,說:「師父,我回來了。」然後再把化來的東西拿到大殿供佛。白天出外化緣,夜晚拜韋馱菩薩,年復一年,日日如是。

  一九五四年臘月,老德和尚生病了,但是拒進湯藥。見人就問:「哪天是臘月初八?」每天必然要問幾遍。海參法師私下問他:「你總是問臘月初八干什麼?」老德和尚回答說:「我師父告訴我說,臘月初八那天阿彌陀佛來接我走。」海參法師默記在心,暗暗贊歎。

  轉眼到了臘月初八這天,老德反而不再問了。寺內僧人告訴他:「今天就是臘月初八,你到底想干什麼呀?」老德一聽此言,好像很驚訝地說:「是嗎?那我得走了。」請人為他打來一盆洗澡水,他沐浴更衣後,便端坐念佛而終。

  老德和尚往生將近兩年的時候,有幾位客商到武漢做生意,在武漢街頭遇到一個肩搭布袋正在化緣的呆和尚,大家都說像老德,於是上前打招呼說:「老德,你怎麼跑到武漢來了?」呆和尚看著他們,傻傻地笑著說:「化緣嘛!」大家說:「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呆和尚說:「我過幾天再回去。」

  等到這幾位客商從武漢歸來,向平氏鎮的百姓們講起他們在武漢街頭遇到老德的事情,才得知老德已經往生兩年了。但是他們依然非常肯定地說,他們遇到的就是老德和尚。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老德和尚的事跡在南陽所有的僧眾當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的,然而卻因為年代久遠,流傳多有錯訛。因為賢公生前曾不厭其煩地反復說起,所以末學認為這有必要去認真對待。因此末學和印志法師特意趕往平氏鎮做了一番深入的調查。在平氏觀音寺住持印川法師和幾位大德居士的熱心幫助下,我們找到了當年在金山寺追隨海參法師做過驅烏沙彌的秦啟長老居士。秦老居士今年已經八十三歲高齡,家就住在金山寺後面的村子上,他十二歲之前都是在金山寺度過,海參法師還為他取了個法名叫印權,所以他對老德和尚是最了解不過的了。末學講出了自己所掌握的一些老德和尚的數據和存在的一些疑問,請秦老居士印證和解答,秦老居士很耐心地為我們一一做了答復,並且非常熱情地帶領我們去參觀了金山寺的遺址和老德和尚的墓地。眼見這一代聖僧的墓地卻被濃密的荒草荊棘層層包圍,末學忍不住連聲稱念佛號,淚濕青衫……

  乘此機緣,末學借古德一首題為《鑄鐘》的禅詩對老德和尚頂禮一贊:

  大爐鞴裡翻身出,不犯鉗錘勢萬鈞。

  一聲清風遍寰宇,喚回多少夢中人。

  來此作佛不易心

  供稿人:印志法師

  印志在這裡先向大家忏悔!因為我的粗心大意,沒有早日給先師整理生平傳記。先師往生後,我們歷盡艱辛四處尋訪,而所得卻非常有限。每次想起此事,就令我羞愧難當、後悔不已。不敢乞求大家的原諒,但是要懇請大家一定以我為戒。

  我和賢公恩師的相識有點戲劇性。一九八六年二月底,我還沒有出家,想在堂屋裡裝一面界牆,便請一個同族的孫子去給我幫忙。他叫王合民,與我是從小的玩伴,相互之間無話不談。那天我准備好了酒肉,打算中午跟合民好好喝幾杯。結果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他推脫家中有事,非要回家去不可。我挽留不住,就把炒好的肉鏟在一個小盆裡,把酒肉都拿到了合民家。結果合民還是推脫,不肯再陪著我喝酒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告訴我他已經在來佛寺海賢老和尚座下皈依三寶,求受了五戒。我的老母親一生吃素念佛,我也受到一些影響,所以不但對學佛不反感,還很有些向往。我當即對合民說:「這樣吧!你今天陪著我

  把這些肉吃完了,把這瓶酒喝光了。然後你帶著我一起去找海賢師父皈依去,以後我也不再喝酒,不再吃肉了。你看好不好?」合民見我這樣說,就慨然答應了,於是陪我吃了那一頓酒肉。果然在幾天後的三月初三,我真的與合民一起到來佛寺求受皈依了。

  第一次見老和尚,就覺得老和尚特別慈悲、善良,讓我覺得很親切,像見到親人一樣。從此,隔幾天不到寺院就著急,見不到老和尚就想得很。於是隔十天半月我就到寺院去一次,那時家裡還沒有自行車,每次往返要兩三個小時。

  一九八七年九月的一天早上,我和鄰居們在外面一起吃早飯,看到老和尚掂著個兜子往這邊走了過來。我放下碗筷,趕緊跑過去給師父磕頭。問師父:「您這是去哪裡呀?」師父回答:「來看你呀!」我緊緊拉著老和尚的手,感動地流著眼淚問:「師父您來有什麼事情嗎?」師父說:「沒事,來看看你,你好久沒去寺院了,看看你在忙些啥?念佛懈怠沒有?」我屈指算來,因為忙於農活,已有近三個月沒有去寺院了,勞駕師父專程過來看我,真是令我慚愧萬分。

  出家之後,師父就對我說:「咱這裡是專修念佛,不搞經忏佛事。寧可沒有廟,不能沒有道;寧可沒有人,不能沒有法。」剛開始住道場覺得新鮮,還能夠精進修學。可是時間一久,因為沒有真實功夫,就覺得單調乏味了,於是忍不住想出去轉轉,想另尋一條快捷方式。老和尚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南跑北報,不如守個小廟。」可是我當時太愚癡了,對師父的良言相勸一點兒也聽不進去。於是就離開師父到各地的大寺院去參學了,這一參把多年的修行都賠進去了,心徹底散了。

  一直到二○○三年,在極度失望的時候,我想起了師父當初的教誨,於是回到師父身旁,向師父忏悔。師父一句也沒有怪罪我,很和藹地對我和印涵師兄說:「你們要不想住來佛寺,可以到桐柏山去,塔院寺也是我建的道場,那邊比這邊環境好。」我和印涵師兄都答應了,師父拿出幾千塊錢托人買了一輛手扶拖拉機,准備給我們在山上耕地用。但是我們兩個到塔院寺住了沒多長時間,因為嫌山地太陡,便結伴逃跑了。去年正月我們去桐柏山采集老和尚生平素材的時候,印涵師兄我們二人在塔院寺給大家講起這段不光彩的往事,我還覺得又慚愧又好笑的,慚愧的是我們幾十歲的人了,還不給師父省心;好笑的是我們在師父面前,一直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兒。

  離開塔院寺,師父也沒怪我們。還親自把印涵師兄和印芝法師送到千佛寺,囑咐他們要好好修行,振興千佛寺兩千年的古道場。隨後沒多久,我也到千佛寺去常住了。在印涵師兄的帶領下,千佛寺從無到有,雖然沒有興建殿宇,但是良好的道風學風已經養成。老法師講到過:「道場以無事為興旺。」所以千佛寺是真正興旺的淨宗道場。

  二○○七年八月十八,我回到來佛寺准備給老和尚祝賀一百○七歲大壽,老和尚流著眼淚說:「印志你別走了,我都一百多歲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可是寺院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個合適的接班人。」其實師父的弟子當中出過很多優秀的人才,比如廣為人知的少林寺首座印松法師,便是賢公老和尚剃度的;再如恢復南陽兩座古剎的印從法師,也是老和尚的弟子。與師父這些真正的高足相比,我印志實在是無地自容、自慚形穢了。但是看著師父滿臉的淚水,我實在不忍心再加以拒絕,便留在師父身邊盡孝了。

  師父往生走了,因為老法師的贊歎,讓我這個不肖弟子也跟著一起出了名。這讓我一直感到惶恐不安,我明白我現在所擁有的其實都是師父留下的余福,憑我自己有何德何能呢?印涵師兄修行比我精進,印榮法師對待師父的孝心令我真心折服、愧

  不能及,他們其實都比我優秀。我如今被大家恭敬,無非是因為師父往生在來佛寺,而我正是來佛寺的當家師而已。去年夏天,因為天氣大旱,有一些村民到寺院找到我說:「人家海賢老和尚在世的時候,我們方圓幾十裡年年風調雨順,為什麼老和尚去年剛往生,今年就遇到這麼大的旱災呢?我們認為都是因為你這個當家師沒有德行,沒有福報啊!」當時我聽了心裡還不舒服,認為他們是無理取鬧。現在我明白了,他們都是菩薩,說的一點都不錯。

  我現在就像被通緝了一樣,走到哪裡都有人能認出我。這也提醒我一定要做出個好樣子,不然就是給佛陀丟臉,給恩師丟臉。我曾經在老法師面前表過態,為佛法、為眾生,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賢公老和尚的家風繼承下去,讓淨土法門在來佛寺發揚光大。

  我聽老法師講過:「名為造化所忌。」知道如果沒有真實德行,這憑空而來的虛名會把人活埋掉的。所以我和開忠法師經過慎重考慮,為寺院擬定了一份方案,並於即日起便開始實行:

  一、根據來佛寺目前的狀況,計劃留眾二十人左右,止語念佛,堅持長年佛七。每天八小時念佛,三小時看賢公光盤,兩小時聽老法師講經直播。每天修學時間共十三小時,堅持長年不變。個別想延長修學時間的,寺院大力支持。

  二、來佛寺現有常住五人(出家法師三人,居士二人),根據現實情況計劃留義工十人左右,條件是高素質、懂護法、能吃苦、處處以賢公老和尚為榜樣。

  三、來佛寺原則上不接待參學人員,特殊情況下,我們的做法是:當天能返回的,中午隨眾就餐;下午及晚上趕到寺院,確實走不了的,留宿一晚。

  四、來佛寺四眾弟子如何學習賢公和尚?

  (一)秉承賢公老和尚的道風:一句佛號念到底,以戒為師、以苦為師,六和道場、百忍家風,勤勞、節儉,在生活中盡量做到落實。

  (二)在學風方面:只依師父上人老法師的教誨,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解行相應,從自身做起,人人以身作則,提高自身素質,做一名合格的佛弟子。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印志法師已經寫過兩次稿子,都被末學以「不夠深刻」為由退回去了。這篇是第三次。

  老法師在《無量壽經科注》學習班上評價開了法師的一篇心得報告時,有一段精彩的開示。我們在此引用一下:我們聽了你的報告,生歡喜心,唯願你要堅持。你要不堅持,這個話就是妄語。這篇文章就是妄語的證據,將來有因果。如果真的照這個誓言去奉行,你決定有成就。那我們就看到佛法將來慢慢再興旺起來,念佛的人愈來愈多,社會會祥和,太平盛世會出現。大家好好用功,說話要算話。

  願得千佛常住世

  供稿人:印涵法師

  上海下賢恩師是我人生轉折的見證人,假如當年沒有恩師慈悲收下我這個全身癱瘓、幾近絕望之人,真不敢想象我今天會在哪裡。我發自內心感恩師父老人家改變了我的命運,使我走上念佛求歸極樂的覺路。

  我俗名叫張運增,胞妹張運芝於一九八五年先我在來佛寺賢公老和尚座下剃度為尼。

  我個人出家因緣特殊,未出家前因受無神論的影響,什麼都不相信,沒有給祖宗上墳燒過紙,更沒有去過寺廟燒香拜佛。曾遭遇數次險些要命的事故,但我並未覺醒,絲毫不知道回頭。一九八二年,我得了偏癱,兩年間犯了三次,身體一次不如一次,犯第三次的時候完全失去了勞動能力。我感到走投無路了,不想再讓身心受痛苦的折磨,於是就買了兩瓶安眠藥放在床頭,想隨時結束生命。痛苦地熬到一九八九年,正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一位佛弟子送給我兩本書:一本《阿彌陀經白話解》,一本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

  當我把《阿彌陀經白話解》看到第十七遍時,我才相信真有極樂世界,於是下定決心要學佛求生極樂。此時我自然就想起了在來佛寺出家的妹妹,請她把我的情況介紹給賢公老和尚,沒想到賢公二話沒說,很干脆地就答應了可以收我這個偏癱病人為徒。我跟師父說我既沒有錢,也不能干活,只能自帶一點兒口糧。一九九○年春節過後,家人送我先到來佛寺求受皈依,沒過多久接著就剃度出家了。去寺院那天,隨車帶去了四百斤小麥和一百斤玉米。

  來佛寺有土地,師父每天都下地干活。我雖然帶著糧食,可是每到用齋時間,還是感到不安,心裡特別難受。於是就和師父說:「這碗飯我不能吃了,我要回家。」師父對我說:「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你可以在半夜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去大殿拜佛,求忏悔,發大願,你的願力若能大過業力就自然能改變命運。」時至今日,我寫到這裡還想大哭一場,如果不是師父慈悲收下我這個偏癱病人,我肯定早就自殺了。……

  我聽了師父的話,每晚夜間十二點前後就獨自到大殿拜佛忏悔,跪在佛菩薩像前傾訴自己過去的種種惡業,發自內心地痛哭流涕、發大誓願。祈求佛菩薩慈悲加持,讓我在百日內恢復勞動,如果在百日內我能恢復勞動了,我發誓一定終身絕不還俗,時時處處樹立一個合格的僧人形象,一生為佛爭光,絕不給佛門丟臉。願為眾生奉獻一切,只管耕耘,不問收獲。——阿彌陀佛!果然是至誠感通,我這麼一真誠地發願忏悔,果然在三個月後就恢復正常,可以下地干活了。我今年已七十五歲,就在不久前的三月初三和初四兩天,我還上到房頂干活哪!

  我是在二○○四年由師弟印志法師介紹到千佛寺的。當時我師父和師弟親自送我兄妹二人(妹妹法名印芝)到千佛寺。師父囑咐我說:「這裡很艱苦,等於白手起家。古老的寺院,如果不是真修行,那是住不下去的,護法神會找麻煩。我希望你們兄妹倆要真修真干,如果你們有福報的話,千佛寺慢慢會興旺起來的。」

  千佛寺道場非常清淨,很少有外界干擾,最適宜清淨念佛了。我日夜收看老法師講經的光盤,最多一天能看十二到十三個小時,一天也沒有間斷過。我深信老法師講的:一部《無量壽經》,一句佛號念到底,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決定成就。

  我在寺院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就是聽經念佛,無事不出山門,也不想讓人認識我。對待外面流通來的經書和光盤,我都要先看一看,凡是老法師講的或是老法師認可的,才結緣流通,否則就絕不在本寺流通。

  總之我們千佛寺一定會堅定不移地以印光大師和老法師的教誨為指導,把淨土法門發揚光大、一代代傳承下去!我一定會緊記恩師往生前以身表法的深意,真正落實僧贊僧,決不會辜負恩師的良苦用心!

  願老法師法體安康、常住世間!願天下佛弟子和睦團結、同歸極樂!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聽老人們說起過千佛寺的歷史比白馬寺還要早,後來印涵法師說他在寺院挖地種菜時挖出一塊漢磚,上面有「永平六年」四字,去年末學曾親眼目睹了這塊漢磚。——佛教正式傳入是在漢明帝永平十年(公元六十七年)。

  蓮公大士偈曰:

  無心始可登覺路,有口只宜念彌陀。

  佛號萬千猶患少,世緣半句已嫌多。

  印涵法師為人低調、甘於淡泊,尤其清正之氣,堪比執杵韋馱!法師在寺院專有一房間用來供奉其剃度師上海下賢老和尚、傳戒師上惟下賢老和尚和教授師老和尚三人的德相,為佛弟子確實作出了尊師重道的好榜樣!

  末學與印涵法師相識也有十個年頭了,深知法師冷峻的外表下實是古道熱腸。法師不但聽經念佛極為精進,化導眾生也是極為嚴謹。記得二○○八年秋,我二人喝茶聊天,說起清初大將軍年羹堯書房的一幅對聯,法師欣然起身去找紙筆,要把它記下來作為座右銘。其聯曰:

  不敬師尊天誅地滅,誤人子弟男盜女娼。

  身心放下皆圓明

  供稿人:印榮法師

  二○○七年,我在南召縣護持一位出家師父。有一天我們佛七圓滿後給老法師頂禮,當我拜到第二拜的時候,發願要師父上人加持找到一位明師和一個純正的淨宗道場,我要去潛心修行了。

  不久,有位善知識介紹我到社旗縣的來佛寺去拜肉身菩薩。到了來佛寺之後,就有幸遇到了上海下賢老和尚。看到老和尚我就生起無量的歡喜心,就拜求老和尚收下我這個不懂事的弟子。老和尚也沒有推辭。三天後,他老人家對我說:「觀音菩薩對我說還有個徒弟要過來,接著你就來了。」我聽了沒在意,以為老和尚說胡話。旁邊的一位村民說:「這老和尚可不簡單!有一次村上在打井,打了好幾天都打不出水,老和尚去看了看,用拐杖指著一個地方說:『你們從這兒打,這兒有好水。』他們照著老和尚說的地方打下去,果然很快就打出水來了。」

  二○○八年初夏,因為剛發生了汶川地震,又有傳言說南方某地又要有大地震了,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有一天早上,老和尚對我說:「沒有事了,天人把《無量壽經》給扶正了。」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老人家到底在說什麼。老和尚看我不解,就明白地說:「哪個方向有災難,我就看到《無量壽經》往那邊倒。——昨晚上我夢中看到有天人把倒著的《無量壽經》給扶起來了,就知道沒有事了。」

  同年夏天,有農民在寺院門前把收割機打碎的麥秸點燃了,頃刻間整個寺院都彌漫著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來。我跑出寺院告訴正在干活的老和尚,說院子裡煙氣太大,都嗆得誦不成經了。老和尚聽後,順手在地上撿起一個廢舊的塑料袋,往南方甩了幾下,嘴裡念叨著:「往那邊去!……」說也奇怪,我再看這濃煙,真的都回頭往南邊飄過去了。我激動地向老和尚頂禮一拜,回院子裡繼續讀誦《無量壽經》。

  還有一次,老和尚命我在院中的菜地裡挖出排水溝。當時天氣連續好幾天的高溫,種的菜都旱蔫了,在寺院門前曬麥子的村民們還說電視上預報近幾天都沒有雨。我感到非常納悶,心想菜都快要旱死了,老和尚為什麼還讓挖排水溝呢?但是為了不惹老和尚生氣,我就拿著鐵鍬挖起了排水溝。旁邊看到的人們都笑我太傻,聽老和尚說胡話。誰料第二天上午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個小時。由於事先有防范,所以菜地和寺院裡都沒有積著水。我當時對這件事還是捉摸不透,但心裡對老和尚卻更加敬佩了。

  同年初秋時候,有一位姓張的老太太到來佛寺去看望老和尚,在寺院住了兩三個月。因為老太太都八十八歲了,還有糖尿病,一天要吃七八頓飯,老和尚就命我專門照顧她。聽她說,她的父親比老和尚大兩歲,是老和尚小時候的玩伴,她出生那一年正好老和尚出家。但是她父親一輩子都和老和尚保持著聯系。——我當時就感到特別震撼!都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可老和尚的朋友卻一交還不止是一輩子呀!

  師父把早晚課看得很重,老人家慈悲,幾乎每天都要有意無意地問我兩遍:「作功課沒有?」雖然是這麼一句平常的話,卻一直激勵著我勇往直前。直到現在,每當我稍有懈怠,就會聽到好像師父又在問我:「作功課沒有?」

  二○○九年年末,我一人來到荒廢多年的圓明寺古道場,看到一片荒涼破敗,我於心不忍,於是便發心恢復道場,在此弘揚淨土法門。

  圓明寺距離來佛寺有一百公裡,因為圓明寺只有我一個出家人和一位做飯的老菩薩,所以也不能時常回去看望老和尚。為報師恩,我隔段時間就會接老人家過來小住一段。考慮到老和尚住樓房去廁所不方便,我特別為老和尚建了一間小房子,在房子裡邊裝了坐便。

  老和尚早上一直都堅持很早就起來拜佛念佛,在圓明寺也是一樣,我留意他老的小房間每天都在我們早課之前就亮燈了,接著就聽到他老人家在院子裡念阿彌陀佛。本來老和尚是習慣金剛持,每次出聲念佛的時間都不會很長,但在圓明寺卻每天早上都能聽到他老人家在院子裡經行念佛很長時間。

  每天吃過早飯後,老和尚就開始找活干了,經常一干就是幾個小時。我要去干的時候,他老人家總是說:「你不要干了,去念佛去!」我說:「師父啊!哪能叫您老這一百多歲的人來干活,我們這年輕人反而去躲清閒呢?」老和尚說:「你念佛沒有念出來功夫,所以要多念。念到一定程度,不論什麼時候都在念佛。——干活不耽誤我念佛呀!」

  二○一二年夏天,有幾個人想到寺院掛單,老和尚正躺在床上休息。幾個人聽說是百歲高僧,都要到房間去參拜。老和尚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說:「我歲數也大了,這寺院就印榮一個人,還是個女眾,所以我們這裡不好客,不能掛單。」我當時心裡感到非常詫異!要在往常,老和尚一定是很歡喜地坐起身來招呼客人了,今天怎麼會待人這麼冷淡,而且說出這麼奇怪的話呢?後來有知情的居士告訴我,那幾個人是傳播邪教的。

  無論春夏秋冬,老和尚在寺院裡總能找到活干。就連他老往生前的一個多月,還在圓明寺劈柴、上樹鋸樹枝。在大殿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老和尚放上去一塊千斤重的石條,至今仍讓我甚為不解,別說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就算讓一個健壯的年輕人去做也很難辦到。而老和尚究竟是怎麼把它放上去的呢?

  老和尚最後一次來圓明寺,回去的時候把拐杖和一件衣服留下了,我說去給他老拿著,他沖我揮手說:「不要了,我不想用了。」……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古德雲:「鐘不敲不鳴,鼓不打不響。菩薩不顯神通,凡夫不知敬仰。」話雖如是,然而我輩須知:福德難出輪回,神通不礙生死。佛菩薩不以神通度人。

  《楞嚴經》雲:「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圓明寺始建於金代,有將近八百年的歷史,明、清、民國皆有重修。賢公說起他八十多年前到圓明寺參學之時,道場非常興旺,有常住僧眾二百余人。寺院在文革中遭破壞之後,一直被學校占用。當初印榮法師發心恢復道場,其中之不易,末學曾親為見證。

  印榮法師克勤克儉、真修實干。末學於二○一二年夏去圓明寺看望賢公之時,曾親眼看到老和尚將一塊斷石挪到牆根處。印榮法師所陳諸事,應屬不虛,望十方仁者珍惜善用!

  南陽義烏念佛堂的劉鳳芝居士講起了賢公的一件往事。有一天早上,劉居士見到香爐內有很多香簽,便在吃早飯的時候好奇地問老和尚為什麼燒這麼多香?老和尚說:「天機不可洩露。」劉居士越發好奇,就纏著老和尚一定要告訴她,並保證一定不往外講。老和尚這才告訴她說:「我看到滿天都是阿彌陀佛啊!」

  有多人向末學述說賢公神通感應等事,末學一概未錄。因關乎神通,多言無益。欲顯其智,反似近妖。所以末學提醒大家不必過多地關注賢公示現的神通游戲,應多致力於學習老人家的德行智能。唐代大德,有東土維摩之稱的龐蘊居士有詩曰:

  未識龍宮莫說珠,識珠言說與君殊。

  空拳只是嬰兒信,豈得將來诳老夫。

  對面不見阿彌陀

  供稿人:妙了法師

  師公上海下賢老和尚往生已經一年多了,在這一年中,每當我想懈怠時,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老對我說的那些極平常又語重心長的話。

  二○○九年,那時師公住在千佛寺。有一次,我去給他老送齋飯,然後我也蹲在他旁邊吃,他看見我蹲在地上吃,表情十分嚴肅地對我說:「不要蹲在地上吃!出家人一定要守戒,要注意威儀,做人天的好樣子,不守戒沒有人歡喜。」

  一個香節的上午,有位女居士纏著我不停地說她家裡的是是非非,說的時間長了,我有點不耐煩了,生氣地頂回了那個居士的話。後來,師公到我的寮房裡單獨對我說:「對人說話不要氣沖沖的,態度要和氣。你這次氣沖沖的,下次他有話也不敢對你說了,你就失去了度眾生的機會,甚至說會斷他的法身慧命。等你臨命終時也會障礙你,不得不注意啊!」我頓時感激涕零,馬上跪下給師公頂禮。

  二○○九年夏天的一個傍晚,天氣非常炎熱,我和師公在院子裡對面坐著乘涼。他老對我說:「出家人不要講究穿,不要講吃,不要攀緣,不要希望別人供養你。人家供養你,你也不能說不要,你接過來放在功德箱裡或是印經書都行,千萬不要用在個人享受上。夏天穿的衣服能遮體就行,冬天穿的不冷就行。吃飯,不管什麼飯能充饑就行了。穿的好了,吃的好了,西方你就不想去了。」接著又說:「啥事都不要求人,啥事都要自己做,你沒聽人家常說『人到無求品自高』嗎?不能給任何人結冤仇,結冤仇就是自己有我執。世上啥都不是真實的,爭東占西,到頭還是一場空,爭來占去,臨死只占一席地。有啥好爭的呢?只要好好念佛,去極樂世界什麼都有。」

  和師公相處時間長了,我發現他老無論行走坐臥,嘴唇總是在微微顫動。二○○九年秋,我和師公一起在地裡刨花生,我看他老一邊摘花生,嘴唇還是在微微顫動,就忍不住問他

  說:「師爺,你嘴唇總是一動一動的,在說啥呀?」他老說:「阿彌陀佛!」我這才明白,原來老和尚平時都在念佛,從未間斷過呀!

  在我跟師公相處的近兩年當中,發現他老從沒有喝過茶葉,就問他為什麼不喝茶?他說:「喝白開水好,喝白開水簡單,也免得居士們再破費很多錢來供養咱們茶葉。愛好喝茶,也是習氣。白開水一樣能止渴,為啥非要喝茶葉呢?」

  師公不喜歡給別人增添麻煩,自己能做的,他一定不讓別人做,除非自己實在不能做,才讓別人幫忙。衣服破了,他還是帶上頂針自己縫,干活用的鋸子、斧子、鉗子、扳手他都是自己上街去買。老人家最拿手的是念佛劈樹根。樹根是最不容易劈的了,但是他老有耐心,砸一斧頭念一聲阿彌陀佛,直至把樹根一塊一塊劈開為止。

  還有一次,我陪他老到社旗縣城辦事。他坐在車上喃喃自語說:「輕來輕去的,不要去找在家人辦事。在家居士有在家的工作,出家人有出家人的事,各干各的。」停了一會兒又說:「出家人,會講經的給人家講經,不會講經的也要給大眾表個好法。我什麼也不會,不會講經、不會誦經、也不會唱贊,就會念佛、開荒種地。那我就表好這個法,要是不表法我早就走了。」

  還有一次,我和師公在千佛寺東邊開墾的荒地裡挖芋頭,有兩個居士看到後也過來幫忙。我往外挖,師公往下摳芋頭上的泥土,因為天氣已經有點兒冷了,老人家鼻涕流出好長。那兩個居士說:「師爺,給您點紙擦擦鼻涕吧。」師公說:「不管他那事兒。」兩個居士和我對看一眼,都笑了。一個居士問他:「師爺您說『不管他那事兒』,那是誰的事兒啊?」師公說:「不知道。」我們又都笑開了。挖完芋頭回到寺院後,師公渾身上下全是泥土,一位居士說:「您老把衣服脫下來,我給您洗洗吧?」師公把衣服脫下來,那位居士接著衣服說:「看看,今天剛穿上的衣服,又弄成這個樣子了。」師公說:「這不是我的。」那位居士說:「剛從您身上脫下來,不是您的是誰的呢?」師公說:「不知道。」

  師公住世之時,他說的那些話我不能全部理解,有些甚至覺得好笑。現在才知道他老不是一個老糊塗,而是一位智慧德能不可思議的再來人!老人家的一言一行,都是自性的流露。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古語雲:「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入寶山豈可空手而還?」賢公在日,末學還自以為對老人家很有恭敬心,如今想來,慚愧得真想挖掉雙眼啊!因為恭敬心有限,故而雖是有幸得值聖人,所得亦必然有限。佛門中形容人有眼無珠,會說:「有眼不識盧捨那,對面不見阿彌陀。」這說的就是我們這些不肖弟子呀!印志法師和我每談至此,無不是涕淚縱橫、懊悔不已……

  妙了法師和末學認識也有十六七年了,彼此相惜,很是投緣。法師恭儉莊敬、待人寬和,頗有賢公遺風。借此一贊,別無他意,惟願法師善自護持、永無退失!

  在賢公往生前的二十八天,社旗的李潤峰居士去來佛寺看望他。在談話過程中,李居士用手機錄下了賢公的一段開示。老人家說:「我不想活那麼大歲數,情願死。死了以後,靈魂若是成佛了,全世界人都知道。」——今日賢公影響全球,莫不是早已在他老預料之中了嗎?

  我們常聽老法師講經的人都知道,大慈菩薩說過,你能幫助兩個人往生,就比你自己念佛功德殊勝;幫助十幾個人,那你的福報就太大了;能夠幫助一百個人往生,你是真正的菩薩;若能夠幫助一千個人往生,你就是阿彌陀佛。——大家試想,今日乃至後世,受賢公影響而往生西方者,應該何止千萬啊!

  賢公在世時,有一些不明因果者去向老人家借錢,多年不肯歸還。老和尚慈悲,命印拴法師前去催討。豈料借家不但不還,且口出不遜,罵老和尚快進土的人了還不忘討債,這錢死了還能用嗎?——佛門有《伽藍偈》一首,今附於此,以警世人:

  寺院一根草,勸君莫來討。

  晝夜四分利,子孫還不了。

  二○一二年秋,賢公從南陽義烏念佛堂回來,馬上就拿起鋤頭去地裡勞動。有三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找到老和尚,說要換些零錢,老和尚說沒有零錢,結果被其中兩個把他按住,另一個把老人家身上裝的南陽居士供養的八千多塊錢全部搶劫一空。

  老法師在講經時說起過,因為來佛寺有成就的聖人,所以方圓四十裡之內,都有佛光普照,有二十五位菩薩日夜衛護,凶神惡鬼都進不來,不會有大的災難。——《華嚴經疏》雲:「得人小恩,常懷大報。不知恩者,多遭橫死。」《觀佛相海經》雲:「有恩不報,是阿鼻因。」末學在此合掌當胸,懇乞諸佛菩薩慈憫這些無知眾生,令其有緣聽聞正法,由此生大忏悔,及早改邪歸正。阿彌陀佛!

  安得花開火裡蓮

  供稿人:演強法師

  賢公臨往生前一個月左右,我這裡有一點境界,我看到老和尚來了,問我要一個棕蒲團。第三天他就真到孤峰寺來了。中午在這兒吃了頓飯,飯後我說讓他休息一下,他沒有休息就又坐車走了。我心想我得給老和尚弄個棕蒲團呀,誰知道他去桐柏山轉了一圈,回去之後沒幾天,有人給我捎信兒來說老和尚圓寂了。當時我心裡就一顫哪,問我要棕蒲團,就是告訴我他要坐化圓寂呀。這也是個應兆啊!

  你們不知道他過那些關口啊!被大火連燒了三次,他坐在屋裡動都不動,房子都燒壞了,也沒有把他燒死。——咱這凡夫也看不出真佛的奧妙啊!

  賢公真稱得上是一代高僧大德呀!我認識他時候他大概也已經有六七十歲了,但是身體還很壯實,每天都到山上勞動。賢公太慈悲了!每次開始勞動之前,都要在地上轉著圈一遍又一遍地通知地下的眾生:「鍬鎬下地,諸蟲躲避。若傷性命,即生佛地。」然後念一陣子佛號才開始干活。

  那時候生活苦啊!賢公在山上開地種紅薯、種芋頭,就以這些為主食,有修行人到山上去了,他還捨給人家一些。自己不夠吃了,就去挖草藥賣了再換點兒糧食,秋天到山上摘栗子,曬干了儲存起來吃。我出家之前,一天晚上夢到觀音菩薩對我說:「是時候了,准備啟程吧!」我於是就去了桐柏山,當時條件還是不好,沒有東西吃,所以我這心總是定不下來,還是戀著紅塵戀著家呀!後來在桃花洞遇到了賢公,他老人家送給我一些松膏、一斤紅糖和四十斤芋頭種。我回去把芋頭種上,到秋季就大豐收了,那芋頭長得真是喜人,從那時我才開始定下心來修行啊!

  賢公不但開荒種地,還培育樹苗在荒山上栽樹,到林場裡挖桐樹根往山上埋。桐柏山上經賢公親手栽種的樹那真叫不計其數。我剛上山時候還跟著他老一起栽過很多樹哪!

  賢公說:「文度眾生武修行啊!你想成佛你不出力、不勞動、不流汗,哪有恁便宜的事呢?」他白天干活,晚上拜佛、念佛,當時我是最清楚的。白天干活那累得人頭暈眼花呀!晚上還整夜念佛、拜佛。人家心裡也不裝事兒,也不去惹事兒,我就說賢公絕對是佛菩薩到世間來應化的,人家這一輩子,我沒有聽說過他和哪個人為爭啥東西起過爭吵。老和尚這點特別值得稱道,好忍辱功夫啊!一輩子沒有跟任何人有過隔閡,他說這都是自己累生累世的父母、兄弟、老師呀!無論你有修行沒修行,到賢公這裡一切都好,人家也不說長、不道短,都讓他們生歡喜心。賢公平時也不喜歡說啥閒話,行走坐臥念彌陀,人家真正達到那個層次了,觀內不觀外了。一句阿彌陀佛念一輩子不拐彎兒!

  你看看人家這臨終身無病苦、預知時至,是多麼潇灑自在呀!這就是給後學作出個榜樣,讓後學都能照著樣子修行,去證得佛果呀!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演強法師,多年前因風濕病而腳疼難忍,索性扔掉鞋子,置之不理了。於是遂有「鐵腳僧」之美譽。老人家修持功夫堪稱當世稀有,智慧辯才可謂圓融無礙,口不離宗而終歸於教,有解有行,佛知佛見!

  末學曾兩度登孤峰山拜訪演強法師,老人家談及賢公,一直是滿含熱淚,每出一字都言重九鼎、震撼人心!讓人深深感到他老對賢公的贊歎真是從心胸流出。此篇文稿是根據采訪老人家的視頻簡單整理而來。因不忍破壞老人家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沒有對文字作太多的修飾,雖是稍顯無緒,但不失原汁原味。惟願十方仁者能設身處地一想,揆情度理三思!

  至於文中所說賢公被大火燒過三次,末學慚愧,忘記向法師請問具體發生在什麼時間了。但是賢公曾對末學講起過,民國二十七年秋,他回老家辦事,朱集街上有一位飯店掌櫃的女婿在南陽讀書,需要家裡送冬衣和一些生活用品,因為賢公未出家之前曾在這家飯店做過學徒,掌櫃的對賢公一家都很照顧,所以賢公非常感恩,雖是出家了,但每次回老家總不忘去看望當初的東家。這次東家家裡正好有事抽不開身,於是就拜托賢公把衣物給他們女婿送到南陽。賢公到南陽的那天,正趕上日軍出動四十架飛機轟炸南陽城,賢公也不畏懼,坐在一個牆角處一直念誦觀世音菩薩聖號。有七架飛機盤旋在他頭頂交替著往下扔炸彈,但是連老和尚一根汗毛也沒有傷到……

  濟公長老的傳記《醉菩提》開頭有一首絕妙的禅詩:

  愛網無關愛不纏,金田有種種金丹。

  禅心要在塵中淨,功行終須世上全。

  煩惱脫於煩惱際,死生超出死生間。

  不能火裡生枝葉,安得花開火裡蓮?

  虎狼叢中也立身

  供稿人:印生法師

  釋迦牟尼佛在大乘經教中講過很多,末法時期眾生修學最殊勝的法門就是念佛法門。上海下賢老和尚一生就是以念佛法門為主,直至明心見性。我在這裡只是講他的幾個公案。

  老和尚在二十年前,免去了王德旺居士的一場大災。當時王居士到來佛寺看望老和尚,老和尚留他在寺院住一晚。他說住不下,因為要回家送侄子當兵。老和尚說:「他又不是小孩兒家,又丟不了,你非去送他干啥?」死活攔著王居士不讓他走,這是他老人家一生唯一一次阻攔別人。

  原來桐柏縣出了一起殺人案,這個殺人犯和王德旺居士認識,就跑到他家躲避,見王居士不在家,就拐到支書家去了。第二天,公安局抓住了殺人犯,支書作為窩藏犯被抓了起來,罰了八千塊錢,坐了一年牢獄。若是王居士在家,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還有一次是老和尚救狼的故事。二十多年前,我在山上種香菇。有一天老和尚去看我,手裡拎著一坨山蜂蜜。我問他在哪兒得到的蜂蜜?老和尚於是親口對我說,他去解家河辦事,經過熊潭溝的時候,在懸崖峭壁上面的羊腸小道上遇到一只大狼,老和尚深知因果,所以也不躲避(當然也無處躲避),口中只管念佛,心想若是欠命就該還命,把我吃了就算了。誰知道這只狼走到老和尚跟前,咬著他的褲腿兒把他拉到山洞裡的狼窩旁。老和尚一看,原來是一只母狼因為難產在那裡躺著死了。他於是就閉上眼睛至心念誦「南無阿彌陀佛」聖號。十來分鐘後,母狼醒了過來,產了一窩小狼崽。公狼就對老和尚點頭哈腰,磕頭感謝。老和尚開示道:「你要少作點兒惡,多行點兒善,以後別來畜生道了,成就佛道多好啊!」第二天,老和尚從解家河回來的時候,又走到那個地方,發現那只公狼在那裡等著他。公狼攔著老和尚,從草窩裡銜出一坨山蜂蜜,放到老和尚跟前,又是點頭哈腰的。——這是老和尚當年在我的香菇棚裡給我講的。老和尚說:「印生啊!你看看,這野生動物也知道報恩啊!」我當時聽了就很激動、很震撼,我還給老和尚開玩笑說:「師父啊!您老人家一個男同志,沒想到這一次還當了回接生婆哪!」老和尚也呵呵笑起來了。

  有一年春節,老和尚在塔院寺過年。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王德旺居士接到印運法師和印空法師的電話,說老和尚丟了。我和王居士連忙從清泉寺開車趕到塔院寺,因為雪太大了,人走過去馬上就看不到腳印了,所以根本無法判斷老和尚是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們漫無目的地找了好長時間,沒有發現一點兒痕跡。急得我們對著山頭大聲喊,生怕老和尚有點兒什麼閃失。正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發現山頂好像是有一個人影在往山下移動。我們都說這不可能是老和尚,因為風雪太大了,就算是年輕人也不敢輕易上山頂去,何況他這一百多歲的老人呢?我們一邊議論一邊緊盯著那個人影不錯神地看著。過了一陣子,終於看清楚了,老和尚肩上扛著碗口粗一棵枯樹慢慢地由遠而近。我們一起擁上前去,把老和尚肩上的樹接了過來。老和尚笑呵呵地對我們說:「走,咱們烤火去!」把我們搞得哭笑不得……

  老和尚在塔院寺常住的時候,曾經救活一條受傷的小蛇,後來小蛇的傷好了,還在寺院住著,時間久了,它越長越粗,竟然長成了三米多長,如小碗口般粗細的一條蟒蛇,蟒蛇的食量越來越大,老和尚說:「我養不起你了,你自己到山裡生活去吧!可記著千萬不要無故傷害人和動物。要多念佛,早日離開畜生道。」蟒蛇聽後就離開寺院,潛入深山中去了。從此之後,大約每隔一年左右就會回到塔院寺看望老和尚,在寺院住上一陣再離開。王德旺居士也見過這條蟒蛇很多次。有一次,老和尚不在寺院,一個懷孕的女眾到寺院去,她看到山門在虛掩著,就推門准備進去,不料推開門竟然看到了一條大蟒蛇,當時就嚇暈過去了,一直等到老和尚回來,才把她救醒。老和尚狠狠把蟒蛇批評了一頓,再不許他出來嚇人。蟒蛇很聽話,以後再到寺院時就老老實實盤在房梁上,再也不出去亂跑了。一直到老和尚去來佛寺之後,這條蟒蛇才不再到塔院寺來了。

  我認識老和尚比較早,知道他住塔院寺的時候,曾有許多野獸前去朝拜。但是因為我們沒有真實智慧,見老和尚他也不會說法,整日只管勞動,所以就忽視了。現在看來,老和尚不露智慧,才是大智慧;不顯神通,才是大神通!菩薩不是哪個人封的,不是我說老和尚是菩薩他就是菩薩,也不是哪個人說了就算的,這是大眾公認的菩薩,所以他老人家是真菩薩。

  我聽老法師講經多年,聽到舉那些念佛往生的例子都是過去的舊公案,尤其是出家人念佛成佛的例子,更是只有一個鍋漏匠可說,竟然沒有值得特別贊歎的現代僧人,這是我們出家人的恥辱啊!賢公老和尚盡其一生念佛不斷,圓滿地為淨土法門作了證轉,讓我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念佛是因,成佛是果」。所以老法師對我們賢公老和尚的那些贊歎確實是一點兒都不過分的。而我們不但有幸得遇聖人,還有幸給聖人做了學生,此生不成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呀!

  另有一件事特別值得一提:有個自稱老法師弟子的居士到南陽這邊來講課,因為大眾出於對老法師的敬仰,所以對這位居士也很追捧。有位記者采訪她說:「供養三寶有何功德?」她說:「沒有三寶,只有兩寶。」記者問:「是哪兩寶?」她說:「佛寶和法寶。」記者問:「那些光頭穿僧衣的是什麼人?」她說:「是流氓阿飛。」記者問:「既然沒有僧寶,那眾生要種福田該供養誰?」她說:「供養有修行的居士就好了。」記者問:「燒香有何功德?」她說:「污染空氣。」記者問:「念觀音菩薩好不好?」她說:「末法時期只有一句阿彌陀佛聖號可以成就,念觀音菩薩就偏了。」……

  我只是在一次公眾場合說起:「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老法師的學生就是這樣的水平,她這樣說恐怕不太圓滿吧?」沒想到我這一句話引起大家很大的誤會,很多人認為我是在反對老法師,從而對我大加排斥。

  我們賢公老和尚一生也從沒有說過如此狂妄的話,非但沒有說過,連這樣的語氣都沒有出現過。我也根本不相信老法師會說這樣的話。所以我藉此機會為自己澄清一下,當然也是為老法師澄清一下,希望大眾多聽老法師講經以求明理,不要再被歪理邪說所迷惑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聽印生法師講起賢公迎著風雪上山伐樹的趣事,讓末學想起老和尚的另一樁趣事:二○一○年夏季的一天,來佛寺正在做三時系念法會,忽然間停電了。一些居士受不了念佛堂內的悶熱,就退出去乘涼,卻看到賢公老和尚肩上背著一個工具包,從塔院扛過來一個長梯子。只見老和尚把梯子往牆上一靠,然後爬到上面,掏出工具忙活了一陣子,果然真把電路修好了。老和尚扛著梯子回塔院,有居士過來幫忙,老和尚擺擺手,笑咪咪地說:「你們接著念佛去吧!我在地裡聽不見念佛聲了,就知道又是電線壞了。」

  印生法師出身名門,其父曾做過北洋政府的騎兵團長。法師出家前是有名的中醫師,出家後,他利用桐柏山上出產的中草藥,義務為全國各地的佛弟子治療疑難雜症。被大眾譽為救苦救難的「活觀音」。法師不但醫術精湛,對於佛理更是深有悟處。

  老法師一生行誼如印祖當年,專弘淨土,密護諸宗。其心胸之廣大,豈是坐井觀天之輩可妄測哉?果真老法師弟子,對不同宗教尚且會禮敬如佛,於自家兄弟諸宗豈忍同室操戈?

  為搜集賢公老和尚的事跡,末學與印志法師專程趕到桐柏山清泉寺,和印生法師以及王德旺居士進行了近四個小時的長談。法師不但知見純真,而且和藹慈祥,令人倍感親切。

  古德有嘉言曰:

  有錢者不說錢;有權者不說權;

  老將軍不談兵;老和尚不談禅。

  非常感恩印生法師為我們講述的這幾則賢公的精彩公案。誠如法師所言,賢公不露智慧,是大智慧;不顯神通,是大神通!五代時的馮道曾寫過一首非常絕妙的詩:

  莫為危時便怆神,前程往往有期因。

  須知海岳歸明主,未必乾坤陷吉人。

  道德幾時曾去世,舟車何處不通津。

  但使方寸無諸惡,虎狼叢中也立身。

  詩的大義是說:不要在遭遇逆境之時便黯然神傷,事情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一定是有原因的。您看遍古今的歷史,江山社稷必然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要相信老天不會辱沒任何一個好人。——這個道德定律是絕對不會斷滅,不會錯亂的。您若參透了其中的道理,自然可左右逢源、觸目是道。您若能做到心中不起一絲惡念的話,縱使身處虎穴狼窩也能立穩腳跟。

  心中有佛足潤身

  供稿人:開忠法師

  末學多生多劫有幸,多次在千佛寺和來佛寺親近過上海下賢老和尚。賢公以身表法,末學曾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著實從中受益甚大。

  千佛寺在文革期間曾遭受嚴重毀壞,房子後來被學校使用了,直到二○○六年才全部歸還寺院。末學的老家離寺院僅有一裡多的路程,所以當年的小學和中學生活都是在千佛寺度過的,那裡是我名副其實的母校。二○○八年到二○○九年,賢公在千佛寺住過一年多,末學每次去寺院,看到師父總是在干活,刨地拔草,種糧種菜,整理院子,撿糞撿柴,裡裡外外忙個不停。看著老人家硬朗的身體,熟練的動作,專注的精神,細密的活計,令人不由地從心底生出無量歡喜。

  賢公在千佛寺住的小房間門前是以前學生走的路,上面鋪的碎磚和礓石,非常堅硬。老人家說現在不走人了,地閒置在那兒太可惜,於是自己一鎬一鍬把路面上的磚石往起刨挖。真的是「锲而不捨,金石可镂」,經過多日的不懈勞動,堅硬異常的路面硬是被賢公給整理得既松散又平整了。老人家又親手剝出一顆顆的花生種,然後均勻地播進地裡。從整地到播種,從始至終都是親力親為。果然是天道酬勤,當年秋天就喜獲豐收了。

  寺院大殿後面有一片很窄的空地,賢公也把它深翻細撿,然後栽上了一些紅薯,同樣是收獲喜人。

  賢公這種克儉惜福、真修實干,「以苦為師,以戒為師」的完美示現,這種超乎常人的勤勞和耐心,每想起來就令我慚愧不已、感動不已。

  二○一一年春天,末學一行五人去來佛寺拜見師父。我們都知道師父平時很少說話,這次師父特為我們開示了二十多分鐘,勸我們一定要聽老和尚講的法,可別錯過了今生成佛的機會,不要貪戀凡塵的錢財和迷情,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世間是一場空,不要在娑婆世界繼續再過這苦日子了,極樂世界那麼好,好好念佛就能去,為什麼不好好念佛呢?老法師講經就是來接我們的,還往哪兒能找到這樣的好事兒呢?心裡好好念佛,事該做的還是要做,不能不做,只要心裡清淨,只有阿彌陀佛,不裝別的事,不會耽誤成佛。

  賢公講完,對我們幾人說:「今兒中午別走,吃香椿撈面條兒。」說著就順手拿起一把鐮刀往腰間一插,把梯子往香椿樹上一靠就爬上去了,不大會兒功夫就掰下一大把的香椿芽。我們在下邊趕忙接著,扶穩梯子請師父下來,勸師父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要再天天這樣干了。師父笑著說:「心裡有佛,咋干都不累。」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開忠法師早在二○○七年就曾經建議末學早日整理賢公傳記,如今想來,實在悔愧無地!

  忠師俗家姓楊,名玉生。未出家前在部隊曾是團級干部,二○○○年,捨棄家業,舉家上山。是協助齊素萍老菩薩開創東天目山的一位元老級大德,大家都習慣稱呼他楊主任。二○○五年,楊主任籌善資建起千佛寺仁愛慈善小學,原來被學校占用的廟產才得以全部歸還。家鄉學佛風氣之盛,此君功莫大焉!——然在此處道出,卻非彰其功德,只為影響大眾,為使大家能堅固道心而發。

  忠師與末學一直是親密無間的忘年師友。二○○九年秋,我去慶雲看望他,他問及賢公老和尚的身體情況,我說:「老和尚還是極其康健,除了聽力不如年輕人之外,其余的不比年輕人差。」他說:「我怎麼一直感覺老和尚不見得是真聾呢?」我當時激動地一拍大腿,告訴他:「幾年前我就察覺這個問題啦!」

  唐伯虎有一首名為《警世》的詩,附加於此,用以緬懷賢公的同時,也可供我們用以自勉:

  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

  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歲久人無千日好,春深花有幾時紅。

  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癡呆半作聾。

  吹盡狂沙始到金

  供稿人:王春生

  來佛寺是歷史文化很厚重的一所寺院。文化大革命之前,寺院建築氣勢宏偉,非常莊嚴。三尊石佛遠近聞名,院子裡碑石林立,上千年的松柏有好多棵。建國初期,好多國家領導和解放軍將領都曾經到寺院參觀。五十年代中期,當時的住持僧印藏法師曾作為泌陽縣(當時社旗縣還未成立)佛教代表出席中國佛教協會召開的會議,受到朱德委員長的親自接見,和多位老帥都有過合影(文革中被毀壞了)。

  大黑老和尚還在來佛寺住過二三年,具體時間我記不准確了,也就是建國後的前幾年。他是海賢老和尚的師兄,兩個人關系非常好。那時候我們整天纏著他講故事,人家那真是稱得上才辯無雙。往院子裡的石板上盤腿一坐,我們圍成一團,聽他講前朝古代、抗日戰爭時期的故事。那老和尚真厲害!我們正在圍著聽他講,聽到寺院牆外有動靜,我們說:「是不是有客人來了?」大黑老和尚說:「不用管他,是個剃頭匠從這兒路過。」我們跑出山門一看,真是個剃頭匠。所以個個對老和尚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一年大年初一凌晨,許多村民來寺院燒香,忽然從大雄寶殿裡飛出一個火球,往東南方向越飛越遠。過了一陣子,火球又飛回來,到大殿門前消失了。這件事和我歲數差不多的人都知道。

  接著就又發生一件奇事,從釋迦牟尼佛石像的手心裡出來一條如筷子長短的小蛇,當家師把他放在了一個周邊有棉套保暖的銅茶壺裡。很多家裡有病人的人迭一個紙包向小蛇求藥,結果還真能治好病。過了不長一段時間,當家師打開茶壺看的時候,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一九六六年正月初一,三尊石佛都渾身上下往外冒汗。有些老居士用毛巾把汗擦下來,緊接著就又出了一身汗,直擦得毛巾擰出水來,接了一碗又一碗。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大家才明白,原來這是佛菩薩在向眾生示警啊!

  來佛寺在文革中被毀成了一片平地,三尊石佛也被拉倒砸碎了。連寺院的樹木也都被砍伐一空。寺院的師父們都被安排到生產隊勞動,海慶法師當時就在其中。但可不是單單被逼迫干活那麼簡單,那會兒動不動就被人戴上高帽子拉出去游斗啊。現在我們看著慶公成就這麼殊勝,誰知道他老遭受了多少侮辱打罵呀!

  一九七六年底,海賢老和尚從桐柏山到我們村裡看望慶公,帶回一封海圓法師從北京發過來的信。說文革已經結束了,對宗教政策也即將開放,被毀壞的道場可以准備恢復了。大伙兒得知這個消息後都非常振奮,馬上就開始籌辦恢復來佛寺。

  因為當時通訊還很落後,我們這裡又很閉塞,所以地方政府對中央的新政策不能及時了解到,致使道場在重建過程中困難重重。歷盡曲折,才終於建起東屋幾間草房。沒有佛菩薩塑像,就請了一位畫家在白棉布上畫了一幅三聖像。

  這其中還有個小插曲。那時我太太整天鬧病,看了很多醫生都不見好。有人對我說:「你整天護持寺院,就不會帶她去寺院看看,求菩薩幫幫忙嗎?」我於是就帶著太太到三聖像前去參拜了。沒想到她往下一跪,馬上就說:「我好了。」站起來啥事也沒有了。鄰村有個婦女也是得了醫生看不好的病,聽說我太太在佛像前跪拜治好了,她也學著去拜,結果跪下去站不起來了,好幾個棒小伙子拉她不起來。過了幾個小時後,她自己站立起來,自己說她是學天主教的,來這兒只是為治病,並不相信佛。這樣一來她自己服氣了,告訴大家說一定要對佛菩薩有真正的恭敬心才能受益。

  那時候汽車很少,我騎自行車到桐柏山去請海賢老和尚前來主持道場,賢公說他正在准備恢復塔院寺,於是派了四個弟子先到來佛寺常住,他只是偶爾過來住一段。老和尚不喜歡麻煩人,塔院寺距離來佛寺大約一百二三十裡的路程,他老總是徒步走過來。雖說那時候他身體還棒得和小伙子一樣,但畢竟也是七十好幾的人了,我就跟他說:「師父您不要自己走著回來了,啥時候我騎車子去叫您,您再回來。」

  後來我們又經過好多磨難,總算為寺院又要回七八畝地,蓋起了北屋幾間房子,就是現在的大殿。賢公真正到來佛寺常住應

  該是在八一年時候。我記得大約就是八一年秋天,人們都在耕地准備種麥子了,我從街上回家路過寺院,看到賢公和慶公兩人正在地裡忙活,一個拿著鐵耙子在刨,一個拿著鐵鍬在挖。我看得心裡特別難過,叫他們馬上停下來。賢公說:「這若不抓緊翻翻土,那就要耽誤種麥了。」我埋怨他們說:「你們有啥活去找我,我哪能讓你們作這樣的難哪!」賢公說:「你們也是個人家,不能啥事都麻煩你。」我說:「您以後不能再這樣說了,有啥事一定要去找我,我任憑自己的活放那兒,也要先給您干了再說。要不然人家都知道是我帶頭把您請到這兒來的,結果讓您到這兒受罪來了,我這護法還要不要臉了?你們誰也不許再刨了,我現在就回家牽牛過來犁地。」

  慶公為人特別厚道,村民們不管誰有事,他都是盡心盡力幫忙到底。若是論起勤儉,那慶公也不次於海賢老和尚。那時候公路還都是土路,一下雨就被軋壞,所以經常能看到慶公拿著鐵鍬去修路。並且慶公那人是不喜歡說一句閒話,更不會自己誇功勞。干活回來晚了就吃點涼飯,有時候連涼飯都沒有了,就啃點涼饅頭。所以把當時的鄉政府領導都感動了,開會時候號召全鄉黨員干部都向來佛寺的海慶師父學習。

  寺院以前清苦得很啊!趕上佛菩薩誕辰之類的香節,寺院來人多了,就要到村上去借鋪蓋。就連慶公往生時候,連一件象樣的僧袍都沒有。再加上不斷有些愚癡的人經常在寺院搗亂,好幾件幸存的珍貴文物被盜,耕牛被人偷走,功德箱的鎖不知被人撬過多少回。一般人不知道,賢公在來佛寺常住這些年真是受盡各種苦難哪!也就近十幾年,才總算熬出點頭,情況有所好轉。

  說起來也是眾生的福報,慶公不但圓滿成就了,還留下了肉身,這個教育意義很大呀!不過也為此鬧過一些笑話。大約是在二○○○年前後,南方有幾個人到寺院找到海賢老和尚,跟老和尚商量,說來佛寺太簡陋了,太委屈肉身菩薩,他們願意給寺院拿五萬塊錢,然後把慶公的肉身帶到南方的大寺院供奉。賢公也非常有智慧呀!沒有直接拒絕他們,而是對他們說:「我不是開天辟地就在這個寺院的,做不了這個主,你們到村上去找王春生居士,寺院是他主持重建的,你們要跟他商量才行。」這幾個人真的可聽話,找我商量去了。我聽他們這樣一說,是又氣又笑,就答復他們說:「不要說給寺院拿五萬塊錢,你們就是把那一百塊的給我們拉來三火車,把來佛寺的殿堂都用純金打造,我們也不可能把慶公肉身交給你們的……」後來又有過幾回這樣的鬧劇。印志法師在這兒當家之後,我就提醒他,一定守好慶公的肉身,可不要讓這些敗類給偷走了。假如你把慶公肉身給弄丟了,那人家肯定要說是你把慶公給賣了,這些居士們都不會原諒你。搞得印志法師壓力也可大了。

  現在老法師講經講到了來佛寺,寺院馬上聞名全球了。但是印志法師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他說:「這就是先輩們講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我們本身無德無能,全都是兩位老和尚的福德庇蔭,是老法師的慈悲提攜呀!我們若不想著報答師恩,反而自以為個人有多麼了不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那這次來佛寺出名就是禍事啊,能把我們都給活埋了。」我想只要印志法師一直保持這樣清醒的頭腦,不論寺院名氣再大,咱還像以前那樣踏踏實實修行,把來佛寺的優良傳統給繼承下去,那我們這一方的眾生才算是真的有福了。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以上是末學根據王春生老居士講述而作的筆記整理。末學隨著老居士的講述而回望來佛寺半個多世紀的歷史之時,心中就一直如潮水翻騰,讓我不由想起了唐代詩人劉禹錫《浪淘沙》詩中的一首: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來佛寺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遠不是這一篇文章可以道盡。不過古德也曾講過:「麗水良金皆待冶,昆山美玉總須磨。」佛家所謂「聚魔煉聖」,亦雲此理。

  師父上人曾經講過:「護法的功德要超過弘法的功德,弘法的是菩薩,護法的是佛。」皆因有王老居士這樣的大德盡心竭力護持正法道場,才成就了如此不思議的僧寶。故而末學借此對老居士頓首一贊,略示無限之敬意。

  知所在自然自在

  供稿人:黨秀坡

  上海下慶老和尚一生持戒念佛,終成肉身菩薩。為僧人做出了楷模,為佛法做出了證明,也使無數凡愚得到了感化。現將末學所知慶公的幾件事跡整理成文,以飨廣大學人。

  來佛寺周邊十裡八村的百姓都知道海慶老和尚為人忠厚老實,性情和善。他說話嚴重口吃,只有念阿彌陀佛時才吐字清晰、聲似洪鐘,他也只會這一句阿彌陀佛聖號。當時寺院條件很差,清苦至極,慶公冬天一身棉(這套棉衣現存放於來佛寺金剛館內),夏天一身單,常人難以想象和忍受,但他整天依然樂樂呵呵、笑口常開。

  慶公經常帶著工具出去拾糞、撿柴,撿磚渣鋪路。回去時飯涼了就少吃點兒,沒飯了就餓一頓,從來不牢騷,也不生氣。有個當兵出身的和尚愛罵人,看慶公不順眼,時不時地就對他罵罵咧咧。居士們有時看不過去了,就和那個和尚理論。而慶公只是淡淡一笑,輕聲說:「你為我消業障,我上極樂國。」

  寺院的一些供果、餅干、糖塊之類,因供放時間長了,有些變質霉爛,別人把好的揀完了,剩下壞的給慶公,他絲毫也不生氣。有人說:「這東西不能吃了就喂牛吧!」慶公說:「老牛拉犁拉耙,吃干草,活得夠苦了,不能讓它吃這東西,我不該受用是我有罪業,不能再去坑害牛。」於是就把這些東西都埋在樹根邊或撒到莊稼地裡去了。曹書珍居士說:「老和尚日子過得可仔細啊!」他說:「佛祖看著哩,頭上三尺有神明,萬物都有佛性,該咋受用咋受用。」

  有位十六歲姓陶的孩子帶著幾個孩子到寺院玩,見慶公老實,就污言穢語地咒罵他,又用小木棍搗他的光頭。慶公歪歪頭一笑說:「你想和我結緣啊?給你爹媽說說我收你當徒弟,教你念阿彌陀佛,上好學做好事,長大你家輩輩有富貴。」

  一九七三年臘月初,天氣寒冷,張莊村上有一頭剛出生十幾天的牛犢掉進了三丈多深的水井中。這是村上唯一的吃水井,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井壁完全用青磚砌成,井口圍著四塊石條。井壁上很多地方已經剝蝕成洞,小牛在掙扎的過程中不斷有磚塊掉入井底,極其危險。有人說:「為了一個牛娃子,不必去冒險搶救了。」可是不去撈牛犢吧,它在井裡卡著,這幾百口人吃水可就成了難題。一群人面面相觑,眼看小牛奄奄一息,掙扎不動了,但是誰也不願下井。正巧慶公從這裡路過(當時慶公就在村上勞動),見此情景,不由分說讓三個膽大的年輕人拉著繩,墜著梯子,他自己馬上下到了井中。慶公在井中艱難地脫下棉坎肩裹到小牛身上,再用繩子拴好後,讓人們慢慢地把小牛拉了上來。小牛得救了,而在拉慶公上來時,正好一塊磚掉下砸在他頭上,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臉。出井後,幾個人圍上來給他包扎,慶公不以為然地笑著說:「我流的血是佛祖叫我成佛時臉上做個記號。」旁邊一位姓鄭的中年婦女,原本不信佛,此時情不自禁地說:「吃齋念佛的人真好!」後來她開始學佛,非常孝敬公婆,經常做好事。慶公就是這樣實實在在的一個人,他老人家沒有文化,講不出大道理,但在幾十年的修行生涯中,他一直是這樣用實際行動來诠釋佛法、弘揚佛法。

  一九七五年八月,連續幾天的傾盆大雨致使張莊西邊的小河水位陡漲,沖垮了數百年的一座石橋。當時還在生產隊的海慶老和尚與一些村民一起,帶著繩索、鋼釬前去搶險。可是幾十個人拼盡力氣干了一上午,也沒有把石橋修復好,因為有一塊千余斤的石條被沖到了離橋基五米多遠的淤泥中。大家都說如果這塊石條挪不過來,這座橋就算永遠毀了。正當人們灰心喪氣的時候,海慶老和尚慢吞吞地說:「快晌午了,讓我再試試吧!不會讓咱這裡的人們因為沒橋走而作難。」只見他喃喃自語了一陣子(其實大家知道他是在念「阿彌陀佛」。因為那時政策不允許,不能出聲念佛),然後用一根鋼釬和兩根碗口粗的木棍,硬是把石條從淤泥中連翻了幾個跟頭,靠在了橋墩旁。人們都驚呆了!大家怎麼也想不通,沒有一個人給他幫忙,這樣一個身材瘦小、六十多歲的老和尚,他究竟是怎麼把這一千多斤的石條從淤泥裡拉出來,並且還挪動了五米多遠呢?當時的生產隊長黨志發後來說起,慶公在淤泥中挪石條的時候,他看見老和尚頭頂出汗發光,但身上卻沒有出汗。後來有人問起慶公的時候,他笑著說:「那全都是阿彌陀佛加持,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力氣呀!」

  海慶老和尚在生活極端困苦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經常扶危濟困,在大路旁為過往行人施粥捨茶。他自己缺吃少喝,經常餓著肚子,卻把吃喝送給別人,這些在當地老年人當中是人盡皆知的。那時慶公吃飯用的是茅草編織的草碗,他自己開墾了一片荒地,種一些紅薯和小高粱,很多人都還記得,他經常把自己蒸好的紅薯,或是做的野菜拌高粱粥,用茅草碗端給過路人吃。來佛寺剛重建的時候,僅有東屋三間小茅草房,一口小鐵鍋,做飯燒茅草根,生活很難維持。但慶公還是一直堅持燒開水,在瓦盆裡泡上柳樹葉供行人飲用。老護法黨同立居士在多年後曾問起慶公:「這種苦日子您是咋熬過來的呀?」慶公說:「全都靠阿彌陀佛啊!」

  慶公為人極其厚道,方圓的百姓都對他很尊敬,但在寺院裡卻莫名其妙地總有人欺辱他。大約是在一九八二年,賢公老和尚慈悲,讓慶公到桐柏山去常住了,一直到一九八七年二月才又重返來佛寺。他老人家的厚德善行無形當中深深影響了這一方的百姓,人們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拜一拜。誰家遇到難題了,都會想到去求肉身菩薩。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感恩細心的黨秀坡居士為我們講述慶公老和尚這些珍貴公案,在此隨喜黨居士的無量功德!

  末學又從多位仁者那裡了解慶公老和尚的一個細節問題:他老人家平時都是專念「阿彌陀佛」,但是若有人給他打招呼,他回人家卻是「觀世音菩薩」,幾十年一直如此。

  觀世音菩薩像前有副傳統對聯:

  自在觀,觀自在,無我在,無人在,

  問此時自家安在,知所在自然自在;

  如來佛,佛如來,有將來,有未來,

  究這身如何得來,已過來如見如來。

  此生何幸結佛緣

  供稿人:仝兆傑

  我叫仝兆傑,現年四十二歲,家就住在寺院旁邊的丁莊街上,是鄉衛生院的一名醫生,聽到來佛寺要重新修訂《來佛三聖永思集》的消息,我也想寫上幾句,把發生在海賢老和尚身邊的一些事給大家講一講。對於該怎麼命題這件事情我尋思很久,最後覺得師父本來是佛,就叫「我與佛緣」吧。

  我們這裡地處社旗縣最東南的偏僻角落,由於我職業的緣故,需要經常接送病人,所以就購買了一輛面包車。因為平時常去來佛寺幫印志法師辦事,時間長了對海賢老和尚就有了更多的了解最初認識海賢老和尚,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九九二年春,當時我剛參加工作,有一次在醫院裡看到我舅舅拿著一個黑色的念佛機在聽阿彌陀佛聖號,我感覺很好奇,就問他在哪裡買的?他說:「不是買的,是在來佛寺海賢師父那裡請的。」我問:「能給我要一個不?」他說:「那咱倆一塊兒去看看有沒有了。」我就騎著車子跟著舅舅去了來佛寺,記得當時老和尚是住在後院大殿西側一間低矮的瓦房裡面。說明來意之後,老和尚想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好像是還有一台吧,我找找看。」說完就在屋裡翻箱倒櫃找開了。其實我心裡想,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我不過只是因為好奇而想擁有一台念佛機罷了。老和尚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找到了,然後又幫我裝上電池,試試會唱了才交給我。並囑咐我要多聽、多念,還講了些當時聽不太懂的佛理。當時我的心思完全關注在那台小念佛機上,對於老和尚所說那些念佛的好處,根本就一邊聽一邊扔在腦後了。離開的時候,舅舅讓我給老和尚施個禮,我當時還不懂寺院的禮節,所以就只說了聲「謝謝」。這就是我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時光如梭,轉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真是慚愧,在得到念佛機後的最初幾天我還天天好奇地打開跟著念,可是沒幾天就忘記了,有時偶爾想起,我還給自己找借口開脫,說是自己的佛緣不成熟。

  第一次接觸海賢老和尚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高高的個子,慈祥的面龐,話雖不多但讓人感覺很親切。其實我真正頻繁接觸到海賢老和尚,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了。這裡面還有許多的因緣。那是二○○八年冬月的一天,來佛寺的印志師父來找我看病,通過交談,感覺話很投機,所以樂於和他交流。他也看我這人挺實在,並且在計算機、攝影方面有特長,故此也樂於和我交往。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有空的時候就會來我這裡串門,順便講些寺院裡面的事和佛法給我聽。因為老和尚有意願讓他主持來佛寺,村子裡的老百姓不理解,有人多次給他無故找麻煩,更有甚者就找到寺院侮辱他。一天早上我親眼看到一個村民指著他罵,印志師父雙手合十口中只是大聲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並頻頻向罵他的人施禮鞠躬,來人還是不依不饒追著罵,最後印志師父當場給他跪下說:「請你罵吧!如果你罵我打我能解除你心中的怨恨,你就盡情的打罵,我絕對不還口也不還手。」當時我就很生氣,心想怎麼能這樣侮辱師父呢?等那人走後我就問印志師父為什麼不和他講理?師父說:「這是因果,是對我的考驗。」

  印志師父給我的印象是仁慈、可敬、肚大量寬的一個人。交往時間久了,我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出家人,而是把他作為自己的家人一樣看待。平時他遇到什麼難題也愛找我幫忙,並且經常提醒我一定要真心念佛。正是他這種對眾生不離不棄的精神打動了我,才讓我靜下心來重新認識佛法。

  二○一○年四月九日,我在印志法師的指引下開始走入佛門,師父為我舉行了一個簡單而莊嚴的皈依儀式,賜我法名「妙傑」。我的佛緣也就是從這個時候真正開始了。以後寺院裡有什麼重要的活動,印志師父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攝影、照相的工作自然是非我莫屬了。寺院的音頻和視頻素材,包括圖片制作,大部分都是由我來整理的。由於平時要上班,所以還是有很多精彩場面沒有記錄下來。

  海賢老和尚有時會到其它幾個道場和念佛堂小住,開車接送的任務也就交給我了,更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對他老的了解多了起來。

  記得二○一一年十一月,老和尚生病了,印志師父對我說:「由於師父年紀大了,為了慎重,咱們還是把他送到條件好的縣醫院治療。」於是印志師父和我直接把賢公送到社旗縣第二人民醫院進行治療,印志法師一直守在恩師身邊伺候。老和尚水瀉,大便拉在衣服上,印志師父就像伺候自己父母那樣給老和尚擦洗。一口一口給老和尚喂飯,不住地問寒問暖。我明白印志師父不是在作秀,他是真心實意在報答師恩的。而躺在病床上老和尚口中還是不斷地稱念阿彌陀佛。我想他老的這次生病也許是對印志師父的考驗,難道這不是表法嗎?

  在醫院的幾天幾夜裡,印志法師基本上沒有怎麼合眼,後來老和尚病情有所好轉,就對印志師父說:「我沒事了,你也休息休息吧!」印志法師說:「師父啊,您的身體重要,我可不敢大意,只要您身體好了,就是我的福報啊!我盼著您早點康復咱回寺院哪!」我清晰地記得印志法師說這話時,眼中閃動著淚花。確實讓我感動不已!直到把老和尚伺候到康復出院,印志師父才松了一口氣。

  海賢老和尚的戶口一直在桐柏,但是他總想把自己的戶口遷到來佛寺,說自己在來佛寺住了幾十年,就算是落葉歸根我也要把戶口遷過來。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我和曹書珍居士一起去給賢公辦戶口遷移手續,由於少了一份丁莊派出所的證明,當天沒有遷成。又過了幾天後,我拿著證明材料親自又去,才把老和尚的戶口遷到了來佛寺。我特地留意老和尚的生日,是一九○○年八月十九日,當時已是一百一十一歲了。老和尚知道戶口遷好了之後,歡喜地說:「我住在來佛寺幾十年了,戶口還在外地,我早就想把戶口遷回來,如今總算滿願了。」老人家邊說邊開心地笑了。

  老和尚熱愛勞動,整天不見他閒著,不是干這就是干那,唯一見他閒著的時侯,那一定是坐在那兒在小聲念阿彌陀佛。由於來佛寺地處偏僻不富裕的地方,寺院沒人供養,糧食都是自己種,田地裡幾乎天天可以看到老和尚的身影。他走到哪裡,勞動工具就帶到哪裡。一次我在寺院看到老和尚正在劈柴,就勸他說:「您老這麼大年紀了,就別干這些活了!累壞了怎麼辦?」他笑著對我說:「做人活多呀!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不要指望別人。」我又問他:「您老這麼整天不停地干,不累嗎?」老和尚不緊不慢地說:「干活累的時候,在心裡念阿彌陀佛,就不累了。」說完又慈祥地笑了,我感覺到他笑得很開心、很實在。

  老和尚往生後,我們幾個居士分別到他曾經住過的寺院和念佛堂一一走訪。結果無論在哪裡,都能找到一大堆的工具,像斧頭、錘子、鋸子、鉗子和鋤頭等等,放在一起簡直就是工具大集合呀!老和尚的勤勞真讓我們這些晚輩深深地感動和慚愧。

  二○一一年七月的一天中午,天氣特別熱,我到寺院的塔林去,看到老和尚正在熱浪滾滾的玉米地裡專心地鋤草。當時正是中伏天,人坐在樹蔭下還覺得燥熱難耐,難道老和尚在地裡面不嫌熱嗎?印志師父提了一桶涼水過來,拉著師父說:「師父啊,您先洗洗歇歇吧,天太熱,別干了!」硬把老和尚拉到塔林的門樓下面,拿一塊包裝箱的紙板鋪在地上,讓他老躺下休息。印志師父一邊用毛巾給老和尚擦臉上的汗,一遍反復叮囑:「師父啊,天熱您別干了,等涼快了咱再干。你再這樣干,弟子們都沒法混了。」老和尚沒應聲,口中只念了聲「阿彌陀佛」。我看到這情景,就在旁邊小聲說了句:「阿彌陀佛接走了?」惹得他倆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對老和尚說:「可把您老逗笑了!天太熱,下午別再干了!您一百多歲了還這麼干,叫我們年輕人情何以堪呢?」

  老和尚知道自己歲數大了,有一件最掛心的事就是以後由誰來主持道場?通過他老的觀察和考驗,最終在村裡幾位大護法的見證下,鄭重地把來佛寺托付給了他的弟子印志法師。老和尚說:「我年紀大了,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把來佛寺交給你我放心,以後你要好好干。」印志法師跪在老和尚面前說:「師父,請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我會銘記您老人家的教誨,一句阿彌陀佛念到底,敦倫盡分,隨緣度眾,把來佛寺的優良傳統給承傳下去!」

  老和尚走了,走得是那麼安詳和灑脫!他老人家數十年以自身的實際行動為眾生表法,他老的勤勞和慈悲令我想起來就感動不已。老和尚為我們做出了念佛成佛的好榜樣,我們一定要跟定他老的腳步,踏實做人,老實念佛,拼此一生,永作閒漢!阿彌陀佛!

  末學妙傑在此為賢公老和尚作詩一首,誠為贊曰:

  賢公慈悲熱心腸,以身表法度迷茫。

  忍辱持戒古罕有,孝親尊師世無雙。

  彌陀銘心九十載,去留自在妙難量。

  唯僧贊僧傳佳話,佛門榜樣永輝煌。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仝居士與賢公接觸很多,許多老和尚的珍貴照片和視頻資料都是出自他手。並且在有人擾亂道場的時候,總是有他挺身而出、伏邪顯正。仝居士與末學非常投緣,兄弟相稱。此次他主動寫下稿件,並叮囑末學可以放開修改。末學認真拜讀數遍,倍感文中所載幾事確實動人,值得一贊!唯覺篇末詩偈失於通俗,於是保留原詩三句,末學增入五句,在此隨喜仝兄功德,與之共贊如來。

  古德雲:「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六祖大師「菩提無樹」,尚且葉落歸根。孔子在陳,連呼「歸與歸與」又何足怪哉?明初高僧梵琦禅師有《送僧省親》詩曰:

  空花要覓生時蒂,陽焰須尋起處波。

  不是出家恩愛重,夢魂偏在故鄉多。

  不風流處也風流

  供稿人:田書雲

  我第一次去來佛寺是在一九八八年,因為那時年輕無知,只知道背著領導和同事偷偷地出去燒個香,其實僅僅是想出去看看另一種生活方式,對佛理根本一竅不通。

  我還能很清楚地記起第一次見到賢公老和尚時的情景。當時老和尚正穿著一套很舊的短衣在干農活,一臉的慈祥,和藹可親。給我的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一樣。老和尚和我們說著話也不放下手中的活,勸我們要好好念佛,給我們講了許多念佛的好處。可是我們那時的心太浮躁了,根本沒把老和尚的話聽到耳朵裡去,心裡一直認為念佛是老年人的事,是離我們年輕人很遙遠的。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業障深重,罪過啊!

  第二次到來佛寺是在海慶法師出缸之後了。因為聽幾個老居士說起慶公坐缸六年多卻肉身不壞,覺得很好奇,只聽說佛教聖地九華山有肉身不壞的菩薩,但從來也沒見到過。於是幾個人一商量,就結伙跑去看新鮮了。不知怎麼回事,望著跏趺而坐的慶公真身,我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再也止不住了。

  慶公在世時,我們見面並沒有說太多話,只記得他個子很矮,一臉的慈祥,不愛講話。那時寺院還喂有耕牛,自己耕種。有位居士老遠指著慶公對我說:「就那個靠牆根站著面朝東的和尚,別人都看不起他,他只知道去拾糞,經常回寺院趕不上飯時,有飯就吃點兒,沒飯就不吃了。」……直到現在,我每次參拜慶公,還是止不住地流眼淚。

  二○○七年夏天,我們四位居士一起去來佛寺看望賢公老和尚。寺院的門開著,院子裡空無一人。等了好長時間,老和尚才回來,原來他一個人在地裡干活哪!老和尚說,現在寺院就他一個人住,農活出來了,不干也不行,農活不等人。我們心裡都感覺好沉重,老和尚一百多歲了,一個人在這兒堅守著,還種這麼多的地,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這樣大熱的天,到中午了還在地裡干,回來還要自己做飯、洗衣服,就是一個年輕人也受不了啊!我們幾個人都說:「您老一百多歲了,還每天這麼辛苦操勞,到底圖個啥呢?以您的資格,完全可以到條件好的道場去安度晚年嘛!」老和尚說:「出家人若守不好道場,把自己的廟都扔了,那還修行個啥呢?你讓人家說起來好聽不好聽?」我們幾人聽了都肅然起敬……

  二○○八年冬,我騎車去千佛寺,離老遠就看見一位師父在大門前干活。心想這麼大冷的天,是哪位師父還在這兒干活呢?老和尚眼力好,記性也特別好。看見我就笑著說:「阿彌陀佛回來了!路上冷,趕緊到屋裡去吧!」我說:「這麼冷的天,您老人家怎麼還在這兒干活呢?」老和尚說:「這路邊上長的草,現在干了,看上去不好看,學生娃兒們走著也不方便。我想用鏟子把草都給鏟掉,然後再掃一掃,好走了也好看了。」

  我有一段時間在千佛寺念佛,發現老和尚每天早上兩三點鐘一定起床。我們聽到老和尚一步一句阿彌陀佛,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經起床,是在去廁所的路上了。於是也都不好意思再繼續睡下去,一個個也就馬上起床了。

  老和尚拜佛從不用很柔軟的拜墊,他用高粱褲編成一個半指厚的小墊子,上面又硬又不平,而他卻一直堅持在那上面拜佛。想起他老人家對佛陀的那種虔誠恭敬,真的令我們感到無比汗顏……

  聽印涵法師講,老和尚在年輕時,特別是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他憑借自己的勤勞和智慧,救過很多人的命。老和尚一生樂善好施、與人方便。他不是說到了,而是真正做到了。

  老和尚生活上特別節儉,吃飯從不挑剔,從不吃小灶,每天和大家一樣用餐,每次飯後總是用開水把碗涮了又涮。

  老和尚穿的襪子補了一次又一次。有一次我問他老人家:「您有啥活我們可以幫忙嗎?」老和尚找出了一雙襪子讓我拿去補,我看兩只襪子都爛掉了大半邊,根本沒法下手再補了,於是就偷偷地把破襪子藏了起來。老和尚再問的時候,我們都說找不著了,老和尚沒辦法了,才只好去穿新襪子。

  每年秋天以後,老和尚就去挖樹根,然後劈開曬干以備冬用。因為這裡是農村,條件比較差,室內沒有暖氣,冬季比較冷的時候,老和尚就自己用火盆生火取暖。老人家雖然一百多歲了,但還是和年輕人一樣,蓋一床被子,外邊再搭一床就過冬了。有一次我們給老和尚打掃房間,順便想幫他把衣服和床單洗洗。結果掀被子的時候,發現腳頭卻抖不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老和尚為了能暖和一些,把腳頭的被子用一根繩子捆起來了。我們都笑老和尚真是會想辦法。

  老和尚用的東西都是再平常不過了,從沒見他拄過新拐杖,他經常拄的拐杖就是地上長的一種名叫「灰灰菜」的野菜稈子。掃地用的掃帚也都是用他自己種的「掃帚苗」捆扎成的。

  老和尚有時候出外辦事,下車之後離千佛寺還有將近五裡地的路程,他經常步行回來。既不願花錢雇車,也不願麻煩印涵師去接他。

  老和尚看到人家丟掉的毛衣,感到很可惜,便撿回去洗一洗,然後用拆下的毛線搓了兩大盤繩。比在街上買的還好看、耐用。我們都佩服老和尚咋能想到這招呢?這廢物利用真是太好了!於是都回去跟著照做。

  老和尚很平易近人,隨身的包裡總是帶著好多佛像、掛件、念珠之類的紀念品,隨時准備著和大眾結緣。無論見到認識或不認識的人,他都會先打招呼:「阿彌陀佛!回來了。」他老人家從不擺架子,讓去道場的信眾都感覺像是到家一樣的溫暖。每次給老和尚頂禮,他總是樂呵呵地說:「不要拜我這凡僧,去拜佛!」……

  這些都是賢公老和尚日常的一些小事,然而正是因為它的平常,卻更加襯托出老和尚修持功夫的不平常。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千家詩》中收錄了一首無名高人所作的題壁詩:

  一團茅草亂蓬蓬,蓦地燒天蓦地空。

  爭似滿爐煨榾柮,漫騰騰地暖烘烘。

  這首詩樸實無華,卻飽含哲理。詩人在告訴我們:無論做什麼事情,假如華而不實,只追求表面的排場,就會像燒茅草一樣,瞬間之後便煙消火滅了。只有腳踏實地,講求實效,持久不斷地努力才能達到理想的目標。這就像在火爐中燒老樹根那樣,由於質堅耐燒,所以才能取暖御寒。

  印涵法師曾經給大家說起過,他在來佛寺常住的時候,有一次老和尚涼拌了一些芹菜,指著地上的香油壺對他說:「你用筷子蘸一點兒,把這些芹菜給拌拌!」印涵師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滿含熱淚,他說:「那是一壺五十斤的香油啊,而師父卻讓我用筷子蘸點兒把菜拌拌。就憑這一點,我就佩服他一輩子!我這些年盡力去學習師父的勤儉,可現在我在勤勞這方面還說得過去,但論起節儉還是遠遠比不上師父。」

  印榮法師說:「我剛開始也有點兒嫌師父太小氣,要買兩塊錢的豆腐他都不讓買。可是後來見他給幾家學校和道場捐資買樹苗,卻一抖手就拿出好幾千塊錢。這讓我徹底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南陽的張軍居士曾在義烏念佛堂供養老和尚一根拐杖和一枚紅瑪瑙戒指,還有一條紫色的手珠。老和尚當時就說:「出家人哪有帶戒指首飾的呀?不如法。你拿走吧!拐杖我也有。」張居士說:「沒關系,您老人家可能一輩子也沒戴過這些,您戴上讓我看看漂亮不漂亮?而且您的那根拐杖已經很舊了,下邊都裂縫了,以後您就用這根新的吧!」老和尚於是高興地接受了這些供養。一星期後,張居士又去念佛堂,劉居士對他說:「老和尚有事情回寺院了。走時把你供養他的戒指和手鏈佛珠都留下了,說出家人不應該戴這些東西,顏色都太鮮艷,不如法。」張居士後來說:「當時我就深深地覺得這老和尚真是大修行人!他見我那麼執著,為了讓我生歡喜心,就恆順眾生,收下了供養。等到臨走時再把東西留下,真是慈悲善巧啊!『菩薩所在之處,令一切眾生生起歡喜心』。確實是這樣的!」

  師父上人贊歎賢公「道在平常」,簡直太貼切了!好多人說起老和尚對他們的觸動,都是因為一些很平常的小事。

  此篇對老和尚的衣食住行、待人接物,各個方面都有概略的描述,雖無驚人之語,卻不失平實自然。老和尚樸實卻又高大的形像躍然紙上、呼之欲出,真可謂不風流處也風流!

  佛號功德不思議

  供稿人:程萬德

  我父親是海賢老和尚的皈依弟子,我們管他老人家叫師公。多年來和師公有過很多接觸,留給我們很多感動,但是我們真的不會寫文章,僅藉此機會給大家簡單說幾件事,來表達一下我們對師公老人家的無限感恩之情,也向大家證明一下佛號功德的不思議。

  社旗居士林在南城外,緊鄰趙河,地勢很低,每年汛期的時候都有很大危險。二○○四年仲夏,當時師公住在居士林,趙河漲水,房子被淹沒了。幸好師公有先見之明,提前搬到他的一位皈依弟子張春華居士家中暫住了。張居士家的院落很深,顯得陰森森的。後來師公和我們講起,他第一晚上住進去的時候,屋裡眾生特別多,一個個都站在床前,聽老人家念佛。師公慈悲,於是坐在那裡晝夜為他們念佛不斷,幾天之後,這些眾生就全部都離開了。

  二○○四年七月的一天下午,我發現我家車庫上方長出來一棵小樹,因害怕樹若是長大了根扎在房子上會漏雨,我於是決定上房去把它拔掉。不料在房上拔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下來,經醫院檢查,是第一腰椎骨折。特別在夜間疼痛更厲害。第二天師公就知道了,老人家馬上趕到我家看望我,進屋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說:「你要好好念佛,佛號能壓疼痛。」俗話說「恨病吃藥」嘛!我於是就一聲接著一聲地精進念佛,果然很快就不感到疼痛了,沒過多久就痊愈了,百日左右的時候,竟然都可以開車了。這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奇跡,我親身感受到了佛號功德的不可思議!

  師公不愛說話,除非是說起念佛。凡是親近他的人,老人家都要勸他好好念佛,說一定要念到功夫成片,才能自在去西方。每次我去看望他的時候,老人家一定會問起我父親的身體情況和念佛情況。每次見我父親,也都要囑咐他精進念佛,求生西方。

  二○一二年,我父親八十八歲。初春的時候,師公就說我父親過不了冬,要抓緊時間老實念佛了。七月中旬的一天,我又一次勸父親要好好念佛,求生西方。父親聽了很高興,對我說:「你也要好好念啊,咱們都要去。」七月十九日,父親就往生了,我太太親眼看到他坐在蓮花上,現大比丘相。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據說明代高僧樵雲法師不識文字,其為萬歷皇帝之母作超度,僅拿一幡而登壇說偈曰:

  我本不來,你卻偏愛。

  拔除罪根,超升天界。

  然後念彌陀聖號數聲,便下壇對萬歷皇帝說:「恭喜皇上!太後已經解脫了。」萬歷正在疑惑,太後在空中現天人相說:「我已得超升。請皇上禮謝聖僧!」……

  如此看來,那些聽賢公念佛的眾生想必也都得生善地了吧?但老人家卻並未多說。——賢公其實不愛談論稀奇神通之事,有時對有緣人略說一些感應,也皆是為鼓勵其人堅定念佛的信心,從不會因此而說出半句過頭的話。

  由得道高僧為之稱念佛號,其殊勝自然是不可思議的。但若說起往生極樂之事,畢竟還是「自家吃飯自家飽,自家生死自家了」。蕅益大師曰:「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自己對淨土生不起信願,即使觀音大士為我們念佛,也是愛莫能助的。師父上人講過,單憑超度的力量,哪怕是觀音、勢至、文殊、普賢一流的菩薩,最高也僅能把眾生超度到忉利天。再向上一層的夜摩天都不能夠,何況是往生極樂世界呢?所以我輩當牢記「是心是佛,是心作佛」,只應老實念去,不可心外旁求!

  佛門有聯語雲:

  經忏可超升,難道閻王怕和尚?

  紙錢能贖命,分明菩薩是贓官!

  漫灑熱淚憶聖僧

  供稿人:王德生

  我第一次見老和尚是二○一二年初春,在義烏念佛堂。因為我這個人頭腦簡單,說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所以老和尚見面就批評我:「你管好你的嘴,不要亂說話!」我聽了之後,心裡對老和尚感恩不盡啊!明白老和尚真是把我當作自己孩子一樣看待了,所以看到我的錯誤,就馬上給指出來了。

  我和老和尚在一起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兒一樣,總是在他跟前淘氣、調皮,總是淘氣地一遍遍問他:「您見過阿彌陀佛沒有?他給您說過什麼話沒有?」老和尚每次都說:「老佛爺不讓說呀!」現在想來,老和尚幾乎一直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玄妙的話,只是教我念佛,始終到底就是教我要老老實實地好好念佛。

  二○一二年秋,在義烏念佛堂,老和尚對我們說:「南陽人有福報,因為學佛人多。學佛人也都有善根,因為沒有善根念不了佛。」接著老人家為我們講了《法華經》中「一聲南無佛,皆已成佛道」的公案。說起念佛,老和尚頭頭是道,他說:「不要以為念一句兩句就行了,不念到一心不亂不算念佛。」我當時想追問老和尚「一心不亂」到底是一個什麼境界,誰知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老和尚打斷了,笑著對我說:「一心不亂咋給你說呀?沒啥兒說!」我聽後感到非常震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忍不住要和大家分享一下,誰知這一激動,兩只手又不由自主地比劃上了,老和尚當時就批評我:「你不要指手劃腳的!用嘴說,手別說!」我馬上醒悟到,這都是自己的傲慢習氣又表現出來了,因此對老和尚的慈悲指正感激涕零……

  劉居士問他:「您沒有得過什麼大病吧?」老和尚說:「我這渾身找不到沒有長瘡的地方。」一邊抬起右臂給我們看,一邊接著說:「你看看,這兒長瘡長得寒毛都沒有了。」劉居士問:

  「那是怎麼好的呀?」老和尚笑著說:「我也沒有看,只管念阿彌陀佛,自己就好了。」

  劉居士對老和尚說:「他們想問問您,看看您念佛出的有啥境界沒有?」老和尚說:「有啥境界可以給你說嗎?」旁邊的吳居士忍不住插話說:「給俺說說吧!」老和尚微笑著說:「沒到時間哩!現在沒法說。」吳居士還是好奇地又問了一句:「那你見極樂世界了嗎?」老和尚說:「你見到了啥,老佛爺給你說了啥,都不要說!洩露天機犯雷打呀!你若見誰都說,下一回他永遠不給你說了。你若是出家了,在戒壇裡,該咋樣修行他都會給你說到。喜歡出家的可以出家,不喜歡出家的你可以當個老齋公,好好念阿彌陀佛,啥時候念到一心不亂了,老佛爺會給你稍微打個招呼。不要說!你若修行好了,人家心裡都有數,都望著你、瞅著你哪!——好好念佛!」

  在我印象當中,老和尚一直都是恆順眾生,從來沒有說「我要干啥」。比如劉居士每次給他老安排去參加什麼活動,他都沒有推辭過一回,沒有想過自己,只想著讓眾生生歡喜心。每次出去放生或參加什麼活動,都需要很長時間,遇到老和尚的人又都想跟他單獨合個影,老和尚從沒有拒絕過,挨個配合,一直保持笑容。往往一折騰就幾個小時,就是年輕人也受不了啊!曾經有一次我拉他回念佛堂,下車的時候,老和尚不好意思地說:「把你的車弄濕了。」我問他老怎麼回事?老人家說:「尿褲子了……」我當時慚愧地眼淚馬上流出來了,老和尚處處為人著想,沒有廁所,他老人家忍著尿滿足大家的願望,可是我們卻沒有去真正用心體諒一下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啊!

  老和尚不愛麻煩人。他只要來南陽,我就跟他說:「您有啥事就讓他們隨時叫我,我隨叫隨到。想到哪兒去玩,我馬上就拉您去。」可是老和尚一次也沒有出去玩過,需要到西峽縣去買念珠和人結緣的時候,他提前幾天就會問我最近有什麼事情,必定是聽我說不太忙,他才告訴我他准備去的日子。每次我送他回寺院,他老人家都必然會給我找一些紅薯、花生之類的土特產帶回去,為了讓老人家生歡喜心,我每次都乖乖地歡喜接受。

  生活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給老和尚洗的幾回澡。第一次是在義烏念佛堂,因為條件有限,不是太方便。所以後來老和尚再需要洗澡,我就請他到我家去洗。有一次在我們家,我給老和尚洗澡,劉居士做飯,我妻子上班去了,家裡就我們三個人。劉居士給老和尚買的內衣放在我的車裡忘了拿出來,我給老人家洗完澡要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就對他老說:「您先坐在這兒等一會兒,我下去拿衣服給您換。」然後就急急忙忙往樓下去,結果一不小心把門給關上了。關上之後我心裡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沒拿鑰匙,開不開怎麼辦?我先下去把衣服拿了上來,心想喊劉居士吧,但心裡又有個顧慮,怕她弄不明白我在哪兒喊的,而去開洗澡間的門。我著急地去擰門把手,結果門「咣當」一聲自己彈開了。我當時激動萬分,心想這一定是佛菩薩加持呀!佛菩薩這是在告訴我:只要你心誠,不是為自己,佛菩薩一定加持你,幫你把門打開!

  「迷人口說,智者心行。」老和尚的修行功夫不是用嘴去說,人家是真做到,讓善學的人自己去體會。老和尚住世的時候,我很慚愧沒有從他老人家身上學到更多東西,現在我每天都堅持念佛,反復聽老法師講的《大經解演義》,每天都在檢查我自己,要求自己的每一點、每一滴都要向賢公老和尚學習。所以我對自己將來往生淨土充滿信心!阿彌陀佛!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此篇是根據末學采訪王德生居士的視頻整理而成。采訪中,王居士曾幾度哽咽……其直人直語、熱心熱腸,令末學甚為感動。

  實則王居士對賢公體貼入微,賢公法體入缸之前,還是他親手為老人家沐浴。相比之下,末學則深覺慚愧、自歎弗如啦!「一分誠敬,得一分利益」,賢公生前最不愛批評指摘別人,王居士與賢公初次見面就能博得老人家直言規勸,必是其誠敬所感了。

  《荀子•勸學》中說:「沒有人啟問就去教導別人叫做急躁;問一而答二那叫唠叨。浮躁是錯誤的;唠叨也是錯誤的。君子答問應像回聲一般不多不少、恰到好處。」而佛法最重師道,所謂「只聞來學,未聞往教」。佛菩薩雖是同體大悲、無緣大慈,若無眾生請法,他也不會無問自說。

  賢公在日,我輩凡夫對面不識,很少有人請法。如今末學向許多人問及對老和尚的印象,竟然很少有人談及「智慧」二字。末學猜想,眾人雖聽師父上人不厭其煩地贊歎賢公,恐怕論及「智慧」,必懷疑惑。卻不思《無量壽經起信論》曾道:「不度文殊智海,難入普賢行門。」賢公若無超人智慧,行持焉得如此圓滿?——我今實言告汝:此文所記答問有賢公生前視頻可證,字字有據,絕無妄言!惟願狐疑者速斷狐疑,切望毀謗者立生忏悔!古城隍廟有傳統對聯曰:

  只是罵個道打個僧,就這般這般,若毀聖謗賢,那還了得!

  不過吃口肉喝口酒,便如此如此,倘壞心毒膽,怎麼樣兒?

  人生人死注生前

  供稿人:盧水庫

  二○一二年中秋節後,我們夫妻二人帶著孩子一起去看望因緣生老師。老師帶我們去來佛寺參拜肉身菩薩,結果在寺院遇到了南陽油田的兩位居士,洛陽的一位居士,駐馬店的兩位居士,江蘇一位居士和陜西的一位居士。當時寺院還沒有出名,很少有人過去。印志法師說:「大家從好幾個地方聚在來佛寺,也不知是多少生多少劫的緣分。所以我提議大家在一起打個佛七好不好?」大家一致贊成。

  有一天晚飯前,老和尚在劈一個樹根,我們一群人圍著老和尚,請老和尚開示。便是因緣生老師在《海會聖賢》裡面寫到的那段。——我看到老和尚手被擦破了,就蹲下身子對老和尚說:「您不要再劈了,手都流血了。」老和尚抬起手來看了看,輕輕地說了一句:「不就一點兒血嘛,你怕啥呢?」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印拴師父來請老和尚吃飯,老和尚說:「先放那兒涼一涼,我把它劈開再去吃。」印拴師父搶過老和尚手中的工具,說:「師父你去吃,我來劈。」說著就把斧頭砍在樹根上,用錘子砸斧頭。老和尚說:「慢點兒!慢點兒!別把斧頭砸壞了。」話剛說完,斧頭柄真被砸斷了。老和尚一點兒也沒有埋怨印拴師父,站起身來笑著招呼我們說:「走,咱們吃飯去吧!」

  佛七圓滿後,我們一家三口並沒有馬上離開,打算在寺院住上一段時間。不料這一住讓我們有幸見證了賢公老和尚最後的一百天。

  我兒子那年五歲,非常頑皮。我們去念佛的時候,老和尚就在寮房裡一邊穿薏米珠子,一邊替我們照看孩子。經常是老和尚好容易穿起了一串,卻被小孩兒一把抓到地上,滾得滿地都是。老和尚也絲毫不動氣,一顆顆撿起來重新再穿。

  在老和尚往生前不久,他悄悄地把堆在通往塔院路上的玉米稈一點點往塔院的院牆角挪。印志師父看到後,就說那不礙事,勸他老不要挪了,老和尚不聽。印志法師只好喊大家一起去挪,忙活了兩天才總算挪完了。老和尚又把路上給打掃得干干淨淨的。我們當時不解,認為老和尚盡做些無用功。老和尚往生後,當我們把他老的法體抬往塔院之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和尚那是在為自己開路呀!

  老和尚往生前的四五天,我去塔院請老和尚吃午飯,看到他正把院牆邊的一堆斷磚一塊塊搬到自己的塔邊,並且整齊地擺放起來。老和尚看到我,就對我說:「快幫我把磚頭搬來擺好。」我們兩人在搬磚的過程中,印志師父派人來過好幾次請他老人家吃飯,老人家都沒答應。我當時還在想,老和尚原不是這樣的倔脾氣,這幾天怎麼這麼抝性呢?等老和尚往生後,印志法師買磚頭給老和尚封塔,這時大家才頓時明白了老和尚的良苦用心,原來他老人家不願浪費,把這些斷磚搬到塔旁,是准備給自己封塔用啊!

  老和尚往生的前一天傍晚,我們幾個居士和印志法師一起在講經堂聽老法師講《大經解演義》的光盤,聽到老和尚在自己的寮房裡敲著引磬念佛。往常這個時候他老人家倒是也在寮房上香、拜佛、敲引磬念佛,但是時間都很短。而那天敲的時間卻遠遠超過往常好幾倍的時間。我還對旁邊的吳居士說:「老和尚今天怎麼一直在敲引磬念佛呀?是不是有些異常啊?」吳居士也說:「是啊。」不過還是都沒怎麼放在心上。晚上吃完飯後,老和尚和平常一樣很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寺院常住的一位老菩薩起床上廁所,看到老和尚寮房的電燈已經在亮著了。等我們作完早課,去叫老和尚吃飯的時候,發現老和尚在床上躺著,所有衣物都整理得井井有條,而老和尚平時是絕對不睡懶覺,衣物也是從不迭的。印拴師叫了多聲不見老和尚應聲,待到近前去看的時候,才發現老和尚已經往生了。因為老和尚的便壺已經拎到了廁所,故而可以斷定老和尚應該是在起床作完早課之後,又躺回床上的。

  我一定要以老和尚為榜樣,把生死大事握在掌中、定在生前。(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二○一二年冬月十六,盧居士一家三口到我家去,我問起老和尚的身體,盧居士說:「前幾天太冷,老和尚有點腰疼。」我拿了一個隨身灸和兩盒艾灸條,讓盧居士回寺院時帶給老和尚用。盧居士臨走時問我什麼時候去看老和尚,我隨口說:「這兩盒艾灸條差不多一天用一根,能用二十天吧。等用完的時候,我就去看老和尚了。」臘月初六凌晨,我在起床,盧居士打電話給我,說:「老師你過來吧!老和尚走了。」這讓我始料未及,正准備去看望他老人家哪!我還以為是盧居士沒把話說好,便仍抱有希望地問了一句:「你說老和尚上哪兒走了?」盧居士說:「老和尚往生走了。」我頓時一躍而起,以拳捶胸,淚如泉湧……

  《論語•裡仁》篇第二十一章:「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夫子提醒我們:對於自己父母的年齡,做子女的不能不知道。因為人生苦短,子女成人自立之後,父母也逐漸衰老,盡孝時日已然無多。之所以知之而喜,是喜在雙親高壽,子女猶可承歡膝下。之所以知之而懼,是懼在父母年歲越高,在世之日越少,深懼「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不測之憂。故而奉事雙親須更加謹慎。——末學再道慚愧!傾盡三江五湖水,難洗今日滿面羞……

  盧居士為人厚道,末學堅信其言誠實無虛。如其所說,賢公往生前幾日的種種非常舉動,足證老人家已是預知歸期了。

  南陽六方佛堂的鄢成本老居士曾經對賢公說起:「您老往生時候,我們去給您助念。」老和尚說:「要人助念那是不相信佛,他走不了。我到時候不用人助念,我自己就走了。」可見老人家早已是成竹在胸、生死自在了。

  羅念庵狀元《醒世詩》一首,今附於此:

  寬性寬懷過幾年,人生人死注生前。

  隨高隨低隨時過,或短或長莫怨愆。

  家富家貧休歎息,自無自有總由天。

  平生衣食隨緣好,才得清閒便是仙。

  蓮池海會願相逢

  供稿人:榮博

  二○一三年元月十三日,我和義烏念佛堂的劉居士、付居士、曾居士和張居士一行五人,到社旗縣來佛寺拜訪一百一十二歲的上海下賢老和尚。

  那天的天氣特別晴朗,寒冬臘月的天卻讓人感到非常溫暖。我和劉居士進入老和尚的寮房,見他老正拿著一個顏色已經泛黃的本子,我們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老和尚受大戒的戒牒。老和尚看到我們,顯得非常歡喜,又拿出了幾張上個月才剛剛照的照片,送給我和劉居士每人一張。看看慈悲的老人家,我很珍惜他的一切,於是很小心地把照片放到了自己特別的一個包裡。

  我們把送給寺院的《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一書從車上往下卸的時候,劉居士取了一本拿給老和尚。老人家一聽到書的名字就非常歡喜,真的像劉居士形容的那樣,像是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寶貝似的。立即找出一領新袈裟,很莊重地穿袍搭衣,又很細心地把身前身後每一個細節都檢查整理一遍,然後才說:「我拿著這個本兒,你們給我照張相片兒吧?」大家現在看到的那張老和尚雙手捧著《僧贊僧》的照片,就是那一瞬間留下的完美定格。每當我看到這張照片,就彷佛聽到了老人家在對所有的人說:「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

  我們幾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向老和尚請教問題,忽然我發現老人家的面容顯得非常莊嚴,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說道:「老和尚,您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可別忘了接我們啊!」他老連聲答道:「接!接!」話語特別堅定有力。講完這句話,老人家笑得臉上像盛開了一朵美麗的蓮花似的!此時,我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便下意識地向四周察看是不是有什麼花開了?看到樹上的枯枝敗葉,我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正值寒冬,哪裡會有什麼花開呢?並且這也根本不是花的味道啊!我扭頭招呼正在拍照的曾居士:「您聞到什麼了嗎?」他們幾位都不約而同地說:「聞到了!」香味持續了大約三分鐘,在老和尚身邊的幾位居士也同時都聞到了這來自遠方而又近在當下的妙香!真的是「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

  老和尚和我們依依惜別的樣子至今仍歷歷在目,令我難忘!我們走到車前,老人家也送到車前,我們幾人再一次向老和尚頂禮告別,老和尚大聲說:「要念佛啊,其它都是假的!——我每天三點起床拜佛,在佛像前念二十分鐘,隨後繞佛,然後再坐下念,有時出聲,有時不出聲,更多時候是默念,佛時時都在心中。」也許為了讓我們記得更深刻,老人家再一次叮囑我們說:「什麼時候都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平時他們給我盛飯,多也好,少也好,我都不會說啥,盛多少吃多少,不然人家還要跑來跑去,我不願麻煩別人!」我指了一下他老人家的心口處說:「您這是不增不減啊!」……

  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們幾人又一一把自己的名字給老和尚報了一遍,好像唯恐被老和尚遺忘似的。——這是海賢老和尚今生在這個世間與我們最後的相見和最終的約定!我們堅信老和尚都一一記住了我們!

  頂禮賢公上人!我叫榮博,您可記住了,別忘了到時來接我!……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戰國策•中山策》有雲:「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賢公與老法師平生素未謀面,因何見到《僧贊僧》一書卻歡喜備至,思來其實不難理解。感得天人贊歎也是不足為奇的。

  去年到桐柏山搜集賢公生平素材之時,便有榮博居士的參與。其人正知正見,絕無妄言妄行。其一行人為賢公送去《僧贊僧》一書,這無疑是存在著歷史性意義的。老法師講經時已經給與印證,阿彌陀佛說要借賢公表法,應是特指此事。

  妄語乃是佛門根本大戒,賢公既已答應接引,斷然不會失信於人。然而我輩當知,極樂原是眾生唯心淨土、自性彌陀,如《中峰三時系念》有雲:

  黃金臂晝夜常垂,惟許行人獨委;

  白玉毫古今不昧,全憑願者承當。

  老法師說起賢公最後的表法時,曾這樣為我們開示道:

  老和尚的表法給我們證明:第一,夏蓮居老居士的會集本是正確的,不應該懷疑;第二,黃念祖老居士的集注也是正確的,是正法;第三,肯定我們這二、三十年弘揚會集本,依照這個本子來學習沒有錯。我們學習《大乘無量壽經科注》第三回圓滿,海賢老和尚九十二年的表法給我們做最後的總結。《無量壽經》是世尊跟蓮公大士為我們示轉、勸轉,黃念祖老居士的批注是勸轉,海賢老和尚是作證轉,三轉法輪都在我們面前,我們能不信嗎?

  此生專為表演來

  供稿人:李修遠

  夏蓮居老居士曾說:「濁世無如念佛好,此生專為大經來。」在學習了上海下賢老和尚的生平事跡後,我覺得對他老人家而言,真正是「世上無如念佛好,此生專為表演來」。

  早在二○一一年,就有善知識給我看了關於海賢老和尚日常生活與修行的視頻片段。我真是業障極其深重,當時竟然沒什麼感覺,只覺得老和尚很普通,除了很長壽、身體很好之外沒什麼特別的。現在學習了記錄他老人家生平事跡的光盤和文字數據,尤其是聽了上老法師多次對賢公老人家的極力贊歎後,才發現他老人家真的並不像我以前所認為的那樣普通。我認為他老人家今生不是為成佛而來,而是專門乘願為眾生表演而來的。

  老法師在講經時常常會講到宋朝的瑩珂法師,谛閒老和尚的弟子鍋漏匠,和黃忠昌居士的事跡,他們都為世人證明了念佛成佛的真實不虛。但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不能像鍋漏匠那樣三年如一日地「念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再接著念」;也不能像黃忠昌居士那樣進行長達近三年時間的閉關念佛;更不可能像瑩珂法師那樣以極強的願力三天三夜精進成就。既然我們大多數人都不能像這三位大德那樣去修行,那麼最適合我們大眾的修行之路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佛菩薩慈悲,賢公老和尚以他九十二年的親身示范為我們做出了最好的榜樣。老人家這就是告訴我們「佛法不壞世間法」,在正常的工作與生活中只要能不停地積累往生資糧,一句佛號系念不斷,假以時日,一切都會自然地水到渠成。

  那麼,在看似平常的生活中,賢公老和尚是怎樣不停地積累往生的資糧呢?通過學習,我發現了兩點:一是深扎人根;二是佛不離心。

  他老人家自幼孝順,出家後更是給大眾示現了孝親尊師的好形象,一生行誼淋漓盡致地為我們演繹了溫、良、恭、儉、讓。這些都是做人的根本,也是往生必備的條件。

  老和尚九十余載一直保持默念阿彌陀佛聖號,勞動念佛兩不誤。甚至在文革期間,雖然不允許念佛,他老人家仍然在心裡默默地念。

  總之,他老人家一生的行持符合三皈、五戒、三福、六和、三學、六度、十大願王;完全符合《無量壽經》第六品「發大誓願」(第十八願、十九願、二十願);第二十四品「三輩往生」和第二十五品「往生正因」所講的往生條件。可見賢公老和尚是深知淨宗念佛法門簡單易行而又不誤世間事務的殊勝,在敦倫盡份的前提下,九十年如一日的勞動生活中時刻不忘往生極樂、親近彌陀的目標,「發菩提心,一向專念」,最終圓滿解決了了生脫死的大事。他老人家為我們示現的修行方法具有極其普遍的教育意義,對任何人而言都行得通、做得到。

  夏蓮居老居士是為成就《無量壽經》會集本而來;黃念祖老居士是為批注《無量壽經》會集本而來;老法師是為宣講《無量壽經》會集本而來;海賢老法師是為表演《無量壽經》會集本而來。這些都被我們遇到了,這真是稀有難逢之盛會。那我們不禁要問自己,我們今生是為什麼而來的呢?——慚愧末學願與全球學長一道,不負佛菩薩的慈悲護念,珍惜稀有因緣,讀誦夏蓮老的《無量壽經》會集本;研習黃念老的《無量壽經》會集本批注;恭聽老法師的《無量壽經》會集本講解;像賢公老和尚那樣按照《無量壽經》會集本踏實修行。堅定信願,誓生極樂,此生專為《無量壽經》會集本的信解行證而來!阿彌陀佛!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六祖能大師偈曰: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

  離世覓菩提,猶如尋兔角。

  誠如李居士所言,賢公最為可貴的就是給大家作出了「不離佛法行世法,不廢世法證佛法」的榜樣。讓各行各業的學佛人都不再為沒時間專門念佛而煩惱,同時也堅定了學人念佛成佛的信願,不再認為往生是遙不可及的水月空花。也令社會大眾對佛教有了正確的認識,知道原來佛教不是教人消極避世,而是教人用出世的智慧去作入世的事業。

  所以說賢公表法,今正是時。師父上人說賢公的事跡會影響末法九千年的眾生,應該是絲毫都沒有誇張。而今番末學將此文收錄於此,料也甚宜。

  戒為無上菩提本

  供稿人:悟勝法師

  慚愧後學悟勝在反復拜讀《來佛三聖永思集》一書,和觀看「賢公和尚,佛門榜樣」的光盤後,深深地感到賢公老和尚一生的示現真正貫徹了釋迦牟尼佛的遺教:「以戒為師,以苦為師。」是佛門至佳的典范,確實值得四眾弟子們竭誠效仿和傾力學習。

  世尊在《大方廣佛華嚴經》裡明確指出戒律是我們一生學佛成佛的根基:「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若能具足持淨戒,一切如來所贊歎。」十方三世諸佛無不是因戒得定、因定開慧。縱觀三藏十二部經典,哪一部經論沒有強調戒律的重要性呢?佛的說法和做法都是在提醒我們學人:應當重視戒律、學習戒律、嚴持戒律。《四分律刪繁補阙行事鈔•隨戒釋相篇第十四》有說到:「毘尼藏者,佛法壽命。毘尼藏住,佛法方住」。毘尼,翻成中文是善治、律的意思。毘尼藏是三藏之一的律藏。

  上弘下贊律師在《沙彌律儀要略增注》上篇「戒律門」告訴我們,防非止惡是戒。處理、決斷戒條的輕重和開遮持犯是屬於律。作為出家人,至少要落實「沙彌十戒」。從不殺生到不捉持生像金銀寶物這十條戒,是三乘聖人修行成佛所必須要走的一條康莊大道。這是出離輪回的階梯,是證得涅盤的門戶。

  我們在「賢公和尚,佛門榜樣」的光盤中看到,賢公長老的尊堂從小開始吃素,並持之以恆,直到一九五七年,以八十六歲的高齡念佛自在往生。賢公長老自幼耳濡目染,在菩薩母親的熏陶下發心出家且終身茹素絕非偶然,實是必然。即便是在最艱難的非常時期,賢公也慈悲依然,堅持不食眾生肉,所吃的都是肉邊菜。不僅如此,老和尚還時常主持放生儀式,救拔了眾多的生靈。慈心不殺這條戒,賢公長老做得是如理如法。

  一位張居士曾經至誠地供養了賢公長老一枚戒指,老和尚即刻歡喜地把戒指戴在手上,等張居士一離開,他馬上就取下戒指,交給了其它居士。老和尚的這種做法完全遵循了世尊教導出家人的「不捉持生像金銀寶物」這條戒。釋迦牟尼佛當年規定,出家眾只接受信徒的四事供養,也就是衣服、飲食、臥具、醫藥。這就是教導我們,出家人不可以擁有任何金銀財寶之物。為什麼出家人不能擁有這些財產呢?因為它會增長我們與生俱來的貪心,所以它能妨礙、敗壞我們修行的道業。

  貪是投生鬼道之根,愛是生死輪回之本。一切諸佛如來出現在世間的教學目的,究其根本就是為了幫助眾生徹底斷絕捨生受生。因此,佛陀嚴格規定出家眾一定要遠離世間的名聞利養。佛要求弟子們統統做到這點,當然佛自己也先做到了。透過世尊不接觸金銀財寶的舉動,我們看到的是佛世尊的清淨無染,以及演繹到極致的高風亮節。我們凡夫一旦觸摸到錢財,不僅在不知不覺中產生積蓄它、占有它、控制它的強烈欲望,還會被它慢慢地侵蝕、染污我們本自具有的清淨,隨之而來的便是摧毀我們高尚的德行。佛制定的戒律裡面明文規定,出家人不得持有任何財寶。凡是信眾供養的財物,法師都應即刻轉交寺院常住。賢公長老從來不積蓄錢財,信眾供養的紅包,他都拿去印經和放生,從未拿來自己享用。

  淨宗第八祖蓮池大師,在《沙彌律儀要略增注》下篇威儀門教導我們「威儀是指有威可畏,有儀可敬」。由於出家人能嚴持淨戒,他的種種梵行也都圓滿具足。因為出家眾具備堂堂的僧相、威嚴的眾德,故令人可畏,並且出家人的一舉一止都合乎法則,形於外的儀表溫和、肅靜、端正,因此才令人可敬。佛門的這些威儀,不但成就了出家人的道品,並且也是一切人天的師表。真正發心修道的出家人是內懷師子之德,外現象王之威,不但人天贊揚、侍奉,神龍護法也由衷地欽伏。佛在《華嚴經》上講「具足受持威儀教法,能令三寶不斷是也」。蓮池大師編輯的《沙彌律儀要略》,一共有二十四門威儀,這些威儀不僅是所有沙彌每天應當遵守的軌則,也是出家人出離生死輪回的第一個台階。

  我們從光盤裡面可以學習到賢公長老哪些令人仰歎的威儀呢?老和尚一生沒有做過經忏佛事,畢生修學的法門僅僅一句阿彌陀佛而已。就是這一句阿彌陀佛,老和尚老老實實地念了足足九十二年,並且預知時至,身無病苦,自在往生。平常老和尚除了勸大家一心念佛、求生淨土之外,從不傳授其它修行方法。在《沙彌律儀要略增注》下篇第八威儀門,世尊教導出家眾「不得揀應赴道場經習學」。經忏是如來無上法寶,我們認真地受持一句一偈,可以滅除自己的罪業,增長自己的福德,永為菩提種子。如果利用法寶來謀取世間的財利,那是極為可悲可痛的事情。假如有在家大德來到寺院請求法師讀經,目的是想要獲得福德,回向給陽上或者已經往生的家親眷屬。佛只允許比丘為他們讀誦偈頌、咒願,最多為他們背誦一部經典就可以了,這樣做,足以利益對方。所以佛門絕對沒有所謂應赴之事,更不會把誦經念佛當作事業、生意來做。

  在光盤中,我們看到在二○一一年七月二十三日,賢公長老和往常一樣,頂著烈日在玉米地除草。到了下午三點鐘,老和尚太累了,就在塔院的大門樓下喝水、休息。只見老和尚右手枕頭,左手放在腿上,整個身體右脅而臥。這種睡臥的姿勢與《沙彌律儀要略增注》下篇第十四威儀門完全相應。佛陀規定出家眾躺下來休息時,必須保持右脅臥,這種臥法稱為吉祥睡。出家人不可以仰臥、伏臥或者左脅臥。睡臥時,我們應當先安放一個枕頭,或者曲肱為枕,不可以把頭直接貼在席子上。仰臥是阿修羅的臥法,伏臥是餓鬼的臥法,左脅臥是貪欲人的臥法。出家的沙門應該效仿師子王的臥法,也就是右脅臥。這種睡臥的好處會使我們身無掉亂,不失正念,睡得也不沉,更不會做惡夢,所以右脅臥被稱為吉祥睡。

  細觀賢公長老生平傳記的光盤,讓悟勝感慨萬千,自己是何等的幸運,在當今濁惡到極處的時代,還能看到一位一百一十二歲的高僧大德現身說法,為我們真實地示現嚴持淨戒、老實念佛。老和尚教導我們學佛、成佛的訣竅就是要老實、聽話、真干。佛的遺訓「以戒為師,以苦為師」,他圓滿地做到了。賢公長老不識字,沒有讀過戒經,也沒有聽過律學講座,卻能嚴守律儀,讓我們後學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宿世累積的深厚善根、福德和因緣。對於師父上傳下戒長老的開示,賢公老和尚沒有一絲毫懷疑,完全照做,是一個真正可以承傳大法的根器。正因為賢公長老知道嚴持戒律能助他早日成就念佛三昧,所以對佛門的規矩絲毫都不敢馬虎,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他十分的誠心和十足的敬意。

  佛在《華嚴經》上說:「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身為佛門弟子,不論出家法師或者在家居士,進入佛門的一件大事便是受戒。而佛教徒的本分,更是以持戒二字作為准則。《佛遺教經》記載了釋迦牟尼佛的一段教誨:「汝等比丘,於我滅後,當尊重珍敬波羅提木叉,如暗遇明,貧人得寶,當知此則是汝等大師。」波羅提木叉是戒律的三種名稱之一,翻成中文是別解脫、處處解脫、隨順解脫。從世尊的開示當中,我們知道佛弟子如果能夠以戒為師,並且持戒清淨,佛法就能長久住世。

  如今廣為流通的播戒機,是由台灣埔裡正覺精捨的住持上果下清律師,副住持上天下因律師錄制的。這兩位律宗大德宣說的戒學講座專輯,包括《出家戒學篇》和《在家戒學篇》。對於發心研學戒律和威儀的四眾同修來說是極大的福音。只要我們以真誠心、清淨心、恭敬心來學習,肯定受益良多。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佛家在傳授三壇大戒時,經常會念起這樣一首傳統詩偈

  戒為菩提本,律得南山宗。

  清淨三世業,得成賢聖僧。

  佛陀臨終遺教,自然意義重大,我輩必須銘心刻骨,須臾不敢有忘。無佛住世,戒律便是佛子唯一可依賴者,戒律在則佛法在;戒律亡則佛法亡。

  然當今時值末法,邪師說法如恆河沙。多有無知狂徒借古德禅語貶低戒律、蠱惑人心者。永嘉禅師《證道歌》的確有雲:「大象不游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然我輩當扪心自問,我自身是否業已大悟?假如沒有,還是謹慎為妙。效法豪俠,終不如學做老實人。——古德曾道:「聖人為救時弊而生。」賢公老和尚乃大悟之聖者,然而為我們表演的卻是從始至終嚴持戒律,其中豈無深意嗎?

  二○一二年春,末學陪同幾位學友一起到來佛寺去。賢公老和尚正在寮房坐著縫衣服,末學徑直進去要給他老頂禮,老和尚攔著我問:「拜佛了沒有?」我說:「還沒有。」老和尚指著地上的蒲團說:「你先拜佛。」我於是就把蒲團挪到老和尚寮房的佛像前,頂禮三拜。老和尚看著我拜完站定之後,笑吟吟地說:「我教過你咋樣拜佛,你還是沒學會呀!——拜佛要像蛤蟆,脊背要放平。」我趕忙給老和尚鞠躬,向老和尚保證說:「我記住了,以後拜佛一定達到標准。」老和尚連聲說:「好,好!」然後又故意給我解釋說:「蛤蟆就是青蛙呀!」逗得我們大笑不止……

  看到悟勝法師的文稿,末學非常感動。所以才班門弄斧,不顧自身淺陋,妄自對戒律議論了一番。末學收錄此文時,曾對文字重新整理,然後祈請悟勝法師鑒定,法師不但欣然接受,且對文稿又進行一番更加精細周密的修改。其磊落胸襟和嚴謹的治學態度,實在令末學感佩非常!

  尊敬的師父上人曾對此文點評說:

  聽了悟勝法師的學習報告,我想大家心裡都感到非常歡喜。說明海賢老和尚一生的表法,這種辛苦是值得的,能讓許許多多迷失方向的這些佛子們終於覺悟了、回頭了。回頭是岸,要真正回頭!所以我勸導大家,喜歡讀經的讀這個小冊子,不喜歡讀經的看光盤,一天要三遍,一年為期。為什麼一千遍?古人教我們:「讀書千遍,其義自見。」一年的時間,一天看三遍,念一萬聲佛號。這一年就把基礎扎穩了,根扎下去了。這是什麼根?必定得生淨土的根。憑什麼你能往生?就憑這一年,這個根就決定得生淨土。這是剛剛開端就有這麼好的反應,繼續不斷下去,這種善根福德會月月增長。

  行解相應果自成

  供稿人:開吉法師

  大慈念老雲:「《普賢行願品》中,普賢菩薩於逝多林中,發十大願王。」老法師曾開示說,海賢老和尚圓滿具足了普賢行與文殊智。在中國的四大菩薩中,普賢菩薩代表實踐。能夠將孝親尊師、慈悲、智慧落實於生活、工作及處事待人接物之中,稱為普賢菩薩。

  在華嚴會上普賢菩薩是華嚴長子,其最高之德行是「十大願王,導歸極樂」,因此他是娑婆世界淨宗初祖。普賢十大願王內容是:一者禮敬諸佛。二者稱贊如來。三者廣修供養。四者忏悔業障。五者隨喜功德。六者請轉法輪。七者請佛住世。八者常隨佛學。九者恆順眾生。十者普皆回向。

  一、賢公和尚的禮敬諸佛。

  《華嚴經》雲:「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因此,極樂世界人人都是禮敬諸佛。海賢老和尚對諸佛的禮敬,首先體現在他對母親的誠孝、對老師的恭敬;並將此真誠恭敬擴展到對待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從而真正體現普賢菩薩「禮敬諸佛」之行持。

  賢公把母親接到桐柏山上孝養,此乃養父母之身;賢公一生認真奉行母親對他的教誨:「為人要和善寬厚,千萬可別作惡造罪啦!」此乃養父母之心;賢公護持母親精勤念佛,直至母親自在往生,此乃養父母之志。所謂「父母離塵垢,子道方成就」,賢公助母親脫離三界六道輪回、往生極樂世界,是盡了為人子之大孝,是真正的「禮敬諸佛」。

  賢公一生至誠遵守恩師上傳下戒老和尚的教誡,一句佛號念了幾十年不拐彎,這是對傳戒恩師至誠至真的禮敬。賢公在文革期間,冒著生命危險、歷盡磨難,妥善保存傳戒師的靈骨;並在文革結束後,重新將師父的靈骨建塔安葬,這是他對傳戒恩師傳法恩德的至誠回報。

  人們從沒有見他老人家發過脾氣,也沒見他毀謗、輕視過任何人。

  恩師教導我們,從「理即佛」而言,一切眾生都是佛。不但有情眾生是佛,無情眾生也有法性,法性與佛性無有差別。所以動物是佛,植物是佛,礦物也是佛。因此,禮敬的對象包括十法界一切有情無情。

  在寺院內外,賢公看到有貓、狗等小動物來回出入,就把供果、食品給牠們分食,並囑咐人們不要打,不要傷著牠們。賢公還親自栽種名為「七點半」的稀世奇花。這處處體現了賢公對有情、無情眾生的真誠禮敬。

  恩師教導我們:對善人、惡人都要恭敬——無論是尊重我的人、愛我的人;還是誤會我的人、毀謗我的人、陷害我的人,都要一律平等、真誠恭敬。

  因此多年前電工無理強行收費,還打了賢公兩個耳光,賢公說:「忍忍算了,能忍就心裡安生。他打了算是給我抓癢哩,唾沫吐到臉上當是洗臉啦。跟人不爭高論低,就沒煩惱,忍者自安啊!」這就是普賢行中「禮敬諸佛」的真實體現。因為普賢菩薩是證得法身的菩薩,普賢就像母親一樣,對待一切眾生(哪怕是迷惑顛倒的眾生),都絲毫不改他的真誠恭敬。

  恩師教導我們,學佛就要從禮敬學起,以真誠心修禮敬,清淨心修禮敬,才能夠入門。

  二、賢公和尚的稱贊如來。

  「禮敬諸佛」是從相上而言,「稱贊如來」則是從性德而言。因此,與性德相應的要稱贊;與性德不相應的就不稱贊。《華嚴經》中的「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就是很明顯的表法。

  賢公和尚曾與宗門高僧海墨法師、海圓法師、體光法師在塔院寺結廬共修。海墨法師喜研經教,擅長演說,後閉關念佛,預知時至,趺坐而寂。體光法師根性非凡,曾親近過虛雲老和尚,深得嘉許,被公認為是得虛雲老和尚心印者。海圓法師才智超群,一生持誦《楞嚴》,禅淨雙修。以九十六歲高齡安詳示寂,荼毗後拾得五彩捨利近兩千顆。賢公每每提及此往事,無不極力贊歎三位法師的修持功夫。這就是賢公「稱贊如來」的體現。

  賢公老和尚此生最後一個表法,就是表「僧贊僧」這個法。二○一三年元月十三日,當居士們帶著《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一書去看望賢公時,他如同看到盼望已久的寶貝似的,無量的歡喜。他馬上穿袍搭衣,拿著書本,主動要求人們給他照相。表了這個法三天之後,他就安詳自在地往生了。這是賢公為我們作證轉。

  有居士問:「老人家您知道老法師不?」哪知從未看過光盤的賢公贊歎道:「那是大智慧人。」並再三告誡學人:「一定要善護口業,千萬不可毀謗聖賢人!說話口滿啦可不好啊!」

  佛門弟子互相贊歎,是佛法興旺的氣象;若是互相批評、自贊毀他,這是佛法衰滅的現象。這是賢公以其最後的身行言教,告誡佛弟子一定要能夠「稱贊如來」,警示我們:「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

  三、賢公和尚的廣修供養。

  「廣修供養」是以平等之心供養諸佛菩薩及一切眾生。因為一切眾生本來是佛,普賢菩薩是以真誠之心供養父母、師長及一切眾生。種善因得善果,財供養得大財富;法供養得大聰明智慧;無畏供養得健康長壽。業因果報絲毫不爽。

  海賢老和尚盡其一生都在力行「廣修供養」,三種供養圓滿具足。他的「財供養」是以內財為主,外財兼之。賢公曾開墾過十四片荒山,助人修建過十一所道場。他非常勤快,干啥都不惜力,凡是挑水、洗菜、做飯、洗刷鍋碗樣樣干到前頭;還把寺院上下、裡外、甚至廁所都打掃整理得干淨無染,使人置身於舒心的環境之中;就連師兄弟們的衣物、佛飾和寺院法器都及時予以清洗整理。這些都是賢公「內財供養」的體現。難怪傳戒公當年對弟子們常說:「海賢是在實際生活中修佛啊,這最難得!」

  居士們供養賢公的錢,他會全部留給所在的寺院或佛堂,作為放生或印經書的資金。八九年國家遭受洪澇災害,賢公把寺院僅有的、自己耕種的一千兩百斤糧食上交國庫,分文不取。這些是賢公「外財供養」的體現。

  賢公的「法供養」是以一生的身行言教做表率,以勸化大眾念佛為要旨,在在處處隨緣開示,給人以無盡省思。他經常說:「念佛念到一定時候,不管啥時候都在念佛……別看我在干活,我心裡還在念著佛哩……」

  即使是在往生的前三天,賢公還不忘叮囑學生們:「要念佛啊,其它都是假的!」並且說:「我每天三點起床拜佛,在佛像前念二十分鐘,隨後繞佛,然後再坐下念,有時出聲,有時不出聲,更多時候是默念,佛時時都在心中。」

  賢公是修「無畏供養」的好榜樣。賢公愛老敬老,所以自己才能夠得老。他孝親敬師、友愛師兄弟,不辭年邁,遠赴廣州,為海慶法師裝飾金身。早年寺院沒有香火供養,幾乎是賢公一個人辛勤勞作,供養五個年老體弱的老和尚,直到他們一個個往生。

  無畏供養的果報是健康長壽。所以即使賢公已經一百一十二歲高齡,他仍然思維敏捷、身心康健,不但生活能夠自理,還可以堅持農田勞作。

  四、賢公和尚的忏悔業障。

  章嘉大師曾說,忏悔業障要用真誠心、恭敬心,決定後不再造,此乃真忏悔。真正忏悔要真放下,真放下的先決條件就是要真看破。賢公和尚一生是真正看破放下了,他沒有豪言壯語,從來不做經忏佛事,但他不論閒忙,佛號從不離口。「忏悔業障」最好的方法就是念佛往生淨土,阿彌陀佛建立極樂世界,是把所有一切惡緣統統斷掉,因此極樂世界是盡善盡美的世界。

  賢公說:「我沒有上過一天學,不認得一個字,上山剃度後,師父就教俺光念阿彌陀佛,教俺明白了不要亂說,不能說,不要指手劃腳。我現在一百多歲啦,要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老佛爺(阿彌陀佛)是我老和尚的根啊!我給老佛爺求過幾次,要跟他去,可老佛爺都沒叫我跟他去,說我修得好,再多活二年,做個樣子給大家看……」賢公就是憑著老實、聽話、真干的真實修持,真正具足往生淨土、殊勝無比的善根、福德、因緣。

  今番僅舉此數端,即可體現賢公和尚行持之中所彰顯的「普賢行」。至於普賢十願後面的「隨喜功能,請轉法輪,請佛住世,常隨佛學」,亦集中表現在賢公和尚往生前手持《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為《淨土大經》、以及淨公所宣演之佛法作證轉;「恆順眾生」表現在賢公和尚接受供養,自己卻分文不取,且不留戒指、拐杖等生活行持之中;「普皆回向」,表現在賢公和尚爬上自己的石塔,用手拂去厚厚的積草,坐在塔頂,夕陽下,深深地凝望西方……弟子感受到,這正是賢公將自己一生的普賢行,全部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之體現。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在此暫不一一詳述。

  黃念祖老居士在《科注》中指出:「普賢十大願王,正是彌陀大願之第三十五願之廣演。」彌陀第三十五願願文中有「修菩提行,行普賢道」的經文。以此證明,極樂世界是普賢菩薩的法界,極樂世界無量無邊一切菩薩,「皆遵普賢大士之德」。

  由此我們能夠深深體會到,賢公和尚與阿彌陀佛、普賢菩薩同心同願、同德同行,他正是普賢菩薩之慈悲化現。我們應當學習賢公、效法賢公,亦盡己之力為《無量壽經》、為淨土法門作證轉,方不負這位百歲老人的慈悲示現。

  普賢菩薩偈雲:「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文殊發願經》雲:「願我命終時,滅除諸障礙,面見阿彌陀,往生安樂剎。」普賢與文殊兩位大士,發殊勝大願,求生極樂。念公注雲:「可勸一切菩薩,皆仰信文殊之大智,入普賢之大行,普導眾生,同歸極樂。」

  綜上所述,賢公和尚以自己一生的真實修持,真正實踐了十大願王「普賢之行」,是我等下愚凡夫的良師益友,是末法九千年淨宗學人的絕佳榜樣。願我等同倫效法普賢之行、圓滿文殊之智,以賢公和尚為榜樣,信願念佛,求生淨土,真正往生極樂世界,一生圓滿成佛。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開吉法師在文稿中提到的,賢公「供養五個年老體弱的老和尚」一事,賢公生前曾經說起,因當年曾有大幫土匪冒充軍隊到雲台寺、普化寺和保安寺進行搶劫,驅逼僧人離寺,年輕僧人紛紛散去,留下幾位老弱僧人無力下山,賢公於是便把他們接到塔院寺照顧。末學通過桐柏山的相關資料得知,此事發生在一九四八年春。

  清涼國師《華嚴經疏鈔》有雲:

  有解無行,增長邪見。

  有行無解,增長無明。

  大師是在警戒學人,倘若偏重於解,便會很容易認是為非,還自以為是;假如偏重於行,因事理不明,就學不出樂趣,反而加重煩惱。

  所以解門和行們是密不可分的,知歸子彭際清大居士《無量壽經起信論》曾道:「不度文殊智海,難入普賢行門。」可見沒有智慧是不可能行得圓滿。而蕅益大師批注《論語》時也講過:「說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便是教導我們:學者貴在微言笃行,不加力行,便沒有什麼真實智慧可言,充其量是學說話而已。

  二○○八年春,末學第一次拜見齊素萍老菩薩的時候,老人家便鼓勵我說:「有解又有行,花果自然成。」末學至今憶起,依然無盡感恩……

  開吉法師心如大地、行如繩墨,此文屬辭比事、開口見心。末學收錄此文之時,曾祈請法師對其中的語病認真做了修正。還望之前見過此文稿的諸位仁者切勿見疑!

  師父上人曾經對此文這般評價說:

  開吉師的報告很感動人。大乘教裡,文殊表智,普賢表行。在《華嚴經》上,普賢排在第一,如來長子;文殊排在第二,稱他為庶男,庶就是第二個位次。他兩個是分不開的,排名先後也是表法,代表《華嚴》是以行為主,解是幫助行的,行是主要的,行的綱領就是十大願王。前面四個,她講得很清楚,重要的就在前面四願,禮敬、稱贊、供養、忏悔。真正懂得這個意思,依教奉行的人,尤其是修淨土,哪有不往生的道理!如果真正把目標定在極樂世界非去不可,不去,來生就是三途,把這樁事情擺在我們眼前,讓自己選擇,就不至於懈怠,不至於拐彎了。海賢是我們最好的榜樣,一句佛號念到底,真信、真願,所以成就圓滿功德。

  這個法門人人都能修,人人都能成就。難在哪裡?難在難信,真難信,信了之後一定認真去干。第二個難在什麼?懈怠,特別是遇到挫折,精神提不起來,這個時候容易退轉、容易墮落。用什麼方法?我教同學,每天把光盤看三遍,防止這個問題。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好榜樣在眼前,天天看他,天天去體會他,一遍比一遍深入。許多同學照這個方法去做了,告訴我,效果非常好。學佛最重要的就是真誠、清淨、恭敬,有這三個心態,再真正加上老實、聽話、真干,沒有一個不往生,而且往生品位都高,無論出家在家、男女老少、各行各業,沒有一個不成就。所以海賢老和尚這個表法,往生之後的功德大了,我們要認識,我們要替他宣揚,讓大家都用這個方法,一生當中圓滿成就。

  萍自在因根解脫

  供稿人:齊素萍

  迷惑顛倒戀紅塵,忘失自性本來人。

  七十四歲皆幻夢,看不破,放不下,

  東奔西跑干累心,卻把假的當成真。

  幸遇上淨下空老上人,

  教我《無量壽經》專一門。

  人身難得法難聞,念佛往生真報恩。

  師父教導學海賢,賢公本是再來人。

  光盤一日看三遍,一遍一遍悟得深。

  賢公苦行修戒忍,普普通通一老僧,

  原來他是佛現身。

  無住生心,生心無住,

  他老顯的是不二門。

  老人今天來度我,不再苦海甘沉淪。

  老實念佛要真干,便是蓮花國裡人。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萍自在因根解脫,蓮清淨為藕空虛。——末學面對此文頂禮一拜,感恩齊老菩薩慈悲!

  末學當年習詩,知《白石道人詩說》曾道:「詩有四種高妙:一曰理高妙;二曰意高妙;三曰想高妙;四曰自然高妙。礙而實通,曰理高妙;出自意外,曰意高妙;寫出幽微,如清潭見底,曰想高妙;非奇非怪,剝落文采,知其妙而不知其所以妙,曰自然高妙。」——若以此標准來衡量,齊老菩薩這篇文稿當屬自然高妙了。一口讀來,毫不費力;再三品味,卻倍覺妙趣宛然。

  二○一一年春夏之交,國內又興起一輪大規模反對老法師的浪潮,末學聞之心痛,特別祈請山東招遠一位專畫佛菩薩像的孫乙月居士敬繪韋馱菩薩像一幅。除了印刷流通之外,末學將原畫恭送於齊老菩薩,老菩薩觀之甚喜,當即便命人懸掛於海島金山寺方丈樓。後來末學和開忠法師談及此事,忠師贊歎說:「你送對人了!」

  有一副用於韋馱菩薩像前的傳統對聯:

  伏魔不黨魔,見面略無愧真武!

  護法若犯法,回頭何以見觀音?

  齊老菩薩是當今弘護正法的楷模,多年來她振威輔正、護法安僧,為正法的弘傳勞神奔走、盡心竭力。其韋馱手眼、觀音心腸,曾無數次令末學合掌淚流……

  齊老菩薩和我們這一方眾生的緣分是很深的。就在前不久的七月下旬,來佛寺又遭遇一道大難題,師父上人在台灣接獲印志法師的求助信函後,就轉發給了齊老菩薩,請齊老菩薩就近協助護持。老菩薩聞訊後,立馬分兵派將,談笑間便化解了來佛寺的一場存亡危機。末學和印志法師在師父上人的六和園聆聽教誨時,老法師很歡喜地對我們說:「齊居士下手真快!當年我只是對她那麼一說,沒想到她回去真干起來了,搞出這麼大的陣勢來。」……

  師父上人看過齊老菩薩此篇文稿後,這樣對大家說:

  齊老居士我們認識多年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住在新加坡,她到新加坡來看我,告訴我要恢復東天目山的道場,我們聽到非常歡喜。她也是吃盡了苦頭,忍辱負重,把祖師的道場恢復起來。以後,在她的家鄉山東,特別是慶雲,恢復了金山寺。還有兩處道場,我沒去過。在甘肅永昌建立一個骊靬古城。我想這些地方很多人都去參觀過,都去看過。她一直就是想在這些地方培養弘法人才。

  齊居士今年也七十四歲了,都衰老了。佛法,要記住:根是戒律!沒有戒就沒有佛;沒有禮就沒有儒;沒有因果就沒有道。儒釋道的核心要掌握住啊!齊居士這些道場應當選擇一所出來辦律學院,要有一個學戒律的道場。

  海賢老和尚憑一句佛號,證得念佛三昧,證得理一心不亂。取得極樂世界上上品往生。所以「老實念佛要真干,便是蓮花國裡人」,一點都不錯!

  看似無意方真能

  供稿人:劉素雲

  二○一四年是不同尋常的一年,之所以說不尋常,是因為有幾件大事同時出現,其意義的深遠,遠不是用我們的思維所能想出來的,這叫做不可思;也遠不是我們用語言所能表達出來的,這叫做不可議。不可思不可議就是不可思議。

  這幾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今年年初,師父上人慈悲,向我們推薦、介紹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光盤,並號召淨宗弟子向上海下賢老和尚學習,每天看光盤三遍,念佛號一萬聲,一年看滿一千遍。現在,這片光盤已在海內外廣泛流通,無量眾生因此光盤而得度,真是殊勝至極。這是我們佛門一件幸事,一件大事。可以這樣說,今年是海賢之年,我們要遵師教誨,老老實實向上海下賢老和尚學習,從老和尚身上,我們會悟到一些東西,幫助我們成就道業。在這篇心得體會中,我從以下四個方面和諸位同修們分享。

  一、看似平凡,實則非凡。

  今年五月份,我看上海下賢老和尚光盤一百四十六遍,總的感覺是愈看愈愛看,愈看愈親切,百看不厭。看著老和尚慈祥的面容,覺得老人家就是我未曾見面的祖父,他就是我至親至愛的親人。

  老人家是那樣的平凡,他是茫茫人海中的普通一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在茫茫人海當中,你可能不會多看他一眼。說他平凡,他身居鄉間小廟,多年沒有香火供養,他吃的是苦(凡夫之見),穿的是補,近百年從事農耕,開荒種地一百多畝,他的一生就是兩件事:一念佛、二干活。還有比這更平凡的嗎?可恰恰在這平凡之中透出一種非凡,而這種非凡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悟到的,而更突顯了他的平凡。那麼,我們怎樣來認識他的非凡呢?我是從三個方面來認識的。

  (一)從老人家的來歷看。師父上人明確告訴我們,上海下賢老和尚是阿彌陀佛派到人間表法的。在光盤裡,他也親口告訴大家,阿彌陀佛讓他住在世間表法。從這一點上看,你說他是平凡還是非凡?

  (二)從老人家的言談舉止上看。老人家說,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說。什麼都知道,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知是什麼境界?是大徹大悟的境界,大徹大悟之人是什麼?當然是佛了。什麼都不說,是天機不可洩露。從這一點上看,你說他是平凡還是非凡?

  (三)從師父上人對老和尚的評價上看。在我的印象中,師父上人無論是對出家眾的評價,還是對在家眾的評價,對海賢老和尚,對來佛三聖的評價是最高的了。僅舉一例說明,師父上人說,上海下賢老和尚的這片光盤將影響末法九千年,老和尚的這片光盤就是《無量壽經》的總結。還有什麼評價比這更高的呢?從這一點上看,你說他是平凡還是非凡?

  上海下賢老和尚是平凡的,上海下賢老和尚是非凡的,用這樣四句話來概括他的平凡與非凡:

  默默無聞百多年,一句彌陀老實念,

  為眾表法世間現,原是彌陀親派遣。

  上海下賢老和尚,看似平凡,實則非凡。

  二、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是我們一生的必修課。

  看老和尚的光盤,向老和尚學習,對我來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而是一生一世的事。看老和尚光盤,向老和尚學習,是我的日課,是我的月課,是我的年課,是我余生必修課。

  對於這片光盤,我現在的方法是,聽和看相結合。早晨兩點起床後先聽一遍(也可先看一遍),三點鐘,我在室外繞佛兩小時,這時帶著隨身聽,繞佛兩小時又可聽兩遍,效果非常好。早晨五點鐘時,三遍已經聽完或看完。白天根據具體情況,能聽(看)多少遍就聽(看)多少遍。不要把聽(看)光盤當成任務,當成負擔,時間安排好了,很輕松自在。

  聽(看)老和尚光盤貴在持之以恆,不能刮一陣風就過去了;如果一陣風似的學習老和尚,那將一無所獲。

  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要重實質,不要重形式。修行還是清淨一點好,不要搞得人來人往,熱熱鬧鬧,那樣,來佛寺就不是上海下賢老和尚在時的那個來佛寺了。我希望十年以後,一百年以後,來佛寺還是原來的那個來佛寺,如果再能出幾個大聖大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願來佛寺早日恢復以往的平靜,我們誰也不想看到一個變了味的來佛寺(請恕我直言)。

  三、聽(看)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光盤,就是老和尚的弟子,冥冥中必得老和尚加持。

  我們淨宗弟子,和上海下賢老和尚的淵源甚深。聽(看)老和尚的光盤,就是老和尚的弟子,冥冥中必得老和尚的加持,必得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菩薩加持,必得龍天護法和一切護法善神的慈悲護佑。當你道業成就,功德圓滿,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時,上海下賢老和尚一定和阿彌陀佛及諸佛菩薩一起前來接引你,上海下慶老和尚、上海下賢老和尚的母親也都在接引的隊伍當中,那個接引陣容莊嚴、殊勝,妙不可言。記得姊姊往生前曾經對我說過:「小雲,我往生時,接引我的陣容和那張阿彌陀佛接引圖是一模一樣的。」

  四、堅定信心,堅固願心,制心一處,無事不辦。

  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就是要學習他信心堅定,願心堅固,九十二年不換題目不轉彎,一句阿彌陀佛念到底;學習他制心一處,把心定在一句佛號上;學習他無事不辦,就是把成佛這件事情辦好,除此事之外,別無它事。這是這張光盤重點中的重點,用兩句話來概括,就是念阿彌陀佛,作阿彌陀佛。這是檢驗我們道業是否真正成就的唯一標准,也是究竟圓滿的標准。

  學佛就要找到一條解脫之道,現在這條道就擺在我們面前,就看你走不走了。有的人因緣成熟,堅定不移地選擇這條解脫之道,他今生就成就了。有的人因緣尚未完全成熟,這次機會就又擦肩而過,真的很可惜。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把假的當成真的去苦苦追求,一念之差,在六道輪回沒完沒了,苦不堪言,這才是可憐憫者!

  最近我看了一本書,其中有這樣一段話,我覺得非常有哲理,這段話是這樣說的:「我們不知道修行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功課。我們每天都忙於與生死無關的事情,忙得團團轉,差別就是有錢跟沒錢,但是到最後統統平等,一律進入太平間。放下世間的假相,你就擁有永恆的生命。」佛陀告訴我們,放下了有限,你就擁有無限。

  以上這些話,願與同修們分享共勉。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聶振弢教授在讀了末學編撰的《海會聖賢》一文之後,欣然為賢公作詩贊曰:

  鼎之輕重豈堪問,德之所據唯聖行。

  應是西天來佛祖,輕松一百十二齡。

  溫柔敦厚詩之韻,疏通知遠書之經。

  廣博易良大龢樂,潔淨精微允執中。

  恭儉莊敬洽古禮,看似無意方真能。

  宛下人文成海岳,只因造化毓賢僧。

  賢公雖然不識一字,聶老卻贊歎他的行誼暗合五經之德。末學也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聶老所贊之辭,賢公皆當之無愧!

  《史記》中曾有記載,孔子修訂《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就是說夫子把應該寫的一定寫上去,應當刪的一定刪掉,就連子夏這些長於文學的弟子,也提不出一點意見。——未識仁者面,久仰菩薩名!末學拜讀劉老師的這篇文章,也如子夏看《春秋》一般無話可說。於是不動一字,恭錄於此。

  師父上人如是說:

  我們看了劉素雲居士的報告,心裡非常的歡喜,劉居士也在給我們表法。你看,她看了一百四十六遍,愈看愈歡喜,我相信有不少人,不止她一個,愈看就對這張光盤愈不能放下。為什麼?有悟處。這個悟處對我們修學淨宗,對我們這一生了生死出三界往生淨土有決定性的幫助。我們想想,她說得很好,還有什麼事情比求往生更重要的?必須要知道,不能往生就是繼續要搞六道輪回,在六道輪回裡頭苦海無邊,生生世世沒完沒了。業障消不了,就要隨業受報,有善業有惡業。

  我常常提醒同學們,三善道是消善業的,三惡道是消惡業的,惡業能不能消得干淨?消不干淨,為什麼?天天在造。造得多,消得少,永遠消不了,起心動念無不是業,如果你要真正覺察到了,你才知道這多麼可怕!老和尚教我們一個方法,把念頭完全換成阿彌陀佛,心裡面只有阿彌陀佛,除阿彌陀佛之外一切都放下。

  踏倒須彌第一峰

  供稿人:丁嘉麗

  我們十幾位學習「印光大師十念法」的同修們,近段時間一直在認真念佛,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光盤,中午吃飯的時候播放《來佛三聖永思集》的有聲書。大家的感覺是:一遍一遍看不夠,一遍一遍聽不夠,一遍一遍看得津津有味,一遍一遍聽得絲絲感觸。

  我們的最大體會是:上海下賢老和尚不僅將《無量壽經》的點點滴滴都做出來,也把印光大師的開示全面完整地做出來。

  印光大師開示:「無論在家在庵,必須敬上和下。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勞,成人之美。靜坐常思己過,閒談不論人非。行住坐臥,穿衣吃飯,從朝至暮,從暮至朝,一句佛號,不令間斷。或小聲念,或默念,除念佛外,不起別念。若或妄念一起,當下就要教他消滅。常生慚愧心,及生忏悔心。縱有修持,總覺我功夫很淺,不自矜誇。只管自家,不管人家。只看好樣子,不看壞樣子。看一切人皆是菩薩,唯我一人實是凡夫。汝果能依我所說而行,決定可生西方極樂世界。」

  對照印光大師的開示,尊敬的上海下賢老和尚圓滿地做到了「敬」、「和」、「忍」、「念佛不斷」、「不自矜誇」、「看一切人都是菩薩」、「往生極樂」。

  首先是「敬」。

  他老人家對自己的老母親從小囑咐的話,一直牢記在心:「為人要和善寬厚,可別作惡造罪啦!」能聽母親的話,並能銘刻心頭,時時觀照自己的言行舉止,這是為人子對生身父母的無上恭敬。

  對比之下,我們各自慚愧,無地自容!我們從小就沒把父母的話聽進去,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正是因為從小沒真正恭敬過父母,長大之後自然沒有做到真正恭敬老師、領導、長輩;學佛之後,也沒有真心恭敬過師父上人,沒有真正恭敬過本師釋迦牟尼佛和西方慈父阿彌陀佛。追其根源,在於我們從小就不知敬意。不知敬就膽大妄為,自以為是。我們反思,從小至今我們不知道恭敬父母、師長、眾生的另一個體現,就是常常固執己見,遇到父母或他人的不同意見時,不能隨順,換句話說,總認為自己主張對,或是更好、更合理。常常就是這樣子,在日常生活中一件件的小事、大事之中違背父母之意。比如小至穿什麼樣的衣服,吃什麼飯菜,大至考大學、交朋友、結婚、買房子等等。當父母的意見與我們自己相左時,我們輕而易舉就選擇聽自己的,把父母的話拋到九霄雲外。而上海下賢老和尚恰恰相反,他聽話,真聽話。

  在他親種的大冬瓜被堂弟摘了,嬸娘找到他後,他聽嬸娘的話,不再咒堂弟,反而念叨快讓堂弟好起來。

  在老母親八十五那年,執意從廟裡回家時,上海下賢老和尚久勸無效之後,不再執持自己的主意,而是陪母親回家,這是敬中有順,不違母心。同時,老和尚真聽聖賢、佛菩薩的話,聽戒律的話。他老人家還拎了一只鍋回去,這個舉動,既是他對母親從小吃素這個習慣的恭敬,也是對自己出家持戒修行的恭敬。

  另外,老和尚堅持不用拜墊拜佛,這是對佛菩薩的至誠恭敬,也是對自己法身慧命的恭敬,所以他老人家說「拜佛心要誠,拜佛要拜出自性、拜出清淨心啊。」

  老和尚不僅對父母、恩師生前恭敬,對他們身後依然恭敬如初。他一直念著,對不起母親的無邊深恩,在老母親過世八年之後,發心為母親遷墳;在文化大革命期間,他捨命保師父的骨灰,並重新立塔安放;他每年清明或是農歷十月初一,要回老家上墳祭祖,到桐柏山寺院祭拜師父。

  正是這恭敬之心,他老人家對偷玉米的村民也不惱怒。他對寺院內外的貓狗一視同仁。除了分給這些小動物食物外,老人家還囑咐弟子們不要打,不要傷著牠們,他說:「這都是眾生,跟咱們人一個樣子,都有靈性啊!」

  老和尚這是平等的恭敬,無差別的恭敬,這是自性的恭敬。老和尚做到了圓滿的「敬」。這正是印光大師開示中常提到的,「一分誠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誠敬得十分利益」。上海下賢老和尚是萬分的誠敬,無上的恭敬。師父上人常在講經中說,「誠敬通自性」,所以他老人家成佛了。我們通過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的行持,才弄懂師父上人講這句話的含義。

  我們萬分慚愧!我們在人生起點上,對父母就沒敬過,對師長就沒敬過,對眾生、萬物就沒敬過,情何以堪?!

  過去已去不可究,把握當下,我們真心的體會是:現在,真聽師父上人的話要緊,真聽上海下賢老和尚的話要緊,真聽劉素雲老師、胡小林老師諸位大德仁者的提醒要緊!

  師父上人反復提醒我們放下假的,放下執著分別,一心念佛,一句真誠的佛號中,圓滿無上的功德。上海下賢老和尚提醒我們:「搬柴運水,無非是道;粗茶淡飯,皆是修行。好好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的!」劉素雲老師一次又一次地告誡我們:「非常時期,非常方法,要秒秒秒秒地念佛!」胡小林老師曾開示:「當天氣冷了,我們還知道添冬衣、備柴火准備過冬,生死大事卻不知道去料理准備。你們信這個那個,就是不信阿彌陀佛,就是不信印光大師攝耳谛聽、老實念佛。」

  我們萬分慚愧!我們在修行了生死的路上,沒有珍惜這麼好的善根福德因緣,我們沒有老老實實地念佛,老老實實地改過、感恩,沒有生的變熟、熟的變生,說到底,我們沒有換心,我們還是用六道輪回的心做輪回的事,我們沒有把成佛這件大事當真。痛哭流淚,捶胸頓足,我們無知、愚蠢,傻到家了。

  感恩這麼多佛菩薩的示現表法,才讓我們開了眼界,警悟起來!同修們認為,不間斷地觀看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光盤的好處就是如沐春風,如潤法雨,一點一滴地發起感恩、改過之心和念佛的信心。

  第二、看老和尚的「和」。

  老和尚為人忠厚善良,待人一團和氣,大家都願意親近他,親切地稱呼他文齋公。他常對弟子們說:「在我眼裡,一切都好,沒有啥不好的。見啥都說好,見啥都高興,心裡才能經常充滿法喜,心裡才能清淨,才無煩惱,才不生氣恨人。沒有這好那壞之分,也沒有這好吃、那不好吃的啦,一切都隨緣,心裡就安心踏實啦!」

  正是這「和」為貴!他待人處事接物慈悲寬容,無論在家出家都願與他交往。連野狼也知道他身上的柔和氣場,悲憫情懷,在母狼難產危難之際,攔住老和尚,請他解救全家老小身家性命。一個「和」字天地安,一個「和」字通法界。

  我們萬分慚愧!對比之下,我們不能「和」夫妻、孩子、家人,不能「和」同事、朋友,更別提「和」天地萬物、虛空法界了。我們常常是在跟一切人、事、物對立沖突,正像師父上人講經中常說的,連自己都不能與自己和諧相處,毛病習氣一大堆,卻不肯改過、放下。情何以堪?!

  第三、通過學習我們發現,其實老和尚的「敬」、「和」之中,包容著「忍」、「不自矜誇」、「看一切人都是菩薩」。所以,在師兄弟指點他不清白時,他是真的不怨恨、不著急、不上火、不對立、不爭辯、不吭氣,心平氣和;在事後,對說他瞎話的人連半句埋怨指責都沒有。

  所以,在電工無理打他老人家耳光的時候,他說:「忍忍算了,能忍就心裡安生,他打了算是給我抓癢哩,唾沫吐到臉上當是洗臉啦,跟人不要爭高論低,就沒煩惱,忍者自安啊!」所以,當那位阻撓他蓋房的干部,當著眾人的面用手指搗著他的臉羞辱他時,他一言不發,也不生氣,也不爭辯,只是默默地把房子建起來。

  我們體會老和尚的這「敬」、「和」之中,是真正的謙卑自牧、韬光養晦,也是真正的「念佛不斷」,因為他是真正地做到「看一切人都是菩薩」。打他耳光的電工、羞辱他的干部、指責他清白的同修等等,他真的是把他們看成佛菩薩一樣的「敬」與「和」,所以他的老師傳戒法師稱他是「在實際生活中修佛啊,這最難得!」

  老和尚每每提及與他結廬共修的海墨法師、海圓法師、體光法師時,總是自卑尊人,無不極力稱贊三位法師的修持功夫。老和尚這是真正在表「不自矜誇」的法。

  他在自己的師弟海慶法師坐缸六年後,發心為他荼毗入塔,並在一百○五歲高齡遠赴廣州,辦理海慶法師裝飾金身之事。

  正是因為他老人家在生活修行中,真正做到以上所說,所以在他歸西百日大會上,河南佛教協會領導稱贊他是「佛門僧寶,人間奇跡」!此語的確真實不虛。

  我們越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的事跡,越覺得佛菩薩的慈悲,機緣的良好,榜樣的力量,真的是伸手可摸,睜眼即見。同修們生起要念佛求往生的信念和決心,對我們修持印光大師十念法信心倍增,動力十足。上海下賢老和尚的一生,就是印光大師開示所說:「敦倫盡分,閒邪存誠,老實念佛,求生淨土。」我們慚愧的同時也深感慶幸,因為這真是有據可依,有人可學,有法可用。而且就在這時,傳來劉素雲老師姊夫郭永發老菩薩往生的消息,「眾生皆可成佛,放下便是」,更是為我們鞏固、堅定了信心。

  對此,同修們的普遍感觸是,劉素雲老師姊夫郭永發老菩薩就是一面鏡子,反射的是我們同修們的樣子,他身有污點,我們也劣跡斑斑。他與家人有矛盾,我們也不能做到很好地與家人和睦相處,怨恨惱怒煩五毒俱全。他放下了,念佛往生極樂。這麼新鮮真實的例子擺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突然間發現,佛菩薩就在我們面前、我們身邊,他們讓我們不再覺得佛法高不可測,佛菩薩不是高不可攀,極樂世界不是遠在十萬八千裡之外,修行其實只要放下,只要真信切願,老實聽話真干,這句佛號的功德、磁場、能量真正不可思議!我們感覺觸摸到了阿彌陀佛極樂老家的清淨莊嚴,我們發自內心地感到自己有成佛的份,成佛不再是別人的天方夜譚,它實實在在成了我們的真實目標。

  至誠感恩上海下賢老和尚、上海下慶法師、郭永發老菩薩,以及師父上人講經中提到的十三歲的小女孩,種種慈悲的表法示現。我們一致認識到,如果不能從上海下賢老和尚、上海下慶法師和劉素雲老師的姊姊、姊夫往生等一連串的真實表法中覺悟,再去繼續搞六道輪回,真的是枉為人!枉聽聞淨土法門!上等上的、方便到不能再方便的法門,已送到我們身邊,就差行動了,就差換心了,就差放下了。

  上海下賢老和尚日日、月月、年年,一句阿彌陀佛佛號不離口,不拐彎,九十二年成佛去。師父上人講:他這一生中至少見過阿彌陀佛十次以上。對此同修們非常認同,但多多少少在對比之下,還會生起一點自卑、自挫之心,我們承認老和尚表的法太好了,但是他太完美,標准太高,我們有心追仿,無力承擔。其實,我們自己心裡知道,這還是在給自己找借口,還是無始劫無明、懶惰等習氣在作怪,還是我們愚癡的反映。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劉素雲老師的姊夫郭永發老菩薩往生了,他念了五年佛號,臨終放下怨恨,去西方極樂世界作佛去了,我們太受刺激,太震撼了,我們是真有共鳴,他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他,太多普通相似之處了。光明遍照,以此因緣,同修們決心承擔起作佛之大事業,一方面堅定不移地修持印光大師十念法,念念處處佛號力爭不懷疑、不間斷、不夾雜,念得清楚,聽得清楚,記得清楚,攝耳谛聽,隨緣念佛;另一方面,切實認識到上海下賢老和尚所講的「學道當知心是佛,修行應以戒為師」。要學會換心,用佛菩薩的心置換凡夫心、六道心,學習放下自私自利,放下名聞利養,放下怨恨惱怒煩五毒,心中只裝阿彌陀佛,用一念代萬念,堅實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不退成佛度眾生。

  同修們的第四個體會是,要把「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在日常工作、生活、學習、修行中真正運用起來。上海下賢老和尚最後表的就是「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師父上人也一直在表這樣的法。同修們學習之後,覺得在日常生活中也要學會「僧贊僧」,即除了佛門中的相互稱贊之外,在家庭生活、工作、學習、修行中也一樣要會用「僧贊僧」,是廣義的「僧贊僧」,運用到夫妻之間、父母子女之間,上下級之間,同事朋友之間,同修之間等等的相互稱贊,就是時時處處能把對方的優點好處提起來,不看他人過;就是《弟子規》所說,「道人善,即是善;揚人惡,即是惡」。隱惡揚善是正能量,也是念力的秘密。而我們在日常生活、工作、學習之中做得不好,沒做到真心稱贊對方,心裡成了裝著對方缺點與不足的垃圾桶。現在明白了,一定要力行改正。

  我們在學習上海下賢老和尚的光盤時,曾留心到有這樣兩句嘉言,在來佛寺的門口並排貼著:「諸惡莫作名為戒,眾善奉行名為慧;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有佛自性慧。」這令我們不由地拍案叫絕!它把「戒」、「慧」的含義表達得淋漓盡致。它提醒著我們,在點滴日常生活、行持之中斷惡修善的同時,密切地關注每個佛弟子心地的清淨無染、平等無差別,勇敢承認自性佛之種性。我們沒有時間再徘徊猶豫,時不我待,我們成佛是必然,如果別人還在觀望退縮,我們來擔當!我們的方法就是改過、感恩、換心,承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之願力和加持力,與本人的老實念佛真信切願之自力,求生西方,因為我們堅信這樣的時節因緣點到了,而且到了我們自己的眼前!

  記得胡小林老師三年前,在香港佛陀教育協會講印光大師十念法時,就曾說過:「印光老和尚說:修淨土法門的這些人,老實念佛的人,佛菩薩對我們的關照深不可測,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揣摩到的。」印光大師說:「南無阿彌陀佛這六字洪名是我們的本命元辰,本命元辰說白話就是命根子。」

  三年之前,我們耳朵聽過就過了,根本沒有命根子的感覺。三年之後,結合來佛三聖的事跡和郭永發老菩薩往生的事跡,我們再來重溫胡小林老師所講的十念法,再來聆聽印祖的開示,真是無限感慨,淚如雨下。

  在《新編全本印光法師文鈔》卷二第三百一十九頁復周智茂居士書中,印祖提到:「且常隨動隨靜,將一句彌陀,當做本命元辰,其居心行事,須要與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之宗旨合。」這為我們修行指明了具體操作方法。

  無獨有偶,在《來佛三聖永思集》有聲書中,上海下賢老和尚也講到了這點,他說:「我沒有上過一天學,不認得一個字,上山剃度後,師父就叫俺光念阿彌陀佛,叫俺明白了不要亂說,不能說,不要指手劃腳。我現在一百多歲啦,要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老佛爺(阿彌陀佛)是我老和尚的根。」真是佛佛道同!

  雖然三年時光飛逝,我們悠悠然、泛泛然了。但現在我們終於明白了,把握當下,只要覺悟都不遲。同修們了生死的心非常堅定,心情也從急躁冒進中漸漸沉澱下來,大家現在覺得信心滿滿,對佛號的功德力不再懷疑。聖賢榜樣在前,我們願緊隨其後,自淨其意,孝親尊師,誠敬詳和,老實念佛。

  言語無法表達我們對尊敬的師父上人慈悲教學的感恩,言語無法表達我們對諸佛菩薩人間示范表法的感恩,唯有畢生堅持唯佛是念,唯有敦倫盡分、閒邪存誠;唯有不驚不怖、老實念佛、求生淨土。南無阿彌陀佛!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末學看了丁嘉麗老師的這篇文章,感到無量歡喜。末學與丁嘉麗老師並不認識,只是看過她的一些講課光盤,但是感覺卻像相識已久的老朋友。所以大膽對文稿中幾處語病做了修正,我堅信丁老師一定不會因此而生煩惱的。

  唐代宗門高僧性空禅師的一首詩偈,在此道出,與丁老師及其諸位大德同修共勉:

  二六時中不住工,窮來窮去到無窮。

  直須窮到無窮底,踏倒須彌第一峰。

  我們師父上人對丁老師的此篇心得報告點評說:

  海賢的成就是在「行」,知道一點就「行」一點,知道兩點就「行」兩點,天天有體會,天天在提升。這個事情與念不念書沒關系、與認不認識字也沒關系。他有智慧,他什麼都知道,他透出這一句話來。大徹大悟、明心見性才真正什麼都知道;沒有徹悟,知道的是有局限的,不能說「什麼都知道」。所以我相信他跟阿彌陀佛見面不會少過十次,肯定他證得理一心不亂。這念佛,理一心就是禅宗裡頭的大徹大悟。應該在什麼時候得到?我的看法應該在四十歲左右他得到。活著那麼長的時間是為表法,他有這個能力、有智慧有能力,做得非常好,名聞利養邊都不沾,老老實實在干;到這個時節因緣的時候他來表法。

  在這個時候,社會之混亂,地球是災變在地球上歷史從來沒有過的,沒有像現前這社會。多少學者、專家、國家領導人都在想:如何讓社會能夠安定、沖突能夠化解、災難能夠平息?沒有人不在想,想不出方法,最後對這個灰心失望了,這才可怕。老和尚來表這個法,這有救了,能把人的信心提起來,這功德太大了!這是難能可貴。

  那麼丁嘉麗同學這份報告,代表的是演藝人員。演藝人員習氣很重,很難回頭。很難回頭的人回頭了。給那些學者、專家、各階層的領導人增加了信心。所以我們非常歡喜。

  將此深心奉塵剎

  供稿人:呂昌艷

  我是去年十二月才與佛法結緣的,因為一些因緣看了朋友推薦的《和諧拯救危機》,從此對聖賢文化的渴望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在此之前,我也和芸芸眾生一樣迷惑顛倒、樂不思蜀。可是接觸佛法之後,我就下決心要改變我的人生軌跡。

  二○一四年三月二十一日,過完三十一歲生日,我打算離開北京一段時間,去山裡小住一個月。趕上老法師號召大家每天看三遍介紹海賢老和尚的光盤,我看到第十天,決定先到來佛寺去看看。原計劃是當天到寺院當晚就離開的,所以就訂好了晚上十一點離開的火車票。把行李寄存在火車站,我踏上了開往來佛寺的班車。

  很多時候,我們猜得到故事的開始,卻猜不到結局。我一個人懵懵地來到寺院門口的時候,已是中午十二點多了。裡面有護法迎出來接下我手中的水果,熱情地問:「外地過來的吧?拜完佛快去吃飯。」吃完飯就給我安排好了住處,然後帶我去見印志法師。師父問我:「在這兒住下了嗎?」我模稜兩可地回答:「安排好了。」

  計劃就這樣被打亂了,面對著一望無際的麥田,我心生歡喜,心想那就住兩天吧。於是把火車票改簽到了兩天後,決定第二天去南陽取行李。

  誰能想到有時候一件小小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動作,會給人生帶來好大的轉變呀!第二天上午,吳叔叔騎電動車送我去坐到南陽的汽車。我剛跨上電動車,印志師父在旁邊說:「等一下!」我回頭時,看到師父彎下腰幫我把電動車一側的腳踏板扳了下來。扳完一個,還要到對面扳另一個,我趕忙自己扳了下來。在師父彎腰、低頭的那一瞬間,我被深深地打動了。從年齡上來說,我是晚輩,師父比我父親還要年長幾歲;從地位來說,我是連佛門的窗戶都還沒有摸到的後生,而師父卻是賢公和尚的高足,是佛門的大德。但是他為了我的安全,卻能夠那麼自然地彎下腰、低下頭去……正是因為那一瞬間的感動,卻成了我人生最大的轉折點。而我後來才發現,師父像當初那樣對我的舉動,是他再平常不過的行為了。

  寺院後院晝夜播放著彌陀聖號,前院裡老法師講經的錄音二十四小時不中斷。寺院每天的功課全部都是繞佛,除卻佛號,再無他物。寺院裡隨時隨地都能聽到護法和師父們持念阿彌陀佛,而不單單是在早晚功課。「一門深入,長時熏修」,老法師所講的法在這裡不折不扣地得到了落實。

  末學福薄,無緣親近海賢老和尚,更無緣得見海慶法師。但在這個他們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卻感到有一種精神流傳至今,令人刻骨銘心。

  跪在慶公金身前,讓我深刻地感受到:佛不再是遙不可及,成佛不再是難如登天。他老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的人,所會的不過一句彌陀聖號而已,卻給我們留下了稀有的全身捨利。假如我們能像他老那樣「老實聽話真干」,我想我們也一定能夠當生成就。

  光盤裡出現的海賢老和尚的那些工具,寺院到處都是,印志師父收了一些保存在海賢老和尚生前住的寮房,另一些放在外面干活用。所以我經常可以用那些工具干活。有時握著鋤頭就會想:「這是佛當年用過的工具啊!」頓時覺得佛離我們其實並不遙遠。

  自從我來了之後,師父買了計算機,開通了網絡,終於可以聽老法師講經直播了。聽著老法師講到來佛三聖,講到海賢老和尚,師父有時候會很難過,有一次還看到他掉眼淚了。

  作為一個接觸佛法並不很久的佛陀的牆外弟子,我講不出很多的佛理,但我深知在末法時代弘揚正法是多麼的艱難。盡管如此,師父從來不曾想過放棄,總是想著要繼承海慶法師和賢公老和尚的精神,不辜負賢公的托付,不給老法師丟臉。從慶公到賢公,都是修忍辱。到印志師父這兒,一樣如是。真是名副其實的「百忍家風」啊!

  剛到來佛寺之時,我也曾經想過,隨著寺院名氣越來越大,來佛寺能否一如繼往呢?兩位高僧的傳統能否繼承呢?所以當師父挽留我的時候,我並沒有馬上答復,等我住了一段時間,細心觀察之後,才決心留下來護持道場。後來向師父忏悔自己曾經的懷疑,師父笑著說:「不管是觀察幾天,還是幾個月,還是幾年,我都是這個樣。」接著又問我:「這些天你有沒有發現我有做的不對、不合適的事情呢?」我說:「沒有。」師父特別開心地笑著說:「那就好。如果有哪天你感覺我做的不對了,可以離開。」我哭著拜倒在師父面前,暗自發願:請十方諸佛菩薩,乃至盡虛空遍法界一切眾生給我見證,我一定會盡形壽護持正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在來佛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經歷了好多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叫人師父;第一次接起電話問候「阿彌陀佛」;第一次給別人合掌鞠躬;第一次連續繞佛兩個小時;第一次跪拜六個小時;第一次敲引磬;第一次打板;第一次用鎬;第一次種菜;第一次剁餃子餡;第一次念著佛號學包元寶型餃子;第一次學習原來寧死不學的 p h o t o s h o p;第一次拷制光盤;第一次用正體字寫信;第一次幫忙審閱正體字的書稿。人生總是在第一次中不斷成長,我亦如此。

  (因緣生按)南無阿彌陀佛!《楞嚴經》雲:「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末學在此雙手合十,對小呂居士的深弘誓願深深隨喜!因先賢有詩曰:

  世人開口說神仙,眼見何人上九天?

  不是仙家盡虛妄,從來難得道心堅。

  誠如古諺所雲:「學佛一年,佛在眼前;學佛兩年,佛在天邊;學佛三年,佛化雲煙。」——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發心成佛有余!末學將小呂居士的文章放於最末,正為此耳。

  因求學途中,必然要遭遇諸多磨難,學者須堅持不懈,不可半途而廢,不可忘失初心,不可助長傲氣。不溫不火,長時熏修,自可變化氣質、脫胎換骨、表裡如一。

  至此全書圓滿之際,末學粗成打油詩一首,以作結語:

  文殊妙智普賢行,無上真谛隱其中。

  拙作難堪稱風雅,丹心足以照汗青。

  不依人情只依法,但看佛面不看僧。

  惟願百世千年後,一般賢公舊家風。

  賢公老和尚住世表法。應當學。

  嚴持戒律。(三福。六和。三學。六度。十願)

  勤修梵行。(清淨。平等。覺)

  律己秋氣。待人春風。

  以身垂范。普利群萌。

  九十二年。善始善終。

  (利樂有情。廣演正法。六和道場。百忍家風。)

  (六字洪名。一直念去。心虛受益。自卑尊人。)

  緣生緣滅。萬法由生。順應自然。

  大道至簡。生佛不二。

  念佛是因。成佛是果。

  不參禅理。不研教。

  不解經咒。又何妨。

  信深。願切。直念去。

  自然花開極樂邦。

  能持戒。能吃苦。

  佛不離心。稱不離口。

  每年清明。十月初一。

  回老家。上墳祭祖。祭拜老師。

  表法(做好榜樣)

  一切都好。沒有一樣不好。見啥都說好。

  見啥都高興。法喜充滿。無煩惱。

  一切時。一切處。不失威儀。

  曲禮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辭。安民哉。

  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四句皆敬之。能戒之則敬德全矣。

  對人。對事。對物。保持慈悲。微笑。

  親切。和藹。令人感到溫暖。幸福。

  供養。必定全部留在所有的道場。

  居士們。要求合影。總是主動配合。盡量滿足大家心願。

  時時處處。皆是修行念佛的道場。

  學忍辱。能忍心安。不可與人爭高低。

  無煩惱。忍者心安。踐行佛陀教誨。

  老實念佛。一生唯持六字洪名。行住坐臥不丟失。

  慈悲。博愛。奉獻給眾生。奉獻給至善圓滿佛教事業。

  好好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

  世上無難事。只怕心不專。

  世尊有一言。道破世間好大天機。

  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

  養成大拙方為巧。學到真愚始知賢。

  感應。希奇。不要求。啥都是自然才好。

  明白了(開悟)。不要亂說。不能說。不要指手劃腳。

  阿彌陀佛是我老和尚的根啊。

  燒香。主要是把自性佛念出來。就成功了。

  我往生。不用助念。靠自己念佛。讓別人助念。沒把握。不牢靠。

  弘一大師雲。阿彌陀佛。無上醫王。捨此不念。非癡即狂。

  若要佛法興。唯有僧贊僧。

  三學一體則興。

  母親說:為人要和善寬厚。千萬可別做惡造罪啦。

  (印光大師雲。敦倫盡份,閒邪存誠。諸惡莫做,眾善奉行。戒殺護生,吃素念佛,決定求生極樂世界。切不可求來生人天福報,是為至要。應當學。

  老法師總結。海賢老和尚表法的意義

  一、海賢老和尚給我們做出修行人的最好榜樣,他一生老實專念一句佛號,沒有涉獵其它法門。一句佛號就是十方三世一切諸佛的總名號,念阿彌陀佛就是念一切諸佛。一切諸佛所說的一切經教,全在這一句佛號中。念阿彌陀佛,得佛力加持,心地清淨,健康長壽。一百一十二歲,自己照顧自己,精神、體力跟年輕人一樣。一生持戒念佛,《無量壽經》上所說的,他全做到了。看到他的表法,學佛的人心就定了,信願念佛,求生淨土,必定得生,圓滿無上菩提,真正不可思議!

  二、老和尚的表法給我們證明:第一,夏蓮居老居士的會集本是正確的,不應該懷疑;第二,黃念祖老居士的集注也是正確的,是正法;第三,肯定我們這二、三十年弘揚會集本,依照這個本子來學習沒有錯。我們學習《大乘無量壽經科注》第三回圓滿,海賢老和尚九十二年的表法給我們做最後的總結。《無量壽經》是世尊跟蓮公大士為我們示轉、勸轉,黃念祖老居士的批注是勸轉,海賢老和尚是作證轉。三轉法輪都在我們面前,我們能不信嗎?

  三、老和尚為我們末法時期,在斗诤堅固的時代,開辟一條往生極樂世界的大道,就是一句阿彌陀佛,萬緣放下。一個人默默地認真苦修,心裡清淨、平等、自在,幫助一些苦難眾生。他真有智慧,真有定功,什麼都知道,但是不說。吃苦耐勞,忍人所不能忍。從事農耕,自給自足,名聞利養一點都不沾,所以沒有人干擾,沒有嫉妒障礙。

  海賢老和尚的光盤要天天看,每天看三遍,一年看上一千遍;每天念一萬聲佛號,確實能堅固我們的道心、信心、願心,決定消罪業,決定往生淨土。老和尚最後的法表完,阿彌陀佛就接引他往生了。他把這個使命交給我們,我們要繼續表法,如法修行,要做出念佛人的好樣子給世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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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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